《山村女教师》 第1章 初夜 一个简陋的出租屋内，杨晓薇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裸露的身体，两只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下身钻心的疼痛袭来，旁边的男人，已经呼呼大睡。 这已经不是杨晓薇第一次和李理躺在一张床上了，但是，以往两人躺在一起，互相碰触对方的身体，关键时候，杨晓薇都会推开李理。 “晓薇，什么时候你才能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我？”每一次，李理都会这样问。 每到这时候，杨晓薇总是用嘴巴堵住李理：“等我们结婚的时候！” 杨晓薇知道，李理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因为朋友说过，真正爱你的人是舍不得碰你的。 杨晓薇一直有个执念，要把最珍贵的东西留到新婚之夜，每次李理都会像泄气的皮球，下床去卫生间冲凉，还是大学生的两人，每次出去也只能住几十块的破旧小旅馆，每次杨晓薇都觉得水声特别吵，就像李理无声的抗议。 后来，杨晓薇去了山村当了老师，李理留在城市打起了工，李理租了一间屋子，里面可以摆一张床，还带了一个小卫生间，做饭只能在门口的走廊上。 暑假到了，杨晓薇瞒着父母，说要去外地培训，飞奔到了李理的城市。杨晓薇心砰砰砰地跳着，很久不见，她突然有点紧张起来。 她幻想着，李理会手捧鲜花，在她一下车就把她抱起来，那她一定会不顾路人的眼光，深深地亲吻他，在那个寂寞无聊的小山村，杨晓薇对李理的思念，就像疯狂的野草，长满整个心田。很多个夜晚，听着虫鸣，她多想李理能在身边，拥她入睡。 杨晓薇下车，没有看见李理的身影，李理的城市，陌生而又亲切。许久，李理才骑着一个小电动车驶来，杨晓燕觉得，此时的李理，比从几百公里外赶来的她还风尘仆仆。 杨晓薇扑进李理怀里，这个怀抱熟悉又陌生，李理没有像以往一样热烈地拥抱她，而是尴尬地扶起她的身体，说：“这么多人看着呢，别这样！” 杨晓薇直起身，心里有点不高兴，嘟着嘴转向一边，“哼，你都迟到了！” “我还在上班呢！走，我先送你回去！”李理拍了拍电动车的后座，示意杨晓薇坐上来。 坐在后座的杨晓薇，吹着徐徐的凉风，双手紧紧地抱住李理，刚才的小情绪马上就被冲淡了。 李理把杨晓薇放在出租屋就去上班了 具体上什么班，李理从来没有告诉过杨晓薇，杨晓薇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因为一路奔波，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天快擦黑的时候，李理回来了，还给杨晓薇带了饭，杨晓薇也感到肚子饿了，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李理躺在床上，看着吃饭的杨晓薇。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李理笑着说。 杨晓薇拿纸擦了擦嘴，坐到床边，俯身压在李理的胸膛上，说：“你去干嘛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千里迢迢来找你，就让我吃盒饭啊！” 李理摸了摸她的头，突然一个起身，把杨晓薇压在了下面，“明天，明天带你吃好吃的，但是，现在我只想……！” 杨晓薇看着李理灼灼的目光，慢慢闭上了眼睛，李理温柔地吻着杨晓薇的每一寸皮肤，在她耳边轻轻说：“晓薇，我们已经毕业了，可以吗？” 杨晓薇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学校里都是些已婚的老师，说起玩笑话来脸不红心不跳，杨晓薇也知道了，自己一直坚守的东西，其实挺可笑的，因为有一个老教师告诉过她，像李理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是很容易冲动的，如果自己一直不给，那他可能就找别人了。 杨晓薇不想李理找别人，她也坚信，他们是要结婚的，那么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你轻点，我怕疼！”杨晓薇小声说，脸瞬间红到了脖颈。 “嗯！”李理亲吻着他，伸手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东西。 “你干什么？”杨晓薇懵懂地问。 “这是为了保护你！”李理说。 “谁教你的，你怎么知道的？”杨晓薇问。 还不等回答，李理就用温柔融化的杨晓薇，直到钻心地疼袭来，杨晓薇才明白，自己，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李理。 李理看见床单上的一抹鲜红，像一朵盛开的花，刺红了他的眼，他坐起来，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杨晓薇从来没有见过李理抽烟，呛鼻的烟味使晓薇咳嗽起来。 “最近刚学会的！”李理掐灭了烟，疲惫地说：“晓薇，睡吧！” 李理躺下，杨晓薇挪到他身边，把头枕在李理手臂上，随后，李理抽出杨晓薇压着的手，背对着她，闭上了眼睛。 “李理，你能抱抱我吗？”杨晓薇轻轻挨近李理。 “乖，我太累了，睡吧！”李理说完，呼呼大睡起来。 杨晓薇却怎么也睡不着，下身的疼痛，加上刚才发生的事，虽然她早有准备，但是真的发生了，她还是有点害怕，再看看李理背对着她的身影，他，真的会娶她吗？ 杨晓薇越想越乱，随后，她自己劝自己，李理那么爱她，一定会娶她的，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像小鹿一样乱撞，平静不下来。 她往李理身边靠了靠，这一夜，杨晓薇失眠了。 第2 章 距离产生不了美 天快亮的时候，晓薇才迷迷糊糊睡着了，模模糊糊间，晓薇听见闹铃声，她习惯性地从枕头下摸出手机，7：00，该起床上课了。 她坐起身来，看见身旁的李理，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放假了，她又缓缓地躺下，伸手从背后抱住李理。 李理也醒来了，转过身把晓薇拥入怀里，说：“晓薇，今天我还得上班，你一个人可以吗？” 晓薇嘟起嘴，说：“可是，可是我想让你陪陪我！” “乖，我得上班啊！”李理说着放开晓薇，起身穿衣服。 “就一天！”晓薇坐起来，又看见床上那一抹鲜红。 “晓薇，我们已经不是学生了，哪能说请假就能请！”李理说。 晓薇赌气地把自己埋进被子，毕业后，晓薇去了山区，李理留在了城市。晓薇无法放弃好不容易考上的铁饭碗，李理无法去山区找到营生，所以，两人开启了异地恋，晓薇一直相信，只要他们是相爱的，距离就不是问题。 晓薇记得，读大学时，只要晓薇不高兴，李理都会放下所有的事情陪在她身边。但是现在，她感觉李理对她，有了明显的距离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可能，步入社会，人都是会变的吧！ 晓薇在学校里时，李理总是在电话里，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对她的思念，他们渴望见面，所以，一放假，晓薇就义无反顾地来了。 她以为，李理也像她想念他一样想念着她，但是，晓薇感受不到那样的热情，就连昨夜，对于晓薇来说那么有意义的一个夜晚，对于李理来说，也是显得那么随意。 晓薇躲在被子里，听着李理洗漱，出门，甚至没有交待她一句话，她坐起来，看了看床上，用手抚摸着那抹红，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晓薇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可能，李理真的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去做呢？她理了理思绪，看了看这间出租屋。 和所有男孩子的屋子一样，李理的屋子凌乱不堪，晓薇笑了笑，男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就是不会照顾自己，他可能真的太忙了，自己怎么能再那么任性呢？ 晓薇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昨夜的疼痛已经缓解了不少，想起昨晚的事，晓薇不禁又脸红起来。洗完澡，她把李理的床单拆下来，用手机对着那抹红拍了一张照片，这可是她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李理的印记，她得好好珍藏。 拍完后，她给李理也发了一张，就洗起床单来，洗完床单，她把卫生打扫了一遍，床边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下面有一个小抽屉，晓薇想起昨晚，李理从抽屉里拿出的东西。她以前未经人事，但是每次去药店总是看见摆在进门的位置，那时的她，都不好意思看这个东西。 晓薇打开抽屉，里面赫然躺着一个蓝色的盒子，她好奇地拿出来，看了看说明，脸瞬间红了，她也明白了昨晚李理说保护她是什么意思。 她闲得有点无聊，把盒子里的东西全倒在床上，数起数来。 “一、二、……八 ，八个？”她自言自语道，“昨晚用了一个，那就是一盒9个，这一盒东西还挺耐用的！” 她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看来李理早就准备好的了，她忙把倒在床上的东西装起来，准备放回去，突然眼睛落在了盒子的包装上“10支装”。 她的手停在了半空，10支装，难道自己刚才数错了？ 她忙又把盒子打开数了一遍，还是只剩八支了。她在床上床下，房间每一个角落翻找，确定没有，不是自己弄掉哪里了！ 晓薇一下子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昨天李理拿得很顺手，轻车熟路，不像是第一次用，一个可怕的念头涌现在晓薇的脑海里。 想起李理对自己的冷漠，晓薇心一下子疼起来，他，应该是有了其他女人了！自己一直坚守的东西，她原以为李理也和自己一样在坚守，没想到李理早就…… 晓薇噌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眼前这张床，她突然觉得好脏，就在这里，可能曾经李理和另一个女人缠绵，也把情话说给另一个女人听，又或许也有一个女人留下一抹鲜红。 晓薇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放声大哭起来。 她不敢打电话质问李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她不知道为什么，李理既然已经有了其他女人，为什么还要让她来，难道就是为了得到她再甩了她吗？ 这样一想，晓薇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她得赶快逃离这个地方，不想李理看见她没骨气的眼泪，原本，她以为她很了解李理，但是，现在，李理在她的记忆中模糊起来。 她拖着行李在大街上走，眼泪不争气地簌簌落下，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车站。坐上回家的客车，晓薇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昨天，她满心期待地来到这里，今天，她满目疮痍。 晓薇回到家，父母看见她回来，又惊又喜，她去山区教书一去就是一个学期，爸爸妈妈不想她是假的，但是因为家庭不富裕，来去车费就得一大笔，父母还是每次都跟她说，没事别往家跑。 “不是说培训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晓薇妈妈接过她的行李问。 晓薇掩藏起自己的悲伤，说：“培训取消了，我就回来了！” “那挺好，晓薇，工作怎么样？你要好好干，现在能有个铁饭碗不容易，你不知道村里有多少人都羡慕你呢！”妈妈笑着说。 “是呀，晓薇，我们家庭不富裕，爸爸这身体又长年吃药，拖累你们了，你读的学校也不是什么名校，能有个工作你要珍惜！”爸爸也附和道。 晓薇应着，也不争辩，这些话，晓薇从小听到大，家里的贫困，苦难，父母一遍遍地在她耳边重复着，她知道，她没有任性的资本，就如她考上一个极度偏远的山区，在父母眼里，已经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了。 想起刚考上时，李理一度反对她去山区教书，李理希望她能和他一起在城市打拼，但是晓薇不能，这样一份工作，在当了一辈子农民的父母眼里，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她原以为，爱可以战胜一切，没想到，哈哈，还是自己太天真了，距离，产生不了美，只会多出一个人来。 “晓薇，妈妈问你，你有没有谈恋爱了！”妈妈笑着问。 “没……没有！”晓薇一直记着妈妈的话，好好学习，不要谈恋爱，所以她和李理在一起，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让父母知道。 “哈哈，晓薇，以前你是学生，学生谈恋爱都是乱弹琴，但是现在你工作了，可以谈了，学校里有没有合适的老师，有就要抓紧，你想想如果你也找一个老师，那往后的日子多好啊！”妈妈唠叨着。 “没有，学校里都是老教师。”晓薇有点不耐烦。 “那，那其他学校呢？”妈妈不打算放过她。 “妈，我累了，我想睡一会儿！”晓薇疲惫地看着妈妈。 “快让孩子去休息吧，一回来就问东问西的。”爸爸忙拉了拉妈妈，说。 妈妈也看出了她的倦色，只好放她去休息了。 晓薇回到房间，家里的房子，还是爷爷奶奶留下来的土房，一到下雨天就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她倒头就睡，此刻回到家，她整个人放松下来，睡得极好。 等她醒来，天已经黑了，爸爸妈妈看她睡得香，没有叫她。她拿起手机看了看，6：00了，手机上有一条未读消息，打开看见是李理发的，时间是5：30多。 “你去哪里了？我下班回到家了！” 看着这一行小字，晓薇思绪万千，他回到家，没有看见她，只是给她发了这样一条短信，短信没回，也没有打一个电话，晓薇感觉自己心疼得无法呼吸。 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难道还指望李理发疯似的找她，跟她解释吗？她要不要问他，那个少了的东西去哪里了？算了，有什么好问的，难道要他亲口告诉她，是和其他女人用了吗？ “我回家了！”晓薇想了想，回了简短的一行小字。 李理电话打过来，良久，晓薇才接起来：“怎么不多玩几天？” “李理，我们分手吧！”晓薇缓缓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李理才沙哑地说：“好吧！” 晓燕的心像被针刺一般，她本想，只要李理问她为什么，她就问他，是不是和别人好了，只要李理解释，她就愿意信他，她就会义无反顾回到他身边，但是她等到的，只是一个“好”字。 晓薇挂了电话，这一刻，她真的失恋了，她所有的期盼，所有的眷恋，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三年，最后就以两个简单的字就收尾了，她甚至怀疑，李理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她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这两天就如一场梦，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妈妈进屋来，掀开她的被子，发现她在发抖，忙摸了摸她的头：“哎哟，晓薇，你发烧了！” 接着出去叫爸爸了，爸爸妈妈一起把她带到了医院，输了液，妈妈着急地说：“晓薇，怎么一回来就生病了，是不是水土不服了？” “胡说，这是她生长的地方，怎么会水土不服呢？天气变化，生病是正常的！”爸爸说道。 输完液回到家，晓薇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梦中，他和李理拉着手，一直跑，一直跑，突然，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惊醒，满头大汗，明明说好要一起走的，怎么就把她丢下了呢？ 已是深夜，晓薇看着天空中的月亮，读书时，李理总喜欢带她坐在草地上看月亮，看星星。 也就是在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李理深情告白，晓薇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小鹿乱撞，眼前的男孩，轮廓分明，清朗帅气，她羞涩地点点头。 李理就这样，闯进了她的生活，她觉得日子开始变得有盼头，他们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一起憧憬未来。 李理和她一样，家庭并不富裕，别人谈恋爱，都是送花送礼物，旅游看电影，她们的恋爱，更多的是一起打工，一起吃食堂几块钱的饭菜。 他们的恋爱，没有轰轰烈烈，却多了相濡以沫，晓薇一直觉得，她会嫁给李理，经历了同甘共苦，会更加懂得珍惜，所以她把自己毫无保留的给了李理。 现在再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晓燕心里空落落的，她想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李理变了。 她曾经很庆幸，身边的人都分分合合，只有他们，始终如一，没想到他们的爱情也不能逃脱这样的命运。 或许，是她去了山区，为了节省车旅费，整整一个学期，她都没有出来，李理也没有去看他。 同事曾问过她有没有男朋友，她都坚定地说有，同事跟她打包票，他们不可能，她还信誓旦旦地说，她一定会嫁给李理的，现在看来，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都说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同事都劝她，要现实一点，他现在只是一个打工的，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一路人，应早做打算。 每当同事这样说，她都不想听，她觉得自己的爱情，是不容这样玷污的，毕竟是她的初恋啊，她怎么舍得让它夭折。 第二天，家里来了两个人，妈妈眉开眼笑，细细一听，来人是来说媒的。 “晓薇妈妈，你家晓薇现在也算吃上国家饭了，我有个侄子，也是铁饭碗，让他们处处怎么样？”来人开门见山。 “我是没有意见，主要还是看孩子！”晓薇妈妈说道。 “我那个侄子家里条件可好了，家里房子盖了两大栋，以后不愁吃穿的！”来人继续说道。 晓薇走过去，拉了拉妈妈，摇摇头。 “怎么了？闺女，你现在工作稳定了，该考虑人生大事了！”来人看见晓薇拉妈妈，说道。 “阿姨，我不想找，再说我在山区工作，离我们这个地方挺远的，也不合适！”晓薇说完，转身走了。 来人悄悄凑近晓薇妈妈耳朵说：“你家晓薇这个态度，八成是有男朋友了，你还是注意点，小姑娘家，什么都不懂。父母得把好关。” 晓薇妈妈听了，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喜滋滋的，如果真如来人说的，晓薇有男朋友了，那肯定也是学校老师，她觉得挺好的。 晓薇妈妈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的孩子应该找多富裕的家庭结亲，她一直觉得门当户对很重要，自己家庭条件不好，找个家庭条件太好的，在婆家被人看不起 。 现在晓薇当上了老师，她觉得，嫁一个老师是最好的选择。 第3章 暑假值班 昏昏沉沉地过了几天，杨晓薇觉得自己就像过了几个世纪，她反反复复想，却始终想不清楚，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就从此天涯陌路了。 身体慢慢恢复后，晓薇马上投入了家中的农活。在晓薇记忆中，暑假是最辛苦的，即使现在做了老师，她也逃脱不了这个噩梦——弄烟叶。 晓薇家所在的农村，家家户户种植烤烟，而烤烟，是最需要劳动力的，晓薇的爸爸常年生病，家中只能靠弟弟和妈妈，弟弟小她四岁，初中毕业就在家里帮忙了，才20岁已经成了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种植的辛苦晓薇很少经历，因为种植期间晓薇几乎都是在上学，一到暑假，就要开始摘烟叶了，摘回家的烟叶还得绑在一个杆子上，入烤烟房烤，烤干以后得抹平，分级，最后才能送入烟站。 忙碌的生活慢慢冲淡了晓薇心中的痛苦，每天很累很累，回家倒头就睡。 眼看假期就要结束了，晓薇得提前一周返校值班，学校只有8个老师，假期值班守校，每人轮到一个星期，其他老师都是本地人，所以大家还算照顾她，让她值最后一班，值完接着就可以开学了。 临行前一天，晓薇把攒了一个学期的工资取了出来，大概一万块，交给妈妈，让她拿去还读大学时的助学贷款。 一家人给晓薇收拾行李，晓薇妈妈把家里能带的咸菜，干菜都带上了，还有家里舍不得吃的腊肉。 “晓薇，在单位要听领导的话，好好工作。”妈妈叮嘱道。 “我知道了，妈妈。”晓薇点头，“爸，你要按时吃药，好好保重身体！” “放心吧，闺女，教书要有点耐心，不要打骂学生。”爸爸也叮嘱道。 晓薇眼含热泪，告别了爸爸妈妈，弟弟送她到车站，临上车前，悄悄塞给她200块钱。 “姐，穷家富路，我知道你把钱都拿给妈了，这是我攒的，给自己买件新衣服，毕竟是老师了，要注意形象！” 晓薇捏着手里的200块钱，眼泪又来了，透过车窗，她看见弟弟被晒得黝黑的脸，如果没有弟弟，她真的不敢想象妈妈一个人怎么撑起这个家。 “现在我也工作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再受苦！”晓薇在心里暗暗发誓。 车子晃晃悠悠，转了三趟车，晓薇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来到了学校。 学校在一个极度偏远的小山村，距离县城90多公里，距离镇上15公里，是少数民族村落。村里大部分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只有老人孩子留守，所以在村里，晓薇几乎无法和村民交流。 学校在村子东边，周围没有人家，她到学校时，天已经快黑了，远远看去，可以看见村子里零星的灯光，还能听见几声狗吠。 她来到时，上一个值班的老师已经回家了，整个学校静悄悄的，漆黑一片，晓薇打开手机的灯，摸着到了宿舍，她想打开宿舍的电灯，却发现宿舍停电了。 无边的黑暗袭来，晓薇有点害怕，但是马上就被“咕咕”叫的肚子把害怕冲散了，她翻了翻包，除了方便面，其他都是今天带来的生的食材。 晓薇依靠着手机的微弱的光铺好床铺，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她爬上床，准备睡一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她摸出电话，拨通了老校长的电话。老校长和她一样姓杨，平日对她挺照顾，杨校长经常说，晓薇和他的孩子一般大，都是家门，就像自家孩子一样。 “喂，小杨老师啊！怎么了？”杨校长的声音传来。 “杨校，我到学校了，可是学校好像停电了！”晓薇小声说。 “哦，我忘记了，因为放假，为了安全，被我把闸关了，你看看，你们宿舍门口每人都有一个电闸，你往上抬就可以了！”杨校长笑着说。 “啊？杨校，我不敢弄，电这个东西我从来没有弄过。”晓薇担心地说。 “没事的，就是往上一抬就行了，我家离得有点远，我现在也过不来啊！”杨校长为难地说。 “那我试试吧！”晓薇挂了电话，就打开宿舍门查看。 宿舍门口的墙上，果真有一个电表，电表旁边的应该就是电闸，晓薇用手机照着，把闸刀往上抬了抬，感觉有滋滋的火花，吓得马上缩回了手。 “唉，算了吧，明天再弄，黑灯瞎火的，被电死都没有人知道！”晓薇自言自语道。 晓薇回到床上，肚子越来越饿，她只能再次打开手机，依靠微弱的灯光照亮去水池边提水，一只野猫窜出来，把晓薇吓得尖叫起来。 她赶快提上水，跑回了宿舍，发现自己心“咚咚”跳个不停，她连忙舀了一瓢水喝进去，凉凉的，但是肚子依然很饿。 晓薇回到床上，让自己躲进被子里，窗外还有野猫的打闹声，她嘀咕道：“又不是春天，这些猫发什么情，真是奇了怪了。” 她打开手机，翻了翻QQ空间，看到以前和李理一起开通的情侣空间，里面的相册里，有很多他们共同的回忆。 这个空间曾经是她开通的，现在看着，有点讽刺，她想了想，是该解除了，刚要点解除，手机提示电量低，晓薇赶快返回主页，害怕再看下去会关机，那可就真的惨了。 突然，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晓薇从被子里探出头，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晓薇吓得大气不敢出。 “咚咚咚”敲门声又响。 “谁……谁呀！”晓薇颤抖着说。 “开门！”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你是谁呀？我告诉你，这是学校，你快走，不然我报警了！”晓薇紧张地说。 “我们主任让我来看看你，开门！”门外的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你们主任是谁？”晓薇走到门口，对着门外说。 门外没有人应答，晓薇也不敢开门，哆哆嗦嗦站在门后，手里抓紧门后的扫把。 突然，宿舍的灯亮了，来电了，晓薇松了一口气。 “真是笨，连个闸都不会弄，真不知道是怎么当老师的！”门口的男子不耐烦地说。 听着男人的脚步声离开了，晓薇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门外一片漆黑，一个人也没有。 “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做了好事还不留名！”晓薇自言自语道。 “哇”突然一个男人从楼梯口跳出来，向晓薇做着鬼脸。 “啊啊啊啊”晓薇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哈哈哈，真是个胆小鬼，就这点小胆量还敢来山区当老师。”男子哈哈大笑起来。 晓薇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个子很高。 “你……你是？”晓薇小声问。 “我就是那个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啊！“男子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找人弄电的？”晓薇好奇地问。 “我们主任说的啊，我是这里的大学生村官，刚才你们杨校长打电话让主任来帮你看下电，我们主任就派我来了！”男子说。 “主任？你们主任又是谁？”晓薇更加奇怪了。 “你就不能请我进去坐一会儿吗？偏要站在这里聊吗？”男子笑了笑。 “哦，不好意思，快请进！”晓薇忙把男子让进了屋里。 “今天刚来，屋里有点乱！”晓薇不好意思地说。 “比我那强多了，我那更乱！”男子笑了笑说。 “不好意思啊，家里什么都没有，我烧热水给你泡点茶吧！”晓薇忙着打水清洗烧水的器具。 “不用了，你休息一会儿吧，刚才吓坏了吧！”男子问。 晓薇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你是说我们校长让村主任来帮我看电闸吗？” “对呀，他说你一个小姑娘没有电不方便，让主任来帮你看看，我们主任又把这个差事交给我了！”男子说。 “哦，那我们校长面子还挺大的，连主任都能使唤上！”晓薇吐吐舌头。 “那可不，杨校长可是他的大舅哥！我们主任出了名的怕老婆，当然大舅哥说的话也是不敢不听的！”男子哈哈笑道。 “哦，你竟敢背后说领导坏话，不怕我告诉你们主任吗？”晓薇也笑了起来。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的事！你告诉他我也不怕。”男子说道。 “呵呵，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晓薇问道。 “段誉！” “哈哈哈哈，你骗人，你怕是武侠剧看多了，胡诌！”晓薇笑道。 “怎么，你不信，我真的叫段誉，不信明天我拿身份证给你看！”男子说道。 “不用，不用，你说叫什么就什么！”晓薇说，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你是不是叫杨晓薇！”男子说道。 “啊？你怎么知道？”晓薇惊讶道。 “当然知道了，你们学校就你一个年轻教师，还是外地人，村里人都知道！”男子得意地说。 晓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还以为除了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这里没有人认识她呢！ “你不是本地人吧？”晓薇看了看男子，皮肤白净，不像这里的少数民族。 “哈哈，你猜！”男子说。 “肯定不是，这里的人皮肤偏黑！而且听说这个村委会还没有出过大学生呢！”晓薇自信满满地说。 “我还以为你两耳不闻窗外事呢？看来知道的不少啊！”男子说。 “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语言不通罢了，你天天跟村民打交道，是怎么沟通的？”晓薇很好奇，一个大学生村官，怎么深入这样一个少数民族村落。 男子清了清嗓子，说：“我已经大部分能听懂了呀！” “啊！这么厉害！”晓薇不可置信，因为在她看来，这里的少数民族语言比英语还难听懂。 “听多了自然就会了，天天在村子里跟村民打交道，不会都难！”男子说。 晓薇打心底里佩服起男子来，她来这里一年，知道这里一二年级是双语教学，一年级的小朋友甚至连普通话都不会说，所以老校长让她带了六年级。 “那你来这里几年了？”晓薇问。 “两年，今年是第三年！”男子回答。 “哦，那明年是不是可以考出去了？”晓薇问。 “谁知道呢？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有时间可以到村委会找我玩。”男子起身，准备离开。 晓薇向他道了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暖暖的，也许是在这样一个异乡，遇到一个同为外地人的人，心里竟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 男子走后，晓薇忙关锁好宿舍门，毕竟这个学校连个围墙都没有，虽然老校长常常告诉她，这里民风很淳朴，但是在这样的黑夜，她还是惶惶不安。 晓薇躺在床上，她不敢关灯，给手机充上电后，就刷起朋友圈来。 她点进李理的主页，页面上，一个女子笑靥如花，李理搂着她，笑得很开心。 晓薇把照片点开，放大，再关上，再点开，她咬紧嘴唇，直到嘴角传来血腥味。 “李理，你混蛋！”晓薇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整整一个假期，她以为她已经走出来了，没想到李理的一条动态，还是能让她崩溃，在家里，地方就那么大，她哭都只能压低声音，甚至害怕第二天早上浮肿的眼睛被父母看到而担心。 山村的夜，格外安静，只有虫鸣，窗外的翠竹，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晓薇哭着哭着，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一束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天亮了，太阳出来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晓薇起床，打开宿舍门，已是深秋，田野里一片金灿灿，才八点多，太阳就照得老高，天朗气清，晓薇洗漱了一番，开始打扫起校园。 由于没有学生，校园里落满了金黄的树叶，晓薇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扫起来，偶尔还捡一两片树叶，天出奇的蓝，晓薇突然想到田野里去走走了，或许，大自然会包容她所有的忧伤，难得有这样的清闲日子，打定主意，晓薇加快了打扫的速度。 第4 章 辍学 晓薇打扫好，走出校园，深秋，到处一片金黄，天出奇的蓝，路上偶尔看见从地里回来的村民，背着刚采摘的玉米，因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背大多有点驼了，汗水浸湿了衣裳。 路过的人看见晓薇，都对她微笑，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老师，吃饭！”有村民比了比吃饭的动作，指了指家里。 “不用了，不用了！”晓薇忙摆摆手说。 路上也会遇到村里的孩子，看见她，围了上来，说：“老师，你要去哪里？” 晓薇看了看，是自己班上的学生段美玲，六年级毕业了，开学就要去镇上上中学了。 “出来走走！”晓薇笑着说。 “老师，你是要去爬山吗？”段美玲笑着说。 “不是，我都不认识路，怕走丢了，只是去下面随便走走！”晓薇说。 “老师，你来我家坐一会儿，我带你去吧！这几天山上野果可多了，还可以捡蘑菇呢！”段美玲热情地说。 晓薇听着很诱惑，不由得走进了段美玲的家。 一个老人正坐在火塘旁边，偶尔弄一下柴火，火上有一个锅，貌似在煮着什么菜。 “阿奶，这是我的老师。”段美玲用她们的民族语言给老人说着话。老人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晓薇坐下。 晓薇坐下，看了看四周，屋子里黑黑的，没有窗户，光线也进不来，离火塘不远处，拴着一头牛，正在吃草。 这是晓薇第一次到学生家里来，虽然已经工作一年，但是因为她不担任班主任，也听不懂语言，家访都是另一个老师去的。 “美玲，你爸爸妈妈去哪里打工了？”晓燕问。 “外省，具体哪里我也不知道？”美玲说着，开始给奶奶盛饭，三个小孩跑了进来，说：“姐姐，可以吃饭了吗？” “可以了，快去洗手，这是杨老师，叫老师好！”美玲对着弟弟妹妹说。 “老师好！”三个小孩打量着她，说，“老师，我知道你，你是六年级的老师！” “是呀！你是几年级的呀？”晓薇微笑着说。 “三年级，他们是二年级和一年级！”小女孩指着另外两个孩子说。 美玲把饭菜盛给三个小孩，对着晓薇说：“老师，我也给你盛一碗吧！” “不用了，不用了！”晓薇忙摆手道。 段美玲也不管，径自把一碗饭递到晓薇手里，说：“老师，我们吃的比较简单，你随便吃点吧！” 晓薇不好意思地接过饭，不见到饭还好，看见觉得真的有点饿了，吃了一口，许是饿了，还挺香。 “美玲，这些都是你的弟弟妹妹吗？”晓薇问。 “这个男孩是我的弟弟，另外一个男孩和她是我叔叔家的孩子！”她指了指刚才跟我说话的小女孩说。 “平时就奶奶照顾你们吗？”晓薇好奇地看向老人，老人年纪已经很大了，脸上和手上的皮肤皱起已经好像已经看不见了。 “嗯，奶奶年纪大了，很多活都是我在做！”段美玲笑笑。 “你真能干！“晓薇不知道该说什么。 吃完饭，段美玲洗好了碗筷，又给家里的猪喂了食，才带着晓薇上了山。 许是很久没有爬山了，一小会儿晓薇就气喘吁吁。 “美玲，你怎么那么厉害，爬这么陡峭的山，一点儿也不喘。”晓薇喘着粗气说。 “老师，不是我厉害，是你缺乏锻炼了！”美玲咯咯笑了起来。 “是呀，老师很久没有爬过山了！”晓薇尴尬地笑笑。 “放假了，我每天都要来一趟，捡蘑菇去镇上卖！”美玲骄傲地说。 “哦，那你一个假期也能赚不少钱啊！”晓薇说。 “嗯，攒了有几百块了。”美玲说。 “你小小年纪就有经济头脑，不错，好好读书，以后大有作为！”晓薇追上她，说。 “老师，我可能不上学了！”段美玲低下头，小声说。 “你说什么？”晓薇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老师，我可能读不了初中了，我爸爸妈妈让我跟他们出去打工！”段美玲找了个石头坐下说。 “啊？打工，你才几岁，打什么工？”晓薇不可置信地说。 “我读书晚，今年已经15岁了，我学习也不好，年龄也大了，爸爸妈妈说一起去打工，减轻点家里的负担。”段美玲说着，把头埋在了膝盖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哭了。 晓薇坐到她身边，说：“美玲，你家里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段美玲摇摇头，说：“我爸爸妈妈觉得读书没什么用，初中毕业也是要去打工的，还不如现在就去！” “这怎么行？现在国家实行九年义务教育，每个人都要接受九年义务教育，你爸妈不给你读书是犯法的！”晓薇说。 “老师，我年龄已经超了，小时候，因为家里没钱，所以我推迟了三年入学，原本我爸爸是连小学都不让我读的，他说女儿以后是要嫁人的，还不如让我在家带弟弟。”段美玲边说边哭。 “那后来怎么又送你去读书了？”晓薇不敢想象，对于段美玲来说，读书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后来学校老师和村委会的领导找爸爸谈话，爸爸迫于压力才送我去的！”段美玲说。 “美玲，那你自己想读书吗？”晓薇记得，美玲的成绩并不好。 “老师，我想读，我也想学好，但是家里的活太多了，奶奶和弟弟妹妹都需要我照顾！”段美玲说。 晓薇同情地搂住段美玲，说：“没事的，我们一起想办法！” “老师，我这久捡菌子都把费用攒够了，我想读书，我不想做睁眼瞎！”段美玲哭着说。 晓薇心里五味杂陈，她一直以为，她已经过得够苦了，从小父亲生病，家中仅靠妈妈一个人艰难支撑，但是父母从来没有说过让她不要上学的话，父母从来都是说，只要她愿意读，砸锅卖铁也要供她。 怎么办呢？她虽然是个老师，但是她也无能为力，她自己的生活都一地鸡毛，别人的命运，她也左右不了。 但是，她是个老师，她知道了这件事，如果就当个故事听听，那她又觉得她的良心不安。 在这个贫穷的小山村，控学保辍工作有多难，她在上一学年已经领教过了，老校长经常带着老师去劝辍学的学生，但是劝回来的极少极少。 晓薇看着懂事的美玲，不行，自己得想办法帮帮她，即使不成功，也能让自己安心一点儿。 “美玲，要不你打电话给你爸妈，我跟他们谈谈！”晓薇说。 “好，老师，你电话借我一下！”美玲眼里露出一丝希望。 电话拨通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美玲小声用她们民族的语言说：“爸爸，我是美玲！” “怎么了？美玲，过几天爸就回来带你出来打工了？你用的是谁的电话？”美玲爸爸说。 “爸，我不想去打工，奶奶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还有弟弟妹妹也需要人照顾的！”美玲说。 “你叔家的那个丫头开学就四年级了，可以帮忙照顾家里了。”爸爸不耐烦地说。 “爸，我想读中学！”美玲鼓起勇气说。 “读什么中学！你都15岁了，再过两年就要嫁人了，先出来打工两年，也帮帮家里，不然爸妈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美玲爸爸教育美玲道。 美玲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晓薇坐在旁边有点听不下去了，她接过电话，说：“美玲爸爸，我是美玲的老师，你这样是犯法的，每个人都应该接受九年义务教育！” 美玲爸爸愣了一下，说：“你是她老师？我家的事你管不着，她都小学毕业了 ，你是她什么老师啊！你不要再怂恿她了，她读书你给她钱吗？” 晓薇被噎得说不出话，对方也不等美玲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晓薇给美玲擦了擦眼泪，说：“美玲，你不要哭了，我们一起想办法，走，我们去找村主任，让他跟你爸说。” “这能行吗？我爸能听主任的吗？”美玲疑惑地问。 “管他了，死马当活马医，我爸爸经常说，不要拿村长不当干部，意思就是说村长权利大着呢，他的话你爸应该能听！”晓薇站起来拉着美玲下山。 两人来到村委会，村委会没人，晓薇扯着嗓子喊了两声，一个人从二楼下来。 “胆小鬼老师，找村委会有什么事？”说话的正是昨天晚上的村官段誉。 “段……段誉！”晓薇惊讶地说。 “正是本大侠，哈哈，怎么了？有什么事？”段誉笑道。 “你怎么在这里？”晓薇问。 “杨老师，我看你不只胆子小，还记性差，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是这里的大学生村官，吃住都在村委会！”段誉走下来，敲了她头一下，说。 晓薇忙避开，这个段誉，一点分寸都没有，这么随随便便就敲别人的头，晓薇想：我跟你很熟吗？ 见晓薇站在不动，段誉又笑了起来，走过来，凑近晓薇说：“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晓薇脸一红，往后退了一步，说：“我们……我们想找主任。” “不在， 去县里开会了！”段誉说。 “哦，那我们改天再来！”晓薇忙拉着美玲就要走。 段誉看着着急要走到晓薇，追过来，说：“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也是村官，你忘了？” 晓薇看了看他，毛头小子，这种事他也解决不了，还是算了吧。 “哥哥，你是村官，那你能管我爸吗？”美玲拉住段誉，问。 “你爸？你爸怎么了？”段誉有点糊涂了。 “我爸不让我读书，你能帮我吗？”美玲期待地看着段誉，晓薇也看着他。 “这……这个问题有点复杂，你们进来慢慢说！”段誉说着往屋里走，美玲看到希望，忙跟了上去，晓薇也只好跟了进去。 段誉拿出个本子，把晓薇和美玲说的事情记了下来，说：“美玲，这个问题有点难办，如果你的年龄还在义务教育阶段，那我们是可以责令你爸送你去读书的，但是你已经15岁了，你爸不让你读，我们也不能强求。” 美玲一听，这是没希望了，坐向一边，哭了起来。晓薇看了看段誉，他说的很有道理，“段誉，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她学习怎么样？”段誉问。 “一般，那是因为她家里太忙了，几乎没有时间学习！”晓薇说。 “杨老师，你在学校应该知道，这种情况不只她一个，特别是女生，你管不了那么多！”段誉突然认真地对她说。 “可是，小学毕业，她的知识还那么欠缺，去到社会上以后怎么办？”晓薇想起自己的弟弟，初中毕业后，一直只能在家务农。 “你先带她回去吧，等主任回来我跟主任聊聊，看看主任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段誉说。 “好吧，我也跟校长反应反应！”晓薇拉起美玲，准备回去。 “杨老师，能留个电话吗？”段誉说。 “啊？电话？没必要了吧！”晓薇不喜欢给不熟悉的人号码。 “等有消息我好告诉你，你有事也可以找我，我24小时都在村委会！”段誉说。 晓薇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毕竟昨晚他刚帮助了她，她拿出电话，互相留了号码，带着美玲回去了。 回到美玲家，晓薇感到很抱歉，没有帮助到她。 “美玲，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等你爸爸回来我再来找他聊聊！”晓薇不好意思地说。 “杨老师，谢谢你，我没事，我本来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美玲眼神黯淡下来，默默地生着火，准备做晚饭 晓薇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回了学校，原本打算去散心的，没想到现在心情更糟了，晓薇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算了，最近她的脑子里已经够乱了，她理了理思绪，打算给自己做顿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晓薇翻了翻从家里带来的菜，还行，有肉有菜，一个小时不到，两菜一汤就做好了，晓薇正要享受自己的美餐，远远看见操场上走来一个人。 第5章 搭伙 晓薇做好饭，正打算享受自己的美餐，发现操场上走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是段誉，她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这人到这里来干嘛？” 段誉径直走到晓薇宿舍，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说：“好香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 段誉说完就自己坐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说：“给我也来一碗饭！” 晓薇白了段誉一眼，说：“你怎么这么不客气啊？像你这么脸皮厚我还没有见过呢！” “我昨天给你帮忙，吃你一碗饭，不会这么小气吧！”段誉嬉皮笑脸地说。 “你这人还真是睚眦必报啊！”晓薇笑着给他盛出来一碗饭。 “杨老师，你用错词了，什么睚眦必报，我跟你又没有仇！”段誉接过饭，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你这是几天没有吃饭啊，这么饿？”晓薇惊讶地说。 “嗐，我在村委会，偶尔村民家混吃一顿，主任家混吃一顿，没有地方混就方便面解决！”段誉边吃边说。 “哈哈，这么惨啊！那今天怎么想起来混到我这里了？我跟你也不熟吧？”晓薇说。 “一回生二回熟，多走动走动不就熟了呀！”段誉笑道。 晓薇不想再跟他扯，盛了饭坐下吃了起来。 “唉，你做饭还挺好吃的，要不以后我俩搭伙吧，我买菜来给你做饭！”段誉说。 “不要，我跟你也不熟，而且你在的是村委会，我在的是学校，我们时间也不一致！”晓薇说。 “我可以迎合你的时间，你什么时候吃我就什么时候吃！“段誉舔了舔嘴唇，说，“太好吃了，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晓薇没有接话，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饭，但是她炒出来的菜，大部分都被段誉吃了，晓薇只好光吃着米饭。 “嗨，你有男朋友吗？”段誉突然问道。 晓薇抬起头，白了他一眼，说：“不该问的少打听！” “聊聊嘛，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趣！”段誉说。 “我就是这样无趣的人，你不喜欢可以离我远点！”晓薇没好气地说。 “我喜欢就可以不离你远点了吗？”段誉笑了起来。 晓薇看着段誉这个样子，真的生气了，这个人说话毫无分寸感，他自认为自己很有幽默感，其实让人很不舒服！ “你吃好了没有？吃好就走吧！”晓薇站起来做出收碗状。 “我来收碗，我来收碗，吃了你做的饭菜，干点劳动也是应该的！”段誉忙站起来抢过晓薇手里的碗筷。 段誉手不小心碰到晓薇，晓薇吓得手一缩，碗嘭地掉到了地上，摔坏了。 两人都愣住了，除了李理，还没有哪个男的碰过晓薇的手，当段誉碰到晓薇时，晓薇心里一紧张，碗就掉地上了。 晓薇忙蹲下去捡地上的碎碗，段誉也蹲下去，两人的手不小心又碰到了一起。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帮你！”段誉忙说。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收拾！”晓薇满脸通红地说。 “对不起，把你的碗都打坏了，明天我买还你！”段誉站起来，不知所措 。 “不用了！”晓薇把破碗扔在垃圾桶里说。 段誉看自己再待下去，晓薇可能要生气了，于是尴尬地走了。 看着段誉离开的背影，晓薇心里暗暗骂了他一顿：“自以为是的家伙，脸皮比城墙还厚！” 段誉走出校门，定定地看着宿舍楼上忙碌的身影，心里有点内疚，他本来是想来和她做个伴的，原本怕她一个人孤单，没想到自己适得其反，她现在一定很烦他了吧，他心里想。 其实段誉早就注意到杨晓薇了，去年“六一”儿童节，学校邀请村委会的领导来参加，主任也把他带来了。 当时晓薇是主持人，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与这个破败的学校形成鲜明的对比。段誉定定地看着台上，晓薇就像飘落人间的仙子，让他移不开眼。 “段誉，看什么看得这么呆？”主任悄悄捅捅他。 “没……没什么，主持人还挺年轻的，是新老师吗？”段誉尴尬地笑了笑。 主任看了看台上，笑道：“怎么？看上小杨老师了？” “主任，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就是觉得她蛮与众不同的！”段誉说。 “哈哈，你看看你，脸都红了，还说不是看上人家了，要不我让我大舅哥帮你牵牵线！”主任笑道。 “别，别，主任，吓到人家小姑娘的！”段誉忙摆摆手。 文艺表演结束后，大家聚在一起吃饭，主任故意让杨晓薇和段誉坐在了一起，段誉出奇地安静，一直低着头吃饭，晓薇也不说话，偶尔笑笑，但是却偷偷走进了段誉的心中。 自那以后，段誉就有事没事在学校附近转悠，他时常远远地看着杨晓薇，但是却找不到接近她的理由。 那天晓薇回来守校，她正在主任家吃饭，听到校长打来电话，说杨晓薇不会弄电闸，让主任去帮她看看，主任刚挂了电话，段誉就接了这个差事，有了和杨晓薇认识的机会。 但是现在段誉好像把事情搞砸了，他本想给她留个好感，但是一见到她，他就想逗她，现在她好像挺反感自己的。 回到住处，段誉就开始想，怎样才能再接近晓薇，段誉这个人，从小到大在蜜罐里长大，来这个山区当村官，也是想锻炼锻炼，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晓薇一个人在学校，一到晚上，她就早早把门关上，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塞上耳机，把音乐调到最大，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晚安！”有短信进来，晓薇奇怪，谁会给自己发短信，一看是段誉，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晓薇不想理，继续听歌。 “视而不见是不礼貌的！”段誉的短信又进来，“我们聊聊美玲的事吧！” 晓薇看见美玲两个字，慵懒地打了几个小字：“美玲的事主任怎么说？” “主任说等他爸回来，他给他施加点压力，但是希望不大，这个人犟的很！”段誉说。 “那你们去做工作时叫上我吧，我也去跟他爸谈谈！”晓薇说。 “OK！明天做饭菜时把我的份也做上啊！”段誉说。 晓薇看了看屏幕，没有理他，跟段誉瞎聊了一会儿，感觉没那么恐惧了，她突然睡意袭来，也就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晓薇还没有起床，就听见了段誉的敲门声，晓薇睡眼朦胧地打开门，忘了只穿了件睡衣。 “干嘛？这么早？”晓薇揉着眼睛说。 段誉愣住了，平日里的晓薇都是穿得很保守，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披散着长发，穿着一件白色吊带睡裙，睡裙刚到膝盖，胸前若隐若现，别看晓薇瘦，但是该有的地方可是一点都不小。 “我……我……”段誉突然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我买了菜，一起做饭！” 晓薇一下子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穿着，忙把门关上，说：“你等一会儿！” 段誉站在门口，感觉自己有点口干舌燥，忙把头转向另一边，假装欣赏风景。 过了好一会儿，晓薇才打开门，说：“这么早做什么饭？” 段誉转过身，说：“早一点做吃，待会我带你去山上玩！” 段誉说着，走进晓薇屋里，晓薇的宿舍，只是拉了一块隔帘，一半做饭，一半睡觉，宿舍里有一股女生的香味，段誉放下菜，打开一个盒子。 “这是我买的碗，昨天把你碗打坏了，赔你的！” 晓薇看了看，这个人还挺较真，“碗坏就坏了，不用赔的，你待会儿带回去！” “带回去我也没用，你忘了我说过以后到这和你搭伙做饭的！”段誉说。 “我可没有答应你，你还是不要一天往学校跑了，别人会误会的！”晓薇说。 “误会什么？”段誉看着她。 “别人会误会我们的关系的，村里人多口杂，还是保持点距离！”晓薇认真地说。 “哈哈，杨老师，没想到你这么守旧啊！怕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段誉大笑起来。 晓薇端上盆去洗漱了，她知道段誉是真的要在这里搭伙了，好像她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干脆什么也不说了，爱在就在呗，反正多双筷子的事。 晓薇洗完脸上来，段誉已经拣好菜了，晓薇不理他，自顾自地坐到梳妆的地方，慢慢编着头发。 段誉一个人洗菜，做饭，炒菜，晓薇也没有去看，待晓薇走到餐桌前，看着一桌黑黢黢的菜，忍不住笑了起来。 段誉被晓薇一笑，也尴尬地笑了起来，“这菜颜色是欠缺了点，但是味道肯定不错！” “我可不敢吃，怕中毒！”晓薇凑近闻了闻。 “你这话太伤人了，好歹是我忙活了一早上的成果，你尝一口！”段誉递给她一双筷子。 “不，不，你先吃！”晓薇把筷子递给了段誉。 段誉接过筷子，尝了一口，“啊！怎么这么咸！” 晓薇忙递给他一杯水，说：“你先坐一会儿，我煮个面！” 段誉看着自己的成果，摇摇头，说：“做饭真的是要天赋的。” 晓薇看了看段誉买来的菜，里面有西红柿，她宿舍里有鸡蛋，看了看段誉，说：“番茄鸡蛋面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做什么我都吃！”段誉忙说。 晓薇熟练地下面，炒配料，不一会儿，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番茄鸡蛋面就做好了。 段誉看着眼前的面，咽了咽口水，“快吃吧！别站着了，不是说吃完要去爬山吗？” “对，我尝尝！”段誉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说：“好吃！可以开餐馆了！” “呵呵”晓薇笑了起来，她想起大学时她有一个小电锅，经常悄悄在宿舍做面条，做好用饭盒抬去草坪上，就成了她和李理的一顿早餐了。 那时李理也经常说，她的手艺可以开餐馆了，每次看着李理把面条吃得干干净净，晓薇就觉得很幸福，她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她和李理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每天一起回家，一起做饭。 “想什么呢？”段誉敲了敲碗。 “没，没什么！”晓薇忙坐下吃了起来。 “吃完饭我带你去爬山吧？”段誉说。 “我还在守校呢！”晓燕看了看学校。 “有什么好守的，就学校这些东西，谁会要，而且这里的村民都很好，没有鸡鸣狗盗之事发生。”段誉说。 晓薇撇了撇嘴， 说：“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偷的！好吧，去山上看看！” 吃完面，晓薇和段誉一起去了山上，一路上，村里的老人看见他，都会很高兴地跟他打招呼，段誉看起来人缘不错。 一路走走停停，清风，落叶，天上悠悠的云，山涧的清泉，置身大自然之中，晓薇觉得这久的阴霾一扫而光。 大约两个小时，两人爬到了山顶，晓薇在山顶看到了她的学校，和那条蜿蜒出山的公路，不禁大喊道：“啊啊啊啊啊，大山，你好！” 段誉看着晓薇，微风吹动她的发梢，在阳光下，整个人闪闪发光，这让他想起人们常称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女神，站在她面前的女人，不就是一个女神吗？ 晓薇转过头，看见段誉呆呆看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说：“段誉，我们下去吧！” “啊？好不容易爬上来，我们去那棵树下坐会儿吧？”段誉回过神说。 “也好，那里有流下来的山泉水，我正好口渴了！”晓薇说着向树下走去，段誉也跟了上去。 两人在树下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怎么会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当村官？”晓薇问。 “体验生活！”段誉笑了笑。 “哈哈，我看也像，你一看就是城里的公子哥！”晓薇说道。 “不要以貌取人，什么公子哥，我可是真真正正地共产党员！”段誉说。 “你是党员？”晓薇惊讶地说。 “是呀，不像吗？”段誉站起来。 “不像！”晓薇实话实说。 “我就告诉你不能以貌取人了，你呢？怎么来这里的？”段誉很想多了解一点晓薇。 “我呀！为了生活！”晓薇苦笑道。 “为了生活？我不信，老师工资应该不高吧！还是那么偏远的地方！”段誉惊讶道。 “我和你不能比，你们觉得工资不高的工作，在我父母眼里已经很好了，毕竟是铁饭碗，我家庭条件不好，读的学校也一般般，能有个工作就不错了！”晓薇说道。 “不过挺好的，老师圈子小，干净，不像外面那么复杂，要是以后我找老婆，我就找个老师！”段誉说完，看了看晓薇。 “找老师？为什么？”晓薇看着他，笑着说。 “老师单纯啊！以后还能辅导孩子！”段誉说。 “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你现在的女朋友干什么的？”晓薇突然问。 “啊？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啊！”段誉忙表态。 “不会吧？你居然没有女朋友？”晓薇觉得像段誉这种公子哥，女朋友应该不止一个。 “真没有，我在这个山区，谁愿意跟我？”段誉说，“现在的女人，都很现实的。” “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现实？”晓薇有点不悦，争辩道。 “现在的女人，都得你有房有车，还不现实？“段誉说。 晓薇站起来，看着远方说：“可能吧，但是也有什么都不图的！照样留不住男人的心。” 看见晓薇有点伤感，段誉也站起来，说：“你有男朋友吗？” “有过，分了，可能像你说的，人都是现实的！“晓薇说。 段誉听见晓薇的回答，心中按耐不住的高兴，他觉得自己的希望又大了很多，他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怎么？你高兴什么？”晓薇问。 “没……没有，那种男人不要也罢！”段誉说。 段誉很想脱口而出，让晓薇做他的女朋友，但是他不敢，太怕吓到她，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两人聊着聊着，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天边的夕阳，向晚的微风，十分惬意。 下山的路上，晓薇心情很好，一路蹦蹦跳跳的，像只欢快的小鸟。 “杨老师，你慢点，小心摔跤！”段誉在后面喊。 “没事，我也是农村长大，这点路难不倒我！”晓薇刚说完，“哎呀”一声，脚崴了。 “怎么了？”段誉听见晓薇的叫声，忙跑上去一把扶住她。 “哎呀，不行了，脚崴了！”晓薇慢慢在一个石头上坐下，发现扭到的地方已经肿起来了。 段誉轻轻帮晓薇脱掉鞋子，看见脚又红又肿，她轻轻碰了碰，晓薇疼得大叫起来。 “还是去卫生室找医生看看吧？”段誉站起来，俯下身子。 “来，我背你！” “不用，我自己能走！”晓薇说。 “怎么走啊，走下去你这脚就废了，别扭扭捏捏了 我又不干什么，你害怕什么？”段誉说。 晓薇看了看段誉，自己确实下不了山，不好意思地爬上段誉的背，说；“麻烦你了，我有点重！” 段誉背起晓薇，嘟囔道：“你这也叫重？太瘦了，你得多吃点！” 晓薇在段誉背上，心咚咚咚跳个不停，以前在学校，晚上李理总是看看四下没人，就让她爬到背上，也总是说她太瘦了。 晓薇的眼泪突然就来了，她仿佛看到了李理，那个曾经给过她黑暗里一束光的男孩，不知道现在他又在温暖着谁。 段誉感到有泪水滴在衣服上，忙问：“很疼吗？” 晓薇边哭边点头，哭声越来越大，段誉有点慌了，忙加快了步伐，向卫生室跑去。 卫生室里，有一个本地姑娘，叫徐彩凤，是个乡村医生，以前段誉没事时，总来这里跟她闲聊，村里的人都以为段誉在追徐彩凤。 “彩凤，快来看看她的伤怎么样了？”段誉跑进卫生室，背上背着一个姑娘，满头大汗。 徐彩凤听见段誉的声音，忙迎了出来，看见他背上还背着一个姑娘，脸瞬间凝固了。 “彩凤，帮杨老师看看脚，刚才扭到了！”段誉着急地说。 徐彩凤瞟了晓薇一眼，说：“治不了，我这小卫生室哪会什么骨科？” “那去哪里治？”段誉说。 “不知道！”徐彩凤坐到一边磕起来瓜子。 “彩凤，你这工作态度有问题啊，上班期间还磕瓜子！”段誉说。 “那你去主任那告我啊！”徐彩凤斜着眼睛说。 “我懒得理你，爱咋咋地，有没有什么喷雾，喷了缓解一下！”段誉说。 徐彩凤起身，拿了一瓶喷雾，说：“喷喷这个试试！” 段誉拿起喷雾，对着晓薇的脚喷了喷，说：“先消肿消肿，不好再出去看看！” “不用，没那么娇气！”晓薇站起来，她感觉到了徐彩凤强烈的敌意，但是有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她有敌意。 “段誉，你这两天在忙什么？怎么不去我家吃饭？”徐彩凤说。 ““没有忙什么，还不是村委会那点事！”段誉说。 “那你天天在村委会吃泡面？”徐彩凤问。 “没有，我在学校和杨老师搭伙。”段誉说。 徐彩凤听段誉这么说，细细地打量着杨晓薇，说：“你是学校老师？” “嗯，去年刚来的！”晓薇说。 徐彩凤没有再理晓薇，转而对段誉说：“段誉，我爸让你晚上去我家陪他喝一杯！” “好啊，他回来了？”段誉听说主任这次要培训好几天呢。 “回来了，一回来就问你去哪里了？你惨了！”徐彩凤笑着说。 “惨什么，主任舍不得骂我，他把我当家人！”段誉笑了起来。 段誉转过头看着晓薇，说：“杨老师，晚上一起去她家吃饭吧！” 晓薇忙摇了摇头，说：“你去吧，我回学校了。”说完就要走。 “杨老师，一起去吧！”徐彩凤说道，她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先观察观察再说。 第6章 离他远点 晓薇看了看徐彩凤，她以前到卫生室买过药，也见过徐彩凤，但是没有交集，也不熟，她向来最怕和生人打交道，徐彩凤的爸爸是村主任，她更是不想去了。 读书时，她总是像透明人一般存在，不出风头，不争不抢，工作了，只要有领导来，她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现在要去村主任家，让她有点犯怵。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晓薇委婉拒绝道，“马上就要开学了，我得回去备备课！” “杨老师，段誉邀请你爬山你都有时间去，怎么我邀请你吃个饭就这么不给面子，你这可是让我很伤心啊！”徐彩凤说道。 徐彩凤的话让她不知所措起来，忙摆摆手说：“不是，不是这样的……” 看出晓薇为难，段誉忙说道：“一起去吧，主任一家都是很热心肠的人！” 晓薇回瞪了段誉一眼，虽然她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也不好再拒绝下去了，只好说：“那好吧！” 徐彩凤也快下班了，正在收拾东西，晓薇说：“我出去一下！” “去哪里？我陪你！”段誉说道。 “段誉，来帮我放一下这些药品，我够不着！”徐彩凤听见段誉说的话，连忙说道。 “抬个凳子！”段誉没好气地说。 “你就帮帮我嘛，我早点弄完，我们好回家！”徐彩凤撒娇起来。 段誉没有办法，只好折返回去，晓薇走出卫生室，到对面的小卖部买了一件牛奶和一箱小面包，去别人家吃饭，总不能空着手去，这是从小妈妈教她的礼仪。 晓薇回到卫生室时，徐彩凤和段誉已经弄好了，看见晓薇买了东西，段誉说：“你买这些干嘛？” 晓薇笑笑，没说话，徐彩凤也看了看，说：“你是要带去我家吗？没必要，就是吃个便饭！” “要的，要的，这是礼节，也不值多少钱！”晓薇说道。 徐彩凤也不再说什么，带着他们俩回家去了。 徐彩凤家住在村子正中间，是一栋两层小楼，在这个落后的小山村，显得特别气派。 门口有很宽的院子，院子里停放着一辆摩托车，在山区，摩托车是最实用的，哪里都能去。 “段誉，你小子大白天不在村委会，跑哪里去了？”看见段誉进来，主任笑骂道。 “主任，我这不是去山上考察考察嘛，看看有没有人乱砍滥伐！”段誉笑道。 “少臭贫，村委会大白天没有人可不行，下不为例啊！”主任说着，看了看段誉身后的杨晓薇，有点眼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段誉，这是你女朋友？”村主任打量着晓薇。 “主任，瞎说什么呢？”段誉笑道，脸瞬间红了，杨晓薇也红了脸。 “爸，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这是学校的杨老师！”徐彩凤一听，不高兴地说。 “哦，杨老师，对了对了，我就说有点眼熟。”主任忙拍了拍脑袋。 “主任好，谢谢你那天让段誉去帮我弄电闸！”杨晓薇忙说。 “哈哈，段誉这小子，帮美女老师做事他乐意着呢，没什么好谢的，快请进，饭马上就好了！”主任说着，给他们抬凳子。 晓薇把东西放下，主任看见了，说：“杨老师，来就来了，买什么东西，你真是太客气了，下次不准买了，你们杨校长是我的大舅哥，他常说起你呢！” “呵呵，是吗？我们杨校长确实对我很照顾。”晓薇笑笑。 “你一个外地小姑娘，在这里没什么亲人，你和彩凤年龄差不多，以后多来家里玩！”主任笑道。 “好的，谢谢主任！”晓薇说道。 回到家，徐彩凤就进厨房给她妈妈帮忙去了，段誉和主任在聊天，他们说村里的事，晓薇也不大能听懂，尴尬地坐在旁边，偶尔陪着笑。 过了好大一会儿，饭菜摆上桌了，主任招呼他们坐下，说：“别客气啊，杨老师，随便吃点，农村，没什么好菜！” “好的，主任，已经很丰盛了！”晓薇说道。 徐彩凤妈妈也坐了过来，说：“段誉，好几天没有来家里了，忙什么呢？彩凤还念叨你呢！” “妈，你说什么呢？我哪里念叨她了！”徐彩凤嘟囔道。 “婶儿，没有忙什么，天天来你这蹭吃蹭喝也不好意思啊！”段誉笑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这些外地孩子真是不容易，杨老师，有时间就过来，加双筷子的事。”彩凤妈妈笑着说。 “好的，婶儿！”晓薇看了看彩凤妈妈，农村妇女打扮，但却拾掇得一丝不苟，年轻时候应该是个大美女。 “晓薇，你有没有男朋友？”彩凤妈妈八卦地问。 晓薇没有想到初次见面就被问这个问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婶儿，没有！” “杨老师这么漂亮还没有女朋友，要不婶儿给你介绍介绍！”徐彩凤妈妈热情地说道。 “介绍什么介绍，杨老师，你别介意啊，我这个老婆就是爱给人做媒！”主任看了媳妇一眼，说。 “晓薇，我有个儿子，在外面当兵，明年就回来了……”主任媳妇继续说。 晓薇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不知所措地看向段誉，段誉听到主任媳妇的话，忙解围道：“婶儿，你这是乱点鸳鸯谱，你儿子她都没有见过！” 徐彩凤听段誉帮晓薇解围，对着晓薇说道：“杨老师，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哥长得又高又帅，我看你做我嫂子勉勉强强可以！” “呵呵，我还不想考虑这些事，只想好好工作！”晓薇尴尬地笑笑。 徐彩凤听了，瞪了段誉一眼，说：“听见没有，段誉，人家杨老师要好好工作，别有事没事就去学校打扰人家！” 段誉正在喝汤，被徐彩凤没来由的话吓呛了，咳嗽起来。 “徐彩凤，你胡说什么，我怎么打扰她了，我就是看她一个人守校，带她出去散散心！”段誉边咳边解释道。 “我还一个人在卫生室呢，你怎么不带我散散心去？”徐彩凤反问道。 “这是你的地盘，还需要我带你去啊！”段誉没好气地说。 主任看着两人，笑了起来，抬起酒杯，说：“段誉，来，喝一杯，你们俩一在一起就掐。” 段誉也抬起酒杯，说：“主任，我哪敢跟她掐，你这个女儿就像个小辣椒，我可惹不起！” “哈哈哈，段誉，我看我这女儿八成是看上你了，要不你给我做女婿算了！”主任夫人笑道。 徐彩凤听了妈妈说的话，脸一红，说：“妈，你说什么呢？又乱说，谁会看上他这种人！”说完饭也不吃了，跑回了房间。 “哈哈哈，你看看，她还害羞了呢！”主任夫人笑道。 段誉也尴尬地笑笑，说：“婶儿，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到时候把彩凤惹急了，不让我来你家了，那我还不得饿死！” 几人笑了起来，晓薇也跟着笑，但是在她看来，徐彩凤应该是喜欢段誉的，刚才那种小女人的娇羞，是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样子。 吃完饭，段誉和主任还在喝酒，晓薇说她先回去了，不然待会天黑了她不敢回去，主任媳妇拉着晓薇，说：“难得来一趟，明天也不上课，玩一会儿，待会段誉也要回村委会，让他顺路送你！” 晓薇还想说什么，主任媳妇已经拉着她去了客厅，徐彩凤坐在客厅看电视，看到晓薇进来，站起来让她随便坐。 “妈，李婶儿让你去玩麻将呢，你还不去吗？”徐彩凤说。 “哦，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主任媳妇一拍头，说，“杨老师，你在这里玩，我不去不行，她们三缺一！” “好的，婶儿，你快去吧！”晓薇笑笑说。 主任媳妇转头对徐彩凤说：“彩凤，照顾好杨老师，我去了！” 徐彩凤白了她妈一眼，说：“你去吧！“ 待主任媳妇走了，徐彩凤说：“坐吧，你看什么电视？” “我不看，你看吧！”晓薇尴尬地说。 徐彩凤没有再理晓薇，自己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关掉电视，转过头对晓薇说：“杨晓薇，你是不是喜欢段誉！” “啊？没有没有，我才认识他两天！”晓薇忙摆手说道。 “那就好，我告诉你，段誉我要定了 ，你离她远点！”徐彩凤傲慢地说。 徐彩凤的直截了当让晓薇心里默默佩服，她终于能解释为什么总觉得徐彩凤对她充满敌意了。 “你误会了，我跟段誉不熟，我也不喜欢他！”晓薇再次解释道。 徐彩凤看着晓薇认真的样子，说：“那就好，今天我跟你说的话你可别告诉段誉啊！” “好，我不爱掺和别人的事！”晓薇说。 徐彩凤神情有点得意，转过身继续打开电视看起来，晓薇也玩起自己的手机，过了好久，还能听见段誉和主任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看样子是正在兴头上。 晓薇站起来，说：“我先回去了！” “哦，天黑了，你自己小心点！”徐彩凤盯着电视，说。 晓薇走到院子里，说：“主任，段誉，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喝！” 段誉抬头看了看晓薇，说：“等一会儿，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你好好陪主任喝！”晓薇忙说。 段誉抬起酒杯，说：“主任，干了，我也回村委会了！” 主任也站起来，说：“好，时间也不早了，杨老师，以后有时间过来玩！” “好的，主任，谢谢你今晚的款待！”晓薇忙客套道。 “段誉，你负责把杨老师安全送到学校！”主任拍着段誉，“没有喝醉吧？” “没……没有醉！”段誉脸红红的，看样子没有少喝。 晓薇和段誉刚要走，徐彩凤出来，说：“段誉，人家杨老师回学校，你忙什么，你继续陪我爸喝啊！” “不喝了，不喝了，喝多了，我也回村委会睡觉了！”段誉说着，示意杨晓薇走了，徐彩凤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闺女，干嘛呢？”主任也有点醉了。 “喝喝喝，天天就知道喝酒，其他事你是一点儿也不关心！”徐彩凤生气地朝主任吼道。 “我怎么不关心了，喝酒也是工的一部分啊！”主任笑道。 “你就天天除了工作就是喝酒，我妈除了麻将还是麻将，我的事你们谁都不管！”徐彩凤叫道。 “你这是怎么了？”主任说道，他头有点晕，不明白这个丫头今天哪根筋搭错了 。 天已经黑了，从主任家出来，路过有狗的人家，总是会传来一阵狗吠，晓薇走得战战兢兢，她从小最怕狗了。 段誉走在晓薇后面，跌跌撞撞，刚才在主任家还不觉得醉，出来风一吹，感觉更醉了。 “杨晓薇，扶我一下！”段誉伸手搂住杨晓薇的肩膀，杨晓薇想甩开，却怎么也甩不开，感觉段誉整个人重心都压在晓薇肩上。 “段誉，你好好走路，不能喝就少喝点！”杨晓薇说。 “今天高兴，多喝了两杯！”段誉醉醺醺地说。 “高兴什么？这酒有什么好喝的？真搞不懂！”晓薇嘟囔着，扶着段誉跌跌撞撞到了学校门口。 “段誉，你一个人回去村委会没事吧？”晓薇说 段誉不答应，整个人靠在了她肩上。杨晓薇有点为难，把他扶到村委会爸，她不敢去，现在天那么黑，学校和村委会是两个方向，不扶他回去吧，那应该让他睡哪里呢？ 晓薇站在门口犹豫了，看了看学校，学校里的学生宿舍有床，现在学生不在，把他丢到学生宿舍吧，打定主意，晓薇扶着段誉进了学校，打开宿舍门，让他先在床板上靠着，又回宿舍找来被子，铺好，让段誉睡下。 段誉其实并没有醉得这么厉害，但是，他就是想赖在晓薇身边，发现晓薇把他放在了学生宿舍，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装下去，晓薇铺的床铺是她自己的，还带着淡淡的香气，他有个冲动，想趁着酒劲把晓薇拉倒怀里，但是他又不敢，只能看着晓薇让自己睡下，离开，百爪挠心。 第7章 赶集 晓薇回到宿舍，洗漱了一番，想起今天徐彩凤对她说的话，心里十分不爽，明明说段誉总来找她，最后还被徐彩凤误会了，以后得离段誉远点了。 想起段誉，她也烦，这个人脸皮比城墙还厚，幸亏学生宿舍有床，不然今晚可怎么办，总不能把他扶到自己宿舍吧！ 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有点不放心，段誉喝得那么醉，把他一个人丢在学生宿舍，会不会有什么事？在家里，爸爸喝醉酒时，妈妈都是忙着弄醒酒汤，有时爸爸还会吐，弄得一个家里都是味。 想到这里，晓薇悄悄去到学生宿舍门口 打开门看了看，段誉躺在床上，脸红红的，睡得还算安详，她折回去倒了一杯水，抬了个凳子，想着段誉如果晚上口渴可以喝。 她刚弓下身放水，刚要站起来，段誉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晓薇毫无防备，尖叫了一声，没有站稳，跌倒在段誉身上。 “段誉，你干什么！”晓薇感受到段誉结实的胸膛，心里一慌，挣扎着起来。 没想到段誉突然双手环住晓薇，悄悄睁开一条缝，看晓薇的反应。 晓薇急得满脸通红，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说：“段誉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段誉本以为晓薇走了不会再折转来，正为自己错过这个机会而懊恼，没想到晓薇又抬水进来了，他心里暗想，错过这次机会下次要什么时候才能有就不知道了，于是他壮着胆子拉住了晓薇。 她以为晓薇一个小女生，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半推半就，没想到晓薇用尽了全身力气在挣扎，他明显地感受到来自晓薇的力量，他不敢再造次，放开手，闭着眼睛，装作醉得不省人事。 “豁，没想到这家伙喝醉了人品这么差，想趁机占人便宜，以后得离他远点！”说完晓薇举起手，狠狠地往段誉背上捶了上去，说：“想占我便宜，没门！” 段誉疼得咧了一下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继续装醉，心里暗暗叫苦，看来凡事欲速则不达，这个女人还是有点不好搞，但是这样一想，他又觉得充满了挑战。 晓薇忙冲出学生宿舍，拍了拍胸脯，说：“还好，还好，以后再也不能和喝醉酒的男人独处一室了。 第二天一大早，晓薇还没有起床，就听见了敲门声，她知道肯定是那个段誉。 “干什么？”晓薇没好气地说。 “杨晓薇，昨晚谢谢你收留我！”段誉在门外说。 “你快走吧，我太困了，还得睡会儿！”晓薇不悦地说道。 “我有点饿，能再给我煮碗面吗？”段誉说。 “不能，你走吧，去其他地方吃！”晓薇说。 “杨晓薇，不是说好搭伙的吗？我去哪里吃？”段誉在门口继续说道。 “你去主任家，让徐彩凤给你煮！”晓薇想起昨天徐彩凤说的话，说道。 “我干嘛要去她家，我就吃你煮的！”段誉依然没有走。 晓薇烦躁到了极点，起床慢悠悠地换了衣服，拉开门，想起昨晚的事，心里还一肚子气。 “杨晓薇，昨晚我喝醉了，麻烦你了，我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吧？”段誉边说边偷看杨晓薇的表情。 杨晓薇想起昨晚的事，脸微微一红，说：“没，你喝醉了死 沉，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拉到学生宿舍！” “哦，那谢谢啊，没有把我丢在学校大门口！”段誉笑笑说，“为了感谢你，我打算请你去镇上吃大餐！” “不去！”杨晓薇冷冷地说。 “去嘛，我可是不随便请人吃饭的，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昨晚那么麻烦你，今天给你个狠狠宰我的机会！”段誉说。 晓薇听了段誉的话，突然有点想报复他，说：“好啊！今天我就大大宰你一顿！” “好，那你梳洗一下，我去村里借个摩托车，我们骑摩托车去！”段誉开心地说。 “不用了吧，走路就行了！”小薇忙说。 “很远的，走到那里吃完再走回来又饿了，再说今天是街天，我们也去凑凑热闹！”段誉说。 晓薇听见是街天，恰好自己也想去买点东西，就点头答应了。 晓薇洗漱好，换了一条休闲的裤子，方便坐摩托车，不一会儿，段誉就回来了，滴滴滴地按着喇叭，晓薇远远就听见了摩托车的轰鸣。 晓薇眉头一皱，这个段誉，生怕村里人不知道他们要去赶街吗，她刚要出门，又折回去带了顶帽子，和段誉这种人上街，还是遮着点，省得被人认出，丢不起这个人。 晓薇来到学校门口，站在那里有点犹豫，和段誉同乘一辆摩托车，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上车啊！”段誉催促道。 晓薇扭扭捏捏地坐上摩托车，段誉踩下油门，摩托车轰鸣着，发动了，“扶好我，路不好走，待会甩掉下去！” 晓薇轻轻用手拉着段誉的衣服，说：“可以了！” 段誉发动摩托，晓薇身体往后一倒，“啊！”她一把抓住段誉。 “你能不能好好骑，差点把我摔下去！”晓薇心怦怦跳。 段誉把晓薇拉着他衣服的手一拖，说：“抱住我的腰，待会真甩下去就不好了！” 晓薇很害怕，忙抱住段誉，感觉到晓薇软软的身体贴着他的后背，段誉顿时心跳不止。 他们骑车经过村头，村头的人们看着亲切地跟段誉打招呼道：“段誉，赶集去啊？” “是的，婶儿，你们去不去？”段誉说。 “要去的，你先去！”老人应着。 待段誉和晓薇走远了，村头的老人们开始议论起来。 “段誉载着的是不是学校那个新老师？” “我看像，虽然她遮着帽子，但是村里其他年轻的小姑娘也没有啊！” “怎么没有，以前我看彩凤和段誉挺好的关系，我还以为他们能成一对。” “不可能的，人家段誉是大学生，彩凤那丫头只不过读了个卫校，靠他爹的关系在村卫生室混了个工作！” “对，我看段誉和新来的老师倒是挺般配的！” 几人正说着，彩凤走来了，村卫生室就在村头，她走过来时，大家都不说话了。 “婶儿，你们聊什么呢？”彩凤问。 “没……没聊什么！”众人忙说。 “你们是不是说我坏话了，我一来就不说了！”彩凤笑着打趣道。 “彩凤，你这个人，多心了不是，我们没有说你，说段誉呢！”一个嘴快的老人说。 听到段誉，彩凤忙来了精神，“段誉怎么了？说给我也听听呗！” “哈哈，彩凤，说起段誉你怎么那么起劲儿，跟婶儿说说，是不是看上小伙子了？”村里从来不缺八卦。 “婶儿，说什么呢？谁喜欢他啊！”彩凤嗔怪道。 “哈哈哈，不喜欢？”刚才问话的人追问道。 “不喜欢，我去卫生室了！”彩凤脸红红地说。 “哦，那就好办了，刚才我们看见他骑摩托车载新来那个老师去镇上赶集去了，两人还挺般配的！”另一个人说。 彩凤本来要走，听见这话，又停住了脚步， “你们说段誉带那个老师去镇上了？” “是呀，那个老师还搂着他的腰，好亲密呢！” “对呀，看起来也很般配，两个都是大学生，挺合适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说。 彩凤一听，心里火烧火燎，这个杨晓薇还真是不简单，昨天还说不喜欢段誉，今天就腰都搂上了。 “般配什么，一个老师，一点不知礼义廉耻，和男人搂搂抱抱，怎么教育学生！”徐彩凤气嘟嘟地说完，走了。 人们看着彩凤的样子，笑了笑，“这个彩凤，说话就是口是心非，喜欢人家又不敢承认！” “哈哈，年轻人的事，看不懂了！”人们继续议论着，等着去赶集的车。 不一会儿，赶集的面包车就来了，本是七座的车，插甘蔗似的挤得满满的，每个人膝盖上都抱着一个孩子，大家说说笑笑，赶集去了。 晓薇和段誉来到街子上，平日冷冷清清的街道，今天格外热闹，到处是外面小货车车拉进来的衣服、鞋子、水果、日用品……应有尽有。 晓薇开心地看着热闹的街道，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和父母去赶集，也是这样一副场景，可见这个地方落后了外面10多年。 晓薇虽然来这里一年了，但是她很少在街天来赶街，一来是交通不方便，二来是街天是四天赶一次，也不一定轮到周末，晓薇也没有刻意去记过那哪天赶集。 “热闹吧？”段誉也异常兴奋，“我觉得这里的街子特别有意思，就像电视里拍的农村题材电视剧里的赶大集。” 晓薇惊讶地看着他，说“你小时候没有赶过吗？” “没有，感觉从小买东西都是去超市，这样在露天下的街子是我来这里才知道的！”段誉说。 “大城市的公子哥！”晓薇白了他一眼。 “我每个星期街天都来，买十元三斤的水果，吃一碗5块钱的早点，感受人挤人的感觉！”段誉指着一个小摊说，“那家小摊的苦荞粑粑最好吃！” 段誉不说晓薇不觉得饿，段誉一说早点，晓薇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昨天在徐彩凤家，她都不好意思吃，饿着一半。 “你不是要请我吃大餐吗？走啊！”晓薇仰着头看着他。 “走，管饱管够！”段誉大手一挥，做出豪迈样。 段誉带着晓薇走进一家米线店，店门口早排起了长队，晓薇从来不知道，一个小乡镇的早点到能这么有生意。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排队！”段誉说。 “换一家吧，这得排到什么时候？”晓薇皱着眉头说。 “好吃的东西都是需要等待的，保管让你汤都喝干了，这家米线店每个星期才有街天开门，平时想吃都吃不到！”段誉说。 晓薇不屑地看了看长龙，坐下玩起手机来，她有点不信段誉说的话，一个小乡镇，都是为了谋生，老板怎么可能那么任性。 过了半个多小时，段誉抬着两碗米线来了，指了指门口的一个桌子，说：“那里是调料台，你自己去放调料。” 晓薇看了看眼前的米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就那么受欢迎呢？ 她抬着去到调料台，调料还挺多，除了常见的小葱、韭菜、芫荽外，还有老板自己泡的萝卜、白菜、酸菜…… 放好调料，晓薇回到座位上，发现段誉已经吃得只剩汤了，晓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你都不用嚼的吗？” 段誉边喝汤边说：“太好吃了，你快尝尝！” 晓薇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特别是那些泡菜，伴着米线的汤汁，竟然格外好吃。 “怎么样？没有骗你吧？”段誉说。 “生意这么好，老板为什么只卖街天？”晓薇问。 “这个地方除了街天，平日也没有什么人呀，平日谁会来吃！”段誉说。 “哦哦，不过一天应该能把一星期的钱都赚了！”晓薇说道。 “可不是嘛，你别小看一个小小米线店，收入可不低！”段誉说着， “你怎么知道的？”晓薇好奇段誉就像个本地通。 “徐彩凤是个吃货，哪里东西好吃她门清！”段誉说。 听见段誉说起徐彩凤，晓薇抬起头，问：“那今天你怎么不约她一起！” “她上班呀！不过她来不合适！”段誉说完，看了看晓薇的表情。 “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多热闹！”晓薇说，“你和她在谈恋爱？” “噗嗤，咳咳咳……”段誉被呛到了，这个杨晓薇，他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她居然还会问出他是不是和徐彩凤谈恋爱的问题。 “怎么了？这么激动？”杨晓薇笑着看着她。 “别胡说，我怎么会和徐彩凤谈恋爱，她是我们主任的女儿，像我的一个妹妹一样！”段誉说。 “怕是情妹妹吧！我看徐彩凤挺喜欢你的！”杨晓薇不打算放过他。 “杨晓薇，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八卦？”段誉有点不高兴。 杨晓薇也不再问了，吃起面来。段誉想：你倒是接着问啊？问我喜欢谁？但是晓薇却安静地吃起面来，唉，这个女人，可能还没有谈过恋爱，连男人那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真是头疼。 第8章 有口说不清 吃完早点，两人在集市上逛了起来，集市上的东西都是卖给村民的，所以比起外面要便宜很多。 除了外面拉进来的，还有很多本地村民自己种的小菜，都是用草绑着，一元两元一把。 晓薇看看这个也想买，看看那个也想买，不一会，手中就提满了水果和野菜。 “杨晓薇，你是兔子吗？全买些野菜！”段誉不解地问。 “你懂什么，这些野菜外面想买还买不到呢！”晓薇回怼道。 “我不管，我得买肉吃，没有肉我可活不了！”段誉说着，走向肉摊。 晓薇也跟了过去，肉摊老板笑着说：“买点肉啊今早刚杀的，你们摸摸，还热乎着呢！” 段誉看了看，说：“来块三线肉！” 老板拿起刀，刀子很快，一条三线肉刷就划好了。 “排骨也来一点嘛，帅哥，你媳妇得多吃点，看看瘦的！”老板提着一块排骨，笑嘻嘻地问段誉。 晓薇脸一红，说：“老板，你说什么呢，谁是他媳妇啊！” 老板哈哈大笑起来，说：“别介意，我这个人就是爱开玩笑，不过你们俩还挺般配的！” “老板，砍吧，排骨！”段誉高兴地说，老板说的话深得他心。 “看看吧，姑娘，多好的小伙子！”肉摊老板又说道。 “老板，快砍肉吧，可别取笑我们俩了！”晓薇感觉不好意思，先向前走了。 段誉笑眯眯地看着肉摊老板，说：“老板，有眼光，祝你生意兴隆啊！” “哈哈，小伙子，加油啊！”肉摊老板笑着说，“这是个好姑娘，我眼光不会错！” “好，我加油，谢老板！”段誉提着肉，眉飞色舞地追上了晓薇。 晓薇忙往前跑了一小步，说：“段誉，你离我一点儿，都让人误会了！” “误会什么？谁说是误会了！”段誉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晓薇转过头。 “没，没说什么！我说今晚我们可以大吃一顿了！”段誉忙说。 “段誉，你今晚还要去学校做饭吃？”晓薇站住，瞪着他。 “说好搭伙的！”段誉晃了晃手里的排骨，说：“菜都买了。” 晓薇无奈地摇摇头，真像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两人买好东西，刚到村口，就被徐彩凤拦住了去路。 “彩凤，不好好在卫生室，站这里干什么？”段誉停下摩托车说。 “去赶集怎么不约我？”徐彩凤瞪着段誉。 “一辆摩托车载不了两个人！”段誉说 “更何况你要上班啊！” “那你不用上班吗？天天往外跑，村委会是你家开的，想去就去，想跑就跑啊！”徐彩凤不依不饶。 “那你管不着，村官也要吃饭，我总不可能在村委会像个雕像一样立在那里，哪都不去吧！”段誉说完，发动摩托车就要走。 “段誉，你这摩托车不是我爸的吗？你泡妞还用我家车，害不害臊！”徐彩凤生气了。 段誉瞪了徐彩凤一眼，说：“胡说什么？说话注意点！” 晓薇坐在后座，尴尬得晓找个地洞钻下去，“彩凤，待会儿来学校吃饭，尝尝我的手艺，今天我们买了很多菜！” “她没有时间，吃什么饭！”段誉一听，忙抢下话。 “我去，我又不是雕像，也不能立在卫生室不动吧！”徐彩凤说。 “你去不了，你要守卫生室！”段誉说，他可不想被徐彩凤破坏了他和晓薇独处的时光。 “我去得了，今天不是我值班！不见不散！”徐彩凤说完，跳着跑回了卫生室，心情大好。 晓薇拍了段誉一下，说：“你干什么？昨天我去她家吃，今天回请她一顿，干嘛从中阻挠？” “杨晓薇，这是我买的肉，你这也太会做人情了吧？”段誉指了指肉说。 “我也买了菜啊！”晓薇指了指那袋绿色的野菜。 “我告诉你，徐彩凤可是食肉动物，谁吃你的野菜！”段誉突然发动车子，晓薇又是往后一倒，尖叫一声扑到段誉背上。 “段誉，你是不是找死！”晓薇骂道 。 “哈哈哈，抱好了，不然摔下去！”段誉笑着，骑着摩托车往学校驶去。 村头的老人笑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真开放，大庭广众之下就打打闹闹，搂搂抱抱的。” 晓薇和段誉回到学校，晓薇就忙活起来，要请徐彩凤来吃饭，可得好好准备，请客就要有请客的样子。 段誉看着杨晓薇，说：“你这个人还挺偏心的，我来就随便一碗面条打发了，徐彩凤来就弄得这么认真！” “你那是不请自来，徐彩凤今天是我的客人，我肯定得好好弄一桌！”晓薇说。 “我能帮你干点什么？”段誉撸起袖子。 “什么也不用，你不帮倒忙我就阿弥陀佛了！”晓薇摆摆手说。 “那我睡一觉，好困啊！昨天的酒还没醒呢！”还没等晓薇说话，段誉就躺在了晓薇床上。 晓薇把手里的菜“啪”地扔在盆里，跑过去伸手拖段誉：“你起来，不要睡我的床！” 段誉就像定在床上一样，晓薇使劲拉拽都纹丝不动，段誉反倒死死拉住了晓薇的手。 “你起来，段誉！”晓薇脸憋得通红。 “睡一下怎么了，你这个人真是矫情！”段誉死死拉着晓薇的手。 “放开我，你干什么！”晓薇生气地说。 “杨晓薇，我躺一下怎么了，又没有睡你！你的床没有被男人睡过吗？”段誉嬉皮笑脸地说。 “段誉，你无赖！”晓薇猛地低下头，咬了段誉的手臂一口。 段誉没想到杨晓薇会咬它，还是下四口的咬，疼得大叫一声，说：“杨晓薇，你是狗吗？” “你给我起来，恶心死了，你这个人，给我洗床单！”晓薇怒道。 “洗床单？杨晓薇，我就靠了一下，有那么严重吗？”段誉瞪着眼睛看着他杨晓薇。 杨晓薇走过去，拖起段誉，拍了拍床，说：“滚开，脏死了！” “洁癖！”段誉在凳子上坐下，说，“杨晓薇，你这样哪个男人会喜欢！” 杨晓薇转头瞪了他一眼，说：“去把昨晚你睡的床单被套洗了！” “我不，以后我还要睡呢！”段誉悠哉悠哉地说。 “你个无赖 ！快去！”晓薇拿着锅铲指着他，她觉得他真是拿这个段誉没有办法，自己也才认识他几天，他就这么肆无忌惮，言行举止这么轻浮，让她生厌。 “好，好，我洗，祖宗！”段誉抬起手做投降状，忙抬起一个盆，去学生宿舍拆洗床单被套了。 晓薇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赶忙炒起菜来，晓薇从小就学做饭，小时候妈妈经常外出干活，弟弟也跟着去，做饭的大任就交到了她手上，所以晓薇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挺自信的。 段誉不情愿地拆好床单被套，抬到水龙头前洗起来，因为只是睡了一下，也不脏，他快速漂洗了一下，就打算抬去晒起。 “段誉，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声音传来。 段誉转过头，愣了一下，是学校的杨校长，因为杨校长是主任的大舅哥，经常去主任家，他也认识。 “杨校长，我……我……”段誉看了看自己抬着的粉色床单被套，不知怎么回答。 杨校长看了看段誉，说：“这是晓薇的床单被套吧？你来做好事来了？” “哈哈，不是，我昨晚睡了一下，她有洁癖，非让我洗！”段誉忙说道。 “你昨晚在学校睡的？你们……你们在谈恋爱吗？”杨校长感觉有点突然，以前也没有听说啊。 “不是，杨校长，你别误会，我喝醉了，所以……”段誉感觉怎么越解释越说不清。 “不用解释了，我们学校又不是不准老师谈恋爱，好事！”杨校长笑了笑。 正说着，徐彩凤也进来了，说：“舅舅，你怎么来了？” 杨校长看见徐彩凤，更惊讶了，说：“彩凤，你又是来学校干什么？” “杨晓薇请我来吃饭啊！”徐彩凤说着，看了看段誉抬着的盆，“段誉，你这是干什么？” “不要问了，彩凤，段誉帮杨老师洗床单被套呢，他昨晚睡脏了，今天晓薇让她洗！”杨校长笑了笑。 “啊？段誉，你和杨晓薇……”徐彩凤目瞪口呆，昨晚她才警告过杨晓薇，没想到他们昨晚……… “想什么呢，徐彩凤，没有的事，我睡学生宿舍，她用她的床单被套铺的，不是在你家喝醉了吗？”段誉忙解释道，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杨晓薇是个小姑娘，被误会可不好。 杨晓薇做好饭，看到杨校长也来了，忙跑下来说道：“杨校，一起吃饭吧！” “好，明天就开学了，我过来学校看看，没想到还赶上饭点了！”杨校长说着，和三人一起走向了宿舍。 宿舍里已经摆上了满满一桌菜，看起来还不错。 “哇，杨晓薇，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段誉说着，抓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嘴里。 杨晓薇用筷子拍了段誉一下，说：“没礼貌，杨校长还没有动筷子呢！” “无妨无妨，大家坐吧！”杨校长说完，夹了一口面前的野菜，“这不是地里到处都是的野菜吗？没想到被你弄得这么好吃！” “是吗？舅舅，一个野菜能有多好吃，我家猪都不吃！”徐彩凤嘟着嘴说。 她看见杨晓薇和段誉打情骂俏的样子，心里酸酸的，这个男人，从他刚来的这里她就认定了，看样子再不下手就要被杨晓薇截胡了。 “你尝尝，彩凤，挺好吃的！”杨校长给彩凤夹了一筷子，说。 徐彩凤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但是她不想夸奖杨晓薇，“就那样吧，舅舅太夸张了！” “彩凤，你看看晓薇，一个人从那么远来我们地方工作，多不容易，平日里你多来找她玩玩，你们年纪相仿，你多向她学学！”杨校长教育彩凤道。 “舅舅，我向她学习什么，我又不当老师！”彩凤嘟囔着，她这个舅舅就是好为人师，到哪都爱教育人。 “学什么，你看看你，老大不小了，你妈不在家你能饿死，学她的独立，不然以后谁娶了你谁倒霉！”杨校长继续说道。 徐彩凤不再说话，她知道，她这个舅舅教训人时，你越跟他理论，他越起劲，所以她默默不作声了。 “段誉，你是不是看上我们晓薇了？晓薇可是个好女孩，你不要戏弄她！”杨校长转而对段誉说。 段誉没想到杨校长这么直接，忙说：“杨校长，吃菜，吃菜，杨晓薇哪能看上我呀！” “哈哈，小兔崽子，不过我看你们俩倒是挺般配的，晓薇，你这个年纪，也该谈谈恋爱了！”杨校长说。 杨晓薇满脸通红，说：“杨校长，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其他问题还不想考虑！” “工作是为了生活，两者不冲突，段誉嘛，我也认识好久了，吊儿郎当，不过人是不坏的！”杨校长说。 段誉看着杨晓薇，想听听她怎么说，来确定她对自己有没有意思，但是等了很久，杨晓薇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吃菜。 “舅舅，你别乱点鸳鸯谱了，他们哪里般配了？”徐彩凤没好气地说。 “对，对，杨校长，我和段誉不合适，我看彩凤和段誉倒是挺合适的！”杨晓薇慌忙和段誉撇清关系，也想徐彩凤表明她对段誉没有兴趣，不要把她当情敌。 徐彩凤没想到杨晓薇会这样说，愣住了：“我们也不合适，谁会喜欢这个纨绔子弟？” “我也不会喜欢这种小辣椒！”段誉也附和道。 杨校长看了看三人，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些小年轻啊，玩归玩，闹归闹，可别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段誉听出来杨校长的言外之意，应该是说给他听的，刚才他的解释杨校长明显是不信的。 吃完饭，杨校长要去徐彩凤家，徐彩凤也陪着一起回去了，段誉却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段誉，你还不回去吗？”杨晓薇问。 “杨晓薇，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段誉突然认真问道。 “对，你这个人特别讨厌，快回去吧！”杨晓薇下逐客令。 段誉听着，心里一阵难过，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回去了。 第9章 助攻 晓薇看着段誉离开的背影，愣愣地站在原地，这个人怎么了，怎么感觉他生气了，她说讨厌他，他确实是有点讨厌啊，她不擅长说谎。 她也不想想太多，段誉本来就和他毫无关系，这几天这家伙天天来这里，都让人误会了，还好明天就开学了，也不用再被这个家伙烦了。 但是她心里却有一点点的失落，这两天段誉总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她已经忘了大半的悲伤，段誉就像一剂良药，让她忘了那些刻骨铭心的痛，如果，有这样一个朋友，倒也是不错的。 段誉回到住处，抱上篮球，到村委会门口的篮球场上，一个接一个的投篮，直到精疲力尽，满头大汗，他躺在操场上，仰头看着漂亮的星空。 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就想围绕在杨晓薇身边，杨晓薇就像有魔力一样，让他魂牵梦萦。 但是，刚才杨晓薇居然说她讨厌他，他本是一个无心的人，他从来没有被哪个女生说的话伤到过，就是杨晓薇这样一句无足轻重的话，让他火热的心如坠冰窖。 段誉也有自己的骄傲，以前在学校，都是被女生追求，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生这么动心过，他也没有追过女生，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段誉突然想，是不是很多女生都是欲擒故纵的游戏，是不是自己这几天太上赶着了，所以她才会对自己这个态度，不如，他晾她几天。 这样打定主意，段誉从地上爬起来，又猛投了几个篮，在水龙头边冲了个凉，回去美美地睡了一觉。 徐彩凤和杨校长一起回到了徐彩凤家，村主任看见杨校长来了，忙起身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明天就开学了，今天来学校看看，遇到彩凤也在学校，就一起过来了！”杨校长笑着说。 “彩凤？你去学校干嘛？”主任惊讶地问。 “我……我……杨晓薇请我去吃饭！”徐彩凤结结巴巴地说。 “杨晓薇？就是那个年轻老师？”主任说。 “是的，就是我们学校那个杨老师，段誉那小子也在那，看样子是对晓薇有点意思！”杨校长哈哈大笑起来。 “哦？是吗？那挺好的啊，段誉这人我清楚，人不错，家庭也好！”主任也笑了起来。 徐彩凤听主任这么说，一跺脚，说：“好什么好，你们俩不要在这里乱点鸳鸯谱！”跑回房间了。 “这丫头怎么了？奇奇怪怪的！”主任看着徐彩凤的身影。 杨校长笑了起来，“依我看，我们家彩凤是长大了。” “啊？长大了？什么意思？”主任摸摸头，说，“我是一个大老粗，你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 “思春了！”杨校长小声说。 “啊？谁？他思谁？“主任大声说，然后又放低声音，“没有听她说起啊！” “我猜就是你那个兵，你注意观察！”杨校长说。 正说着，徐彩凤的妈妈出来了，说：“哥，你来了！” “来了，妈这几天念叨你呢，有空回去看看她老人家！”杨校长看见妹妹，笑着说。 “好的，我本来打算明天就去的，你们在说什么？”彩凤妈妈说。 “哥说彩凤那丫头有喜欢的人了。”主任说。 “啊？不可能，我自己闺女我自己知道，她还没有那个细胞呢！”彩凤妈妈笑了起来。 “你们俩呀，马大哈，女儿的心思都看不出来，当什么父母？”杨校长看了看两人，这两人怎么当父母的。 “哈哈，哥，若是你说的那样，也不是不行，段誉那小子给我做女婿我看行！”主任哈哈大笑道。 “段誉？你说彩凤喜欢段誉？”彩凤妈妈高兴地说。 “我看像，但是段誉那小子可能喜欢晓薇，有点复杂咯！”杨校长说。 “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处理！我们也做不了主。”主任说。 彩凤妈妈心里可就不这样想了，段誉是大学生，以后前途大着呢，如果彩凤真的喜欢段誉，那他们得助她一臂之力。 “哥，你先坐一会儿，我进去看看彩凤！”彩凤妈妈说着，向屋里走去。 “妇道人家，就是沉不住气，她指定问彩凤去了！”主任笑着说，“哥，我们俩喝一杯吧！” “不喝了，明天就要开学了，学校事多，我就回去了！”杨校长说着站起身往外走。 徐彩凤的妈妈杨大美，以前也是十里八村的美人，人如其名，以前家里重男轻女，只让哥哥读书，她大字不识几个，但是抵不住人长得漂亮，最后嫁给了徐彩凤爸爸徐国庆，徐国庆在村里算是有点文化的初中毕业生，这个村主任一当就是十多年。儿子高中毕业就去当兵了，女儿初中毕业读了卫校，当了个乡村医生，她的人生可以说十分圆满了。 她唯一遗憾的是家里没有一个大学生，要是徐彩凤能嫁给段誉，那也算家里有个大学生了，想想都美。 杨大美走进屋里，看见徐彩凤正拿着手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彩凤，想什么呢？”杨大美轻轻走过去吓了徐彩凤一跳。 “没什么，妈，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徐彩凤嘟囔着。 “不是我没有声音，是你想得太专注了！”杨大美说，“闺女，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了？” 徐彩凤脸一红，说：“没有！” “你都23岁了，也可以谈恋爱了，要不让你哥给你介绍个兵哥哥？”杨大美故意说道。 “不要，我……我不喜欢当兵的！”徐彩凤说，“当兵的人身强力壮的，打架我又打不过！” “哈哈哈，傻闺女，怎么尽想着打架，得往好处想！”杨大美笑道。 “反正我不要！”杨大美转向一边。 “那找个读书人，我看段誉不错！”杨大美故意说道。 “妈，你说什么呢？”徐彩凤突然就脸红起来。 杨大美看着徐彩凤一脸娇羞的样子，知道自己哥哥看得太准了的， 继续逗她。 “怎么？你不喜欢段誉？” “妈妈，你不要说了！”徐彩凤脸红到脖子根。 “可惜了，这么个好小伙，你不喜欢让你舅舅撮合他和杨老师算了！”杨大美憋笑道。 “我……我……他是大学生，我配不上他！”徐彩凤娇羞地说。 “傻闺女，哪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喜欢的东西就要主动出击。”杨大美拍拍她说。 “怎么出击？”徐彩凤一脸期待地问。 “这个，我得想想，不怕，只要你喜欢，妈妈帮你！”杨大美拍拍胸脯说。 晚上，徐国庆进屋，看见老婆躺在床上 ，穿着一套性感的蕾丝睡裙，这套睡裙还是他去外省学习时买的，当时还挺不好意思，用个黑袋子藏着，杨大美本来就生得漂亮，都生了两个孩子的半老徐娘了，身材依然凹凸有致。 徐国庆慢慢走过去，轻轻抚摸老婆的背，说：“大美 ，你今天真漂亮！” 杨大美转过身，用手勾住徐国庆的脖子，说：“只有今天美吗？” “我老婆每天都很美！”说完就要吻下去。 “等一等，我有事要跟你说！”杨大美推开徐国庆，徐国庆心痒难耐，说：“老婆，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先办正事！” “不，先听我说，彩凤喜欢段誉，我也想让他做女婿，这个事情交给你！”杨大美媚眼如丝，看得徐国庆直咽口水。 “好，好，老婆说的事，我一定照办！”说完就扑了上去。 农村的房子隔音本来就不好，听着父母的嬉闹声，徐彩凤全身燥热，她突然想起段誉来，想起第一次她见到段誉，他正在村委会的水龙头前冲凉，露出一块块结实的肌肉。 徐彩凤忙用被子蒙住头，逼迫自己睡觉，她觉得自己不纯洁了，怎么会想起段誉的腹肌呢？ 完事后，徐国庆疲惫地躺在床上，点燃一根烟，杨大美靠了过来，说：“国庆，你看段誉喜不喜欢咱闺女！” “这我哪知道，哥不是说他喜欢那个老师吗？”杨国庆吐了一口烟说。 “你是他的领导，你给他提醒提醒，给他们创造创造机会，很多东西就水到渠成了。”杨大美说。 “哪有那么容易，咱姑娘又没有遗传你的天生丽质。”说着徐国庆在杨大美屁股上拍了一下。 “讨厌，我不管，你必须办，闺女的终身大事就交给你了！”杨大美躺下，准备睡觉。 徐国庆又压了上来，说:“好，我尽力！” 第二天一大早，徐国庆就被杨大美叫醒，去村委会找段誉，探探他的口风。 徐国庆急不情愿地来到村委会，发现段誉那小子还在睡觉，他拍了拍门，说：“段誉，快开门！” 段誉听见主任的声音，吓得坐起来，看看表，还早啊，不知道主任今天抽的什么风。 段誉打开门，说：“主任，这么早？” “不早了，段誉，年纪轻轻的，起早一点儿，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主任说。 “主任，这山里哪里都是新鲜空气，不出去也能呼吸！”段誉笑道。 “段誉，你也不小了吧！我记得你和彩凤同岁，谈恋爱了吗？”主任直接问道。 “啊？”段誉没想到主任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 “谈了没有啊？”主任又问。 “没谈！”段誉回答道。 “那你觉得我家彩凤怎么样？”主任开门见山。 “彩凤？我一直把他当妹妹！”段誉说。 “要不你们俩谈谈？”主任说。 “哈哈 ，主任，大早上你这是拿我开刷啊，我和彩凤？哈哈，我们不可能！”段誉笑了起来。 “哈哈哈！”主任也跟着尴尬地笑了起来。 主任回到家，杨大美马上就跑过来问情况。 “段誉根本不喜欢彩凤，只是把她当妹妹！”杨国庆说。 “现在不喜欢不要紧，日久生情，今晚你约他来家里，我们回娘家，给他们一个独处的空间！”杨大美说。 “这样行吗？”徐国庆觉得，强扭的瓜不甜。 “肯定行，记得把家里的电闸关了！”杨大美继续说。 “啊？孤男寡女黑灯瞎火的，会不会出事？”徐国庆担心道。 “出事才好呢，生米煮成熟饭，不就好办了!”杨大美偷笑道。 “我们家是闺女，吃亏！”徐国庆不同意。 “吃什么亏！段誉一个大学生，不会不对彩凤负责的。”杨大美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杨大美和徐国庆关掉电闸，就喜滋滋地回娘家了，去之前，徐国庆给段誉打电话，让他去家里一趟，有事跟他说。 徐彩凤回到家，发现父母都不在家，想起昨天杨晓薇明显是在帮她，看来她对段誉确实没有意思，她打算邀请她来她家玩儿，趁今天父母不在家，她想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晓薇，她没有什么朋友，想交晓薇做个朋友。 今天舅舅应该在学校，她打电话给舅舅，让他帮她转告杨晓薇一声，她在家等她。 杨晓薇有点奇怪，徐彩凤找她干什么，是要兴师问罪还是怎么，她本不想去，但是想想，自己得跟徐彩凤说清楚，她不喜欢段誉，让她放心。 杨晓薇来到徐彩凤家，家里只有徐彩凤一人，徐彩凤格外热情，拿出许多水果，让杨晓薇吃。 “彩凤，我来是想跟你说清楚，我不喜欢段誉，你放心，如果你喜欢他，就大胆去追！”杨晓薇说。 “我知道，晓薇，我今天请你来，是真心实意想告诉你，我想和你做朋友！”徐彩凤停了停说，“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什么朋友！” 晓薇看了看她，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朋友！”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哈哈笑了起来，“那我们做彼此的朋友吧！” 段誉来到门口，听见院子里两人的笑声 ，顿了顿，他昨晚刚想好，不再去见杨晓薇，现在又在这里碰上了，真不知道老天是在开什么玩笑。 “你们俩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妈？”段誉问。 看见段誉走进来，徐彩凤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刚才晓薇说如果她喜欢段誉就去追的有没有让段誉听见。 第10章 我喜欢你 “你怎么来了？”徐彩凤看了看进来的段誉，大声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段誉看见晓薇，也有点不自在，晓薇想起段誉昨天莫名其妙的生气走了，也不自在。 “我……主任让我过来的！”段誉说。 徐彩凤心里嘀咕，这个人说谎都不会，他爸都不在家，怎么会让他过来，晓薇笑了笑，悄悄凑近彩凤的耳边，说：“他应该是故意来找你的，我在这里不合适，先回去了，加油！” 彩凤听晓薇这样一说，忙一把拉住晓薇，说：“你别走，我紧张！” “杨晓薇，有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说吗？是不是说我坏话。”段誉看杨晓薇的样子，心里不爽。 晓薇斜着眼睛看了看段誉，说：“我说不打扰你们了，我要回去了！” “你这话说的，什么打扰，是我打扰你们了，我走！”段誉转身就要走，他实在受不了杨晓薇对他的态度。 杨晓薇心里一急，怕坏了徐彩凤的好事，忙说：你别走！” 听见杨晓薇的话，段誉心里偷偷乐了，不露声色地转过头，说：“那好吧，既然你挽留，我就勉强留下！” 杨晓薇轻哼了一声，要不是徐彩凤喜欢他，他见都不想见到这个人。 “段誉，你自己找个地方坐，我进去一下，说完徐彩凤拉着杨晓薇去了房间。 “他怎么突然来了？”杨晓薇问。 “昨晚我妈问我是不是喜欢段誉，我告诉我妈妈了。”徐彩凤不好意思地说，“可能我爸妈故意给我创造机会吧！” “哦，哈哈，那今天就表白吧，女追男，隔层纱！”晓薇怂恿道。 “表白？我不敢，他拒绝我怎么办？”徐彩凤说，“以后见面多尴尬！” “有什么尴尬的？如果他接受了呢？那不就成了！”晓薇说。 徐彩凤在房间走来走去，说：“要不算了，再等等！” “等什么，爱要大声说出来，择日不如撞日，不行拉倒，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的！”杨晓薇说 “嗯，可是我有点不敢说，我从来没有表白过！”徐彩凤捏着手指，紧张不安。 “要不我们喝点酒，酒壮怂人胆！”杨晓薇提议。 “啊？我只会喝啤酒！”徐彩凤说。 “啤酒也行，走，我作陪！”杨晓薇说着，拉着徐彩凤走出了房间。 段誉看见两人走了出来，奇怪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徐彩凤去厨房抬来她爸的啤酒，说：“我们喝点酒吧！” “喝酒？你们俩能行吗？”段誉还从来没有见徐彩凤喝过酒呢。 “女人天生三分酒量，别小看我们！”徐彩凤说道。 “哈哈，杨晓薇，你也喝？”段誉笑着看向杨晓薇，“明天可是要开学了！” “我喝一小点啤酒没关系的！”杨晓薇说着，拿起一瓶啤酒，让段誉打开。 段誉打开一瓶啤酒，递给杨晓薇，对徐彩凤说：“彩凤，你们喝啤酒，我喝白的，把主任的白酒拿来！” 徐彩凤因为心里有事，没有答话，默默地把白酒拿出来了。 “来，我敬两位！”段誉举杯。 杨晓薇抬起酒，轻抿了一口，好难喝，徐彩凤抬起酒，一口干了，“咳咳咳，好难喝啊！” “你慢点，待会喝醉了！”段誉说。 “没事，喝醉了不是在家吗？”徐彩凤说着，又倒了一杯。 “段誉，彩凤都干了，你也干了！”杨晓薇看了看段誉只喝了一小口，不满地说道。 段誉听见杨晓薇让他喝酒，心里高兴，一口干了，段誉心里也在盘算着，平日不敢说的话，今日趁着酒劲说出来。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徐彩凤平日没有喝过酒，三杯啤酒下肚，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段誉酒量也差，两杯白酒下去，感觉头有点晕。 “段誉，彩凤有话想跟你说！”杨晓薇捅了捅徐彩凤，徐彩凤感觉头有点晕，她站起来，歪歪斜斜地走到段誉旁边。 “段誉，你有喜欢的人吗？”徐彩凤问。 “我……我有！”段誉站起来，和徐彩凤面对面站着。 杨晓薇激动地看着两人，感情这俩人都有这个意思，真是太好了。 “谁呀？”徐彩凤问。 段誉看了看彩凤，又看了看晓薇，说：“保密！” 彩凤心里有点冲动，她拉住段誉的手，说：“段誉，我喜欢你！” “啊？你说什么？”段誉脑子有点乱。 徐彩凤歪歪斜斜地眼看就要倒下去，晓薇忙扶住她，大声朝段誉说道：“彩凤说她喜欢你！你呢？你喜欢她吗？” 段誉也感觉脑子十分混乱，他只听见杨晓薇说：“我喜欢你！” 段誉心想：没想到杨晓薇这么主动。 他心里十分激动，对着杨晓薇和徐彩凤说道：“我也喜欢你！” 说完一把把杨晓薇拉进怀里，杨晓薇扶着徐彩凤，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搞糊涂了，忙把徐彩凤推进他怀里，说：“抱错人了，看来真是醉得不轻。” 两个醉醺醺的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徐彩凤感觉到段誉的拥抱，主动吊住段誉的脖子，由于没有电，借着微暗的烛光，段誉轻轻吻上了徐彩凤的唇。 杨晓薇站在旁边，目瞪口呆，没想到两人这样就吻上了，她不好意思地转向一边，没想到两人吻着吻着，段誉突然打横抱起徐彩凤，向房间歪歪斜斜走去了。 杨晓薇本想制止，但是一想到徐彩凤那么喜欢段誉，刚才段誉也说喜欢徐彩凤，两人情投意合，她在这里明显不合适，大家都是成年人，水到渠成的事情，她没有理由制止。 看着两人进了房间，她悄悄离开了徐彩凤家。 “彩凤，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晓薇雀跃地边跑边跳回了学校，这次的夜路竟也没有觉得害怕，想到刚才两人在她面前的激吻，她感觉自己脸红红的，匆忙回了学校。 段誉把彩凤抱进房间，黑暗中，彩凤隐隐约约听见段誉说：“晓薇，可以吗？” 彩凤没有听清段誉的话，她没有多想，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段誉笨拙地解着彩凤的衣扣，在酒精的催促下，完成了原始欲望的释放。彩凤虽然感觉钻心地疼痛，但是她还是极力配合着，这个她爱了两年的男人，今天，终于融为一体。 清晨，一道刺眼的光从窗子射进来，徐彩凤和段誉睡得正香，突然，门被打开了。 “啊！”杨大美大叫了一声，跑了出去。 “怎么了？”徐国庆忙问。 杨大美指了指屋里，伸出两个手指头比了比，徐国庆心领神会地笑笑，说：“这回你称心如意了！” 徐彩凤和段誉听见杨大美的叫声，醒了过来，看见身边的人和衫不整，都大叫起来。 徐彩凤拉了拉被子，把自己缩进被窝里。 段誉有点懵，他昨晚隐隐约约记得，杨晓薇说“我喜欢你”，他也说“我喜欢你”，然后两人…… 现在身边躺着的人怎么变成徐彩凤了，他虽然醉，但是还没有醉到分不清人啊，他忙穿起衣服，看见床单上的血迹，心里一惊，说：“彩凤，我们昨晚……” 彩凤羞涩地躲在被子里，说：“段誉，我是自愿的！” “不是，彩凤，昨晚我们不是喝酒吗，怎么……”段誉感觉记忆有点混乱。 “还有，杨晓薇呢？她不是和我们一起喝酒的吗？”段誉突然想起。 “我也喝醉了，不知道！”徐彩凤小声说。 “彩凤，你……你是第一次？”段誉结结巴巴地问。 徐彩凤点点头，说：“放心吧，段誉，我不怪你！” 段誉慌了，徐国庆和杨大美还坐在院子里，他该怎么面对？ “彩凤，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对不起！”段誉道歉道。 “段誉，我说过我是自愿的，昨晚我也说过，我喜欢你！”徐彩凤把头探出来，娇羞地说。 段誉更懵了，昨晚说这个话的不是杨晓薇吗？难道自己失忆了？ “段誉，你先出去，我爸妈在外面呢，我穿衣服！”徐彩凤说，她还从来没有在哪个男人面前这样过，虽然昨晚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是她还是感到很不好意思。 段誉透过窗子看了看院子，主任和媳妇正坐在院子，看不出表情，他有点不敢出去，他把主任的女儿睡了，主任还不得打断他的腿。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被堵在床上，一直以来，在男女问题上，虽然大家都觉得他玩世不恭，但是他是有原则的，昨晚不止是徐彩凤的第一次，也是他的。 他战战兢兢走出房间，到了院子里，徐国庆看了看他，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递给他一支烟。 “段誉，昨晚没少喝吧！”徐国庆看了看院子里的酒壶。 “主任 ，我……我昨晚喝醉了……”段誉语塞。 杨大美心里憋笑，但是还是严肃地说：“段誉，你们……唉，真是年轻气盛，幸亏是在家里，被我们看见，要是被其他人看见，我们彩凤还怎么做人！” “对不起，婶儿，我……”段誉不知道怎么说，他本应该说他我会对彩凤负责的，但是转念一想，不能这样说，毕竟他不喜欢徐彩凤 。 正当段誉尴尬不已时，徐彩凤出来了，看见父母，她脸红红的，不敢直视爸妈。 “彩凤，你过来！”杨大美招手让徐彩凤坐到身边。 徐彩凤战战兢兢地坐过去，从小她虽然学习一般，但是确是出了名的听话，妈妈也一直教育她女孩子要自尊自爱，没想到自己和段誉被父母堵在了屋里。 “爸，妈，你们别为难段誉，昨晚我们都喝醉了！”徐彩凤小声说。 “喝醉了也不能乱来啊，段誉，你是男的，没什么，可是彩凤是女孩子，以后怎么嫁人！”徐国庆语重心长地说，虽然他知道这件事是老婆设的局，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还是得有他的态度。 “主任，我……我……彩凤，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段誉站起来，给彩凤鞠躬道。 “ 听见段誉这样说，彩凤心里有点难过，她也站起来，说：“段誉，你走吧 ，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段誉一听，心里有点难过，徐彩凤这么通情达理，自己这样做是不是禽兽不如，但是，他不能许诺什么，他是不愿意和不喜欢的人将就的。 “怎么能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呢？傻闺女，段誉，你今天必须给个态度，既然你们互相喜欢，我们也不阻挠！你们就先处着。”杨大美急了。 互相喜欢，这又是从何说起，他感觉自己昨晚真的是犯大错了，现在有嘴说不清了。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只有杨晓薇最清楚，他得找杨晓薇问清楚。 “妈你就别为难段誉了，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徐彩凤走过去，挽住段誉的手，说：“走我们出去走走！” 段誉早就想离开这里，趁现在这个机会，他机械地跟着徐彩凤出了门。 “老婆，我咋觉得段誉不喜欢彩凤？”徐国庆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说。 “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两口子过日子，还不是床上那点事，现在不喜欢，慢慢就喜欢了！”杨大美笑着说。 “可是，如果段誉不肯负责，那彩凤不是亏了吗？以后还怎么嫁人？”徐国庆担心道。 “看他也不是那样的人，好歹是个大学生，明事理，不会的，如果他真不肯负责，那我可饶不了他！”杨大美不仅人美，也是村里的小辣椒，性格脾气上，徐彩凤倒是把她遗传的很好。 徐彩凤和段誉走出家门，两个人谁也去不说话，默默地走到屋后的一片小树林，这里平日没有什么人来，很安静。 “彩凤，昨晚我们都喝醉了，能不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段誉问。 “段誉，我们在一起吧，我一直都喜欢你！”徐彩凤突然抓住段誉的手说。 段誉被徐彩凤突如其来的表白弄懵了，忙推开她的手，说：“彩凤，你不要这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总不能睡一觉就要定终身吧！” “段誉，你什么意思？你昨晚也说喜欢我的，你不能提起裤子就不认账啊！”彩凤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 “彩凤，什么叫提起裤子就不认帐，我说了，昨晚我们都喝醉了！”段誉大声说。 彩凤不再说话，一个劲儿的哭，段誉点燃一支烟，束手无策地在旁边抽起来。 第11章 里外不是人 徐彩凤不明白为什么，昨晚她虽然喝醉了，但是她潜意识里知道，段誉是热情的，迫切的，以至于她才迎合他。 她爱他，爱了整整两年，她曾经不敢表明心迹，是因为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但是昨晚杨晓薇说的话，让她心动，是呀，不试试怎么知道，她也清清楚楚听见了他的回应。难道男人都是只想玩玩不想负责任的吗？ 她忍不住大哭起来，作为母胎单身的徐彩凤，和段誉发生了关系，却得不到段誉的回应，让她又害怕又难过。 “彩凤，你别哭了，你想怎么办？”段誉心烦地说。 “你走吧！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徐彩凤边哭边说。 段誉还想说什么，但是觉得越说越乱，只能站起来走了，走到村子里，他想了想，朝学校走去。 他必须去找杨晓薇，问清楚昨晚的声音，他也清清楚楚记得杨晓薇说喜欢他，他说的喜欢也是对杨晓薇说的，怎么变成徐彩凤了。 他自问是一个比较自律的人，在男女问题上，他一直都是有原则的，就因为心里暗恋着杨晓薇，把徐彩凤当成了杨晓薇，他才会不管不顾，急切想得到她。 段誉来到学校，今天是我学生报到的日子，杨晓薇正被一群家长围住，登记着新生信息，今年她被安排教一年级。 原本学校一年级是进行少数民族双语教学的，以前都是老教师教，但是今年上面领导的意思，本地老师普通话不够标准，还是要年轻老师接手，本地老师总是和学生讲民族语言，不利于汉语学习。 段誉看杨晓薇在忙，也不好打扰，径直去了办公室，杨校长正在做材料，看见他来了，笑着说：“段誉，是村委会有什么事要学校做吗？” “没有，杨校长，今天村委会没什么事，来学校转转！”段誉说道。 “怎么？来找杨晓薇啊？”杨校长用洞察一切的眼神看着段誉，段誉有点紧张，不知道昨晚的事杨校长知不知道了， 徐彩凤总在她面前说他们家人都怕杨校长，弄得他见到杨校长也有点紧张。 “对，找她问点事！”段誉不敢撒谎。 “她今天应该会很忙的，你得等一会儿了！”杨校长说完，又漫不经心地问：“段誉，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小杨老师啊？” 段誉愣了一下，说：“我喜欢管什么用，你们小杨老师也不喜欢我啊！” “呵呵！”杨校长笑笑。 段誉觉得坐在办公室也尴尬，告别了杨校长走了出去，杨晓薇现在已经忙得差不多了，正在核对信息。 段誉走过去，杨晓薇坐的是一条长凳，段誉一屁股坐在旁边，等着杨晓薇。 杨晓薇发现段誉来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哟，段公子，怎么到这来了？彩凤呢？” “杨晓薇，昨晚你什么时候走的？”段誉靠近她问。 杨晓薇往旁边挪了挪，说：“离我远点，这是学校，为人师表呢！” “你什么时候走的？”段誉又问。 “你管我什么时候走的，我不走看你们卿卿我我我也不好意思啊！”杨晓薇小声说。 “什么卿卿我我？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我醉了，什么都不知道！”段誉再次凑近杨晓薇。 杨晓薇看了看四周，悄悄说：“你可是太生猛了，当着我的面就亲上了，然后一个打横抱起彩凤就往房间走啊！” “杨晓薇，你……你不要捏造事实！”段誉忙伸手捂住杨晓薇的嘴，听着杨晓薇说的话，一点儿不像自己能干出的事。 杨晓薇甩开段誉的手，站起来说：“段誉，这是学校，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 “我和徐彩凤都喝醉了，你怎么不拉着我们点，任由……唉！”段誉也急了。 杨晓薇看了看四周，还有家长在，她拿上本子，朝宿舍走去，段誉也跟了上去。 到了宿舍，杨晓薇八卦地问：“段誉，你和彩凤昨晚是不是……” “杨晓薇，你这人做人怎么这么差劲，两个喝醉的人你也不管！”段誉没好气地说。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管？你们互相表白，郎有情妾有意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杨晓薇觉得莫名其妙，昨天不是好好的吗，现在来她这里发什么邪火。 “杨晓薇，我向徐彩凤表白？我不相信！”段誉吼道。 “段誉，酒后吐真言，你平日是不了解自己的内心！”杨晓薇笑道。 段誉耷拉着脑袋坐下，点燃一支烟，整个人看起来特别不在状态，杨晓薇很奇怪，不是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吗？ “段誉，你怎么了？“杨晓薇收起笑脸，问。 “我……我昨晚和徐彩凤发生了关系，她是第一次！”段誉吐了一口烟，说。 “这都什么年代了，反正你们也是两情相悦，说不定明年就可以结婚了呢？”杨晓薇说。 “杨晓薇，难道你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吗？”段誉突然瞪着杨晓薇。 “看出什么？”杨晓薇奇怪的问。 “你是不是压根就是没有心的女人，我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段誉缓缓说道。 杨晓薇“噌”地站起来，看着段誉，说：“段誉，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如果我说昨晚我把徐彩凤当成你了，你信吗？”段誉看着杨晓薇，眼圈红了。 杨晓薇没想到段誉会这样说，还红了眼圈，整个人都慌了，“段誉，你不要再说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能对不起彩凤！” “杨晓薇，你对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吗？”段誉说道。 “没有，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彩凤那么喜欢你，把那么珍贵的东西都给了你，你不要辜负她！”晓薇坚定地说道。 段誉看着杨晓薇，这个女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难道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杨晓薇，喜欢你是我的自由，你就算不喜欢我，你凭什么把我往另一个女人那里推，我是个人，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东西。”段誉突然大声说。 杨晓薇觉得自己好冤，自己不过是看两人都有那么个意思，助攻了一把，所有事情都是段誉自己做的，现在怎么全怪罪到自己身上了。 “段誉，你吼什么，是我强迫你和彩凤在一起的吗？你情我愿的事，你冲我吼不着！”杨晓薇也很生气，莫名其妙就被骂，她哪里受过这种气。 段誉如发怒的狮子，死死看着杨晓薇，说：“都说最毒妇人心，我今天算是领教了！” 段誉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晓薇愣在原地，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她还觉得自己十分憋屈，昨彩凤表白，段誉没有听清，她替彩凤又说了一遍，段誉一把抱住她，她又把彩凤推倒他怀里，后面的事情，她也就不在场了，她脑子有点乱。 刚才段誉说他喜欢她，其实，这段日子段誉一直粘着她，她是有感觉的，但是，她现在对男人失望透顶，她不想再谈感情了，更何况，段誉是彩凤喜欢的人，她不想卷入这种复杂的关系。 现在想想，昨晚段誉抱住她时，那句“我喜欢你”可能是说给她的，但是被她当成是说给彩凤的，所以她以为他们两情相悦，水到渠成。 想清楚以后，晓薇突然内心涌上满满的愧疚感，彩凤那么喜欢段誉，段誉却不喜欢她，如果没有昨晚的事情，那一切还可以和原来一样，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在一起，于段誉不公平，不在一起，于彩凤不好，该怎么办呢？她烦躁起来。 又有学生来找她报名了，她忙整理了一下情绪，下楼去。 “杨老师，刚才看见村委会那个村官从你宿舍出去，你们是男女朋友吗？”一个家长笑着问。 “不是，不是，他只是有事过来找我！”晓薇忙摆手道。 “杨老师，我看那小伙子挺不错的，你可以考虑考虑的！”另一个家长说道。 杨校长远远走过来，听见村民的对话，说：“行了行了，别八卦了，把人家小姑娘说不好意思了！” 听见杨校长的话，大家才不再追问，杨晓薇也松了一口气。 “晓薇，段誉怎么了？看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杨校长问。 “我也不知道！”杨晓薇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不是闹矛盾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气性太大！”杨校长说完，又回办公室去了。 段誉回到村委会宿舍，越想越生气，他觉得他被杨晓薇耍了，没想到他居然喜欢了这样一个女人，再想起哭哭啼啼的徐彩凤，虽然她说不要他负责，但是她妈妈杨大美怎么可能放过他，他不想呆在这里了，他收拾好行李，也不跟主任打招呼，刚好出去的班车经过村委会门口，他爬上班车，逃离了这个地方。 徐彩凤回到家，杨大美就迎上去，说：“怎么了？彩凤，你哭什么？是不是段誉那小子不肯负责！” “妈，我不要他负责，是我自愿的！”徐彩凤哭道。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小子不认账！”徐国庆站起来，生气地说。 “爸，妈，你们别问了，这件事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徐彩凤边哭边说。 “那怎么行？段誉这小子，看着人不错，没想到也是个滑头，我找他去！”杨大美站起来，说。 “行了，彩凤，段誉怎么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国庆昨晚在丈母娘家就惶惶不安，他本是不赞成的杨大美的建议的，自己家毕竟是女孩子，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家。 “昨晚明明是她说喜欢我的，今天她又说他是喝醉了！”彩凤说着又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没骨气，你要想想怎样拢住男人的心！”杨大美搂过徐彩凤。 “国庆，你去村委会看看段誉，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杨大美吩咐徐国庆道。 “好，不要哭了，以后少听你妈出的馊主意，她一个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女孩子，一来就整这么一出，再说又不是天塌了，有什么好哭的！”徐国庆安慰道。 徐国庆心事重重地来到村委会，他一个小小的村主任，如果段誉真不喜欢彩凤，他也不能强求啊，即使现在因为这件事，两人勉强在一起，以后也不会幸福地。 但是这个道理他跟杨大美说不清楚，杨大美就想找个大学生当女婿，段誉是大学生，家又在城市，杨大美觉得，能让徐彩凤嫁给段誉，是祖上冒青烟了。 徐国庆来到村委会，段誉的宿舍门已经上了锁，人不知去哪里了？他正奇怪，有人告诉他，看见段誉坐着班车走了。 徐国庆拿出电话打给段誉，没想到段誉居然把他电话挂了，他在心里嘀咕：“这个段誉，有问题解决问题，怎么一走了之了呢？看来真的还是个孩子，遇到事情就慌了神。” 段誉回到家，心里很难受，父母下班回来，看见在家，又惊又喜，说：“儿子，你怎么回来了？” “我……我休假！”段誉吞吞吐吐地说。 “休假？太好了，我们出去吃吧，你不在家，我和你爸都没有好好做饭！”妈妈开心地说。 “妈，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段誉无精打采地说。 段誉爸看段誉的样子，肯定有事，平时回来，第一件事一定是去大吃一顿，现在看上去就是不对劲。 段誉爸爸让妈妈去做饭，自己带段誉出去走走，他这个儿子，从小心里藏不住事，在这个年龄段，父母不开导，容易走入歧途。 段誉本不想出门，但是耐不住爸爸再三游说，还是跟着爸爸出去了，他们找了个公园坐下，爸爸看着儿子，拍了拍他，说：“怎么了？跟爸爸说说！” 段誉抱着头，痛苦地说：“爸，我喜欢上一个女孩！” “哈哈哈，那很正常啊，你这个年纪就该好好谈一场恋爱！”段誉爸爸笑了起来，原来儿子是为情所困啊！ “爸，但是她不喜欢我，还把我推给另一个人！”段誉说。 “傻儿子，她不喜欢你，你肯定做得不够好，你拿出你的真心来追，即使追不上，也不遗憾不是！”段誉爸爸开导道，“你妈当年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上的。” “不，爸，我没有资格了，我昨晚喝醉了，和主任女儿……”段誉顿了顿说，“爸，我真的是喝醉了，我不喜欢她。” 段誉爸爸听了段誉说的话，脸色一沉，没想到儿子居然是因为这个事情跑回来的，都23岁的人了，遇到事情才会逃避，他倒是一走了之了，那女孩怎么办？ “段誉，不管怎么样，你都该说清楚，怎么能一走了之呢？”段誉爸爸说。 “爸，说不清楚了，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娶徐彩凤，我不爱她！”段誉痛苦地说。 段誉爸爸觉得这事非同小可，段誉还得在那里工作，如果村里那女孩闹起来，对段誉的前途可是会有影响的，他原本觉得段誉主动去农村当村官是好事，有了基层经验，以后再考个公务员，提干也容易，他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到儿子。 第12章 杨晓薇自揭伤疤 段誉一走了之，徐彩凤在家里不吃不喝， 徐国庆和杨大美束手无策。 “杨大美，你看看你出的馊主意，不仅把段誉吓跑了，把女儿也害了！”徐国庆从来不敢这样大声跟杨大美讲话，但是这件事，是关于女儿一辈子的事 ，他已经无法冷静了。 “还不是怪你，天天在我耳边说段誉是个好小伙，你看看，一点担当都没有，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如果不回来，我就去镇长那里告他，他是村官，政府还管不了他了？”杨大美吼道。 “你告他？告他什么？”徐国庆说，“他们你情我愿的！” “我……我告他擅离职守，如果他还是不愿意负责的话，我就告他强奸！”杨大美大声说。 徐国庆一把蒙住杨大美的嘴巴，说：“祖宗，你小声点，传扬出去彩凤还怎么做人，我们先等等看嘛，说不定过两天段誉就回来了，你告了段誉，他名声扫地，以后前途就毁了，你不是还想让他当女婿吗？” “可是他人走了，彩凤又不吃不喝，怎么办？你说！”杨大美看着徐国庆。 “我们静观其变，段誉现在档案在这里，他不可能不回来，现在先稳住彩凤。你去找哥来劝劝他，哥的话她最听了！”徐国庆说。 杨大美想了想，也只能这样，杨大美生平最怕舅舅，舅舅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杨大忙着去学校找自家哥哥。 到了学校，杨大美有点犯怵，其实她也怕杨校长，如果哥哥知道彩凤和段誉的事 ，第一个骂的肯定是自己！正想着，看见杨晓薇走了过来。 “阿姨，你怎么有时间来学校？”杨晓薇热情滴说。 看着杨晓薇，杨大美想起前两天彩凤还去学校吃过饭，才想起来，这个女老师和杨晓薇看起来很熟，还是先不让杨校长知道，不然又得挨一顿批，让这个老师去劝劝她，同龄人之间好沟通。 “小杨老师，你现在忙不忙？”杨大美笑着说。 “现在没什么事了，学生也都放学回家了！”杨晓薇说。 “哦，那你能不能跟阿姨去家里劝劝彩凤，天天把自己关屋里，不吃不喝的！”杨大美着急地说。 “啊？怎么会这样？”杨晓薇万万没想到。 “你应该也知道了，他和段誉的事，现在段誉走了，电话也不接！”杨大美说。 杨晓薇十分惊讶，段誉虽然玩世不恭，但是不像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她拿起电话想打给段誉，又想起那天段誉跟她说的话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段誉那句“我喜欢你”真的是对她说的吗？ 这样一想，杨晓薇心里自责起来，因为自己的错误，害了两个人，她该怎么面对徐彩凤呢？ “大美，你来学校干嘛？”杨校长走过来。 “哥……哥……没……没干嘛！”杨大美看见杨校长，心里一慌。 “你紧张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杨校长觉得妹妹有点不对劲。 “杨校，杨阿姨是替彩凤来约我的，彩凤约我去找她玩！”杨晓薇忙说。 “哦 ，你们俩还挺合得来的，我这个外甥女从小也没有什么朋友，有时间你们多聚聚！”杨校长笑起来。 “好的，杨校 我在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朋友，我也喜欢跟彩凤玩。”杨晓薇说。 “去吧！早点回来，不然天黑了不安全！”杨校长叮嘱道。 杨晓薇随杨大美去到了杨大美家，徐彩凤把自己反锁在了屋里，杨晓薇轻轻敲了敲门，说：“彩凤，我是晓薇，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徐彩凤听见杨晓薇的声音，忙打开门，满眼通红! “晓薇！”彩凤一把搂住杨晓薇，哭了起来。 杨晓薇扶住徐彩凤进了屋，把门关上了。 “怎么回事？”杨晓薇知道，段誉肯定跟他们回去说了什么？ “段誉说他那天只是喝醉了，他不喜欢我！”徐彩凤哭诉道。 “彩凤，对不起啊，都怪我，给你出的馊主意，那天真不该喝酒！”杨晓薇自责道。 “我不怪你，是我自己喜欢他的！”徐彩凤说。 “那天晚上，你们……”杨晓薇欲言又止。 徐彩凤红着脸点点头，说：“那可是我的第一次，这几天我一直过不去这个坎，你知道的，这是农村，段誉一走了之，以后我还怎么嫁人？” “彩凤，那你后悔吗？”杨晓薇问。 “怎么说呢，我喜欢了段誉两年，我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我不后悔！但是他这种一走了之，会让我觉得我看错了人！”徐彩凤说着，眼泪又来了。 “在感情的路上，每个人都会走错路，看错人，那怎么办呢？日子还得继续过！”晓薇看向窗外，徐彩凤的爸爸妈妈还在院里焦急地看着。 彩凤看向晓薇，“你也看错过人？” “我爱了一个人两年，那种曾经把你当作手心里的宝，也抵不住距离！”杨晓薇伤感地说。 “为什么？他变心了？”徐彩凤问。 “我也把什么都给了她，但是发现他背叛了我，我很想听他解释，但是，我说分手，他也不挽留，不解释！”杨晓薇苦笑着说。 徐彩凤愣愣地看着杨晓薇，原本她以为杨晓薇是那种乖乖女，恋爱都没有谈过，没想到杨晓薇已经不是什么都给了男人，还被抛弃了，她心里的悲伤瞬间减去了很多，比起背叛，他这样的单相思，要好很多，她不禁同情起杨晓薇来，紧紧把杨晓薇搂进怀里。 自从和李理分手后，杨晓薇从来没有跟谁说过这件事，今天说出来了，瞬间觉得轻松了许多。 “晓薇，想哭你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徐彩凤抱着杨晓薇。 “不，彩凤，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哭泣，不是我们不够好，是他们不配！”杨晓薇说。 “对，晓薇，我也不哭了，不就是破了身吗？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很好，是他不配！”徐彩凤也擦擦眼泪，破涕而笑。 两人互相安慰了一会儿，天色暗了下来，晓薇要回去了。 “晓薇，你打电话他应该会接，你帮我告诉他，我不会再纠缠他，让他正常回来上班吧！”徐彩凤笑着说。 “好！”杨晓薇也笑着说。 杨大美和徐国庆看见两人笑着出来，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 “杨老师，谢谢你啊，在这里吃饭吧！”徐国庆说。 “不了，主任，我在学校吃过了，得回去了，不然杨校长该担心了！”杨晓薇说。 “杨老师，彩凤和段誉的事，拜托你不要对外说，对彩凤的声誉也不好！”杨大美不好意思地说。 “放心吧，阿姨，我不会说的，杨校长那里我也不会说什么的！”杨晓薇明白杨大美的意思。 “谢谢，谢谢，有时间经常到家里玩！”杨大美感激地说。 杨晓薇点点头，告别了彩凤和她的父母，回学校去了。 回到学校，杨晓薇心里越想越气，段誉怎么也是这样的渣男呢？即使是她的错，但是事情是他做的，人是他睡的，他这样一走了之，现在彩凤虽然释怀了，但是这口气不出她不痛快。 杨晓薇关紧宿舍门，躲在被子里，这样的谈话她不想让人听见。 电话打出去了，半天没有人接，晓薇心想：这让这么怂，连电话都不敢接了？ 杨晓薇不死心，又打了过去，此时的段誉，看着杨晓薇的电话发愣，杨晓薇打电话，肯定是来骂他的，他不想接。 “段誉，电话响了，怎么不接？”段誉爸爸瞅着他。 段誉没有回答，把电话挂了。 “是不是那个女人打来的？你接了，跟她说清楚，你也不能在家躲一辈子吧！”段誉爸爸说。 电话又孜孜不倦地响了起来，段誉爸爸拿过电话，接通了，还没有开口，对方就大声骂了起来。 “段誉，你个孬种，你个怂货，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认，还跑了，我鄙视你！”杨晓薇大骂道，连电话都不敢接，把他的耐心都磨光了。 “你好，我是段誉的爸爸！你说吧，要什么补偿才肯罢休！”段誉爸爸说道。 “叔……叔叔，不好意思，段誉不在吗？”杨晓薇一听是段誉的爸爸，心里慌张起来。 “他不在，有什么事跟我谈就行，段誉喝醉酒做了不道德的事，我们家愿意补偿你！你开个价吧！”段誉爸爸当领导当惯了，一副领导的架势。 “叔叔，你误会了，我是学校的老师，有事找段誉！”杨晓薇忙说。 “学校老师？”段誉爸爸看了看段誉，把电话递给他，起身关上门出去了。 “有什么事？”段誉冷冷地说。 “段誉，你怎么能这样呢？有问题解决问题，跑什么？”杨晓薇吼道。 “杨晓薇，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我喜欢你没有错，但是你又不是我的谁，我有必要跟你解释吗？”段誉也吼道。 “你吼什么？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所以我想解决事情。”杨晓薇语气软了下来。 “解决？怎么解决？不会跟她睡了一觉就要娶她吧？杨晓薇，不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段誉语气十分无奈。 “不是，段誉，彩凤没有要求你娶她，她让我告诉你，你好好回去上班吧，她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说她是自愿的，她也不后悔！”杨晓薇本想把段誉骂个狗血淋头，但是想想彩凤都愿意算了，她又能怎么样。 段誉不敢相信这是徐彩凤说的话，在他眼里，徐彩凤一直骄横，像个小辣椒，徐彩凤喜欢他，他是有感觉到的，但是爱情这种东西，不能强求，他对徐彩凤，一直只是把她当妹妹。 妹妹，他想到这个词，他就觉得自己畜牲不如，居然把妹妹睡了，所以他逃走了，主任和主任媳妇对他都不错，在那个山村，彩凤家就像他的第二个家，他不敢面对他们。 “你说话啊，段誉，你打算怎么办？刚才听你爸的意思是想用钱解决，真是财大气粗啊！这也是你的意思吗？”杨晓薇说。 “不……不是，我明天就回来！”段誉说，“我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的！” 杨晓薇听了，松了一口气，说：“好，不要让我看错你！” “你眼里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真的那么令你讨厌吗？”段誉问道。 “我的评价有那么重要吗？”杨晓薇缓缓地说。 “重要，我说过的，杨晓薇，我喜欢你！是真的！”段誉说。 “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段誉，我不值得你喜欢！”杨晓薇忙制止道。 “凭什么？杨晓薇，你说徐彩凤喜欢我两年了，所以你帮她算计我，那我也喜欢你一年了，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呢？”一说起这个事情，段誉就痛苦不堪。 “段誉，我们俩的事先放一放，现在是要解决你和徐彩凤的事情。”杨晓薇提醒道。 “这两者不矛盾啊，我们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不是吗？”段誉反问。 “段誉，我刚结束了一段两年的感情，我不想谈恋爱，而且，我压根就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杨晓薇大声说道。 段誉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杨晓薇笑眯眯的外表下有这么大的痛苦，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很多情伤都是很难治的。 “我明天就回来！”段誉缓缓地说。 “好，我们等你！”杨晓薇说。 段誉挂了电话，就收拾起行李来，他不是想着要赶快回去解决和徐彩凤的事，而是杨晓薇语气里的悲伤，让他十分心疼，他想回去陪着她，逗她开心。 这是他爱的第一个女孩，他不想她难过，不想她左右为难，所以，他得赶快回去。 段誉爸爸妈妈不放心，怕回去徐彩凤的爸爸妈妈为难他，说要陪他一起回去，他拒绝了，很多事情，父母一掺和就不同了。 段誉爸爸妈妈最终没有跟他一起回去，只是告诉他，无论如何不能答应娶那个女人，要什么补偿都可以，他们这样的家庭，是不容许儿子娶一个农村出生，中专学历的女人为妻的，即使是村主任的女儿，在他们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第13章 美玲辍学打工 第二天，段誉本想乘坐最早一班车回去，但是父母心疼他，不想让他太奔波，让他把家里的车开走。 原本父母想，他去农村就是锻炼的，开个车子去太招摇，但是现在，段誉的妈妈不愿意了，儿子这次回来，黑瘦了不少，她是当妈的，她心疼儿子。 特别是当她知道儿子和村里的女人发生了关系，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以前的知青，她开始害怕了，她怕儿子真给她带回来个农村媳妇，他们两口子在单位都是领导，这让他们如何抬起头。 一大早，父母就往后备箱装满东西，爸爸还准备了几条好烟和几瓶好酒，让他带去给主任，虽然昨天杨晓薇说了，彩凤不追究了，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他爸爸妈妈还是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堵住他们的嘴。 段誉驾驶着家中的越野车，向驻村的地方驶去，他想早点回去，想早点见到杨晓薇，他一走，所有人肯定都怪她，他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十分自责。 回家这几天，他也想清楚了，他不能因为一次酒后乱性就娶了徐彩凤，他要勇敢地面对，然后堂堂正正地追求杨晓薇。无论徐彩凤一家怎么责备他，他都受着。 到了村委会，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村委会一个人也没有，段誉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带上烟酒，向主任家走去，他知道，他即将面临一场暴风骤雨，但是，这次，他要勇敢面对，不再退缩。 段誉来到主任家门口，看见主任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酒，段誉走过去，说：“主任，我回来了！” 徐国庆抬起头 ，看见站在面前的段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徐国庆有点结巴。 “刚到！这是我爸让我给你带的东西！”段誉把烟酒放在桌子上。 “拿回去这问不能收，不便宜吧？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徐国庆推辞道。 “主任，这是我爸的一片心意，也是我的歉意，请你一定要收下！”段誉说。 “不行，不行，你坐下，陪我喝一杯，走的时候带走！”徐国庆说着，起身去给段誉拿杯子。 杨大美和徐彩凤在客厅听见说话声，忙打开门出来，徐彩凤愣愣地站在客厅门口不动，杨大美拉过徐彩凤，笑着说：“段誉，你回来了？彩凤，快来，段誉回来了！” 段誉看见徐彩凤，有点尴尬，小声说：“彩凤，我回来了，你还好吗？” “还好！”徐彩凤低着头，不敢看段誉。 “哎哟哟，你看看，才几天不见，彩凤居然害羞了，段誉，你这次回家家里都还好吧？”杨大美笑着说。 “好，家里都好，这是我爸妈让我给主任带的东西。”段誉尴尬地说。 “哎哟，你爸妈太客气了，以后你和彩凤结婚了，都是一家人！”杨大美故意放大了声音。 徐彩凤拉了拉杨大美的衣服，说：“妈，你胡说什么？” “我怎么胡说了？段誉，你是大学生，思想开放，但是这是农村，女人讲求从一而终，你们既然都发生了那样的事，那你是不是得负责！”杨大美收起笑脸，说。 段誉站在原地，如芒在背，他就知道杨大美不会放过他的。 “阿姨，我不能娶彩凤！”段誉抬起头，坚定地说。 “你说什么？”杨大美放大声音，“难道你做了的事你不认账？” “阿姨，除了娶彩凤，其他事情我都能答应你！”段誉再次强调。 徐国庆拿着杯子出来，“叭”把杯子往地上一摔，怒吼道：“段誉，你小子再说一遍！” “我不会娶彩凤的！”段誉怒目圆睁。 徐国庆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掐住段誉的脖子，说：“段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城里人，就能这么欺负我们家彩凤了，彩凤是我捧在手心长大的宝贝，怎么能容你这么践踏？” “主任，你掐死我，我也不能娶她！”段誉挣扎着。 徐彩凤忙去拉拽徐国庆，说：“爸，你放开他，你放开他！我也不愿意嫁给他！” 徐国庆慢慢放开段誉，看着女儿，说：“你说什么？” “爸，在这个村里，我自认为自己也不差，我才不要嫁给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呢！”徐彩凤大声说。 “彩凤，你胡说什么？你都破了身子了，以后谁还敢娶你！”杨大美大骂道。 “爸，妈，你们别说了。”徐彩凤看着段誉，说，“段誉，你走吧！” 段誉看着彩凤，他知道，他深深伤害了这个女人，这个一心一意爱着他的女人，但是，他没有办法，没有爱情，怎么能有婚姻呢。 他站到徐彩凤身边，深深鞠了一躬，说：“彩凤，对不起！” 徐彩凤擦了擦流到眼角的泪水，说：“段誉，你不用内疚，我爱你，与你无关，我也不后悔！” 段誉想伸手帮徐彩凤擦擦眼泪，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能，他转过身，大步走出了徐家，他没有想到，彩凤居然这么通情达理，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耻，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会补偿她。 现在，他急切地想去找杨晓薇，他不想再等，他要告诉杨晓薇，他爱她，即使杨晓薇可能会拒绝他，但是他还是要说出来。 段誉来到学校门口，恰好遇到杨晓薇和杨校长走出校门。 “你……你真的回来了？“杨晓薇惊讶地说。 “段誉？什么回来了？你回家了一趟吗？”这几天因为刚开学，学校事情很多，杨校长没有去妹妹家，自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是的，杨校长，我回家了一趟！”段誉有点尴尬。 “哦哦，你是要找杨晓薇吗？”杨校长会意地笑了笑。 “杨校长，我想跟杨晓薇说几句话！”段誉诚恳地说。 “有什么话回来再说，那天我以前那个学生美玲的家长回来了，我想让杨校长去帮我劝劝她爸 让她继续读书！”杨晓薇说。 “哦，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段誉心里有事，想着要解决，只好跟他们去了。 三人一起到了美玲家，看见美玲正坐在火塘旁边哭，杨校长走进去，美玲的爸爸愣了愣，忙站起来，说：“杨校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阿勇啊，现在在外面打工怎么样？苦到钱了吧应该？”杨校长笑着坐下。 “杨校长，钱是苦到一点点了，外面打工比在家忙庄稼强多了！”美玲的爸爸阿勇说，杨校长在这个小学当校长十多年了，村里人还是挺尊敬他的。 “哦哦，苦到钱就好，中学那边让我来问问，都开学一个星期了，美玲咋没有去报到？”杨校长故意问。 “哦，杨校长，你知道的，我家这个闺女读书年龄大，已经15岁了，我回来就是带她出去打工的！”阿勇笑着给杨校长递了一支烟。 “那可不行，阿勇，她初中没有读完，15岁就去打工，也没有人敢收啊！”杨校长说。 “我都联系好了，没事的，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我养他一场，总不能什么都捞不着吧！”阿勇看了看哭泣的美玲说。 “爸，我想读书，你让我再读三年，以后我都听你的，好好出去打工！”美玲突然跪在阿勇面前，祈求着。 杨晓薇吓了一跳，一个父亲，居然逼得自己女儿给自己下跪，看他们的家庭，也不是说过不下去日子，偏要孩子去打工啊！ “美玲，你快起来！”杨晓薇心疼地去拉美玲。 “杨老师，杨校长，我想读书！”美玲哭着看着杨晓薇和杨校长。 “阿勇，你看，这……孩子愿意读，你就让她再读三年嘛！”杨校长也很难过。 “你们知道的，她的成绩又不好，读三年还不是一样，不如早点赚钱！”阿勇甩开美玲抱着的大腿，踢到了美玲的小腹，美玲翻滚在地上。 杨晓薇忙拉住美玲，指着美玲爸爸大骂道：“你干什么？这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踢她？” “我的女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一个年纪轻轻的老师，懂什么？她读书你供她吗？”美玲的爸爸大骂道。 段誉也看不下去了，指着美玲爸爸说：“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你既然生了她，就得对她负责，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爸爸？” “你是村里的村官吗？怎么？你们这些小屁孩，一个个的来教训起我来了，我告诉你们，人各有命，她要怪只能怪这没有投胎到你们那样的家庭！”美玲爸爸指着段誉说道。 杨校长缓缓站起来，说：“阿勇，你还是好好想想，孩子不接受九年义务教育是犯法的！” “犯什么法？她15岁，早就过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年龄了，不要说了，你们都是大善人，那你们供她读书吧！”美玲爸爸耍起无赖。 “杨老师，村官哥哥，你们帮帮我，我长大赚了钱就还你们！”美玲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杨晓薇和段誉。 杨晓薇一愣，资助美玲读书，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但是，她的家里，爸爸的病，需要很多很多钱，她也没有多余的钱来资助她呀！ 杨晓薇看向段誉，段誉一看就家庭条件极好，他应该有办法！ 段誉动手动脚惯了，自己当村官才1500块钱一个月，全靠父母供养，他哪里有钱资助美玲。 两人都目光躲闪，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怎么样？你们不是一心想让她读书吗？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美玲爸爸得意地说。 杨校长知道两人的处境，他摇摇头，说：“阿勇，你自己好好考虑吧，这是你自己的孩子，我们只是来提醒你！” 说完叫着段誉和晓薇准备离开 ，“杨老师，村官哥哥，你们帮帮我，我想读书！”美玲追了上来。 晓薇转过身，眼里噙满泪水，什么叫无能为力，现在她终于真正体会到了。 “美玲，对不起，我也刚参加工作！”杨晓薇拉着美玲的手，说。 美玲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落了下来，她拉着杨晓薇的手慢慢滑下，眼里有了一丝杨晓薇看不懂的东西。 “走吧！”杨晓薇还想说什么，杨校长拉了拉她，往前走去。 段誉心情也十分沉重，如果他求求爸爸妈妈，让爸爸妈妈来资助，对他们家来说太容易了，但是他刚惹了那么大的祸，他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了。 “杨校长，我们是不是太狠心了？”杨晓薇问。 “晓薇，你还年轻，这个地方那么多辍学的女孩，你管得了一个，管得了一群吗？况且你刚参加工作，家庭也不富裕，不要逞能，别人的命运，不是我们能掌控的！记住，不要总把自己当救世主，人这一辈子，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杨校长语重心长地说。 段誉听着杨校长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这家人并不是因为没有钱才不供孩子读书的，而是他们骨子里的重男轻女，如果他们帮了她，那以后呢？ 走到村口，杨校长说：“段誉，你不是找晓薇有事吗？你们先聊，我去我妹妹家一趟！” 杨校长走后，杨晓薇和段誉并排走着，天上已经升起了一轮明月，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 “段誉，你找我干什么？你刚回来，你应该去找彩凤，把事情说清楚。”杨晓薇说。 “我和彩凤的事已经说清楚了，现在，我想说说我们俩的事！”段誉说。 “我们俩？在电话里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俩不可能！”杨晓薇急忙说道。 “杨晓薇，我喜欢你，我心里装不下别人，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段誉说。 杨晓薇满脸通红，说：“段誉，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想谈感情，况且你觉得你现在跟我说这种话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不过是醉酒把徐彩凤睡了，难道我就罪该万死，连恋爱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段誉大声说。 “你小声点，段誉，我和彩凤也算朋友，你这样做，让我怎么面对彩凤？”杨晓薇气愤地说，“我告诉你，我们不可能，现在不可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杨晓薇说完，转身向学校跑去，段誉愣在原地，他没有想到杨晓薇真的这么绝情，但是他早已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他想，他总有一天，他一定能打动杨晓薇的。 第14 章 杨晓薇父亲去世 杨晓薇回到学校，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以前在学校，除了李理，也没有人追过她，李理和他，也是最先从朋友做起，一步步成为男女朋友，好像是顺其自然就在一起了。 但是，像段誉这种一来就攻势迅猛，随时把喜欢挂在嘴上的人，在晓薇看来，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对自己感兴趣的猎物的惯用伎俩，她不是18岁情窦初开时了，经历了和李理的恋爱，她感觉她不敢再爱了，她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对待感情十分认真，如果再谈一次恋爱，再被伤害，她怕她活不下去。 她不能接受段誉的追求，她和彩凤也算是好朋友了，段誉先和彩凤睡了，又来追求她，那把她放在何种处境里，如果她接受了段誉，那彩凤又该如何。 算了，不想了，反正是不可能的事，何必自寻烦恼，晓薇看了看时间，还有点早，她好几天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趁现在还早，父母可能还没有睡，打个电话。 “喂，妈，你们在干嘛呢？”晓薇笑着说。 “晓薇啊？怎么想起来打电话了？”晓薇妈妈的声音传来，感觉有点疲惫。 “我都好几天没有打电话了，这久开学比较忙！”晓薇说。 “那你注意身体，累了就歇歇！”晓薇妈妈说。 “妈，家里都好吗？爸爸和弟弟呢？”晓薇问。 “他们俩啊，出去玩了，都好着呢！”妈妈说。 “哦哦，这个点还出去玩了，真是不像话，弟弟也是，都多大人了，还玩性那么大！”晓薇责备道。 “晓薇，你注意身体，我先不跟你说了，今天干活累了，先睡了！”晓薇妈妈说着，挂断了电话。 晓薇愣了一下，妈妈一向在家弟弟和爸爸不回来是不会睡觉的，她总是习惯坐着等他们，今天怎么了，许是真的累了吧！ 杨晓薇没有多想，她看了看电话，想起今天段誉说的话，看来他是明确拒绝彩凤了，那彩凤现在应该很难过。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彩凤接起电话，说：“晓薇，还没有睡吗？” “彩凤，段誉回来了，你知道吗？”杨晓薇问。 “知道，他来过我们家了！”彩凤听起来无精打采。 “彩凤，你没事吧！”杨晓薇轻轻地问。 “没事，晓薇，天下又不是只有段誉一个男的，你说是不是？”彩凤强笑道。 “你这样想就好了！”晓薇由衷地说。 “晓薇，我舅舅说，段誉喜欢你！”彩凤缓缓地说。 “啊？”晓薇愣了一下，“别听他胡说，怎么可能？” “我舅舅看人很准的，你喜欢他吗？”彩凤问。 “我……我怎么可能喜欢段誉那种不负责任，自以为是的人，不喜欢！”晓薇慌忙说。 “真的？”彩凤又问道。 “真的！”晓薇斩钉截铁地说。 “晓薇，那我就放心了，其实，我表面上说自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但是怎么可能，我也想通了，我一定会让段誉爱上我的，心甘情愿娶我！”彩凤说。 晓薇听着彩凤的话，心里很难过，她暗暗想，无论段誉怎么做，她都不能和段誉再牵扯。 “彩凤，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杨晓薇笑着说。 “谢谢，晓薇，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吧！”徐彩凤突然说。 “好，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闺蜜！”晓薇笑了起来。 第二天，杨晓薇上完课，有个小朋友跑来站在她面前，说：“杨老师，我姐姐今天走了！” “啊？你姐姐是谁？”杨晓薇摸了摸她的头说。 “段美玲！”小女孩说。 杨晓薇仔细看了看小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段美玲的妹妹？”杨晓薇说。 “对，我姐姐被大伯带出去打工了！今天已经走了！”小女孩说。 “这么快？他们去哪里打工？”杨晓薇问。 “我也不知道，我姐姐走了，以后轮到我照顾奶奶和弟弟妹妹了！”小女孩沮丧地说。 杨晓薇看着小女孩，也许段美玲的悲剧有一天又要在她身上重演了，她心疼地拉着小女孩的手，说：“你一定要好好学习！” “嗯，老师，我会的，我姐姐说，她出去打工，以后赚很多钱，让我读初中，读高中，读大学，以后像杨老师一样当老师！”小女孩天真地说。 “好孩子！”杨晓薇有点哽咽，多么懂事的小女孩啊，多么让人心疼的小女孩啊，她紧紧搂过她，“以后有什么困难跟老师说！” 小女孩回家后，杨晓薇心里难受，回到宿舍往床上一躺，饭也懒得做吃，过了一个小时，感觉到肚子饿了，才起床找到一包泡面，烧了点开水，泡了一碗面。 段誉来时，其他老师已经回家了，这个学校，除了杨晓薇，其他老师都是本地人，段誉站在窗台前，看见杨晓薇正在吃泡面，还挺香。 “杨晓薇，就吃点泡面吗？”段誉敲了敲窗子。 “你来干什么？”杨晓薇没好气地说。 “我不是说了要跟你搭伙吗？来蹭饭没想到你吃的也是泡面！”段誉嬉皮笑脸地说。 杨晓薇没有理他，继续吃着泡面，段誉倒是也不拘礼，自己进来坐在杨晓薇旁边。 “杨晓薇，对于我喜欢你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段誉依然嬉皮笑脸。 杨晓薇抬头白了段誉一眼，说：“段誉，我求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知道你爱开玩笑，但是这种玩笑最好不要开。” “我是认真的，今天你不答应，明天我再说一次！”段誉说。 “你给我走，不要来这里了！”杨晓薇气得满脸通红，站起来用手推段誉，段誉却纹丝不动。 “你个无赖！”杨晓薇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正当两人拉扯间，杨晓薇的电话响了起来，杨晓薇放开段誉，拿出电话一看，是弟弟打来的，这小子，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杨晓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喂，想起你老姐了！”杨晓薇笑着说。 “姐，你明天能不能回来一趟！”弟弟语气沉重。 “怎么了？”杨晓薇神情紧张。 “爸……爸病重，可能……你明天赶快回来吧！”弟弟欲言又止。 杨晓薇如五雷轰顶，拿着的手机掉在了地上，一个趔趄差点瘫倒。他来时爸爸还好好的，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一直吃着药，不是好好的吗？ “怎么了？”段誉扶住她。 杨晓薇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串串流了下来。 “喂，你是谁？你跟她说了什么？”段誉捡起电话吼道。 “我是她的弟弟，我爸爸可能快不行了，让她明天赶快回来！”杨晓薇弟弟在电话里说道。 段誉也愣住了，挂了电话，把杨晓薇扶到床上。 杨晓薇打起精神，收拾起行李，继而，又颓废地坐下，现在也没有回去的车了，明天，刚才弟弟说爸爸快不行了，明天，不知道爸爸还能不能等到我。 怎么办，怎么办？杨晓薇顿时慌了神。 “晓薇，你冷静冷静！不会有事的！”段誉说。 “不，我得去路上拦车，我今晚就得回去！”杨晓薇抓起包，就冲出了宿舍。 “你冷静一点儿，走去村委会，我送你回去！”段誉拉住她。 “你？你有车？”杨晓薇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段誉。 “有，我把家里的车开来了，我们现在连夜赶回去！”段誉说。 “好，好，段誉，谢谢你！”杨晓薇边走边说。 到了村委会，段誉开上车，两人向杨晓薇家驶去。 山路弯弯绕绕，段誉还没有在晚上开过这样的路，所以开得很慢。 “段誉，能不能再快点！”杨晓薇催促道。 “晓薇，你冷静一点，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段誉虽然紧张，但是他知道安全第一。 “段誉，你说我爸会不会死？”杨晓薇突然问。 段誉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健在，还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 “段誉，我现在工作了，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好好赚钱，带我爸爸去好的医院看病，但是，他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了呢？”杨晓薇说着说着，眼泪又来了。 “晓薇，你别哭！”段誉听见晓薇的哭声心里更慌了，他把车靠边停下，给她拿了纸巾，说：“晓薇，没事的，你爸一定会没事的！” “真的吗？”杨晓薇定定地看着他。 “真的，你坚强一点，我们再过两个小时就能到你家了！”段誉说。 杨晓薇停止了哭声，一直定定地看着前方的路，身体不住发抖。 杨晓薇和段誉到家时，看见家里围了很多亲戚，这些亲戚平日几乎不登晓薇家的门。 晓薇踉踉跄跄滴走进去，看见爸爸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妈妈站在旁边，默默佩服看着。 “爸……”晓薇扑到床边，“你怎么了？爸！” 杨晓薇的爸爸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杨晓薇，抬了抬手，说：“晓薇，爸爸有点累了，想睡一觉！” “不，爸爸，你不能睡，我们去医院！”杨晓薇忙站起来，“妈，我们带爸爸去医院！” “姐，我们刚把爸从医院带回来，医生说让我们准备后事，爸不想死在医院！”弟弟说。 “不，我们去大医院，钱大医院，一定可以治的！”晓薇拉住爸爸的手。 爸爸轻轻摆了摆手，虚弱地看着：“晓薇，以后你妈妈和弟弟酒交给你了，爸，陪不了你们了，爸爸想看着你结婚，生孩子，但是爸爸等不到了，爸爸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见你出嫁。” 周围的人纷纷落泪，晓薇想起什么似的，挤出人群，把段誉拉到爸爸床前，说：“爸，你放心吧，你看，这就是我的男朋友！” 晓薇爸爸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段誉，说：“你一定要人晓薇幸福！” 段誉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含着泪，握住晓薇爸爸的手，说：“放心吧，叔叔，我一定会对晓薇好的。” 晓薇爸爸把两人的手机拉在一起，继而慢慢垂下。 “爸爸，爸爸！”弟弟扑上来，被亲戚拉住了，晓薇晕倒在段誉怀里，哭声，喊叫声，让黑黑的夜，更加凄凉。 晓薇妈妈没有流一滴泪，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20多年的人，这个被病痛折磨了10多年的人，也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吧！ 妈妈镇定自若地操持着一切后事，晓薇一直处于悲伤中，郁郁寡欢，弟弟瞬间长大了，熟练地帮妈妈处理着爸爸后事 ，段誉也有帮了不少忙。 5天以后，所有事情都办妥了，妈妈催促晓薇赶快回去上班。 “妈，我想多陪陪你！”晓薇说。 “我有什么好陪的，快回去吧，学生还等着你上课呢！”晓妈妈说。 继而，晓薇妈妈看了看段誉，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对段誉这个小伙子也挺满意的，“段誉，你和晓薇都在那个山区 你，晓薇就托你照顾了！” “阿姨，我会的，你要保重自己啊！”段誉忙说。 现在，段誉已经是家人眼中晓薇的准男友了，晓薇不想解释，也解释不了，爸爸在临死前把两人的手拉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把段誉当成了男朋友。 这些天 ，段誉帮了很多忙，一点点打动着晓薇的心，晓薇知道自己不能喜欢段誉，但是她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两人一起回到学校，一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有什么，到了学校，段誉送晓薇到宿舍 ，说：“晓薇，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段誉，你能不能别走，我有点害怕！”晓薇小声说。 段誉折回身，摸摸她的头，说：“没事的，都过去了！” “段誉，我以后就没有爸爸了！”杨晓薇说着，眼泪又来了，这几天，她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哭，她怕妈妈难过，但是，现在，她忍不住了。 段誉轻轻把她拥入怀里，说：“想哭就哭吧！” 晓薇在段誉怀里，放肆地大哭起来，直到泣不成声，段誉轻轻把她抱到床上。 “段誉， 别走 ，陪陪我！”晓薇拽住段誉的手。 “我不走，晓薇 ，你好好睡一觉，我就在这里！”段誉给晓薇盖上被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拉着晓薇的手。 晓薇哭着哭着，睡着了，段誉也累了，趴在床边睡着了。 第 15 章 感动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今天是周六，校园格外安静，晓薇睁开眼睛，看见趴在床前的段誉，好看的侧脸，在晨光中，清晰可见。 晓薇看得出神了，这么多天以来，这一晚是晓薇睡得最安心的一晚，在家里，总是回想起爸爸的身影，这些天，段誉应该也累坏了，在他们家忙前忙后，帮助妈妈料理着爸爸的后事。 爸爸去世了，家里也没有什么积蓄，即使是一个简单的葬礼，也是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的。 亲戚朋友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晓薇一家，但是没有谁会伸出援手，因为这些年，爸爸一直在生病，吃药打针，就像无底洞，没有谁会把钱借给他们，这些年家里欠银行的钱已经够多了。 在晓薇的世界里，亲戚大多都是这样的，你好时，冷嘲热讽，你不好时，又会对你表现出极大的悲悯，杨晓薇一向是不想在亲戚朋友面前表现柔弱的，包括她的妈妈。 “大嫂，我看随便找块地埋了就行了，你知道的一块墓碑得需要不少钱！”杨晓薇的叔叔说。 “大嫂，我看丧事也从简吧，这些年大哥生病，也花了不少钱，以后你们还得过日子！”姑姑抹抹眼泪说。 杨晓薇的妈妈看了看众人，说：“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放心，你大哥的丧事，我不会让你们出半毛钱！” “大嫂，话不是这样说的呀，我们也没有钱，不是我们不愿意借你！”姑姑大声说。 段誉看出杨晓薇家的窘境，默默地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拿给杨晓薇。 “段誉，这钱就当我借你的！”杨晓薇感激地说。 “先别说这么多了，拿给你妈妈吧，就说是你攒的！”段誉说。 晓薇把钱拿给妈妈，妈妈虽然错愕，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了这一万块钱，是能解燃眉之急的。 “晓薇现在有本事了，还抬上了铁饭碗，大嫂，你以后有享不尽的福咯！只是我大哥没这个福气！”姑姑冷嘲热讽地说。 类似这样的话，晓薇不止听见一次。段誉的这一万块钱，在农村已经够让父亲风风光光下葬了，段誉对她的恩情，远远不止这一万块钱，更重要的是它凝聚着他们一家的尊严。 离开家那天，妈妈悄悄把她拉到房间，说：“晓薇，这个男孩子真是你男朋友吗？” “妈，不是，只是普通朋友，我是为了让爸爸走得安安心心，才那样说的。”晓薇忙解释道。 “晓薇，我看得出来，段誉是个好小伙，但是，我也看出来了，他家庭条件一定很好，那一万块钱是不是他的，等我们攒够了就还他！”晓薇妈妈说。 “我知道了，妈妈，过几天我们就要发绩效了，绩效一发我就还给他！”晓薇说。 “晓薇，妈妈跟你说过，找对象还是要门当户对才好，我们的家庭就这样，像段誉那样的家庭，你嫁过去总是感觉低他们一等，没必要这样苦了自己！”晓薇妈妈说。 “我知道了 妈妈，放心吧，我们没有关系，只是普通朋友！”晓薇再三强调。 现在看着熟睡的段誉，她想，可能妈妈说的也不全对 ，晓薇感受得到，段誉是真的喜欢她，以前就听有人说过，找一个自己爱的人，不如找一个爱自己的。 曾经，她那么爱李理，但是李理却背叛了他，她原本以为她不会再爱了，但是，段誉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地走进她的生活，走进她的心里。 现在，她不想再考虑什么，妈妈也好，彩凤也好，她决定勇敢一回。 段誉睁开眼睛，看见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晓薇，揉了揉眼睛，说：“你醒了？” “嗯，谢谢你了，昨天开了一天车，又在这里趴了一夜！”晓薇真诚地说。 “怎么谢，就用嘴谢啊？”段誉打趣道。 晓薇突然坐起来，快速在段誉脸颊上亲了一口，说：“对呀，用嘴谢！” 段誉呆住了他， 没想到杨晓薇会吻自己的脸，他摸了摸脸颊，说：“这感谢有点不真诚啊！” 那要怎么才真诚，杨晓薇羞红了脸， 段誉凑近杨晓薇，四目相对，含情脉脉，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两瓣薄唇触到了一起。 段誉贪婪地吸吮着晓薇唇间的香甜，晓薇愣了一下，睁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段誉竟然这般大胆。 “呀。杨晓薇，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段誉呢喃着。 杨晓薇脸红得像要溢出血来，她感觉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他猛地推开段誉，说：“我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段誉一把把晓薇拉入怀里，说：“我爱你，刚才我吻你 你也没有拒绝，说明你也不讨厌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段誉，我爸爸刚刚去世，我不想想这些！”杨晓薇忙找借口道。 “晓薇，让我代替你爸爸来照顾你吧！”段誉说。 “不行，段誉，你现在不应该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还有一个女人在为你难过呢？”晓薇说道。 “晓薇，你是不是嫌弃我，你知道的，我和彩凤那事我完全没有意识，而且她也不再追究这件事了，难道犯了一次错误就要被贴上标签吗？”段誉难过地说。 “不是，不是，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晓薇摇着头，眼泪又来了。 段誉再次紧紧拥抱晓薇，说：“晓薇，我们勇敢一点，好不好，我们在一起吧！” 晓薇静静地依偎在段誉怀里，点点头，说：“段誉，你会一直一直对我好，不离开我吗？” “我会，晓薇，除非死亡把我们分开，不然我这辈子就赖定你了。”段誉说。 这段时间，在晓薇的人生中，是最煎熬的，曾经她以为会一辈子在一起的李理离开了她，曾经以为会一直看着自己结婚生子的爸爸也离开了她 ，她一度感觉这是人生的至暗时刻。 遇见段誉，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生活，给她带来很多惊喜和感动，她想，上天对她还是比竟怜悯的，至少，现在的她，不再孤单。 第16 章 那层膜重要吗？ 徐彩凤从舅舅口中知道了晓薇爸爸去世的消息，很为她难过，听说她昨晚已经回来，就迫不及待地赶来学校看她，还带来了妈妈做的好吃的。 她来到晓薇宿舍门口，因为是周六，学校里没有人，她刚打算敲门，听见房间里的说话声，是段誉的声音，屋里是两人浓情蜜意，屋外是彩凤如坠冰窖。 他原本觉得晓薇现在一定很难过，得来陪她，没想到她已经有人陪了，晓薇口口声声劝她，天下男人多得是，不要在段誉一棵树上吊死，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和段誉在一起，没想到转头两人就郎有情妾有意了，原来，小丑一直都是自己。 彩凤本想敲门质问两人，但是他又觉得，她有什么资格质问两人呢？她悄悄地离开了学校，回到卫生室，一整天心不在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段誉和晓薇开始光明正大地谈起了恋爱。 “晓薇，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很好，很好，郎才女貌！”杨校长开心地说，他觉得上天是有好生之德的，晓薇父亲去世了，就派段誉来守护她。 他一直把晓薇当女儿看，她也再三叮嘱段誉，一定要好好对待晓薇，若是他敢对晓薇不好，他可不答应。 自从段誉和彩凤的事情后，主任和段誉之间就有了距离感，也不再在一起喝酒了，段誉也不再去彩凤家吃饭了。 特别是他和晓薇的事公之于众后，心里最不痛快的就是杨大美，他一想起自己的女儿吃了那么大亏，就自责，但是彩凤不让她去找段誉，彩凤一家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晓薇也找过彩凤，但是彩凤都没有再搭理晓薇。 “彩凤，我……我向你道歉，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但是你知道吗？情到深处，难以自己！”晓薇为难地说。 “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彩凤冷冷地说。 “彩凤，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吗？”晓薇尴尬地问。 “对不起，晓薇，你觉得我们这种关系还能做朋友吗？”彩凤看着她说。 彩凤的话，在晓薇心里激起千层浪，她觉得是自己破坏了彩凤和段誉，成了自己最讨厌的第三者，她也开心不起来了。 段誉知道了晓薇的为难，跟她说，如果觉得为难，不开心，那就不要再去解释，很多事情都会随着时间而淡化的。 段誉开始频繁出现在学校，每天傍晚，学生回家了，段誉都会来学校和晓薇一起洗菜、做饭，饭后一起去田埂上散步，晓薇内心的阴霾渐渐消散。 但是，晓薇从来没有让段誉留宿，他们之间，最亲密的动作也仅仅止于亲吻，每次段誉想更进一步，晓薇都拒绝了。 “晓薇，你不信任我吗？”段誉问。 “不是，段誉，我想跟你说件事！”晓薇欲言又止。 “什么事？”段誉紧张地问。 “段誉，我……我其实已经不是处女了！”晓薇难为情地说，“我把自己给了他，他却背叛了我！” 段誉惊讶地看着晓薇，他的心里，晓薇一直像纯净水那么纯，没想到…… 晓薇看出段誉的惊讶，她心里暗暗想：男人都是有处女情结的，彩凤第一次给了段誉，自己拿什么留住段誉。 “段誉，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吧！”杨晓薇说着，流下了眼泪。 “晓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在乎那层膜的人吗？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段誉拥住晓薇，慢慢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段誉，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需要彻底和过去告别，以一个全新的自己和你在一起！”晓薇说。 “好，我尊重你，我也愿意等，等你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我！”段誉心疼地拥着这个女孩，“晓薇，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什么事都不要自己逞强，一切都有我呢！” 晓薇点点头，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至于彩凤，她也不再强求她的原谅，她本身就是没有什么朋友的人，她很想珍惜和彩凤的友谊，但是和爱情相比，她更想紧紧抓住自己的幸福。 这天，杨校长在彩凤家吃饭，觉得有点奇怪，对徐国庆说：“你们村委会那个小子，现在天天出现在学校，你这里都不来了吗？” “哥，你就别提他了，一提起他我就来气！”徐国庆喝了几口酒，口无遮拦地说。 “怎么了？他不来陪你喝酒不高兴了？看你那心眼小的，人家现在不是正谈恋爱吗？”杨校长说。 “谁稀罕他陪我喝酒啊，那小子不地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看他一个人无亲无故地在这个地方，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带他回家，真是喂狗了！”徐国庆越说越激动。 杨校长从来没有见过徐国庆这样评价人，况且他觉得段誉还是挺好的，“到底怎么回事？” “哥，你别问了，你们学校那个老师你也要担心了，这些外面来的人，看不起我们少数民族，小心被她反咬！”徐国庆继续说。 “国庆，静坐常思自己过，闲谈莫论他人非，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刻薄！”杨校长教育学国庆道。 杨大美从厨房出来，说：“哥，你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我们是你的家人，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站在外人一边！” “大美，这话不是这样说的，况且他们两人怎么得罪你们了，你们这样说他们。”杨校长问妹妹。 杨大美本来就觉得憋屈，找不到发泄口，被哥哥一问，心里更加难受，说：“哥，我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杨大美说着说着，想起彩凤，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你这个人，有事说事，哭什么？”杨校长最看不得女人哭。 “哥，你侄女彩凤被段誉那小子睡了，那小子转头就和你们学校那个贱蹄子在一起了，还口口声声说是彩凤的朋友！我呸！”大美说着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什么？你说什么？”杨校长站起来，瞪着杨大美，“你们是怎么当父母的？” “哥，我们当然是希望彩凤好，她喜欢段誉，他们俩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们本以为只要两个人真心在一起，我们也是乐见其成的！”杨大美哭道。 “别哭了，没有出息，学学咱妈，咱妈这辈子有没有让我们兄弟姐妹受过委屈？怎么到你这里，彩凤受了这么大委屈却不敢吱声，徐国庆，你好歹也是一村之长，怎么这么窝囊！”杨校长生气地指着两口子。 “哥，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可能把段誉绑了娶彩凤吧！”徐国庆脸上被大舅哥说得臊得慌。 “没想到杨晓薇这个女娃居然这么不厚道，你们别管了，剩下的事我来办！”杨校长站起来，就要走。 徐彩凤在屋里听见三人的对话，冲了出来，拦住杨校长，说：“舅舅，你不要怪罪他们！是我自找的，不怪他们！” 杨校长看了看徐彩凤，这个被家人捧在手里的宝贝，虽然骄横，但是内心却是十分单纯善良的。 “彩凤，舅舅平日经常教育你，不要以强凌弱，但是，也不能无底线的善良，当遇到不公时，要学会反抗！”杨校长心疼地拍拍徐彩凤。 “舅舅，你不要为难晓薇，她爸爸刚刚去世！”徐彩凤低着头说。 杨校长叹了口气，朝学校走去，这久看着杨晓薇和段誉，确实让他觉得很般配，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些都是建立在自己外甥女的痛苦之上。 回到学校，杨校长默默翻开本已写好，决定报到中心学校的优秀教师，把杨晓薇的名字划去，换成了另外一个老师。 本来昨天杨校长还在会上宣布了优秀教师的人选，杨晓薇还高兴地和段誉庆祝了一番，这个优秀教师对于杨晓薇来说至关重要，她马上要晋级了，晋级名额有限，如果她能得到这个优秀教师名额，那她又比别人多了一个有利的竞争力。 对于学校其他老师来说，他们现在不需要晋级，所以杨校长做了其他老师的工作，决定把这个名额让给杨晓薇，杨晓薇从心底对杨校长充满了感激。 但是现在，杨校长心里的天平默默倾斜了，他觉得，杨晓薇的言行，配不上优秀教师的称呼，所以，他决定明天再召开一次会议。 杨校长正想得出神，杨晓薇和段誉走进了办公室，杨晓薇笑着说说：“杨校，这么晚还在工作呀！” 杨校长抬头看了看两人，站起来，合上笔记本，说：“晓薇啊，这么晚了，你们这是？” “杨校，段誉要回村委会了，我送他到大门口！”杨晓薇说着红了脸。 “段誉，你这天天来学校晃悠，是不是有点不合适，这毕竟是学校，影响不好！”杨校长对着段誉说 段誉愣了一下，杨校长平日看见他都是笑眯眯的，还让他好好对晓薇，今天这是怎么了？ “杨校，我知道了，以后注意！”段誉忙说。 “晓薇，你们年轻人谈恋爱按理说我不该干涉，但是这里毕竟是农村，你是一个人民教师，要注意影响，你们在村民面前卿卿我我，影响学校形象！”杨校长严肃地说。 杨晓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杨校长，一直以来，杨校长都是把她当自己家姑娘看待，杨晓薇也有点奇怪，但是还是恭恭敬敬地说：“知道了，杨校，我们以后注意！” 两人走出办公室，杨晓薇吐吐舌头，说：“你以后还是少来我们学校了，影响不好！” “奇怪了，我光明正大谈恋爱，碍着谁了，老师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怎么就影响形象了？”段誉不满道。 “别说了，杨校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这里毕竟是农村，思想还没有那么开放！”杨晓薇劝道。 段誉拉过杨晓薇的手，说：“那你的意思是以后我都不能来了？” “不是不能来了，是少来，这样吧，一个星期来一次！”杨晓薇想了想，说 。 “一个星期来一次，那怎么行，那我想你了怎么办？”段誉嘟囔着。 “我们可以打电话啊！”杨晓薇说道。 “不行，不行，除非……”段誉笑道。 “除非什么？”杨晓薇看段誉一脸奸笑，肯定没有好事。 “除非你现在亲我一口！”段誉把脸凑近晓薇。 “讨厌，快走吧！”杨晓薇红着脸说。 “快点，亲一口，就一口！”段誉撒娇道。 杨晓薇没办法，看了看旁边，快速地点了一下，段誉觉得太敷衍，双手扶住晓薇的头，深深吻了上去。 “咳咳……”杨校长的咳嗽声传来，段誉忙放开晓薇，一撒腿跑了，杨晓薇也赶忙朝宿舍走去。 “晓薇，你等一等！”杨晓薇刚要上楼，杨校长叫住了她。 “晓薇，你爸爸刚刚去世，你就和段誉这样卿卿我我的，在我们地方，父母去世了，三年内是不能结婚的，你和你爸应该感情不深吧？”杨校长慢慢悠悠地说。 “杨校，我……我和我爸感情挺好的！”杨晓薇结结巴巴地说。 “按理说，你现在还在戴孝，这些举动都是不应该的，父母养育我们这么大，在孝期还是忍一忍。”杨校长接着说。 “我知道了！”杨晓薇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就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被人抓住把柄一样。 “晓薇，我今晚说话可能难听了点，但是在我眼里，你就像我的女儿一样，你爸爸不在了，我觉得我有义务告诉你这些道理，不然会让人觉得我们学校的老师不懂得孝道，不知礼义廉耻的！”杨校长解释道。 “我知道了，杨校，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杨晓薇说完，慌慌忙忙回宿舍了。 她坐在宿舍里，把杨校长说的话反复想了想，觉得自己最近可能真的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了，杨校长说的话句句在理，自己确实不应该在孝期和段誉这样。 第17章 晓薇失去“优秀教师” 第二天一大早，杨校长就召开了教师会，这个学校本就只有8个老师，一招呼，全都来了。 “今天召集大家，两件事，我先说第一件事！”杨校长顿了顿说，“学校一直强调师德师风问题，今天我再次申明，大家都是学校的一份子，有义务维护学校形象，不要做出一些有损学校形象的事情。”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今天杨校长为什么如此严肃，平日温和的校长，今天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们是老师，老师就要为人师表，俗话说，德高为师，身正为范，虽然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村级完小，但是我们的一言一行，无不影响着学生，也影响着村民对我们的看法！”杨校长继续说。 杨晓薇脸上火辣辣的，昨天杨校长跟她说的那些话历历在目，这些话明显就是为了点拨她的，但是杨校长这样大张旗鼓地在会上提出来，不知是何用意？ “希望每一个老师都牢记心中，第二件事，上一学年优秀教师评选，我们学校分到一个名额，昨天本来已经说过，杨晓薇要晋级，那这个名额就让给她，大家都没有意见？”杨校长看了看大家，说。 “没意见！”大家点点头。 “我也没有意见，但是，中心学校的意思，这个优秀教师，不仅要看成绩，还要结合各方面的表现来评判，所以，今天召集大家，想再听听大家的意见！”杨校长说。 “杨校，杨晓薇去年教六年级，成绩名列前茅，成绩没话说，在学校里，也各项表现都很好，评她没问题！”一个老教师说。 “对，就评她吧，她也面临晋级，条件也符合！”另一个老教师也说。 因为大家都是杨晓薇父母辈的人，都把她当自己家孩子看，大家都希望她好，评谁都可能有意见，除了评杨晓薇，大家会一致同意。 “大家还是不要太主观，最近村里闲言碎语太多，都已经传到王校长耳朵里了，大家还是再想想！”杨校长用笔敲了敲桌子说。 吴立本是学校的财务，他平日就爱拍杨校长马屁，也很会察言观色，他明白，杨校长是不想让杨晓薇评这个优秀教师了，但是又不想做这个恶人，虽然他不知道杨校长为什么这样做，但是他知道他，他表现的机会来了。 “杨校，我觉得论资历，论成绩，论人品，张老师都更胜一筹。”吴立本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张芹丽。 学校就张芹丽和杨晓薇两个女教师，这个地方由于偏僻落后，重男轻女，女教师很少。张芹丽40多岁，在教学上出类拔萃，是县级骨干教师，但是由于老公没有工作，多次有调到县城的机会，她都放弃了，按她的说法，一家人去县城喝西北风吗？在村里，老公还能种种田，花销也没有那么大，日子也过得去。 张芹丽本是争强好胜的性格，但是大家都一致推荐杨晓薇，她也就没有什么意见，没想到现在有人提她，她的心又活络起来，虽然她拿这个优秀教师用处不大，但是她总觉得，她的付出就要有回报，这个优秀教师本就该是她的。 但是，她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毕竟杨校长一直对杨晓薇很好，杨校长一直主张教师之间要团结，她不想让人觉得她欺负新人。 “杨校，我觉得还是晓薇合适，她也需要这个奖状！”张芹丽言不由衷地说。 “张老师，你太谦虚了，在生活中，我们可以谦让，但是评奖这件事，谁也让不了谁，该谁就是谁！”杨校长说。 “要不投票决定吧，这样公平一点！”吴立本提议。 这个时候，大家其实都已经知道杨校长的意思了，杨校长在当地很有威信，有传言称下一届的中心校校长可能是他，谁也不会为了一个杨晓薇得罪他。 “杨校，我看不用投票了，我也觉得张老师合适！”杨晓薇站起来说。 “还是投一下吧，为了公平起见！大家也考虑清楚，也不一定投他们两个，觉得自己优秀的也可以投自己！”杨校长笑笑说。 只有8个人，投票程序自然没有那么复杂，大家在纸上写上自己想投的人，然后丢在杨校长面前的一个盒子里。 杨晓薇本想写自己，但是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在纸上写了“张芹丽”三个字，她知道，优秀教师与她无缘了。 结果出来了，张芹丽全票通过，虽然这是杨晓薇能预料到的结果，但是她的心理防线还是崩溃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大家都同意选她，为什么今天杨校长要改变主意。 杨晓薇回到宿舍，趴在床上大哭起来，论成绩，她和张芹丽不相上下，张芹丽家在本地，孩子上小学，事情多，杨校长为了照顾她，学校里很多工作都没有让她做，反倒是杨晓薇，因为年轻，没有家庭负担，学校里很多杂事都被她包揽了。 她越想越委屈，是那种付出得不到回报的委屈，再者是她马上要晋级了，如果她今年没有获奖，那在考核分上就会落下一截，那今年她可能就会与晋级失之交臂。 在教师行业，职称、工龄都和工资挂钩，她的晋级年限已经到了，如果杨晓薇这次能晋级，那工资就会每个月上浮500多，500块钱，已经够杨晓薇在这个小山村生活了。 段誉本想来找杨晓薇，但是想起昨天杨校长说的话，不想杨晓薇被人诟病，忍住了，他打电话给杨晓薇，杨晓薇哭得更伤心了。 “为什么？他们凭什么选你！”段誉生气地说。 “我不知道，杨校长昨天明明说评给我的，他怎么出尔反尔！”杨晓薇哭着说。 “你别哭，我这就去问问他！”段誉说。 “不要去，选张老师是大家投票决定的！”杨晓薇忙说。 段誉在电话一头，被杨晓薇哭得心烦意乱，说：“晓薇，你别哭了，不就是一个优秀教师吗？我们不稀罕！” “怎么不稀罕，有了它，我晋级才有希望！”杨晓薇大声说道。 “没事，今年晋不了，明年再晋！”段誉安慰道。 “段誉，你说杨校长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杨晓薇问。 “他不是一直对你很好吗？把你当亲闺女看，我也搞不懂！”段誉也觉得杨校长奇怪。 “亲闺女，可是我毕竟不是他的亲闺女！”杨晓薇喃喃地说。 “我知道了，晓薇，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杨校长肯定知道了我和彩凤的事了。”段誉突然醒悟。 “你的意思是杨校长是因为彩凤的事才这样做的？”杨晓薇不敢相信，杨校长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最公平公正的。 “你别管了，我来解决！”段誉说。 “你怎么解决？段誉，算了，确实也是我们对不起彩凤在先，就当我还她了！”杨晓薇哭着说。 “不行，一码归一码，感情和工作怎么能混为一谈呢？他这是徇私舞弊！”段誉气愤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晓薇躺了一会儿，怕段誉来找杨校长，忙起来向门口张望，过了很久也没有看见段誉的身影，杨晓薇才送了一口气，如果段誉真的来学校闹，那她还怎么做人，毕竟大家投的都是张芹丽，她自己也投了张芹丽的。 段誉本想找杨校长的，但是他想了想，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的根源在彩凤，这个点，彩凤应该在卫生室，于是他朝卫生室走去。 彩凤看见段誉，吃了一惊，自从那天以后，她就没有见过段誉，没想到段誉会主动来找她。 “彩凤，我们可以出去聊聊吗？”段誉看了看卫生室还有另一个医生在着，说。 “好，刘姐，我出去一下！”彩凤对着里面的医生说。 “去吧，我看着就行，现在也没有什么人！”刘姐笑笑说。 徐彩凤跟着段誉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段誉看着徐彩凤，忧伤地说：“彩凤，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们俩的事，与晓薇无关，你能不能不要怪罪到晓薇身上。” 彩凤被段誉说懵了，没想到段誉找自己，还是为了晓薇，她心里像被针扎一般，疼得不能呼吸。 “段誉，我说过不提过去的事就不会再提，你和杨晓薇怎么样，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彩凤吸了口气，说。 “彩凤，你知道吗？因为你，你舅舅把晓薇的优秀教师取消了，你知道那对晓薇有多重要吗？”段誉吼道。 徐彩凤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凭什么段誉可以来质问她，还对她大吼大叫。 “杨晓薇评不上优秀教师，说明能力不足，你对我吼什么，学校里的事，不是你我能插手的，你们俩是大学生，只有你们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没有谁玩得过你们！”徐彩凤也被激怒了。 段誉看着徐彩凤，满脸怒气，自从事情发生后，她没有指责过他们任何一个人，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把第一次给了自己的女孩太残忍了。 “不是，彩凤，我们没有玩弄你，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们都要向前看！”段誉放低声音说。 “是要向前看，所以，也请你们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彩凤原本很强硬，但是当她说出这句话时，眼泪止不住掉下来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她喜欢了两年的人，一个是她想当闺蜜的人。 “彩凤，你能不能帮帮晓薇，跟你舅舅说说，这个优秀教师对她很重要。”段誉请求道。 “段誉，我说了，学校的事我管不了！”彩凤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段誉愣在原地，他知道，因为自己，伤害了两个女人，他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接着一拳又一拳，直到手上血迹斑斑。 徐彩凤边走边擦眼泪，她知道，段誉说的是事实，杨晓薇的优秀教师肯定就是因为她的事被舅舅取消了。 回到卫生室，刘姐看彩凤状态不好，忙问她怎么了？彩凤摇摇头，说：“没事，刘姐，我感觉有点不舒服，回家躺一会儿，今天下午就当我请假吧！” “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反正也没有什么人！”刘姐忙说，刘巧珍这份工作还是托了徐国庆的福，她自然对徐彩凤也是格外热心。 徐彩凤看了看刘巧珍，本打算说声谢谢，但是又觉得多余，这个刘巧珍平日没有少往他们家跑，跟她妈处得那叫一个好，她有时也奇怪，她妈和刘巧珍至少相差19岁，哪有那么多共同话题。 她就尴尬了，叫她刘姨吧，人家才大她7岁，叫她刘姐吧 她又是妈妈的闺蜜。 彩凤回到家，感觉整个人更乏了，段誉可真是她的克星，他的每一句话，都能牵引着徐彩凤的情绪。 杨大美进来看她，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徐彩凤告诉她，自己感觉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妈，你跟舅舅说说，不要把晓薇的优秀教师取消，我不怪他们了，让舅舅不要迁怒她！”徐彩凤有气无力地说。 “你说什么？你舅舅把杨晓薇的优秀教师取消了？”杨大美高兴地说。 “恩，刚才段誉说的！”徐彩凤悻悻地说。 “段誉？他还好意思找你，取消了才好呢，那种人也配评优秀教师？“杨大美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这些天她都快憋屈死了。 她的老公是村主任，管着段誉，她哥是校长，管着杨晓薇，却让徐彩凤这样任人欺负，她心里一直憋屈着，没想到这口气被平日看起来呆板严肃的哥哥给出了。 “妈，我们不能这样，别人会说我们欺负人的！”徐彩凤还想再说什么，被杨大美阻止了。 “你好好睡一觉吧，什么都不要想，你舅舅自有他的考量。”杨大美哼着小曲出去了 徐彩凤也懒得再想，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徐彩凤一睡就睡到晚上，她起床时天已经黑了，但是感觉一点食欲都没有，杨大美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徐彩凤只是简单吃了碗开水泡饭就继续去睡觉了。 第18章 张芹丽的过去 杨晓薇在宿舍里，越想越难过，她知道，这个优秀教师，本应该是她的，一切根源就在于徐彩凤，自己抢了徐彩凤喜欢的人，杨校长作为徐彩凤的舅舅，肯定要为徐彩凤出头的。 她一直把杨校长当成父亲一样的亲人对待，但是他们终究不是亲人，没事时，相安无事，但是只要自己触碰到他想维护的人，人性的自私就显露出来了，这个世界上，真的除了自己的父母，谁也靠不了。 段誉心里来学校找晓薇，又碍于杨校长，他打电话让晓薇去村委会，现在村委会其他人已经回家了，学校也放学了，去村委会没人会说什么，杨晓薇也觉得自己心里难受，现在段誉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 她来到村委会，段誉看到她哭得像樱桃一样的眼睛，心疼不已，觉得是自己害晓薇失去了优秀教师。 “晓薇，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段誉坐在床边，伸手揽住晓薇。 晓薇靠着段誉，这一天，她感觉自己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段誉，我一直觉得学校是最纯净的地方，没想到也是如此尔虞我诈！” “晓薇，我们以后要经历的东西还好多好多，这只是一次很小很小的挫折。”段誉安慰晓薇道。 “可是，我好害怕，我可能要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出不去了！”晓薇说着，暗自神伤起来。 “不会的，等特岗服务年限满，去参加考试，考出去！”段誉说。 “现在就业压力那么大，我一个大专生，机会只会越来越少！”晓薇说。 “现在成人高考，自学考试，继续教育等途径都可以提升学历，你可以去参加参加这些考试，提升学历！”段誉说。 “那有什么用，这些在职获得的学历，在招聘考试中根本不占优势，招聘时直接限制了全日制本科！”晓薇也是了解过的。 “总之，多一个本子总是不会错的，你还是去学，即使最后对招聘考试没用，我也会给你想办法的，我爸妈还是有点人脉，到时候不行就直接调动。”段誉说。 晓薇惊讶地看着段誉，她知道，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在自己的世界观里不可能的事，在别人那里轻而易举，她突然觉得，段誉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她那颗阴暗潮湿的心，这一刻，她突然想紧紧抓住他。 晓薇缓缓抬起头，看着段誉，慢慢靠近，两人的鼻息温热，晓薇缓缓说道：“段誉，你会对我好的，对吗？” 段誉点点头，迫不及待地吻住晓薇的唇，晓薇顺势往床上倒去，段誉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冲动，急需释放，他手慢慢抚摸上胸前的柔软，褪去晓薇身上的T恤、裤子…… 突然，段誉猛地直起身，说：“对不起，晓薇，对不起，我冲动了！” “段誉，我愿意……”晓薇红着脸说。 段誉一把拉过被子盖在晓薇身上，说：“晓薇，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我愿意等！” 晓薇搂上段誉的脖子，说：“段誉，我说我愿意，我现在就愿意给你！” 段誉慢慢拿下晓薇的手，说：“晓薇，你今天心情不好，人在特定的情绪下，往往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我不希望这样得到你。”段誉侧身躺下，把晓薇环在怀里。 晓薇扭动了一下，段誉轻声说：“别动，你再动我可真不敢保证我能忍住！” 晓薇看着身边的男人，让她心里很踏实，她感觉困了，不一会儿两只眼皮就打起架来，段誉可没有那么容易睡着，他内心其实无比挣扎，燥热无比，奈何杨晓薇的头就窝在他脖颈下，轻柔的喘息顺着段誉的脖子往下蹿。 “不行，一定要忍住，她肯定是考验我的！段誉暗暗下决心。 段誉一夜未眠，7：00，杨晓薇的闹铃响了，她慌忙起床，今天早上她有早读。 晓薇穿好衣服，慌忙朝学校跑去，一路上遇到很多早起干活的村民，大家看她从村委会的方向走来，都用惊讶地眼神看着她。 在这个少数民族地区，人们的思想还很保守，男女未婚同居还不被人所接受。况且村里都是一些老人，他们觉得这是伤风败俗 。 “杨老师，你从村委会来吗？”一个老奶奶严肃地问。 “嗯！”晓薇脸上火辣辣地，感觉自己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杨老师，小姑娘还是要自爱，不然会吃亏的！”老人继续说。 晓薇没有回答，低着头往前走去。快到学校时，遇见张芹丽，张芹丽家就住在这个村，每天放学后都是回家的。 “杨老师，你这是从哪里来？”张芹丽满面笑容地说。 “村委会！”晓薇本不想说，但是一个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理他也不好。 “哟，杨老师，你是不是住到段誉那里去了，我告诉你，什么事没有定数之前，还是不要什么都给出去，不然你哭的日子在后头呢！”张芹丽笑着说。 “张老师，我和段誉是要结婚的！”晓薇有点听不下去。 “小姑娘，话不要说那么满！”张芹丽看了看她，说：“我是过来人，不会害你的！” 杨晓薇不想再谈论自己的私事，转移话题道：“张老师，恭喜你啊 获得优秀教师！” “嗐，有什么可恭喜的，我优秀教师的本子多得家里都摆不下了，真是不好意思，今年本来是你的，但是杨校长那个人你是知道的，最讲原则，你也不要怪他！”张芹丽说。 “不会，张老师，你确实比我优秀！”杨晓薇敷衍着，忙向宿舍走去，洗漱完，刚好铃声响起，她忙朝教室走去。 张芹丽看着杨晓薇不太愿意搭理自己，苦笑了一声，唉，终究是还年轻，没有吃过亏。 张芹丽每次看着杨晓薇，都会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张芹丽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后来考上了教师编制，抬上了铁饭碗，在当时，人人羡慕，而她也是这个镇为数不多的女教师之一。 刚入学校的张芹丽，也像刚来时的杨晓薇，干劲十足，争强好胜。那一年，学校里来了个支教的男老师，和这个地方的人不一样，白白净净，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张芹丽对他可以说是一见钟情，而当时，追求张芹丽的老师不在少数，张芹丽都看不上眼，一颗心全在那个支教老师身上，家里杀鸡了，她悄悄把鸡腿留下，带给他，家里过年过节了，也总是热情邀请他去家里。 久而久之，支教男老师被张芹丽感动了，两人光明正大地交往起来。父母提醒她，这个男老师支教满是要回城去的，让她好好找个本地老师过日子，但是当时的张芹丽哪里听得进去，不顾父母反对和世俗的眼光，两人搬到了一间宿舍，过起了小日子。 父母一度气的要跟她断绝关系，但是她当时觉得父母太迂腐，自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崇尚自由恋爱。 后来，张芹丽未婚先孕，而支教老师却一去不复返，张芹丽至今不明白，平日各种海誓山盟，怎么会说走就走了呢？ 因为未婚先孕，张芹丽被学校处分，父母在村里也抬不起头来，虽然后来把孩子打了，但是，再也没有哪个老师敢来追求她了。 渐渐地，很多男人看见她，总是对她出言不逊，言语轻浮，一手好牌被她打得稀巴烂，她成了村里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要嫁给一个有工作的人是不可能了，于是父母把眼光放在了村里那个无父无母的王大壮身上，王大壮从小父母走得早，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 张芹丽父母看中他老实本分，家中没有父母，不会嫌弃张芹丽，王大壮本人是娶不到媳妇的，能有人嫁给他就烧高香了。 但是王大壮有一个要求，就是不上张芹丽家的门，两人自立门户，事到如今，王大壮提出什么要求，张芹丽父母都是答应的，只想赶快把张芹丽嫁出去，不想再让这件事成为村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张芹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王大壮大字不识，只知道埋头苦干，晚上累了回来就使劲折腾她，两人虽没有共同语言，倒也相安无事，生了两个娃娃。 王大壮从来没有问过她的过去，但是不准她离开这个地方，由于教学成绩突出，好几次有去县城的机会，都被她拒绝了，她总是说去了县城王大壮找不到工作，还不如在这里，没有压力。 其实，一切根源都在王大壮，王大壮害怕张芹丽去了县城就看不上他了，所以他总是说，张芹丽敢去县城，就跟她离婚！ 张芹丽自然是不敢的，现在她有两个孩子，这些年好不容易恢复了声誉，她可不敢冒险，况且王大壮对她确实也是不错的，每天除了上班，回去辅导辅导孩子，家里的活从不让她操心。 “张老师，想什么呢？”杨校长走过来，冲着发呆的张芹丽说。 “没，没想什么！”张芹丽忙赔笑着说。 “你是女教师，好好跟杨晓薇说说，我们男教师不好说，有些话，已经有家长来反应，她再这样和段誉不知羞耻，他们要让孩子转学了！”杨校长说。 “这……校长，没有这么严重吧！”张芹丽惊讶地说。 “怎么不严重，老师没有老师的样子，村官没有村官的样子，伤风败俗！”杨校长说完，朝办公室走去。 张芹丽捏紧了拳头，“伤风败俗”这四个字眼在她的脑袋里回荡，就像在说她似的，她朝晓薇班的教室走去，当年她没有能逃过的宿命，不知道杨晓薇能不能逃过？ “杨晓薇，你出来一下！”张芹丽直接叫了她名字，若是在平日，她都是叫她杨老师的。 杨晓薇没想到张芹丽居然来到了教室门口，现在她看张芹丽，觉得她是得了便宜卖乖，张炫耀自己的成功。 “怎么了？张老师！”杨晓薇冷冷地说。 “杨晓薇，我来是告诉你，不要退缩，一直坚持下去，你一定要幸福！”张芹没来由地说。 “啊？”杨晓薇不知道张芹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恍恍惚惚地说，“谢谢，我会的，你也要幸福！” 张芹丽笑了笑，向自己班走去，吴立本追上她，说：“张老师，你上个月工资加了100多块钱，你注意到了吗？” “注意到了！”张芹丽扭过头看着吴立本，说，“吴老师，昨天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本来就优秀！”吴立本说着，眼睛死死盯着张芹丽胸前高耸地云峰。 张芹丽感受到吴立本不怀好意的眼神，瞪了他一眼，说：“吴老师，没什么事我先上课去了！” 吴立本点点头，看着咚咚咚跑上楼的张芹丽，心里暗暗想：这么个美人真是便宜了王大壮那个莽夫了，当初若不是怕流言蜚语，娶了张芹丽，现在也不用天天面对家里那个大字不识的女人了。 徐彩凤早上起来去上班，感觉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刘巧珍见了，忙摸摸彩凤的头，说：“彩凤，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事，刘姐，我就是浑身没力气，可能这几天没休息好！”徐彩凤说着，趴在桌子上。 “不舒服就休息几天，这里有我看着，没事的！”刘巧珍关心地说。 “不用，就是比较嗜睡，工作还是要好好干的！”彩凤站起来，打起精神，整理起卫生室的药品。 刘巧珍看着徐彩凤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怀孕了，她想问又不敢问，万一不是，那她这样问一个大姑娘，等于造谣，她想了想，这件事得先告诉杨大美，看看她的反应。 刘巧珍借口自己家里有事，得回去一趟，让彩凤一个人看一下卫生室，就急匆匆向徐彩凤家跑去。 跑到彩凤家门口，没注意，一头撞在了徐国庆怀里。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主任！”刘巧珍慌忙说。 徐国庆扶起她，说：“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我……我有事找大美！”刘巧珍紧张地说 ，刚才不小心撞到了徐国庆怀里，那结实的胸膛让刘巧珍心里一惊，这个杨大美福气可真好，不像自己那外强中干的丈夫。 第19 章 彩凤怀孕 徐国庆看着刘巧珍慌慌忙忙的样子，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找大美闲聊闲聊！”刘巧珍紧张地说。 在村里，徐国庆是主任，在她眼里就是每次看见徐国庆，她都慌张，她的工作还是他老公徐本善求徐国庆得来的，毕竟是本家，徐国庆还是给徐本善这个面子的。 刘巧珍平日里巴结杨大美，跟她处得像闺蜜一样，在卫生室，处处帮着徐彩凤，她心里清楚，只要把徐国庆家这两个女人捧好了，她就可以在卫生室干下去，毕竟徐国庆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和宠女儿。 杨大美听见刘巧珍的声音，笑着走出厨房，说：“巧珍，你来了？” “是呀，姐，我来找你有点事！”刘巧珍忙说。 “快进来，快进来！”杨大美边热情地招呼着边对徐国庆说，“你不是要去村委会吗？快去吧，别耽误我们姐俩讲话！” 徐国庆听了，笑了笑，走出了院门，边走边揉了揉身体，这个刘巧珍，胸前那两坨肉怕是有好几公斤吧，撞得我生疼，话说都是女人，怎么这个女人就那么大，他用手比划比划，在这个女人面前，杨大美那两个只能算小笼包了。 杨大美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身材匀称，但是耐不住岁月的流逝，脸上还是悄悄爬上了皱纹，但是刘巧珍不一样，毕竟比杨大美小10多岁，正是好年华。 徐国庆自嘲地笑笑，今天怎么了，一直想起刘巧珍，他摇摇头，徐本善也算是自己的本家，说远也不远，还没有出五服呢！见面也是叫他一声哥，有些忙该帮还是得帮，不然那些老叔伯们该有意见了。 快到村委会时，看见段誉在门口打球，这小子倒是清闲，徐国庆看着他就来气，走过去，板着脸，说：“段誉，昨天让你登记的信息都登记完了？” 段誉乖乖放下球，他觉得他对于主任一家是有愧的，说：“没有！我马上就去做！” “你来农村是锻炼的，不是来这里谈情说爱的，本职工作都干不好，还能做什么？”徐国庆生气地说。 “主任，我工作没有做好，你说我可以，但是不要把我的感情和工作混为一谈！”段誉小声说。 “不把工作和生活混为一谈，你就不要影响工作！”徐国庆说完，进会议室去了，段誉站在原地，不服气地捡起球，拍了起来。 “进来，把办公室和会议室打扫一下！”徐国庆听见他又拍起球，气愤地说。 段誉不情愿地走进去，擦起了桌子，徐国庆点燃一根烟，看着这个混小子，心里嘀咕，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彩凤和杨晓薇都被他弄得五迷三道的，得赶快给彩凤说个人家，可别让这小子耽搁了。 院子里，杨大美抬出一些水果瓜子，让刘巧珍不要客气，赶快吃。 刘巧珍看着气派的小楼房，羡慕不已，这可是村里独一家，她也不知道杨大美家的小楼房是怎么盖起来的，她曾经问过徐本善，村主任是不是工资很高，徐本善也不清楚，毕竟自己又没有干过。 “巧珍，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找我玩了？你来了不是得我家彩凤一个人守着卫生室了吗？”杨大美有点不悦地说。 “姐，我是瞒着彩凤来找你的，不然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守着！”刘巧珍忙说。 “什么事这么急？”杨大美好奇。 刘巧珍凑到杨大美耳朵边，悄悄说：“姐，彩凤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你听谁说着？我们彩凤可是乖巧孩子，你不要乱说！”杨大美紧张地说。 “是，是，姐，彩凤是乖巧孩子，谈恋爱也正常啊，这个年纪的女孩，哪个不怀春！”刘巧珍笑着说。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事？”杨大美挑着眼睛问。 “姐，还有点其他事，但是我不敢说，我怕你骂我！”刘巧珍收起笑脸说。 “有什么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杨大美催促道。 “姐，彩凤这几天是不是很嗜睡，还无精打采的？“刘巧珍小声说。 “好像是有点，可能累了吧！”杨大美说。 “姐，你是过来人，你觉得彩凤像不像是怀孕了？”刘巧珍战战兢兢地说。 “你说什么？刘巧珍，我们家对你不薄吧，你怎么能造这样的谣呢，你这话可别再说了，要是让国庆知道了，非撕烂你的嘴不可。”杨大美“噌”地站起来，指着她说。 “姐，我也只是觉得像，唉，你看我这张破嘴，肯定是我看错了，彩凤就是太累了！”刘巧珍忙说。 “巧珍，你这个工作还是我们家国庆托人找关系才给你弄进去的，人要懂得感恩，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有分寸！”杨大美阴着脸说。 “是，是，姐，你教育的是！我记住了！”刘巧珍赔笑着说。 “没什么事你就回去上班吧，别整天就让我们彩凤一个人忙，都累坏了，我就不留你了！”杨大美做出送客的姿态。 刘巧珍最会察言观色，忙站起来说：“是呀，我得赶快回去了，不然该把彩凤累坏了！” 看着刘巧珍走出了院门，杨大美忙拿出电话打给徐国庆，把刘巧珍的话说给徐国庆，此时徐国庆正坐在椅子上，抽着烟看着段誉打扫卫生。 “怀孕？不可能吧！”徐国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说，“不要听她胡说！” “可是她和段誉不是那什么了吗那天晚上！”杨大美急得要哭了。 “在家等我，我马上回去！”徐国庆说完，忙朝门口走去，看了段誉一眼，说：“好好打扫，明天有领导要来！” 段誉在心里把徐国庆骂了一通，他又不是保洁，自从他来了以后，村委会的卫生都是他在干，领导来检查关我屁事，邀功的还不是他徐国庆。 以前徐国庆对他格外照顾，他也不觉得，现在看徐国庆，怎么都觉得他在整自己。 刚才徐国庆那句“怀孕”他听得真真切切。 “我呸，这些人模狗样的领导，不知道把哪个良家妇女搞怀孕了，看你怎么收场！”段誉骂道。 徐国庆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卫生室，卫生室没什么人，彩凤正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刘巧珍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主任，你……你怎么来了？”刘巧珍看见徐国庆，莫名地紧张起来。 “没什么事，明天镇上领导来检查，你们卫生室也得好好打扫打扫！”徐国庆说。 “哦，好的，好的，放心吧！”刘巧珍说，“彩凤，你不舒服就先回去吧，卫生我一个人就能搞！” 徐彩凤一听，忙摆手说：“不用，不用，刘姐，我和你一起干！” 徐国庆看徐彩凤的样子，确实没有精气神，本想让她回家，但是一想到刚才刘巧珍说她可能怀孕了，如果现在就让她回去，岂不是太明显了吗？ “对，彩凤，你们两个都是卫生室的一员，什么事情都得一起分担！”徐国庆说完，若无其事地走出去了，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还有，以后叫她刘姨，什么刘姐，没大没小的！” “知道了，爸！”彩凤强打起精神说。 徐国庆走出卫生院，心里有点慌乱，看徐彩凤的样子，还真是像怀孕了，以前杨大美怀孕时，也整天无精打采的没有胃口！ 他加快脚步往家走去，得赶快和杨大美商量商量，不然被人知道了以后彩凤还怎么嫁人。 刘巧珍见徐国庆走了，凑到彩凤面前，说：“彩凤，你那个来了吗？” “啊？什么？”彩凤惊讶地问。 “就是女人每个月来一次那个，我怎么感觉你这个月还没有来过！”刘巧珍说。 彩凤扳着手指算了算，说：“我一直月经不准的，可能又推迟了！” “彩凤，你会不会是怀孕了？”刘巧珍笑着说。 “怀孕？不可能！””彩凤笑了起来，“我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怎么能怀孕呢？” 刘巧珍心里想：难道我预判错了？不可能啊，做乡村医生这么多年，也是见过很多怀孕的人的！ “卫生室就有验孕棒，要不你验验！”刘巧珍说。 “我没有怀孕验什么，太搞笑了！”徐彩凤说。 “验验又不要钱，去吧！”刘巧珍递给她一根验孕棒。 徐彩凤觉得验验就验验，不然刘巧珍肯定跟别人乱传，她拿了验孕棒去厕所接了尿，抬了摆在刘巧珍面前，把验孕棒放进去，说：“刘姨，你看好了，你一个医生可不能乱说。” 彩凤心里其实也打鼓，但是她和段誉就那么一次，不可能就那么倒霉的，她是学医的，她计算过，那几天是安全期，她最近状态不好，是受段誉和杨晓薇的影响，怎么可能是怀孕。 刘巧珍是村里的长舌妇，来看病的人她总是能跟人家聊得天花乱坠，东家长西家短的，这也是徐彩凤不太喜欢她的原因。 “啊？彩凤，快看，两条杠！”刘巧珍惊呼。 徐彩凤看着那根泡在尿液中的验孕棒，心一下沉了下去，两条杠，她怀孕了。 她颤抖着手拿起验孕棒，说：“不可能啊，肯定是验孕棒有问题！” “一般来说是不会有问题的，不过这些验孕棒拿来很长时间了，可能过期了吧，也是不准的！”刘巧珍忙说。 正在这时，进来一个病人，徐彩凤忙把验孕棒和尿液往垃圾桶里一扔，招呼病人了。 待病人走了，徐彩凤拉了拉刘巧珍的衣服，说：“刘姨，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放心，我嘴巴是最严的！”刘巧珍说。 “这个肯定不准，我不可能怀孕的！”徐彩凤再三说。 “对，肯定不准，你快回去让你妈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刘巧珍故作关心地说。 “好，那麻烦刘姨了！”徐彩凤说完，忙朝家跑去。 到了家里，见父母面色凝重地坐在院子里，看见彩凤进来，都不约而同地盯着她。 “爸，妈，我……我可能怀孕了！”徐彩凤战战兢兢地说。 “是不是那个刘巧珍说的，你别听她胡说，她懂什么！”杨大美说道。 “不是她，是我最近测的！”徐彩凤说着，脸色绯红。 “啊？真的怀孕了？”徐国庆站起来，看着徐彩凤，眼里要喷出火来。 “你干什么，别吓着彩凤！“杨大美拉了拉徐国庆。 “我老徐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徐国庆大骂道。 “徐国庆，你说什么呢？她怎么丢脸了，这件事要怪就怪我，你别冲她发火！”杨大美拦在徐彩凤跟前。 徐国庆用手指着杨大美，随即又放下，说：“杨大美，你这是慈母多败儿！” 杨大美揽住已经哭成泪人的徐彩凤，说：“你怎么知道的？” “刘姨让我用验孕棒测的！”徐彩凤哭着说。 “蠢，这种事怎么能当着她的面弄呢，你不知道她是村里的广播吗？让她知道了，就等于全村人都知道了！”徐国庆一听，更气了。 “她说不会告诉别人的！”徐彩凤擦擦眼泪说。 “她的话也就你们母女俩信！”徐国庆坐下，吧嗒吧嗒抽起烟。 “那怎么办？孩子在肚子里一天天长大，藏不住的！”杨大美慌了。 “明天你带她去县城她二舅家住几天，趁机把手术做了！”徐国庆说。 “做了？那多伤身体啊！”杨大美说道。 “伤身体总比被全村看不起，嫁不出去强吧！”徐国庆说。 “不……不……我不做！”徐彩凤大哭起来。 “不做，我们不做，凭什么男人快活女人受罪，这件事得找段誉那小子，这可是他的孩子！”杨大美咬牙切齿地说。 徐国庆想了想，这件事还是得找杨校长商量，杨校长书比他读得多，主意也比他多，看看杨校长怎么说。 刘巧珍打扫好卫生室，天已经擦黑了，她回到家，看见徐本善在看电视，家中冷锅冷灶的。 “徐本善，你就不能做个饭吗？”刘巧珍骂道。 “我一个大老爷们做什么饭，这是女人该做的，你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去会野男人去了！”徐本善眼睛不抬地说。 “徐本善，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孩子还在这里呢！”刘巧珍骂道。 “妈妈，我们饿！”两个孩子跑来，抱着她的大腿叫道。 “好，妈妈这就给你们做饭！”刘巧珍不再理徐本善忙烧火做起饭来。 刘巧珍的老公徐本善，好吃懒做，白天人家干活，他在家里睡大觉，晚上人家睡觉，他就出去和村路几个小混混打牌，喝酒，家中只靠刘巧珍在卫生院那几百块钱工资，穷得叮当响。 刘巧珍不知道父母当初是怎么看上徐本善的，可能因为徐本善是徐国庆的本家，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吧！ “妈妈，我们的老师杨老师可漂亮了！”女儿玲玲今年刚上一年级，开口闭口都是老师。 “那是妈妈漂亮还是老师漂亮？”刘巧珍逗她。 “都漂亮！”玲玲咯咯笑道。 第20 章 段誉的进退两难 刘巧珍做好饭已经很晚了，慌慌忙忙吃完饭，就忙着辅导孩子做作业，孩子今年刚上一年级，在杨晓薇班上，刘巧珍心里挺高兴的，毕竟年轻老师更有活力，从知识文化上也比老教师更有优势，孩子们都很喜欢杨晓薇。 “徐本善，你能不能把那几个碗洗了？”刘巧珍叫住要出去打牌的徐本善。 “你自己不会洗吗？你看看哪家老娘们一天叫男人干家务活的！”徐本善继续往外走。 刘巧珍“刷”地站起来，跑过去拉住徐本善，说：“你不要再去打牌了，你看看这个家，穷得叮当响，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我和玲玲想想。” “想什么？一个丫头片子，迟早是要嫁人的，有本事你给我生个儿子！”徐本善甩开刘巧珍。 “徐本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就凭你那样，还想生儿子，要不是老天可怜你，你连这个闺女都不能有！”刘巧珍也急了。 “臭娘们，你再说一遍，我看你是这几天没挨打皮子痒了是不是？”徐本善一把抓住刘巧珍的头发，把她的头抵在门上。 “啊！徐本善，你个孬种，你打老婆，你还是不是男人？”刘巧珍骂道。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刘巧珍，给我安分点，不然让你好看！”徐本善恶狠狠地说。 玲玲看见爸爸揪着妈妈的头发，哭着跑过来抱住爸爸的大腿，“爸爸，爸爸，你不要打妈妈！” “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打！”徐本善甩开孩子抱着的腿，孩子一个没有站稳，磕在了门上，额头瞬间渗出血来。 “徐本善，你个畜牲！”刘巧珍哭着边跑过去看孩子，边骂徐本善。 “玲玲，玲玲 ，你没事吧！”刘巧珍一把抱起孩子，忙向屋里走去。 玲玲哇哇哇大声哭着，刘巧珍熟练地找出酒精和纱布，给玲玲包扎，家中常备着这些包扎伤口的东西，除了她医生的职业习惯外，两天一小伤，三天一大伤，对于刘巧珍来说是家常便饭了。 刘巧珍边帮玲玲包扎伤口，嘴里边骂着徐本善，徐本善才不管她呢，继续往外走。刚走到门口，看见徐国庆朝他家走来。 徐本善忙退回了家里，“国庆哥，你怎么来了？” 徐国庆看了看屋里，孩子正在哇哇大哭，一看就是两口子又干仗了。 “本善，怎么回事？又吵架了？“徐国庆皱着眉头说。 “没有，没有，国庆哥，小孩子乱跑，摔了一跤，把头磕破了！”徐本善特别怕徐国庆。 “你要去哪里，我跟你说，本善，这几天镇上派出所查得严，你们可不要再玩牌了，不然被逮进去了，谁也救不了你！”徐国庆故意吓唬他。 “不玩，不玩，就是出去走走！”徐本善心虚地说。 “孩子都流血了，你还有心情出去玩，还不快去看看孩子！”徐国庆吼道。 “好，好，国庆哥，别生气，我不去了！”徐本善忙转身走进家，自从父母去世以后，徐本善最怕的就是徐国庆。 徐国庆也跟着他走了进屋，看了看刘巧珍和玲玲，说：“没事吧？” “没事！”刘巧珍含着泪说，刘巧珍这个人好面子，极少把家里的事情人让别人知道，每一次徐本善把她打伤了 ，她都说极力掩藏，不让人看出来，还好每次伤都能被衣服遮住。 “国庆哥，你过来有什么事吗？”徐本善忙问，虽然是一个村的本家，徐国庆很少到他家来。 “也没有什么事，我就是过来谢谢巧珍，在卫生室对彩凤的照顾！”徐国庆笑着说。 “国庆哥， 你太客气了，她一个当婶子的人，照顾彩凤是应该的。”徐本善忙说。 “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巧珍，好好干，等镇上卫生院要人，我再帮你推荐！”徐国庆说道。 “好的，主任，谢谢你！”刘巧珍边帮玲玲包扎边说。 “巧珍，不管是在卫生室还是以后去卫生院，都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该说的事不要乱说，祸从口出！”徐国庆说。 刘巧珍不傻，知道徐国庆专门来家里，是为了堵他嘴的，毕竟未婚先孕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刘巧珍站起来，说：“主任，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说话的。” 徐国庆脸色缓和下来，转头对徐本善说：“本善，你家里不宽裕，我都知道，今年你家应该可以纳入建档立卡户。” “谢谢国庆哥！”徐本善忙说。 “好，你们两口子也好好休息吧，我就回去了！”徐国庆说完，往外走去。 徐本善若有所思地看着徐国庆离开的背影，转头问刘巧珍：“他今天怎么突然对我们这么好了？” 刘巧珍白了她一眼，说：“什么叫对我们好，人家那是可怜我们，随便赏我们个三瓜两枣，来堵我们的嘴。” “堵我们什么嘴？”徐本善不解地问。 刘巧珍没有理他，抱着孩子回房间去了，徐本善不甘心，追了进去，说：“你是不是抓住了徐国庆什么小辫子边？” “没有！”刘巧珍答道。 “不可能，若不是你抓住他什么把柄，他不会对我们那么好 ，还是你和他鬼混在一起了？“徐本善瞳孔放大。 “你胡说什么？”刘巧珍说道。 “刘巧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浪着呢，我满足不了你，你就到处勾引其他男人！”徐本善说着，就动手来扯刘巧珍的衣服。 刘巧珍使劲把他推开，说：“你不要吓着孩子！” 徐本善看了看玲玲，走出了房间，刘巧珍忙把房门插好，哄玲玲睡觉，玲玲躺在她怀里，瑟瑟发抖。 “妈妈，我怕！”玲玲小声说。 “玲玲不怕，妈妈在呢.”刘巧珍轻轻拍着她说。 “妈妈，爸爸是坏人，玲玲不喜欢他！”玲玲说。 “玲玲不，爸爸不是坏人，爸爸很爱玲玲的，刚才只是不小心推倒了玲玲！”刘巧珍安慰玲玲。 玲玲在刘巧珍怀里慢慢睡着了，刘巧珍越想越委屈，她觉得她的日子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去，永远看不到尽头。 确实，人和人的命运是不一样的，她又想起杨大美家的小别墅，那个女人天天打打麻将，老公是村委会主任，女儿是卫生院医生，儿子在当兵，这个女人命咋这么好呢吧？ 徐国庆回到家，告诉杨大美，刘巧珍那里应该不会往外说了，还是得赶快找解决的办法。 杨校长接到妹妹的电话，刚好来到，看到两人愁眉不展的样子，说：“这有什么好发愁的，孩子都有了，就结婚啊！” “结婚？段誉能同意吗？他现在和杨晓薇正打得火热，他能同意娶彩凤？”杨大美说。 “这可由不得他，彩凤肚里怀着他的孩子，听说他父母在省城都是单位里的领导，这种人最要面子，也最看重前途，他敢不娶，我们就告他强奸！”杨校长分析道。 “啊？不行不行，告他强奸那我加你彩凤以后还怎么做人？”杨大美忙摆手道。 “我是说最坏的结果，但是不可能到那一步的，她他父母不会让他背上强奸罪的，我们家彩凤也不差，他们知道权衡利弊的！”杨校长说。 “好，哥，我们听你的，我现在就去找那小子！”徐国庆说。 “嗯，跟他好好说，以后毕竟是一家人，还有，杨晓薇那里先不要告诉她，免得坏事！”杨校长叮嘱道。 杨校长和徐国庆一起出了家门，杨校长回学校，徐国庆去村委会。 到了村委会，宿舍门没关，那小子正在打游戏 ，他咳嗽了一声 段誉没有反应，他走过去 拍了拍他，说：“段誉，我们聊聊吧！” 段誉关掉电脑，说：“主任，卫生我都打扫好了，还有什么吩咐？” “彩凤怀孕了！”徐国庆缓缓地说。 段誉定定地看着他，说：“你说什么？主任，不要开玩笑了！”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啦样子吗？”徐国庆严肃地说。 “你的意思是彩凤怀孕了，孩子是我的？”段誉确认道。 “你说呢？”徐国庆白了他一眼，“我家彩凤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牵过，就这样被你搞怀孕了，你说怎么办？” 段誉整个人都懵了，徐彩凤怀孕了，她这么能怀孕呢？这个问题有点超出他的认知，他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段誉，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杨晓薇，但是，我们家彩凤招谁惹谁了，要遭受这些，我们这里思想保守，你让我们家彩凤以后怎么做人！”徐国庆说。 段誉痛苦地蹲下身子，抱着头，说：“主任，你给我点时间，我得好好想想！” “好，你慢慢想，不过彩凤的肚子可等不了！”徐国庆站说。 “主任，我一定好好想，杨晓薇知道了吗？”段誉忙问。 “这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我没必要大肆宣扬！”徐国庆说着，走出了村委会。 段誉现在整个人是懵的，但是他知道，这件事不能让晓薇知道，但是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和徐彩凤结婚？ 遇到这么大的事，段誉瞬间没了注意，他只好给父母打电话，父母毕竟走的路比她多，况且这么大的事，他也不敢私自做主。 “那你问清楚他们家打算怎么办了吗？要什么赔偿，只要不太过分，我们都愿意出！”段誉爸爸说。 “你带她来省城，不知不觉把孩子做了，你们都还年轻，往后的路还长着呢！”段誉妈妈说。 把孩子做了，段誉突然觉得，如果这样，对彩凤真的很不公平，毕竟她肚子里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但是如果不做，那他就得去她，现在她和杨晓薇在一起，那他该怎么跟杨晓薇交待呢？ 段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一早，她还是打算找彩凤一下，看看她怎么想的！ 他来到彩凤家，徐国庆和杨大美很识趣地走了，他们觉得，是该让两人好好谈谈，以后要在一起过日子，心不甘情不愿可不行。 彩凤看见段誉，眼泪刷刷地往下流，段誉看见彩凤哭，慌了，忙走过去用一宿给她擦脸道：“彩凤，你别哭了，注意身体！” “段誉，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我不想做掉孩子！”彩凤哭着说。 “谁说要做掉孩子了！”段誉伸手摸摸彩凤的肚子，说：“这里面真的有一个孩子？” “嗯，我验过了，两条杠！”彩凤傻傻地说。 段誉看着彩凤，很多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把头贴在彩凤肚皮上，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另一个心跳，他心里突然明朗起来，这是他的孩子，他不能不要他。 “彩凤，把他生下来吧！”段誉小声说。 “啊？你说什么？”彩凤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把孩子生下来吧，我们结婚！”段誉看着她说。 “可是，晓薇怎么办？你现在不是正和她谈恋爱吗？”彩凤说。 “先不要告诉她好吗？”段誉请求道。 “好，段誉，你真的愿意和我结婚？”彩凤确认道。 段誉茫然地点点头，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徐彩凤没想到段誉会愿意放弃杨晓薇娶自己，虽然事情很名录，是因为自己怀着他的孩子，但是她不想想太多，只要能嫁给段誉，她就心满意足了，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人段誉爱上自己的。 段誉的父母不放心，急急忙忙从省城敢来，却听到段誉要娶徐彩凤的消息，瞬间急了。 “儿子，不行，你以后有大好的前途，可不能就这样被耽搁了。”段誉妈妈说。 “妈，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我不能不管她！”段誉痛苦地说。 “我们补偿她，怎么都可以！”段誉爸爸说。 但是段誉已经下定决心要娶彩凤了，父母想着，来都来了，还是得见一下彩凤父母，他儿子感情用事，他们可不能感情用事。 几人在彩凤家院子里坐下，谈论彩凤和段誉的事，徐国庆把杨校长也请来了，想让他一起听听，拿拿主意。 段誉父母一直在省城工作，两人都是单位上的领导，在单位上，他们处理事情得心应手，但是今天这件事，在这样一个场合下，他们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知道段誉的父母来了，徐彩凤家特意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来招待，少数民族大多能喝，喜欢在酒桌上谈事情。 徐彩凤爸爸抬起一杯酒，敬段誉爸爸，说：“亲家，来，喝一杯，尝尝我们当地的自烤酒。” “不，不，主任，现在叫亲家还为时过早，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跟你们商量这就是！”段誉妈妈说。 “商量，事该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办婚礼了！”杨大美忙说。 “不是，你们误会了，主任，段誉做出这样的事，是他不对，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结婚吧，不管你们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提，我一定尽力满足，但是结婚，我们万万不能答应！”段誉妈妈说。 杨校长听了段誉妈妈的话，把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说：“段誉妈妈，你也是女人，你应该知道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事，会有多无助，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知道，彩凤我会带她去省城，找最好的医生，不会让她吃苦的！”段誉妈妈忙说。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交给警察处理吧，到时候判段誉个强奸罪也不是不可能！”杨校长说完，自己喝了一杯酒。 段誉爸妈面面相觑，气氛一度很尴尬。 第21 章 段誉和彩凤订婚 整顿饭吃得郁郁寡欢，段誉爸妈和段誉回到村委会，商量办法。 “段誉，你怎么想的？”段誉爸爸问段誉。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决定和徐彩凤结婚！”段誉说。 “你可想清楚了，婚姻不是儿戏！”段誉妈妈在单位干了一辈子妇工委主任，她看到的太多了，城乡结合本就问题很多，更何况他们自身的差距，很难有共同语言的。 “妈，我已经成年了，我愿意为我的错误买单。”段誉自从看见徐彩凤以后，就下定决心了，他不能让徐彩凤一个人来承担这件事，不然他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妈，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在这里谈了一个女朋友，是学校的老师，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段誉小声说。 “啊？还有一个女朋友？”段誉妈妈大吃一惊。 “小兔崽子，让你来这里是锻炼的，不是让你来谈情说爱的，你倒好，把人肚子搞大了一个，还有一个！”段誉妈妈说着就要站起来揍他。 “爸，妈，杨晓薇我是真的喜欢她，我跟徐彩凤只是意外，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能对不起她了！”段誉说。 “段誉，原来爸爸想着，只要他们开出条件，爸爸就是砸锅卖铁也不能让你跳这个火坑，但是很显然，他们不图自己其他，只图人，如果不依，就送你坐牢，我想了想，现在结婚自由，离婚同样自由，所以，只能委屈你，先和她结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段誉爸爸说道。 “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总不可能看着你去坐牢，那样你一辈子就毁了，算了，彩凤肚子里怀的也是段家的种，先结婚生下来吧，不然这些人野蛮着呢，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段誉妈妈也说。 段誉现在最纠结的是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晓薇，晓薇是他辛辛苦苦才追到手的，他曾经发誓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要娶她，但是现在，一切都成为泡影了。 “爸，妈，杨晓薇爸爸刚刚去世，如果知道我要和彩凤结婚了，会不会想不开？”段誉担心道。 “那个女孩又是怎么回事？你把她也……”段誉爸爸担心地问。 “没……没有，我没有把她怎么样。”段誉忙解释。 “那就好，不然麻烦可就大了，谈个恋爱分手很正常，结婚都还能离婚，现在不是谈情情爱爱的时候了！”段誉爸爸说。 “要不这样，段誉 你先不要告诉她 不然我怕她会闹！”段誉妈妈说。 段誉点点头，她知道，这样对晓薇太残忍了，她已经经历了一次背叛，好不容易才再次相信爱情，如果她知道他要和我彩凤结婚了，那她会崩溃的。 但是，村子就那么大，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好在杨晓薇平日在学校里，也不怎么跟村民接触，杨校长应该也会想办法不让她知道，等他和彩凤结婚以后，他再跟她道歉。 这样定了以后，段誉爸爸妈妈急着赶回省城去了，他们想，既然要结婚，那就不能人徐彩凤嫁挑出什么毛病，他们得按照习俗，风风光光去徐彩凤家提亲，风风光光迎娶她，堵住村民的口。 两天之内，段誉爸爸妈妈就备齐彩礼和烟酒糖茶，带着家里亲戚，风风光光回到村里来提亲了。 原先愁眉不展的徐家，现在一片喜气洋洋，段誉爸妈带来了10万块钱作为彩礼，这在当地已经算是天价了，给足了徐家面子，两家终于和和气气坐下来，谈论起来两人的婚事。 而杨晓薇这边，杨校长給她安排了很多工作，各种计划，总结，写得昏头转向，加上她本来就不出校门，硬是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只是觉得奇怪，这几天段誉怎么不联系自己了，但是由于她自己也很忙，也没有往心里去。 前一段时间，杨晓薇和段誉在村明目张胆地谈恋爱，村里人都看在眼里，虽然觉得两人挺般配，但是两人一点儿不注意影响，还是让村里很多人不看好，觉得这样高调的恋爱，最终不成，看他们怎么收场？ 没想到这么快，段誉就把杨晓薇踹了，要娶主任的女儿，大家议论纷纷，但是都乐见其成。 “我就说，他跟那个杨晓薇长不了，小姑娘家家的，一点儿不知羞耻，整天和男人拉拉扯扯，卿卿我我的。” “对呀，还是我们地方的女子好，你看彩凤，从小就乖巧，段誉娶了她，是福气！” 这些话听在张芹丽耳朵里，她叹了口气，唉，终究还是错付了！原以为杨晓薇能修成正果，没想到和自己一样，最终也是被抛弃的命。 张芹丽回到家，王大壮已经把饭做好了，见她回来，忙给她打水，洗手吃饭。 “大壮，今天徐彩凤订婚了，你去了吗？”张芹丽说。 “没去，我们又不是亲戚，去凑什么热闹，不过我听说，光彩礼就有10万呢！”王大壮把知道的告诉妻子。 “哦，那还挺阔绰的！”张芹丽边吃饭边说。 “你今年是不是又评上优秀教师了？”王大壮突然问。 “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张芹丽笑了笑。 “你一直想进城，我知道，但是芹丽，我王大壮没有什么本事，我这辈子只会在农村生活，你真的想去，那就去吧！”王大壮说。 张芹丽惊讶地看着王大壮，她想知道王大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孩子你一个也不能带走！”王大壮说，“我知道 ，你想去找他，但是，你不能带我的孩子去！” 张芹丽心里冷笑一声，每次她一获奖，这个女人这些话就来了，似乎在王大壮心里，她张芹丽这辈子都目标就是找那个一去不复返的男人。 她也不想解释，他一直活在自己的认知里，根深蒂固，反正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对她也好，这就行了。 第二天清晨，杨晓薇站在门口迎接学生，她感觉来送孩子的那些老人家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她甚至怀疑是不是今天脸没有洗干净。 刘巧珍也送玲玲上学，玲玲头上还包扎着纱布，“杨老师 ，早！”孩子向杨晓薇打招呼道。 “徐玲，早啊，你的头怎么了？”杨晓薇看见玲玲头上的纱布，忙问。 玲玲看了看刘巧珍，没有说话，低着头，刘巧珍忙接话道：“没事没事 ，杨老师，孩子好动，不小心摔了一跤。” “哦哦，玲玲，要注意安全哦，自己玩还是跟同学们一起。”杨晓薇微笑着对玲玲说。 刘巧珍觉得有点奇怪，前几天和段誉恋爱，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段誉和徐彩凤突然订婚了，而杨晓薇却看不出难过，伤心。 “杨老师，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啊 ，遇事不要冲动！”刘巧珍笑着说。 “啊？好的好的，谢谢你的祝福！”杨晓薇也笑着说。 “段誉……段誉和你怎么样了？”刘巧珍转而问 。 杨晓薇有点不愿回答，这个家长怎么那么多话，她跟她又不熟，怎么什么问题都问。 “家长，你没有什么事我上课了！”杨晓薇说。 刘巧珍撇撇嘴，看来这个杨老师还不知道段誉要和彩凤订婚的事，彩凤都怀孕了，她还傻傻地和段誉在一起，看来这个段誉也是个花花公子，脚踏两只船。 她想到那天徐国庆来她家说的话，明显是想堵她的嘴，她一直对杨大美阿谀奉承，但是她知道，杨大美是看不起她的。 “杨老师，那我走了，玲玲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今天彩凤订婚，卫生室只有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刘巧珍故意放大声音，说完转身就走了。 订婚？彩凤要订婚了？杨晓薇一下愣住了。 她想起彩凤和段誉发生的事，这件事上自己也有责任，彩凤现在匆匆忙忙订婚，肯定是家里人给她安排的，虽然已经是21世纪，但是在这个闭塞的小山村，失去贞洁的女人还是会大打折扣的。 整整一个早上，杨晓薇都心不在焉，想到彩凤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那以后怎么办？她到底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打电话给段誉，想问问他知不知道，但是段誉一直没有接电话，也不知道他这几天在忙什么，下课站在操场边 ，看见张芹丽也站在那里，张芹丽也是这个村的人，她应该知道彩凤要结婚的是什么人。 但是她和张芹丽平日很少接触，她感觉得到张芹丽不太待见她，她打起勇气走过去，站在她身边，见她神情有点忧伤。 “张老师……”杨晓薇轻唤了她一声。 张芹丽回过神来，看见是杨晓薇，有点心疼眼前的这个女孩。 “怎么了，杨老师？”勉强笑了笑说。 “我……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彩凤要结婚的人是谁？”杨晓薇小声说。 张芹丽惊讶地看了看杨晓薇，原来这个傻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要娶别人了，张芹丽奇怪，就这么大个村子，居然能把她蒙在鼓里，是段誉厉害，还是杨晓薇傻，她苦笑了一声。 “你和那个村官还好吧？”张芹丽问。 “我们挺好的，彩凤是我的好朋友，但是前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我们……”杨晓薇突然觉得，有些事还不能对外言说，只能烂在肚子里。 “杨老师，你们是好朋友，她今天订婚，要不你还是去她家看一眼吧 ，也不远，校长也在那边，学生我帮你看着。”张芹丽不能明说，毕竟有些事情，只能她自己去他发现。 “可是 校长让我写的总结我还没有弄完呢！”杨晓薇犯愁。 “去吧！耽误不了几分钟的！”张芹丽可怜杨晓薇，不想让她一直蒙在鼓里。 杨晓薇想想，也对，她亲自去看看彩凤要嫁的是什么人，也能安心，虽然彩凤可能不想见她，但是她应该去祝福她的。 这样一想，她就去班里布置作业，拜托张芹丽帮忙照看着，向徐彩凤家赶去。 到了院门口，两家院里很多人 ，一片喜气洋洋，男方家送来的彩礼，系着红布，放在客厅前的台阶上，特别显眼。 晓薇走进去，寻找彩凤的身影，今天的彩凤，身穿一件漂亮的裙子 ，正静静地站在杨大美身边。 “彩凤！”杨晓薇叫她。 “晓薇？”彩凤惊讶地看着她，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看着她，窃窃私语。 杨晓薇走上前，拉住徐彩凤的手，说：“彩凤，这些天我太忙了，刚刚听说你今天订婚，我还是想来恭喜恭喜你！” 徐彩凤尴尬地抽出手，说：“谢谢！” 段誉刚从卫生间出来，看见杨晓薇，也愣住了，刚想上前，就听见杨校长的声音：“晓薇，祝福到了就赶快回去上课吧，学生还等着呢！” 杨晓薇转身 ，看见西装笔挺的段誉，没想到段誉今天也在这里，怪不得打电话没有接，这里人那么多，他可能没有听见。 “段誉，你怎么也在这儿！”杨晓薇好奇地问。 段誉顿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晓薇啊，来了就吃了饭再走吧，今天段誉和彩凤订婚，你作为他们两人的好朋友，你来了他们很高兴！”杨大美热情地拉晓薇坐下。 杨大美突然而来的话语，如五雷轰顶，杨晓薇感觉自己脑子好乱，那个前几天还跟她海誓山盟的男人，现在正在跟别人订婚。 她感觉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都在嘲笑她，她慌乱，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定了定神，走到段誉身边，说：“恭喜你！” 段誉眼神闪躲，不知该怎么说！ “学校还有事，我先走了！”杨晓薇转身，强忍着眼泪，向外跑去。 段誉想去追她，但是被爸爸一把拉住了，爸爸也看出来了，刚才进来的女孩，就是段誉说的那个女朋友，但是现在这个场合，他怎么能去追杨晓薇呢。 “段誉，去，和彩凤坐在一起，今天是你们订婚的日子，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段誉爸爸小声在他耳边说。 段誉知道，他现在追出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长痛不如短痛，杨晓薇，这辈子，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第22 章 杨晓薇病倒 杨晓薇一路小跑回学校，边跑边哭，也顾不上什么丢脸不丢脸了！ 路人看着杨晓薇的样子，都不敢上前去问，待她走了，都悄悄议论起来。 “女孩子还是要自爱的，作为一个老师，唉！” “那个段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不是把这个姑娘害了吗？” “嗐，还是有知识文化的人呢，那个张老师的教训，她怎么就不吸取！” “别说张老师了，现在她也算过得不错，小心王大壮听见跟你拼命！” 大家这才闭了嘴，各自去忙了。 杨晓薇才进学校，站在教学楼走廊上的张芹丽就看见了，她一直担心着杨晓薇，怕杨晓薇站在门口，背过身擦干眼泪，向自己班教室走去。 杨晓薇教一年级，教室在一楼，张芹丽教三年级，教室在二楼，她忙跑下来，拉住杨晓薇，说：“你没事吧！” “没事，张老师，谢谢你！”杨晓薇忙说。 “杨老师，你状态不太好，要不你先回宿舍，学生我帮你看着！”张芹丽看见杨晓薇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 “没事，我自己能行！”杨晓薇笑笑，走进班级里。 杨晓薇站在教室里，同学们好奇地看着她。 “老师，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徐玲率先问。 “老师，你是不是哭了？”又有一个小朋友问。 杨晓薇嘴角抽动了几下，强忍着泪水，说：“没有，老师刚才沙子进眼睛了！” “老师，那我给你吹吹！”徐玲走上讲台，示意杨晓薇蹲下，杨晓薇看着眼前稚嫩的脸庞，缓缓蹲下，徐玲凑近杨晓薇的眼睛，轻轻吹了起来。 杨晓薇看着一个个孩子担心的脸庞，站起身，说：“谢谢徐玲，老师好了，我们开始上课！” 同学们一个个端端正正地坐着，声音十分洪亮，似乎想通过这样让杨晓薇开心一点。 好不容易撑到了放学，杨晓薇情绪已经慢慢平复，她走出教室，感觉整个人疲惫不堪，一阵眩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师，老师……”有高年级的同学路过，惊呼起来。 张芹丽听见学生的声音，忙跑来查看，看见杨晓薇已经晕倒在了地上。 “杨晓薇，杨晓薇，你没事吧？”张芹丽大声呼唤，也不敢搬动她。 其他老师闻声赶来，都被吓了一跳。 “快给医院打电话吧！”张芹丽说。 “还是先告诉杨校长吧，看他怎么说？”吴本说道，学校老师晕倒了，如果打了120，上面肯定会来调查原因，到时候事情弄大了也不会收场。 吴立本马上打电话给杨校长，杨校长一听，忙去卫生室叫上刘巧珍往学校赶去，当他们到学校时，杨晓薇已经苏醒过来了，刘巧珍看她的样子，有点虚弱，她虽然是医生，但是也就能治个感冒发烧，她也不敢乱下定论，提议给她输上葡萄糖，补充补充体力。 大家把杨晓薇扶到宿舍躺下，刘巧珍给她输上液，张芹丽和刘巧珍陪着她，其他人都走了。 杨晓薇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很虚弱，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她一句话也不说，眼睛定定地盯着天花板。 “她这是怎么了？”刘巧珍轻声问张芹丽。 “刚刚去了彩凤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张芹丽叹了一口气。 刘巧珍心情十分复杂 ，他要不要告诉她，是因为彩凤怀孕段誉才娶她的，他觉得内心十分煎熬。 “晓薇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张芹丽轻声问，她太明白这种感受了，就如当初他被抛弃，也是差点要了她的命。 “张老师，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和别人订婚了？是我不够好吗？”杨晓薇突然问。 张芹丽给她擦了擦眼泪，说：“不，不是你不够好了，是他配不上你！” “对，杨老师，你赶快好起来，我重新给你介绍一个，好小伙多得很！”刘巧珍忙说。 “刘医生，你天天和彩凤一起上班，你告诉我，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杨晓薇突然抓住刘巧珍的手问。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突然知道他们要订婚的。”刘巧珍忙说。 “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照样升起！”张芹丽安慰她。 晓薇点点头， 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刘巧珍和张芹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静静守着她，直到点滴打完，两人才回家。 刘巧珍回到家里，女儿正在做作业，她走过去，看了看，写得不错，徐本善今天应该到徐国庆家去帮忙了，都是一个村的，况且是本家，有什么事还是大家都会帮忙。 但是今天这种场合，主人家可能设了场地，玩牌那场人可以光明正大地玩了。刘巧珍一来想着，顺便去找找徐本善免得待会输急眼了 ，二来想去看看订婚的场面，她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把杨晓薇气得晕倒。 刘巧珍来到徐彩凤家，很多人已经回家了，因为路程遥远，徐国庆把段誉父母安排在自己家居住，段誉爸爸和徐国庆酒过三巡，一口一个“亲家”称呼着。 徐彩凤借着身体不便，早早就回房休息了。 段誉也被妈妈安排去陪彩凤，彩凤躺在床上，段誉坐在旁边。 “段誉，你不用去看看晓薇吗？”彩凤说。 “不去了，她现在肯定恨死我了！”段誉缓缓地说。 “不会，段誉，你好好跟她解释解释 ，还有我怀孕的事，她应该能理解！”彩凤说。 “然后呢，告诉她我们俩喜当爹妈了吗？告诉她也改变不了什么，还是算了吧！”段誉说。 刘巧珍来看徐彩凤，刚好在门口听见段誉说的话，她推门进去， 说：“杨晓薇晕倒了，刚刚给她输上液。” 她本来不想掺和 ，但是一想到杨晓薇一个外地女孩，遇到这样的事，连个解释都没有，她怕她振作不起来，做出什么傻事。所以她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 ，段誉应该去看看她。 “什么？你说杨晓薇晕倒了？”段誉着急地抓住刘巧珍问，这个小小的举动，徐彩凤看在眼里，一向善良的彩凤，内心十分内疚，是她拆散了这对惺惺相惜的恋人，她内心十分煎熬。 “段誉，要不你去看看晓薇吧？”徐彩凤说。 段誉眼神丽满是着急，她看着彩凤，说：“可以吗？” 彩凤点点头，她爱段誉，她不希望看见他难过。 “段誉，晓薇现在已经好多了，你还是不要去了，今天是你和彩凤订婚的日子，你就这样去了，对彩凤，对晓薇都不好！”刘巧珍说。 段誉愣在原地，他知道，晓薇现在正承受着巨大的煎熬，而这些，都是他造成的，他十分痛苦 ，蹲下来，一拳砸在了地板上。 “段誉，你别这样，等待会儿天黑了，我和你一起去看晓薇，这样即使别人看见了，也说不出什么。”徐彩凤心疼地拉过他的手 ，前几天砸在树上的都还没有好，现在又往地上砸，整只手伤痕累累。 “彩凤，谢谢你！”段誉握住彩凤的手，感激地说。 刘巧珍默默退了出去，这三个人之间，她看不懂了，她看到了徐彩凤爱得那么卑微，她替她感到可悲，这样不对等的爱情，能幸福吗？何况中间还有一个杨晓薇。 杨晓薇一个人躺在宿舍里，她的思绪纷乱杂乱，李理背叛了她，段誉也背叛了她，一个个说爱她时满眼真诚，谁都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就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有机会想到她的爸爸，那个曾经是她天的男人，现在也离她而去了，或许，她生来就该孤独。 她强撑着坐起来，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她不能倒下，她还有妈妈和弟弟，她是他们的希望，她不能被打倒，这样只会让人耻笑。 杨晓薇给自己煮了碗清水面条，强撑着吃了下去，在这个异乡，她突然想，即使现在自己死在这间小小的宿舍里，应该也不会有人知道吧？这样一想，她害怕起来，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她不能，不能认输。 天已经黑了下去，深秋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下来，一丝寒意袭来，段誉和徐彩凤共打着一把伞 ，慢慢朝学校走去。 路上已经不见什么人，村里偶尔有几声犬吠，两人走着，没有说一句话。段誉暗暗想，无论杨晓薇怎么说他，骂他，他都由她，毕竟是他负了她。 徐彩凤心里也慌张，她觉得是自己偷了别人的东西，她很痛恨这样的自己，但是她没有办法，她不能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爸爸，况且，先爱上段誉的是她，只是，两天偏要转这么大个弯，才让她能靠近他。 学校里静悄悄的，除了杨晓薇的宿舍亮着灯，其他老师都回家了，孤零零的显得格外凄凉。 那些两人谈恋爱时的日子，两人都巴不得学校没有人，就他们两个，没人打扰。 段誉和彩凤来到晓薇宿舍门口，敲了敲门，杨晓薇吓了一跳，这个时候，谁会来？ 她谨慎地朝门缝外看看，看不清，她只好问道：“谁呀？”声音有点颤抖。 “晓薇，是我！”段誉沙哑着声音说。 晓薇愣了一下，靠在门背后，说：“你来干什么？” “晓薇，你先开开门，听说你晕倒了，我来看看你！”段誉小声说。 “有什么好看的，你快回去吧，别让彩凤再误会了！”杨晓薇说。 “晓薇，我在这，你就开开门，我们想跟你解释解释。”徐彩凤忙说。 杨晓薇万万没想到徐彩凤也来了，她缓缓打开门，看见两人，好还是穿着白天那身订婚的衣服，披头散发的杨晓薇，显得有点落魄。 “晓薇，我们能进去坐坐吗？徐彩凤说。 杨晓薇瞪着他们两人，说：“你们走吧！” “晓薇，我……”段誉想解释，他抬起手想去拉杨晓薇的手，杨晓薇却躲开了。 “段誉，你现在已经和彩凤订婚了，请自重！”杨晓薇缓缓说。 “晓薇 你打我骂我吧，都是我的错！”段誉大声说。 “不，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是我瞎了眼！”杨晓薇狠狠地说。 “晓薇，不要这样！”段誉十分痛苦。 彩凤上前，拉着晓薇的手，说：“晓薇，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要要怨要恨就怨我恨我吧，不要怨恨段誉。” 晓薇一把甩开彩凤的手，说：“你们俩这是在这个给我唱双簧呢，还是来看看我有没有寻死觅活，哈哈，让你们失望了吧？” 杨晓薇后退了几步，说：“段誉，你以为我很爱你，离不开你吗？哈哈，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告诉你，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你死缠烂打，我闲来无聊，陪你玩玩。” 晓薇又看了看彩凤，走过去，说：“徐彩凤，你口口声声说把我当朋友，但是背后却是一大堆小动作，你除了有个当校长的舅舅，当村主任的爸爸，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段誉爱你吗？你以为你赢了？哈哈哈，其实他除了爱自己，谁都不爱！” “晓薇，你……你误会段誉了，他……他不是………”彩凤语无伦次。 段誉满眼悲伤递看着晓薇，说：“彩凤，别说了，对，杨晓薇，我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我见一个爱一个，你算什么，今天来，我就是告诉你 ，我跟你也不过是玩玩罢了。” “滚！”杨晓薇用尽力气大声说完，把宿舍门关了起来，整个人颓丧地靠着门坐在地上，段誉，你走吧，不要再互相打扰，互相伤害了！ 段誉转身拉着徐彩凤匆匆离开，杨晓薇，你恨我吧，不要再有爱，这样，你可能会过得开心点！ 夜 ，越来越深，走在细雨里的彩凤，感觉有点冷，段誉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在一块刻 感，她感到无比温暖 ，无论刚才杨晓薇和段誉说的话是真是假，这一刻，她都想紧紧抓住幸福，即使这幸福是她偷来的，即使这幸福，可能只是泡沫一般，马上就会破灭。 第23章 家暴 第二天刘巧珍下班回家，看见徐本善居然在家，做好了一桌子饭菜，看见刘巧珍回来，热情地招呼她坐下吃饭。 刘巧珍不知道徐本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能地向后退了退。 “有什么事就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刘巧珍冷着脸说。 “老婆，看你说的，我徐家在这个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徐本善笑得刘巧珍毛骨悚然。 “那你今天又是唱的哪出？”刘巧珍说。 “老婆，先吃饭，来，囡囡，吃个大鸡腿！”徐本善宠爱地给徐玲夹了一个大鸡腿。 头上还包着纱布的徐玲，怯生生地说：“谢谢爸爸！” 刘巧珍坐下，刚要吃饭，徐本善就说：“老婆，你看看徐国庆，你说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当了这么多年村主任，小楼房盖了一栋，嫁个女儿还彩礼10万，命真好啊！” 刘巧珍瞪了徐本善一眼，说：“对呀，人家杨大美可真享福，不像我，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看看你老婆孩子过的什么日子！” 徐本善嘿嘿一笑，说：“老婆，那是我没有机会，也没有本钱，若是我有了本钱，那小楼房算什么，我让你去城里住大别墅！” “什么本钱？你又想干什么？”刘巧珍放下筷子，瞪着他说，“你是不是赌钱又输了？” “没有没有，老婆，我就是想做生意，你看，我以后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以后我做了大生意，家大业大的不得有个儿子来继承。”徐本善嘿嘿一笑。 “滚开，徐本善，连闺女都养不起，就想起美事了，白日做梦！”刘巧珍骂道，这个人真是痴人说梦。 徐本善站起来，走到刘巧珍面前，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认识个人，她没有孩子，想领养个孩子，我们把玲玲给他，以后我们再生个儿子，你说怎么样！” “啪”，徐本善刚说完，一个巴掌就落在了他脸上。 “徐本善，你是不是人，这种话你都能说出口！”刘巧珍忙一把抱住女儿。 “你看看你这个人，目光短浅，那人说了，愿意出5万块，你看看，徐国庆把徐彩凤养那么大，也就值10万，这个小丫头才6岁多就值5万，你说我们是不是赚了？”徐本善说。 “徐本善，你爸妈给你取这个名字是让你一心从善的，你看看你，配做个人吗？这可是你的女儿！你居然想卖掉她。”刘巧珍紧紧抱着女儿，说。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什么叫卖，是领养，让她去过好日子的！”徐本善说道。 “你想都别想，除非我死了！”刘巧珍抱着孩子站起来，惊恐地看着徐本善。 徐本善本是想哄哄刘巧珍，让她配合，没想到她这么强硬，伸手一掀，桌子上的碗筷哗哗啦啦掉了一地。 “刘巧珍，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跟你商量是给你面子，你不要不识抬举！”说着就要过来抢孩子。 平日刘巧珍为了顾及面子，吵架都是尽量压低声音，但是今天，她不管不顾地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徐本善要卖孩子了！” 徐本善一听，忙过来蒙住她的嘴巴，把她拖进了房间，孩子被徐本善抢了放在门外，关起门，徐本善解下皮带，狠狠抽在刘巧珍身上，刘巧珍痛得直打滚，想反抗，奈何自己不是徐本善的对手。 玲玲在外面哇哇大哭着，打累了的徐本善，把刘巧珍拉到床上，三下五除二脱去衣服，压了上去，刘巧珍使劲挣扎着，说：“不同意就给我生，生一个我送人一个！” “徐本善，你会遭报应的！”刘巧珍流着泪，任由徐本善摆弄，没几分钟，徐本善就缴械投降了，他悻悻地朝刘巧珍吐了一口唾沫，说：“给老子老实点，不然打死你！” 徐本善拉开门，看见在门口哭得徐玲，蹲下去，说：“玲玲，今天好好和你妈在家里，明天爸爸带你去医院一个好玩的地方。” 玲玲惊恐地摇摇头，说：“我要妈妈，我要妈妈！”然后哭着跑进去，扑在衣衫不整的刘巧珍身上。 徐本善看了母女俩一眼，说：“好好相聚吧，你们时间不多了！”说完走出了家门。 刘巧珍强撑着爬起来，整理好衣服，抱起玲玲，说：“玲玲不怕，玲玲不怕，妈妈在呢！” 刘巧珍大脑飞速运转着，该怎么办呢？她知道徐本善这个人说一不二，肯定会真的把玲玲送走，她不能没有玲玲，这是她的心头肉，她的父母已经去世了，玲玲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找谁？找公婆，不行，公婆本就因为她生的是个女儿不待见她，他们巴不得把玲玲送人再生一个儿子。 找村主任，也不行，他家办喜事，哪有时间管她家的破事，到时候在闹得村里沸沸扬扬的。 刘巧珍整个人陷入无尽的恐惧中，她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谁能帮助她。 她和玲玲紧紧搂着，不一会，玲玲睡着了，梦中还惊叫了两次，天快亮了，刘巧珍想得赶快离开这里，不然待会儿徐本善肯定要来抱孩子了。 她想带孩子一走了之，但是她能去哪里呢？况且现在没有车，等班车来时，她早就被徐本善抓到了。她想到了学校，学校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徐本善应该不敢去学校抢人，因为她惧怕杨校长。 刘巧珍忙收拾了一番，带着孩子去上学了，到了学校门口，看见杨晓薇正站在学校门口接学生，看起来状态不错，看来是已经走出来了。 刘巧珍把玲玲交给杨晓薇，再三嘱咐杨晓薇，除了她来接，谁来都不能把孩子给他。 杨晓薇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紧张，但是还是答应了，学校本来就规定必须把孩子亲自交给家长。 整整一天，杨晓薇都觉得徐玲不正常，她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小女孩，今天下课总是趴在桌子上，也不出去玩。 “玲玲，你怎么了？不和小朋友出去玩？”杨晓薇轻声问。 “杨老师，我害怕！”徐玲小声说。 “怎么了？你怕什么？”杨晓薇好奇地问。 “杨老师，我爸爸不要我了，我怕！”徐玲哭了起来。 “你爸爸去哪里了？他怎么可能不要你了呢？”杨晓薇把徐玲抱在膝盖上坐着，轻哄着。 “我爸爸说要把我送人，和妈妈生弟弟，我好害怕，爸爸打我，打妈妈，老师，我害怕！”徐玲在杨晓薇怀里，瑟瑟发抖。 杨晓薇整个人愣住了，她不知道徐玲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想起刚才刘巧珍叮嘱她的话，她想玲玲应该没有撒谎。 放学时间已经过了，刘巧珍还没有来接孩子，杨晓薇只好把孩子带到宿舍，做了一点饭给她吃，但是徐玲一直吵着要妈妈，杨晓薇没办法，只能带孩子去找妈妈。 在徐玲的带领下，杨晓薇来到了徐玲家，房子和村里大多数人家一样，是土房，才到门口，杨晓薇就听见屋里传来哭声，仔细一听，是刘巧珍的。 “孩子呢？还不快去给我带回来，人家等着呢！”徐本善骂道。 “你做白日梦，你个畜牲，你早晚会遭报应的！”刘巧珍骂道。 “妈妈，开门，开门！”玲玲突然在门口叫了起来。 徐本善一个健步上前，打开门，看见玲玲和杨晓薇站门口，愣了一下。 “杨……杨老师，你怎么来了？”徐本忙说。 “放学了，没有人来接孩子，孩子一直吵着要妈妈，我就送她回来了。”杨晓薇说着，朝里面看了看，“孩子妈妈不在家吗？” “在，在，她今天生病了，孩子给我吧，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杨老师！”徐本善笑着说。 “可是，孩子要找妈妈，我得把孩子亲手交给她妈妈才行！”杨晓薇说。 说着杨晓薇就往里走，叫着：“玲玲妈妈，你在吗？” “杨老师，快带孩子走！”刘巧珍趴在地上，虚弱地说。 “你怎么了？”杨晓薇冲上去，看见全身是伤躺在地上的刘巧珍。 “妈妈，妈妈！”玲玲也扑了上去。 “你对她做了什么？”杨晓薇怒瞪着徐本善。 “杨老师，请回吧，我家的事不用你管！”徐本善耐着性子说。 说完，徐本善就去拉玲玲，玲玲使劲挣扎着，刘巧珍大声吼道：“杨老师，不要让他带走玲玲，他要把玲玲卖了！” 杨晓薇跑过去拉住玲玲，说：“放开，你给我放开！” “滚开，多管闲事。”徐本善手一甩，把杨晓薇推倒在了地上。 杨晓薇拿出电话，说：“你放开玲玲，不然我就报警了！” “哈哈，报警，这是我女儿，你报警说什么？”徐本善笑道，“我是为了给她去过好日子，你们懂不懂？” “你这是犯法的，你贩卖儿童，家暴，这些罪名够你吃几年牢饭了！”杨晓薇恶狠狠地说，她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能量，居然铿锵有力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你……你吓唬谁！你以为我是被吓唬大的？”徐本善有点慌张。 “玲玲爸爸，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已经拍照了，你今天不把玲玲放下，我就报警！”杨晓薇继续说。 “杨老师，给你们杨校长打电话！”刘巧珍虚弱地说。 “别……别……我怕了你们行不行？”徐本善放开玲玲，杨晓薇一下抱住玲玲。 “我跟你们没完！”徐本善丢下一句狠话，走出了家门。 杨晓薇扶起躺在地上的刘巧珍，说：“走，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自己就是医生，你帮我拿一下里屋的药箱！”刘巧珍说。 杨晓忙去里屋找来药箱，给刘巧珍擦着伤口，掀起衣服，杨晓薇惊呆了，刘巧珍的身上，明显地可以看出很多旧伤。 “都是他打的？”杨晓薇惊讶地问。 刘巧珍点点头，说：“习惯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打你！”杨晓薇不明白，夫妻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偏要动手。 “理由多了，可能是打牌输了钱，可能是怀疑我在外面有人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一顿饭不合口！”刘巧珍边说边擦拭伤口，疼得咬紧了牙齿。 “那你怎么不报警？”杨晓薇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什么可以如此忍耐。 “报警又如何，清官难断家务事，顶多教育他两句，过后他打得会更惨，弄得人尽皆知还被人嘲笑，何苦呢？”刘巧珍苦笑道。 “玲玲头上的伤也是他弄的？”杨晓薇看了一眼玲玲。 “嗯！”刘巧珍点点头，“以前他只是打我，没想到这次他居然因为5万块钱要把玲玲卖了，我就算拼上我的命也不会让他把玲玲从我身边夺走的。” 杨晓薇愣愣地看着刘巧珍，和她比起来，自己所经历的那些，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你有没有想过离婚？”杨晓薇问。 “离婚？没想过！”刘巧珍摇摇头，“在这个地方，离婚会被笑掉大牙的，况且我也不想玲玲被人嘲笑没有爸爸。” 唉，杨晓薇有点理解不了刘巧珍的想法，宁愿这样受苦受累，还要挨打，居然都没有想过离婚，难道世俗的眼光那么重要吗？ “杨老师，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玲玲几天，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学校有杨校长在，他不敢放肆，我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怕玲玲被他卖了！”刘巧珍拉住杨晓薇的手说。 “这……可是我没有带过孩子，我怕我带不好！”杨晓薇说。 “玲玲很乖的，只要吃饱就行了，睡觉也老实。”刘巧珍着急地说。 杨晓薇也害怕徐本善再来抢孩子，蹲下身子对玲玲说：“玲玲，跟老师在学校待几天，好不好，妈妈有事，过几天再来接玲玲！” “妈妈，你是不是生病了，玲玲要照顾你！”玲玲扑进刘巧珍怀里说。 “玲玲乖，先跟老师去学校，妈妈这几天工作忙，等妈妈忙完了，给玲玲买好吃的！”刘巧珍摸着女儿的头，说。 “好，那妈妈，你要快点来接我哦！”玲玲含着泪说。 “嗯，妈妈一忙完就来接你！”刘巧珍强笑着说，“对了，杨老师，今天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不是多嘴的人，不过你这也瞒不住啊！”杨晓薇看了看刘巧珍身上的伤。 “没事，长衣长裤一穿，就看不见了，徐本善也有经验的，打的时候都不打看得见的地方！”刘巧珍笑笑。 杨晓燕不再说什么，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给刘巧珍擦拭好伤口，扶到床上，就带着玲玲回学校去了。 第24 章 订婚背后的秘密 杨晓薇带着玲玲回到学校，刚好遇到杨校长，自从上次评优秀教师那件事后，杨晓薇和杨校长之间就生疏起来了，见面就点头表示问候，有时杨晓薇也故意躲开，毕竟是领导，抬头不见低头见，杨晓薇觉得惹不起躲得起。 杨校长也感觉到了杨晓薇的疏远，看见她带着个孩子进来，叫住了她。 “杨晓薇，这个学生怎么还没有回家？”杨校长走过去，看着玲玲。 “她家里有点事，她妈妈让我帮她带一会儿！”杨晓薇说。 “哦哦，但是学生放学了就应该交给家长，不然出了什么事，学校也负责不起！”杨校长点点头，说。 “知道了，杨校，今天他家里情况有点特殊，所以我暂时帮忙一下！”杨晓薇说。 “她爸爸是不是又去赌博了？你小心点，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学校能管的，注意保护自己！”杨校长说完，就回自己宿舍了。 杨晓薇看着杨校长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刚才杨校长说的话，很大一部分还是在关心自己，至于前面发生的事，任何人都不是圣人，他也只是站在一个舅舅的立场上来保护想保护的人！ 杨晓薇把玲玲带到宿舍，给玲玲洗了脸，看了看额头上的伤口，好在伤得不深，已经开始结疤了。 杨晓薇轻轻把玲玲放在床上，拍着后背，学着小时候妈妈唱摇篮曲的样子，给玲玲唱起歌来，许是因为太累了，不一会儿，玲玲就睡着了。 睡梦中的玲玲，十分规矩，多么可爱的小人啊，她实在想不明白，玲玲的爸爸居然会这么狠心，想把她卖掉。 自从来到这个地方，晓薇见得太多了，上次是美玲，被迫辍学打工，这次是玲玲，重男轻女的思绪在这个民族村落根深蒂固，杨晓薇为她们的命运悲伤，更庆幸自己没有出生在这里。 原本杨晓薇是害怕玲玲爸爸半夜来抢孩子的，但是看见杨校长宿舍里亮着灯，她心里莫名的心安，刘巧珍说过，徐本善害怕杨校长，不敢到学校里来。 这一夜，杨晓薇辗转难眠，她不知道该怎么帮助玲玲，她也不可能一直让玲玲住在这里，玲玲总是要回家的，除非刘巧珍离婚，否则她不敢想象这母女俩以后的日子。 第二天一大早，杨晓薇就忙着给玲玲梳洗，扎辫子，学生也陆续到来了。 今天张芹丽来得也早，张芹丽的宿舍就在杨晓薇隔壁，看见徐玲从杨晓薇宿舍出去，奇怪地问：“她怎么这么早？” “她昨晚和我睡的，她妈妈有事，托我照顾！”杨晓薇笑着说。 “哦哦，你一个没结过婚的人，还会带孩子？”张芹丽笑着问。 “哈哈，第一次，不过玲玲还是挺乖巧的，我也知道陪她睡，她也不吵不闹！”杨晓薇看着跑去教室的徐玲，说。 “晓薇，你不是本地人，不了解它家的情况，你还是不要管她家的事！免得给自己找麻烦！”张芹丽小声说。 “昨天杨校也这样说，怎么了？她家很复杂吗？”杨晓薇小声问。 “我不应该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你还是小心点。”张芹丽说完，进宿舍去了。 杨晓薇昨天已经见识到徐本善的恐怖了，她本想找个人商量商量，但是刘巧珍嘱咐她不要告诉别人，她既然答应了，就得保守这个秘密。 学生都是这样学校吃中午饭的钱，午饭后，由值周老师看着学生午休，其余老师可以进行一个短暂的休息，趁着这个时间，杨晓薇想着去看看刘巧珍，毕竟昨天看她伤得不轻。 杨晓薇不敢去她家，怕遇到徐本善，她想先去卫生室看看，她有没有去上班！ 到了卫生室，看见只有徐彩凤一个人在着，杨晓薇硬着头皮走进去，徐彩凤看见她，尴尬地说：“晓薇，你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杨晓薇不自然地说：“我……我找刘巧珍！” “刘姐今天没有来，打电话说生病了，你有什么事，我转告她！”徐彩凤忙说。 “不用了，也没有什么事！”杨晓薇说着转身就走。 徐彩凤追了出来，说：“晓薇，我们聊聊吧！” “我还忙着上课去呢！”杨晓薇加快了脚步。 徐彩凤也跟上她，说：“晓薇，你是不是一直恨我抢走了段誉？” “没有，我跟他什么也没有，就是玩玩！”杨晓薇说。 路上人来人往，徐彩凤指了指卫生室 ，说：“晓薇，去卫生室坐一会儿吧，不会耽搁你很长时间的！” 杨晓薇看着人们投过来的好奇地眼神，没有办法，只好跟徐彩凤再次来到卫生室。 “晓薇，我……我怀孕了！”徐彩凤低着头说。 杨晓薇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她，怀孕了？ “晓薇，我知道段誉喜欢你，他不喜欢我，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在这个地方，我这样是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我一辈子就毁了。”徐彩凤喃喃地说。 杨晓薇如五雷轰顶，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徐彩凤，徐彩凤怀孕了，他们之间有了一个孩子，她，就是一个笑话。 “哈哈，彩凤，恭喜你们，但是，请不要再来我面前炫耀你们的幸福，我不是圣人，背叛就是背叛了，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杨晓薇说完，转身就走。 “杨晓薇，这件事你自己就没有责任吗？若不是那天你给我出的主意，在我们喝醉酒后又自己走了，我会怀孕吗？”徐彩凤忍不住朝着杨晓薇喊道。 “哈哈，徐彩凤，是我让你们发生关系的吗？还不是你自己喜欢他，请问帮忙，不要再说了，你怀孕怪得着我吗？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要不然你怎么得到段誉！”杨晓薇也激动低吼道。 “杨晓薇，你觉得自己很委屈，我不委屈吗？你明知道我和段誉已经发生了关系，你不顾我的感受，还和他在一起，你把我当朋友了吗？现在我好心好意跟你解释 你却咄咄逼人，杨晓薇，你走吧，以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徐彩凤赌气进了卫生室。 “谁爱跟你做朋友，你也告诉段誉，我恨他，一辈子恨！”杨晓薇说完，快步朝学校走去。 她本不想跟徐彩凤吵架的，但是一听说她怀孕了，她心中所有劝说自己的话，都化为乌有。 徐彩凤本来也是打算和杨晓薇讲和的，但是杨晓薇咄咄逼人，她自己还委屈着呢，她在这个村里，何时受过这样的奚落。 杨晓薇走出一段，心里虽然生气，但是还是惦记着刘巧珍，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连班都没有去上，也不知道下午放学能不能把孩子接回去。 她想了想，还是向刘巧珍家走去，昨天她是见过徐本善的，对她还算客气，即使徐本善在家，应该也没有大碍。 杨晓薇慢慢靠近刘巧珍家，院子的门紧闭着，她不敢敲门，悄悄从门缝里看了看，好像没人。 她刚想敲门，屋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杨晓薇忙收住手，仔细听起来。 “你伤这么重，孩子怎么办？”一个男子说。 “我委托学校老师帮看着了，徐本善不敢去学校闹！”刘巧珍说。 “它还是不是男人，打女人，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死手！”男人心疼地说。 “没事，他也就这点本事，你怎么还到家里来了？若是被他看见，怎么办？”刘巧珍小声说。 “不会的，他现在正玩得起劲呢！”男子说。 “徐本善说要把把玲玲卖掉，他这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不能没有孩子！”刘巧珍说。 “放心，他不敢，现在是法治社会，他敢我们就报警！”男子说。 说着说着，里面没有声音了，杨晓薇把耳朵紧紧贴着门缝，还是听不见，屋里的男人明显不是徐本善，那又是谁呢？杨晓薇正疑惑，门开了，杨晓薇一个没站稳，摔了进去。 她在心里暗暗叫苦，糟了糟了，形象没有了，一个老师居然在村民家门口听墙根被抓了个现形。 “杨老师！你怎么在这！是不是玲玲怎么了？”刘巧珍忙扶起她，着急地说。 杨晓薇尴尬地站起来，说：“没，没有，我担心你，去卫生室你不在，过来家里看看！” “哦哦，今天有点不舒服，就请假了！”刘巧珍不好意思地说。 杨晓薇抬头，看见一个男子站在刘巧珍身边，身高和刘巧珍差不多，一副老实巴交的农民样。 见杨晓薇看着男子，刘巧珍忙说：“杨老师，这是我表哥，住在隔壁村，听说我被打了，过来看看我！” 杨晓薇点点头，说：“哦，那玲玲今晚还是住我那里吗？” “嗯，杨老师，麻烦你再帮我看一晚，明天放学我就去接她！”刘巧珍拉住杨晓薇的手说。 “好，玲玲妈妈，你明天一定要来接孩子！”杨晓薇说完，忙走出了院子。 她回忆起刚才听见的对话，心里觉得不对劲儿，但是又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看了看时间，学生午休快结束了，她忙往学校跑去。 下午放学，张芹丽看见杨晓薇又领着玲玲往宿舍去，忙追上她，说：“她妈妈还不来领吗？家里什么事啊？” “她妈妈生病了，刚才我去过他们家，好像她表哥在着，我也没有问，她拜托我再帮她带一晚！”杨晓薇说，自那天她晕倒以后，张芹丽照顾她，她感觉和她亲近了很多。 “表哥？她老公不在吗？”张芹丽问。 “张老师，玲玲爸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杨晓薇突然问道。 “你说徐本善吗？他和主任还是堂兄弟呢，前两年挺好的，也能吃苦，这两年不知道怎么了，天天沉迷赌博。”张芹丽说。 “那他是不是很缺钱？”杨晓薇问。 “赌博的人能不缺钱吗？他们家的事，谁去都解决不了，我劝你不要趟这摊浑水！”张芹丽劝道。 “可是，徐本善想卖掉玲玲！”杨晓薇凑近张芹丽耳边小声说，“这我不能不管啊！” 张芹丽一点儿也不吃惊，说：“杨老师，你太善良了，有些东西看到的只是表面。” 杨晓薇听不懂张芹丽话里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刘巧珍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她决定，明天如果刘巧珍不来接孩子，她一定要把孩子给她送回去了，她不是还有表哥吗？她表哥也能帮她看孩子啊。 下午放学，玲玲见妈妈没有来接她，一直哭着吵着要找妈妈，任凭杨晓薇怎么哄都哄不好，杨晓薇只能拉着玲玲再次去到玲玲家。 但是这次，玲玲家的大门却用一把大锁锁着，一个人也没有。杨晓薇急了，不知道刘巧珍会去哪里？而玲玲一直在哭闹。 杨晓薇没有办法，白天张芹丽说过,徐国庆是徐本善的堂哥，那他们一定知道这两口子去哪里了？ 但是杨晓薇想起白天和彩凤吵得那么凶，现在再去他们家也不合适，她领着玲玲在徐彩凤家门口徘徊，段誉恰好回来吃饭，自从他和彩凤订婚后，他下班都到这里来。 “晓薇，你怎么在这？”段誉愣了一下。 杨晓薇听见段誉的声音忙抱起玲玲转身要走，段誉忙追上去，伸手拽住了她。 “你放开我，被人看见不好！”杨晓薇甩开段誉的手。 “晓薇，我能不能跟你解释解释？”段誉说。 “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喜当爹了，恭喜恭喜！”杨晓薇脸看向别处。 “你知道了？所以你也知道我是不得已的了，是吗？”段誉忙说。 “不得已？段誉，你所谓的不得已，就是一声不响地和别人订婚了？”杨晓薇愣愣地看着他说。 “我……晓薇，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伤心！”段誉痛苦地说。 “那就把我当个傻子，蒙在鼓里，段誉，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杨晓薇说完，把孩子扔到段誉手里，说 ，“这是你们亲戚的孩子，他爸妈不在，你帮我交给你丈人！” 段誉还没有反应过来，杨晓薇就把孩子交给了他，转身跑了，段誉看着手里哇哇大哭的孩子，无计可施忙抱回了彩凤家。 第25章 婚礼前奏 段誉无奈地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走进院里，大叫道：“彩凤，这是谁家孩子呀！” 徐彩凤听见段誉的声音，忙跑出来，看见哇哇大哭的玲玲，忙问：“段誉， 玲玲怎么在你这里？” “那个……那个杨晓薇交给我的！”段誉说。 “你……你去找她了？”彩凤眼神黯淡下来。 “没……没有……”段誉忙说，“刚才我在门口碰见她，她说这是你们家亲戚的小孩，她父母没有来接，让我带回来！” 彩凤接过玲玲，说：“这是卫生室刘姐的孩子，也算亲戚吧！” 彩凤妈妈从厨房出来，看见彩凤抱着玲玲，忙冲过来抱下玲玲，说：“祖宗，怀孕不能抱孩子！” 接着又对着段誉说：“你也是什么都不懂，怎么能把这么大个孩子让彩凤抱着呢，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 段誉摸摸头，笑了笑，说：“哪有那么严重！” “段誉，彩凤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你的孩子，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她！”彩凤妈妈继续教育段誉。 “妈，没有那么严重，你不要小题大做了。”彩凤见妈妈又要教育段誉，忙说道。 彩凤妈妈努努嘴，说：“玲玲，来，跟婶娘去厨房，婶娘给你做好吃的！” 接着又朝段誉说道：“村里的事你好多不知道 ，这种闲事以后最好不要管！” 段誉和彩凤不知道妈妈什么意思，妈妈平日和刘巧珍不是处得很好吗？不明白她怎么感觉不太乐意照看玲玲。 徐国庆回到家，看到段誉也在，说：“段誉，彩凤的肚子慢慢就会大起来，我们也找人看了日子，你们俩还是尽快结婚吧，下个星期六就是一个好日子，你征求一下你父母的意见！” 段誉点点头，反正早晚都得结，早结晚结都一样。 “段誉，你看，你现在工作也在这里，我们是这样想的，要不婚礼就在我们这里举行，让你们家亲戚朋友也到这边来，你看怎么样？”徐国庆说。 “我得跟我爸爸妈妈商量商量，前面我爸爸妈妈说，路程遥远，就各办各的好了，我们在这边办一次，再回去我们家那边办一次！”段誉把父母的意思传达给徐国庆。 “理应是这样，不过段誉，你看，彩凤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两边都办太折腾了，我们一切从简吧！”徐国庆心里打着小算盘，虽然他收了段誉家的彩礼，但是他想让大家都以为段誉是上他家的门，又有彩礼，又上门，他觉得他特别有面子。 “这……”段誉有点为难了，毕竟他结婚，也希望亲戚朋友都见证的，那么多亲戚朋友，总不可能都带过来吧？ “你晚上好好和父母商量商量！”徐国庆说话间，杨大美已经摆好饭菜去，玲玲已经率先吃上了饭。 徐国庆看见玲玲，皱了皱眉，说：“她怎么在这儿？” “谁知道两口子又野哪里去了？孩子没有人接，老师送来这里了！”杨大美无奈地说。 “这个本善，让他赶快把孩子送走，怎么这么磨磨蹭蹭，我们徐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徐国庆不悦道。 “别说了，孩子送走，刘巧珍怎么办？哪个做妈妈会舍得？”杨大美说。 “你最好离刘巧珍远点，她那些弯弯绕绕你别学！”徐国庆瞪了他一眼。 “怎么？怕我跑了？”杨大美笑着凑到徐国庆跟前。 “怕你跑了？我是怕你离开我去讨饭！”徐国庆笑了起来。 徐彩凤看着父母恩恩爱爱的样子，羡慕极了，她一直想找像爸爸一样的男人，爸爸是村里的主任，身边诱惑也不少，但是爸爸眼里好像只有妈妈，这么多年了，两人还总是腻腻歪歪，有时让旁边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她看了看段誉，段誉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低着头吃着饭，一声不吭。 “彩凤，多吃点，现在和眼前不同，你是两个人！”杨大美往彩凤碗里夹菜。 “够了够了，妈，我都长了2公斤了，再吃就成猪了！”徐彩凤嘟囔着。 “什么话，现在就是要多吃，是不是 ，段誉？”杨大美突然问段誉。 段誉愣了一下，抬起头，说：“对，多吃点！” 徐国庆突然神秘地说：“彩凤，你婚礼上你最期待的是什么？” “嗯，我也不知道！”彩凤红着脸说，“不过我好希望哥哥能回来！” “哈哈哈，你们兄妹俩还真是心有灵犀，你哥哥明天就到家了！他休假，可以陪你很长时间了！”徐国庆开心地说。 “真的吗？”徐彩凤眼中泛着泪花，以前哥哥在家，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后来哥哥去当兵了，只有她一个人，很多话都找不到人说。 “真的，不过你哥这次回来，你得让他考虑考虑婚姻大事了，你都要结婚了，他连女朋友都没有！”徐国庆说道。 “对，村里好姑娘那么多，让他赶快找一个！”杨大美说。 “春秀姐姐知道哥哥要回来吗？他们从小就要好，前几天她还问我呢！”彩凤忙问。 “彩凤，你不要告诉春秀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丫头的心思，你看看她那个家，你哥若是和她在一起，那就是跳进火坑！”杨大美忙说道。 “妈，我觉得春秀姐姐挺好的，你这是嫌贫爱富！”徐彩凤说道。 “你懂什么，反正你不要瞎掺和！”杨大美说。 段誉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也不认识这些人，快速吃完饭就起身要回村委会去了。 “主任，我先回去了！”段誉站起来说。 “嗯，记得跟你父母商量啊！”徐国庆提醒道。 “好！”段誉说完，出了院子，徐彩凤忙追了出来，说：“段誉，刚才我爸妈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们家那边要办酒席也可以的，我不累！” 段誉看着徐彩凤，她一向都是那么善解人意，他走过去，摸摸她的头，说：“彩凤，没事，你好好养胎，其他事交给我就行了！” 彩凤点点头，说：“要不再陪我一会儿？” “我还得回去给父母打电话的，待会儿他们该睡了！”段誉说。 彩凤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看着他离开，她知道，段誉不爱她，但是，即使他只是敷衍她，也够她高兴好久了。 段誉向村委会走去，想起刚才遇见杨晓薇，她的那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他心里一阵阵疼痛，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门口，微弱的灯光，杨晓薇应该正在写教案吧，他想。 他多么想走进去，敲敲她的门，把她拥入怀里，但是，他知道，他已经没有资格了，他想不通，老天爷为什么要给他开这样的玩笑。 站了许久，直到杨晓薇宿舍的灯熄灭，他才离开，回到村委会，他想起还得跟父母说结婚的事，他猜想，父母一定会大发雷霆，他是家中独子，这样做，岂不成了上门女婿？ 他想了很久，鼓起勇气给父母打去电话，电话是段誉爸爸接的。 “爸，彩凤家已经选定了结婚的日子，他们说婚礼就在她们这边办，让我们亲戚也过来参加！”段誉小声说。 “好，我和你妈到时候会去的！”段誉爸爸说。 “爸，她爸妈说去我们那边办酒席，彩凤怀着孕，来回太折腾了！”段没想到爸爸这么冷静。 “如此甚好，我们也没有打算办，我们也不用通知亲朋好友，你们山高路远的，在那边办就行！”段誉爸爸说。 “爸，你没有不开心吗？”段誉有点疑惑，这不像他爸的性格。 “哈哈，段誉，原本我和你爸还在发愁，怎么让你这个婚悄悄地结，没想到徐家提出这样的要求，正合我们心意！”段誉爸爸说。 “爸，这样一来，我就像他们家上门女婿一样，你们不介意吗？”段誉继续说。 段誉妈妈抢过电话，说：“段誉，上门还是嫁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真的想跟那个乡下丫头白头偕老吗？等孩子生了，差不多就把婚离了，到时候你也差不多可以回城了！” 段誉沉默了，没想到爸爸妈妈想的这么远，他现在想的只是，彩凤怀着他的孩子，他要对她负责。 “段誉，你就是太优柔寡断了，我们给了他们家10万块钱彩礼，就是为了以后能堵住他们嘴，如果不是彩凤怀孕了，我们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娶这样一个女人的！”妈妈继续说。 “爸，妈，其实彩凤挺好的！”段誉觉得爸妈这样说，对彩凤不太公平。 “这个世界上好的人多了，哪能全都娶回家，段誉，知识文化，生活环境，受教育程度都会影响婚姻生活，以后你会明白爸爸妈妈的用心良苦的！”妈妈解释道。 段誉不再争辩，告诉爸妈下个星期六举行婚礼，爸妈答应会准时出席，挂了电话，段誉还是心里不太舒服，他不知道这样的婚姻，到底会怎么样。 段誉回去后，玲玲还是没有人来接，徐国庆打电话给徐本善，他那边正吵吵嚷嚷的，很热闹，一听就是在赌博，徐国庆让他马上到家里来，等了很久也不见人来，倒是杨大美打给刘巧珍，听说孩子在她家，不一会儿就来了。 “巧珍，你们两口子干什么，孩子也不管？”杨大美说道。 “我……我有事……”刘巧珍说，“我跟杨老师说好了的，让她帮我照看一晚，孩子怎么在你家这里？” “人家老师也有老师的事，下班后哪还有义务帮你照看孩子！”徐国庆说道。 刘巧珍心里不是滋味，这个杨老师明明说好了的，现在又把孩子放在这里，她真是错信她了。 “巧珍，本善是不是又去赌博了，你要管管他，不然以后日子怎么过？”徐国庆说道。 “主任，我说的话他也不听啊！”刘巧珍委屈地说。 “不听也要说，而且他以前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很多事情得从根本上解决，如果你还想和他过日子，那玲玲……”徐国庆没有再说下去。 “主任，你别说了，不可能的，玲玲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她！”刘巧珍把玲玲抱在怀里。 徐国庆站起来，生气地说：“就是因为你，本善才毁了的！” 刘巧珍放下玲玲，拉开衣袖，说：“主任，你好好看看，我们是谁毁了谁？” 刘巧珍手臂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杨大美忙拉过她的手，说：“他打的？” 刘巧珍本来不想告诉任何人的，但是刚才徐国庆说要把玲玲送走，她不想一忍再忍了。 徐国庆也看见了刘巧珍手臂上的伤，他放低了语气，说：“本善的伤在心里，他没有地方发泄，只能发泄在你身上了，所以我说了，只要把玲玲送走，你们的心结才能解开！” “不，主任！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如果让你把彩凤送走，你愿意吗？”刘巧珍恨恨地说。 “这能比较吗？刘巧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下午去干什么了？那个张水生是不是来你家里了？”徐国庆大声说道。 “我表哥来看看我都不行吗？”刘巧珍也大声说道。 “刘巧珍，有些话我点破了就没有意思了，你表哥？你哪门子的表哥？”徐国庆说着，摇了摇头 刘巧珍知道，徐国庆什么都知道了，她默默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你好好想想，如果徐本善真的不要你了，你这个表哥敢收留你吗？”徐国庆质问道。 刘巧珍抱起孩子就走：“我们家的事就不劳主任费心了！” 刘巧珍抱着孩子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看样子徐本善今晚不会回来了，她给孩子洗漱完，搂着孩子上床睡觉了。 “妈妈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玲玲窝在刘巧珍怀里，小声说。 “不会的，傻孩子！妈妈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刘巧珍吻了吻玲玲，说。 她心里很难受，为什么徐家人就是容不下玲玲，孩子有什么错，所有的错都在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离婚，她心里不仅仅一次有过这个念头，但是，离婚了，就会比现在好吗？玲玲会被当成野孩子，被嘲笑，而她自己呢，会成为全村的笑话，毕竟，在这里，离婚从来没有过，她不能开这个先河。 她想到邻村那个被称为表哥的男人张水生，她心里咯噔一下，张水生是那种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人那年张水生的老婆王翠芝生病，每天都来卫生室输液，一来二去 ，两人就熟了。 张水生其貌不扬，每次带王翠芝来看病，总会带个鸡蛋，输液时让王翠芝吃，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让刘巧珍羡慕不已。 后来，王翠芝病得越来越重，已经没有办法到卫生室去输液，张水生就拜托刘巧珍去家里帮王翠芝输液。 那是一个雨天，张水生以为刘巧珍不会去了，没想到刘巧珍还是冒着大雨去了，到家里时全身都湿透了，张水生忙找了王翠芝的衣服给她换上。 刘巧珍在旁边房间换衣服，张水生不小心闯了进去，张水生因为妻子生病，憋了很久的欲望，让他情不自禁抱住了刘巧珍，而刘巧珍，丈夫徐本善本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男人，她从来没有在徐本善身上感受过做女人的真正快乐，外面电闪雷鸣，屋内衣物扔了一地。 事后，刘巧珍很后悔，她给王翠芝扎针时，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张水生也很自责，为自己的冲动内疚。很长一段时间，两人没有单独在一起过，两人都怀着对各自婚姻的愧疚，生活着。 第26 章 玲玲的身世 但是，欲望这种东西，一旦打开了闸门，就会泛滥开来，一发不可收拾，王翠芝依然病得很重，张水生也依然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王翠芝，刘巧珍自从和张水生有了第一次后，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刘巧珍和徐本善结婚三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她原本以为，所有夫妻都是这样过日子的，对于生理方面，她只有过徐本善一个男人，她也不知道，原来，这件事可以这么快乐。 她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张水生家，对王翠芝照顾照顾有加，给她擦洗身子，梳头，给王翠芝的孩子做饭。 生病后，王翠芝就一个人睡在房间里，张水生睡着隔壁，儿子单独睡一间屋子，农村别的东西没有，就是地皮大，张水生家的房子是父母留下的三间大瓦房，房间也是足够的。 原先张水生还和妻子睡在一间屋子里，但是每个夜晚，妻子看着他忍耐得那么痛苦，自己却无法配合他而感到深深的内疚。于是提出让他去隔壁睡。 刘巧珍都是下班才来给王翠芝打针，打完针，天已经擦黑，王翠芝每次都坚持让张水生送刘巧珍回去，王翠芝打心底里感谢刘巧珍。 从张水生家的村子到刘巧珍家的村子，其实不过半个小时，每一次走到小河边，两人都会坐一会儿，河边是茂盛的青草地，坐着坐着，两人总是默契地靠在一起，听听潺潺的流水，说说生活的不易。 天空的星星，月亮，照在两个孤独的灵魂身上，一阵阵欢娱，伴着流水，汇成一首动听的歌，这样的夜晚，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是她们的观众，张水生属于刘巧珍，刘巧珍也只属于张水生。 那会儿的徐本善，人如其名，本性善良，每一次，张水生送刘巧珍回来，他都热情地邀请他到家里坐一会儿，喝杯茶。 “水生，你老婆怎么样了？”徐本善每次都这样问。 “全靠针水养着，只真麻烦刘医生了，天天得跑这一趟！”张水生每次都不好意思地说。 “不要说这样的话，水生，乡里乡亲的，她是卫生室的医生，这是她应该做的！”徐本善总是温柔地看着刘巧珍说。 徐本善甚至跟张水生说，农村比较保守，刘巧珍经常去他们家，会让人说闲话，以后对外就说你们是远房表亲，让巧珍叫他表哥，这样能省很多麻烦。 每一次欢娱过后，刘巧珍都深深地自责，但是，每一次徐本善从她身上匆匆下来时，她心里的内疚就会减少一分，她想，她虽然做了对不起徐本善的事，但是她会好好跟他过日子，也不会破坏张水生，她和张水生也不求什么未来，这样一想，她心里又好受了很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那年冬天，天特别冷，张水生送刘巧珍回来，他们没有在河边停留，而是直接到了刘巧珍家里，徐本善因为村里有人请客，去帮忙去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因为天气原因，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家中没人，两人都有点忘情，在家中的沙发上就缠绵起来，徐本善好巧不巧地回来了，站在院子里，听着屋内的喊叫声，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刘巧珍，他蹲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头，直到两人结束战斗，看见院子里的徐本善，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徐本善面前。 “巧珍，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从来没有享受到女人应有的快乐，但是，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至少不要在我的家里！”徐本善眼圈红红地看着刘巧珍。 “我错了，我错了，本善，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刘巧忙磕头道。 张水生也被吓得不轻，要知道，在这个地方，如果他们两人的事被人知道了，那会让整个家族都抬不起头来到。 “兄弟，是我的错，要杀要剐随你便，请你不要宣扬！”张水生也磕头道。 徐本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说：“起来吧，地上凉，水生，你快回家吧，你媳妇还病着呢！” 张水生不知道徐本善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他没有追究忙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徐本善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刘巧珍，说：“你也起来吧，人要脸树要皮，不要让我们徐家因为你而蒙羞！” 刘巧珍以为徐本善会打她，骂她，但是现在他这么平静，反而让她很害怕。 徐本善自那以后，再也没有碰过刘巧珍，好几次刘巧珍主动挑逗他，他也回避着，说：“我不行，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去找张水生吧！” 每一次，刘巧珍都无地自容，徐本善虽然不行，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行，只是和张水生比起来，逊色了些许，现在，刘巧珍不能去找张水生，连徐本善也不愿意再碰她了。 刘巧珍觉得，只要徐本善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她就这样过一辈子也行，毕竟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有时，她倒是希望徐本善能打她一顿或骂她一顿，这样也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但是徐本善什么也没有做。 冷暴力，往往是最伤人的，刘巧珍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她没有再见过张水生，听说张水生带王翠芝去城里看病了，也许，是对妻子的愧疚吧！ 刘巧珍照常每天去卫生室上班，下班就回家，日子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但是，平静的日子，因为刘巧珍怀孕被打破了。 那天，刘巧珍在卫生院，也是和她怂恿徐彩凤测是否怀孕一样，当时和她一起在卫生室的那个同事看她反胃，怂恿她测，一测，果真怀孕了。 因为她结婚三年都没有怀孕，这个消息马上传遍了全村，人人见她都恭喜她苦尽甘来了。 徐本善那天喝了很多酒，结婚这么久，徐本善第一次动手打了她，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打了她一巴掌。 “刘巧珍，你就是一个贱女人！”徐本善指着她骂道。 刘巧珍很委屈，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可能是徐本善的，也有可能是张水生的，但是她和徐本善在一起三年都没有怀，所以是徐本善的几率很小很小。 “本善，我会处理掉的！”刘巧珍害怕地说。 “处理？你怎么处理？”徐本善指着她，“现在全村都知道你怀孕了，大家都来恭喜我，你这样做，不是打我的脸吗？” 刘巧珍定定地看着他，说：“那你的意思是……” “生下来吧！”徐本善醉醺醺地说完，出了家门。 “你去哪里？”刘巧珍追上去扶住他，说。 “你少管！”徐本善甩开刘巧珍。 也是从那天开始，徐本善开始迷上了赌博，开始整天酗酒，家中一日不如一日。 张水生带王翠芝去医院，一去就是小半年，他在城里租了房子，一边带王翠芝看病，一边打工。 原本病病怏怏的王翠芝，在城里治疗了小半年，身体竟然慢慢恢复了，张水生又带她回到村里养病。 张水生再看见刘巧珍时，她肚子已经挺起来了，挺着个大肚子，依然在卫生室上着班。 “水生………表哥，你回来了？”刘巧珍看见张水生，脸上闪现出一丝喜悦。 “嗯，回来了！”水生眼神有点闪躲，“你这是快要生了吗？” “嗯 ，再过两个月就生了！”刘巧珍说。 “嫂子怎么样？”刘巧珍问道。 “挺好的，在外面医疗条件很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张水生说完，匆匆走了。 刘巧珍多想告诉他，她肚子里可能怀着他的孩子，但是听说王翠芝病已经好了，他只能咽了回去，她一直盼望着张水生回来，没想到盼到了，确是这样的结果。 但是，她又笑笑，是什么结果又如何 ？她不可能离婚，张水生也不可能娶她。 她生产那天，徐本善还在村里和一群游手好闲的混混赌博，是杨大美帮她接生的，徐国庆把徐本善提溜回来，踹了他几脚。 “她生的孩子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应该去找张水生。”徐本善被徐国庆踢了，不服气地嚷道。 “你说什么？本善，这话可不能乱说！”徐国庆又踢了他一脚。 “哥，我心里苦啊！”徐本善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徐国庆和杨大美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徐本善。 徐过去是村里的主任，徐家在这个村子是受人尊敬的，徐国庆告诫徐本善，这个事情不准对外说，徐家丢不起这个人，孩子先养着，以后慢慢想办法。 玲玲出生后，徐本善继续好吃懒做，家中一贫如洗，刘巧珍只是卫生室的乡村医生，工资很低，每次一发工资就被徐本善拿走，不给就会被打。 刘巧珍也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在家里受多少委屈，她也从来不吭不响，她不想让别人看她的笑话，唯一的笑话就是徐本善不思进取，好赌成性。 但是她不敢有任何怨言，毕竟是她做错事情在先，徐本善虽然浑，但是他给玲玲一个身份，让她不受别人的冷眼，这点，他还是感谢徐本善的。 只是玲玲越长大就越像张水生，这点总是有村里人拿来开玩笑，刘巧珍只能说外甥多像舅，张水生是玲玲表舅，像也不奇怪。 张水生从别人嘴里知道了刘巧珍的很多事，比如：徐本善经常赌博，玲玲和他长得很像…… 张水生还是坐不住了，他又悄悄找到刘巧珍，想问清楚玲玲的事，但是刘巧珍什么也没有说，只说让他放心，玲玲永远是徐本善的孩子，不会连累他的。 刘巧珍的这个回答，使张水生心里十分清楚，这孩子，就是他的。 好几次，他悄悄在躲在刘巧珍家附近，想看看孩子，他也只能这样，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有妻子，有儿子，这件事如果公之于众，所带来的后果是他所承担不起的。夜深人静时，看着身边的妻子，他开始反思，是不是他不爱她，才有了和刘巧珍的这些事。 但是，答案是否定的，他和妻子，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感情，这些年，妻子一直反反复复的病着，他从来没有想过舍弃她。 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守住这个底线，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现在还有了一个玲玲，那是他的血脉，但是也是他对妻子不忠的证据。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玲玲的，这种事情，在这个地方是容不下的，这会让他的家人永远抬不起头。 它从心底里是感激徐本善的，感谢没有把他和刘巧珍的事公之于众，让他得以保存颜面，让他依然是村里人人夸奖的好老公。 后来，有一次他偷偷去刘巧珍家附近看望孩子，听见了刘巧珍的惨叫，徐本善走了以后，他推开了刘巧珍的家门，看见刘巧珍伤痕累累的样子，他心里很难过，把她紧紧拥入怀里，这个女人，因为他，受尽了徐本善的折磨，这让他深深地自责。 此后，他总是偷偷帮助刘巧珍，因为对王翠芝的愧疚，两人不再有苟且之事，默默守候，可能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水生表哥，你不要自责，我生下玲玲是我自己自愿的。”刘巧珍总是这样说。 张水生默默无语，他什么承诺也给不了她，她痛苦，她煎熬，他只能尽量在物质上帮助她。 妻子王翠芝是知道他帮助刘巧珍的，王翠芝总是说，她病的日子，大家都远离她，只有刘巧珍不辞辛苦，每天来给她医治，让张水生多帮帮她。 有时，王翠芝也会在张水生面前骂徐本善：“堂堂一个大男人，活也不干，整天游手好闲的，老婆孩子也不管，真是苦了巧珍妹妹！” 张水生更加努力地干活了，他想赚更多的钱，也想为玲玲尽一份义务，虽然他无法认她。 让张水生和刘巧珍万万没想到的是，徐本善居然有了卖孩子的念头，可能是欠了很多赌资，也可能是真的想送走孩子，毕竟谁也不愿意整天顶着这样一顶绿帽子生活。 第27章 婚礼 徐彩凤和段誉的婚礼如期而至，这一天，村里热闹非凡，在寨子里，谁家办酒，不用邀请，全村人都在主人家的宴请范围，这一天，村里人都会去帮忙。 这一天，杨校长也请了假，毕竟侄女结婚，是一件大事，杨校长特意交待学校老师，放学后去吃酒席，学校里的学生大多也是这个寨子的，也都会去吃酒。 杨晓薇本是不想去的，但是张芹丽告诉她，这是村里的风俗，不去不仅得罪杨校长，也得罪了村主任，村民们也会觉得这个老师架子太大，而对你有意见的。 杨晓薇只好跟着学校老师，一起去了办酒席的地方。她一个人在这个少数民族的地方，即使自己有多么的不想去，但是也得融入，毕竟，她在这里工作，不是一天两天，可能是几年，也有可能是一辈子。 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无边的恐惧就会向杨晓薇袭来，永远看不到边，她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怎么样？ 到了地方，远远就看见徐彩凤穿着当地的民族服装，衣服上绣着一些漂亮的图案，全身挂满银器制造的首饰，段誉也穿上了当地男子穿的民族服饰，看上去有点不自在。 两人站在门口，一人一只手抬着托盘，里面放着喜糖和喜烟，旁边还站着伴郎伴娘，也是着民族服装，衣服和新娘新郎颜色不同。 “恭喜恭喜！”张芹丽拉着杨晓薇走过去，往托盘里放了一个红包。 “张老师，谢谢，谢谢，吃喜糖！”彩凤笑盈盈地说。 “好好好，杨老师，来，你也吃颗喜糖！”张芹丽见杨晓薇愣着，拉了拉她。 杨晓薇从口袋掏出一个红包，学张芹丽的样子，放在托盘里。 “恭喜！”杨晓薇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徐彩凤看见杨晓薇，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结婚嘛，她还是希望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谢谢，也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是不是，段誉？”徐彩凤笑着看着段誉。 段誉整个人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开心，满脸倦容，杨晓薇站在他面前，他却无法再跟她有交集，周围热闹喧哗，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在鸣叫，什么也听不见。 他愣愣地看着杨晓薇，杨晓薇忙拉着张芹丽往里走去，她怕再在这里站一会儿，她会忍不住哭出来。 杨晓薇的到来，让段誉的心不自觉地被她牵着走，他一直用余光看着杨晓薇，看着坐下，吃饭，和张芹丽耳语。 好不容易迎完了来宾，新人在一位老人的指引下，开始给大家敬酒了。 一轮又一轮，段誉觉得，今天的酒，特别苦涩，父母坐在正席上，看着他，心里也不好受。 到了杨晓薇一桌时，他已经有点站不住了。 “来，大家举杯，新人给大家敬酒了！”旁边引领的人喊道。 张芹丽拉了拉旁边的杨晓薇，示意她抬起面前的酒杯。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玲玲这对新人的婚礼，来，我们一起干一杯！”旁边人说。 “恭喜恭喜！”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所有人都一口饮下了杯中的酒，杨晓薇抬到嘴边，一股辛辣味直往鼻子里蹿，是白酒，杨晓薇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她本想蒙混过关，毕竟这么大一桌人呢，谁会注意到她。 “晓薇，干了吧！”徐彩凤看见晓薇没有喝，说道。 “对，对，对，杨老师 喝了吧，这是喜酒，我们地方习俗，喜酒是一定要喝了的，特别是新人敬的酒！”旁边人附和道。 杨晓薇感觉光闻这个气味就要吐了，她实在喝不下去，而且她是喝啤酒都容易醉的人，辙杯白酒喝下去还得了。 “我……我不会喝酒！”杨晓薇尴尬地说。 “杨老师，入乡随俗，不喝你就是看不起我们！”又有人说。 杨晓薇急得快哭了，张芹丽忙解围道：“我替她喝，我替她喝，她不是我们地方人，不会喝白酒！” “那怎么行？张老师，喜酒怎么能替呢，你这样不是把她的喜气占了吗？”刚才说话的人又说。 杨晓薇闭上眼睛，把酒抬到嘴边，喝就喝，一杯白酒也死不了人。 突然，一只手接住了她的酒杯，说：“我替她喝！” 杨晓薇睁开眼，是段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他在段誉的眼里看出了心疼。 “不行，段誉，你们给她敬酒，怎么能你喝呢！”这时，一个穿高个子男人走过来，说。 “这位女士，喝了吧，我们这个酒是自己家酿的，没事！”男子浑厚地嗓音传来。 杨晓薇抬起头，男子很高，站得笔直，像一棵青松，所有人都看着她，她手有点颤抖，这杯酒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杨晓薇眼一闭心一横，一口干了手里的酒，强烈的辣味直浸心田，眼泪瞬间涌出，剧烈地咳嗽起来吧。 “没事吧？”段誉紧张地要去拍她的肩膀，被男子抢先了，只能尴尬地收回。 “彩凤，段誉，你们先去敬其他客人吧，这位女士我会照顾的，放心好了！”男子说。 “好，哥，晓薇就交给你了，待会你送她一下，喝了酒可能走不回去了！”彩凤叮嘱道。 杨晓薇擦了擦溢出的眼泪，看着男子，说：“你……你说彩凤的哥哥？” “你好，我叫徐家航！”男子伸出手。 “你……你好！”杨晓薇伸出手。 “坐下吃点菜吧，这酒后劲大，你没事吧！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的，不要介意啊！”徐家航在她旁边坐下。 “家航，什么时候回来的？”张芹丽热情地问道。 “张老师，回来两天了，妹妹结婚总是要出席的，就趁机休年假了！”徐家航彬彬有礼地说。 “不愧是当兵的，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张芹丽笑着说道。 “哈哈，张老师，你说笑了！”徐见家航笑了笑。 “家航，这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杨晓薇！”张芹丽介绍道。 “哦哦，杨老师，欢迎来到我们这里！”徐家航说。 杨晓薇感觉脸上燥热，头有点晕，她只好回笑一下。 “张老师，我们回去吧，我感觉有点晕！”杨晓薇凑近张芹丽耳朵，说。 “再等一会儿，现在走不合适！”张芹丽说。 杨晓薇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想躺一会儿。 这时，张芹丽的老公王大壮走过来了，看见张芹丽，说：“要不你先带看孩子回去吧，我还有一会儿！” “也行，那你少喝点，早点回来！”张芹丽答道。 但是村里有喜事，哪有不喝醉的道理，张芹丽也知道她这句话就是白说，村里办酒，他们家几乎都是王大壮去帮忙，她平日在学校也赶不上。 “杨老师，我得带孩子回去了，你一个人回去行不行？”张芹丽说。 “行，没事的，张老师，你看孩子去吧！”杨晓薇强打起精神，说。 张芹丽有点为难，但是她带着两个孩子，也无法顾及杨晓薇，她转头看了看徐家航，说：“家航，要不你替我送送杨老师！” “没问题，张老师，你快带孩子回去吧，看他们都困了！”徐家航站起来，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走！”杨晓薇也站起来要走，但是瞬间感觉天旋地转，她摇摇头，又坐了下来。 “我先歇歇！”此时杨晓薇满脸红得就像要滴下血来。 徐家航忙扶住她，说：“我就说我们这个酒后劲大吧，先坐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杨晓薇坐着，感觉要睡着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轻轻靠在了徐家航肩上。 徐家航一愣，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跟哪个女生这么亲近过，她慌忙扶起杨晓薇的头，说：“杨老师，你没事吧！” “没，没事！”杨晓薇迷迷糊糊地说。 “你坐好，我去给你倒点水！”徐家航感觉自己心跳加快，紧张极了。 “我不喝水，我想喝酒！”杨晓薇迷迷糊糊地说。 “啊？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徐家航忙说。 “醉了好，醉了就什么都可以忘记了！”杨晓薇突然泪眼婆娑。 “你…你怎么哭了！”徐家航慌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离开了我，我是不是不值得被爱！”杨晓薇突然大哭起来，人群纷纷侧目，奇怪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喝醉了！”徐家航尴尬地站起来表示歉意。 杨校长也看向这边，忙走过来，小声说：“她喝醉了，家航 ，你把她送回学校去，不要让人看笑话！” 段誉也看向这边，看见听见杨晓薇说的话，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什么都不顾了，拉起杨晓薇逃离这里。 段誉爸爸一把拉住他，说：“不要冲动，这么多人呢！” 徐家航蹲下身子，让旁边人帮忙扶到他背上，背着赶快出门。 “你要带我去哪里？放开，你是坏人！”杨晓薇在徐家航背上挣扎着。 徐家航摇摇头，喝醉的女人可真难搞！ “别动，再动把你扔在路边！”徐家航说道。 没想到杨晓薇真的不动了，乖乖伏在他背上，这个女人，轻得像纸片一样，肯定是爱美减肥闹的，徐家航笑了笑。 走着走着，杨晓薇又小声啜泣起来，徐家航不敢吭声，任由她哭，这个女人心里肯定有什么委屈，不然不会这样哭的。 不一会儿，就到了学校，徐家航耸了耸肩，说：“喂，你住哪间宿舍！” 晓薇已经哭着睡着了，被摇晃了一下，迷迷糊糊地指了指宿舍。 这个学校徐家航再熟悉不过了，以前他在这里读书时，舅舅就是这里的校长，那会儿他调皮，不想回家时，就和舅舅住在学校里，杨校长是最宠他们兄妹俩的，但是严肃起来也是真严肃，所以他们对杨校长是又怕又爱。 徐家航见过喝醉的人，杨晓薇算比较老实的，只是哭，也不乱，也不闹。 徐家航来到杨晓薇宿舍门口，和这里所有老师一样，杨晓薇的宿舍门是不上锁的。徐家航把杨晓薇放在床上，帮她脱了鞋，盖上被子，看她睡得很熟，自己待在这里好像也不合适，于是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走了，今天家里很忙，他得赶快回去帮忙。 回到家，徐彩凤和段誉正在给双方父母敬茶，他也站在旁边看着，心里很感动。 彩凤小他3岁，从小就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没想到现在都要结婚了，他18岁就去当兵，已经9年了，再过一年，他就可以转业了，这些年和家人聚少离多，此刻，看着妹妹，他感觉眼睛热热的。 妹妹的老公段誉，他觉得他很满意，去年他休假回来，段誉经常来他家吃饭，他们也算老熟人了，当时他就看出彩凤对段誉有意思，他还开玩笑让段誉给他做妹夫算了。 没想到，今年他再休假，居然就是吃这俩人的喜糖，人生真是充满惊喜。 “爸，妈，请喝茶！”彩凤恭敬地把茶递给段誉的爸妈。 “段誉爸妈从口袋里掏出红包，递给彩凤。 本是很温馨的一幕，但是在徐家航看来，他却感觉段誉父母没有那么开心。听说段誉家那边不再举行结婚典礼，虽说这是徐国庆和杨大美的意思，但是他很奇怪，段誉爸妈怎么会同意呢？ “以后段誉在这里工作，凡事还得靠你们多帮扶他！”段誉爸爸说。 “太客气了，亲家，以后都是一家人！”徐国庆眉飞色舞地说。 徐国庆今天是最开心的，彩凤的这个婚礼，让他赚足了面子。 认亲仪式结束后，段誉悄悄把徐家航拉到一边，说：“哥，刚才那个女老师没事吧？” “没事，睡得像猪一样，我把她送回宿舍了！”徐家航笑着说。 “哦哦，那有没有人照顾她！”段誉说。 “没事了，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今天是你和彩凤大喜的日子，其他事情你不用管。”徐家航搂过他。 “不过，段誉，你若是对彩凤不好，我可饶不了你！”徐家航对他比了比拳头。 段誉尴尬地笑了笑，去和父母聊天了。 第28 酒后的电话 杨晓薇睡到半夜，感觉口渴难耐，挣扎着起床，发现宿舍的灯是亮着的，床前的桌子上放了一杯水，她顾不上那么多，抬起水一口气喝完了。 她感觉头好痛，喝完水又一头栽倒在床上了，她摇了摇头，脑海里闪过一个高大的身影和结实的后背，好像是被别人背回来的。 糟了糟了，今天肯定出丑了，自己本来不会喝酒，但是又不得不喝，她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去参加这个婚礼，婚礼上两人的身影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从小到大，她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伤害过谁，甚至遇到需要帮助的人，她都会主动帮助，她自认为，自己也算善良吧，为什么，所有人都背叛她，伤害她，从小受的教育都是好人有好报，为什么到了她这里，都是伤害呢，她想不通。 或许，人还是要自私一点，过于善良，只会被伤害，想着想着，她的眼泪不禁又流了下来。 她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她感觉现在好想找个人，说说话，但是翻了一圈通讯录，居然找不到可以谈心的人，最后，她把眼神落在了黑名单里。 黑名单里，只有李理一个人，那个被她判了终身监禁的人。 以前谈恋爱，她把李理拉入黑名单，李理会一次又一次地试探，看看她有没有拉出来了，也会一条又一条地发短信，杨晓薇就会数着那些被拦截下来的短信和电话，咧着嘴笑，然后再把他拉出来。 但是，这次，自从她把李理拉入黑名单，李理居然一个电话也没有给她打过，一条短信也没有给她发过，男人狠起来是真的狠，李理就这样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曾经她是有所期待的，期待有一天，李理找到她，跟她解释，说一切都是误会，但是，她最终也没有等到。 后来，段誉的出现，抚平了李理带给她的伤害，也在父亲去世的那段日子里，给了她极大的安慰，她曾经一度以为，段誉会是她的最终归宿，最后，段誉转头娶了徐彩凤。 今天是段誉大喜的日子，她自嘲地笑了笑，段誉她不能打扰，那这个黑名单里的人，他是不是应该给自己一个说法了呢？ 她把李理从黑名单拉了出来，拨通了李理的电话，现在已是深夜，她想，应该不会有人接吧，她忙按断了。 “杨晓薇，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你们已经分手了！”杨晓薇自言自语道。 突然，她的电话剧烈振动起来，自从做了老师以后，她就习惯了把手机调成振动。 是李理，他居然回过来电话了，杨晓薇看着手机上的名字，泪眼朦胧，许是酒醉，她居然接起了电话。 “喂！”熟悉的声音传来。 杨晓薇不说话，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落了下来。 “晓薇，怎么了？”李理声音还是和原来一样温柔。 “你……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你怎么能半路把我丢下！”杨晓薇泣不成声。 “都过去了，你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李理异常平静。 “李理，你太自私了，我恨你！”杨晓薇大声说。 “你是不是喝酒了？”李理问。 “你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杨晓薇越说越激动。 “你好好休息吧，已经很晚了！”李理说。 “李理，你告诉我，你还是爱我的，你说呀！”杨晓薇哭着说道。 “晓薇，你喝醉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李理说。 “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告诉我，是我误会你了！”杨晓薇着急地说。 “没……没有误会，忘了我吧！”李理说。 “不，不，李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杨晓薇意识有点模糊，她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晓薇，你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我们都应该开始新的生活！”李理说道。 在杨晓薇和段誉在一起时，她是发过朋友圈的，即使李理被拉黑了，但是一起的朋友还是会告诉他的。 晓薇还想说什么，听见旁边有个朦胧的声音：“睡吧，这么晚了还跟谁打电话？” “骚扰电话！”李理忙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混蛋！”杨晓薇使劲把手机往地上砸去。 此时，杨晓薇感觉头痛欲裂，她用被子把头蒙起，毫无顾虑地放声大哭起来。 “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能让天下人负我！”杨晓薇在心里暗暗发誓。 天亮了，张芹丽匆匆忙忙来到学校，昨晚因为要照看孩子，徐家航也说她会送杨晓薇回去，所以她就先走了。 这一夜，她还是不放心，把一个醉酒的女人交给一个男人，自己当时真是糊涂了，她忙来到学校，希望杨晓薇没有出什么事。 她来到宿舍门口，看见门没有反锁，只是关着，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手机躺在地上，张芹丽捡起手机，还好，手机质量挺好，没有摔坏。 她走到床前，看见杨晓薇还没有醒，脸上还有泪痕，马上就要上课了，她推了推杨晓薇，说：“晓薇，起床了！” 杨晓薇睁开眼睛，感觉眼睛有点酸胀，头依然很疼。 “张……张老师，你怎么来了？”杨晓薇揉着太阳穴说。 “我不放心你，昨晚我也是真的走不开，对不起啊！”张芹丽说。 “没事！”杨晓薇揉了揉眼睛，说：“几点了？” “6点多，你洗漱一下，马上要上课了！”张芹丽说，“昨晚我走了，家航有没有送你？” “大概送了吧，我有点断片了！”杨晓薇说，“我手机呢？” “在这呢，刚才我来，看见手机在地上，还好没有摔坏！”张芹丽把手机递给杨晓薇。 杨晓薇忙接过手机看了看，还好，还好，没有坏，不然还得买个手机，也是不小的开支。 杨晓薇打开手机，通话记录里，李理的名字异常显眼，昨晚她给李理打电话这件事她记得异常清楚，还有最后电话里出现的睡眼朦胧的声音。 原来，所有人都开始新的生活了，只有自己还在原地。 张芹丽看她心情不好，也跟着她难过起来，她走过去，搂住杨晓薇，说：“晓薇，一切都会过去的！” 杨晓薇再也绷不住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张老师，我能不能叫你一声姐？” 张芹丽没想到她只说了一句话，居然把杨晓薇惹哭了，她拥住晓薇，拍着她的背，说：“哭吧，想哭就哭吧！” “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差劲，为什么所有人都离开我？”杨晓薇哭着说。 “不……晓薇，不是你差劲，是他们没有眼光，你值得更好的！”张芹丽安慰道。 杨晓薇抽泣了很久，张芹丽一直安慰她，好不容易劝住了，杨晓薇洗洗脸，简单化了个淡妆来遮挡浮肿的脸，收拾好情绪上课去了。 老师就是这样的，无论你有多大的委屈，遇到多大的事，铃声一响，你都得收拾情绪，笑着把课上下去。 第一节课下课，玲玲跑过来，说：“杨老师，你是不是昨晚哭了？” 杨晓薇愣了一下，说：“没有呀，玲玲，老师怎么会哭呢，老师都是大人了。” “可是老师，大人也可以哭啊，我妈妈就经常哭！”玲玲说。 “玲玲，爸爸回来了吗？”杨晓薇想起什么似的问。 “回来了，爸爸不喜欢我！”玲玲小声说。 “玲玲，别胡说，爸爸也是最爱你了，你要好好学习，爸爸喜欢爱学习的小朋友！”杨晓薇摸摸她的头，她很心疼这个孩子，她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她又想起昨晚自己心里的那句话：宁可我负天下人，绝不让天下人负我。 正说着，玲玲突然向学校门口跑去，“家航哥哥，家航哥哥！” 杨晓薇看了看门口，是徐彩凤的哥哥徐家航，昨晚好像就是他送她回来的，她也不记得自己喝醉了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出什么洋相？ 徐家航抱起玲玲，向她走了过来，她感觉自己有点慌张，毕竟昨天太失态了。 “杨老师，你还好吧！”徐家航主动开口道。 “嗯……还好，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杨晓薇不好意思地问。 “对，你喝醉了，我们的酒是不是后劲很大？”徐家航笑着说。 “有点，不过是我酒量不好！”杨晓薇忙说，“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我没有做什么丢脸的事吧？” “没有没有！”徐家航忙摆手说，“和其他喝醉的人相比，你算老实的！” 杨晓薇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你是我妹妹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徐家航说。 “朋友？”杨晓没想到徐彩凤还对哥哥说她们是朋友。 “是呀，我妹妹从小就是我的跟屁虫，这些年我去当兵了，她也没有什么朋友，能有你这个朋友我真替她高兴！”徐家航事情。 正说着，杨校长走了过来，看见家航，说：“家航，怎么这么早来学校了？” “舅舅，我来看看你呀，好几年没有来学校了，变化还是挺大的。”徐家航笑着走向杨校长。 “对呀，既然来了，那你就给孩子们讲讲部队里的事吧，这里的学生见识短，也让他们开开眼界！”杨校长笑着说。 “行啊，讲课这个我不擅长，要不我给他们训练训练队形，这个我倒是在行！”徐家航说。 “好啊，就当军训了，我们这个山区小学也来一次正正规规的军训！”杨校长笑了起来。 “好，那你组织一下，我们每天早上早操时间训练，也不耽误你们上课，反正我要休半个月的假！”徐家航说道。 “好的，好的，不过家航，这次回来，可得赶快把终身大事解决了，你看看你妹妹都结婚了，原本在我们这里，哥哥没有结婚，妹妹是不能先结的！”杨校长严肃起来。 “舅舅，那些都是老思想了，我不急！”徐家航居然害羞起来。 “怎么不急？你不急你爸妈着急啊！”杨校长拍了他一下，说。 徐家忙转移话题，说：“舅舅，今天家里还有很多剩菜，待会儿放学来家里吃饭，杨老师，你也一起来！” 杨晓薇笑了笑，说：“不用麻烦了，你们吃吧！” “就加双筷子的事，你和舅舅一起来！”说完赶紧遛了。 杨校长看着徐家航的背影，这小子，现在长得比他高一个头，长大了，他的话也不起作用了。 太又看了看杨晓薇，在徐彩凤这件事情上，他自己确实有点对不住杨晓薇，但是彩凤肚子里已经怀着段誉的孩子，他也没有办法。 “晓薇，以后早操你就负责组织一下学生，配合家航，把学生训练好！”杨校长说。 “好！”杨晓薇回答。 “晓薇，你是不是在心里记恨我？”杨校长看着她，说。 “没有，校长，怎么会呢？”杨晓薇忙说。 “晓薇，有些时候，我考虑事情要考虑全校，我也有我的不得已！”杨校长面露难色。 “我知道，校长，我理解，没什么事我先上课去了！”杨晓薇恭敬地说。 “去吧！”杨校长摆摆手，他知道，杨晓薇心里对他有怨言，只能从其他地方补偿她了。 徐家航回到家里，看见春秀正和彩凤在客厅叽叽咕咕地说着悄悄话，笑得前仰后俯。 “春秀，你来了！”徐家航笑着在旁边坐下，“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哥，我在跟春秀姐姐说你呢？”徐彩凤笑着说。 “说我什么？”徐家航好奇地说。 “说让她给我做嫂子啊！”徐彩凤嬉笑着说。 “彩凤，别乱说！”徐家航大声制止。 徐彩凤不明所以地看着徐家航，说：“你吼什么，我又没有说错，是不是，春秀姐姐？” “彩凤，别瞎说，你春秀姐姐是女孩子，你这样乱说，让她以后怎么嫁人！”徐家航严肃地说。 “对，彩凤，不要乱说，我怎么配得上你哥！”王春秀站起来，说，“我先走了！” 徐家航忙站起来，说：“再玩一会儿吧，怎么就要走了！” 彩凤推了徐家航一把，说：“哥，你真是个木头，当兵当傻了！” “我……我怎么了？”徐家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送送春秀姐姐！”徐彩凤说。 “大白天的有什么好送的！”徐家航笑道。 王春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徐彩凤推了徐家航一把，说：“哥，还不快去！” 徐家航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追了出去。 第30章 年少的喜欢 徐家航追了出去，王春秀跑得不快，徐家航步子又大，不一会儿就追上了。 “春秀，春秀，你慢点！“徐家航边走边说。 “你出来干什么？”王春秀瞪了他一眼。 “送送你！”徐家航笑道。 “我有什么好送的？又不是不认识路！”王春秀气呼呼地说。 “对呀，彩凤那丫头偏让我送，我们也好久不见了，也好，聊聊天！”徐家航抓抓头，笑着说。 “你回去吧，我不用你送！”春秀站住，推了徐家航一把。 春秀本身力气就小，推在徐家航身上，徐家航居然纹丝不动。 “你怎么了？春秀，感觉你不对劲儿啊！我也没有招惹你呀！”徐家航不明白，王春秀在气什么。 “你离我远点，不然让人看见，影响我嫁人！”春秀说完往前走去。 徐家航不明白春秀怎么了，从小彩凤他们三个就天天在一起玩春秀性格很好，学习也好，徐家航调皮，总是完不成作业，王春秀总是帮徐家航写作业，被老师告诉杨校长，徐家航被罚抄了10遍。 本来王春秀是他们三人中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但是初中毕业，王春秀就辍学了。王春秀的母亲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跑了，据说是嫁到外省去了。 王春秀的爸爸王怀青，好吃懒做，那个时候，村里很多人吸毒，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毒品，春秀的爸爸也染上了毒品，村里人见他都避之不及。 他爸爸整天躺在家中那张木床上，痛苦不堪。但凡有一点点钱，都拿去买面粉了，好在还有爷爷奶奶，春秀才不至于饿死。 后来，爷爷奶奶狠心把爸爸送进了戒毒所，毒是戒了，但是人也基本废了，他每天就躺在家里，也不干活，也不出门。村里人都知道他曾经吸毒，说起他都是称他为吸毒犯。 村里人看春秀，就像看瘟疫一样，只有彩凤和家航愿意跟她玩。 徐家航站在原地，这些年他都在部队，本就接触不到什么女人，也不擅长哄女人，它转身就走，春秀为什么生气，他不知道，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看见徐家航走了，春秀气的要直跺脚，大声喊道：“徐家航，你给我站住！” 徐家航停下脚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从小春秀是最沉不住气的，每次彩凤和她闹矛盾，都是她主动求和。 徐家航转过身，说：“干嘛？大小姐！不生气了？” “徐家航，彩凤说的没有错，你真的是当兵当傻了！”春秀大声说道。 “傻就傻呗，我从小就没有你聪明，说说呗，怎么生气了？”徐家航走过去，说。 王春秀无奈地看着徐家航，不知道他什么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彩凤都结婚了 ，你怎么打算？”王春秀红着脸说。 “我……我还当兵呢，不考虑！”徐家航笑笑说，“以前我爸妈催婚，现在彩凤结婚了，他们应该可以消停消停了！” “当兵不允许结婚？”春秀仰起头，问，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徐家航越长越高，说话都得仰望他了。 “那倒不是，我不急！”徐家航说着看了看春秀，说，“你呢？是不是也要考虑结婚了？有男朋友了吗？” 听见徐家航问她，她心里一慌，说：“没有！” “可以找了，你看彩凤还比我们小呢，她都结婚了！”徐家航笑道，它也没有想到，彩凤会是他们三个中最早结婚的。 “是啊，没想到一直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的彩凤都结婚了！”王春秀有点惆怅。 “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当兵的怎么样？你不是说从小就喜欢兵哥哥吗？”徐家航清楚地记得，他去部队第一年，春秀的信里是这样说的。 春秀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从小就喜欢徐家航，在她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是他一直陪着她，给她帮助和勇气，这些年，奶奶多次给她说亲，她都不愿意，她说要照顾爷爷奶奶，可是，谁也不知道，他是在等你徐家航。 彩凤婚礼上 ，春秀看见徐家航背着杨晓薇出去，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想追上去，但是她又不能，徐国庆和杨大美本就不太喜欢彩凤和她来往，这些年，每年也只有徐家航回来，她会来家里坐坐。 徐彩凤是知道她对哥哥的感情的，所以趁着爸爸妈妈出门去了，她忙把春秀叫了来，想创造点见面的机会。 “家航，你有喜欢的人吗？”王春秀问。 “我？”徐家航指着自己，笑了起来，“我们部队，全部是男人，哪来女的给我喜欢？” 见春秀不说话，他凑到她面前，看她满脸通红，瞬间明白了，说：“春秀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我喜欢人家，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我？”春秀红着脸说。 “谁呀？我认识吗？”徐家航瞬间来了兴趣。 春秀点点头，说：“认识，还很熟！” “啊？谁呀？我们村的？”徐家航回忆了一圈，也想不起来春秀会喜欢谁。 春秀紧紧捏着拳头，手心紧张得尽是汗，她已经27岁了，在村里算老姑娘了，她已经耽搁不起了，她想，今天她一定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家航，我……我………”春秀感觉自己脸烫得要着火一般。 徐家航瞪大眼睛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家航，干嘛呢？”杨大美和徐国庆远远走来，看见只要说话地两人，杨大美忙叫道。 王春秀看见杨大美和徐国庆 ，紧张极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爸，妈，你们回来了！”徐家航开心地迎上去。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杨大美恼怒道。 “阿姨，我……我来找彩凤，遇见家航，就聊了两句！”王春秀紧张地说。 “春秀啊，你看我们彩凤小你三岁，她都结婚了，你也不要太挑了，我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杨大美尖声尖气地说道。 “妈，你不要操心了，春秀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徐家忙解围道，他知道，从小母亲就不喜欢他们和春秀来往。 “哦？是吗？谁啊？你们家那个情况，有人愿意娶你是好事。”杨大美继续说道。 “妈，我们回去吧，春秀，你也回去吧！”徐家航忙伸手扶住杨大美，往家的方向走去。 王春秀看着走远的一家三口，心里难受极了，她知道，杨大美不喜欢她，也不会容许自己的儿子娶她，但是她相信，徐家航有自己的判断，他不是一个会依从父母的人，她一直把自己的心思藏在心底，她以为徐家航是知道的，也如她喜欢他一般喜欢着她。 刚才，就只差一点点，她就脱口而出了，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不想放弃，所以她想勇敢一次，没想到杨大美突然出现我，杨大美说的话虽然难听，但是都是事实，在这个地方，能有人愿意娶她就不错了，毕竟谁会愿意娶一个吸毒犯的女儿呢？ 徐家航和父母回到家，徐彩凤高兴地问；哥，你把春秀姐姐送回家了吗？” 杨大美瞪了徐彩凤一眼，说：“送什么送，她自己没有脚吗？你现在怀着孕，给我离王春秀远点，他爸一个吸毒犯，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她爸是她爸，她是她，妈，你怎么这样说！”徐彩凤嘟囔起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家航，你也离她远点，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小妮子的心思，我告诉你，别被她缠上了，到时候甩都甩不掉！”杨大美转而教育起徐家航。 “妈，你说什么，她也算是我们的发小，什么被她缠上了甩不掉，用词不当！”徐家航说道。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春秀喜欢你，但是我告诉你，我们徐家是不会要一个吸毒犯的女儿做儿媳妇的。”杨大美生气地说道。 徐家航无奈递笑了笑，说：“妈，你扯远了，我怎么可能娶春秀，我们就是很纯粹的朋友！” 杨大美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真是没有那个恋爱细胞，那个小妮子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他硬是没有往那方面想，她可得看好自己的儿子了，不然那小妮子一主动勾引，说不定被勾走呢！ 杨大美其实挺着急的，儿子已经27岁了，在农村和他一样大的都当爹了。明年儿子就要转业回地方了，政府会安排工作，以后也算是抬上铁饭碗了，如果就找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那她家这个条件，想嫁进来的人很多。 但是杨大美不甘心，彩凤嫁给了段誉，这门亲事让她倍有面，如果儿子也能找个有文化，有工作的老婆，那他睡觉都会笑醒的。 王春秀回到家里，看见躺在门前的椅子上晒太阳，骨瘦如柴，手指像鸡爪一样，听见春秀回来，睁开眯着的眼睛，说：“春秀，你死哪里去了？还不做饭！” “你也不用吃饭呀，吸面粉就行了！“春秀说道。 “少胡说，我都戒了！”王怀青说道。 王春秀懒得理他，这些年，她就当他是个死人，她从来不叫他爸爸，刚才杨大美说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是呀，一个吸毒犯的女儿，谁敢娶啊？ 王春秀走进屋里，把饭烧上，爷爷奶奶快70岁的人了，还整天在田地里忙活，王春秀心疼爷爷奶奶，所以她尽可能地多做一些。 升火的火光，照亮了王春秀的脸，她心里十分煎熬，她知道，杨大美不会允许徐家航娶她的，但是，她不甘心，凭什么彩凤从出生就被呵护长大，现在还嫁得那么好，她不过是喜欢一个人，都不行吗？老天爷为什么对她如此不公。 她知道，徐家航转业后，有着大好的前途，她爱他，她也想让他带她跳出火坑，她不信命，她选择不了自己的出生，但是，她可以选择以后和谁共度余生。 所以 ，徐家航，她势在必得，她相信，徐家航也是喜欢她的，这么多年，徐家航没有交过女朋友，她也没有交过男朋友，她理解为徐家航肯定是在默默爱着她的。 第二天，徐家航按照和杨校长的约定，准时来到学校操场，杨晓薇也按杨校长的要求，早早集合好了学生。 徐家航走过去，发现杨晓薇今天穿的是一条碎花裙子，白皮鞋，扎马尾，看起来清纯可人，一点不像那天酒席上看到的那样。 杨晓薇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杨老师，我觉得你也应该和我们一起训练，给学生带个头！”徐家航说。 “好啊，没有问题，锻炼锻炼对身体好！”杨晓薇点头同意。 “但是，你这身有点不适合！”徐家航笑着说。 “哦，不好意思，我马上去换！”杨晓薇说完，忙朝宿舍跑去，不一会儿，就换了一套运动服出来了。 平日看惯了迷彩服，现在看见杨晓薇穿着的运动服，居然眼前一亮，杨晓薇很瘦，运动服恰如其分地包裹着她的身体，徐家航有点看呆了。 “怎么？还不行吗？”杨晓薇不好意思地问。 “可……可以了！”徐家航忙收起自己的目光。 “好，同学们，今天开始，我每天早上都会到这里来，我就是你们的教官。”徐家航大声说道。 接着，徐家航教同学们怎么样立正站好，怎么样稍息立正，一个早操时间，同学们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徐教官，还真是术业有专攻，一个早操下来，孩子们规矩了许多！”杨晓薇高兴地说。 “哈哈，这得慢慢来，以后我不在你就这样训练他们，你也做得很好！”徐家航夸赞道。 “其实我从小也有一个军人梦，不过身高不够，哈哈！”杨晓薇说道。 “当兵很苦的，还是老师适合你！”徐家航说着，又看了看她， 额头上冒着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两人聊得很愉快，杨校长站在宿舍楼上看着操场上相谈甚欢的两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31章 表白 训练结束后，杨晓薇要去上课了，徐家航在休假，也没有什么事，就在舅舅宿舍躺着玩起手机来。 杨校长下课回来，看见他已经还在玩，严厉地说道：“家航，就算放假也不能放纵自己，你看看你，坐没坐相的！” “舅舅，好不容易休假，你就让我躺会儿吧！”徐家航笑着坐起来。 “家航，你在部队有没有谈恋爱？”杨校长八卦起来。 “没有，部队里怎么谈恋爱啊？”徐家航有点不耐烦，怎么人人都在关心这个问题。 “那舅舅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杨校长笑着说。 “好啊，舅舅把关，肯定没错！”徐家航笑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交个朋友。 “你觉得我们学校小杨老师怎么样？”杨校长小声说。 徐家航站起来，说：“舅舅，你可别开玩笑了，人家小杨老师是文化人，怎么会看得上我！” “哈哈哈，家航，怎么这么不自信了，你这个条件，多少女的挤破头想嫁给你呢！”杨校长说。 “舅舅，你就会拿我打趣，我一个初中毕业就去当兵的大老粗，能有女的愿意嫁给我就不错了，还挤破头！”徐家航站起来，说，“我走了，不听你瞎说了。” 徐家航走到操场上，刚好看见杨晓薇下课，他在心里笑了笑，说：“我这个舅舅，真是乱点鸳鸯谱！” 杨晓薇也看见徐家航了，说：“徐教官，你要回去了吗？” “对，回去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徐家航感觉有点别扭，忙溜了。 刚走到村口，就看见王春秀了，他想起昨天妈妈说的话，挺伤人的，他走过去，轻轻唤了她一声：“春秀，你在这干什么？” 春秀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是徐家航，忙说：“我……我要去赶集！” “今天是街天吗？”徐家航来了兴趣。 “对，你应该很久没有赶过镇上的集市了吧，要不要一起去？”王春秀邀请道。 “好呀，你等我一下，我回家骑摩托车去！”徐家航说完，转身跑了。 “哎，不用，搭车娶就行！”王春秀在后面喊，徐家航跑得很快，没有听见。 王春秀只好在村头等着他，她心里有点紧张，她想，今天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家航，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徐家航从家里骑来摩托车，让王春秀坐在后面，说：“抱好了，不然待会儿摔下去！” 王春秀伸手轻轻环住徐家航的腰，徐家航拽了拽她的手，说：“抱紧点，我技术不好你知道的！” 王春秀往前挪了挪，整个身体贴着徐家航的背，双手紧紧揽住徐家航的腰，身体传来异样的感觉。 初中时，徐家航偷骑徐国庆的摩托车，带着王春秀去玩，没想到把王春秀从摩托车上摔下来，小腿骨折了，本来王春秀不告诉家里，但是她那个死鬼老爸不知怎么知道是徐家航骑摩托摔的，不依不饶，徐家赔了医药费才罢休。 但是徐家赔的医药费也没有用在医治王春秀的腿上，被王怀青买酒喝了，还是爷爷奶奶用草药治好的。 “家航，慢点！”王春秀紧紧抱住徐家航，只听见耳边呼呼吹过的风。 “放心，我都技术已经很好了！”徐家航笑道。 徐家航也感受到了王春秀一起一伏的摩擦，瞬间感觉身体热热的。 “春秀，要不你放松点！”徐家航放慢车速，说。 王春秀看了看四周，现在赶集的人都去街上了，这里周围都是山，没有什么人，现在表白是最好的时机刘巧。 “家航，停一下车，我……我腿麻了！”王春秀忙说。 徐家航慢慢停下车，把她扶下来，说：“怎么了？” “刚才腿有点抽筋，上面这里有片草地，要不我们把摩托车停这里，去上面看看风景，休息休息。”王春秀指了指路上面的一片草地，说。 徐家航看了看，那不是小时候他们最爱来玩的地方吗？ “好啊，你能走吗？”徐家航说。 “能，就是腿有点麻，一会儿就好了！”王春秀说。 “我背你上去吧！”说完徐家航蹲下身子。 “不用了，家航，我能爬！”王春秀说。 “你怕什么，又不是小时候没有背过，快上来，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胖！”徐家航笑着说。 王春秀慢慢走过去，趴在徐家航背上，徐家航背起她，向山上爬去。 毕竟是当过兵的人，徐家航体力很好，不一会儿就爬上去了，趴在徐家航背上，王春秀心砰砰砰乱跳，虽然以前徐家航也背过她，但是这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春秀，你要多吃点，怎么比那个杨晓薇还轻！”徐家航说道。 “杨晓薇？”王春秀猛然间听见徐家航提杨晓薇的名字，愣了一下。 “是呀，上次彩凤结婚喝多了，我背她回去的，今天我去学校给学生训练，她组织学生。我说你们这些女生，一个个那么轻，是不是减肥了？”徐家航叨叨着。 “哦哦，减什么肥，你知道的，我们家能吃饱就不错了，我和杨老师可比不成！”王春秀酸酸地说。 徐家航把王春秀放下，坐在草坪上，说：“有什么比不成的，都一样！” “家航，那你说，是杨晓薇漂亮还是我漂亮？”王春秀看着徐家航的眼睛，期待地说。 “哈哈哈，春秀，这有什么可比的，不过，你还别说，那个杨晓薇还真是有点漂亮，身材也挺好！”徐家航脑海中又浮现出早上看见杨晓薇穿运动服的样子。 “哼！”王春秀转过头，不再理徐家航。 “怎么了？我说实话你不开心了？”徐家航凑到她身边。 “你不会是看上杨晓薇了吧？”王春秀愣愣地看着他。 “哈哈哈，咋可能，我才认识她几天，扯远了！”徐家航笑得有点心虚。 王春秀突然定定地看着他，说：“家航，我……我……” “你怎么了？”徐家航看她欲言又止，忙问。 突然，春秀猛地靠近徐家航，吻上了他的唇，徐家航一愣，迅速推开她，擦着嘴唇，说：“春秀，你这是干什么？“ 春秀站起来，红着脸，说：“徐家航，我喜欢你！” 徐家航瞪大眼睛看着王春秀，说：“春秀，别开玩笑，我们是好朋友，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的！” “徐家航，你没有往这方面想过，那你现在想。”王春秀走近他。 “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不是哥哥妹妹那种喜欢！”王春秀继续说。 “春秀……我……我……”面对这样的王春秀，徐家航第一次手足无措起来。 “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家航？”王春秀离他很近，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徐家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这是第一次有女孩说喜欢自己，他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但是他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什么才是爱。 “家航，你紧张了 ，说明你也喜欢我，对不对？”春秀扑进徐家航的怀里。 “春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你，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徐家航僵在原地。 王春秀把手放在徐家航胸口，说：“家航，你心跳得好快，你也紧张，是不是，那就说明你也是喜欢我的！” 徐家航慢慢扶起王春秀，后退了几步，说：“春秀，我们走吧！” 他不敢再待在这里，面对王春秀的表白，他前所未有的慌乱，这么多年，两人都太熟悉了，他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爱情。 “家航，我今年27岁了，在农村，已经算是老姑娘，我等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等你，你知道吗？”王春秀大声说。 “春秀，我……我现在脑子很乱，我得想想！”徐家航看着春秀，说。 春秀慢慢蹲下身子，把头抱在膝盖上，一颤一颤的，好像哭了。 徐家航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说：“春秀，你不要哭啊，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你就是欺负我，你知道吗？我等你等得有多辛苦，家里几次让我嫁人，我都不同意，现在你不要我，那我怎么办？”王春秀哭声越来越大。 徐家航整个人都烦躁起来，从小到大，春秀受到的苦他都看在眼里，他心疼她，所以尽可能的帮助她，爱护她，可是，他从来没有对她有过非分之想，难道真是自己害了她，让她误会，耽误她了？ “春秀，我们先回家好不你给我点时间，我把我们之间的事情想清楚，再答复你，好不好？”徐家航耐着性子说。 “我知道，家航，你以后是抬铁饭碗的人，我配不上你！”王春秀哭着说。 “春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哪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但是，爱情这种东西，很复杂，你对我可能也不是爱，只是依赖，我们都好好想想！”徐家航走过去拉起她。 看着王春秀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徐家航有点心疼，他伸出手，轻轻擦了擦她的眼泪。 “家航，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王春秀拉着他，说。 徐家航不说话，这样的承诺太沉重了，他不敢轻易给，况且，他不知道，他爱不爱王春秀。 徐家航也没有心情再去赶街了，骑上摩托，带着春秀返回了村子。 刘巧珍坐在河边，今天她约了张水生，可是等了很久，没有看见张水生来，自从那次被打，徐本善卖掉玲玲起，张水生来家里看了她一次，她就没有再见过张水生了。 她心里有很多话想对张水生说，以后的日子，该何去何从，她觉得一直以来，她受礼教约束太多，才会生活在徐本善的拳头之下，她想逃离这样的生活，但是，她还有孩子，她又不想孩子以后被人骂也终于，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在了张水生身上。 但是，张水生最近好像在躲避着她，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昨天破天荒地约她在河边见面，但是两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看见张水生。 她心里有点着急，待会去赶集的人就要回来了，人来人往的，到时就不好再见面了。 她往远处眺望，刚好看见徐家航拉着王春秀的手从山上下来，一男一女上山，还能干什么好事，刘巧珍心里一喜，徐国庆两口子不是看不起她吗？总是用玲玲的身世来说她，还怂恿徐本善把孩子送走，要是让杨大美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和吸毒犯的女儿去山上打野，那还不得气疯了。 这样一想，刘巧珍心里高兴起来，看样子张水生是不会来了，自己先去找杨大美，有好戏看了。 刘巧珍来到杨大美家，看见只有杨大美在家，开心地走进去，说：“大美，你一个人在家吗？” 杨大美看见刘巧珍走进来，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又让彩凤一个人上班吗？” “我今天不舒服，请假了！”刘巧珍撇撇嘴，说。 “巧珍，你是长辈，现在彩凤怀着孕，你多担待着点，不要让她总是一个人！”杨大美拉过她的手，说。 “大美，你这话说的，我一直都挺照顾彩凤的，今天我请假，是真的不舒服！”刘巧珍忙说。 “算了算了，你不舒服就好好在家休息，来这里蹿什么！”杨大美摆摆手，说，“你走吧！” 刘巧珍心里恨得牙痒痒，她一直曲意逢迎，对杨大美恭恭敬敬，现在她看自己，就像看一条狗一样，她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仗着有个当村主任的老公。 “大美，我跟你说，刚才我看见你家家航了，从山上下来！”刘巧珍依然笑着说。 “山上？他去那里干什么？他不是骑车说要去赶集吗？”杨大美疑惑地说。 “谁知道啊，和那个王春秀，两人手拉手，现在的年轻人啊，比我们那会儿可真是开放太多了！”刘巧珍故意尖声尖气地说。 “巧珍，你自己家的事解决了吗？有时间在这里嚼舌根，我告诉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好朋友之间去山上玩有什么的！”杨大美心里很着急，不知道家航是不是真和王春秀钻树林子了，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 “呵呵，可能是吧，好朋友，好朋友！”刘巧珍冷笑着出来杨大美家，只留杨大美在院里干着急。 第32章 刘巧珍把玲玲送走 刘巧珍走出徐家，心里嘀咕：“这个杨大美天天趾高气昂，她自己的两个孩子也没有比别人好到哪里去，还不是尽干一些龌龊事。” 她往自己家走去，推开门，徐本善正在屋里睡大觉，杨大美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窝囊废，原本以为他和徐国庆是堂兄弟，应该差不了，没想到这么烂泥扶不上墙，还天天被徐国庆两口子嘲讽。 杨大美走过去，推了推徐本善，说：“本善，不要睡了，我们谈谈吧！” “滚蛋，不要打扰老子睡觉，老子跟你这个贱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徐本善生气道。 “徐本善，我刘巧珍嫁给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刘巧珍说着，哭了起来。 “苦劳？功劳，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有什么功劳苦劳？就是和别人生了个小野种吗？”徐本善“噌”地坐起，指着刘巧珍说。 “你不要一口一个野种，玲玲在这个家6年了，你是冷血动物吗？你感受不到孩子多么爱你吗？”刘巧珍也火了。 “哈哈哈，刘巧珍，我不想跟你吵，她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我养了她5年，也算对得起她了，要么把她送走，要么你们俩一起走！”徐本善指了大门。 “徐本善，你只知道指责我，你自己不想想，要不是玲玲，你就断子绝孙了，你自己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刘巧珍也反指着他骂道。 徐本善嘴角抽动了几下，跳下床，刘巧珍一个没有防备，被徐本善按倒在床上，对着屁股就是一阵抽打。 “徐本善，你个孬种，你就只会打老婆！我要跟你离婚，离婚！”刘巧珍大声喊道。 徐本善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离婚？徐巧珍，你还敢跟我提离婚？你是不是想和张水生去过，那你试试看，看他要不要你！” 随后，徐本善抓了个凳子坐下，点燃一支烟，说：“刘巧珍，你以为你离了我，就好过了吗？把玲玲送走吧，我们好好过日子！” “不，徐本善，我求求你，不要送走玲玲，我们好好过日子，她长大会孝顺你的！”刘巧珍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徐本善跟前。 “巧珍，只要送走玲玲，我一定好好过日子，不再去赌钱，行不行？”徐本善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刘巧珍面前。 两人谁也不让谁，就这样僵住了，其实，徐本善根本不像大家看到的那么混，他每天去赌博的地方，看别人玩的时候多，他本身没有赌瘾，但是，他就是不想待在家里，不想看见那个不是自己却叫着自己爸爸的孩子，在眼前晃。 想当初刘巧珍也是他喜欢的女人，他心心念念想娶的女人，结婚初期，他们也是有过一段美好的日子的，若不是他亲眼看到，他打死也不相信刘巧珍会背叛他。 有时候，徐本善想想过去的事，也觉得挺可笑的，他就是太善良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刘巧珍天天去张水生家给他老婆看病，会有什么问题。他同情张水生，张水生却给他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 这些年，刘巧珍和张水生确实没有再来往，他也想把玲玲当作自己的孩子，但是孩子越长大，和张水生就越像，他再善良，也不可能把自己老婆和别人偷情生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呀！ 他们徐家在村里是有名望的，徐国庆又是村主任，原本他们两口子的矛盾，谁也不知道，但是一次喝酒时，徐本善不小心说漏了嘴，他太压抑了，说出来，轻松多了。 徐国庆把徐本善大骂了一顿，告诉他，赶快把孩子处理掉，徐家丢不起这个人。徐本善也觉得，最好就是把玲玲送人，给她找一个好人家，但是，每次他好好跟刘巧珍商量，刘巧珍都不同意。 最近，徐本善感觉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看见刘巧珍和玲玲，就想起她在别人身下是怎样的献媚，怎样的欢愉，所以，他对她用了武。 每次打完刘巧珍，他都会躲出去好几天，他害怕，他一失手，把人打死了，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两人跪在地上，良久，刘巧珍站起来，说：“徐本善，我们离婚吧，我带玲玲走！” 徐本善一听刘巧珍这话，也站起来，指着她说：“没那么容易！” 徐本善离开家，这次，他没有去赌钱的地方，而是朝徐国庆家走去，以前他一直觉得，刘巧珍不敢和她离婚，但是现在看刘巧珍的样子，是铁了心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得去找徐国庆聊聊，看看他怎么说。 徐本善刚走出家门不久，刘巧珍就看见玲玲回来了，她胆怯地走到刘巧珍面前，说：“妈妈，爸爸又打你了吗？” “没……没有………玲玲，爸爸没有打妈妈！”刘巧珍忙抱住玲玲，说。 “妈妈，是不是没有我，爸爸就不会打你了！”玲玲小声说。 “玲玲，不是这样的，爸爸最爱玲玲了！”刘巧珍紧紧抱着玲玲，玲玲就是她的命，无论谁也不能把她从她身边带走。 刘巧珍梳洗了一下，拉着玲玲走出了家门。 “妈妈，我们去哪？”玲玲天真地问。 “玲玲，我们去表舅家找表舅，好不好？”刘巧珍温柔地说。 “好，我最喜欢表舅了！”玲玲高兴地说。 刘巧珍打定主意，张水生躲着不见她，那只能她自己去找了。 张水生家刘巧珍是很熟悉的，毕竟曾经那里也有过她一段美好的回忆。 到了张水生家，看见张水生一家正在院子里吃饭，其乐融融，刘巧珍拉紧玲玲的手，凭什么两个人犯的错，却只有她一个人痛苦，凭什么自己和玲玲要过这样的日子。 “表哥，吃饭呢？”刘巧珍站在门口，大声叫道。 张水生和王翠芝抬起头，看见是刘巧珍，王翠芝忙站起来，热情地迎上去，说：“巧珍，你来了？快来一起吃饭！” “好的，表哥，昨天我让你去我家一趟，你怎么没有去？”刘巧珍盯着张水生问。 张水生不说话，埋头吃饭，王翠芝忙拉着她的手臂，说道：“昨天你让他去你家吗？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也……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家里的菜可以吃了，我们也吃不完，让表哥去拿些回来吃！”刘巧珍依然盯着张水生说道。 “哦哦，昨天我们带孩子去县城玩了，这小子吵着要去县城买双运动鞋，说学校开运动会要穿。”王翠芝忙解释道。 “哦，陪孩子去啦，那挺好，不像我们玲玲，也没有个人疼！”刘巧珍说着，把玲玲拉上前。 “哟，玲玲，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巧珍，你可真有福气，我就想要个女儿，可是老天不让我如愿啊！”王翠芝说着，拉起玲玲走到桌边。 “来，玲玲，表舅妈给你个大鸡腿！”边说边给玲玲拿了一个大鸡腿。 “阿姨，你看我的新鞋子！”张水生的儿子张耀站起来，在刘巧珍面前展示着，小伙子已经高中了，个子比张水生还高，长得也俊。 刘巧珍看着炫耀新鞋子的张耀，心里更加难受，同样都是张水生的孩子，凭什么张耀就可以被幸福包围着，而玲玲却天天生活在恐惧，打骂中。 “真好看！”刘巧珍由衷地说。 “快坐下吃饭吧！”王翠芝拿来碗筷，说。 “嫂子，我来是有点事想请你们帮忙！”刘巧珍故意露出为难之色。 “什么事巧珍，你以前帮了我那么多，有事尽管说话。”王翠芝高兴地说。 “我想让你们帮我照看玲玲几天。”刘巧珍说。 “巧珍，没问题，我也很喜欢玲玲，你是有什么事吗？”王翠芝热情地说。 “我……我就是最近事情比较多，没时间管孩子，放学也不能准时去接，所以想麻烦你们！”刘巧珍说。 “这……没问题，不过玲玲愿不愿意到我们家？”王翠芝担心道。 “愿意，玲玲最喜欢表舅了！”刘巧珍看了看张水生。 一直不说话的张水生突然抬起头，说：“不行，翠芝身体不好，照顾不了孩子！” 刘巧珍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谷底，她一直以为，张水生是喜欢她的，也喜欢玲玲，没想到张水生心肠这么狠。 “水生，没事的，我身体没有问题。”王翠忙说。 “巧珍，学校就在你们村子，你照顾孩子更方便，我们村离学校那么远，接送都是大问题！”张水生知道，刘巧珍是想把孩子丢给他，他一定不能答应，如果他和刘巧珍的事被王翠芝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他辛苦经营的家，不能就这样被破坏了。 刘巧珍坐在那里抹起眼泪来，边哭边说：“我们玲玲命苦，徐本善每天对我和玲玲不是打就是骂，嫂子，你帮帮我，我不想孩子天天生活在那种环境里！” 王翠芝一听，忙帮她擦起眼泪来，说：“巧珍，你别哭，以后就让玲玲住在我们家吧，徐本善敢来，我就让水生打断他的腿。” “谢谢，谢谢！”刘巧珍拉着王翠芝的手，若不是和张水生的事，她想，她和王翠芝是能做朋友的。 “巧珍，不行就和徐本善离婚，虽说我们这个地方封建，没有人离婚，但是也不能这样委屈自己！”王翠芝劝道。 “嫂子，我也想离婚，但是离婚后，玲玲就会被人嘲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我自己无所谓，孩子太可怜了！”刘巧珍说着，哭得更伤心了。 张水生站起来，对着王翠芝说：“你不要乱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张水生见刘巧珍已经决定要把孩子放这里，不想再说什么，毕竟玲玲也是自己的女儿，放这里总比天天担心被徐本善卖掉要好。 “走吧，孩子留在这里，我送你回去！”张水生对着刘巧珍说。 王翠芝忙站起来，说：“水生，就让巧珍住这里吧，今天玲玲第一次在这里过夜，我怕孩子不习惯！” 刘巧珍知道，她不能留下，如果她再挑战张水生的底线，把他惹毛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不用了，嫂子，玲玲很听话的，我家里还有事！”刘巧珍忙站起来，准备走。 “妈妈，妈妈，你不要我了吗？”玲玲抱住她的腿。 刘巧珍蹲下身子，亲了亲玲玲的额头，说：“玲玲乖，听舅妈的话，妈妈过几天就来接你！”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和妈妈在一起！”玲玲死抱着不撒手。 “玲玲，你再不听话，妈妈就真的不要你了！”刘巧珍板起脸说。 玲玲慢慢地撒开手，怯生生地说：“妈妈，我听话，你要快点来接我哦！” “好，妈妈一定赶快来接玲玲！”刘巧珍哭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妈妈，妈妈，你一定要赶快来接我！”玲玲喊着，王翠芝抱起玲玲，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刘巧珍默默跟在张水生后面，一句话也不说，天渐渐黑了下来，两人来到了以前无数次偷欢的小河边。 “巧珍，以前的事，我们都做错了，对不起翠芝和本善，你也说好了，玲玲和我无关，你现在这样做，又是何意？”张水生无奈地看着刘巧珍，说。 “水生哥，你也看到了，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我想离婚！”刘巧珍说。 “离婚？你疯了，徐本善人不坏，你应该好好过日子！”张水生有点慌张。 “哈哈，你是不是怕我缠上你？”刘巧珍笑了起来。 “我们都是有家庭的人，我很爱翠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张水生说。 “过去，怎么过去，玲玲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过得去吗？”刘巧珍吼道。 “那你想怎么样？”张水生觉得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你把玲玲接去你家，我不能让徐本善送走玲玲！”刘巧珍说。 “这怎么行？我怎么说，几天还可以，我不能让玲玲一直住我家，早晚得出事！”张水生说。 “你现在是她舅舅，有什么不行！”刘巧珍说，“徐本善也说了，把玲玲送走，我们就好好过日子，不然就离婚！” “那是你们夫妻的事，我管不了！”张水生说。 “要么我离婚，带着玲玲，你也离婚娶我，要不你把玲玲收养了！”刘巧珍不依不饶。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徐本善生气地转身走了，只留下刘巧珍站在河边。 第33章 玲玲失踪 刘巧珍从来没有想过，张水生对自己和孩子那样绝情，不过想想也是，张水生从来没有承诺过自己什么，就连两人意乱情迷之时，张水生也没有说过爱她。 她不甘心，她就是要把玲玲放在他们家，她相信，王翠芝对她心怀感恩，一定会好好照顾玲玲的。 孩子送走了，她和徐本善的日子应该也能回到正轨了，徐本善的条件就是送走孩子，那送哪里都是送，何不送到亲爸面前呢？ 她回到家，忐忑不安地等着徐本善回来，徐本善今天回来的挺早，看见刘巧珍一个人躺着，奇怪地问：“那个小野种呢？” “送走了！”刘巧珍没有看他，听不出情绪。 徐本善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刘巧珍真把孩子送走了，他走到床前，语气柔和下来：“送哪里去了？” “送她爸那里去了！”刘巧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就不能送远吗？这样怎么解释？傻女人！”徐本善在床边坐下，说。 “送走就行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刘巧珍吼道。 “也行，眼不看心不烦，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徐本善也妥协了，不管孩子在哪里，只要不在自己眼皮子下面就行。 “怎么好好过日子？”刘巧珍瞪着他。 “巧珍，我以后再也不去赌钱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徐本善说。 刘巧珍不说话，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容不下玲玲，她心里一阵阵抽痛。 徐本善轻轻吻了吻刘巧珍的额头，伸手去解刘巧珍的衣扣，“巧珍，我们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吧？” “呵呵”刘巧珍冷笑道，“你以为孩子是你说生就能生的吗？” 徐本善一把推倒刘巧珍，说：“怎么不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生？” 刘巧珍不挣扎也迎合，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任凭徐本善怎么卖力，刘巧珍也不动声色。 “叫啊！你怎么不叫？你和张水生在一起不是叫得挺欢的吗？”徐本善在她耳边悄悄说。 刘巧珍把头扭向一边，不料徐本善不打算就此罢手，徐本善用尽全身力气，啃遍刘巧珍全身，直到两人精疲力尽，才沉沉睡去。 刘巧珍感觉全身要散架一般，她坐起来，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体，满是红红的痕迹，刘巧珍断定，徐本善就是心里有病，但是，现在她没有办法。 可能，玲玲的到来，会摧毁张水生的婚姻，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就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有了这样的希望，她又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刘巧珍回去以后，玲玲一直哭着要找妈妈，王翠芝只能一直抱着她，哄她，给她讲故事，折腾到大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了。 王翠芝担心地对张水生说道：“水生，你说巧珍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最近比较忙，按我说，你就不应该答应她把玲玲放在这里，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清楚吗？”张水生心疼地看着妻子，他太后悔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不想认识刘巧珍。 “水生，我生病那年，你多难啊，儿子也小，多亏了巧珍，每天那么远来给我扎针，还给你和儿子做饭，人不能忘恩负义！”王翠芝说。 “翠芝，你就是太善良了！”张水生轻轻吻了吻王翠芝，这么善良的一个女人，他却伤害了她，他简直不是人。 王翠芝伏到张水生身上，说：“水生，我这身体一直病着，委屈你了，那些年我躺在床上，你有没有想过女人？” “我……我哪有时间想，每天都忙得要死，回到家倒头就睡了！”张水生没想到妻子会这样问，忙说道。 “委屈你了，我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就再娶一个！”王翠芝边吻他边说。 “你说什么傻话呢，现在你身体比以前好多了，我要你一辈子陪着我！”张水生一个翻身把王翠芝压在身下。 ““翠芝，你一定要好好的，一直陪着我！”张水生说着，轻柔地抚摸着王翠芝，就像一件珍宝，生怕碰碎了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王翠芝起床时，玲玲已经坐在大门口了。 “玲玲，你怎么起那么早？”王翠忙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现在已经是11月份，天气慢慢转凉了。 “舅妈，我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玲玲抬起头，闪着天真的大眼睛问，有那么一瞬间，王翠芝感觉玲玲那双大眼睛，特别像张水生。 张水生其貌不扬，但是眼睛很好看，王翠芝时常想，这样一双眼睛，若是安给女子，一定迷倒很多男人。 现在玲玲就拥有了这样一双眼睛，王翠芝看了看张水生，打趣地说道：“你和刘巧珍是什么样的亲戚，孩子还是多少有点像你呢？” 张水生一听，忙说：“正常，外甥多像舅，你没有听说过吗？” 张水生走过去，抱起玲玲，说：“玲玲，今天表舅送你上学，好不好？” “表舅，我想要妈妈送我！”玲玲哭着说。 “妈妈有事，过几天就来接你了，这几天先和表舅和舅妈在一起，好不好？”张水生安慰道。 “舅舅，我想让舅妈送我去学校！”玲玲看了看王翠芝。 “好，好，舅妈送！”王翠芝接过玲玲，让张水生去忙，玲玲就交给她了。 王翠芝送玲玲去学校，学校距离王翠芝家有点远，王翠芝感觉有点体力不支，但是她还是坚持把玲玲背在背上。 “哟，翠芝，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村里了！”路上王翠芝遇到一些熟人，大家都是一个村委会，虽然不住一个村子，但是也都熟悉。 “巧珍最近忙，孩子放我家，我帮忙接送！”王翠芝笑着说。 “翠芝，不是我说你，人善被人欺，你还是不要这么好说话！”路人同情地说。 “巧珍妹妹也帮了我不少忙，反正我孩子也上高中了，也没有什么事！”王翠芝笑着说。 路人不再说什么，王翠芝背着玲玲来到学校门口，累得满头大汗。 杨晓薇站在门口迎接学生，看见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王翠芝，忙说：“玲玲，这是谁呀？” “杨老师，这是我的舅妈！”玲玲小声说。 “玲玲，你都是一年级的小朋友了，以后要自己走路，你看，舅妈多辛苦呀！”杨晓薇教育道。 “没事没事，老师，我们家有点远，这么小的孩子哪能走得了啊！”王翠芝忙说道。 “孩子妈妈呢？今天怎么是你送孩子？”杨晓薇疑惑道。 “杨老师，最近玲玲妈妈有事，暂时由我接送！”王翠芝边擦汗边说。 “哦哦，玲玲舅妈，看你身体不太好，以后还是不要太娇惯孩子，我们学校比较远的村子的孩子，都是自己走路来的！” “好，老师，我知道了！”王翠芝应着，看着玲玲进了教室，转身回家去了。 早上早操时，照样是徐家航来给学生做训练，杨晓薇集合好学生，跟着学生一起训练起来，玲玲走了几步，就举起了小手。 “杨老师，我走不动了，我可不可以请假？”玲玲小声问。 “玲玲，你看看，其他小朋友都在认真地跟着徐教官做，你也好好训练，偷懒的小朋友可不好！”杨晓薇说道。 “可是老师，我真的走不动了！”玲玲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徐玲，不准哭，你已经是小学生了！”杨晓薇严厉地说道。 徐家航走过来，看了看玲玲，说：“让她去旁边休息吧，本来学生就有个体差异，可能她今天真的不舒服！” 杨晓薇点点头，把徐玲带到操场边，说：“徐玲，你就坐在这里，看着同学们训练，好不好？” 徐玲点点头，乖巧地坐在操场边，杨晓薇有点奇怪，平日徐玲不管干什么都是很积极的，像今天这个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早操结束，徐家航叫住了杨晓薇，说：“杨晓薇，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啊？你问这个干什么？”杨晓薇有点惊讶地说。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徐家航小声地问。 “喜欢一个人，应该是随时想看见他，想和他在一起吧！”杨晓薇说。 “那你有过喜欢的人吗？”徐家航问。 杨晓薇看了看远方的山，忧郁地说：“有过！” 徐家航羡慕地说：“真好，你还有过喜欢的人，不像我，连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你今天怎么了？想娶媳妇了？”杨晓薇笑了起来。 “不是，有个人说她喜欢我，但是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她？”徐家航说。 杨晓薇像看大熊猫一样看着徐家航，不会吧，这种问题不应该是无师自通的吗？这也能成为困扰？ “这样，你和她对视三秒，你看看你会不会心跳加速，有没有想要进一步的冲动！”杨晓薇说道。 徐家航眼睛一亮，说：“这样行得通吗？” “你试试看嘛，行得通行不通试试就知道！”杨晓薇得意地说。 “哟，看来你还是个情场老手？”徐家航调侃道。 “我算哪门子情场老手，不过是看偶像剧都是这样演的！”杨晓薇说着，脸红了，徐家航觉得，此时的杨晓薇，异常可爱。 杨晓薇的学校在乡村，这里一个老师身兼数职，不但要承担整个班的所有教学科目，学校的其他事情也全部由老师兼任了。 杨晓薇还记得刚来时，国家开始实行营养餐计划，学校经费有限，300多人的学校，硬是只请得起一个做饭的，每天下课，老们都化身食堂小帮手，洗菜，切菜，剁肉，今年，学校又请了一个做饭的，总算不用再去食堂帮忙了。 但是，学校是没有能力再请保安了，每个老师都配有大门钥匙，自己班学生有什么事，自己开门，自己送到家长手里。 徐家航让杨晓薇帮他打开门，杨晓薇就忙着去上课了，嘱咐他出去时锁好大门。 徐家航走出学校大门，大门是那种栏杆式的铁门，徐家航刚要伸手反锁大门，杨校长在办公室门口向他招手，示意他进来，他只好重新拉开大门，为了不再麻烦别人开门，他把门关上，就进去了，他觉得学生都在上课，不锁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徐家航走到办公室，杨校长示意他坐下，看杨校长的样子，应该是有话要说。 “家航，你觉得杨晓薇怎么样？”杨校长笑着说。 “很好啊，作为老师，非常负责任！”徐家航由衷地说，这几天和杨晓薇相处下来，感觉她真的是一个十分尽职尽责的好老师。 “那你觉得做老婆怎么样？”杨校长又说。 “做老婆？给谁做老婆？我吗？”徐家航疑惑地说。 杨校长不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舅舅，你开什么玩笑，人家可是老师，大专毕业生，我一个初中毕业的，哪里配得上她？”徐家航笑了起来。 “家航，我觉得你们倒是挺般配的，你看，你以后转业回来，也是吃国家饭的，哪里配不上了？”杨校长说。 “舅舅，你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我过几天就回部队了，你别也去跟杨晓薇说啊，不然见到多别扭！”徐家航站起来，赶快溜了。 杨校长鼓着眼睛，自己这个外甥，什么都好，但是怎么就缺了恋爱这根茎呢？他真是发愁！ 杨晓薇回到教室，环顾了教室一周，发现有一个座位空了，是徐玲。 “徐玲哪里去了？”杨晓薇问。 “不知道！”同学们都摇了摇头。 “是不是上厕所去了？”杨晓薇又问了一遍。 “老师，她上课没有进来，躲在操场的树后面！”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 “啊？她躲那里干什么？”杨晓薇急了，忙问。 “她说她想妈妈！”小女孩继续说。 杨晓薇忙走出教室，去操场旁边找了一圈，哪有孩子的身影，她又绕着学校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人。 杨晓薇急了，忙跑到校长办公室，告诉校长学生少了一个，校长也马上和杨晓薇一起找，把学校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杨晓薇忙给徐玲的妈妈打电话，但是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杨校长想起刚才徐家航进来那几分钟没有锁门，心想，这孩子会不会出校门了，忙和杨晓薇一起出学校去找了。 第34章 玲玲溺亡 杨晓薇和杨校长出了学校，两人心想，玲玲可能回家去了，于是急着朝刘巧珍家跑去。 到了刘巧珍家，大门紧闭，门是从里面扣着的。 “都早上9：00了，这两口子不会还在睡觉吧！”杨校长说着，使劲拍了拍门。 “刘巧珍，徐本善，快开门！”杨校长又大叫了几声。 徐本善和刘巧珍昨晚折腾得太晚，刘巧珍感觉全身酸痛，睡着没有起来。徐本善昨天刚答应刘巧珍要好好过日子，醒来看见刘巧珍睡在旁边，又安心地睡着了。 此时，徐本善突然听见杨校长的声音，吓得一骨碌爬起来。 小时候，训本善学习不好，很调皮，经常被杨校长教训，直到长大了，见到杨校长还有阴影。 “巧珍，快起来，好像是杨校长的声音！”徐本善推了推刘巧珍。 “什么杨校长，他来干什么？”刘巧珍拉过被子蒙住头。 “是不是玲玲没有去学校，他来找玲玲！”徐本善说。 “怎么可能，张水生两口子肯定会送她去的！”刘巧珍没好气地说。 徐本善见刘巧珍不动，只好自己起床，战战兢兢地去开大门。 “杨……杨校长，有事吗？”徐本善笑着看着杨校长。 “都几点了，还在睡觉！”杨校长看了徐本善一眼，没好气地说。 “哈哈，今早起晚了一点儿！”徐本善卑微地说。 “刘巧珍呢？徐玲有没有回来？”杨校长问。 “玲玲？没有呀！”徐本善看了看四周，说。 “刘巧珍不在吗？”杨晓薇忙问。 “在……在……我去叫她！”徐本善说着，往里面走去。 刘巧珍继续用头蒙着被子，徐本善一把掀开被子，说：“还不快起来，杨校长和杨老师来了，找玲玲，是不是张水生没有送孩子去学校！” 刘巧珍坐起来，嘴里嘟囔着：“王翠芝口口声声说感谢我，会好好照顾孩子，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待刘巧珍慢慢悠悠地穿好衣服，出去时，看到杨晓薇和杨校长站在院子里，一脸严肃。 见刘巧珍出来，杨晓薇忙跑过去，着急地说：“徐玲没有回来吗？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你这是什么意思？玲玲今天没有去学校？”刘巧珍问。 “去了，又不见了！”杨晓薇小声说。 “什么叫去了又不见了，杨老师，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刘巧珍拉住杨晓薇的手，说。 杨校长走上前，说：“意思就是徐玲从学校离开了，我们来问问她有没有回家来？” “没有呀，孩子没有回来啊！”刘巧珍急了。 “那你想想，孩子能去哪里？这么小的孩子，应该走不远！”杨校长说。 “是呀，今早送孩子来的是你们亲戚吧，她说你有事，这几天都是她送，玲玲跟同学说她想妈妈！”杨晓薇回忆道。 “对……是孩子舅妈！”刘巧珍心虚道。 “那你想想孩子会去哪？我们赶快去找！”杨校长忙说。 徐本善不紧不慢地给杨校长递了一支烟，说：“没事，过一会儿准回来了，村子就那么大，她能去哪！” “废话，徐本善，我们俩去村东头找，杨晓薇，你和刘巧珍去卫生室方向找，她可能去卫生室找你去了！”杨校长说着，就往外走，徐本善不敢怠慢，也忙着往外走去。 卫生室在村子西边，旁边是一条河，村子的人来卫生室要经过一座桥。这条河是整个村庄灌溉的主河道，河水湍急。 还没有等杨晓薇和刘巧珍到河边，就听见有人大叫：“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待杨晓薇和刘巧珍跑到河边，看见河岸上已经围了一些人，玲玲湿漉漉地躺在地上。 “玲玲，玲玲！”刘巧珍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使劲按压着玲玲的胸部。 “玲玲，玲玲，你快醒醒！”杨晓薇也大叫起来。 杨校长和徐本善去找孩子的路上，听见有人说河边有人落水了，忙跟着跑过去，整个河边，只听见刘巧珍撕心裂肺地哭喊。 杨校长忙拿出手机打了120，他当校长这么几十年，从来没有出过事，他明年就要退休了，从来没有出过安全事故，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能有事啊！ 待120来到时，玲玲已经没有了呼吸，心跳停止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杨晓薇跌坐在地上，一个小时前，她还教育玲玲不能太娇气，没想到，现在玲玲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刘巧珍死死地抱着玲玲，哭喊着：“玲玲，玲玲，你不能丢下妈妈啊！” 徐本善过来拉她，被她一把推开，指着徐本善道：“徐本善，这回你开心了吧，满意了吧！” “你胡说什么？玲玲也是我的女儿，她死了我也很难过！”徐本善小声说。 刘巧珍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看着杨晓薇和杨校长，突然，她一把抓住杨晓薇的衣领，捶打着她，说：“杨晓薇，你赔我女儿，你赔我女儿，我好好把孩子交到你们手里，她怎么会掉到河里的！” “对不起，对不起！”杨晓薇愣愣地站着，任凭刘巧珍捶打她。 徐国庆和段誉在村委会，听说有人掉到河里淹死了，也赶忙跑了来，正好看见刘巧珍正在打杨晓薇，段誉忙上前，一把推开刘巧珍，说：“你干什么？” 刘巧珍一下没有站稳，大哭着说：“我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就这样死了，妈妈不会让你白死的！” 在场的人纷纷落下了眼泪，纷纷指着杨晓薇和杨校长。 “家长把孩子送到学校，学校连安全都保障不了，真是还热！” “新老师就是年轻，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还能干什么！” 大家七嘴八舌，徐国庆看了看徐本善，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玲玲的死，对于徐本善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了。 徐本善看见徐国庆看着他，忙过去拉起刘巧珍，也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孩子啊，你让爸爸妈妈怎么活？” 徐国庆看场面有点失控，忙走过去给，大声说：“各位乡亲，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察会调查清楚，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大家不要妄加议论。” 既然村长发话了，大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静静地看着警察勘察现场。 意外溺亡的人是不能抬回村子的，像玲玲这样的小孩，更是不能，连徐家的祖坟都不能埋进去，只能随便找个小土堆埋了。 村子组织人在河边搭了一个小棚子，玲玲的尸体就暂且放在那里面。 刘巧珍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想不通，明明昨天把孩子送去张水生家，玲玲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呢？ 她心里有一百个疑问，是张水生跟玲玲说了什么吗？还是张水生打骂玲玲了？她越想脑子越乱，似乎，哪里都容不下玲玲这么一个小小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玲玲，妈妈对不起你！”刘巧珍想着想着，又扑到玲玲的尸体旁边，小小的身体，就只裹了一床小小的草席。 “刘医生，你别这样，玲玲已经死了，你也要保重自己啊！”杨晓薇跪在玲玲尸体旁边，哭着说。 “养老社区，你告诉我，玲玲是怎么出学校的！”刘巧珍抓住她，问道。 “今天我们军训完……”杨晓薇还没有说完，就被杨校长打断了。 “杨晓薇，晚上天冷，你回去宿舍睡吧！”杨校长后面还跟着张芹丽。 “晓薇，走，我陪你回去！”张芹丽走过来，扶起杨晓薇。 “刘医生，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张芹丽说着，拉着杨晓薇就要走。 “你不能走！”刘巧珍一把拉住杨晓薇，“你怎么能这样就走了，是你，害死了玲玲！” 杨晓薇全身颤抖，说：“不是我，不是我害死玲玲的！” “刘巧珍，话不能乱说，杨晓薇你先回去休息，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杨校长摆了摆手，让张芹丽扶杨晓薇先走。 张芹丽还想去拽杨晓薇，被杨校长拦住了，“刘巧珍，现在孩子的尸体还在这里，你非要在这里大吵大闹吗？” 刘巧珍看了看杨校长，又跪倒在玲玲的尸体面前，杨校长又摆了摆手，让张芹丽和杨晓薇快走。 杨晓薇和张芹丽走后，杨校长在棚子前面坐下，看着悠悠的河水，说：“刘巧珍，今天我也问了一些村民，玲玲为什么来这里，你也清楚，她是为了来找你，不小心掉到河里的！” “杨校长，你说这话是想推卸责任吗？玲玲是不是从你们学校走的？”刘巧珍愤怒地说。 “刘巧珍，那玲玲为什么要从学校走掉，你敢回答吗？”杨校长对刘巧珍和张水生的事也是门清，今天早上王翠芝送玲玲来读书，他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孩子从学校走了，你问我为什么？我哪知道？”刘巧珍眼神恍惚。 杨校长站起来，指着刘巧珍，说：“刘巧珍，你也没必要拽着杨晓薇不放，你回答不了，我来帮你回答，压根就是因为你要送走玲玲，不要她了，玲玲才跑出来找你的！” “你胡说，你胡说！”刘巧珍大叫起来。 “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你不依不饶，那有些事情的真相，我也只好告诉众人了！”杨校长说完，站起来走了。 虽然他当校长几十年也没有遇到明年他就要退休了，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名声。再说今天这件事，和徐家航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他叫徐家航，徐家航没有锁门，玲玲也没有机会出校门。 徐家航现在还没有转业，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前途，所以，他得先来探探刘巧珍的底。 张芹丽和杨晓薇回到宿舍，杨晓薇还在瑟瑟发抖，张芹丽工作时间更长，但是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这事可大可小，就看家属的态度了。 “晓薇，你好好睡一觉，什么事都不要想，天塌不下来！”张芹丽安慰她道。 “张老师，是我害了玲玲，是我没有看好她！”杨晓薇哭着说。 “胡说，晓薇，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是玲玲自己跑出去的与你有什么关系？”张芹丽严肃地说。 “不，张老师，我有责任，我有责任！”杨晓薇身体抖得厉害，她又想起玲玲小小的身体，那么小，当时她该多么害怕啊！ “杨晓薇，我再跟你说一遍，玲玲是自己跑出去的，与你无关，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单独见徐玲的家人，少说话！”这是杨校长交代张芹丽告诉杨晓薇的。 徐本善回家准备后事，徐国庆也跟着来到了徐本善家，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都知道了，这件事不仅牵扯到杨校长，杨晓薇，还牵扯到他的儿子徐家航，他不能坐视不理。 “本善，你怎么想的？”徐国庆问。 “我无所谓啊，孩子本来也是要送走的，这不正好，省事了！”徐本善点燃一根烟，说。 “对呀，这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你现在就应该好好安抚刘巧珍，让她不要再闹了，如果闹起来，把玲玲的身世抖了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徐国庆小声说。 “但是那么大一个活人死了，总得有个说法吧学校？”徐本善也不傻，这件事如果追究起来，学校难辞其咎。 “说法肯定是有的，现在学生不是都买了保险了吗？到时候保险公司可以赔一笔钱，你心里的疙瘩也可以解开，以后你和刘巧珍好好过日子，再盖个小楼，多美！”徐国庆分析道。 “但是如果你们偏要闹，不依不饶，那就得打官司，你想想，和学校打官司，以后你和刘巧珍还得生孩子吧，以后你们的孩子怎么面对学校老师，还有如果闹起来，警察肯定要查啊，为什么早上送孩子的是王翠芝？你们说得清楚吗？”徐国庆继续说道。 徐本善觉得徐国庆说得十分有道理，这关系到自己的面子问题，玲玲死了就死了，自己还要在这个村子生活呢！ 第 35 章 杨校长被免职 意外身亡的小孩，是连葬礼都没有的，第二天，徐本善把草席一裹，就要带去掩埋。 徐本善在家的这一晚，把玲玲的东西收拾好，用个装化肥的口袋装起，一起准备抬去焚烧。 经过一夜，刘巧珍已经嗓子沙哑，面容憔悴，徐本善来时，她已经精疲力尽，憔悴不堪。 “巧珍，我们把玲玲掩埋了吧！她的东西我都带来了，一并烧了吧！”徐本善说。 刘巧珍看了徐本善一眼，说：“徐本善，玲玲好歹也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爸爸，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怎么狠心了？像她这种短命鬼，村里人都是十分避讳的，我们早点把她掩埋了，也算对得起她了！”徐本善耐心地说。 “不，不能掩埋，不能掩埋！”刘巧珍拦在徐本善面前。 “不掩埋你要怎么样？看着她发臭吗？你清醒点！”徐本善大声说道。 “本善，我求求你，给他准备个棺木，风风光光下葬吧！”刘巧珍跪在徐本善面前，说。 徐本善蹲下身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有点心疼，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村里的规矩，怎么能破呢，别说是一个小孩子，就是一个青年人，也是不行的。意外死亡在村里是十分忌讳的，是不吉的。 “巧珍，你别让我为难，你也知道，玲玲并不是我的孩子，我也算对得起她了！”徐本善扶起她，露出少有的柔情，“我们以后还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不……不行……”刘巧珍拉着徐本善的手，还没有说完，就晕倒了。 徐本善看了看她，头发披散着，十分狼狈，他把她轻轻扶在一边躺下，抬起刚刚裹好的草席，向后山走去。 徐本善来到后山，找了一棵树，在树下挖了个坑，把玲玲的尸体连同草席一起埋了进去，又在旁边挖了一个坑，把玲玲的东西也埋了进去。 徐本善做好这些以后，在旁边坐了下来，这么一个小土堆，就成了徐玲的归宿。 “玲玲，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徐本善自言自语道，“来世，你投个好人家吧！” 徐本善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其实这么多年，玲玲还是很听话的，每一次他发脾气，她总是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说：“爸爸，你别生气了，玲玲听话！” 有时，徐本善也在想，要是玲玲是自己的孩子该多好啊！他一定会尽自己的所能给她最好的生活，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孩。 但是，正因为玲玲的身世，把他和刘巧珍的生活毁了，玲玲的存在，就是对他赤裸裸的嘲笑，特别是玲玲越长大越像张水生，他就越来越容不得玲玲。 他并不是一个自甘堕落的人，但是一想到，他辛辛苦苦干活，都是在帮别人养孩子，他就开始厌恶，他开始不务正业，开始混迹在村里的小混混群里，他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解脱。 村里人议论越来越多，徐国庆作为村主任，也是他们徐家最有威望的人，他曾严厉指责过他窝囊，警告他尽快把这孩子处理掉，不然怎么面对徐家列祖列宗。 就在两个星期前，徐国庆找了外面一户人家，家庭条件挺好，还愿意出5万块钱，这对徐本善来说，无疑是好事，不仅能解眼前的困境，还能得到5万块钱。更何况，玲玲跟着这户人家，比跟着他和刘巧珍好。 徐本善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到了河边的棚子里，刘巧珍还没有醒过来，徐本善背起她，往家走去。 “本善，玲玲埋了吧？”路上有行人问他 “埋了！”徐本善低头回答。 路过每一户人家，都看见家门口点起了柏树枝，一股股白白的烟升起来，主路上也被人点上了柏树枝，徐本善知道，这是为了熏去他们身上的晦气。 到了家，徐本善把刘巧珍放在床上，去厨房给刘巧珍熬了粥，这几年，他对刘巧珍确实不够好，甚至没有给她煮过一顿饭。 到了下午，刘巧珍才醒过来，看见自己躺在床上，挣扎着坐起来，向院里跑去。 “玲玲，玲玲，你回来！”刘巧珍喊道。 徐本善忙抱住她，说：“巧珍，玲玲已经死了，死了！” “你把她埋哪里去了？”刘巧珍拽着他问。 “你别问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徐本善把头扭向一边，说。 张水生和王翠芝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王翠芝不禁流下了眼泪，多可爱的孩子啊，昨天早上她还送她去上学，怎么就…… “巧珍妹妹！”王翠芝喊道。 徐本善和刘巧珍望向大门口，看见张水生的那一瞬间，刘巧珍疯了一般跑过去，抓住他的衣领，说：“张水生，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巧珍，你冷静点，冷静点！”张水生忙扶住她。 “你不是说会好好照顾她的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刘巧珍拉着张水生，嘶吼道。 王翠芝忙扶住她，说：“妹子，我亲自把她送到学校的，没想到她会自己跑出去，这不能怪我们啊！” 刘巧珍后退了一步，指着徐本善和张水生，说：“你们好狠的心啊，她那么小，你们居然容不下她！” “徐本善，她叫了你6年爸爸，人都是有感情的，你的心被狗吃了？” “张水生，她身上流的是你的血，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没有了吗？” 王翠芝看着悲痛欲绝的刘巧珍，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话，“妹子，你说什么，什么流着水生的血？” “走，老婆，她现在不冷静，胡言乱语，我们先走！”张水生忙拽着王翠芝就要走。 “哈哈哈，张水生，你个孬种，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认，你在老娘身上卖力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怂的。”刘巧珍跑上去，一把拽住张水生。 “你说什么？巧珍，你说清楚！”王翠芝急了。 “我说，玲玲是张水生的孩子，他却不敢承认！”刘巧珍大声重复着。 “刘巧珍，你疯了吗？”徐本善跑过来，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们快走吧，她疯了！”徐本善对着王翠芝摆摆手。 王翠芝走上前，看了看刘巧珍，说：“巧珍，你说的是真的？” 刘巧珍指了指张水生，说：“你自己问他！” 王翠芝盯着张水生，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张水生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王翠芝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为什么？”王翠芝质问张水生。 “老婆，我……我一时糊涂！”张水生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王翠芝眼泪夺眶而出，她转过身，跌跌撞撞地跑了。 张水生恶狠狠地看着刘巧珍，大声说道：“刘巧珍，孩子掉河里，你不去怪罪学校，你怪罪我们干什么？你就是个疯子！” “学校，对，学校，是学校害死了玲玲！”刘巧珍如梦初醒，向外面跑去！ 张水生顾不上管她 ，王翠芝身体不好，遭受了这么大打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他忙朝着王翠芝的方向追了去。 徐本善看见刘巧珍往学校跑去了，忙追了出去。 今天，杨晓薇头昏沉沉的，杨校长让她休息一天，但是她还是挣扎着起来去上课了，山村小学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她不去，班级就放空了。 杨晓薇走到教室，看见徐玲的位置空了，心里十分难受，她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 ，她一定不会在早操时批评她了，她一定会亲自把她带进教室。 “老师，徐玲是不是死了？”有个小朋友问道。 杨晓薇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爸爸说，徐玲掉河里淹死了！”又有一个小朋友说。 “老师，我们害怕！”小朋友们啜泣起来。 “大家安静，徐玲是我们的同学，有什么好害怕的，她只是变成了天使，去了天堂！”杨晓薇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开门 ，开门，你们这些刽子手！”突然，学校门口传来拍门的声音。 一年级的教室在一楼，杨晓薇听得十分真切，她忙跑到门口，看见是刘巧珍和徐本善。 “刘医生，你……你怎么来了？”杨晓薇结结巴巴说。 “开门，杨晓薇，你还我孩子！”刘巧珍摇着门说。 杨晓薇站在门口不敢打开校门，说：“你冷静点，我去找校长！” 杨晓薇正要去找校长 杨校长听见吵闹声走了过来，大声说道：“吵什么吵？这里是学校，不是菜市场！杨晓薇，把门打开！” 杨晓薇颤颤巍巍地把门打开，刘巧珍一下冲上前来，揪住杨晓薇的头发，把她按倒在了地上：“你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孩子！” 杨校长忙去拉架，徐本善一眼忙拉住刘巧珍。 “行了，都别闹了，去办公室！”杨校长大吼道。 杨晓薇从地上站起来了，脸上被刘巧珍抓破了，若不是徐本善拉着，刘巧珍还想再挠杨晓薇。 几人一起来到办公室，杨校长正襟危坐，说：“刘巧珍，孩子意外溺亡，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想怎么解决？” “解决？我想让玲玲活过来，你们能做到吗？”刘巧珍说道。 “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我们能不能谈点实际性的！”杨校长拍拍桌子，“徐玲上课期间偷跑出去，按理说我们学校是没有责任的！” “杨校长，你们学校没有责任吗？我好好的孩子交到你们手里，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刘巧珍激动地说。 “刘巧珍，孩子为什么跑出去，其实你很清楚，你非要我把话说明白吗？我们学校最多就是监管不力，你呢？”杨校长站起来，激动地说。 “你们回去好好想想，学生是买了意外保险的，也能赔付好大一笔钱，如果你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也没有什么好处！”杨校长说。 李巧珍听了杨校长的话，安静了下来，她心里当然清楚，玲玲为什么离开学校，她一定是以为自己不要她了，才跑出去找自己的，但是，她现在急需找到一个人 ，来承担这件事情，才能让她心里好受点。 徐本善看着刘巧珍失魂落魄的样子，扶着她走了，在杨校长面前，他什么也不敢说，毕竟，是她逼迫刘巧珍送走玲玲的，玲玲的死，他也有责任。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中心校组成调查小组，来调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杨校长叮嘱杨晓薇，不能乱说话，特别是不要把徐家航扯进来。 徐国庆也特意来警告杨晓薇，说玲玲的事，自有学校会来承担责任，但是如果你把家航牵扯进来，那就性质不同了！ 杨晓薇明白，这件事牵扯的人越多，就越复杂，她同意了杨校长和徐国庆的建议。 为了安抚刘巧珍和徐本善，学校愿意做出赔偿，加上保险公司的赔偿，总共39万元。 杨校长作为学校负责人， 监管不力，免除校长职务，杨晓薇作为班主任，严重失职，被调到了更偏远的校点，5年内不能参与评优和晋级。 杨校长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干了几十年，明年就要退休，临了临了却栽了这么大个跟头，晚节不保，曾经的财务吴立本接替了他的工作，成了新校长，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杨晓薇收拾好行李，要去新学校了，那是一所只有60多个学生，4个老师的校点，离镇上10多公里，杨晓薇心里忐忑不安，但是，她无能为力，听天由命了。 张芹丽帮杨晓薇把行李搬上自己家的三轮车，和张大壮一起，把杨晓薇送到了新学校。 “晓薇， 以后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张芹丽同情地看着她。 “好的，谢谢你，张老师！”杨晓薇感激道。 “你现在去的这个学校，只有4个老师，有一对是夫妻，还有一个30岁左右的男老师，人员不复杂，就是离镇上远了点！”张芹丽告诉她。 “没事，张老师，我在哪里都是一样一样教书！”杨晓薇故作轻松地说。 徐国庆和杨校长为了不把徐家航牵扯进来，影响前途，玲玲出事的第二天，就催促徐家航回部队了，因此徐家航压根不知道因为他没有锁门，出了这么多事，对于王春秀的感情 ，他也还没有给她一个答复！ 第36章 新学校 杨晓薇原来以为，她以前在的学校已经够偏远了，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艰苦的学校。 张芹丽和丈夫把她的东西放到学校门口，就着急回去了，两个孩子还在家里。 “晓薇，这个学校的校长人很好的，你安心在下，以后慢慢想办法，不要想太多！”张芹丽走之前安慰她。 学校建在一条通往县城的崎岖的公路边，学校占地面积不足200平方，只有一栋教学楼，一楼是老师的宿舍，二楼三楼是教室，全校4名老师，只有一到四年级 连个学校大门也没有。 杨晓薇站在学校门口，死死抱着门口的电线杆不肯撒手。 怎么办？难道自己就要在这样一个地方浪费光阴吗？辞职，一个念头窜入杨晓薇的心头。对，辞职，五年内不能评优，不能晋级，对于一个老师来说，有多残忍。她不是圣人，她也有荣誉感，她也需要被肯定。 “杨老师，快下来吧！”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上来帮她提东西。 她还是愣愣地抱着电线杆，好像她一撒手，就会陷在这个泥潭里拔不出来。 那个女老师拉拉她，说：“杨老师，有什么事先吃饱饭再说，为了欢迎你，我们做了很多好吃的呢！” “你们吃吧，我打算辞职了！”杨晓薇面无表情地说。 女老师摇摇头，从学校门口那个斜坡小跑了下去，不一会儿，上来一个男老师，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看起来应该和杨晓薇差不多大。 “杨老师，先进去吧，我们这里其实挺好玩的，不像你想的那样！”男老师说着，提起她地上的行李，就往下搬。 “哎，你放下我的行李，我打算要辞职了！”杨晓薇忙追了上去。 “辞职也是办手续都要很多天的，在教育局没有批复之前，还是得上课的！”男老师边走边说。 杨晓薇不再说话，默默跟在他身后，到了教学楼面前，男老师指了指一间教室，说：“你就住这里！” “好的，谢谢！”杨晓薇不好意思地说。 “你先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做好饭了！”男老师放下行李就走了。 杨晓薇坐在床板上，想了想，刚才那个男老师说的对，辞职也得教育局批复，她现在连申请都还没有提交，即使要辞职，也得还有很多天，只能不情愿地铺起床来。 杨晓薇把床铺好，刚才那个男老师刚好来叫她吃饭，她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不去吃也不好，更何况她现在什么吃的都没有，只能去了。 桌子上满满一桌饭菜，虽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是看起来格外好吃，杨晓薇突然感觉肚子饿了。 “杨老师，快坐，不要客气，时间呆长了你就知道了，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就我们四个人，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杨老师，这是我们的李校长。”刚才的男子介绍道。 “李校长好！”杨晓薇忙站起来，说。 “快坐下，快坐下，我们没有那么多虚礼！”杨校长忙抬手示意道。 “是呀，杨老师，这里就我们四个人，就像一家人一样，不要太见外，平日我们饭也是一起做吃！”一开始去帮杨晓薇提东西的女老师说道。 杨晓薇为刚才自己抱着电线杆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杨老师，这是李校长的媳妇，也姓李，我一般叫他们李哥李姐，我叫张天明，欢迎你加入！”男子介绍道。 “谢谢你们！我是犯了错误被发配到这里的，给你们添麻烦了！”杨晓薇低着头说道。 “杨老师，你还年轻，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事情，你们以前的杨校长跟我说过了，你一个小姑娘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我多多照顾你，其实，工作嘛，在哪里都是干，只要我们不愧对自己的良心就行了！”李校长说。 杨晓薇被他李校长的话说得热泪盈眶，这些天，她的眼泪都快流干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敢告诉家里，也没有个商量的人，在这个少数民族地区，从来没有人跟她这样推心置腹，她瞬间绷不住了。 李校长的老婆李银霞走过来，揽过她的头，轻轻拍着，说：“想哭就哭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杨晓薇听见这句话，哭得更凶了，哽咽着，抽动着身体。 过了一会儿，杨晓薇渐渐平静下来，也感觉到饿了，她尝了一口面前的饭菜，很香，就像家里妈妈的味道。 吃完饭，李银霞让杨晓薇先回去收拾宿舍，他们洗碗筷，并告诉杨晓薇，学校的厕所在学校外面，晚上上厕所不敢去就叫她。 杨晓薇心里暖暖的，坚持和他们收拾好碗筷，才回到宿舍。 宿舍前面就是一座大山，阻挡了视线，根本看不开，夜色渐浓，杨晓薇越感到恐惧，不行，虽然这里的人很温暖，但是，她还是得辞职。 要辞职，杨晓薇得知会母亲一声，她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而且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她在乎的人，只有母亲和弟弟了。 杨晓薇看了看时间，是晚上九点左右，母亲应该还没有睡觉，她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电话。 “妈，我想辞职！”杨晓薇怕自己说不出口，电话一接通就说了出来。 “啊？晓薇，你说什么？”妈妈以为听错了。 “妈，我想辞职！”杨晓薇又说了一遍。 “怎么了？怎么突然要辞职！”妈妈着急地问。 “妈，我班上有一个小孩掉河里淹死了，学校说我失职，把我……把我调到一个更加偏远的地方了。”杨晓薇委屈地哭了起来。 “啊？学生淹死了为什么要把责任追究到你身上？”杨晓薇妈妈文化程度不高，她一时理解不了。 “妈，学生是在学校上课期间跑出去的，我有责任！”杨晓薇边哭边说。 “晓薇，你先别哭，学校只是把你调离那个地方，没有说要开除你吧？”妈妈忙问。 “没……没有！”杨晓薇一抽一抽地说。 “没有就好，在哪里教书都是教，你还辞什么职？”妈妈语气严肃地说，“晓薇，你只是一个大专毕业生，能有一份工作不容易，况且还是铁饭碗，村里多少人羡慕你呢，你可不能辞职啊！” “可是……妈……这所学校只有四个老师，离镇上有20多公里，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就这样耗在这里！”杨晓忙说道。 “晓薇，不管在哪里教，工资都是一样的领，现在交通方便，忍几年，你好好干，兴许就调出来了。”妈妈劝道。 “妈，没希望了，我五年内不能参与评优，不能晋级！”杨晓薇只能把学校的决定告诉妈妈。 “五年很快的，你还年轻，年轻时候吃点苦头，以后才会长记性！”妈妈继续说。 “妈……反正我不能干了，明天我就去辞职！”杨晓薇态度坚决。 “杨晓薇，你爸生前一直就很开心你成了一名教师，妈是为你好，你看，你弟弟现在一天在工地上干活，累死累活，你想过这种日子吗？我告诉你，我辛辛苦苦把你供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去干苦力的！”妈妈生气了。 “妈，我干得不开心，我压抑得很！”杨晓薇也生气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开心可言，生活哪有这么容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辞职，就不要再叫我妈了！”妈妈说完，“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杨晓薇无助地看着手机，她本就应该想到，妈妈是不会允许她辞职的，虽然她只是一个大专生，但是已经是家族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了，现在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任谁也不会同意。 她的父母，只是目不识丁的农民，在他们眼里，工作只有两种，一种就是吃国家饭的，一种就是打工的。杨晓薇考上教师编制，对于父母而言，是莫大的骄傲，是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了的编制，怎么能让她轻易丢掉呢？ 杨晓薇坐着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办？玲玲的事，她觉得很冤枉，她打开门只是让徐家航出去，谁曾想杨校长突然叫他，他又进去了，才让玲玲跑了出去。 再说，玲玲的事，和父母有很大的关系，怎么最后背责的只是她和杨校长呢？她越想越觉得委屈，觉得教师这个职业太高危了。 世界上最难管理的，就是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思想，她又不是他们心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正当她想得出神，李银霞敲了敲她的门，说：“杨老师，你睡了吗？” 杨晓薇打开门，说：“李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约你一起去厕所的，厕所在学校外面，我怕你不敢去！”李银霞温和地说。 杨晓薇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还真不敢去，于是她点点头，和李银霞一起去了厕所。 “李老师，你们是本地人吗？”杨晓薇忍不住问。 “算是吧，我们家在县城，周末才回去！”李银霞说。 “哦，你们周末都回家？学校一个人都没有吗？”杨晓薇问。 “不是，小张不回，他家是外地的！你们有个伴！”李银霞笑着说。 “哦，那还好！”杨晓薇松了一口气，这个地方要让她一个人住，她还是有点害怕的。 “你还小张应该年纪差不多，我以后叫你晓薇吧！你也叫我李姐吧，叫李老师太见外了。”李银霞说。 “好的，李……李姐！”杨晓薇也觉得这样更亲切。 “晓薇，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你不要看我们这个学校小，但是学生很听话的，这里山清水秀的，你会爱上这里的！”李银霞说着，她们就到了学校。 这一夜，杨晓薇失眠了，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办，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第二天，学生陆续来到学校，看见学校多了一个新老师，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老师，你是四年级新来的老师吗？”一个小同学问。 “你怎么知道？”杨晓薇很惊奇，她自己都才刚知道她要教四年级的。 “我们当然知道，四年级原来的老师生孩子去了！”另一个同学说道。 “哦哦！”杨晓薇看着眼前的学生，和以往的一样天真活泼，也许，在哪里工作都是干，这样一想，她心情好多了。 她走进教室，全班只有18个同学，她扫视了一圈，说：“大家好，我叫杨晓薇，以后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也希望能成为你们的好朋友！” 杨晓薇才说完，教室里就响起来雷鸣般的掌声，杨晓薇看着这些孩子，暗暗发誓，即使在黑暗里，也要让自己闪闪发光。 杨晓薇对学生进行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发现这里的学生家离学校都是挺远的，他们早上五点半就开始起床来上学，而且没有人接送，因为学校条件有限，无法提供住宿，四年级毕业后，他们就可以去镇上读书了，那时就可以住校了。 杨晓薇不打算上新课，既然都是些走读生，那安全一定要重视，她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杨晓薇从交通安全，防溺水方面切入，反复跟同学们做了交待，而且她决定，每天放学时都反复提醒，她不想再有生命在她眼前消失。 玲玲溺水身亡的事，也慢慢平息下来，刘巧珍和徐本善拿着赔偿款，瞬间成了村里最富有的人家。 “巧珍，要不我们也建个小洋楼？”徐本善提议。 刘巧珍自从玲玲去世后，就没有过笑脸，听见徐本善这样说，心里更加如刀割一般。 “徐本善，亏你说得出口，这是玲玲用命换来的钱，你怎么能打它的主意呢？”刘巧珍大声说道。 “这钱不花要留着干什么？真是搞笑了，难道要烧给她吗？”徐本善觉得刘巧珍不可理喻。 不管刘巧珍同不同意，建小洋楼的事徐本善已经打定主意了，他接着就去找徐国庆，想咨询一下建房需要的手续。 第37 章 杨晓薇被骚扰 徐本善来到徐国庆家，正巧碰见徐国庆一家在吃饭，看见徐本善进来，忙招呼他坐下。 自从玲玲去世后，徐本善得到一大笔赔偿款，瞬间成了村里的首富，徐国庆和杨大美因为心里有鬼，对徐本善也客气起来。 “本善啊，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家里了？”徐国庆忙给他拿碗筷，招呼他坐下一起吃饭。 “哥，别忙活了，我吃过了！”徐本善忙说。 “吃过也坐下，咱哥俩喝两杯！”徐国庆说道。 徐本善有点受宠若惊，他忙坐了下来，接过徐国庆倒给他的酒。 段誉看了看他，说：“叔，巧珍婶子怎么样了？” “好着呢！”徐本善忙说。 “哎，好好的一个孩子，说没有就没有了，你还是要好好安慰她，不然我怕她想不开！”段誉说。 “不会的，我们农村人，没什么文化，不像你们文化人，想得多！”徐本善笑了笑。 段誉不再说话，他也不太了解徐本善和刘巧珍，玲玲他也就那次见过，印象不深，只是这件事牵扯到杨晓薇，他多关注了一下。 听说杨晓薇被调到了一个相当偏远的地方，他心里五味杂陈，这件事具体当时是一个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学校也没有对外公布。 他本来想打听打听，但是又碍于原来和杨晓薇的关系，不想再徒增误会，伤害到晓薇，所以他只能憋在心里。 “哥，我是打听打听建房的事，我也想把我那个房子扒了，像你一样建个小洋楼！”徐本善说。 “要建房啊？好事啊，你现在手里也有钱，建房绰绰有余。”徐国庆说道。 段誉在心里默默吐槽，玲玲的死，看来对于刘巧珍和徐本善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好事，只有杨校长和杨晓薇付出了代价，他越想越气。 “你那钱可是孩子的命换来的，怎么能拿去建房呢？”段誉忍不住说道。 “孩子已经没有了，我总不可能守着一堆钱过一辈子吧，况且玲玲肯定也希望我们过得好！”徐本善不高兴地说。 “段誉，说什么呢？这是人家的事，你别插嘴！”徐国庆忙说。 段誉见徐国庆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也不想再说什么，起身回房间去了，自从结婚后，段誉就住进的徐彩凤的家。 徐彩凤见段誉起身走了，忙追了上去：“你饭还没有吃完呢！” “祖宗，你慢点，怀着孩子呢！”杨大美看见徐彩凤起身，忙说道，“他那么大人了，爱吃不吃，甩脸色给谁看！” 徐彩凤只好回到座位上，继续吃自己的饭，段誉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助杨晓薇。 这边徐本善正忙着要建房，那边张水生可是闹翻了天。 自从那天王翠芝知道了玲玲是张水生的孩子以后，气急攻心，就病倒了，无论张水生怎么求饶道歉，她都不原谅他，也拒绝去看病。 “翠芝，我犯的只是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张水生跪在床前，说。 “你滚开，你看看，你儿子都是高中生了，你还和刘巧珍乱搞生出个小的来，你把我和儿子放在什么位置？”王翠芝哭着说。 “翠芝，我真的错了，现在玲玲已经不在了，我们忘记这件事，好好过日子！”张水生恳求道。 “你还好意思提玲玲，她那么小，你们居然像踢皮球一样，你踢过来，我踢过去，他的死，你也逃脱不了干系！”王翠芝恶狠狠地说。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是，翠芝，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们去医院吧！”张水生说道。 “去什么医院，你们在一起偷欢的时候，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了，你好迎接她进门？我就奇怪了，她怎么那么好，那么远的路天天来，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我病死也不让她来给我扎针！”王翠芝说着，眼泪又来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跟她没有感情，我爱的一直是你，我怎么可能盼着你死！”张水生激动起来。 “你出去吧，我不想再听你说了！”王翠芝挥挥手，本来已经好了很多的身体，受到这么重的打击，一下子又病倒了。 张水生退出房间，他心里苦闷，找不到人诉说，孩子死了，刘巧珍对他恨之入骨，王翠芝也对他失望至极，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把日子过成今天这样。 张水生来到隔壁哥哥长张木生家，哥哥是个老光棍，从来没有结过婚，因为他的一只腿有点残疾，走路不利索，所以没有人愿意嫁给他。 张水生找不到人诉说，只好把这件事讲给了哥哥，张木生这辈子都没有碰过女人，他拍拍张水生的肩膀，说：“你小子可以啊，居然还跟外面的女人生了孩子！” “哥，你别取笑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张水生求助道。 “你愁什么，是不是刘巧珍亲口说的，孩子是你的，才让弟妹难过的？”张木生问。 “对 ，那天她像疯了一样，什么都说了！”张水生苦恼地说，“纸，终究是包不住火。” “你发什么愁？我听说那小孩保险公司赔了一大笔钱，既然那小孩是你的，你是孩子的爸爸 ，那赔偿金是不是得有你的一半！”张木生说。 “啊？赔偿金？法律上我跟那孩子什么关系都没有，怎么就该分我一半了？”张水生被张木生说懵了。 张木生拍了拍大腿，说：“这个好办，下次你去她家，录个音 ，就是证据了！” 张木生说的话，张水生从来没有想过 这些天，他忙着安抚王翠芝了 ，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 从张木生家出来，张水生越想越觉得张木生说得对，凭什么他的闺女死了，赔偿却落到徐本善手里，再说，徐本善以前对玲玲也不好，太便宜他了。他想，等哪天抽时间他得去和徐本善、刘巧珍理论理论。 杨晓薇在新学校里，过得很开心，这所学校虽然小，但是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人际关系也不复杂，四个人就像一家人一般，一起工作，一起吃饭，晚上坐在一起聊聊天。 李银霞总是开玩笑地说：“晓薇，你如果没有男朋友，可以考虑考虑我们小张啊！” 杨晓薇总是羞红了脸，说：“李姐，别开玩笑了！” 其实杨晓薇来的这几天，她能深切地感受到，张天明对自己的好。 张天明总是会帮她提水，轮到她洗碗时帮她洗碗，有时晚上还会去她宿舍聊天，一聊就是一晚上。 杨晓薇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十八岁了，现在她已经23岁，在经历了和李理，段誉的感情后，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她想，可能人不结婚也是可以的吧。 一转眼，周末到了，周五放学李校长两口子就回家了，整个学校只剩下杨晓薇和张天明，张天明家离这里其实也不算太远，他有一辆摩托车，骑摩托2个小时就到家了，以前周末他也是回家的，但是这个周末，他却留下了。 傍晚，两人一起做吃了饭，饭后，杨晓薇想睡觉了，毕竟辛苦一周了，但是张天明一直赖在她的宿舍，天南海北地聊着，杨晓薇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张老师，你回宿舍休息吧，我想睡觉了！”杨晓薇下逐客令。 “这么早就要睡觉吗？再聊会儿吧！”张天明似乎听不出杨晓薇的意思。 “可是，我想休息了！”杨晓薇再次说道。 “杨晓薇，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张天明突然冒出一句话。 “啊？你说什么？”杨晓薇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们谈恋爱吧！”张天明说。 “张老师，你不要说了，我不想谈恋爱！”杨晓薇忙说道。 “为什么？”张天明继续追问。 “没有为什么？我们也不熟，你这样太草率了！”杨晓薇有点慌乱。 “慢慢就熟了，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老师，我觉得我们很合适，你看看李哥和李姐，多幸福！”张天明说道。 “张老师，我真的不想谈恋爱，况且你也只是觉得我们俩合适，并不是爱情！”杨晓薇说着，把他赶出了宿舍门。 杨晓薇不想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不想谈恋爱，张天明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张天明又矮又黑，杨晓薇一直以来都是喜欢那种高高大大，白白净净的男生，李理是这样的，段誉也是。 杨晓薇往床上一躺，她太累了，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她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许是她这几天慢慢打开心结，接受命运的不公，也坦然面对未来的变数。 杨晓薇是被尿憋醒的，她看了看时间，也才晚上7：00，她打开宿舍门，四周黑黢黢的，平时去上厕所有李老师陪着，两人边说话边走，也不觉得害怕，今天只有她一个人，她有点不敢去，但是尿太急了，怎么办？ “张老师，张老师！”杨晓薇厚着脸皮喊道。 “怎么了？”张天明从宿舍伸出头来，说。 “我……我想去上厕所，你能不能陪我一下！”杨晓薇说。 “好啊！”张天明想都没有想就从宿舍出来，陪她去上厕所了。 学校的厕所在学校外面的马路边，附近的村民也会来上，杨晓薇上完厕所，看见张天明一直等在门口，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只要你答应我做我女朋友，以后这样的事就不用害怕了！”张天明又说。 “张老师，我们回去吧！”杨晓薇说着就往前走去。 突然，张天明一把拉住她，趁着黑夜，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杨晓薇，我是真的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张天明情绪有点激动。 “你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杨晓薇忙说道。 “你喊吧，现在没有什么人！”张天明说着，就强吻杨晓薇，杨晓薇使尽全身力气，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张天明脸上。 张天明没想到杨晓薇会打他，他以为杨晓薇挣扎只是欲拒还迎，于是他就大着胆子去吻她，没想到张晓薇性子这么烈，还给了他一巴掌。 杨晓薇一口气跑回了宿舍，把宿舍门紧紧锁起，比起一个人上厕所的恐惧，杨晓薇觉得，张天明更恐怖。 张天明追回来时，杨晓薇已经把门锁起来了，他使劲拍了拍门，说：“杨晓薇，我一定会追到你的。” 杨晓薇坐在床上，心里砰砰跳，原本只有他们两个在学校，她一点儿也不怕，但是通过这件事，她开始害怕了，许是张天明的行为太过疯狂了，如果不是她跑得快，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第二天，一大早张天明就拍着杨晓薇的门：“杨晓薇，走，赶集去！” “我不去，没有什么需要买的！”杨晓薇拒绝道。 接着，杨晓薇听见张天明发动摩托车的声音，然后摩托车走了。 杨晓薇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以后要和张天明保持点距离，既然自己不喜欢他，就不要让人误会。 这一整天，杨晓薇一个人在学校，张天明去赶集也一直没有回来，学校里没有什么菜了，难怪张天明要去赶集，杨晓薇只好泡了碗泡面。 天渐渐黑下来，张天明还没有回来，杨晓薇感到有点害怕，突然想，学校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杨晓薇仔细一听，是村里的小混混，正在商量着去哪里玩。 几个小混混年龄不大，大概初中毕业的样子，看见杨晓薇的宿舍亮着灯，突然对着她的宿舍吹起口哨。 “听说学校里来了个年轻的女老师！”有人兴奋地说。 “对，我见过，还长得挺漂亮的！”又有人说。 “咦，今天学校好像就她一个人，要不我们约她出去玩玩.”有人提议道。 “好啊，小太妹见多了，像这样正正经经的女老师我还没有见过呢！玩起来应该更好玩吧！”大家放肆地大笑起来。 “别胡说，我们就约她玩玩，她可是老师，别闹出事！”一个声音说。 “好，走，我们去敲门！”大家齐齐向杨晓薇宿舍走去。 第38 章 假扮男女朋友 几个小混慢慢向杨晓薇宿舍走去，先是轻轻敲了敲门，杨晓薇在里面听见他们的对话，吓得瑟瑟发抖。 “你们快走，不然我不客气啦！”杨晓薇紧张地说。 “别这样嘛，杨老师，我们只不过想向你请教点问题。”外面的小混混嬉皮笑脸。 “你们赶快走，这里可是学校，再不走我报警了！“杨晓薇颤抖着说。 “杨老师，你开开门，我们就想和你交个朋友？”外面开始使劲拍门。 杨晓薇死死抵住门，她不了解当地的情况，以前她在的村子，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况且杨校长在那个村很有威信，没有人敢来学校闹事。 “你们在干什么？”正在杨晓薇绝望时，张天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没，没事！”几个小混混做鸟兽散，毕竟只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见到学校老师还是害怕的。 杨晓薇听见摩托车的轰鸣，知道他们已经走远，才慢慢打开宿舍门。 张天明正在停放摩托车，杨晓薇不好意思地走过去，说：“谢谢你！” 张天明没有抬头，点了点头，停好车就回宿舍了。杨晓薇有点不知所措，张天明一定是因为自己拒绝他，所以不再搭理她了。 杨晓薇也不想自找没趣，跑回宿舍，把门关了起来。 紧接着，杨晓薇就收到了几条陌生短信。 “杨老师，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杨老师，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杨老师真是太美了，我想和你睡觉！” 杨晓薇看着短信，她不知道这些短信是谁发的，言语轻浮，大有调戏之意。 杨晓薇把短信删除了，没想到对方居然打过来电话。 “喂，你是谁啊？你神经病啊！”杨晓薇怒骂道。 “杨老师，我是刚才敲你门的人，我是真的爱慕你 你来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你了！”对方嬉笑着说。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杨晓薇内心十分恐慌。 “你的电话号码你们班学生告诉我的，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吧！”对方继续说。 “滚！”杨晓薇大声说完，挂了电话，她感觉这个地方，到处是危险，越想越害怕。 但是今天，张天明已经回来了，有男老师在，他们应该不会再返回来了，她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是星期天，她刚起床，就看见张天明做好了早点，番茄鸡蛋面，两碗。 杨晓薇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吃，自己除了泡面什么都没有，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怎么了？不做我女朋友连我的面都不敢吃了？怕我下毒？”张天明笑着看着她。 “不……不是！”杨晓薇说着，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一股荷包蛋的香味扑鼻而来，杨晓薇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了，抬起面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昨天你去哪里了？那么晚才回来！”杨晓薇说。 “去其他学校了！”张天明说。 “啊？去其他学校干什么？”杨晓薇好奇地问。 “想追你做女朋友你又不答应，只能去其他学校撒撒网了！”张天明笑着说。 “哦，那有收获吗？”杨晓薇忙问。 “没有，我长这样你们女的怕是都不喜欢吧!”张天明自嘲道。 杨晓薇笑了笑，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过她还是说：“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人又不是光看外表！” “真的吗？那你做我女朋友吧！”张天明抬起头，看着她说。 “打住，我这辈子不谈恋爱，也不结婚！”杨晓薇忙说。 张天明玩味地看着她，笑着说：“你这得是受了多大的伤害，才下这样的决心的！” 杨晓薇不再回答，专心吃面，突然她想起昨天的骚扰电话，拿出手机，对张天明说：“昨天那些小混混你认识吗？” “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都是些小屁孩，初中读完就在村里游荡，不务正业！”张天明说。 “那怎么办？意思他们以后还会来？你周末都不回家吧？”杨晓薇看着他问。 “那可不一定，看心情！”张天明说。 “啊？那你回去我不是惨了！”杨晓薇苦恼道。 “你怕他们干什么，一些小屁孩，都是纸老虎！”张天明笑道。 “怎么不怕，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还说要我做他们女朋友，你说我该怎么办？”杨晓薇嘟着嘴说道。 “那你就答应他们呗，老牛吃嫩草，你赚了！”张天明说着，站起来收碗。 杨晓薇生气地站起来捶了他一拳，说：“你还取笑我！” “我说的是事实啊！不过那些可都没有成年，你可悠着点，不然被说成误拐未成年人的！”张天明哈哈大笑起来。 杨晓薇可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坐在那里一筹莫展 ，以后的周末，如果张天明不在，她一个人可怎么办？ 回家，这里离家几百公里，出去 她不知道去哪里？ 张天明凑过来，好笑的看着她，说：“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杨晓薇忙问。 “你就跟他们说你有男朋友了，他们保证不会再来骚扰你！”张天明说。 “啊？这行吗？他们会相信吗？”杨晓薇瞪大眼睛问。 “随便说一个他们肯定不信，那如果你说你男朋友是我，那他们肯定相信！”张天明说。 杨晓薇白了张天明一眼，说：“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假的，下次再有人骚扰你，你就说我是你男朋友，我就勉为其难假装一下！”张天明说。 杨晓薇转身走出了厨房，张天明的心思太明显，她不想再跟他臭贫，感情的事情，她不想考虑，更何况还是张天明那么丑的长相。 中午，杨晓薇出去上厕所，看见几个小年轻坐在厕所附近，看见她来了，对她吹起了口哨。 “美女老师，我们带你去玩啊！”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孩说道。 杨晓薇没有理他们，大白天的，量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美女老师，你怎么那么没有礼貌？”一个人走过来拉住了她。 “放开，你们要干什么？”杨晓薇怒道。 “美女老师，我们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黄毛继续说道。 “滚开！”杨晓薇生气了。 “哟，美女老师生气都这么可爱！”黄毛继续调笑道，说着就伸手过来搂杨晓薇。 “放开她！”张天明从学校斜坡上走来，对着黄毛大喊道，“王强，几天没有见你胆子又肥了！” “张……张老师……没有，我们跟这个老师开开玩笑！”黄毛笑着把手拿下来。 “王强，这是我女朋友，怎么，去读了三年初中，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了？”张天明继续说。 “哎呀，老师，这是你女朋友啊，长得真漂亮，我就开个玩笑！”黄毛恭敬地说。 “你们几个该干嘛干嘛去，少在村子里混，不然带你们去村长那里报道！”张天明说着，伸手揽住杨晓薇。 “知道了，张老师，误会，误会，原来是师母，我就是再混也不会再打她主意了！”黄毛说着，带着几个小混混走了。 杨晓薇甩掉张天明的手，说：“谁允许你说是我男朋友了？” “他们还没有走远，要不我告诉他们，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反正恋爱自由，让他们继续来追求你！”张天明说着就要叫他们。 “别，别叫！”杨晓薇忙说。 “放心，我假装你男朋友，保你平安，你假装我女朋友，也堵堵其他学校老师的嘴，不然他们还天天在背后叫我老光棍呢？”张天明憨厚地笑了笑。 “老光棍？你才多大啊？”杨晓薇笑道。 “比你大几岁，我追过的老师太多了，毫无疑问，谁也没有追上，还把名声搞坏了，咱们这算互相帮忙！”张天明说道。 “哦，也行，反正我也不打算谈恋爱，用你做个挡箭牌挺好！”杨晓薇也笑道。 就这样，两人达成了共识，在外就宣称两人是男女朋友，就连李校长家两口子也蒙骗了，免得李银霞去哪都想帮他们张罗对象。 “晓薇，真没有想到，你和小张发展这么快，看来今年可以吃上喜糖了！”李银霞笑着说。 “不急，不急，先处处看！”杨晓薇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 “不过晓薇，你们虽然谈恋爱，在学校要注意影响,我们面对的是小学生，那些打情骂俏的举动不要做出来。”李银霞提醒她。 这正好，还免得被发现是假装的，杨晓薇十分赞成。 李校长和媳妇的想法就截然不同了，他悄悄问张天明：“天明，怎么样，有没有得手了？” “李哥，你说什么呢？”张天明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才开始谈！” “你个愣头青，不要只会傻乎乎地谈恋爱，该上手还得上手，只要得到了她的人，她的心早晚是你的！”李校长教育他。 张天明只能哈哈笑着，说：“不急，不急！” 张天明心里很清楚，杨晓薇不喜欢他，但是他喜欢杨晓薇，那种喜欢，并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非她不可的喜欢。 只是，这些年，只要哪里有单身的女老师，他都去追，没有一个看得上他的，而这所学校，好不容易分来一个年轻单身女教师，他觉得是老天爷对他的恩赐，他必须拿下，不然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他年龄已经不等他去找他的真爱了，如果他再找不到一个对象，他就得回村里找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了，他不愿意，他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也有一份工作，他不甘心娶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人。 他心里很羡慕李校长两口子，两人都是老师，一起工作，一起休息，假期就去旅游，在身份地位上，十分平等，不用谁依附谁，这是他十分向往的。 如果他愿意找一个没有工作的农村女人，那对于他来说太简单了，村里有多少人想嫁给他，毕竟他他提的可是铁饭碗。 他心里很感谢那几个小混混，让杨晓薇害怕，他也得以趁机跟她假装男女朋友，他相信只要他默默付出，杨晓薇总有一天会感动的。 李校长说的话，他觉得不可行，杨晓薇应该是一个比较独立的女性，即使他用手段得到了她的人，那她也不会安心跟他过日子的。 后来的每个周末，张天明开始载着杨晓薇去赶集，去其他学校找朋友，在学校这块，谁都知道杨晓薇和张天明好了，杨晓薇也不解释，因为这样，她也少了很多麻烦。 杨校长自从不当校长以后，整个人都清闲下来，明年他就要退休了，学校给他安排了点副科，他也乐得清闲，放学后没事就到徐国庆家小酌两杯。 段誉自从和徐彩凤结婚后，就不再喝酒了，他害怕了，因为醉酒，让自己失去了心爱的人。 但是，今天杨校长来了，为了打听杨晓薇的现状，他主动给杨校长倒了一杯酒，陪他喝了起来。 “段誉，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当爸爸了，我也要当舅爷了，真是开心啊！”杨校长说。 “是呀，舅舅，你不当校长可惜了，不然以后我们的孩子也要送去给你教育！”段誉附和道。 “我倒是没什么可惜的，反正明年就要退休了，哎，这件事闹的，就是难为杨晓薇了！”杨校长叹了口气，喝了一口酒。 “有什么难为的，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错买单的！”段誉假意说道。 “也对，我原以为她一个小姑娘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可能会哭鼻，没想到听他们李校长说已经交了一个男朋友了！”杨校长笑了笑，说。 “男朋友？什么男朋友？”段誉漫不经心地问。 “我也是听说的，和他们学校一个老师，挺好的，这样互相也有个照应，我也不用再担心她了！”杨校长说。 段誉心里一下子疼起来，杨晓薇有男朋友了，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他原本想等彩凤生完孩子就离婚的，但是，他好像是没有机会了。 杨大美走过来，听见杨校长的话，轻蔑地说：“那女人就是红颜祸水，到哪里都闲不住！” 段誉一听杨大美的话，心里更加不得劲，站起来走了。 “甩脸子给谁看，一听说杨晓薇，眼睛都直了！”杨大美继续骂道。 段誉不理她，走出了家门，杨校长瞪了瞪杨大美，说：“你对段誉说话客气点，谁都有自尊，他好好和彩凤过日子就行了！” “他心压根就不在彩凤身上，我再不敲敲他的警钟，那他还不得上天！”杨大美不满地说。 第39 章 远方的问候 段誉走出门口，转了个弯，并没有真的离开，他知道杨大美对他不满，今天杨校长在这里，正好听听杨大美每天都是怎么吐槽他的。 若不是不想让徐彩凤为难，徐彩凤本身也没有什么错，每次杨大美骂他，她都是站在段誉这边，所以，他每一次都忍了。 “大美，彩凤和段誉的婚姻你也知道，要不是彩凤怀孕了，他是绝对不可能娶彩凤的，你们对他好一点，以后他也会念你们的情，善待彩凤的！”杨校长说。 “得了吧，只有把他永远压着一头，才是彩凤的保障，这小子心思活着呢，他肯定盘算着孩子生出来就和彩凤离婚，想都别想！”杨大美说道。 “得得得，看你能耐的，我是管不了了，明年退休就清闲了！”杨校长说。 “哥，对不起啊，因为家航的失误，连累你了！”杨大美面色凝重地说。 段誉躲在外面，好奇地把耳朵贴得更近，怎么还牵扯到徐呢？到底怎么回事？ “哎，什么连累不连累，家航在当兵，不能有任何差池，这件事即使不是家航忘了锁门导致玲玲跑出去，任何一个老师的失误，我都是第一责任人。”杨校长说。 “哥，那你说杨晓薇会不会说出来？”杨大美问。 “不会吧，说出来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班主任都是要受罚的，也是可怜她一个小姑娘，才参加工作就遇到这样的事！”杨校长难过地说。 “有什么可怜的，按我说开除才好呢，省得天天在这勾引段誉！”杨大美说。 “大美，你嘴一向没有把门的，这件事可不能乱说！”杨校长提醒道。 “知道，我也只是跟你说说！”杨大美站起来，说，“我再去给你炒几个小菜吧！” 段誉在门口捏紧了拳头，原来所有根源都在徐家航，杨校长袒护侄儿，牺牲自己在情理之中，凭什么让杨晓薇背锅，他心里难受极了。 趁没人发现，他悄悄离开了徐家，他也没地可去，只能回了村委会。他心里愤愤不平，虽然现在杨晓薇有了男朋友，但是她还是放不下她，他恨自己无能为力，改变不了现状。 段誉想了想，徐家航是部队的 纪律严明，是非曲直应该能够分清楚。他想给他打电话，但是部队里不允许用手机，得等到发手机才行。 于是，他决定给徐家航写信，这样应该能把事情说清楚，信里，段誉一遍遍质问徐家航，为什么犯了错误要做缩头乌龟，让一个女人去承担责任？还说了杨晓薇的现状 ，告诉他 因为他的失误，玲玲丧命，杨校长丢了职务，杨晓薇被调到了无比偏远的地方，信中满是责备，满是对他的鄙视。 写完信，段誉的心里好受多了，这些事他不知道就算了，但是他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第二天 段誉就从徐彩凤那里套来了徐家航的地址 ，把信寄了出去，徐彩凤本来心里有疑问，段誉和哥哥本来认识，但是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还需要寄信。但是她也懒得过问，家人关系好，对她而言是喜闻乐见的。 徐家航在部队，收到段誉的信，他很惊讶，不知道段誉会给他写什么，是关于妹妹的？还是关于他的婚姻大事的？ 他踌躇了半天，才打开信，信的内容，让他久久不能平静，玲玲出事第二天他就离开家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学校里的事有舅舅，他相信舅舅一定能处理好的。 徐家航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特别是段誉在信里对他的指责，一遍又一遍骂他胆小鬼，懦夫，这让他内心十分煎熬。 他感觉自己没有脸面对杨校长，面对杨晓薇，他把信压在枕头下面，反反复复地看，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能弥补自己犯下的大错。 “家航，看什么呢？女朋友的信？”战友看他每天都要看一遍，调侃道。 “没有，哪里来的女朋友，我妹夫寄的家书！”徐家航忙解释说。 “哦哦，是家里有什么事吗？”战友问。 “没……没有，就是聊聊家常！”徐家航吞吞吐吐道。 “聊什么家常，肯定是催你找女朋友了，对不对？我上次休假回去，家里介绍了一个，聊得挺好的，是个老师！”战友和他聊起天来。 “老师？”徐家航惊讶地说，“老师能看上你个大老粗？” “你懂什么，很多女生心里都有军人情结，我们这种出去抢手着呢！”战友洋洋得意。 “哦，那你聊得怎么样了？”徐家航感兴趣地问。 “挺好的，明年打算结婚了！”战友满脸喜悦。 “啊？这么快，那你帮我问问你女朋友，如果做了对不起老师的事，应该怎么办？”徐家航忙问。 战友后退了几步，说：“啊？你做什么了？你把人睡了？” “你想什么呢？是因为我的问题，让她调去偏远地方了！”徐家航和这个战友关系很好，只好如实告知了。 “哦哦，你喜欢她？”战友问。 “没有，就是普通朋友！”徐家航忙说。 “听说还被五年内禁止评优和晋级！”徐家航苦恼地说。 “这问题有点复杂，你也不喜欢她，如果你喜欢她，和她结婚，让她随军，就能调离那个地方了！”战友出谋划策道。 “随军？结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徐家航说，“过两年我也要转业了！” “你傻啊，转什么业 ，像我们这种，要么拿一笔钱，要么给你安置一份工作，还是在部队好！”战友说。 “啊？意思你要继续待在部队里了？”徐家航说，“那你女朋友愿意随军吗？” “愿意，实话告诉你，我们家乡比我们当兵的地方还艰苦，你看看我们附近的学校基础设施很好，她非常愿意随军！”战友告诉他，他已经打听很久了，就等明年一结婚，把她也调过来。 “好调吗？”徐家航忙问。 “好吊，随军是无条件调动的！”战友悄悄对他说。 徐家航的心里七上八下，他这辈子没有对不起过谁，也没有辜负过谁，这个杨晓薇，是自己害了她，能让她离开那里，这是唯一的方法。 但是，这可是一辈子的婚姻大事啊，怎么能就这样草率决定，他也希望他娶的人，是互相喜欢的。 他接着又想起王春秀的，那个女人，喜欢了自己这么多年，她也把他当成救命的稻草，怎么办才能两全呢？ 再说，虽然这样想，杨晓薇未必能同意和她结婚，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会因为工作结婚呢？ 他想了想，自己就是自寻烦恼，他觉得当务之急还是给杨晓薇写一封信，解释解释，让她知道自己不是胆小鬼，出了事只会躲起来。 他开始构思，开始想，该怎么说，地上揉了一地的纸，他自嘲地笑了笑，说：“搞得像谈恋爱一样，真是服了。” 过了好几天，徐家航的信总算写好了，寄出去的日子里 ，他忐忑不安，他在信里，深刻检讨了自己的错误，希望杨晓薇能原谅他。 杨晓薇正在上课，从镇上开会回来的李校长神秘兮兮地拿出信给张天明看 “什么呀？这不是杨晓薇的信吗”张天明瞅了一眼。 “你看看这是谁寄来的？徐家航！就是杨校长那个当兵的儿子！”李校长悄悄说。 “他为什么给杨晓薇寄信？”张天明心里疑惑。 “在部队千里迢迢寄信，能因为什么？肯定是那种关系，杨晓薇不会是脚踏两只船吧！”李校长凑近张天明耳边说。 张天明愣了一下，忙掩饰地说：“不可能，我相信他！” “小张，还是抓紧点，现在都还没有碰过吧，哪天被人追走了你哭都来不及！”李校长给他敲警钟。 张天明拿着那封信，如千斤重，要不要把信拿给杨晓薇，成了摆在他面前的难题，他心里很想知道，信里到底写着什么，但是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这是别人的隐私，不能偷窥。 虽然现在人人都以为他和杨晓薇在谈恋爱，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很想有一天能变成真的，但是杨晓薇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他，就连一起去赶集，杨晓薇坐在后面的摩托车上，都是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有一次差点甩出去。 有时，当有人在时，张天明也会趁机去揽杨晓薇的腰，这时杨晓薇迫不得已，只能配合。 他把信拿回宿舍，放在桌子上，他现在想不清楚，毕竟他还不知道杨晓薇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他不能把信给她。 杨晓薇下课回来，照常去食堂帮忙，张天明也跟了进去，李校长和李银霞识趣地出去了，让两人来做饭，他们就不当电灯泡了。 李校长跟张天明说，当年他就是和李银霞一起做饭做饭，做出来的感情。 张天明切着菜，杨晓薇在生火，张天明不经意地问道：“晓薇，你以前在那个学校的村子，村主任有个当兵的儿子，你知道吗？” “知道啊，我们杨校长的侄子嘛！怎么突然问起他！”杨晓薇抬起头，说。 “没有，只是总听李校长提起，很好奇，是个怎样的人？”张天明忙说。 “哦，他是当兵去了，在哪里不知道，前久休假回来，还来学校给学生军训呢！”杨晓薇笑着说。 “长得很帅吧？”张天明又问道。 “帅是有点小帅，不过当兵的不是都那样吗？高高大大的！”杨晓薇说。 “是不是你们女孩都喜欢高高大大的男生？”张天明问。 “当然了，那种男生特别有安全感，再说为了下一代着想，也得找个高的！”杨晓薇兴奋地说着，看着张天明眼神黯淡下去，忙说，“其实矮点也挺好的，浓缩就是精华，你看，你就很聪明！” 杨晓薇吐吐舌头不会这样就伤害到他的自尊心吧！她站起来，说：“瞎说的，别放在心上啊！” 张天明尴尬地笑笑，说：“我有自知之明，这辈子怕是娶不上媳妇了。” “怎么可能？可惜我不打算结婚，不然我就拯救你一下了！”杨晓薇开心地笑了起来。 张天明看着杨晓薇天真无邪的样子，觉得自己既然爱她，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于是他指了指房间，说：“桌子上有你的一封信，李哥今天从镇上拿回来的。” “我的信？谁会给我寄信？”杨晓薇好奇地问。 “徐家航！”张天明小声说。 “啊？他给我寄信干什么？我跟他都不熟！“杨晓薇更加好奇了。 “你去看看吧，兴许有什么事呢？”张天明说。 杨晓薇洗了洗手，去张天明的宿舍拿出信，慢慢读了起来，信写了满满三大页，原来徐家航并不知道玲玲是怎么出了校门的，也不知道她和杨校长因为这件事受到的惩罚，徐家航车轱辘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心中满是愧疚，满是道歉，杨晓薇没想到，外表如此刚强的人，尽然有这么柔软的一面。 其实事情出了以后，他心里是不平过的，她只是开了门让徐家航出去，咋就罪不可赦了呢？ 但是，这些日子，她慢慢平静下来，她谁也不怪了，玲玲失去的是生命，她只是晚几年晋级而已，况且，无论门是谁打开的，她作为班主任，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现在，徐家航特意为这件事跟她道歉，让她心里暖暖的，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她想了想，也提起笔，给徐家航写了一封回信。 张天明看着杨晓薇微笑写信的样子，心里嫉妒得发狂，他多想冲过去，抢过她的笔 不让她鞋，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好感会瞬间消失。 原来 他想慢慢感化杨晓薇，但是现在 他觉得自己是得做点什么了，他一定要把杨晓薇留住，娶她，不然他就会在全镇教师里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过几天，家里就要杀年猪了，张天明打定主意，一定要带杨晓薇回家。 第40章 回家 杨晓薇回完信，她在信里让徐家航不用觉得对不起，这件事确实是她作为班主任失职了，他的信，如一缕清风，让杨晓薇倍感亲切，谢谢他，让她看见了世间还是有真情在的！ 徐家航左盼右盼，终于盼到了杨晓薇的回信，心里十分开心，杨晓薇的信里，对他并无责备，一个女孩子，遭遇了这样不公的待遇，依然平和，乐观，积极向上，这让他对这个女孩有了好感。 转眼就12月份了，张天明酝酿了很久的事情，终于要付诸行动了。 周末到了，李校长两口子照常回县城去了，张天明敲了敲杨晓薇宿舍的门，说：“晓薇，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杨晓薇疑惑的说。 “你能不能陪我回家一趟，家里这几天要杀年猪，亲戚朋友都在，如果我不带回去一个女朋友，又要被催了！”张天明说。 “啊？去你家啊？不好吧！我们本就是假情侣！”杨晓薇说。 “对呀，就是假情侣啊，你就行行好，帮人帮到底！”张天明作揖道。 杨晓薇有点犹豫，她心里是不愿意去的，见家长这种事情，可不能乱冒充，何况是那么多亲朋好友都在。但是，在学校里，张天明作为她名义上的男朋友，给了她很多帮助，现在张天明需要她帮助了，她又退缩了，这有点说不过去。 “好吧，不过以后你家里人再问起，你怎么解释？”杨晓薇担心道，毕竟人家家里是盼着让她结婚的。 “能瞒一天是一天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的命中人就出现了，那时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张天明故作幽默地说。 “好吧，就帮你一回吧！”杨晓薇说。 星期六早上，张天明就骑上摩托车，载着杨晓薇回家了，张天明家虽然是外州市的，但是又和这里紧挨着，山路弯弯绕绕，杨晓薇感觉自己的屁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不过一路上风景很好。 到了张天明家，已经是中午了，杨晓薇感觉自己头被吹得生疼，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早上家里已经把猪杀好了，中午很多亲朋好友聚在一起，正在烤肉吃，好不热闹。看见张天明回来了，还带回来的一个姑娘，大家高兴地给他们让座。 “天明，这个姑娘是你女朋友吗？”一个老人大声说。 “爷爷，是的！”张天明凑近老人耳朵边，说。 “哦，挺好的！”老人笑笑说。 “天明 ，你小子好福气，找到这么漂亮的个女朋友，她是干什么的？”又一个人问。 “叔，她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张天明说。 “哦哦，挺好的，你妈本来还张罗着要给你相亲呢，我就说她是瞎操心，你看，现在不是找到一个吃国家饭的了吗？”那个人说。 这时，张天明的妈妈从厨房出来，听见他们冬季话，笑着说：“是是是，我们天明有本事着呢，是我瞎操心了！” 妈妈忙招呼杨晓薇坐下，给他们摆上饭菜，因为是杀猪，桌子上有猪肉，猪大肠，猪血………挺丰盛的。 杨晓薇四下打量了一下张天明的家，发现张天明家在这个地方应该算是小康家庭了，盖的是三层小楼，还有一个很宽的院场。 “姑娘，你随便吃点，农村地方，没有什么好吃的！”张天明妈妈也拉个凳子坐了下来。 “阿姨，挺好的了，挺丰盛的！”杨晓薇忙说。 张天明拿给杨晓薇碗筷，对着妈妈说：“妈，你该干嘛干嘛去，你在这里晓薇都不好意思吃饭了。” “没有没有，阿姨，你坐这里，没事的！”杨晓薇听见张天明的话，忙说。 “这个臭小子，妈妈看看怎么了，妈妈这些年啊，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你找女朋友了！”张天明妈妈说。 “行了行了，妈，这回心满意足了吧，以后不要再张罗给我相亲了！”张天明不耐烦地说。 “不会了，不会了，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了，还张罗什么！”张天明妈妈笑着说。 杨晓薇有点难过，张天明妈妈这么希望张天明结婚，但是他们却是在演戏骗她，这让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张天明爸爸也坐了过来，说：“天明，你们谈了多久了？也没有听你谈起过。” “没多久，没多久！”张天明说。 “其实恋爱谈久了也不好，该结婚就结吧，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张天明爸爸说。 张天明低着头扒饭，说：“看晓薇的，我什么时候都行！” “姑娘，你看等你们放寒假就把喜事办了怎么样？”张天明爸爸说。 “啊，办喜事，叔叔，我们才刚谈恋爱，办喜事有点早！”杨晓薇尴尬地说。 “不早了，天明年龄也不小了，村里和他一样大的都当爹了！”张天明爸爸瞪了张天明一眼。 “好好好，爸，你先去忙，我们会认真考虑的！”张天明忙说。 张天明爸爸起身，说：“那你们慢慢吃，吃完过去和他们烧烤！” “好的，叔叔！”杨晓薇忙说。 看着张天明父母走开了，杨晓薇吐吐舌头，说：“你父母很着急啊！” “是啊，毕竟我年龄不小了！”张天明说着，有点沮丧 。 “你们家是干什么的？虽然在山区，看起来也是很富有啊！”杨晓薇好奇地说。 “我家这叫什么富有，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民，我爸收点山货卖卖，勉强够生活吧！”张天明笑着说。 “你这是太谦虚了，原来你爸是做生意的，像你这样的家庭在农村找个女朋友应该不难吧？”杨晓薇疑惑道。 “不难，不过我这个人也是有要求的。”张天明笑笑。 “哈哈哈，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杨晓薇笑着说。 “就你这样的！”张天明认真地说。 杨晓薇一愣，随即笑了笑，说：“吃饭吃饭！” 一整天，亲戚朋友都好奇地看着杨晓薇，大家也是很热情，拉着杨晓薇问东问西。 晚上，张天明的妈妈笑着对张天明说：“你和那姑娘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今晚怎么睡？” “妈，你别操心了，我自己会安排了！”张天明说。 “臭小子！”张天明妈妈笑了笑，不再管了。 张天明把杨晓薇叫到自己的房间，说：“今晚只能委屈你睡我的房间了！” “啊？那你睡哪里？”杨晓薇忙说。 “晓薇，今天家里客人比较多，你看，家里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我……”张天明挠挠头说。 “你也睡这里？不行，不行啊！”杨晓薇忙摆摆手说。 “你睡床，我打地铺就行！”张天明忙说。 “你们家这么大房子，应该还有其他住处吧！”杨晓薇指了指房子。 “亲戚朋友很多也要留宿在这里，没有地方了，而且他们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我们不住一个房间会让人怀疑的！”张天明委屈巴巴地说。 “我们只是男女朋友，又不结婚了，怎么能住一起，你们村这么开放吗？”杨晓薇急了。 “不是开放，你也看见了，我爸妈迫切想让我结婚，如果让他们看见我们俩已经住一起了，他们会更加相信的!”张天明说。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骗他们了，老人家也不容易，只是希望你早日成家，现在你撒了一个谎，以后要无数个谎来圆！”杨晓薇担心地说。 “杨晓薇，既然帮忙都帮到这里了，你就行行好吧，帮忙帮到底！”张天明又作揖道。 “那你打地铺啊！”杨晓薇说着，指了指地板。 “好，好，我保证，放心吧！”张天明开心地说。 晚上，张天明从衣柜里抱出一床被子，铺在地上，把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杨晓薇看见了，哈哈大笑起来：“张天明，你可真像个粽子啊！” “哈哈，有什么办法呢，要不我上床睡？”张天明说。 “别，别，你还是睡地上吧。”杨晓薇说。 张天明撇撇嘴，他看杨晓薇已经睡下了，伸手把床头的灯关了。 张天明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该怎么样才能更进一步，哪怕是能挨着她睡也是很好的。 “晓薇，你睡着了吗？”张天明小声说。 “没有，睡不着！”杨晓薇也小声说。 “怎么？怕我对你不轨吗？”张天明问。 “怎么可能，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要图谋不轨在学校早就图谋不轨了！”杨晓薇笑笑，“许是换了床，睡不着，你呢，怎么也睡不着？” “这地上好冷啊，怎么睡得着？要不，我睡上来床上吧？”张天明试探道。 “不行！”杨晓薇坚定地说。 “真的很冷！”张天明突然蹿上床，在杨晓薇身边躺下。 “你干什么？”杨晓薇一惊，忙坐了起来。 “地上太冷了，我就睡旁边，你盖一床被子，我盖一床，放心，我不会碰到你的！”张天明说。 杨晓薇拉了拉被子，像墙里面挤了挤，整个身体都贴到了墙上，突然，她感觉张天明也向他这边挤来，让她无处可躲。 “你睡出去一点，挤着我了！”杨晓薇着急地说。 “天这么冷，挤一挤更暖和！”张天明说着，突然蹿进了她的被窝，伸手抱住杨晓薇。 “你干什么，放开！”杨晓薇挣扎道。 “我就想抱抱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的！”张天明说。 “不行，你放开！”杨晓薇努力挣扎，没想到被张天明的手禁锢着，动弹不得。 “别动，你再动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张天明感觉到杨晓薇的挣扎，全身热血沸腾，身体的某个部位发生了变化，直直地顶着杨晓薇。 “张天明，你睡到你的被子里去！”杨晓薇也感受到了张天明的变化，她不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了，她知道张天明现在在想什么，她努力挣扎着。 张天明被杨晓薇的挣扎弄得心潮澎湃，他本来就想着趁今天这个机会和杨晓薇更进一步，把杨晓薇拿下的，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翻身，把杨晓薇压在了身下。 “啊……张天明，不要！”杨晓薇没想到张天明居然这么大胆，用手使劲推张天明。 “晓薇，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说完，张天明轻轻俯下身体，去吻杨晓薇的脖颈，杨晓薇心里害怕极了，她挥舞着双手，避开张天明的嘴，用手使劲挠张天明，不一会儿，张天明的脸上就被抓出几条红色的血印。 张天明感觉到脸上一阵生疼，这更激发了他的斗志，他伸手去解杨晓薇的衣服，杨晓薇突然流下了眼泪，说：“张天明，不要！” 张天明看着杨晓薇的眼泪，心里有点犹豫，这个女人，可能真的不喜欢自己，自己平日对她的好，她都不为所动，强求而来的，压根不是他想要的爱情。 正当他犹豫时，杨晓薇一脚踢在了张天明的关键部位，张天明疼得滚下了床。 “张天明，你现在就送我回去，我要回学校！”杨晓薇哭着说。 张天明捂着自己被踢的地方，生气地说：“杨晓薇，你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性格最烈的，你看看，你把我抓成这样，明天我怎么见人！” “张天明，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亏我还那么信任你！”杨晓薇坐在床上，把头埋在两腿之间，边哭边说。 “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才会这样的！”张天明说，“你睡吧，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 杨晓薇哪里还睡得着，她一直抱着腿坐在床上，一抽一抽地哭起来。 “杨晓薇，我也没有把你怎么样，你别哭了！”张天明不高兴地说，“你再哭，待会儿我家人被吵醒了，该怎么解释？” 杨晓薇还是不搭理他，她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早知道张天明是这样的人，她就不应该和他回家，这是自己自找的。 第二天早晨，杨晓薇眼睛浮肿，尽是血丝，张天明妈妈关心地问：“姑娘，你没有睡好吗？” “阿姨，换了床有点睡不着！”杨晓薇还是顾及了一下张天明的面子。 “天明，你的脸怎么了？”张天明妈妈看见张天明的脸，忙问。 “被小猫抓的！”张天明笑笑。 张天明妈妈会心一笑，真是年轻啊！ 第41章 苦海 杨晓薇一早上都没有笑脸，她没有想到张天明居然是这样的人，在学校的这些日子，张天明一直像个正牌男友一样照顾着杨晓薇，让他在学校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这些日子，再也没有人骚扰她了，学校有什么业务，几乎都被张天明帮她承包了，做饭洗碗也几乎是张天明在做，只要是杨晓薇需要的东西，张天明都会二话不说骑上摩托车去镇上给她买。 很多时候，杨晓薇是感动的，但是，她清楚地明白，感动不是爱情，她不想在谈恋爱，不想结婚，最主要的是，她不喜欢张天明。 张天明把杨晓薇拉到角落，说：“杨晓薇，我也没有把你怎么样，现在还在我的老家，你就算装也装装样子，不要让我父母亲朋看笑话，行不行？” 杨晓薇没有理他，把头转向另一边，她感觉眼泪又要来了，就像真的被张天明怎么了一样，十分屈辱。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哭，祖宗，我求求你了！”张天明有点慌乱，要是被家里人看见了，他怎么解释，面子何在。 张天明爸爸妈妈做好饭菜，让他们来吃饭，杨晓薇说自己不想吃，但是张天明的妈妈不依，把她拉到了饭桌前坐下。 “你是叫晓薇吧？”张天明妈妈问。 “嗯！”杨晓薇点点头。 “你家在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张天明妈妈继续问。 杨晓薇不想回答，他又不会跟张天明结婚，为什么要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 “妈，你查户口啊，不要问了！”张天明说。 “臭小子，你找了媳妇，我了解了解情况怎么了？”张天明妈妈瞪了张天明一眼，说。 张天明爸爸咳嗽了一声，说：“晓薇啊，天明年龄也不小了，你们还是赶快把婚结了，生个孩子，趁我们现在年轻还能帮你们带带！” “啊？结婚？”杨晓薇惊讶地抬起头。 “是呀，是呀，你回去问问你父母，要多少彩礼？我们好准备！”张天明妈妈说。 “叔叔，阿姨，我们没有打算结婚！”杨晓薇不想再演下去。 “啊？没想过结婚？”张天明爸爸妈妈惊讶地看着杨晓薇。 张天明一愣，忙说：“爸妈，能不能不要瞎操心了，我们才谈一个多月，你们就说结婚的事，让太快了！” “有什么快的，以前的人，面都没有见过就结婚了，也不是白头偕老一辈子！”张天明妈妈说。 “叔叔阿姨，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杨晓薇站起来，就回房间去收拾东西了，她觉得她再不离开这个地方，她会窒息的！只怪自己太天真，才会陷入这种困境。 她边收东西，边擦眼泪，这一年，发生的事太多了，那些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男人，一个个说爱她，一个个又离她而去，什么狗屁爱情，她再也不相信了。 收好东西，她提着东西出了张天明家，在门口的摩托车旁边等着，毕竟要怎么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她连方向都打不开。 张天明妈妈脸阴了下来，说“你找这个女朋友是脾气大得很啊，问问都不行，耷拉着个脸给谁看？” “不是，妈，她昨天没有休息好！”张天明忙说。 “村里多少个勤快的女子你不要，偏要找个祖宗供着，天明，实在不行就分了，妈给你找个好的！“张天明妈妈继续说。 “妈，我说过了，我不找村里的，你不要瞎操心了！”张天明说。 “别说了，他妈，天明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就不要操心了，以后日子是他们两人过！”张天明爸爸说。 妈妈抹了抹眼泪，说:“我只是不想看天明娶个媳妇天天受气！” 张天明站起来，走过去搂住妈妈，说：“妈，别哭了，高兴的日子，晓薇挺好的，她真的是累了，谁敢给你儿子气受！“ “你得抓紧，争取年后把婚结了，不然我和你爸在村里都抬不起头了！“张天明妈妈擦擦眼泪，说。 “好，好，妈，我抓紧！”张天明发誓道。 张天明爸爸妈妈给他们准备了很多肉，让他带回去和学校老师吃，临走前，张天明妈妈拉着杨晓薇的手，说：“晓薇，阿姨刚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们好好的，有时间和天明回来，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嗯，谢谢阿姨！”杨晓薇小声说。 张天明骑上摩托车，载着杨晓薇返程了，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到了学校，杨晓薇就一头扎进了宿舍，把宿舍门关上了。 李校长两口子已经回来了，看见两人从外面回来，悄悄把张天明拉到了一边，说：“怎么了？” “没事，跟我回来一趟家，可能累了！”张天明说。 “哦哦，回家见家长了，那是不是马上可以吃你们的喜糖了！”李校长八卦地说。 “没有没有，李哥，还早，这是我爸妈让我带回来的肉，今晚我们炒肉吃！”张天明忙扯开话题，钻进了厨房。 待三人把饭做好了，叫杨晓薇出来吃饭，杨晓薇说不吃了，就睡下了。 半夜，杨晓薇感觉整个人恍恍惚惚地，全身难受，她晃晃悠悠爬起来，摸了摸额头，发烧了。她翻了翻抽屉，发现宿舍里没有药了，她只好喝了点水，打算继续睡下，明早再说。 突然，胃里翻江倒海的，“哇！”一下吐了出来，吐完以后，整个人都很难受，一口气也没有，过了一会儿，全身冷得发抖。 她强撑着爬起来，穿了件外衣，打开宿舍门，在张天明宿舍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敲响了门。 张天明听见敲门声，打开门，看见虚弱的杨晓薇，忙扶住她，说：“你怎么了？” “我可能发烧了，有没有退烧药？“杨晓薇强撑着说。 “没有！”张天明冷漠地说。 “哦，那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医院一下？”杨晓薇说。 “你睡一觉，出出汗，明天就好了！”张天明说。 杨晓薇知道张天明在生她的气，转身扶着墙进了宿舍。 张天明看着杨晓薇，心里有点于心不忍，他本想去扶住她，发动摩托车，载她去医院，但是他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要太惯着她，让她知道知道，他有多重要，她才会珍惜。不然她觉得自己可有可无！” 杨晓薇回到宿舍，窝进被子里，冷得牙齿碰牙齿，她想去找李校长两口子，但是，这大晚上的，人家两口子肯定睡了，怎么好意思去麻烦呢？ 杨晓薇昏昏沉沉的，她感觉自己可能要死了，她想起她爸爸去世的样子，想起李理，想起徐家航，所有人，都陆续离开自己，人，可能就都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吧！ 迷迷糊糊中，她睡着了，张天明心里也备受煎熬，他内心挣扎，但是他又觉得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不给她个下马威，她不会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山卡卡，一个女孩子生存有多困难。 天蒙蒙亮时，张天明实在忍不住了，去敲杨晓薇的宿舍门，敲了半天没人开门，把李校长两口子吵醒了。 “小张，怎么了？”李银霞忙问。 “杨晓薇不知道怎么了，敲半天门没人应答！”张天明撒谎道。 “是不是生病了，昨天晚饭她就没有吃！”李银霞说。 “不会出什么事吧？”李校长说着，忙去找备用钥匙。 门打开了，看见地上满是呕吐物，杨晓薇昏睡在床上，嘴唇干得起裂开了，脸色苍白，李银霞摸了摸头。 “呀，好烫呀！他发高烧了，得赶快送医院。”李银霞说。 “这个杨老师，生病也不说一声，小张，你作为人家男朋友，这点责任心都没有吗？她都发烧发成这样了，你就一点都不知道吗？”李银霞责备张天明道。 “我……我……我不知道啊，昨晚我睡得早，骑了一天摩托车，太累了！”张天明说道。 “老李，你去开车，我们现在送她去医院再烧下去，可要出人命了”李银霞吩咐李校长道。 不一会儿，李校长把车发动了，张天明抱起杨晓薇，让李银霞留在学校里守着学生，三人就向镇上的卫生院驶去。 到了卫生院，医生一摸杨晓薇的头，“怎么这么烫呀？再烧下去，可要出问题的，你们怎么这么大意？”医生责备道。 “是是是，我们大意了，麻烦医生赶快给他看看吧。”张天明慌忙说道。 医生忙给杨晓薇开了针水，输上了液，拿来了冰袋，让张天明给他敷上。过了很久，杨晓薇才慢慢苏醒过来，烧渐渐退了下来。 他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坐在床旁边的张天明，没有说话，把头扭到了一边。 “晓薇啊，以后有事情要叫我们，怎么能自己一个人扛着呢？你看都烧成什么样了？即使你不想叫我们，也可以叫张天明呀，他是你的男朋友，你怎么连他都不叫呢？”李校长责备道。 杨晓薇看了张天明一眼，身体本就很难受，心里更难受了。 “李校长，对不起，我只是不想麻烦大家罢了。”杨晓薇虚弱地说。 “晓薇，你才来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生病了不找我们找谁呀？如果你的父母知道你病成这样，该多心疼，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向你的父母交代呢？”李校长温和的说。 “李校长，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杨晓薇感激地说。 “幸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然我怎么向你的父母交代？”李校长说着，叹了一口气。 张天明一直低着头坐在旁边，他知道昨天晚上这件事确实是他做错了，他不应该那么小肚鸡肠，置杨晓薇的安危不顾，他后悔也来不及了，杨晓薇肯定恨死他了。 “小张，你就留下来照顾杨晓薇吧，我得回学校了，学校只有我媳妇一个人在这，她肯定应付不过来。”李校长说。 “好的，李哥，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杨晓薇的。”张天明忙说。 “不用了，李校长，让张天明和你一起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杨晓薇萌说道。 “晓薇，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是有男朋友的人，生病了就该让他照顾你，那么客气干什么呀？”李校长说完，就走了出去。 杨晓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把头别到一边，她实在不愿意看见张天明，没想到张天明居然是这样一个人，她想一定要跟他结束这种关系，昨天晚上她都发烧到那种地步，张天明居然见死不救。 “晓薇，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错了，但是我以为你只是小感冒，况且我也确实没有退烧药呀！”张天明说道。 “你走吧，张天明，我也不需要你照顾，以后我们也结束这种关系吧，我们还是不要再假扮男女朋友了，这是一种很畸形的关系。”杨晓薇说。 张天明心里一愣，结束这种关系，那他不是会成为全镇老师的笑话吗？他还想着要把杨晓薇追到手呢，怎么能就此罢休呢？ “不，杨晓薇，我们不能结束这种关系，你知道的，现在全镇老师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如果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别人肯定会说闲话的。你也不要说气话，这几天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张天明说。 “张天明，我们况且还是假冒的，男女朋友就算是两个陌生人，你也不应该见死不救啊！你知道吗？你这样做太让人寒心了！”杨晓薇现在有满腹的委屈，不知道该向谁发，只能发在张天明身上。 两人正说着，走进来一个人，尖声尖语的说道：“咦，这个不是杨晓薇吗？” 杨晓薇抬头一看，吃了一惊，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见到了她，她忙用被子蒙住了头。 “怎么你不敢见人吗？见到我为什么要蒙头？”刘巧珍冷言冷语地说着，就去扯杨晓薇的被子，张天明不明所以，忙去拉刘巧珍。 第42章 想逃 张天明忙拉开刘巧珍，大声呵斥道：“你干什么？” “杨晓薇，我当是谁？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没有病死啊？老天真是不长眼啊，害死别人的孩子，自己倒是活得逍遥快活！”刘巧珍指着杨晓薇说。 杨晓薇用被子死死蒙住头，静静地听着刘巧珍骂自己，事情发生以后，这是杨晓薇第一次遇见刘巧珍，她知道玲玲的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于一个母亲而言，也是十分残忍的。 她以为换了一个学校就会忘记过去的所有伤痛，其实很多东西永远不会消失，它会在不经意间又冒出来，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 “你谁呀？这是医院，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张天明大声说道。 “你让开，这是我跟杨晓薇的事情，与你无关。”刘巧珍大声说道。 “她现在是病人，生着病呢，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张天明说道 。 “你是谁？你滚开，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刘巧珍不理张天明。 “我是她男朋友，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张天明说道。 “哟，男朋友，杨晓薇，你可真有本事啊！以前和段誉不清不楚，现在又找了一个男朋友，你害死了别人的孩子，自己倒是逍遥快活。”刘巧珍说。 刘巧珍的话说的越来越难听，杨晓薇在被子里蜷缩着，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过了一会儿，她慢慢拉开被子，艰难的撑起来，他的两眼布满血丝，她虚弱地说：“刘医生，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你们这些做老师的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刘巧珍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杨晓薇沙哑着嗓子说：“真的对不起！” 护士听见这边吵吵闹闹，走过来呵斥道：“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要吵出去吵。” 突然，刘巧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我真是命苦啊，好不容易有一个女儿送到学校里读书，居然让我的孩子从学校出走掉到河里淹死了，你们看看这个老师现在却忙着谈恋爱，过的好不逍遥快活。” 看病的人慢慢向这边聚拢来，对杨晓薇指指点点。 “现在真是世风日下呀，像这样谁还放心把孩子交到学校去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 杨晓薇感到自己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再加上大家的指指点点，让她无地自容。他把手上的针管奋力一拔，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杨晓薇，你干什么？你怎么把针拔了？”张天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忙追了上去。 杨晓薇跌跌撞撞地冲出卫生院，顺着一条乡间小道奋力奔跑，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怎么都不肯放过她。 张天明追上去拉住她，说：“杨晓薇，你不要命了！” “命，要是我的命能换来玲玲的命，那我也算死得其所了，可是玲玲再也回不来了，我再也还不清了，这个债！”杨晓薇哭着说。 “你不要想那么多，玲玲的事，保险公司都已经赔偿了，而且已经被鉴定为意外事故，怎么能归罪在你身上呢？你不要听刚才那个女人胡说，她可能也是没有了孩子，心里难过才会见谁咬谁的。你跟我回去，好好把身体养好。”张天明说。 “你走，你走，张天明，你也不要管我，我本就是一个无心的人，我不可能爱上你，也不会嫁给你，你不用再在我身上浪费功夫了。”杨晓薇对着张天明吼道。 “唉，杨晓薇，我们俩的事往后再议，现在重要的是你要先把病看好，不然我怎么向李校长交代？他回去之前可是把你交代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你的，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要作践自己的身体呀！”张天明边说边背起她。 “你放我下来，张天明我不想再回到卫生院了，我害怕再看到刘巧珍。”杨晓薇挣扎着说。 张天明才不管那么多，昨天晚上因为自己的小肚鸡肠，差点酿成大祸，现在无论如何，他也得把杨晓薇带回卫生室输液，杨晓薇现在还发着高烧呢，再这样发下去，她不敢保证会不会烧傻掉。 张天明背着杨晓薇来到卫生院门口，医生忙迎了上来，把杨晓薇扶到了一一间单独的病房里。 “你们放心在这里输吧，那个刘医生刚刚失去了孩子，心里有怨气，今天她刚好来卫生院办事，刚才她这样大吵大闹的，院长已经批评她了，你们放心在这里输液吧！她不会再来了！”医生安慰道。 “谢谢医生！”张天明忙道谢。 医生给杨晓薇重新输上了液，杨晓薇可能受了惊吓，也可能太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到针水输完以后，她的烧也渐渐退了。 上完课的李校长开车来把他们两个接了回去，李银霞给杨晓薇煮了粥，说：“晓薇，以后不能再这么傻了，身体要紧！” “不好意思，李姐，麻烦你了！”杨晓薇不好意思的说。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们大家都是在一个地方生活，一起工作，就要互相照应，你别总这么客气。”李银霞说。 张天明站在旁边看着杨晓薇，说：“赶快喝喝躺下休息一会儿！” “小张，晓薇生病了，你得好好照顾她啊，媳妇哪有那么容易娶的？”李银霞笑道。 “知道了，李姐！”张天明说。 “不，李姐……我们……”杨晓薇刚想解释 看见张天明沮丧的样子，又咽了回去。 杨晓薇一病就病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张天明都全心全意的在照顾着她，不但主动帮她承担了她班上的课程，有时甚至还帮她洗衣服，这让杨晓薇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也不好再提结束假扮情侣的事情了。 这天，杨晓薇又收到了徐家航的信，徐家航分享了军营里面有趣的事情，像个老朋友一样，天南地北地写，杨晓薇读着来信，也跟着乐了起来。 杨晓薇本就没有人诉说心中的苦闷，收到徐家航的来信，她把徐家航当作了倾诉的垃圾桶，把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包括和张天明假扮男女朋友，张天明差点侵犯她，她生病差点病死，还有刘巧珍在医院对她的谩骂，一股脑写给了徐家航。 写完以后，她觉得她整个人轻松了许多，这些事情积压在他心里，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现在她把这些事都写给了徐佳航，坏情绪倾诉出去了，他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她开始盼望着徐家航的回信。 徐家航收到杨晓薇的信，看着杨晓薇的遭遇，莫名的感觉到心里很难受。杨晓薇现在所承受的这些事情，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自己而造成的，他十分自责，他该怎么帮助杨晓薇呢？ 他想起曾经战友说过的，如果结婚了，另一方就可以随军，那杨晓微的工作不就可以调动了吗？她就可以离开那个地方了。 但是结婚，他跟杨晓薇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只是普通朋友，甚至可以说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突然跟她说结婚会不会吓到她呢？ 但是除了这个办法，许家航也想不出更好的可以帮助杨晓薇的办法。 徐家航扪心自问，如果要娶杨晓薇为妻，他自己愿意吗？答案是肯定的， 通过这几次的通信，杨晓薇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他的心里，那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徐家航打定主意后，决定不再写信，而是给杨晓薇挂去电话，接到徐家航的电话，杨晓薇微微一愣，说：“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我找我舅舅要的，杨晓薇，没想到因为我，让你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十分抱歉！”徐家航真诚地说。 “我已经说过了，这些都是命，不怪你！”杨晓薇说，“哎，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在这个地方恐怕再也出不去了！” “杨晓薇，那如果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离开那个地方，你愿意吗？”徐家航试探道。 “离开这里？辞职？”杨晓薇笑了笑，说，“我是不可能辞职的，我辞职了，我妈会跟我断绝关系的！” “不用辞职，把工作调去另一个地方，你愿意吗？”徐家航说。 “啊？调工作？你别开玩笑了，哪有那么容易？”杨晓薇笑道。 “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徐家航追问道。 “那当然愿意了，不过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杨晓薇说。 “杨晓薇，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徐家航突然转变话题。 “你？挺好的啊！”杨晓薇说。 “如果让你和我结婚你愿不愿意？”徐家航说得很快，但是杨晓薇还是听见了。 “结婚？”杨晓薇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 结婚你就可以把工作调到我们在的地方了，军嫂是可以随军的！”徐家航说。 “你别逗我了，徐家航，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杨晓薇说，“况且我这辈子也没有打算要结婚！” “我也只是想帮你，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还是你，我不会强求你做什么的。”徐家航说。 “我想想吧！”杨晓薇挂了电话，还觉得整个人有点懵，徐家航说想和她结婚，结完婚后她就可以去随军了，那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想想真是美，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如果她答应了徐家航，那她是不是太自私了，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她和徐家航结婚，那不是剥夺了他的权利吗？她不能这么自私。 刘巧珍自那天在卫生院大闹了一场，回到家，看见徐本善已经做好饭等着她了，自从玲玲去世后，徐本善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刘巧珍看着徐本善的精神头，心里就不好受，孩子死了，最高兴地就是徐本善，领了赔偿，还不用时刻担心玲玲的身世，让别人耻笑他。 “回来了？”徐本善看见刘巧珍头发凌乱，问：“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今天在卫生院看见杨晓薇了，和她干了一架！”刘巧珍说。 “你这个人，怎么又和人杨老师干架了，孩子没有了，日子还得过不是！”徐本善劝解道。 “孩子都没有了，怎么过？”刘巧珍喃喃地说。 “巧珍，以后我们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的！”徐本善搂住她，“我们马上就要建小洋楼了，以后我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徐本善，你不怕玲玲的魂魄来找你吗？”刘巧珍冷笑着。 “你少在这里吓唬我，我告诉你，地基已经批下来了，过几天就动工！”徐本善说。 两人正说着，张水生和他的哥哥张木生一起来到了徐本善家，徐本善看见两人，愣了愣，说：“你们来干什么？” “玲玲死了，我们也很难过，我刚听说水生说玲玲是我们张家的种，真是可惜了，不知道埋在哪里，我们想去看看！”张木生说。 “现在知道是你们家的种了，早干嘛去了！”刘巧珍骂道。 “以前是我不知道，不然再怎么难也会让水生把孩子接回去的！”张木生接着说。 “行了，行了，别假惺惺了，孩子埋在后山，要看自己去看！”徐本善不耐烦地说。 张水生一直站在哥哥后面，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哥哥自己拉了个凳子坐下，说：“听说玲玲死了，赔了一大笔钱，既然是我们张家的孩子，那这笔钱是不是也有我们家一份？” 刘巧珍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看着张水生，说：“张水生，这是你的意思？” 张水生还是不说话，刘巧珍走到张水生面前，指着他说：“张水生，孩子出生到去世，你管过她一天吗？现在居然好意思来跟我谈钱？你还要不要脸？” “刘巧珍，话不是这样说的，孩子在你们家，如果生活得好，也不至于掉河里淹死，孩子死了，我们没有找你们要人就不错了，这个钱必须平分！”张木生说。 刘巧珍气急了，抓起扫把，把张水生和张木生赶出来家门，她想不通，张水生平日看着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居然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第43 章 又起争端 张水生和张木生被刘巧珍赶出了家门，张水生拉了拉哥哥的衣服，说：“哥，要不我们回去吧，这件事情闹大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 “有什么不好看的，现在这件事情，村子里的人还不知道，但是你媳妇已经知道了，你看，翠芝已经知道了，这几天她的那个脸色有多难看，如果我们能拿一点钱回去，兴许还能对她有个交待！”张木生说。 “哥，翠芝应该不会想要这笔钱，她不是这样的人！”张水生说。 “哥知道，翠芝人很善良，要不然她也不会嫁给你，当时我们家一穷二白的，父母又走的早，还有我这个瘸腿的哥哥，她也不嫌弃，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你做错了，你对不起她，你去找刘巧珍要钱，说明你的态度，让翠芝知道你和刘巧珍只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你对他也狠着呢！”张木生说。 “可是，哥，刘巧珍刚死了女儿，这对她已经打击很大了，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很残忍？她该怎么看我？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张水生说。 “水生，我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刘巧珍对你死了心，让她知道你就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你对她没有感情，这样她才不会纠缠你。你切不可以再跟她纠缠不清，不能因为她刚死的女儿可怜他，两人再搞在一起。”张木生警告他说。 “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跟她再搞在一起呢？不会的，我当时就是一时糊涂！”张水生忙说。 “你这些话就不要说了，如果她在你面前哭诉她的遭遇，哭诉女儿死的有多可怜，你再一个不忍心把她一搂，说不定又到床上去了，你哥虽然没有结过婚，但是男女之间的事情哥也是懂的。”张木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水生一眼。 张水生虽然还想再为自己开脱，但是他又觉得他哥说的话不无道理，他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如果刘巧珍真的在他面前哭诉女儿死的有多可怜，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他已经在刘巧珍身上犯了一次错误，可不能再犯第二次错误，这次来跟刘巧珍分钱，既能分到钱又能摆脱刘巧珍是最好的。 当张木生说，孩子的赔偿款他也应该得一份时，他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是细细想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他的孩子死了，凭什么赔偿款要让一个跟他的孩子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去享受呢？ 再者就是他确实很需要钱，孩子读高中，明年就要读大学了，需要钱，翠芝因为因为知道这个事情，病情加重，天天躺在床上，治病，需要钱，什么都需要钱，他高尚不起来。 他爱翠芝，毕竟那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的白月光，即使结婚多年，他还是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她很害怕有一天因为没有钱治病，翠芝真的离开她，和翠芝比起来，刘巧珍在他心里真的什么都算不上。 可是现在钱在徐本善手里，徐本善那个人曾经那么好赌，怎么可能从一个赌徒手里拿到钱呢？ 张木生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去找村主任，找到村主任事情就一定能够解决，为什么呢？。 第一，村主任徐国庆是徐本善的堂哥，徐国庆最看重家族声誉，他也不会希望这件事情宣扬出去，让别人知道玲玲不是徐本善的孩子。 第二，如果徐国庆不解决这件事情，那他们就把玲玲不是徐本善的孩子，这件事宣扬出去。 但是张水生本人是不愿意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的，他自己也是要脸面的，他也不想被别人指指点点，但是张木生说给他，徐国庆那个人他了解，不会到这一步的。 两人一起来到徐国庆家，徐国庆听说了他们来的目的，惊讶的看着他们两人说：“好啊，你个张水生，你把人家媳妇给睡了，孩子都生出来了，别人不找你算账，你居然找上门来了！” “村长，这话也不能这样说，什么叫水生把人家媳妇睡了，那是两情相愿的。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啊！”张木生说。 “张木生，这又关你什么事情，你来凑什么热闹？”徐国庆不屑的说。 “怎么能说不关我的事情呢？死去的小女孩，好歹也算我的侄女呀！”张木生说，“我没有结过婚，我是一个老光棍，孩子既然生出来了，她也是一条生命，他们不想要，可以拿来给我养着呀，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把她养大的，怎么就能让他溺死了呢？” 张木生说完，擦了擦眼泪，又接着说：“我那个小侄女真的是太可怜了，命和他的伯伯一样苦啊，玲玲啊，要是伯伯早知道你的存在，伯伯一定不会让你就这样走掉的。” “算了算了，张木生，你不要在这里嚎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孩子是意外死的？”徐国庆不耐烦地说。 “我觉得孩子死的有点蹊跷，一个孩子好好的，她为什么要从学校出来呢？是学校老师打她了，骂她了，还是还有什么原因？”张木生说。 “孩子都已经下葬了那么多天了，你还要来追究孩子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太可笑了？而且已经鉴定过了，她这个是意外，你就不要在这里胡闹了！”徐国庆有点心虚，忙说。 “不行，我觉得得让警察再查查。当天玲玲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小孩就这样离开学校了呢？”张木生说。 “张木生，你到底想说什么？到底要干什么？你说清楚，不要拐弯抹角！”徐国庆说。 “我也不想干什么，只是徐本善一个赌徒，拿着孩子的命换来的钱吃喝玩乐，我觉得这是对死去的孩子莫大的不尊重， 这钱就不应该赔给徐本善，而是应该赔给我的弟弟，他才是孩子的父亲！”张木生说。 “呵呵呵，原来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在这里，是为了来分孩子的赔偿款的，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们找我商量不着，只能去找徐本善，毕竟钱在他手上，我一个村长也管不了你们这些事情呀！”徐国庆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并不是为了查孩子是怎么跑去学校的，只是想分清钱而已。 “主任，你还是劝劝徐本善吧，我们把钱分一分，以后大家各过各的，谁也不打扰谁，这件事情也就烂在肚子里，但是徐本善如果执迷不悟的话，我也不建议家丑沸沸扬扬，还有孩子走出去的事情，我觉得是应该查一查，校长只是降了职，好像也还不够！”张木生笑了笑说。 徐国庆看着张木生这个平日里走路一瘸一拐，老实巴交的男人，没想到心里竟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看来这次徐本善遇到硬茬了。 “你们先回去吧，徐本善那里，我会劝他的，毕竟养父和生父都是有这个权利的。”徐国庆忙赔着笑说。 “好吧，那就谢谢主任了！”张木生站起来，扶着张水生走了出去。 一路上，张水生的都忐忑不安。他问张木生真的要这样做吗？张木生说必须这样做。 “徐国庆肯定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当时玲玲出事时，学校的校长就是他的大舅哥，如果这件事情重新查起来，他的大舅哥不可能全身而退的。所以徐国庆只会尽可能的去劝说徐本善的。”张木生料定。 但是现在张木生觉得他们应该去找到那个被调去其他地方的老师，先从她的口中了解一些事情的原委，再看看哪些是对自己有利的。 张木生和张学水生在镇上打了一个摩的，就朝学校驶去。到了学校，杨晓薇看见他们，心里也很惊讶，当杨晓薇知道他们是来询问玲玲的事情的，心里有点慌张。 “杨老师，我们今天来，只是想来问问你，你班上掉到河里淹死的那个小孩，她到底是怎么跑出学校大门的呀？据我所知，你们学校不是每天都是锁大门的吗？”张木生问。 “你们……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问这件事情？”杨晓薇警惕地说。 “我们也算是孩子的亲人，知道孩子去世了，很难过，想来了解一下， 是怎么回事？孩子出事的那天早上，送孩子上学的就是我弟弟的老婆，她现在心里一直很内疚，人也病倒了，所以我们想问问，解了她的心结，让她赶快好起来。”张木生说。 杨晓薇心里有点慌张，孩子是怎么跑出校门的？这个事情只有她和杨校长知道，是因为徐家航要出学校大门，她才把门打开的，但是这件事情是不能跟别人说的，不 然牵扯到徐家航就不好了。 “我……我也不知道门怎么开了的？”杨晓薇慌忙说。 两人正和杨晓微说着，李校长走了过来，问他们在聊什么？当李校长知道这两个人是来了解当时孩子是怎么离开学校的事实，他脸一沉，对着张木生说：“对不起，我们的老师没有义务跟你们解答这些事情，有关部门已经对这件事做出了处理。” 张木山看李校长一副威严的样子，觉得这个人不好惹，也就不好再问什么，带着张水生走了。 见两人走了，李校长严肃的对杨晓薇说：“杨晓薇，这件事情既然教育部门已经做出了解释和赔偿，就不要再提了，不管谁来问你，你都不要回答，有些事情一旦回答的不对，就会影响学校声誉。” “知道了！”杨晓薇小声地说。 今天这件事情又给了杨晓薇当头一棒，没想到玲玲的这件事情没完没了，永远也过不去了，她现在急切的想离开这个地方，她想起了徐家航的建议，现在她和徐家航也算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杨晓薇觉得徐家航这个人也不讨厌，嫁给他，好像也不吃什么亏，自己还能从这个地方调走，是自己占了大便宜了。 这些日子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让杨晓薇对这个地方恐惧，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怎么都行，杨晓薇想。 况且她本来也是一个被爱情伤透了的人，她这辈子也没想着要结婚了，嫁给谁不是嫁呀，徐家航也说了，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婚姻，徐家航都不介意，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晚上，杨晓薇尝试着给徐家航打电话，徐家航的时间不固定，她不知道能不能打通，没想到老天保佑，居然打通了。 “徐家航，前两天你说的话还算数吗？”杨晓薇问。 “怎么？你考虑好了？”徐家航说。 “嗯，我考虑好了，我愿意接受你的建议，我们结婚，然后我随军调到你部队驻扎的地方。不过这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杨晓薇说。 “能有什么影响？好，我马上就打结婚报告！”徐家航爽快地说，他心中有一丝小窃喜，随后，他又拍了拍脑袋，徐家航，想什么呢？你们只是名义上的结婚，又不是真的。 “不着急，徐家航，你也可以思考思考，毕竟这件事情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你不需要再想想吗？”杨晓薇说。 “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就当我还你人情了！”徐家航笑笑说。 杨晓薇挂了电话，她觉得有点恍惚，就这样，他们就商定好了结婚大事了，是不是有点草率？但是，唉，这也只是假结婚，难道还需要把所有仪式感走一遍吗？杨小薇自嘲的笑笑。 杨晓薇有点犹豫，需不需要把事情告诉张天明一下，毕竟她现在还跟张天明假扮着男女朋友呢？总不能不声不响的就跟别人结婚吧？ 但是她又一想，他跟张天明也解释不着呀，等到时候她婚结了，工作也调走了，和张天明之间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现在如果跟张天明说，那要怎么说呢？说她找到一个喜欢的人了，要结婚了，还是跟张天明说，她为了调动工作，要假结婚。 张天明的心思，杨晓薇一直都知道，算了，还是不说了吧，反正到时候她人一走，事情也成事实，张天明也不会说什么！ 第44 章 新娘是谁？ 徐国庆被张水生兄弟俩闹得心烦意乱，如果这件事再追究下去，一定会连累自己的儿子，儿子在部队已经10年，吃了常人说不能吃的苦，不能因为这件事把儿子毁了。 杨大美觉得徐国庆是杞人忧天，“就算知道孙涛徐家航没有锁门又怎么样，他也不是学校老师，学校两个老师都受到了惩罚，难道还不够吗？就那个玲玲，不就是爹不疼娘不爱，个个像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现在有钱拿了，谁都是她的亲人了，早干嘛去了。” “妇人之见，如果家航不是部队上的人，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我们一点儿也不用怕，他爱扯让他扯，什么也影响不了。但是家航身份不同！”徐国庆说。 “那忘记锁一个门就罪大恶极，万劫不复了？”杨大美越想越生气，“我哥一个快退休的人，还被连累了。” “别说气话了，要是再追究起来，你哥责任更大，他私自让家航进入学校，给学生军训，这些都是不合法的！”徐国庆说。 “这……这有什么不合法的，我们又没有收钱，义务教授，还有错了？”杨大美说着，哭了起来，“这个世界，真是好让我难做啊，我哥还不是想着孩子们没有经历过正式的军事训练，让孩子们长长见识，这也错了？” “大美，现在和我们读书那个年代不一样了，什么都讲规矩，包括现在这些孩子，都是家里的宝宝疙瘩，哎，你哥和家航也是倒霉！”徐国庆叹了口气。 “我现在看见刘巧珍我就恨啊，一个女人，不守妇道，生下个野种，这也不能怪本善天天不着家，混日子，没想到这个野孩子命挺苦，活着的时候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死了倒是给他们带来财富了！”杨大美说。 “行了，现在你再讨厌刘巧珍，你也得装作很喜欢她，要捧着他们，不要让他们翻旧账！”徐国庆说，“我去他们家一趟，他们要建房的手续办下来了，顺便说说张水生和张木生要分钱的事。” 徐国庆来到刘巧珍家，徐本善正在喝酒，桌上摆着一桌子好酒好菜，刘巧珍坐在旁边，面前也摆着也不叫我，徐国庆看了看他们俩，说：“喝着呢？” 徐本善看见徐国庆来了，忙起来让坐起，说：“哥 ，快坐，一起喝点！巧珍，去给哥拿碗筷！” 刘巧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去碗柜里拿来了碗筷，说：“主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哎呀，弟妹，你看你说的，我们都是亲戚，就该多走动走动！”徐国庆听出刘巧珍家的阴阳怪气，但是还是耐着性子赔着笑脸。 “哟，亲戚，我们哪敢高攀啊！”刘巧珍继续说。 徐本善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说：“巧珍，怎么跟哥说话呢？” 刘巧珍白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自从玲玲出事后，她迷恋上了酒的味道，虽然作为少数民族的他们，喝酒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她没有瘾，也不好，但是最近，不喝点酒，她睡不着。 “本善，我来是想告诉你，你们酒建房的手续批下来了，你可以着手建了！”徐国庆不再理会刘巧珍，对徐本善说。 “哦？太好了，我早就等不及了！”徐本善高兴起来。 “打算建几层啊？”徐国庆抿了一小口酒，说。 “两层吧，足够了，剩下的钱我想做点生意！”徐本善一本正经地说。 “哈哈哈，徐本善，你做生意？”刘巧珍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不行吗？”徐本善瞪了她一眼。 “你都能做生意，那母猪都能上树了。”刘巧珍笑道。 徐本善站起来，指着刘巧珍说：“刘巧珍，你看好了，我一定能成功的，让哥也做个见证！” “你做什么生意？拿着女儿的赔偿款，建房，做生意，你不怕吗？”刘巧珍质问道。 “我怕什么，老子白白养她六年，就当她孝敬我的了！”徐本善不屑地说。 徐国庆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忙说道：“别吵了，现在还有一件棘手的事，就是张水生觉得，这个赔偿款也应该有他的一份！你们怎么想？” “做梦，不可能的，他有什么资格，谁能证明他是玲玲的爹， 好笑了！”徐本善说，“刘巧珍，你说，他是孩子的爹吗？” “不是！“刘巧珍咬牙切齿地说。 “可是如果他偏要闹，是可以重新挖出尸骨去鉴定的！”徐国庆说。 “挖出尸骨？他敢，我就跟他同归于尽！”刘巧珍激动起来。 “所以，我想说，钱乃身外之物，随便分他一点儿，也好堵他的嘴！”徐国庆说，“况且这件事如果传扬开来，对巧珍的名声也不好啊！” 徐本善喝了一口酒，说：“他要多少？” “他没有说！你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徐国庆看见徐本善松口了，喜出望外。 “我知道了 哥，你先回去吧，麻烦你了，这件事我们自己处理！”徐本善说。 徐国庆知道再待下去就尴尬了，只好站起来，说：“大美一个人在家，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徐国庆走后，刘巧珍看了看徐本善，说：“你还真愿意分给他？” “你愿意吗？那可是你的老情人啊！”徐本善眯着眼睛看着她。 刘巧珍见徐本善的眼神，带着她看不懂的神色，她有点害怕，站起来，说：“神经病！” 刘巧珍多喝了两杯，头有点晕晕沉沉的，她晕晕乎乎朝房间走去，徐本善一把拽住她，打横抱起，刘巧珍也不挣扎，还顺势搂上了他的脖子。 床吱吱呀呀响个不停，因为喝了酒，刘巧珍脸颊红润，眼神迷离，“水生哥，嫂子还在隔壁呢？” “水生哥，你要了我，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水生哥………” 刘巧珍一声声叫着张水生，徐本善越发兴奋，他从来不知道，从自己媳妇嘴里听到另一个人的名字，会是这样的刺激。 暴风骤雨后，刘巧珍沉沉睡去，带着微笑，她感觉到了久违的幸福。 徐本善看着身边的人，这个女人，从身体到心灵，都彻底背叛了他，他心里不平衡起来，刘巧珍总有一天， 我也要让你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 第二天，杨大美正在做饭，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她猛一回头，居然是徐家航，他不是该在部队吗？怎么回来了？ 杨大美揉了揉眼睛，忙朝着屋子里喊了起来，徐国庆因为昨天从刘巧珍家回来，憋了一肚子气，自己喝了闷酒现在还在睡觉。 “叫啥叫，大清早的！嚎丧吗？我还没有死呢！”徐国庆披着衣服出来，看见站在院子里的徐家航，也愣住了 。 “爸 ，妈，我回来了！”徐家航说。 徐国庆忙走上前，上下打量着徐家航，说：“你不是刚回部队吗？怎么又回来了？你犯错误了？” 徐家航哈哈大笑起来，说：“爸，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哦，没犯错误，那你回来干什么？”徐国庆松了一口气。 “好事，我回来结婚！”徐家航笑着说。 “结婚？“徐国庆和杨大美嘴张成O形，“你和谁结婚？” “先保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徐家航喜笑颜开。 “还保密，是不是春秀那丫头，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给我回部队去！”杨大美生气地说。 “妈，不是春秀，明天我就去接她来见你们！”徐家航说完，朝自己屋走去，放下行李，就要了摩托车钥匙，骑上摩托车走了。 杨大美和徐国庆面面相觑，也没有听说徐家航谈恋爱啊，怎么突然要结婚了，他们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 “行了，你不是一直催他结婚吗？明天人就带回来了，先看看再说！”徐国庆说完，转身睡觉去了，事情一件接一件，让他头痛。 杨大美一个人心烦意乱，关了厨房的火，就朝卫生室走去，她想去问问彩凤，毕竟两兄妹感情一直挺好，谈恋爱这种事他应该会说给彩凤的。 杨大美来到卫生室，看见刘巧珍也在，心里不高兴，但是想起徐国庆说的话 ，还是笑着说：“巧珍，今天你们俩都上班啊！” 刘巧珍抬眼看了看她， 点了点头，当作应答，杨大美瞟见她脖子处红红的，过来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想，还真是个骚蹄子。 但是表面上她还是笑着说：“巧珍，最近和本善过得挺好的，看你气色不错，被滋润就是不一样。” “哈哈，本善哪里能和主任比啊，主任应该更会滋润花吧？”刘巧珍不想再迎合谁。 杨大美撇撇嘴，徐彩凤在旁边听得脸一阵发烫，自从她和段誉结婚以来，段誉就没有碰过她，总是以她怀孕为借口，但是她是医生，这点基本常识她还是懂的，她早就过了危险期了。 彩凤忙拉了拉妈妈，说：“妈妈，你怎么来了？” “你哥回来了！”杨大美故意放大声音说，毕竟徐家航一直是他的骄傲。 “啊？我哥回来了？为什么回来？”徐彩凤不解地问。 “他说他要回来结婚，你知道他要和谁结婚吗？”杨大美凑到徐彩凤耳边小声说。 “结婚？”徐彩凤惊叫出声，随即又赶快蒙上了嘴巴，小声说：“跟谁呀？” 刘巧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这还用问吗？家航那小子从小屁股后面跟着那个吸毒犯的女儿吗？” “是春秀姐？太好了！”彩凤大叫起来。 “好什么好，马大哈！”杨大美掐了彩凤一下。 “巧珍，不要乱说，家航怎么可能找春秀，他们俩要成早成了，他是明天带回来，不是春秀。”杨大美忙解释道。 徐彩凤心里慌乱，她从小一直跟在春秀和徐家航后面，她一直觉得，哥哥是会娶春秀姐姐的，她也愿意春秀做她的嫂嫂，但是，现在哥哥要结婚了，她连新娘是谁都不知道。 她明显感觉到哥哥和她已经不像以前那般了，开始有秘密了，或许他的秘密只跟他喜欢的人分享了 ，这让她很失落。 杨大美见问不出什么，转身回家去了，她得再去和徐国庆商量商量。徐彩凤看见妈妈走了让刘巧珍帮看着点，她去一下，于是忙着往春秀家跑去。 春秀家里，爸爸还是像往常一样躺在躺椅上，嘴里咕噜咕噜地骂着什么，春秀在切猪草，也不说话。 “春秀姐，春秀姐！”彩凤在门口小声叫道，春秀听见彩凤的叫声，放下菜刀，白了她爸一眼，走出来，看见彩凤气喘吁吁地，忙拍着她的背，说：“怎么了？你还怀着孕呢，跑那么快干什么？” “我哥，我哥回来了！”彩凤喘着粗气说。 “回来了？他不是才回去吗？”春秀不明所以，上次他和徐家航表白过以后，徐家也答复她就走了，她也不知道徐家航怎么想的。 “我哥，我哥说他是回来结婚的，但是他没有说和谁结婚，我来问问你，你们怎么样了？”徐彩凤着急地问。 “结婚？”春秀懵了一下，她只是跟他表白了，他也没有答复，怎么就进展到结婚了呢？这个徐家航，办事真是神速啊！ “你们是不是谈恋爱了？”徐彩凤继续问。 “没有，我是说了喜欢他，他说要想想，再答复我！”春秀红着脸说。 “那肯定是要和你结婚了，我哥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他说明天带去给我爸妈看，你就等着他来找你吧！”徐彩凤心里欢喜起来，他哥说不是春秀肯定是骗他爸妈的，肯定是怕爸妈不同意。 “也不一定，说不定不是我！”春秀羞涩地说。 “绝对不可能，你见过他身边有过其他女人吗？”徐彩凤说。 “那倒是没有！”春秀感觉自己心砰砰乱跳，“那他现在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骑摩托车走了，也许去准备东西去了，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好好打扮打扮，等着我哥来接你吧！”徐彩凤说。 “啊？还要打扮啊，可是我也没有化妆品啊！”春秀为难道。 “没事，待会我拿来给你，再给你几片面膜，好好敷个脸！”彩凤说完，开心地回卫生室了。 第45 章 春秀的期待 春秀看着远去的彩凤，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徐家航知道要娶她了吗？但是为什么他回来，不跟自己说一声，也不商量，难道真的像彩凤说的，是惊喜吗？ “白日做梦，你就一个赔钱货，谁娶谁倒霉！”躺椅上的人说话了。 春秀看了看她爸爸，这个从小就骂她赔钱货，把自己所有的不如意都归罪于生了春秀的男人，在听见徐彩凤告诉春秀，徐家航要娶她时，尽露出轻蔑的眼神。 春秀没有搭理他，她一向也不搭理她这个爸爸，在她心里她的爸爸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哦，有区别的钱，死人不会说话，死人不用吃喝拉撒，死了，倒是清净了，她时常这样想。 如果不是这个家有爷爷奶奶，她可能早就死了，爷爷奶奶越来越老，他们希望春秀赶快找个人家过日子，怕哪一天自己他们走了，春秀孤苦无依，还要被王怀青这个不负责任的爸爸拖累。 春秀每次都说：“我不嫁，我要陪着阿爷阿奶！” “傻孩子，你嫁人了，你的大伯自然会照管阿爷阿奶，至于你爸爸，阿爷阿奶在，就给他口吃的，阿爷阿奶不在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吧，可不敢让他再拖累了你！”阿爷阿奶总是说。 彩凤喜欢徐家航，阿爷阿奶也喜欢徐家航，如果她能嫁给徐家航，在同一个村里，也能互相照应。 她继续砍着猪草，嘴角不住上扬，明天，徐家航就要跟她表白了，想着想着，她笑出了声。 徐家航一回到家，就骑上摩托车向杨晓薇的学校驶去，他心里别提多激动了，自上次学校一别，他就没有见过杨晓薇，甚至连她的脸都快记不清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仅靠几封信件，两通电话，就把终身大事定了，他不确定自己爱不爱杨晓薇，但是这是他必须要做。 沿着崎岖的山路，弯弯绕绕，终于到了杨晓薇所在的学校，学校和自己家村里相比，又小又破，徐家航心里一阵难受，都是因为她，让一个好好的女孩遭受如此不公。 他顺着小斜坡走下去，整个学校就映入眼帘，现在正是上课时间，书声琅琅，他似乎听见了杨晓薇的声音，像银铃般飘进了自己心里。 学校没有大门，也没有看见一个老师，应该所有老师都在教室，徐家航走上二楼，透过一间教室的玻璃，恰好看见杨晓薇站在讲台上，微笑着，阳光正好打在她的身上，那么美丽，徐家航看呆了。 有个上课走神的小朋友率先发现了徐家航，对着他笑，徐家航指了指黑板，示意他专心听课。 没想到小男孩不理会，笑得更加开心了，杨晓薇停了一下，说：“王小强，注意听讲！” “老师，这里有个叔叔！”王小强指了指窗外。 杨晓薇看了过来，看见徐家航站在窗外，正笑着看着她，她心里一慌，没想到徐家航真的回来了，她以为得有段时间呢。 全班同学都看向了窗外，说：“哇，好帅的叔叔，你是杨老师的男朋友吗？” “你们说错了，杨老师的男朋友是张老师。你是杨老师的哥哥吗？”有一个小朋友问。 杨晓薇清了清嗓子，示意同学们安静，给同学们布置了作业，走了出去。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杨晓薇有点不好意思，自从说了假结婚的事，杨晓薇心里就怪怪的。 “归心似箭！”徐家航说。 “走，楼下说去！”杨晓薇看见学生一直向窗外瞟，忙说。 徐家航跟着杨晓薇下了楼，去了杨晓薇宿舍，杨晓薇给他倒了一杯茶，尴尬地坐在一边。 “这学校，挺艰苦的！”徐家航搓着手说。 “还行！”杨晓薇尴尬地说。 “学校有几个老师？”徐家航不知道说什么，找话题道。 “只有四个，一人一个班！”杨晓薇说。 “哦哦，你那个男朋友也是这个学校的！”徐家航酸酸地说。 “假的！”杨晓薇忙说，“待会儿他下来不要说你是来干什么的，我想悄悄办好所有事，不想节外生枝。” “哦哦，那他们问我，我怎么说？”徐家航为难道。 “要不你先走吧，明天我自己去找你！”杨晓薇站起来说，“省得解释！” 徐家航脸上现出一丝不悦，说：“我们要结婚，家里肯定要办，怎么瞒得了，你还是和他说清楚，不然弄得很尴尬。” “我不知道怎么说，现在全镇老师都知道我是张天明女朋友，如果我和他分手了，会被唾沫淹死的！”杨晓薇说。 “这有什么，现在恋爱自由，谈恋爱分手很正常，结婚了都还可以离婚的！”徐家航说。 “你们这个地方那么保守，你确定你说的这些大家能接受？”杨晓薇笑着看着他。 “我不走，既然来了，我就要见见这个前辈！”徐家航说。 “哈哈，什么前辈？”杨晓薇笑了起来。 “他是假男友，我是假老公，看谁更胜一筹！”徐家航也笑道。 “别贫了，快走吧，求你了！”杨晓薇眼看下课铃就要响了，忙催促道。 徐家航不想杨晓薇为难，说：“明天我来接你，你请好假，往学校外面走一段路，我在村头等你！” “好，快走吧！”杨晓薇不想他们下课她还要解释半天。 徐家航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巧克力，撕开包装，剥了一颗塞进杨晓薇嘴里，“听说吃巧克力能让人开心！” 杨晓薇一愣，笑着拍了他一下，说：“快走吧！” 徐家航跑出学校大门，杨晓薇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声，渐渐驶远，嘴里的巧克力甜中带着微微的苦涩，杨晓薇的心，突然失落起来。 “叮铃铃……”下课铃响了，杨晓薇忙把巧克力藏进抽屉，走了出去。 张天明刚好下课，从楼上走下来。 “晓薇，刚才学校是不是来人了？”张天明问。 “嗯，我一个朋友，来给我送东西！”杨晓薇慌忙说。 “哦，什么朋友，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张天明奇怪地问。 “就普通朋友，他还有事！”杨晓薇说。 “哦哦！”张天明没有说什么，转身进了宿舍。 李校长也走了下来，看见杨晓薇，说：“晓薇，刚才我从后窗看出去，好像看见杨校长那个侄子徐家航了，是他吗？” “啊？是……是他！”杨晓薇更慌乱了，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杨校长让他给我送点东西！” “哦哦，那小子以前经常和你们杨校长来找我玩，后面去当兵了，好几年没见了，长高长帅了。”李校长笑笑。 张天明在宿舍里听得真真切切，徐家航，就是前几天写信给杨晓薇那个人，他回来了，回来干什么呢？他来找杨晓薇干什么？ 一上午的课，杨晓薇都心不在焉，她心里惴惴不安，和徐家航结婚，她的家里人不同意怎么办？会不会说她是痴心妄想，还有彩凤，她该怎么面对她？ 想到彩凤，她猛然间想起来段誉，现在段誉是徐家航的妹夫，她嫁给徐家航，那岂不是太尴尬了，以后两人怎么相处？ 杨晓薇越想头越痛，除了徐家航，村里人都知道她和段誉的关系，算了，那又怎么样，反正他们只是假结婚，等工作调过去以后，她也随军了，再也不用回来这个地方了，我们段誉，什么张天明，都是过客，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相见了。 徐家航回到家，看见爸爸依然在睡觉，妹妹也没有回来，妈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偷偷打开家里的柜子，看见户口本好好地躺在那里，他忙拿起塞进包里，他打定了主意，明天接到杨晓薇后就去领证。 他不想夜长梦多，如果她先带杨晓薇回来，以他爸爸妈妈的性格，应该不会同意他娶杨晓薇，上次他妹妹结婚，她感觉他们家人似乎都不太喜欢杨晓薇，但是，他觉得了，就是要娶她。 他刚藏好户口本，徐彩凤就回来了，他现在肚子已经显现出来，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哥，你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我还是不是你最喜欢的妹妹了？”徐彩凤嘟着嘴说。 “哈哈，彩凤，你当然是我最爱的妹妹了！”徐家航忙扶住她，“太累就不要去卫生室了，请假休息休息！” “没那么矫情，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瞒着我要搞大动作！”徐彩凤眯着眼问。 “臭丫头，对呀，明天你哥要觉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徐家航说。 “谁呀？妈说明天你要带人上门，那人谁？”徐彩凤笑着说。 “保密！”徐家航说着，把房间门关了起来。 徐彩凤对着房间门大叫道：@不说我也知道，还保密，幼稚！” 徐彩凤说完，想起还要给春秀送面膜和化妆品，忙去房间翻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提着一大袋东西走了，这些化妆品都是送给春秀的，反正自己现在怀着孕，也用不上，给未来嫂子用，也不算浪费。 傍晚，段誉从村委会回来，看见徐家航回来了，也吃了一惊，忙把他拉到了一边，说：“怎么回来了？上次我给你写信，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我就是回来解决事情的！”徐家航说。 “啊？解决事情？怎么解决？”段誉没想到徐家航这么雷厉风行。 “我来带杨晓薇走！”徐家航说。 “走，走到哪里去？你知不知道，这份工作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她不会离开这里的！”段誉说。 “行了，妹夫，你还是好好去看看我妹妹吧，他现在可是怀着你的孩子，我的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不要担心了！”徐家航有点不满，这个段誉这么关心杨晓薇干什么。 段誉也不好再说什么，回房，看见徐彩凤正在小憩，说：“怎么了？累了吗？” “有点，现在肚子越来越沉，人也越来越疲乏了！”徐彩凤说。 “肯定啊，你现在可是两个人！”段誉说。 “对了，你知道吗？明天我哥要有大动作了！”徐彩凤兴奋地说。 “什么大动作？”段誉问。 “保密，明天你别去上班了，我也请假，好激动啊！”徐彩凤说着乐了起来。 段誉觉得莫名其妙，徐家航还真是团宠，一回来全家都要围着他转。他也懒得管徐家的事，反正他是打定主意的，孩子生了就离婚。 刘巧珍回到家里，看见徐本善已经开始在收拾家里，要把家中东西都搬到旁边搭起的临时棚子里去，也不管他。 “来，巧珍，帮帮忙，先把厨房搬过去，明天你请好假，我们把东西搬好，就要开始拆老房子了。”徐本善说。 “请不了！”刘巧珍面无表情地说。 “怎么会请不了？你们不是两个人吗？让彩凤先看一天！”徐本善说。 “明天她家有大事，肯定要请假！”刘巧珍还是没好气地说。 “大事？她家能有什么大事！”徐本善笑笑。 “徐家航要带女朋友回来，商量结婚的事！”刘巧珍八卦道。 “谁啊？他有女朋友了？”徐本善问。 “还能有谁，我猜就是那个吸毒犯的女儿，笑死了！”刘巧珍嘲讽地说。 徐本善一愣，王怀青的女儿王春秀，不可能吧，徐国庆那么要面子一个人，会让他娶王春秀？ 他想了想，徐家航现在在部队，翅膀硬了，父母的话也不一定听，那这样一来，王怀青和徐本善不就成了亲家了，他平日对王怀青态度不好，王怀青会不会记仇，在徐国庆那里说他什么坏话，不行，他得去王怀青家走一趟。 徐本善忙放下手里的活，向小卖部走去买了一些礼品，又转向王怀青家。 到了王怀青家，徐本善在门口就叫了起来：“怀青哥，你还好吧？兄弟来看看你！” 王怀青睁开眼睛，看见徐本善，又闭上了，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哎呀，怀青哥，前久我也是倒霉，刚死了女儿，一直没有时间来看你，你不要见怪！”徐本善笑着说。 王怀青笑笑，说：“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就说。” “没事没事，听说你家春秀要嫁给家航了，来恭喜恭喜！”徐本善笑着说。 “狗屁，谁同意了？”王怀青大声说，“他徐国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他家？” 第46章 领证 徐本善不知道王怀青哪来的邪火，他一个吸毒犯的女儿，能嫁给村主任家，况且家航还是在部队，前途无量，他应该偷着乐才对。 “怀青哥，你也不要动气，我也只是听说，不准的！”徐本善笑着说。 王怀青继续闭上眼睛，说：“没事就快滚！” 正在这时，春秀的阿爷阿奶背着背篓，从外面进来了，看见徐本善，脸色一沉，“本善，你来干什么？” “叔，我来看看怀青哥！”徐本善忙说。 “他有什么好看的，天天要死不活，你怎么样？最近还去赌钱吗？你可别找他，他不像你，有钱去赌，他若是染上了，我们全家只能去死了！”王怀青爸爸说。 徐本善被这些话说得抬不起头来，他虽然天天混在赌钱那个小房子里，但是其实他不怎么玩，原来村里人对他评价已经这么差了，现在玲玲那个眼中钉已经死了，他也该振作起来，做点什么让村人改变对他的印象了。 “叔，不赌，不赌，我现在已经不赌钱了。”徐本善说。 “本善，人就活这么一辈子，要有骨气，好好过日子，你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不要像你怀青哥，废人一个，连累老的，连累小的。”王怀青妈妈说。 “婶，你也别这么说，我打算做点生意，等做起来了，让怀青哥和我一起干，他那么聪明，我们俩强强联手，天下无敌！”徐本善说。 王怀青妈妈笑了笑，说：“你就别逗你婶了，本善，你了有什么事情？” “我……我听说徐家航和春秀要谈婚论嫁了，来恭喜恭喜！”徐本善说。 “听谁说的？家航是个好孩子，只怕我家春秀配不上他！”王怀青妈妈说。 王怀青突然睁开眼睛，缓缓站起来，说：“配不上？我王怀青的女儿会配不上他徐国庆的儿子？” 王怀青妈妈吓了一跳，说：“你要装死就装一辈子，起来吓人干嘛，你出去打听打听，人人都知道彩凤有个吸毒的爹，哪个婆家敢要？” “婶儿，别这样说，春秀本身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只是她从小只喜欢家航，不然提亲的门槛都要被踏烂的。”徐本善说。 王怀青妈妈进屋看了看春秀，看见春秀正在镜子前发呆，“春秀，你和家航真的要结婚了？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阿奶好给你准备东西！” “阿奶，八字还没一撇呢！”春秀娇羞道。 “徐本善都知道了，看来家航是真的打算娶你了！”奶奶笑着说。 王春秀脸羞红了，趴在桌子上，奶奶笑了笑，走了出去，看见徐本善还在，不好意思地说：“本善，婶想求你点事！” “什么事？婶儿，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马上办。”徐本善说。 “本善，能不能借婶点钱，婶想给春秀置办点嫁妆，咱也不能让人看不起啊！”春秀奶奶为难地说。 徐本善一愣，借钱，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他手上有一大笔赔偿款，如果说没有，好像也说不过去！ “婶儿，钱嘛，我是有点，不过那是玲玲的买命钱。”徐本善面露难色。 “婶儿一定尽快还你！”春秀奶奶说。 徐本善看了看这个屋子，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儿不为过，她拿什么还。 “婶儿，钱都在巧珍那里，我不管事的！”徐本善说。 “哈哈，谁敢借你，老不死的，你还得起吗？一个丫头片子，要什么嫁妆，我还得收彩礼呢！”王怀青说道。 “你滚一边去，你配做什么爹，我真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样一个冷血的人！”春秀奶奶骂道。 “我冷血？有她那个妈冷血吗？我还把她养大了，那个女人只管生……”王怀青激动起来。 “还不是你自己造的孽！”春秀奶奶指着王怀青道。 徐本善看见这样的情景，觉得自己得赶快走了，再待下去怕殃及自己。 “本善，就2000，借我2000，等我把猪卖了就还你，行不行？”奶奶央求道。 “婶儿，你容我回去跟巧珍商量商量。”徐本善忙溜了出去。 徐本善回到家，刘巧珍已经在收拾家中的东西了，这个女人嘴上说着不愿意建房，行动还是说明了一切，有大房子住谁会不愿意呢？ “巧珍，我刚才去看看王怀青家，他们想借点钱给春秀置办嫁妆，你看能不能借？”徐本善说。 “借多少？”刘巧珍转头看着他，“你现在发达了，都有人跟你借钱了！” “不多，就2000，我发达什么，全依靠媳妇呢！”徐本善嬉皮笑脸。 “对了，张水生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要不给他一点儿吧，毕竟也是玲玲的亲生父亲！”刘巧珍说。 徐本善眯起眼睛，说：“刘巧珍，昨晚爽不爽？你是不是还幻想着是张水生，还想把钱搞去给他，你怎么这么贱啊？“ 刘巧珍脸一红，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水生哥，水生哥，叫得好亲切啊，怎么样？我和你的水生哥相比，谁更厉害？”徐本善捏住她的下巴，说：“想要钱，没门！” 刘巧珍被他捏得生疼，甩开他的手，大骂道：“疯子！” 徐本善看着刘巧珍这张脸，觉得异常恶心，突然，他的眼前浮现出王春秀娇羞的面容，含苞待放，让人心里痒痒。 徐本善摇摇头，怎么会想起那个小姑娘，自己可是她叔叔辈的人，不过王怀青还真是有福气，养了这么水灵的个女儿，可惜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家航再次发摩托车要走，徐国庆忙叫住他，说：“你要去哪里？” “接女朋友来见你们呀！”徐家航笑着说。 “你来真的？去哪接？还需要摩托车？真的不是王春秀？”徐国庆问。 “怎么会是春秀呢？她就像我妹妹一样，你等着好了，包你满意！”徐家航说完，发动摩托车走了。 徐国庆忙把杨大美和徐彩凤两口子叫起来，说：“看来铁树真的开花了，家航真的要带女朋友回来了，现在去接，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礼节不能少，段誉，你和我去买点菜，大美，彩凤在家，把去年那只老猪脚炖上！” 杨大美也很高兴，骑摩托车去接，那就说明不是王春秀，是谁都行，只要不是那个吸毒犯的女儿，她就高兴。昨晚她一直担心徐家航今天把王春秀带回来，徐家航的脾气，她肯定拿他没有办法，这让她一夜睡不着觉。 “好，你快去吧，买点好的！”杨大美喜笑颜开，“我把我哥也叫上，让他也来看看！” 段誉和徐国庆去买东西了，徐彩凤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徐家航要带回来的人真的不是春秀姐？那可怎么办，春秀姐还在家里盼着呢？她是不是得出去告诉她一声？ “妈，我……我想出去一趟！”徐彩凤说。 “去哪里？别去了，你看妈今天手忙脚乱的，待会儿做不好了，你给我打下手！”杨大美说着，丢给她蒜，让她快剥出来。 徐彩凤只好坐下干活了，即使她去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春秀，春秀一直以来的希望就是嫁给徐家航，现在徐家航要娶别人了，让她怎么办？ 杨晓薇起床，收拾了一番，换了件连衣裙，今天她穿的是浅蓝色的长裙，由于天气已经有点凉了，她配了条透肉的打底裤，一双小皮鞋，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又不失性感。 “哟，晓薇，今天打扮这么漂亮呀！”李银霞看见杨晓薇，笑着说。 “没有打扮！”杨晓薇羞涩地说。 “年轻就是好，你看看这小腰细的，什么衣服都能穿，不像我！“李银霞看了看自己的腰，自嘲地笑笑。 “李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杨晓薇说着，看见李校长也出宿舍门了。 “晓薇，你别看她现在这么胖，年轻时候那小腰也细着呢，迷死多少男人！”李校长哈哈笑了起来。 “肯定呀，李姐本就是大美人，李校，你有福了！”杨晓薇附和着。 “说什么呢，没正形！”李银霞娇羞地拍了李校长一下，说。 “李校，我想请一天假！”杨晓薇说。 “请假？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李校长疑惑地问。 “有点私事！”杨晓薇小声说。 “哦哦，好，那你要出去吗？让小张送你！”李校长说着就要喊张天明。 “不……不用叫他了，本来学校里老师就少，我自己去看看有没有村民去镇上，搭一下顺风车就行了！”杨晓薇忙说。 “这个点没有车的，要不我送你！”李校长温和地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杨晓薇坚持，李校长也就作罢了。 杨晓薇背上一个双肩包，很快地消失在了学校，李校长两口子虽然觉得杨晓薇怪怪的，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张天明今天起床有点晚，他刚出宿舍门，李校长就迎上去，问：“杨晓薇有什么事吗？请假了，我说送她，她可能不好意思，你还是骑上摩托车去追一下，送她去镇上，这个晓薇就是怕麻烦别人。” “请假了？不知道啊，她有什么事！”张天明说着，发动摩托车追了出去。 张天明骑车快到村头，远远看见杨晓薇正坐上一辆摩托车，骑摩托车的是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两人看起来很高兴，张天明静静地看着，直到两人远去。 他知道，杨晓薇不喜欢自己，可能她喜欢的就是这种高高大大的类型吧！张天明捏紧拳头，狠狠砸在车上，他转念一想，但是好在，杨晓薇和他一个学校，近水楼台先得月，张天明想，今天杨晓薇回来，他得跟她好好谈谈了，要不然真被别人拐跑了。 杨晓薇坐在徐家航摩托车背后，徐家航突然把她手往前一拽，说：“抱好了，可别摔下去了。” 杨晓薇只能轻轻环住徐家航的腰，说：“徐家航，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民政局！”徐家航大声说，风呼呼从耳边吹过，“户口本带了吗？” “带了！”杨晓薇大声说。 “你抱紧了，我们骑摩托车去县城，行不行？”徐家航说道。 “行！”杨晓薇虽然知道去县城要2个多小时，但是她居然一点儿也不怕了。 好在她的户口读书迁去了学校，后来毕业后一直是自己拿着，她没有想到，徐家航办事居然这样干脆利落。 “徐家航，你父母知道我们要结婚去了吗？”杨晓薇问。 “不知道，你父母知道吗？”徐家航说。 “不知道！”杨晓薇说。 “害怕吗？” “不怕！” ……… 他们突然觉得心有灵犀起来，虽然是假结婚，但是这更像是一次人生的冒险，连绵起伏的山，凉凉的山风，都是见证。 杨晓薇不禁哼起歌来：“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对酒当歌，共享人世繁华……” 徐家航也跟着唱了起来，虽然是假结婚，但是对于他而言，也是人生的一个新的旅途。 到了县城，已经是11：00多了，徐家航一分钟都不耽搁，直接拉着杨晓薇去了民政局，工作人员让他们先去进行婚检，两人没想到还有这个程序，只好去了。 一直折腾到下午四点多，钢印才稳稳地落在了红本子上。 两人拿着小红本，心里都十分激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第一次，意义非凡。 “杨晓薇，我们结婚了！”徐家航看着她说。 “对，我们这就结婚了！”杨晓薇也很恍惚。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庆祝一下吧！”徐家航说。 “不，不用了吧，都是假的，等以后你娶了心仪的人再庆祝吧！”杨晓薇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 徐家航眼色黯淡下来，“好歹也领了个本子，仪式感还是要有的，下次结婚才有经验，就当提前练习了！” “哈哈，也行，下次就有经验了！”杨晓薇也笑了起来。 于是两人准备找个餐馆庆祝一下，无论是真是假，活好当下最重要。 第47章 见家长 两人走着走着，路过一家卖首饰的店，徐家航停住了脚步，说：“进去看看吧！” “啊？”杨晓薇看了看富丽堂皇的店，说，“去干嘛？” 不等杨晓薇反应，徐家航就很自然地拉住了杨晓薇的手，走进了店，杨晓薇心里很紧张，想挣开徐家航的手，但是徐家航捏得很紧。 “欢迎光临 ，两位是想买婚戒吗？”售货员热情地迎了上来。 “随便看看！”徐家航说 “我们这的款式很多，两位过来这边看看！”售货员笑着引领两人向柜台走去。 “两人是情侣吗？真是郎才女貌！”售货员看着两人牵着的手，说。 “不，我们不是！”杨晓薇忙抽出手来 满脸通红。 “我们已经结婚了！”徐家航笑着说。 “哦，那先生是不是想给这位女士买个戒指啊？”售货员看了看杨晓薇空空的手。 “看看吧！”徐家航说。 杨晓薇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我们走吧，很贵的！” “把这对钻戒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徐家航像没有听见杨晓薇说的话似的，说。 杨晓薇脸憋得通红，这里的首饰动辄上万，她可消费不起，况且他们只是假结婚，不需要这样破费，她也不管徐家航，快速往门口走去。 “杨晓薇，杨晓薇……”徐家航追了出去。 杨晓薇被徐家航一把拉住，说：“怎么了？生气了？” “你这是干嘛？那里面的东西那么贵，我们这种关系，也没有必要买戒指啊！”杨晓薇生气地说。 徐家航手里还捏着刚才售货员拿出来的戒指，他拉起杨晓薇的手，把戒指往她手上一套，说：“你看，怎么那么合适啊，就像专门替你量身定做的一样！” “徐家航，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杨晓薇看着手上的戒指，无奈地去摘，可是怎么也摘不下来了。 杨晓薇急得眼泪要掉下来，说：“徐家航，你看，让你胡闹，拿不下来了！” 售货员追了出来，刚才徐家航拿起戒指就往外跑，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遇到抢劫的了。 “拿不下来就戴着！”徐家航笑着说。 杨晓薇把手指伸到售货员面前说：“不好意思，我一定会摘下来的！” 售货员看着杨晓薇手上的戒指，笑着说：“不急，不急，这位女士，你看这个戒指和你的手多配，你就戴着吧！” 徐家航从包里拿出卡，递给售货员，说：“刷卡！” “别，徐家航，我会取下来的！”杨晓薇急了，这样的奢侈品，她可戴不起！ 徐家航不理会她，径直走进去刷卡了，杨晓薇手指弄得通红，也没有取下来，她刚才暗暗看了下，这个戒指要9999呢，可是她三个月的工资。 待徐家航从店里走出来，杨晓薇还在纠结怎么取下戒指，“戴着吧，送给你的！” “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杨晓薇忙说。 “做戏要做的全套，我们尽量把戏做得像一点儿，才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不然我们假结婚，可是违法的！”徐家航恐吓她。 杨晓薇停止手上的动作，抬起头问他：“部队这么严啊？” “那可不，所以你得尽量配合我，小戒指一戴，任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徐家航说。 “哦哦，可是这样太贵重了！”杨晓薇说，“这抵我三个月工资了！” “没事，以后我们不在一起了，你再还给我！”徐家航笑着说。 “那如果拿不下来了呢？”杨晓薇担心地说。 “那就连人一起给我！哈哈哈哈！”徐家航大笑起来。 杨晓薇拍了他一下，说：“想得美！” 两人正说着，徐家航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徐国庆打来的，徐家航忙接起电话。 “喂，家航，你不是去接女朋友了吗？去哪里接的？现在还不回来，全家都等你们吃饭呢！”徐国庆有点着急地说。 “爸，我在县城呢，人已经接到了，马上回来！”徐家航忙说。 “县城？你去到县城接人？骑摩托车去的？”徐国庆惊讶地问。 “是呀，爸，怎么了？”徐家航说。 “你是不是当兵当傻了， 人家女孩第一次来，你让人家坐摩托车颠簸两个小时回来，还不把日子吓跑了！”徐国庆真是恨铁不成钢，他这个儿子怎么这么虎啊，早知道是去县城，他就给他借辆小轿车了。 “哈哈，没事，爸，她习惯着呢，不会跑！”徐家航笑道。 “快回来吧，你妈和你舅都等急了！”徐国庆催促道。 徐家航为难地看着杨晓薇，说：“家里人催我带你回去呢，说做好饭了。” 杨晓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去徐家航家，那得多尴尬啊，段誉，徐彩凤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村里人都知道，她有点担心。 “能不能不去？”杨晓薇小声说。 “那不行，其他事情可以依你，但是我们领证了，我父母都不知道我娶了谁，我怎么给你办调动！”徐家航说。 “可是……我……”杨晓薇有点说不出口，段誉是他的妹夫，而自己曾经和段誉在一起过。 “怎么了？”徐家航不解道。 “我和彩凤闹了点不愉快，去你家有点不好意思！”杨晓薇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妹妹那个人大大咧咧的，她不是这种记仇的人。我们快回去吧，既然家里等着，等时间长了也不好。”徐家航说着，向停摩托车的地方走去。 杨晓薇坐在摩托车后面，来的时候有多雀跃，回去就有多失落，杨校长，徐国庆 徐彩凤，段誉，他们家的每一个人，都在杨晓薇的过去里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她害怕了。 徐家航边骑车边说：“晓薇，不用担心，我舅舅本来就鼓励我追求你的，我爸妈最听我舅舅的话，一定会喜欢你的。” “嗯？”杨晓薇有点惊讶，“杨校长鼓励你追我？” “对呀，我去学校军训其实我舅舅是有私心的，就是想让我多接触接触你！”徐家航早就猜透了杨校长的心思。 杨晓薇听着，心里的慌张丝毫没有减少，若是以前，杨校长在她心里形象是很高大的，像父亲一般，但是在学校评优上，杨校长为了徐彩凤，所做的事情，让她对杨校长有了新的认识。 心里越慌张，感觉徐家航骑得越快，不知不觉就回到了镇上，杨晓薇想了想，这次去徐家，身份不一样 ，空着手去不合适，于是想着去镇上的超市，买点东西。 “不用！”徐家航说。 “这是礼节，我总不能让你爸妈挑毛病吧？”杨晓薇说。 徐家航不好再说什么，陪杨晓薇去了超市，杨晓薇有点为难了，不知道该买什么，徐家航拿了两条烟，两瓶酒，说：“就这样吧，我爸的最爱！” 杨晓薇去结账，一算要1000块，杨晓薇从来不知道烟酒这么贵，她爸爸和弟弟都是不抽烟不喝酒的，她咬咬牙，准备付钱，算了，总是要出点血的。 “我来吧！”徐家航抢先一步把钱递了过去。 “这怎么行？我来，我来！”杨晓薇忙说。 “没事，我们又不是真结婚，哪能让你破费呢！”说着徐家航已经把钱付过了。 徐家航见杨晓薇闷闷不乐，逗她道：“以后我还不是要去你家，去你家买东西的钱你付，谁也不欠谁，怎么样？” 杨晓薇想想，觉得徐家航说的也对，毕竟是假的，分清楚点好。 两人来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不知道是冷，是饿还是紧张，杨晓薇感觉自己两条腿抖得厉害。 “怎么了？”徐家航扶住她。 “我紧张！”杨晓薇不好意思地说。 “哈哈，我家人又不是大老虎，你紧张什么？”徐家航笑道。 到了家门口，为了缓解杨晓薇的紧张情绪 ，徐家航远远的就大叫起来：“爸，妈，快来迎接儿媳妇！” 家里人听见徐家航的叫声，忙站起来迎到门口，杨大美还特意整理了一下着装。 待看清楚进来的人时，众人都呆住了。 “杨晓薇？你来干什么？”徐彩凤大声说。 “什么杨晓薇，没大没小，以后叫嫂子！”徐家航笑着对徐彩凤说。 “家航，你……你找的女朋友就是杨晓薇？”杨大美愣在了原地。 “对，不过准确地说，不是女朋友，是老婆！”徐家航说着，从包里掏出结婚证。 “你个臭小子，你们领证了？”徐国庆拍了徐家航一下，“你现在长大了，主意大了，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商量了！” 徐家航拉过杨晓薇，说：“爸妈，你们不是一直催促我结婚吗？现在我结婚了，你们不高兴吗？” 杨晓薇站在原地，局促不安，她知道，今天这件事，对于徐家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 段誉眼睛直直盯着杨晓薇，他万万没有想到，徐家航居然娶了杨晓薇，他比自己勇敢，比自己有担当，如果当初，自己也能勇敢地拒绝和彩凤的婚事，现在，和杨晓薇结婚的就是他，但是，他看了看徐彩凤的肚子，哎，这一切都是命。 杨校长眯着眼睛走过来，看着两人紧握的手，说：“先进来吧，站在门口算怎么回事？” 杨大美可不依，这个杨晓薇，以前就和段誉不清不白，现在居然嫁给自己的儿子了，她感觉自己的心里，像吃了一只死苍蝇似的难受。 她走上前，死死盯着杨晓薇，突然，一巴掌打在了杨晓薇脸上，“杨晓薇，你这个狐狸精，到处勾引人，我儿子怎么那么远的地方当兵都被你勾搭上了，你不是已经在学校谈了男朋友了吗？怎么诱拐我儿子和你结婚的？” 杨晓薇没有意料到杨大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捂着脸，眼含泪花，说：“阿姨，我没有勾引谁，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徐家航也没有想到妈妈会那么激动，拦在杨晓薇面前，说：“妈，你这是干什么？怎么随便打人？” “家航，你告诉妈，是不是她勾引你？”杨大美激动地说。 “妈，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勾引，我们是两情相悦！”徐家航大声说。 “家航，听妈的，你不能娶她！”杨大美忙拉住徐家航，说。 “来不及了，妈，你看，这是结婚证，盖着公章的，不是假的！”徐家航没想到妈妈对杨晓薇这么大成见。 “哇”杨大美突然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真是儿大不由娘，我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 杨晓薇尴尬地站在那里，段誉知道杨大美为什么这么激动，不敢上前，徐彩凤心里也不舒坦，自己老公的前女友现在成了自己的嫂子，太荒唐了。 “家航，我先回去吧！”杨晓薇小声说。 “不要走，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徐家航拉住她，对着杨大美说，“妈，你能不能别闹了？大家都还饿着呢？” 杨大美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坐在地上哭，许久徐家航没有辄，求救地看着杨校长，这个世界上，只有杨校长能治他这个妹妹。 杨校长心里十分清楚，杨大美不能接受杨晓薇的原因，就是段誉，但是现在事情都这样了，哭有什么用。 他本人是觉得杨晓薇挺好的，家航娶了杨晓薇，也算郎才女貌，总比娶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强。 “大美，快起来，让人看笑话！”杨校长严肃地说。 “哥，你怎么还说我，你不看看家航干的好事！”杨大美又哭了起来。 杨校长凑到杨大美耳边，悄悄说：“我觉得挺好，这样一来 ，她和段誉都在你眼皮子底下，量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 杨大美听了杨校长的话，慢慢停止了哭泣，从地上爬起来，回房间去了，她用屁股想想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可笑，哥哥说的对，要收拾杨晓薇以后有的是办法，况且她也看出来了，现在徐家航一心护着杨晓薇，自己再闹下去就会跟徐家航敌对了，她可不想让儿子恨自己。 第48章 三角恋 “进来吧！晓薇，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大美就这个性格，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农村妇女，没什么文化！”杨校长笑着说。 杨晓薇尴尬地笑了笑，跟着徐家航走进院里，院里已经摆上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徐家航看了看 ，说：“你看，晓薇，为了迎接你，我爸妈可是拿出了我家的最高规格了！” 杨晓薇更尴尬了，看得出来徐家航的爸爸妈妈对他未来的媳妇是有多么期盼，她的到来，很明显击碎了他们的美梦，她不是他们中意的儿媳妇人选。 “快吃饭吧，都饿坏了吧？“杨校长给杨晓薇夹菜。 “谢谢杨校！”杨晓薇忙抬起碗接住。 “什么杨校，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老师！”杨校长自嘲地笑笑。 “不，杨校，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老校长！”杨晓薇忙说。 “晓薇，叫什么杨校，以后你也要叫舅舅！”徐家航笑着说。 杨校长看了看徐国庆和徐彩凤、段誉，说：“愣着干什么，快坐下吃饭吧！” “舅舅 ，我想单独跟晓薇说几句话，晓薇，你跟我去房间一下！”徐彩凤瞪着杨晓薇说。 “说什么，没完没了了是不是？还让不让人吃饭？”徐家航有点生气。 徐彩凤不理会哥哥，自己先回房间去了，杨晓薇知道，徐彩凤现在心里一定有一百个疑问要问自己，她必须去，必须解开这个心结。 杨晓薇站起来就要去找徐彩凤 徐家航拉住她，说：“不用理她！” “没事的，我们闺蜜之间有小秘密要说，你别管！”说完对着杨校长说,“杨校，你们先吃，我去去就来。” 杨校长点点头，这几个年轻人的情感纠葛如果不自己把结解开，谁也过不好。 杨晓薇来到徐彩凤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徐彩凤拉开门，看了杨晓薇一眼，说：“进来吧！” 杨晓薇走进去，徐彩凤坐在梳妆镜前，不说话，杨晓薇也无措地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突然，徐彩凤转过头来，直直递盯着杨晓薇，说：“杨晓薇，你在耍什么把戏？” “我没有耍把戏！”杨晓薇轻轻说。 “你知道吗？我哥18岁就去了部队，他那么单纯，他不是你的对手！”徐彩凤说，“你不是已经在你们学校有男朋友了吗？干嘛嫁给我哥？” “学校里的男朋友是假的，只是掩人耳目！”杨晓薇说。 “那我哥呢？你才认识他几天，怎么就结婚了，你爱他吗？”徐彩凤问。 “这个问题我没有必要回答你！”杨晓薇把头别向一边。 “杨晓薇，我觉得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和段誉这种关系，我们能成为一家人吗？”徐彩凤说。 “我和段誉，已经是跪过去时，你们好好过你们的日子，我和你哥结婚后，我会去随军，放心，我们一年四季都不会碰面。”杨晓薇说。 “随军？杨晓薇，你真的愿意放弃现在的工作去随军？”徐彩凤惊讶地说。 “不是放弃现在的工作，是把工作调去驻地，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杨晓薇说。 “你是不是利用我哥给你调工作？”徐彩凤大声说。 “随便你怎么想？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再和段誉有什么！”杨晓薇冷冷地说。 徐彩凤心里很生气，她好想挠杨晓薇一顿，这个女人，真是心机太深了 ，很显然她就是想利用她哥，她哥这个大傻子，还心甘情愿给人利用。 她想起杨晓薇和段誉以前的事，她哥是不知道的，如果他哥知道，肯定会对很受伤，也会对段誉心怀芥蒂，这种局面她不想看见。 “杨晓薇，我哥应该还不知道你和段誉的事吧？”徐彩凤问。 “不知道！”杨晓薇答。 “那就好，你以后也要离开这个地方，我希望一辈子不要让我哥知道，我哥很单纯，你不要辜负他！”徐彩凤说。 杨晓薇点点头，这也是他不想让徐家航知道的，徐彩凤说得很对，徐家航很单纯，没有被这个社会污染，她也不希望伤害到他。 “不过，杨晓薇，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哥还有个青梅竹马呢，他们从小感情就好，春秀姐也一直等着我哥回来娶她，现在被你捷足先登了，我真不敢想象她知道会怎样！”徐彩凤提醒杨晓薇道。 “青梅竹马？”杨晓薇惊讶道，她不知道，徐家航还有青梅竹马，她心里十分清楚，她和徐家航是怎么回事，那这样看来，她是不是拆散了一对恋人？ “是呀，我都不敢去见春秀姐了！”徐彩凤难过道。 杨晓薇恍恍惚惚地走出徐彩凤房间，在徐家航身边坐下，想着徐彩凤说的徐家航的青梅竹马，她心里充满了内疚。 “怎么了？”徐家航悄悄问。 “没事！”杨晓薇强装镇定，“我吃好了，想回学校了！” “啊？”徐家航看了看天色，说：“今天太晚了，要不住在这里了，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去学校！” “我还是今天回去吧，住这里不合适！”杨晓薇说。 “家航，你还是今晚把她送回去吧，你们虽然领了结婚证，但是还没有正式举行仪式，免得被人说闲话。”徐国庆想了想，说。 “好吧，爸！”徐家航只能同意，自从他们回来，他爸就没有怎么说话，他知道，他先斩后奏的做法，确实伤害了父母的感情，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全家人都对杨晓薇有这么大的成见。 在徐家航的思想里，杨晓薇应该是最符合父母对儿媳妇的标准了，杨晓薇长得漂亮，是大学生，有铁饭碗，他和杨晓薇的结合，他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啊，他父母那么爱面子，怎么会不开心呢？ 徐家航拿起摩托车钥匙，就要送杨晓薇回去，等他转回来，得好好跟父母妹妹聊聊，虽然他和杨晓薇是假结婚，但是在他心里，也是把杨晓薇当成自己媳妇了，他也希望能得到父母的祝福。 两人刚要走，就看到一个女孩走进来，扎着高马尾，脸上化了妆，但可以看出化妆技术拙劣，脸上卡粉严重，眼影过于浓烈。 “春秀？你怎么来了？“徐家航惊讶地看着她，“你脸上都是些什么？哈哈哈哈！” 春秀用手摸了摸脸，说：“好看吗？” “哈哈哈，你看看你那个脸，涂得像红屁股一样，不会化妆就不要化了！”徐家航笑道。 春秀满脸通红，忙用手去擦嘴上的口红，说：“我就说不化，彩凤偏让我化！” “哈哈哈哈，你找彩凤啊？她在房间里呢，你先坐，我送杨晓薇回学校！”徐家航边笑边说。 “杨老师也在啊……家航，我……”春秀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徐家航看着她说，“是有什么事吗？” “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春秀低着头，手搓着衣服，问。 “什么问题？”徐家航一时不知道春秀到底想表达什么。 “就是……就是……”春秀欲言又止。 突然彩凤从房间里出来，看见春秀 一惊，看来今天要有一场暴风骤雨了，她得赶快去阻止春秀，不然就无法收场了。 杨晓薇看着春秀，刚才彩凤跟她说的徐家航的青梅竹马可能就是她吧，此刻，她心好慌，就像是自己偷了别人的东西，被人抓住了，她多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看样子这个春秀是来表白的，那她该有怎么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呢？如果她表现得太平静，别人就会怀疑她和徐家航的婚姻的真实性，如果她过于激动，那对眼前的女子就更加伤害了。 “春秀姐，你来了 走，去我房间！”彩凤忙着去拉春秀。 春秀挣开彩凤的手，说：“彩凤，我这一天在家坐立难安，我想，家航不管是什么意思，今天我都想亲口听见他说。” “说什么？”徐家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哥，你是不是傻？”彩凤拍了他哥的肩膀一下，对着春秀说：“春秀姐，咱们重新找时间，今天不适合说这个问题！” “不，家航，今天你家人都在，杨老师也可以做个见证，徐家航，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愿不愿意娶她我？如果你愿意，我就等你，等到你转业回来，如果不愿意，我以后都不会再打扰你！”春秀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说完。 杨晓薇看着眼前的女人，多么勇敢，为了自己爱的人，什么都敢做，这让她十分佩服，她想，无论如何，她事后一定要跟这个女子说清楚，不能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徐家航愣在了原地，他压根就把春秀的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上次春秀表白时，他确实是说过他认真考虑再答复她，但是，后面出了杨晓薇的事，他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我……春秀………我……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的！”徐家航结结巴巴地说。 春秀呆呆地看着他，眼泪簌簌往下落，今天她在家等了一天都没有看见徐家航来，她就知道自己没戏了，但是她不甘心。 杨校长和徐国庆也看向了这边，杨校长在心里暗暗想：“这小子桃花还挺旺的嘛！” 徐国庆想起来去调和一下，但是被杨校长拉住了，说：“有些事情得他自己解决，也不小了，不能什么都管！” 徐彩凤上前搂住春秀，说：“春秀姐，你别哭，你别哭啊！” “家航，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对不对，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娶我？”春秀哭着说。 徐家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春秀，在他眼里，春秀一直都是乐观开朗，坚强勇敢的，生活的苦难并没有消磨他的意志，他抬起手，想去帮春秀擦擦眼泪，但是又停在了半空中，杨晓薇还在这里，有点不合适。 “哭什么哭？嚎丧啊？要嚎回你家去嚎，真是晦气！”杨大美听见声音，从房间走了出来，现在的她气色已经恢复了。 杨大美快速走到几人面前，说：“王春秀，你是不是白日梦做多了，我已经跟你说过，我们家家航是绝对不会娶一个吸毒犯的女儿的，你不要在这里纠缠了！” 春秀以前不敢直视杨大美，现在她居然恶狠狠地看着杨大美说：“阿姨，请你别一口一个吸毒犯的叫，我爸吸毒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况且我爸是我爸，我是我！” “你爸是你爸，你是你？哈哈，笑死人了，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生来会打洞’。”杨大美轻蔑地说。 王春秀紧紧捏着拳头，说：“家航，你呢？你也看不起我，是吗？” 徐家航忙摆摆手，说：“没有没有，妈，你快向春秀道歉，怎么能这样说话？” 杨大美瞪了徐家航一眼，说：“春秀啊，阿姨再不喜欢你，但是如果家航喜欢，阿姨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你看，杨老师还在这里呢？人家可是有证的合法妻子！” 春秀看向杨晓薇，说：“家航，阿姨是什么意思？” 徐家航不敢看春秀，低着头说：“春秀，我今天已经和杨晓薇领证结婚了！” 春秀愣了一下，破涕而笑，说：“家航，你不能为了逃避我撒谎啊！你怎么可能和杨晓薇结婚呢？” 彩凤扶住春秀，说：“春秀姐，是真的，我哥真和杨晓薇结婚了！” 春秀愣愣地看着徐家航和杨晓薇，两眼空洞，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让她晃不过神来，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徐家航居然结婚了。 这次，自己再也没有戏了，她想过，如果徐家航拒绝他，那她就等他，感动他，如果杨大美不同意，她就每天来徐家，讨好杨大美，她曾经把徐家航当做救命稻草，只有徐家航，能救她出苦海，他是她所有生的希望。 现在，她感觉她的天黑了，看不见未来，嫁给徐家航，一直是她的信念，支撑着她走过一段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春秀觉得，现在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多么幼稚可笑，她慢慢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第49 章 春秀走极端 看着春秀哭着跑出去的身影，杨晓薇慌了，他能看出来，那个女孩很爱很爱徐家航，突然知道徐家航结婚了，肯定会受不了的。 她拉了拉徐家航的衣服，说：“还不快去追！” 徐家航愣在了原地，他从小和春秀一起长大，两人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以这样的方式伤害了她，他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还愣着干什么，哥，快去啊！”彩凤也着急了。 “去什么去，不准去，你哥又没有给她什么承诺，又不欠她！”杨大美骂道。 杨晓薇看徐家航犹豫不决，忙抬脚跑了出去，徐家航不去 ，她得去，不然春秀出什么事，她罪过就大了。 “杨晓薇 你去哪？”徐家航也追了出去。 杨大美跺了跺脚，说：“这叫什么事嘛！” “过来，大美，我得跟你好好谈谈！”杨校长招呼杨大美。 杨大美走过去坐下，说：“哥，你看看，家航这叫什么事？” “哈哈，大美，你就偷着乐吧，现在多少男人媳妇娶不到，你看看村子里打光棍的那么多，你儿子却有两个人争着要，愁什么！”杨校长笑着说。 “哼，那是我家儿子优秀！”杨大美得意地说，“像我们这种家庭，根本不缺儿媳妇，多少好姑娘想嫁给家航呢！” “是是是，家航是很优秀 但是奈何有个爱撒泼打滚的妈妈，给孩子丢人！”杨校长戏谑道。 “哥，你说什么呢？还不是他找的人不如我意，你看看那个杨晓薇，你还不知道吗？就是个狐狸精！”杨大美说着，看了看段誉，段誉只顾坐在那里刷手机。 “大美，以后说话别这么口无遮拦！”杨校长制止道。 段誉嗤之以鼻，杨大美说的所有话，他都懒得理她，如果不是喝醉酒办错了事，他就是打光棍也不会娶徐彩凤。 “大美，我好歹是个老师，国庆也是个村主任，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再说杨晓薇我看挺好的，又是大学生，配家航，绰绰有余！”杨校长开导杨大美。 “可是，可是她和……”杨大美看向段誉，“这不是乱套了吗？” “妈，你说什么呢？段誉和她什么事也没有，是不是，段誉？”徐彩凤忙对段誉说。 段誉站起来，说：“我和杨晓薇就是朋友！” 现在杨晓薇已经嫁给徐家航，他不想因为自己影响杨晓薇，毕竟，他现在什么都给不了杨晓薇。 “哼，普通朋友 村里人眼睛又不瞎！”杨大美说道。 “大美，以后这种话不要说，村里的人有国庆在，应该也不会多嘴，现在我把话说在这里，家里人谁也不要在家航面前胡说，他们结婚后，杨晓薇可以去随军，也不会天天和你们待在一起!”杨校长说。 “知道了，舅舅，我们不会乱说的！”徐彩凤说。 “随军？她也配？”杨大美还是心里不得劲。 “那谁配？王春秀吗？”杨校长生气了。 杨大美见哥哥生气了，不敢再说什么。 “国庆，你觉得呢？我觉得杨晓薇配家航，挺好！”杨校长说。 “哥，抛开其他因素，确实挺好！”徐国庆说。 “那就这样吧，你们也赶快准备准备，把婚事给办了，家航的婚假有限，这次是儿子结婚，一定要办得比彩凤还隆重！”杨校长笑着说。 “放心吧，哥，那是肯定的！”徐国庆也笑道。 杨晓薇跑出去，已经不见春秀的身影她着急地四处张望，见徐家航追了出来，忙说：“你快想想，她能去哪里？” “你追她干什么？她能去哪里？肯定回家去了！”徐家航说。 “那我们赶快去她家看看吧，可别出什么事？”杨晓薇担心地说，想起自己和李理分手时，自己回家还病了一场呢！ “走，我送你回去吧！不用管她 ，让她自己静静，我们现在去，怎么说？会更让她的情绪激动！”徐家航说。 “可是，徐家航，我们本就是假结婚，我去跟她解释 ，不能你帮了我，我却把你的姻缘搅散了。”杨晓薇说。 徐家航看着杨晓薇，有点生气，这个女人，心里一直记着我们假结婚的事，现在她是她老公，她却要把他推到了另一个女人那里，徐家航莫名地就难受起来。 “杨晓薇，你思想有问题，从现在开始，你要把姐假结婚的事忘记，不然露馅了，就是欺骗组织，我是会被处分的！”徐家航警告杨晓薇。 “可是……那个女孩她是真的很爱你，我不想因为我，拆散你们！”杨晓薇说。 “我告诉你，杨晓薇，你听好了，我不喜欢她，也没有跟她有过什么承诺，我不需要对她负责，她只是一厢情愿！”徐家航一字一顿地说。 “一厢情愿？徐家航，你混蛋，你肯定给人家希望了，才会让人误会，你知道你这样做有多不道德吗？”杨晓薇听见徐家航说的话，妥妥的渣男。 “我……杨晓薇，我现在是你老公，你搞搞清楚！”徐家航生气的敲了敲杨晓薇的头，“走了！” 杨晓薇也不知道春秀家在哪里，只能等着徐家航骑摩托车送她回去了。 春秀哭着跑出去，径直跑回了家，爷爷奶奶坐在堂屋里，看见春秀跑了进来，刚想问，看见她满眼泪花，急了！ “春秀，你这是怎么了？”奶奶颤颤巍巍站起来，说。 春秀没有理会爷爷奶奶，跑进房间，把门“啪”地关起来了。 爷爷奶奶急了，忙去敲门，说：“秀啊，怎么了？你开开门，有什么事跟奶奶说！” 屋里没有答应，只是听见呜呜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大。 王怀青躺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拍什么拍，吵死了！” 爷爷瞪了王怀青一眼，说：“你看看你，自己女儿都这样了，你还躺得住，你还是不是人？” 王怀青打了一个哈欠，说：“人啊，不痴心妄想就什么烦恼都不会有！这个赔钱货，还想嫁给徐家航，真是白日做梦，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像她那妈一样，命比纸薄，心比天高！” “王怀青，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我看你是看我们谁都不顺眼，都死了你就开心了！”妈妈边骂边敲门，“秀啊，快开开门，阿奶进来陪陪你。” 屋里的哭声越来越小，直至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爷爷拉了拉奶奶，说：“让她自己冷静冷静吧，肯定是和家航有关！” “你说什么？家航不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吗？难道他不喜欢春秀？”奶奶疑惑道。 “家航肯定是喜欢春秀的，但是杨大美和徐国庆能同意吗？我看算了，春秀嫁去他们家也不会幸福，你还是托媒人，重新给春秀说一门亲吧！”爷爷比奶奶看得清。 “可是，重新说一门亲，她能同意吗？她心思全在家航身上！”奶奶说。 王怀青坐了起来，说：“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 奶奶瞪了王怀青一眼，说：“你现在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当初我不让你娶那个女人，你还不是娶了！” 王怀青听见母亲说那个女人，脸色微微变了变，说：“过去的事总提，有意思吗？” 刘巧珍和徐本善已经把家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拆老房子了，徐本善又想起春秀奶奶说要借钱给春秀置办嫁妆的事，想想以后春秀如果嫁入徐国庆家，那他要得着徐国庆的地方还多，决定把钱借给他们，也就2000块钱，也不是什么大数目。 刘巧珍倒是也没有意见，玲玲的赔偿款一直在徐本善手里，她现在也没有心思过问！ 徐本善拿着钱来到春秀家 看见一家人愁眉不展地坐在堂屋里，以为他们是为嫁妆发愁，他走进去，把钱放在桌子上，说：“婶儿，这是2000块，拿去给春秀置办嫁妆吧！” 春秀爷爷奶奶看了看桌上的钱，说：“不需要了！” “怎么回事？怎么不需要了？”徐本善奇怪地问。 “不知道，春秀回来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呢！”奶奶看了看房间门，“本善，你和徐国庆是亲戚，你能不能去帮我们打探打探，到底怎么回事？” “好，婶儿，你别着急，我这就去看看！”徐本善站起来，朝徐国庆家走去。 到了徐国庆家，徐本善看杨校长也在，瞬间不敢问了，只能静静坐在旁边。 “本善 ，房子收拾得怎么样了？”杨校长问。 “收拾好了，明天就拆老屋了！”徐本善回答。 “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杨校长面无表情地说。 “杨校长，玲玲死了，我也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好好过下去，才对得起死去的人啊！”徐本善谦卑地说。 “说得好，本善，以后好好过日子！”杨校长拍拍他。 “知道了，杨校。”徐本善转头对徐国庆说 ，“哥，听说家航要结婚了？” “你哪听说的？消息还挺灵！”徐国庆笑着说。 “这几天去王怀青那里，听说春秀那丫头要嫁给家航了，我也是替家航开心！”徐本善说。 “哈哈哈，本善，那你的消息听岔了，家航怎么可能娶吸毒犯的女儿，家航要娶的人是杨晓薇，杨老师！”徐国庆解释道。 “杨晓薇？就是以前玲玲那个班主任？”徐本善瞪大眼睛。 “是呀！结婚证都领了，过几天就请你喝喜酒！”徐国庆说。 徐本善有点懵，徐家航怎么跟杨晓薇又扯在一起了，但是他还是笑着说：“哥，挺好的，杨老师和家航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恭喜恭喜！” “哈哈，孩子的事，都是自己做主的！”徐国庆也笑道。 徐本善有点坐不住了，他终于知道王春秀为什么那么伤心了，那个孩子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会出什么事吧？ “哥，我还有事，先走了！”徐本忙站起来，朝王怀青家跑去。 到了王怀青家，徐本善慌忙去撞门，王怀青奇怪地睁开眼睛，说：“你发什么疯，来撞我家的门？” “快把门打开，春秀可能想不开！”徐本善说。 “啊？怎么回事？”爷爷奶奶也慌了。 “徐家航和杨晓薇领证结婚了！”徐本善大声说。 春秀爷爷奶奶慌忙过来和徐本善一起撞门，奶奶大哭道：“春秀，开门，你别吓阿奶，阿奶年纪大了！经不起你吓！” 春秀的房间门是老式木门，从里面用一个木片别起，徐本善力气很大，没几下门就撞开了。 “啊！春秀，春秀，你个傻孩子，你怎么能想不开呢？”春秀奶奶扑上前去，春秀静静躺在床上，手腕处鲜血直流，地上还有一把刀。 爷爷也愣住了，忙抓了一件衣服，捂住手腕，一直躺在躺椅上的王怀青，也站起来，跑了进来，他跑过去发了疯似的，说：“送医院，送医院！” 王怀青尝试着去抱春秀，可是长期躺着，他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尝试了几次，居然抱不起来。 徐本善推开王怀青，抱起春秀，向外跑去，爷爷奶奶也颤颤巍巍地追了出去。到了村头，刚好遇到一辆车，看见这个情况，忙让他们上车，向镇上的卫生院驶去。 王春秀本已万念俱灰，她看见桌上的刀子，此刻，她只想永远的睡去，当刀子割到手腕，鲜血慢慢渗出时，她整个人都很轻松，她看着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流，屋外，是爷爷奶奶的叹息。 “爷爷奶奶，春秀不孝，你们对我的恩情 只能来世再报了！”春秀想着，眼角流出了泪。 徐家航，我辛辛苦苦等你这么多年，我把我全部的爱，都给了你，你却娶了别人，我恨你 ，徐家航，我恨你！ 这个世界，谁不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她想起了她的妈妈，那个生了她，却离她而去的人，没有妈妈的孩子，再加上一个吸毒的爸爸，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抛弃她，难道她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那就让这个错误结束吧。 意识快要涣散之际，她听见了爷爷奶奶的呼唤，还有她那个天天如同死人的爸爸，也焦急地呼唤着，还有一个宽大的怀抱……可能，人要死之时，就是会产生幻觉的吧！ 第50章 王怀青借钱 到了镇上的卫生院，医生检查了一下，好在没有割到动脉，不会危及到生命，医生进行了简单的处理，算是把血止住了。 医生说，手部肌肉结构复杂，如果肌肉愈合不好，导致手腕无力，以后都干不了重活 ，影响自己的生活 。乡镇卫生院条件有限，还是建议去县上的医院好好看看。 王怀青站在一边，点燃一根烟，他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点烟的手有点颤抖，他没有想到，他这个女儿性子居然这么烈。 他现在看着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女儿，第一次感觉到害怕，自从十多年前，自己吸毒，被父母送进戒毒所，回来以后，村里人都叫他吸毒犯，没有人正眼看他，他就不再出门，在家一躺就是十多年。 这么多年，他似乎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女儿，这个女儿也貌似转眼间就自己长大了，他现在看着这个女儿，才发现，这个女儿还长得挺俊的，这个女儿，像她的妈妈，一模一样。 年轻的时候，他也曾意气风发过，当初他着迷于那个女人，即使村里人都说，那个女人不正经，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娶了她，那个女人是没有心肝的，刚生下女儿，她就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家。 现在他想想，这个家，当时真是太穷了，也不能怪女人守不住，只是可怜了呱呱坠地的孩子。 春秀这丫头，从出生就没有吃过一口奶，没有被母亲抱过一下，甚至是他这个父亲，也是随时对她恶语相向，但是，她又有什么错呢？ 这么多年，他以为他会这样在家躺一辈子，只要父母在的一天，就会有他吃的一口，就在今天，满地的鲜血，他一下子就慌了，他原本以为他不在乎这个女儿，但是，他真的害怕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个人的离开。 到底是为什么，是害怕哪天女人回来，自己没有办法交待吗？哈哈，女人回来，他看着门口这么多年，女人怎么会回来！ 王怀青拉了拉徐本善的衣服，说：“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徐本善跟着王怀青出去，他感觉今天王怀青有点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不知道。 “本善，我这辈子没有求过谁？今天我想求你一件事！”王怀青十分真诚地说。 “哥，别说求，你有什么事就说！”徐本善说。 “你能借我点钱吗？”王怀青紧紧握住徐本善的手，说。 “钱？”徐本善愣住了，“哥，你也是知道的，我也是个混子，除了前久玲玲那点儿赔偿款，我也没有什么钱！” “本善，我知道，那是孩子的买命钱，但是，你看看我这孩子，她躺在病床上，她的手，我不能让她以后残了呀！”王怀青说道。 “不会，不会，哥，怎么可能残了！”徐本忙说。 “本善，哥这辈子对不住这孩子，她这辈子太苦了，哥想带他去县城，好好看看！”王怀青手颤抖地说。 徐本善很为难，这已经是王怀青家第二次跟他借钱，上一次是他妈，借钱给春秀办彩礼，这一次是他，借钱给春秀看病。 如果换作别人，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毕竟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了，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莫名地对春秀的事这么上心，春秀的面容，总是在他眼前晃荡，他有点不该有的心思，这样的心思，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哥，钱我还得问问巧珍，你也知道，这钱……”徐本善又把刘巧珍搬了出来。 “本善，我给你利息，放心，我不会白借的！”王怀青说。 徐本善心里冷笑了一声，这家人哪里有钱给他利息，能还本金都不错了，但是他心里有了小算盘，鬼使神差地答应着。 “好，哥，我做主了，借给你，我总不能看着春秀这丫头这只手废了，放心，要是刘巧珍敢有什么意见，我就把她休了！” 王怀青拉着徐本善的手，说：“本善，关键时候还是你靠得住，你的恩情，我记住啦！” 徐本善拍拍他都手以示安慰，就出去取钱了，他看了看卡上的钱，这些日子， 他零零碎碎地也花了5000块钱了，卡上还剩295000元，他把5000取出来，就借给他这5000，也算仁至义尽了。 王怀青接过5000块钱，就去安排转院的事了，此时，他心里感动极了，他觉得，他是被徐本善看得起的，毕竟，徐本善肯借给他5000块钱，这5000块已经算是巨款了。 “哥，就这样把春秀转走吗？那春秀心结没有解开，我怕她再想不开！”徐本善担心道。 “现在我只能先带她治手了，徐家航那小子，我饶不了他。 “哥，你一个人去县城吗？你都好多年没有去了，现在变化很大了！”徐本善说。 王怀青听徐本善这么一说，犯了愁，是呀，他好多年不出门，连医院怎么走都不知道了。 父母年纪大了，有很多年没有去过县城，他看了看徐本善，说：“本善 ，能不能麻烦你和我去一趟？” 徐本善心里窃喜，这正合他的心意，但是他又不想让王怀青看出他的心思，说：“去县城啊？可是我怎么跟巧珍说呢？” “我去跟她说，他应该能理解的？”王怀青说。 输完液的春秀慢慢醒了过来，看见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包扎着纱布，激动起来，一把扯掉了正在输液的针头。 “你干什么？”徐本善一把抓住她的手 ，说：“你不要命了！” “是你救我的？谁叫你救我，干嘛救我！”春秀使劲挣扎着。 “你傻不傻，好死不如赖活着，寻短见是最懦弱的表现！”徐本善大声说道。 “我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没有人爱我，没有人喜欢我!”春秀大哭起来。 王怀青缓缓走过去，说：“死什么死，我都还没有死的，要死也得死我后头，把我送上山才能死！” 春秀看见徐本善出现在医院，愣住了，听完他说的话，她冷笑道：“哈哈，你凭什么控制我的生死，我活着你不待见我，连死都不行吗？” “凭我是你爸！”王怀青用尽力气吼道。 “我爸？你还知道你是我爸啊，王怀青，你尽过一天当爹的义务吗？你就是一个吸毒犯，我是吸毒犯的女儿，哈哈哈！”王春秀笑了起来，边笑眼泪边簌簌落了下来。 王怀青脸上青筋蹦起，一巴掌狠狠甩在了王春秀脸上。 “孬种，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吸毒犯也是你叫的？” 徐本善见两人僵住了 ，忙拉住王怀青，说：“哥，春秀手上还有伤呢，别跟她一般见识！” 王怀青看了看她手上缠着的纱布，说：“起来吧，还能走吧，我们去县城看看！” “看什么看，要死的人 何必浪费这个钱，再说你有钱吗？”王春秀冷冷地说。 “春秀，不要任性，你看你的手，割伤了，爷爷奶奶多伤心啊，医生说了，虽然没有割到动脉，但是手部愈合不好，会影响手部，造成肌无力的。”徐本善开导道。 王春秀听了徐本善的话，看了看手腕，在割腕的时候，她就没有敢下死手，她这样做 只是想吓吓徐家航，也许这样，他就会娶自己了。 现在说以后会影响手部，她就是害怕了，在农村 ，如果手腕使不上力，那就废了，很多活干不了，那不就成为一个残疾人了吗？ 她不能成为残疾人呀， 她是一个正常人，徐家航尚且看不上她，要是她手落下病，那岂不是和徐家航更没有希望了吗？ “今天我想先回家！”春秀小声说。 徐本善看了看王怀青，说：“先回家吧！” “好，回家！”王怀青冷冷地说。 徐本善担心王春秀刚流了好多血，走不回去，忙去找了一辆车，载他们回家。 爷爷奶奶在家焦急地等着，看见三人回来了，忙迎上去，抱紧春秀，说：“你个死丫头，你吓死阿奶了！” 春秀也大哭了起来，“阿奶，对不起！对不起！” “春秀，你怎么这么傻，你就这样不要阿爷阿奶了 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阿奶，阿爷怎么办，怎么办？”爷爷也敲着拐杖说。 春秀拥住奶奶，说：“阿奶，家航结婚了，我没有希望了！” “傻孩子，世界上的好小伙多得很！”奶奶边擦泪边说。 “不，阿奶，我就要家航！”春秀哭着说。 王怀青叹了口气，这个女儿，和他别的地方不像，这痴心样倒是遗传得一模一样，“你好好休息，我就是绑也把徐家航给你绑来！” 王怀青匆匆向外走去，春秀奶奶忙说：“本善，快拦住他，不要让他惹事！” 徐本善忙追了出去，他倒是很愿意去看一场徐国庆家的好戏，毕竟徐国庆在他面前永远高高在上，今天也让他出出洋相。 徐本善小跑着追到了徐国庆家门口，徐本善故意拉住王怀青，扯着嗓子说：“哥，你不能去，你不能去！” “你闪开，他徐国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儿子敢欺负我姑娘，当我死了吗？”王怀青大声说道。 徐国庆和杨大美本已准备睡觉，听见声音忙起床出去查看，看见是王怀青，愣住了，毕竟王怀青已经很多年没有出门了。 “徐国庆，你给我出来！”王怀青大叫道。 徐国庆披着衣服，站在门口，说：“王怀青，大晚上闹什么？” “徐国庆，你养的好儿子，差点把我闺女害死，你堂堂村主任，就是这样教育儿子的，叫他出来！”王怀青大叫道。 “王怀青，你是不是躺糊涂了，我家儿子怎么了？”徐国庆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也急了。 徐本忙上前说：“哥，春秀刚才割腕自杀了！” “自杀？”徐国庆和杨大美同时叫出声来。 “现在怎么样了？”徐国庆担心道。 “送去医院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徐本忙说。 杨大美拍拍胸脯，说：“哦，吓死我了，这个春秀，怎么走这种极端，幸亏没有嫁进我们家，不然吓死个人！” “叫徐家航出来，给我个说法！”王怀青说着就往里闯。 杨大美和徐国忙拦住他，说：“王怀青，你问我们家航要说法，太搞笑了吧？你们父女俩都是神经病，有病就去治，不要出来发疯！” “你说什么？”王怀青瞪大眼睛，举起手就要打杨大美，被徐本善拉住了。 “王怀青，你平日不出门，那你去问问你家春秀，我家家航可曾说过喜欢她，可曾说过要娶她，可曾碰过她，你讹人也要有理由啊！”徐国庆大声说。 王怀青突然被说得哑口无言，春秀和徐家航的事，他不太清楚，以前他也没有关心过。 徐本善见王怀青回答不上来，忙说：“哥，你看，你们也知道春秀一片痴心，就喜欢家航，现在又走了极端，要不让家航去看看她，开导开导她，不然闹出人命可不好。” “不在，家航和杨晓薇正准备结婚的事呢，哪有时间去安慰别人，再说我家家航去安慰春秀，把人家杨晓薇放在什么地方，不能去！”杨大美挥挥手，说。 徐彩凤也披了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她也愣住了，王怀青居然出门了，以前她去找春秀，每天就看见他在躺椅上，好像和躺椅成了连体婴儿一样，她一直怀疑，王怀青是不是瘫痪了。 “本善叔，你说春秀姐姐怎么了？”徐彩凤忙问道。 “她割腕了！不过现在没事了！”徐本善说。 “啊？她怎么这么傻，走， 我去看看她！”彩凤着急了。 “你去管什么用，得你哥去！”王怀青说。 “我哥真的不在家啊，我去跟她谈谈，开导开导她。”徐彩凤急着往外走。 “哎，彩凤，你别多管闲事，这件事与我们家没关系！”杨大美追了出去，但是徐彩凤和王怀青、徐本善已经走远了。 “彩凤，你去劝劝她，去县城好好看看手腕，可别留下后遗症了！”王怀青说。 徐彩凤点点头，她还是有点不太敢搭理王怀青。 第51 章 徐本善带春秀去县城 徐彩凤随王怀青来到家里，看见春秀躺在床上，两眼没有一点光彩，死死盯着天花板。 “春秀姐！”彩凤轻轻唤道。 春秀用眼睛瞟了彩凤一眼，把头转向另一边。 “春秀姐，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可是我一直以为我哥说的女朋友是你，对不起啊！”彩凤自责地说，要不是她把情报传错了，也不好让春秀有了希望，又有了失望。 “不怪你！”春秀哽咽道。 “春秀姐，你别哭，哭坏了不值当！”彩凤安慰道。 “有什么不值当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春秀突然激动起来。 彩凤忙上前，拉住春秀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说：“春秀姐，人生有意义的事太多了，你看看，你身边还有很多爱你的人呢！” “哈哈，我生来就是没有人爱的人，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长大了吧，一心喜欢你哥，嫁给他，成了我的人生目标，可是………哈哈哈，真是太讽刺了！”春秀苦笑道。 “春秀姐，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和我哥最相配的，那个杨晓薇，连你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不知道她给我哥吃了什么迷魂药。”徐彩凤说。 “真的吗？彩凤，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春秀眼里透出光。 “真的，你知道的，我是多希望你和我哥在一起啊！春秀姐，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把我哥抢回来！”徐彩凤真诚地说。 “我可以吗？”徐彩凤问。 “肯定可以的，你想，我哥和杨晓薇才认识几天啊，和你认识多长时间，只要锄头使得好，哪个墙角挖不了！”徐彩凤鼓励她道。 春秀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对呀，徐家航和杨晓薇，不过是才认识几天，哪能和他们比 ，她和徐家航，二十多年的感情，只要她好好振作起来，就一定能把徐家航抢回来。 王怀青看见春秀神色缓和了下来，忙说：“丫头，我们去县城看看吧，如果手废了，谁还会要你！” 春秀伸出手，说：“钱呢？没有钱怎么去县城看病！” 王怀青拉了拉徐本善的衣服，示意他说话，徐本善忙笑着说：“春秀，钱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说着就把5000块递到春秀面前。 春秀看着面前的一大沓钱，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本善，这个人为什么会愿意把钱借给他们，他难道不知道他们家穷得叮当响吗？还有王怀青，现在对她过分关注，她倒是不习惯了。 但是她不去想那么多，她长这么大，这是王怀青第一次替她着想，她接受就是了，管他钱怎么借的，说不定王怀青的好，维持不了几天。 春秀拿起钱，说：“好 ，我明天就去医院！” 徐彩凤看着春秀振作起来了，很高兴 毕竟春秀是因为自己哥哥才割腕的，如果她再想不开，真死了，那他们徐家也摘不干净。她哥哥娶了杨晓薇 ，她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 ，她尊重哥哥的意思，希望哥哥幸福，现在，把徐彩凤稳住，，他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至于刚才他说的挖墙脚的事，她也就说说，她哥哥是个当兵的，哪能这么容易被挖。 “彩凤，要不你陪我去吧！我一个人有点害怕！”王春秀说。 彩凤想了想，她可不能陪春秀去现场，她妈妈本来就不喜欢他们跟春秀玩在一起，她再陪她去县城，她妈那里她也交待不了。 “春秀姐，你看我这个肚子，月份越来越大了，出趟门不容易，我跟你去，那谁照顾谁都不知道了！”徐彩凤笑道。 “那我一个人去 ，我有点害怕！”春秀还没有去过县城呢，她没有什么事需要去县城办，也没有那个闲钱。 “春秀，别怕， 爸陪你去！”王怀青忙说。 “你？我不要！”春秀本能地抗拒着。 王怀青嘴角抽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心里很受伤，他就像一个孤魂的人，周围人对自己，就像对待怪物一般。 春秀奶奶在外面听着里面都动静，走到房间，说：“春秀，要不奶奶陪你去？” “奶奶，你年纪这么大了，来回颠簸，会受不了的！”春秀说。 徐本善站在旁边，突然说：“要不和我一起去吧，我恰好要去县城买点建房的料子！” 春秀看了看眼前这些人，不想王怀青和自己去，那就只能跟徐本善去了，毕竟人家刚借给她5000块钱。 “好吧，本善叔，那麻烦你了！”春秀说。 徐本善听见本善叔这三个字，心里一下就不高兴了，他就是吃了辈分大的亏，他也不过30多岁的年纪，怎么就能让一个26岁的人叫叔了呢？但是他还是笑笑说：“有什么麻烦的，顺路的事，我也是恰好要去县城。” 于是徐本善和春秀约好，明天一早就去，徐本善回到家，刘巧珍看了他一眼，说：“有什么好事吗？满面春光的！” 徐本善愣了一下，说：“我能有什么好事？” “谁知道，一整天不归家，去哪里鬼混了？”刘巧珍阴着脸。 徐本善一听刘巧珍这个话，心里就来气，鬼混？在刘巧珍眼里，他就只会鬼混吗？ “我不回家不是正合你意吗？怎么？今天没有叫男人来家里睡你？寂寞了？”徐本善也不甘示弱。 “你……”刘巧珍脸憋得通红。 徐本善走到刘巧珍面前，捏了她的两块凸起的肉一把，说：“看你一副很想的样子，要不我来帮帮你！” 刘巧珍一把打掉她的手，说：“滚开！” “滚开！刘巧珍，你别忘了你还是我徐本善的老婆，这是我的权利，你的义务。走，给我生儿子去。”徐本善一把抓住刘巧珍的头发，把她粗鲁地拽进房间，推倒在床上。 “徐本善，你是不是疯了？”刘巧珍挣扎着。 “疯了？对，我现在就是疯了！”徐本善说完，舔上刘巧珍的耳垂上，脖颈。 刘巧珍内心很抗拒，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徐本善一挑逗，刘巧珍就战栗起来，徐本善看刘巧珍一副任人宰割样，突然停住了动作。 刘巧珍被徐本善挑逗得正意乱情迷，徐本善突然停下了动作，她整个人一下子空虚下来。 她慢慢伸手攀上徐本善的脖子，说：“本善，来吧！” 徐本善笑得很放肆，看着面前面色潮红的女人，长得是真的漂亮，但是和小姑娘已经无法比了，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 徐本善突然星期五，她是不是也是在张水生身下这样求欢的，哼，贱人就是贱人，只要男人愿意弄她，她都是这样求欢的吗？ 刘巧珍看徐本善发起愣来，主动勾住徐本善的脖子，献上自己的红唇，徐本善任由刘巧珍吻着，慢慢地，反客为主，一把推倒刘巧珍，兴奋也好，愤怒也罢，徐本善在刘巧珍身上，一遍遍释放着。刘巧珍的叫声一波高过一波，徐本善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居然有这么多能量要释放，直到最后，两人都精疲力尽。 在刘巧珍身上耕作的某一个时刻， 他的脑海里居然蹦出了王春秀的样子，他更兴奋了，更卖力了。 刘巧珍居然主动靠在徐本善胸前，说：“本善，我发现你现在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徐本善闭着眼睛，说。 “你越来越厉害了！”刘巧珍羞涩地说。 “那是我厉害还是张水生厉害？”徐本善睁开眼睛，看着刘巧珍。 刘巧珍转个身 靠回自己的枕头，说：“无聊！” 徐本善也转过身，事情：“明天我有事去县城一趟。” “哦！”刘巧珍答了一声，至于他要去干什么，刘巧珍也懒得过问。 第二天一大早，徐本善就起床，翻箱倒柜地找衣服，最后找出了结婚时穿的西服，在镜子面前捣鼓了好一阵，头发梳了又梳，好在这几年，徐本善没有发福，拾掇了一番，看起来也挺精神的。 刘巧珍看着徐本善，这些年，徐本善一直浑浑噩噩，每天不修边幅，今天打扮起来，让她有点恍惚，让她想起刚和他结婚时那个帅气的小伙子。 “去县城有什么事吗？”刘巧珍忍不住问。 “买点建房的材料，工具等等！”徐本善边照镜子说。 “我和你一起去吧？”刘巧珍说。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两个人去还得出两份路费，何必费那个钱。”徐本善忙说。 刘巧珍觉得今天徐本善有点奇怪，可能好久没有进城了吧！刘巧珍没有多想。 徐本善收拾好，就去王怀青家叫王春秀，王春秀看起来脸色苍白，可能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吧。 王怀青握着徐本善的手 ，嘱咐道：“本善，你帮我好好带她去看看，千万不要留下什么病根。本来我也想去的，但是她不乐意，那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哥，你的事就是兄弟的事！“徐本善拍着胸脯说。 徐本善看了看去县城的班车快到了，催促王春秀快走。通往县城的班车，很挤，像县城的公交车一般，很多人只能站着因为他们是在村子上车的，车子从镇上出来时就已经坐满了。 “小兄弟，你看我这妹子手上有伤，你能不能给她让个坐！”徐本善对着一个有座位的男人说。 男人看了看王春秀，手上缠着纱布，确实不好拉扶手，“来，来，来，这里坐！”男人殷勤地说。 春秀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了，不用了！” 徐本善忙把春秀拉了坐下，说：“谢谢啦！” 让座的男子扶着春秀的座位站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她，徐本善看见男人的眼神，忙说：“兄弟，你站这边，这里有拉手！” 男子不好意思地挪了挪，徐本善挪到了春秀座位旁边站着，他是男人，他知道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徐本善站在春秀旁边，居高临下，他一低头，春秀领口处的风光就一览无余。这个小妮子看起来瘦，还挺有料的，虽然天天干农活，手看起来有些粗糙，但是身体的皮肤却白得发亮。 徐本善想起刘巧珍，刘巧珍属于那种黑皮肤，还真是黑皮肤有黑皮肤的看头，白皮肤有白皮肤的看头。 春秀似乎感觉到了徐本善的目光，忙拉了拉领口。 徐本善就像做贼被人看见了似的，忙把眼睛看向窗外。 一路颠颠簸簸，突然一个急刹车，徐本善没有站稳，整个人趴在了春秀身上，少女特有的香气，让徐本善意乱情迷，若不是在车上，这么多人看着，他多想趁机摸一把，过过手瘾。 王春秀忙用没有受伤的手推开他，徐本善尴尬地笑笑，说：“对不起，对不起，挤到你了，这车太颠簸了。” 王春秀虽然感觉被冒犯了，但是也不好说什么，这车真是太挤了，这些乡村路上，超载是常事，镇上人去县城几乎都是靠班车，如果不超载，那有很多人都去不了了，毕竟一天只有这么一趟。 “叔，你扶稳了，可别再摔倒！”春秀暗示他。 “好，好，春秀，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以后别叫叔了，叫哥！”徐本善又听见王春秀叫他哥，不高兴地说。 “那可不行，这就乱辈分了，你叫我爸哥，我再叫你哥，让人笑话。”春秀笑着说。 刚才让座的男人凑了过来，眼睛也一直盯着春秀的领口，说：“叔，你这侄女长得可真俊，有男朋友了吗？” “什么叔，我有那么老吗？”徐本善怒了。 “叔，你别急，我也是随这位美女叫。”男子低下头看着春秀，说：“你有没有男朋友？” 春秀看着男子一副戏谑的表情，说：“没有！” “没有好啊，我要追你！”男子大大方方地说。 “过去一边玩去，他有男朋友！”徐本善推了推男子。 “有男朋友怕什么，又不是结婚了，美女，认识一下吧！”男子不理徐本善，继续问春秀。 “好啊，但是我家里有个吸毒犯的爹，你愿不愿养我的爷爷奶奶，愿意我们就去结婚！”春秀赌气地说。 男子嘴巴张得老大：“吸毒犯？别开玩笑了！” “是真的，你问我叔！”春秀指了指徐本善。 男子默默退了挤进人群中，就像她这个吸毒犯的女儿有病毒一样。 第52章 住院 这一路颠颠簸簸，过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县城。春秀来过县城的次数屈指可数，徐本善其实也没有怎么来过县城，他们地方距离县城遥远，以前交通不便，后来有了班车，但是镇上已经能买到需要的东西，去县城似乎也没有必要。 徐本善这几年也是浑浑噩噩，家徒四壁，现在因为赔偿款，有了点小钱，才算翻了身。 徐本善凭借着多年前的经验，带春秀去了县医院，这么多年过去了，县医院除了新建了几栋楼，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 到了医院，挂了号，医生边看边斥责道：“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割腕，真的是好的不学！” 春秀低着头，不敢看医生的眼睛，医生打开乡镇卫生院处理过的伤口，说：“你看看，你看看，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姑娘，你看起来和我家姑娘差不多大，你这样，父母得多伤心啊！” “是呀，是呀，医生，你好好说说她，不要走极端！”徐本善也附和着。 “你是他老公吧，我不仅要说他，也要说说你，凡事多让着她点，女人这辈子不容易！”女医生继续说道。 “我……我不是……”徐本善忙解释，但是对上医生严厉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不是，不是什么，我告诉你，她这个手，再割下去一点儿就去死人的，现在这个伤口处理不好，会发炎 化脓，手就废了！”医生继续说。 “啊？医生，我的手会废掉吗？”春秀现在知道害怕了。 “先消炎几天，再好好护理，千万不能碰水，不然伤口溃烂，发炎，会感染整只手的。”医生说。 春秀有点着急，说：“医生，那你的意思是我得住院吗？” “最好是住院，在医院，每天有专业的医生帮你处理伤口，不然留下这么大一条疤多丑啊！”医生指了指伤口。 春秀有点为难了，住院，那得花多少钱啊，本来家里就穷，再折腾折腾，那钱去哪里找，现在她开始后悔了，自己既然没有勇气一次把自己割死，就不应该做这种傻事。 “好，好 医生，我们一定配合治疗！”徐本善看出春秀的顾虑，忙替她应着。 医生马上开好住院单，徐本善就陪着春秀去办理住院了。 春秀除了东西住院要花好多钱，还有一个顾虑，就是徐本善只是来买东西的，今天肯定要回去了，他回去了自己一个人怎么办？人生地不熟的。 “叔，我想求你一件事。”春秀小声说。 “叫哥！”徐本善脸一沉。 “哥，你能不能跟巧珍姐说说，在医院陪我几天，我一个人害怕！”春秀说。 听见这声甜甜的哥，徐本善心里喜滋滋的，说：“放心，春秀 我带你进城的，就会带你一起回去，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 “那你老婆那里会不会不高兴？”春秀忙问。 “没事没事，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好歹也是个村医，救死扶伤也是她的职责！”徐本善说。 春秀心里十分感激，她想起住院费的事，说：“哥，住院费一定很贵吧？” “你就别操心这些了，你爸不是给你5000了吗？放心住！”徐本善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内心一定很善良，自己都这样了，还考虑这么多事情。 春秀心里吃了一颗定心丸，人也高兴起来，医生来给她输液，输完液帮她给伤口上了药，问了问医生能不能出去，医生说可以，晚上必须住在医院里。 徐本善带着春秀去街上溜达，两人漫无目的地逛着，路过一家奶茶店，看见许多年轻人在排队。 “那是什么？好吃吗？”春秀好奇地问。 徐本善看了看牌子，说：“这应该就是城里人爱喝的奶茶。我给你买一杯吧！” “不用，不用，我不喝，9块钱一杯呢，太贵了！”春秀看了看单子，说。 “怕什么，又不是天天喝，偶尔喝一次，9块钱不贵！”徐本善说着，就排上了队，让春秀在旁边等着。 不一会儿，徐本善就抬着两杯奶茶出来了，说：“给，他们说这叫珍珠奶茶，可好喝了！” “珍珠奶茶？我好像听彩凤说过，她说里面的珍珠可好喝了！”春秀开心得像个孩子。 “快尝尝吧！”徐本善递给春秀一杯。 春秀插上吸管，轻轻吸了一口，皱了皱眉，说：“原来奶茶就是这样啊，有奶味和茶味！” “吸到真没有！”徐本善边嚼边说，“我吸到一颗了，滑溜溜的，还挺好吃！” 春秀也吸了一口，说：“软软的，是挺好吃，这个东西应该自己也会做吧，茶叶我们自己种的可比这个好喝多了！” “哈哈，等你回去，手好了，你来做，我来品尝！”徐本善笑道。 “好，也卖你9块一杯，哦，不，打折，五块！”春秀说着也笑了起来。 徐本善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春秀平日很少笑，他也跟她没有什么接触，现在站在她面前，笑得直不起腰的女孩，是那么漂亮。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买了一些吃的，徐本善还给春秀买了洗漱用品，刚开始客客气气的春秀，现在已经和徐本善距离拉近了许多。 天黑下来，两人才回到医院，春秀看起来心情好了很多，医院里，陪床的家属要么租一把凳子躺在旁边，要么直接和病人躺一张床上。 徐本善去问了问，一张拉开是床的凳子得25一晚上，他除了有点舍不得，他还有点私心，想像其他家属一样挤着躺在一起。 徐本善空着手回去，春秀好奇地问：“怎么了？没有租到吗？” “足.租一晚上要25块呢，太贵了！”徐本善小声说。 “啊？25？这么贵？”春秀被这个数字吓到了，那她如果住一个星期，那光租凳子都是一大笔钱。 “没事，我一个大男人，困了在床边趴一会儿就行了！”徐本善笑着说。 春秀不好意思地说：“哥，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别这样说，以后别犯傻了就行！“徐本善说。 “嗯，不会了！”春秀点点头。 “你就那么喜欢徐家航那小子，是不是……把什么都给她了？”徐本善笑着问。 春秀脸一红，她知道徐本善说的是什么意思，忙说：“哥， 你说什么呢，我们什么也没有，连手都没有拉过呢！” 徐本善心里一喜，这个春秀平日在村里从来不和男的接触，和徐家航手都没有拉过，难道还是个…… “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又不是只有徐家航一个！”徐本善说道。 “好男人，也许吧，可是我一个吸毒犯的女儿，去哪找好男人！”春秀脸上的笑容消失。 “呸呸呸，什么吸毒犯的女儿，以后谁再这样说，撕烂她的嘴，你是你，你爸是你爸，再说你爸吸毒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他现在早就不吸了！”徐本善激动地说。 春秀眼里含着泪，说：“只有你这样说，别人看我都像看瘟疫一样，我为什么喜欢徐家航，因为只有他不会看不起我，我曾经一度很自卑，如果徐家航能娶我，以徐家在村里的威望，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叫我吸毒犯的女儿了。” 徐本善伸手拍了拍春秀，春秀突然泪如雨下，哭得像个孩子，随即趴在徐本善肩上，一抽一抽的。 “别哭了，影响别人休息，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徐本善轻轻扶起她，让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自己趴在床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坐了一天车，他太累了。 现在已经快立冬了，晚上气温很低，徐本善被冷醒，哆哆嗦嗦地坐着，春秀因为心里事情太多，一直没有睡着，看见徐本善的样子，往床边挪了挪，说：“要不你也睡上来吧，挤一挤，别弄感冒了！” “不好吧！”徐本善心里一喜，但是嘴上还是表示拒绝，“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和我一个糟老头躺一起，你不害怕啊？” “哈哈，我们都穿着衣服，有什么怕的，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春秀说道。 徐本善也不再扭捏，从租凳子那会儿，他就打着这个主意了，他脱了鞋子，轻轻在春秀旁边躺下，两人背对背，他心里激动得睡不着，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由于两人同盖一床被子，他的脚不小心踢到春秀，春秀一下子把脚缩了起来。 徐本善感觉到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 ，看着春秀的后背，她多想抱上去，但是他不能，少女的香气传来，让他感觉自己整个人要爆炸了一般，他只好把手伸进被子，自己把火熄灭。 春秀还是个小姑娘，她感受到旁边的人的动作，小声说：“哥，你怎么了？你老动，我都睡不着了！” 徐本善停了一下，说：“哥有点难受，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难受？哥，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春秀慢慢转过身。 “没事没事，这忙你现在帮不了，我自己马上就好。”徐本善说。 “哦！”春秀也不管了，他说下半身，她确实也不方便帮忙。 刚才春秀说要帮忙，让徐本善更亢奋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裂了，他忙把手伸出，隔着被子整理了一下裤子，坐起来向卫生间走去，不然待会弄在病床上就尴尬了。 徐本善释放好，冲了水，刚好想回去躺下，电话就响了，在夜里，声音格外刺耳，他看了看，是刘巧珍 忙按了接听键，悄悄打开门，去医院走廊上接了。 走廊上空空的 ，回音很大，徐本善小声说：“喂！” “徐本善，你看看现在几点钟，你又去哪儿鬼混了？”刘巧珍的声音传来。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来县城买东西了，还没有买好，就住下了！”徐本善说。 “徐本善，你骗鬼呢，买个东西需要一整天啊，家都不回，还住宿！”刘巧珍大骂道。 “我来的车上，不是看见王怀青那个女儿了吗？她一个人来医院，前两天她割腕了，也没有个人照顾照顾，我想着都是同村的，就留下来照顾照顾她。”徐本善也知道骗不了刘巧珍，干脆不骗了。 “啊？割腕？我怎么没有听说？”刘巧珍大惊。 “这两天你忙着收拾屋子，也没有出去东家长西家短，当然不知道了！”徐本善说。 “哦哦，这孩子可怜，那你好好照顾照顾她吧，好好开导一下她！”刘巧珍说着，有点想哭，她又想起了她的玲玲，都是可怜人。 徐本善没想到刘巧珍会这样说，他以为知道他在县城照顾一个女人，刘巧珍会跟他大吵大闹呢。 “是挺可怜的，巧珍，你一个人在家，晚上把门关好，我过两天就回来了！”徐本善有点理亏，语气放低下来。 打完电话回去，他不敢再躺回床上了，这样再折腾几次，他会废了的。 春秀割腕的消息，被徐彩凤告诉给了徐家航，徐家航心里空落落的，好在听说没有什么大碍了，他想去看看春秀，被徐彩凤拦住了。 “哥，你去了有什么用？她想要的，是你能娶她，你能吗？”徐彩凤质问道。 徐家航跌坐在凳子上，他不能，他现在已经娶了杨晓薇，他对杨晓薇是有责任的，他必须对她负责，不能让一个女孩独自去承担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造成的悲剧。 这几天，他发现自己居然有点迷恋杨晓薇了，所以，他觉得，自己可能遇到爱情了。 但是春秀，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没有爱情，但是友情总是有的吧，他知道，春秀从小就过得辛苦，小时候，看见春秀被别人欺负，他曾暗暗发誓，长大一定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不让家里人的过错再影响她。 现在，春秀因为她狠心地割下了自己的手腕，徐家航的心，一阵阵的疼，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进也难，退也难。 “她现在在哪？”徐家航问徐彩凤。 “县医院！”徐彩凤说。 “哦哦，那就好，彩凤，等她回来，你帮我拿5000块钱给她。让她好好修养！”徐家航说着，就去包里拿钱了。 “哥，你没有做错什么，是她一厢情愿，你何必给她钱，妈知道该不高兴了！”徐彩凤忙追上去制止他。 第53章 张天明知道杨晓薇结婚了 徐家航看着眼前的妹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这个妹妹，从小就跟着他和春秀，还总是说要春秀给她做嫂子，现在春秀都割腕了，春秀的家庭他很清楚，自己只是想给她5000块钱，她怎么不愿意了呢？ “彩凤，你不是一直和春秀要好吗？5000块钱对于我来说，只是半个月工资，但是对于她来说，能解燃眉之急。”徐家航说。 “哥，你拎清楚点好吗？你现在结婚了，你的老婆是杨晓薇，你没有做错什么，你给春秀姐钱，怎么向杨晓薇解释？”徐彩凤说。 “解释！为什么要向杨晓薇解释，这是我自己的钱，即使结婚了，我们也是相互独立的！”徐家航不解道。 “哥 ，怎么可能相互独立，结婚了，就是一个家庭，如果不坦诚，互相都会有嫌隙的，你真是当兵当傻了！”徐彩凤说。 “别说了，别说了，就5000块钱，还扯到婚姻家庭了，还有彩凤，你不是喜欢春秀给你当嫂子吗？现在怎么这么快倒戈了？”徐家航笑道。 徐彩凤瞪了徐家航一眼，说：“我喜欢有什么用？我再喜欢春秀姐，现在是我嫂子的也是杨晓薇，哥，我希望你幸福，所以，我尽量爱你所爱，不会让你为难的！” 徐家航觉得妹妹真的是长大了，他走过去，把她拥入怀里，说：“彩凤，谢谢你！” “哥，你以后真的不要再想着对不起春秀姐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她那个爹你也知道，你送了一次钱，他会断定就是你对不起春秀姐，以后会后患无穷！”徐彩凤抬起头，说。 “嗯，彩凤，哥知道了，但是，就当朋友，我也应该把这钱给春秀，不然我心里不安，现在她去县城了，等回来我亲自给她吧，不让任何人知道！”徐家航说。 “哎，好吧，哥，你就是太重感情了，那你和杨晓薇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徐彩凤问。 “听爸妈的！”徐家航说道。 徐彩凤笑了起来，说：“什么都说听爸妈的，以后要听老婆的！” 徐家航走进房间，他在床上躺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就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在眼前晃过。 他问自己，如果没有杨晓薇这件事，他会娶春秀吗？答案是否定的，他不会，这么多年，春秀在他心里，是妹妹，是朋友，他对她，更多的是怜惜。 但是想起杨晓薇，他却心里扑通扑通，甜甜蜜蜜，虽然只是为了帮杨晓薇解困境，但是，他发现，他有点喜欢上她了。想着想着，他笑了起来。 杨晓薇从县城领证回来，就一直心事重重，那天在徐家航家门口，那个女孩多么勇敢，表白徐家航，她很自责，是自己拆散了这对青梅竹马。 女孩最后哭着跑了出去，杨晓薇也慌了，她想追出去，跟那个女孩解释，他们只是假结婚，但是她又犹豫了，她不能，她需要这个婚姻来救赎自己，不然她的生活也将永远暗无天日。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自私，她成了自己最讨厌的第三者，其实，这对于徐家航也是不公平的，她瞥见手上的戒指，亮闪闪的，她想取下来，却取不下来。她一直小心翼翼 不让人看见，但是，这么显眼的一颗钻戒，怎么可能不让人看到。 吃饭时，李银霞一眼就看见了，她拉过杨晓薇的手，说：“晓薇，你这个戒指好漂亮啊，还有钻呢！” 杨晓薇忙缩回手，说：“假的，假的！” “不会吧，那颗钻那么闪，虽然小，但是也很闪啊！”李银霞分析道。 “李姐，真的是假的，地摊上看见，觉得好看，想试试，没想到摘不下来了，现在这些东西，假的也像真的一样！”杨晓薇慌忙解释道。 “是吗？那还挺好看的！”李银霞又拉过杨晓薇的手，对着李校长和张天明说：“你们看，像不像真的？” 李校长和张天明也凑过来看了看，李校长笑着说：“挺真的，晓薇，怎么戴在无名指上了，怎么？想嫁人了？” “不是，不是，李哥，只是试试，就取不下来了！”杨晓薇脸红了。 “哈哈，开玩笑的，小张，什么时候买个真的，把这个假的换下来，我们还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呢！”李校长大笑起来。 张天明看了看杨晓薇，说：“我是没问题，随时可以，就看晓薇同不同意了！” 大家都看向杨晓薇，杨晓薇眼神闪躲，说：“不急，不急！” “晓薇，你比小张小几岁，小张年龄已经不小了，可以考虑了！”李银霞说道。 杨晓薇低着头不说话，刷刷地往嘴里扒饭，她现在已经和徐家航领证结婚了，她该怎么跟大家说呢？又该怎么解释她和张天明的关系。 杨校长看气氛有点尴尬，敲了敲妻子的碗，说：“你这个人，管得有点宽了，什么时候结婚是他们的事，你只管等着喝喜酒就好了！” 李银霞尴尬地笑了笑，说：“对，对，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张天明看杨晓薇的样子，心里知道，杨晓薇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也不是喜欢上他，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为什么，他只是想找个人结婚，就这么难呢？ 饭后，杨晓薇回了宿舍午休，张天明来到宿舍门口，抬起手想敲门，又犹豫了，昨天晚上送杨晓薇回来的男人是谁？看两人笑得那么开心，他想问问杨晓薇，是不是找到男朋友了，不再需要和他假扮情侣了？ 但是他有点不敢问，他害怕问了，他和杨晓薇就真的连假的情侣都做不成了，他很想娶杨晓薇，他曾经很笃定，只要他默默付出，总有一天会感动杨晓薇的，但是，现在，他再默默付出，人可能就要被追跑了。 他最终还是抬起了手，敲响了门，他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有事情不问清楚，他心里难受。 “有事吗？”杨晓薇打开门，问。 张天明走了不说话，走进了宿舍，“我要午休了！”杨晓薇冷冷地说。 “有事问你！”张天明在凳子上坐下。 “什么事？待会儿说不行吗？”杨晓薇昨夜失眠了，现在很想睡一觉。 “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张天明问。 “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没有必要跟你交待！”杨晓薇在床边坐下，看着窗外，神情忧郁。 “杨晓薇，我们现在还假扮着情侣，你谈了恋爱不应该跟我说一声吗？让人看见我怎么解释？”张天明大声说。 “张天明，你吼什么？那我现在通知你，我们解除情侣关系。”杨晓薇站起来，瞪着张天明。 “为什么？杨晓薇，我做了这么多，你眼睛瞎了吗？你看不见吗？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张天明也很生气。 “你做了这么多！你做了什么？在你家差点强行把我睡了，还是大晚上见死不救，让我差点病死？”杨晓薇质问道。 “那不是都是因为我爱你吗？”张天明垂下了头，杨晓薇说的这两件事，他觉得自己确实理亏。 “爱？张天明，我们说好是假扮情侣，谈什么爱，不要打着爱的名义，做一些伤害我的事，这种爱，我受不起！”杨晓薇说道。 “杨晓薇，你为什么只记得我的不好，那我对你的好呢？如果不是我，你天天被村里那些古惑仔骚扰，如果不是我，你连去镇上都难，你有没有良心？”张天明大声说。 “对，你是帮了我很多，我谢谢你，但是不可能因为你帮了我，我就要以身相许吧！”杨晓薇现在很激动，这个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都是有所图的。 张天明气得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满眼通红。 “杨晓薇，你知道吗？如果你跟我分手了，我会成为全镇老师的笑话的，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是追谁，都追不上，已经在全镇出名了，现在和你在一起，虽然是假的，但是我走出去，再也没有人嘲笑我了！”张天明说着，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这些话杨晓薇已经听腻了，她也不可能一直就这样和他假扮下去吧，“所以说，张天明，我们是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这本来就是假的，我现在不想再假扮下去了，谈恋爱分手很正常啊！” “不，不行，你再缓缓，行不行？”张天明期待地看着杨晓薇。 “不行，我结婚了！”杨晓薇脱口而出。 “什么？你结婚了？和谁？就昨晚送你回来那个男的吗？”张天明不敢置信地看着杨晓薇。 杨晓薇点点头，从包里翻出结婚证，说：“昨天刚领的！” 张天明一把抢过结婚证，大红的本子，两人笑靥如花，郎才女貌。 “杨晓薇，你有没有点合约精神，你这个女人，真是狠心！”张天明把结婚证扔在床上，气冲冲地走了。 杨晓薇本来想悄无声息地结婚，悄无声息地办完调动手续，然后离开这个地方，永无交集。 但是刚才她一激动，就说了出来， 她知道，这件事张天明肯定不能接受，但是她是绝对不可能嫁给张天明的，她不喜欢他，她也不能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 张天明从杨晓薇宿舍冲出去，撞到了李校长，李校长一把拉住他，问：“怎么了？听见你们在宿舍吵架！” 张天没有说话，跑到水龙头边，打开水龙头，把头低下去，冰冷的水顺着头冲下去，头发马上湿漉漉的，张天明又洗了一把脸，站起来，对着杨晓薇的宿舍大喊道：“杨晓薇，你个没良心的女人气，水性杨花！” 此时正值午休，学生都趴在桌子上睡觉，听见张天明的骂喊声，有几个胆大的跑了出来去，在走廊上偷看。 李校长不明所以，指了指跑出来的学生，说：“回去睡觉！” 随后，李校长把张天明拉到了办公室，说：“怎么回事？这是学校，大吼大叫成何体统！” “李哥，我……”张天明甩了甩头上的水，死死盯着外面杨晓薇的宿舍，不说话。 “闹矛盾了？”李校长问。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张天明痛苦地说。 “怎么回事？吵架很正常，怎么可能结束了，不要说气话！”李校长拍拍他的肩膀。 “不是，李校，你不懂，她……”张天明欲言又止。 李银霞也听见张天明的声音了，忙来办公室，看张天明的样子，忙出去他宿舍拿了毛巾递给他，说：“快擦擦，别弄感冒了！” “李哥，李姐，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差劲。”张天明问。 “没有没有，小张，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你都挑不出毛病的！”李校长忙说。 “那为什么想找个人过日子这么难？”张天明追问道。 李银霞愣了一下，说：“感情这种东西讲究一个缘分，你看，现在不是有杨晓薇了吗？缘分到了，就要好好把握了。” “没用了，什么用都没有了，她已经结婚了！”张天明大声说。 “结婚？和谁？他不是你女朋友吗？”李银霞大声说道。 “是呀，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她和谁结婚？”李校长也追问道。 张天明摇摇头，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不再说话。 李银霞看着张天明无精打采的样子，站起来，说：“不行，老李，我得去问问杨晓薇，怎么能这样，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么随便！” “对，去问问，你们女的更好沟通！”李校长说。 李银霞来到杨晓薇门口，“咚咚咚”地敲了敲门。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张天明，你不要再敲了，我们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已经结婚了！”杨晓薇在里面吼道。 “晓薇，我是李银霞，开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杨晓薇愣了一下，李银霞来干什么，是替张天明来做说客，还是来指责她，她不想开门，她觉得她没有错，谈恋爱都还能分手，她跟张天明只是假扮情侣，难道还要一直拴在一起吗？ 杨晓薇知道，李银霞和李校长不会站在她这一边，他们肯定觉得她人品有问题，毕竟他们和张天明认识很多年了，和她认识才是两个月。 “李姐，我想休息一会儿！有事待会再说！”杨晓薇对着外面说道，她不想解释，也无需解释。 第54 章 杨晓薇被孤立 但是李银霞明显不想就此离开，又继续敲门道：“晓薇 ，开门，我们谈谈心！” 杨晓薇虽然极度不想谈，但是李银霞并没有什么得罪她的地方，在这个地方 也算对自己很好的一个大姐姐，自己一直不开门似乎也不好，于是杨晓薇极度不愿意地打开了门。 杨晓薇打开门，看见李银霞担心的神情，不好意思地说：“李姐，怎么了？” 李银霞拉住杨晓薇的手，说：“晓薇，你和小张到底怎么了？小情侣吵架很正常，把事情说开了就好了！” “李姐，事情我和张天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可能！”杨晓薇坚定地说。 “怎么就不可能了？晓薇，我告诉你，找男朋友，外貌不是主要的，要看人的内心，小张很善良的，你和他在一起会幸福的！”李银霞耐心开导她。 “李姐 ，我和张天明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不用劝了！”杨晓薇本想说出假扮情侣的手，但是她又没有说出口。 李银霞看着她，突然严肃地说：“晓薇，小张说你已经结婚了，是不是真的？” “是的！”杨晓薇小声说。 “晓薇，你怎么能这样，这是人品问题，你怎么能脚踏两只船呢？你是不是早就和别人好上了？”李银霞言辞激烈。 “不是你想的这样，李姐！”杨晓薇满脸通红。 “晓薇我们学校从来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李姐劝你一句，一个女人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你这样做，会被人看不起的！”李银霞大声说。 杨晓薇心里很委屈，李银霞居然扯到了名声，她做什么了，要被她这样教育，她凭什么教育自己，就因为她比自己长几岁吗？ “李姐，这和名声有什么关系？我就结了个婚，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现在婚姻自由！”杨晓薇打算不再忍让。 “你……杨晓薇，我是为你好，劝你两句，现在你说结婚就结婚了，是不是该给小张一个交待？”李银霞见杨晓薇这样对自己说话 ，也觉得很委屈。 “李姐，这是我和张天明的事，不需要旁人指手画脚！”杨晓薇把门一关，不再理李银霞，心里烦透了。 “杨晓薇，你……”李银霞吃了闭门羹，气冲冲地回办公室了。 李校长看李银霞生气的样子， 忙给她倒了一杯水，说：“怎么了？这么生气！” “小张，你不要难过，像杨晓薇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要也罢， 幸亏你没有娶她，不然以后有你难过的！”李银霞喝了一口水，对着张天明说。 李校长看着李银霞如此生气，也附和道：“是呀，下次让你李姐给你好好介绍一个，别难过了，幸亏她没有嫁给你！” 过了一会儿，午休铃响了，学生陆续出来休息了，李校长看见杨晓薇也打开宿舍门走了出来，来到办公室拿课本准备去上课。 杨晓薇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走到自己的桌子前，拿着课本就要走。 “杨晓薇，你等一下！”李校长对着要走的杨晓薇说。 “李校，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先去上课了！”杨晓薇知道，李校长肯定要说她和张天明的事。 “杨晓薇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作为一个校长，跟你谈谈话都不能了吗？”李校长有点不悦。 “不是，李校，如果是说我和张天明的事，那不用说了！”杨晓薇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张天明，说，“张天明，我们俩的私事，没必要找帮手吧！” 张天明站起来，气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他现在不想看见张晓薇，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张晓薇践踏得什么都不剩了。 李校长看着张天明走了出去，对着杨晓薇说：“杨老师，你来我们学校时间也短，你也知道，我们学校在全镇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道德败坏的事，你和小张谈恋爱，现在又和别人结婚了，这是师德师风问题。” “李校长，你这也太上纲上线了吧，这怎么就成了师德师风问题了呢？法律都规定婚姻自由，我难道还不能选择自己的婚姻了吗？”杨晓薇质问道。 “你可以选择，但是你至少得先和小张分手吧，现在全镇都知道你和小张谈恋爱，你突然又和别人结婚了，社会上会这么看我们老师，你以前在其他学校已经犯过错误，人在这个社会上生活，是有约束的，不是我行我素，特别是我们是老师，你这样怎么为人师表！”李校长言辞激烈。 杨晓薇越听越生气，居然上升到了师德师风，上升到了为人师表，她自认为她自从当老师以来，也是兢兢业业，也是时刻严格要求自己的，但是，为什么，自己居然成了别人口中的道德败坏呢？ 杨晓薇气得发抖，他感觉自己的眼泪已经忍不住了，但是她不能让眼泪掉下来，她没有什么错，她强忍着眼泪，说：“李校长，你说这话欺人太甚了，无缘无故就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那你有没有问过张天明，我和他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说我无缘无故给你扣这么大一顶帽子，那现在我给你机会申辩，你说说看！”李校长说。 “我和他本来就没有谈恋爱，只是他求我假扮他女朋友，骗他的家人！”杨晓薇说完，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李校长瞪大了眼睛，看着杨晓薇，说：“你说什么？假扮女朋友？你们……” “我们是各取所需，他需要一个女朋友挽救他在老师心目中的形象，我需要一个男朋友来阻挡小混混的骚扰，所以我们谁也不欠谁！”杨晓薇理直气壮起来。 “可是，杨晓薇，你知道张天明爱上你了吗？你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李校长语气缓和下来。 “李校长，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再说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你总不能逼我去离婚吧？”杨晓薇问。 李校长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摆摆手，说：“你先去上课吧！” 杨晓薇走出办公室，心里委屈极了，她很想大哭一场，不知道为什么，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但是她还是强忍着情绪，换上一副笑容，走进教室，认真上完了下午的课。下课后，杨晓薇把书放进办公室，就准备去食堂帮忙，这是学校的惯例，大家一起做饭，一起吃饭。 杨晓薇走进食堂，李银霞正在切肉看见杨晓薇进来，把身子转向另一边，故意让砧板发出很大的声响。 “李姐，还有什么菜要洗？”杨晓薇走过去问。 “不知道，想吃什么洗什么？“李银霞没有转身，冷冷地说。 李校长正在生火，杨晓薇对着李校长说：“李校，我们煮点青菜怎么样？” “随便！”李校长也冷冷地说。 杨晓薇知道，他们都在为张天明打抱不平，但是她觉得她已经解释得够清楚的了，他们为什么还这样对她。 正当杨晓薇手足无措地站在厨房中间时，张天明进来了，看了杨晓薇一眼，走到李银霞身边，说：“李姐，我来切肉吧，你去掌厨！” 李银霞看见张天明来了，换了一副嘴脸，笑着说：“好啊，小张，今晚我给你做个锅包肉，你看看你，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难过！” 杨晓薇知道这是说给她听的，杨晓薇看了一会儿，也没有人理她，就回宿舍去了。 眼看吃晚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但是没有人叫她，她只好硬着头皮走去厨房，看见他们三人已经在吃饭了，却没有人叫她。 她也没有说话，自己拿了个碗盛了饭，自顾自地坐下吃了起来。 “小张，以后结婚了，可不要惯着媳妇，有些人是不知足的，你越惯着她，她越得寸进尺！”李银霞阴阳怪气地说。 张天明不说话，只是吃饭，李银霞又说话了：“你看看，小张，以前你在厨房，把两个人的活都一个人干了，最后怎么样了？” 杨晓薇再傻也知道李银霞说的是张天明帮她洗碗，做饭时都自己多干点，让杨晓薇回去宿舍休息，吃饭叫她的事。 “李姐，你不用阴阳怪气的，想说什么你就说！”杨晓薇看着李银霞，说。 “我和小张聊天，关你什么事！”李银霞白了她一眼，说。 杨晓薇碰了钉子，一时接不上话，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回宿舍了。 “饭也不做，吃现成的还给我们摔碗筷，真以为自己大小姐啊！今天该谁洗碗谁就洗，小张，不要总是做老好人！”李银霞对着杨晓薇的背影说道。 李校长拉了拉李银霞的衣服，说：“行了，再说就过分了！” “过分什么，她又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装什么清高？”李银霞说道。 张天明看着李银霞和李校长，说：“李哥，李姐，不要说了，她也不容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银霞说道：“不要什么人都怜悯，最后伤害的只是自己！” “过几天我打算回去相亲了！”张天明说，“以前我一直觉得去村子里找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女人结婚很丢人，现在想想也没有什么，至少不会被看不起！” “这就对了，小张，只要你不找体制内的，多少漂亮女孩任你选，除了没有工作，家里什么都可以给你照管得妥妥贴贴的，挺好的！”李校长说。 李银霞踩了李校长一脚，说：“怎么？后悔娶我了？是不是也有哪个村姑让你一直惦念？” 李校长收起笑脸，说：“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你就是我的白月光，娶到你是我的福气。” 李银霞笑着拍了李校长一下，说：“小张好在这里呢，胡说什么？” 张天明羡慕地看着李校长两口子，说：“李哥，李姐，你们就别撒狗粮了。” 李校长笑了笑，给李银霞夹了菜，说：“以后小张和杨晓薇的事就翻篇了，你不许再提，今天我说话也有点重了，大家都是同事，别影响团结。” 李银霞瞪了李校长一眼，说：“你还为她考虑，你看她今天那个横劲儿，像谁欠她似的。” “银霞，你的脾气也得收敛收敛，老师还是要有老师的样子，我是校长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李校长说。 “你有什么为难的？你是不是也被那个杨晓薇灌了迷魂汤了，这么替她说话！”李银霞生气道。 “你胡说什么，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我是跟你讲事实！”李校长生气道。 李银霞站起来，说：“你们吃吧，我也不吃了！” 张天明感觉莫名其妙，李校长两口子还撒狗粮，一下子怎么就火了，他看了看李校长，说：“李哥，你快去看看李姐吧！” “不用看，不惯她这个毛病。”李校长硬气地说。 张天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是说自己的事，怎么还把李校长两口子弄出矛盾了，看李校长阴着的脸，张天明不敢再说什么。 “小张，你刚才说的事情真的可以考虑，年轻时候，可能会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发现，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有多重要。”李校长说。 “知道了，李哥，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张天明看李校长也吃得差不多了忙把碗筷收拾了。 李校长坐在那里，看忙碌的张天明，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曾经，自己也像张天明一样，一心想找一个体制内的人结婚，自己也有面子，父母也开心。 和张天明不同的是，他在村里是有一个相好的，那才可以说是真正的白月光，在他没考上老师时，两人早已私定终身。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由民办老师转成了正式老师，认识了李银霞，他痛苦过，犹豫过，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有编制的李银霞。 他们是全镇的模范夫妻，是大家眼中的郎才女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生活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什么编制啊，什么脸面啊，都抵不上温香软玉。 第55章 每个人都有秘密 张天明洗完碗，又刷开锅，往锅里打了两个鸡蛋，炒起饭来。李校长从回忆中反应过来，走到锅边，说：“你干什么？” “她刚才都没有怎么吃，晚上肯定会饿！”张天明指了指杨晓薇的宿舍。 “小张，你这样做，她要领你的情才行啊！”李校长叹了口气，这个小张，已经陷进去出不来了。 “李哥，做不成情侣也还是同事啊，放心，我不会让领导为难的。”张天明说着，抬着蛋炒饭出去了。 张天明到了杨晓薇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敲响了杨晓薇的门，杨晓薇现在很烦躁，谁都不想理。 “杨老师，我给你做了蛋炒饭，放在窗台上了！”张天明大声说。 杨晓薇愣了一下，蛋炒饭，张天明给她做了蛋炒饭，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吃，你抬走吧！”杨晓薇说道。 “杨晓薇，你是不是怕我下毒啊？放心，我没有那么恶毒！”张天明说道。 杨晓薇苦笑了一声，这个张天明，刚才他那么对他，他还给自己做蛋炒饭，虽然他对自己做过一些过分的事，但是现在，杨晓薇的心，突然有了一丝愧疚。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做得过分了，自己跟他还在假扮情侣，她要结婚，是应该告诉他一声的。 杨晓薇轻轻打开门，不好意思地说：“谢谢！” 张天明递过蛋炒饭，说：“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杨晓薇接过饭，张天明转身就走，“张天明，对不起！”杨晓薇对着张天明的背影说道，张天明没有回头，抬起手摇了摇。 “没关系！”张天明大声说完，走进了厨房。 杨晓薇关上宿舍门，她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边吃她的眼泪边哒哒地滴在碗里，这一路走来，她觉得太累了。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一直在错，生命中出现的这些男人，又有谁是真心的呢？ 电话响了起来，是徐家航，杨晓薇看着电话闪烁的光，久久没有接，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又会给他怎样的伤痛，这个名义上的婚姻，是不是她又错了？ 电话一直在响，杨晓薇索性把电话关机了，现在她心里很难受，她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一开口，她肯定会哭，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脆弱。 她吃完饭，就躺进被窝里睡觉了，这个学校小有小的好处，放学后，学生全部回家了，学校里只剩他们四个老师，安静得让人害怕。 张天明心里有事，李校长也心里不好受，两个人坐在厨房里，生了一炉火，烤了起来，这几天晚上还是挺冷的。 “李哥，我去买点酒吧，想喝几口！”张天明说。 “不行，小张，工作日禁止饮酒，我们还是别坏了规矩，虽然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但是该遵守的还是要遵守。”李校长说。 “哎，李哥，你说我们守着这个学校，到底图什么？情怀吗？现在的工资水平，出去打工要比这样赚得多！”张天明说道。 “小张，不能这样想，当老师的人，特别是山区的老师 ，什么名呀利呀，那谈不上，无私奉献那都太抬举了。”李校长说。 “哈哈，李校，在山区教书，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感动自己，很多人其实都不愿意嫁给一个山区老师！”张天明说。 “你这就说错了，不是自己感动自己，城市里的老师，他们教出多少名校的学生，那是他们的成就感，我们山区的老师，有多少学生走出大山，那是我们的成就感，都是值得赞扬的！”李校长说。 “李校，我曾经一度很迷茫，你看，我们这些学生，很多初中读完初中就打工去了，有时我看着他们，就会觉得，外面很失败！”张天明说。 “有什么失败的，不要把自己当救世主，这些读到初中毕业的学生，等他们当父母了，他们肯定比他们的父辈更有好的意识，他们的下一辈就会想着要好好培养，这些年，我看着村子里的人一点点变化，这些年，你们这些大学生确实给当地注入了新鲜血液，这个地方会越来越好的！”李校长憧憬着。 张天明心里被说得暖暖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工作是有意义的，也许他们改变的，是几代命运。 “小张，不怨天不尤人，人才能获得舒心，人很多烦恼都是因为需要的东西太多。”李校长继续说。 “李哥，你有遗憾吗？”张天明问。 “人生怎么会没有遗憾呢？”李校长又想起了自己的白月光。 李银霞走到门口，刚好听见这句话，大声说道：“老李，有什么遗憾，说给我听听！” 李校长和张天明吓了一跳，说：“没有没有，说笑话呢！” “我刚才闻见有人炒鸡蛋，怎么要吃饱？”李银霞问两人。 “不是，李姐，是我给杨晓薇炒的！”张天忙说。 “小张，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李银霞指了指他，又对着李校长说：“我也没有吃饱，你怎么不知道关心我一下！” 李校长愣了一下，说：“不会吧，我看你吃得挺多的啊！” 李银霞白了李校长一眼，说：“真是个钢铁直男！” 张天忙站起来，说：“李姐 ，我重新给炒一碗吧！” “不用不用，我就是试探试探他，真是个榆木疙瘩，也就只有我会看上你，换了别人，谁能跟你过！”李银霞生气地说。 李校长感觉莫名其妙，说：“都老夫老妻了，你试探我干什么？要弄什么直说！” “我说了就没有意思了！”李银霞说完 一屁股坐到李校长旁边。 张天明有点尴尬 ，看样子李银霞心情十分不好，李校长要遭殃了。 正当气氛有点紧张时，一辆摩托车骑进了学校，三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你找谁？怎么把摩托车骑到学校里来了？”李校长大声呵斥道。 骑摩托车的人摘下头盔，向李校长走了过来：“李校长，我是家航，你不认识我了？” 李校长盯着来人看了看，摇了摇头，说：“想不起来了！” “我是徐家航，杨校长的侄子，你不记得了，我小时候我舅舅经常带你去我家吃饭的！”徐家航说道。 “家航？”李校长又看了看，说:“你不是去当兵了吗？都长这么大了！” “是呀， 我这几天有事回来！”徐家航说。 李银霞也觉得徐家航眼熟，走过来，问：“老李，谁啊？” “哈哈，你忘记了，这是我们俩的媒人，杨校长的侄子！”李校长介绍道。 “杨校长的侄子？那她妈是？”李银霞问。 “我妈叫杨大美！”徐家航忙说。 “哦！”李银霞答应着，那敢情这就是徐国庆的儿子了，想起徐国庆，李银霞脸色微变，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找杨晓薇！”徐家航说。 “杨晓薇？你找她干什么？她可是已经结婚了，你不会也被她迷住了吧！”李银霞不屑地说。 徐家航一愣，没想到杨晓薇已经告诉他们学校的老师了，他本来还想着来了以后怎么说呢！ “我知道，和她结婚的人就是我！”徐家航羞涩地笑了笑。 “你？”三人异口同声地看着徐家航。 “对，我这久请的就是婚假！”徐家航说。 “哦哦，那恭喜你啊！”李校长点点头，指了指杨晓薇的宿舍，说，“她在那间宿舍！” “好的，那我先去看看她！”徐家航说道。 “去吧！”李校长摆摆手。 徐家航朝杨晓薇宿舍走去，李银霞呆呆地看着徐家航的背影，徐国庆的样子已经在她心里慢慢淡去，但是徐家航的出现，又清晰起来。 “怎么了？”李校长看李银霞发愣的样子，说。 “没什么？你们聊吧，我先去睡了！”李银霞说。 李校长觉得李银霞有点奇怪，但是最近她阴晴不定的，转身进了厨房。 张天明眼睛一直盯着杨晓薇宿舍，徐家航好像也吃了闭门羹，一直敲门，杨晓薇都没有开。 徐家航高高大大的，再看看自己，又矮又黑，如果自己是个女的，应该也会喜欢徐家航这种吧！ “家航，你没事吧！”李校长说。 “没事，李哥 ，你和他舅舅认识啊！”徐家航问。 “怎么不认识，我和李银霞还是他介绍认识的呢！”李校长说。 “啊？怎么回事？说说，我想听！”张天明露出一副八卦相。 “其实我结婚也挺晚的，当时我刚任这所学校的校长，是几个校长中最年轻的，当时杨校长说他们学校有个女老师，和我年龄相仿，介绍给我，就是李银霞，后来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就结婚了！结婚后，领导也照顾，把她也调到这所学校！”李校长说。 “哦，那还挺好的，那这些年，你们都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吗？”张天明说。 “这所学校虽然小，但是我们在这里习惯了，以前领导问我们要不要调去中心小学，我们拒绝了，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在这里反而逍遥自在！”李校长说。 “李哥，我很羡慕你们，一起上班，圈子一样，彼此也没有什么秘密，我以前就想一直想找一个老师，就是受你们的影响。”张天明说。 “呵呵，也有不好的地方，工作是学生，生活中谈论的也是学生。”李校长笑道。 “这多好啊，有共同语言，杨晓薇来到这里以后，我就想，我一定要把她追到手，像你们一样，多好！”张天明苦笑了一声，“可是她看不上我！” 李校长拍了拍他，说：“感情也是讲究缘分的！” 透过窗子，张天明看到，杨晓薇的门开了，杨晓薇眼睛好好的，看见徐家航，有点惊讶，随后把徐家航让进了宿舍，宿舍门关上了，张天明握紧拳头，百爪挠心，就像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般。 杨晓薇坐在床边，说：“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徐家航看着眼圈红红的杨晓薇，说，“你哭了？” 杨晓薇忙背过身，不让徐家航看见自己的样子。 徐家航扶过她的肩膀，说：“怎么了？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可以共同承担很多事的。” 杨晓薇看着徐家航，说：“我们只是假结婚！” “但是那证是真的啊！”徐家航指了指桌子上的结婚证。 “徐家航，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不能让所有人满意。我好累，好想离开这里！”杨晓薇说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徐家航看见杨晓薇哭了，瞬间慌了起来，把她轻轻拥进怀里，说：“我带你走，带你离开这里！” “不，我离开这里能去哪里？世界这么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杨晓薇哭着说。 “晓薇，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我们结完婚，我就帮你办理调动手续，去我当兵的地方！”徐家航说。 杨晓薇抬头看着徐家航，说：“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相信我！”徐家航坚定地说。 杨晓薇离开徐家航的怀抱，说：“你回去吧，今天已经不早了！” “你这样我不放心啊，要不你跟我回去吧！是不是学校老师说你了？”徐家航猜到了，杨晓薇本来有个男朋友，现在又和他结婚了，肯定会被诟病。 “我没事，我去你家也不合适，我明天还要上课呢！”杨晓薇说。 徐家航想了想，说：“要不我住这里吧！” “不行，我这就这么大，怎么睡，你快回去吧！”杨晓薇推了推他。 徐家航担心地看了看她，但是张晓薇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晓薇，你看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我婚假不长，你跟你家里商量一下！”徐家航说。 “我想，不用办了吧，我们也不是真的结婚，以后你有想结婚的对象再办 现在就悄悄领个证就行了。”杨晓薇说。 “那怎么行，我跟你说过了，我们的目的是给你办理调动，大家都不知道我们结婚了，我怎么办理，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徐家航不想留遗憾。 “那我家里人就不用通知了吧，他们也不知道我结婚了！”杨晓薇说。 “不好吧，如果有一天你妈妈知道，她会伤心的！”徐家航说。 “不会，到时候可能我们都已经办理离婚了。你们家要办就你们家办，需要我做什么你告诉我！”杨晓薇说。 徐家航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是拗不过杨晓薇，只能同意了。 第56 章 没有父母参加的婚礼 徐家航走出杨晓薇的宿舍，发现食堂里还亮着灯，李校长和张天明还在里面聊天，透过窗子，他发现张天明一直盯着他，徐家航走过去，推开食堂的门。 “李校，还不休息吗？”徐家航笑着问。 “还没有呢，家航，要回去了吗？”李校长站起来问。 “是呀，回去了！”徐家航说。 “要不进来坐一会儿，烤烤火，外面挺冷的。”李校长说道。 徐家航想了想，杨晓薇的崩溃可能跟学校里的人有关，他是当事人，他得好好 跟他们说说，于是走了进去，在火盆旁边坐下了。 “李校，你和舅舅现在还在不在一起喝酒？”徐家航问。 “很少了，现在老了，没有以前那么有精神了，现在我周一来到学校，除了开会，直到周五，几乎不离开这所学校。”李校长说，“你舅舅还好吧！” “还好，现在不干校长了，人也闲下来，等着明年退休了！”徐家航说。 “哦，挺好的，明年就要退休了，其实老师能平平安安退休，再好好享受享受生活，就是最成功的了！”李校长说。 徐家航和张天明都不约而同地问：“为什么？” “哈哈，大家都觉得老师只是教个书，天天和学生在一起，很轻松，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很多老师全身都是病，退休没几年也就没了，更有一些老师，连退休都熬不到。”李校长说。 “这倒是，前几天隔壁学校那个老师，就是晚上突发脑溢血，人就没有了，也就是五十多岁。”张天明接话道。 “这种例子太多了，每年都在发生，小张，你是老师 很多时候要学会自己调节心态，不要钻牛角尖！学生教不会，换个思路！”李校长对着张天明说。 “哈哈，李校，我心态很好的，倒是杨晓薇，经常被学生气到。”张天明说完，看了看杨晓薇。 “她还年轻，过几年心态可能会平稳一点儿。”李校长说完，也看了看徐家航，说，“家航，以后作为教师家属，你可要多包容，多理解她！” 徐家航挠挠头，说：“李校，杨晓薇今天怎么了？感觉心情很糟糕！” 李校长看了看徐家航，说：“被我批评了，一个女孩，怎么能这里和小张谈恋爱，那里又和你结婚了呢？” 徐家航有点尴尬，杨晓薇跟他说过，她在这个偏远的地方，不得不依靠张天明，所以他和张天明是假扮情侣。 徐家航站起来，给张天明和李校长一人发了一根烟，对着张天明说：“你好，我叫徐家航，多谢以前你照顾杨晓薇，以后换我来照顾她吧！” 张天明也站了起来，说：“你好，我叫张天明，作为同事朋友，我们互相照顾，以后也会如此。” 两只手紧紧握住，都暗暗用力，李校长看出气氛不对，把手搭在两只紧握的手上，说：“好了好了，以后也算认识了，你们年龄相仿，多个朋友多条路。” 两人甩开对方的手，徐家航说：“过几天我和杨晓薇举办婚礼， 到时候请大家来喝喜酒，至于照顾嘛，结完婚我就要给杨晓薇申请调动随军了，以后也不劳烦这位兄弟照顾了！” 张天明一愣，随军，就是杨晓薇结完婚就要调走了，他还奇怪，杨晓薇怎么这么突然就结婚了，以前也没有见她谈恋爱啊。 现在，张天明终于明白了，一个调动，可以让杨晓薇委曲求全，他输得心服口服，他是没有这个本事的，但是他现在不能在张天明面前显露出来。 “恭喜恭喜，婚礼我们一定会作为杨晓薇的娘家人去参加，但是调动都事，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你也不要说得太早，说不定我还得继续为你照顾杨晓薇的。”张天明说 徐家航感觉到了张天明话里的挑衅，他想回怼回去，但是他忍住了，说白了，他何用杨晓薇也是假结婚，他也没有比张天明优越在哪里。 “那谢谢这位兄弟了，李校，晓薇在这里期间，还望你多多照顾！“徐家航转向李校长说。 “应该的，应该的，你们都像我的孩子一样，虽然小张叫我一声李哥，但是我已经是他父辈年纪的人了，你们这些小年轻，现在还情啊，爱啊，真是羡慕！”李校长笑着说。 徐家航觉得再待下去也没有必要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和两人告别，就回家了。 张天明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但是父母居然还没有睡，坐在客厅等着她。 “天明，大晚上的还去杨晓薇学校啊？那边路不好 ，从你骑车出去了，我们就胆战心惊！”杨大美见徐家航回来，脸色缓和下来。 “爸，妈，我都这么大人了，不用担心，我自己会注意安全的！”徐家航说。 “家航，爸妈是想问问你，既然你和杨晓薇已经领证了，你的婚假也不长，你看婚礼怎么办合适？”徐国庆说。 徐家航笑了笑，说:“本来我想着不用办了，我们旅行结婚，但是我知道，如果不办亲戚朋友处可能无法交待，所以我听你们的， 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杨大美听儿子这么说，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她这么懂事，这么优秀的儿子，应该有更优秀的人来配，怎么就找了杨晓薇这样的女人呢？ “妈，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徐家航忙走过去搂住妈妈。 “没有，儿子，妈妈高兴，看见你要结婚了！”杨大美忙擦了擦眼泪。 “家航，我找人看了个日子，由于你时间比较紧张，就定在下个星期六，你看怎么样，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徐国庆说。 “好，听爸妈的！”徐家航说。 “那杨晓薇家那边，你看我们是不是抓紧时间去下聘礼？”徐国庆说。 “爸，妈，晓薇说不用了，就我们办就行了！”徐家航说。 “那怎么行？再怎么说我们也得和她家人见个面吧？”杨大美说。 “没事，这次太匆忙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徐家航说。 “那她家里人过来吗？”徐国庆问。 “不来了吧，她家挺远了，而且家里好像不太富裕，来一趟挺折腾！”徐家航说。 “她家是干什么的？”杨大美问。 “农民吧，我舅肯定比我知道得多！”徐家航笑道。 “真是个糊涂蛋，跟她结婚了，连人家家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杨大美戳了他的脑袋一下，说。 “妈，我娶的是她这个人，又不是她的家庭，我了解那么多干什么？”徐家航说道。 “傻小子，结婚是两个家庭的结合，怎么能不了解呢？”杨大美有点气恼。 徐家航忙作揖求饶，闪进屋里睡觉了。杨大美还是不放心，打电话给哥哥，想探探杨晓薇的底。 “哥，杨晓薇家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杨大美问。 “这我不太清楚，她很少说家里的事，好像有个弟弟，我听她说过，前久他爸爸去世了！”杨校长说。 “去世了？那这么说，家庭条件不太好啊！”杨大美说。 “可能有点困难，怎么了？”杨校长问道。 “我说结婚总得认识认识女方家长，三媒六聘吧，家航说不用了，杨晓薇家人也不来，你说这叫什么事嘛？”杨大美向哥哥抱怨道。 杨校长想了片刻，说：“这个很好理解，她爸爸刚刚去世，她妈妈和弟弟怎么能来参加婚礼呢？他们地方肯定也不能摆酒席，算了，别在这些事情上计较了，只要家航喜欢就行，按我们地方风俗，父母去世三年内是不能办喜事的！可能他们汉族也有汉族的讲究！” “那这个杨晓薇还真是不孝的，她爸爸才去世就结婚！”杨大美嘟囔道。 “哎，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好，所以不要纠结这些了，也体谅体谅她，不然他们真的以这个为理由不办了，我看你面子往哪搁！”杨校长说。 “对，对，对，家航结婚可不能草率，要风风光光办的，毕竟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彩凤虽然也在家，但是说不准哪天就跟着段誉回去了呢！”杨大美忙说。 打定主意后，杨大美和徐国庆就开始张罗起结婚的事，虽然时间仓促，但是徐家在村里是大家族，徐国庆又是村长，操办起来也快。 一转眼，结婚的日子就到了，徐家航特意从县城租了婚车和婚纱，李银霞虽然那天对杨晓薇有点意见，但是她毕竟是比杨晓薇年长，知道杨晓薇要办婚礼，学校的三人都作为娘家人，在学校等候徐家航来娶杨晓薇。 一大早，李银霞就帮杨晓薇从村里请来专门帮村里人结婚化妆的人，化好妆，杨晓薇穿上婚纱，坐在宿舍里等着徐家航。 “晓薇，你紧张吗？”李银霞问。 “紧张，李姐，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点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的缘故！”杨晓薇说。 “今天是有点冷，在婚纱外面披件外套吧！”李银霞说着，拿起张天明给杨晓薇买的红色外套披上。 “李姐，待会你们陪我一起去吧！”杨晓薇说。 “不去了，我们去不合适！”李银霞目光闪躲地说。 “李姐，你们就像我的娘家人，你们不去，我一个人，应付不来这种场面的！”杨晓薇紧紧握住李银霞的手，说。 “我……我……”李银霞本想说自己不能去，但是看杨晓薇殷切的眼神，又咽了下去。 这么多年，她再也没有去过那个村子，当初，她逃也似的离开，嫁给了李校长，现在，杨晓薇要嫁的人就是徐国庆，她如果去了，该怎么面对，杨大美会不会给她难堪，这些都是她要考虑的。 张天明和李校长也来到杨晓薇宿舍门口，张天明惊呆了，身穿洁白婚纱的杨晓薇，是那么高贵，那么美丽，而这个女人，今天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他们，以后再也不可能有交集了，这样一想，他心很空很空。 “晓薇，祝福你！”李校长说。 “谢谢，李校，你们也跟我一起去吧，我也跟李姐说过了！”杨晓薇说。 “好，去，肯定要去，我们今天就是你的娘家人！我也好久没有跟杨校喝酒了，今天要好好跟他喝一杯！”李校长说。 “张天明，你也一起去吧！”杨晓薇说。 张天明脸上肌肉抖动了几下，说：“我……我就不去了吧，今天学校没人，我守着学校！” “守什么学校，今天星期六，一起去了！”李校长发话道。 张天明还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算了，去吧，不去他一个人在学校也是心神不宁！ 九点多，学校外面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吵闹声，张天明来接杨晓薇了。 一群人拥进学校，学校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过，李银霞把杨晓薇拉着交到徐家航手里，说：“徐家航，杨晓薇的父母没有来，我就替她父母跟你说几句话，晓薇是个好好女孩，你要好好珍惜她，疼她，爱她！” 李银霞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就好像是自己嫁闺女一般。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徐家航说着，看向杨晓薇，今天的杨晓薇，是那么漂亮，他有点恍惚，今天，杨晓薇就真的是他的新娘了。 杨晓薇看着张家航，今天的张家航，身穿一套媳妇，笔直挺拔，杨晓薇突然觉得，如果是真的，那她应该也会愿意的吧！ 在人群一阵哄闹声中，张家航背起杨晓薇，上了婚车，为了防止路上闹婚，张家航没有叫村里的小伙伴，来的人都是家里亲戚。 到了徐家航家，高朋满座，热热闹闹，杨晓薇按照当地习俗，和徐家航一起拜了父母，给亲朋好友敬了酒，然后坐在新房里，单独抬来了一桌饭菜，和李银霞吃了起来。 李银霞看了看外面，徐国庆忙忙碌碌，没有注意到了她的到来，杨大美今天穿着大红的衣服，喜气洋洋。 “李姐，你怎么了？快吃点东西吧，今天饿坏了吧！”杨晓薇看李银霞出神地看着外面，说。 “好，好！”李银霞应着。 第57章春秀体面出现在婚礼上 春秀在医院住了几天，身体恢复得很好，徐本善一直照顾着她，原本没有什么交集的两个人，因为这些天的相处，熟络了起来。 “徐本善，你死哪儿去了？怎么去了这么多天都不回来？”刘巧珍电话里骂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王春秀一个人在医院，可怜兮兮的，我帮忙照顾照顾，前几天你不是也说让我照顾她吗？”徐本善反问道。 “徐本善，你不对劲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大善人呢！”刘巧珍大声说。 “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让我照顾她的也是你，现在怪的也是你！”徐本善也生气了。 “徐本善，我警告你，你和春秀可是差着辈分的，不要胡来啊！”刘巧珍说。 “你胡说什么，疯子！”徐本善被戳穿了小心思，气急败坏。 “我懒得管你，徐本善，我告诉你，徐家航要结婚了，你给我快回来！”刘巧珍说，“你们家族的事，你不在，看你怎么跟徐国庆交待。” “结婚？”徐本善说道，“这么快就要举行婚礼了？” “少啰嗦，快回来吧，春秀割了一下腕，难道要把医院当家了吗？她有那么多钱吗？”刘巧珍说道。 “你管人家有没有钱，人家又不跟你借！”徐本善说。 “徐本善，我警告你，卡里的钱是玲玲的买命钱，你若是敢拿给别人，我跟你拼命！”刘巧珍说。 徐本善有点心虚，说：“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就回来了！” 医生已经通知他们可以办出院手续了，徐本善的电话，春秀已经听见了。 “徐家航要举行婚礼了？”春秀问。 徐本善知道瞒也瞒不住，点点头，春秀在病床边坐下，有点走神 。 “春秀，没事吧！”徐本善问。 “我们办了出院手续就回家去吧！”春秀站起来！ 徐本善看她不开心，帮她收拾了东西，两人一起下到缴费处，准备缴费，办理出院。 住院费报完新农合个人还需要支付2300，春秀从包里去掏钱的时候，徐本善已经把钱付了。 “我有钱，我爸拿给我了！”春秀忙掏出钱，要还给徐本善。 徐本善忙按住春秀的手，说：“不用了，不用了，这钱你放身上，别让你爸知道，女孩子还是要有点钱傍身的！” “那怎么行，这钱都是你借我爸的，怎么能让你再付医药费呢？”春秀忙说。 “我愿意！”徐本善说着，往外走去。 春秀看着徐本善的背影，从小到大，除了徐家航，没有哪个男人对她这么好过，在村里，没有人正眼看她，她心里有点感动！ 走到街上，路过一个服装店，徐本善走了进去，春秀站在门口，说：“怎么？你要买衣服？” 徐本善招招手，示意她进去，对卖衣服的小姐姐说：“给她找一套适合她穿的！” “不不不，我不买衣服！”春秀忙摆摆手。 卖衣服的小姐姐已经找出来一套冬天的裙子，说：“美女，你的身材这么好，穿上一定很漂亮！” “试试吧！”徐本善说，“徐家航要结婚了，你想灰头土脸地回去吗？” 春秀犹豫了一下，接过衣服，是呀，给自己买套衣服吧，她确实也没有什么体面的衣服，徐家航要结婚了，她得让自己不那么显得落魄。 春秀穿上衣服，磨磨蹭蹭地出来了，这是一条包臀的紧身裙，只到膝盖上面，两条腿都露在外面。 春秀拉扯着裙子，扭扭捏捏地出来了，徐本善看呆了，春秀那两条腿，那么直，白得发光。 “哥，这裙子不合适，太短了。冬天这么冷，怎么穿？”春秀羞涩地说。 “穿条透肉的打底裤就不冷了，这裙子就像为你量身定做的，太适合你了，性感迷人！”卖衣服的小姐姐忙说。 “给她找条你说的那种打底裤试试！”徐本善知道，这种东西春秀肯定没有。 卖衣服小姐姐忙笑着去拿打底裤了，春秀拉了拉徐本善，说：“哥，太贵了，刚才我看了一下吊牌，要499呢！” “没事，你叫我一声哥，就当哥送你的礼物了！”徐本善说。 “不不不，哥，要不你还是买去给巧珍嫂子吧！”春秀忙说。 “你嫂子衣服多，而且她一个半老徐娘，打扮给谁看，你还是小姑娘，不要每天穿得那么朴素，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徐本善说。 买衣服的小姐姐已经把打底裤拿来了，笑着说：“美女，你去穿上出来让这位帅哥看看，肯定很好看！” “去试试吧！”徐本善也笑着说。 春秀进去穿上打底裤，这种打底裤过年的时候，她看见过外面打工回来的那些女人穿着，就像没有穿一样。她还好奇，这样穿着不冷吗？现在她才知道，里面是加绒的，根本不冷！ 加上这条丝袜，整个人更加性感了，裙子刚好包住臀部，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让人看了热血沸腾。 徐本善看呆了，春秀要去换下来，徐本善说：“不要换了，穿着走吧！” “不行，这样多不好意思，你看这裙子多短啊！”春秀还是不习惯。 “没事，现在就流行这种了，都什么年代了，美女，你这么好的身材，不要浪费了！”卖衣服的小姐姐极力劝说。 “就这套了，多少钱？”徐本善说。 “帅哥，499！”卖衣服小姐姐说。 “太贵了，哥，不要了！”春秀说着就要去脱下来！ “美女，真的很漂亮了，这样吧，这条丝袜也是100多的，今天买裙子，丝袜免费送，怎么样，我亏本卖了！”卖衣服的小姐姐拉住春秀，说。 “好，就这套了！”徐本善拿出钱就去付账。 出了服装店，春秀感觉很别扭，感觉路过的人都投来奇怪的目光！ “哥，你看别人的眼神，好奇怪，他们是不是都在笑话我？”春秀悄悄说。 徐本善看了看春秀，说：“我觉得挺好看的，就是……” “就是什么？”春秀忙问。 “就是鞋子有点不配，我看人家穿这种裙子都是穿高筒靴子的！”徐本善说。 春秀看了看自己的鞋子，这是一双自己做得布鞋，确实不配，这么贵的衣服都买了，再不伦不类地穿着也不合适。 “哥，我想去买双鞋，这次你不准付钱了，我要自己买！”春秀说。 “好，走，买鞋去！”春秀说着，朝一家鞋店走去，左挑右选，选了最便宜的一双黑色的短筒靴，配上鞋子，整个人看起来确实不一样了。 “哥，你说我这样出现在徐家航的婚礼上，怎么样？”春秀说。 “挺好的，既然他已经结婚了，你就要体体面面的，你自己伤害自己，只会让别人看笑话！”徐本善说。 春秀点点头，这些天她也想清楚了，一个人爱不爱自己，一目了然，她都割腕了，徐家航都没有问候过她一声，即使她为他死了，他应该也不会伤心吧。 她心里恨，恨徐家航的狠心，恨杨晓薇的出现，打破了她和徐家航之间的情谊，如果没有杨晓薇，她坚信徐家航一定会娶她的，把她带离苦海。 春秀还是不好意思就这样回村，借鞋店的卫生间换下了衣服，整整齐齐折好，坐上了回去班车。 徐本善回到家，刘巧珍看着他两手空空的，问：“你不是去县城买建房要的工具去了吗？” “哪里顾得上，没有买！”徐本善说。 “你忙什么？忙着陪春秀？”刘巧珍瞪着他。 “你少胡说，她那样我能坐视不管吗？”徐本善生气道。 “呵呵，徐本善，你不要做一些让村里人笑掉大牙的事！”刘巧珍说。 “笑掉大牙？笑谁？笑你吗？笑我戴了一顶大绿帽子吗？”徐本善质问她。 刘巧珍看徐本善又把话题转到她身上了，懒得理他，现在徐本善做什么，她也不关心了，都是凑合过日子，那么较真干什么！ 春秀回到家，王怀青看见她脸色不错，心里放下心来。 “我给你的钱用完了吗？”王怀青问，那天看见春秀的样子，他确实慌了神，好怕这个女儿就这样消失在他眼前，但是现在春秀好好站在他面前，他心里的恐慌、内疚又消失了。 “用完了！”春秀说，“怎么？后悔给我钱了？” “用完了？”王怀青大吼道，“才几天5000块钱就用完了？” “你不是给我出去花的吗？现在你吼什么！”春秀说。 王怀青往躺椅上一躺，说：“那钱是我跟徐本善借的，付利息的，你自己还！” 春秀瞅了他一眼，她就知道，王怀青怎么可能突然就转性了呢？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明天还是还给徐本善吧，这可是要付利息的,还有医药费和花了的钱，她只能先欠着他了，她现在两手空空，也拿不出钱还他。 第二天就是徐家航的婚礼，徐本善早早地就去帮忙了，他们是本家，不出现也说不过去， 刘巧珍本来不想去，想起杨大美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就不得劲，但是不去也不行，村里的长辈唾沫星子都会把她淹死的。 春秀一家没有接到邀请，春秀换上新买的衣服，鞋子，在镜子面前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走出家门，王怀青看了她一眼，露出惊讶地表情,春秀和那个女人，简直太像了，让他恍惚。 春秀来到徐家时，宾客正多，徐家航正在陪朋友，杨晓薇不在院子里，徐本善也在，正在帮忙上菜，刘巧珍在帮忙洗碗筷。 平日一向朴素的王春秀，今天穿了一条包臀短裙，还配了透肉的丝袜，村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 春秀径直走向徐家航，徐家航也看见了她，眼里露出惊讶之色，春秀在他眼里一向都是素净朴素的，今天怎么这么打扮，让他很不习惯。 但是想起前久听彩凤说她割腕了，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她的手腕，手腕被衣袖遮住，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看气色，面色红润，看起来比以前还好。 “春秀姐，你回来了！”彩凤忙拉住她，说，“走，去我房间，这里乱哄哄的，我们好久没聊天了！” “彩凤，今天是你哥大喜的日子，我来讨杯喜酒喝，聊天我们改天再聊！”春秀没有看徐彩凤，盯着徐家航说。 徐家航有点内疚，对她春秀，在他知晓了她对他的情感后，他是不忍伤害她的，但是伤害还是造成了。 “春秀，我听说你去县城了，快坐快坐！”徐家航忙说。 “家航，能不能带我看看新娘子，我很好奇是你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春秀笑着说。 “就是杨晓薇，以前我们村里学校的，你应该认识的！”徐家忙说。 “认识是认识，不过没有打过交道，带我认识认识吧！”春秀说。 徐家航走上前，说：“她在新房里，我带你去！” 春秀跟在徐家航身后，到了徐家航的婚房，杨晓薇正和李银霞在吃饭，看见徐家航领着春秀进来，都愣住了。 “杨晓薇，恭喜恭喜！”春秀笑着伸出手。 杨晓薇也抬起手，说：“谢谢！” “杨晓薇，你真是好福气，能嫁给家航，不过你要当心哦，我可是随时准备抢人的！”春秀笑道。 李银霞脸上的笑容僵住，怎么还有这样的人，一来就下战书。 “哈哈，家航是很优秀，欢迎你来抢。”杨晓薇说。 徐家航有点尴尬，没想到春秀会这样说，“春秀，过分了，你今天来喝喜酒我欢迎，但是其他事情就不要说了。” 春秀走到徐家航身边，说：“家航，你看我今天漂亮吗？” 徐家航看了她一眼，有点尴尬，说：“出去吃点东西吧！” “漂亮什么，春秀，去县城几天发达了，看这小短裙穿着，小靴子穿着，是不是吊上凯子了！”杨大美听说春秀来了，走进房间说 。 春秀看见杨大美，有点犯怵，但是她还是直直地看向杨大美，说：“是呀，婶子，我也不是没人要。” “那恭喜了，你从小没有妈妈教，婶子还是提醒你一句，女人不要为了钱出卖自己！”杨大美说。 “哈哈，婶子，要出卖身体也得有那个资本呀！”春秀说。 “那恭喜你了，以后你还是少来找家航了，你看，家航现在结婚了，你总来，影响他们夫妻感情！”杨大美说。 春秀本来想来搅和搅和，体体面面出现在徐家航面前，但是现在被杨大美说得哑口无言。 第58 章 春秀作贱自己 春秀觉得自己再在这里下去，就显得无趣了，好像大家都不太欢迎她，包括徐彩凤，现在徐家航娶了杨晓薇，郎才女貌，杨晓薇要容貌有容貌，要学历有学历，要工作有工作，比她强多了。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婚房，看着院子里的人，大家也都看着她，她割腕的事，全村人都清清楚楚，大家都等着看笑话呢！ “这个王春秀，今天怎么还敢来，看她穿的那个样子，真是羞死人了！”人们窃窃私语。 “一个吸毒犯的女儿，有人生没人教，能好到哪里去，还梦想嫁给徐家航，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女人大声说，一点儿也不怕她听见。 “她呀，和她那个妈一样，你看看那个样子，哪些好人家的女孩。”又有一个女人说。 张芹丽坐在靠角落的一桌，听着人们议论纷纷，本来张芹丽的老公王大壮是个孤儿，跟徐国庆也不是什么亲戚，张芹丽的娘家与徐国庆也不沾亲带故她今天是可以不来的。杨校长现在不是校长了，但是这个面子大家还是要给，学校老师坐了一桌，现在的校长吴立本坐在张芹丽旁边，也竖起耳朵听着人们的八卦。 张芹丽看着春秀，穿着与这个乡村格格不入的包臀短裙，手足无措地站着，似乎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张芹丽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就像当年自己怀了支教男老师的孩子，又被抛弃时一样。 张芹丽“刷”地站起来，刚要朝春秀走去，吴立本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吴立本和她同事这么多年，太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张芹丽，坐下，不要过去！“吴立本小声说。 张芹丽快速把手从吴立本手里抽出，看了看四周，又坐下了。 “张芹丽，你是不是觉得她可怜？不要冲动，你现在过去，是要唤醒村民们沉睡的记忆吗？你想被一起骂吗？”吴立本凑近张芹丽，小声说。 张芹丽瞪了吴立本一眼，这个吴立本，就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这些年的同事，把自己看得透透的。 “吴校，你还是坐过去一点儿，小心待会儿引火烧身！”张芹丽不高兴地说。 “哈哈，我一个寡汉子，我怕什么！”吴立本笑着说。 “你是寡汉子，我可不是寡妇，我有老公！”张芹丽说。 “张老师，同事之间说说话都不行吗？你老公不会这么小气吧？再说我现在是你的领导，你能不能对领导有起码的尊重！”吴立本阴下脸。 张芹丽不想理他，转头跟其他老师聊起了天，眼睛却一直盯着王春秀。 “傻姑娘，快走吧，千万别闹！”张芹丽心里着急，她太知道村里的唾沫星子了，会淹死一个人的。 王春秀在人们指指点点中，慢慢走出了院门，她本想抬头挺胸，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但是她做不到，从小的自卑，让她现在更加害怕了。 她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自欺欺人，难道除了徐家航，这个世界就没有男人了吗？ 徐本善本来在帮忙，看见王春秀走了，心也一下子飞走了。 “巧珍，这里你多帮忙，我突然感觉不舒服，可能是吃错东西了，我回家躺一会儿。”徐本善捂着肚子说。 刘巧珍边忙边抬起头，说：“没事吧？今天卫生室也没有人，要不我去给你配点药！” “不用，不用，家里有拉肚子的药，回去吃点就行了，你在这里吧，今天这么多人，又里这么忙，我们两个都走了不好，徐国庆应该有意见了！”徐本善说。 “去吧去吧，你就是懒牛懒马屎尿多！”刘巧珍说。 徐本善装作痛苦的样子，捂着肚子跑了出去。出了徐国庆家，就朝着春秀家的方向追了去，去到一半，追上了，他原以为春秀会哭鼻子，没想到小姑娘没有哭 ，看见徐本善追了上来，停下脚步看着他，说：“叔，你怎么出来了？” “有叫叔，叫哥！”徐本善沉下脸。 “不，就叫叔，让别人听见了，可不得骂我有娘生没娘教，没有规矩！”春秀大声说。 徐本善看了看四周，今天村里大部分人都去徐国庆家吃酒了，没有什么人。 “谁敢说，我撕烂她的嘴！”徐本善也大声说 。 春秀看着徐本善的样子，“噗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怎么？不难受了？”徐本善凑近她的脸，说。 “有什么难受的，他徐家航有什么好的，我才不稀罕呢！”春秀大声说。 “这就对了，天下男人这么多，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遍地跑！”徐本善说。 “谁敢要一个吸毒犯的女儿！”春秀笑道。 “我敢要！”徐本善小声说。 “你说什么？”春秀眨着大眼睛，问。 “我说我敢要，什么吸毒犯的女儿，我就喜欢你这款！”徐本善说。 春秀早知道徐本善的心思，没有哪个男的的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的，肯定是有所图的！ “哈哈哈，叔，你别说笑话了，你不是有刘巧珍了吗？现在又不能娶三妻四妾，要是能，我嫁给你！”春秀说道。 徐本善看着春秀，说：“你又不嫁给我，要是你嫁给我，我分分钟就把那臭老娘们离了！” 春秀没想到徐本善会这样说，毕竟在这个村里，还没有离婚的先例，如果徐本善真肯为她把婚离了，那她这个吸毒犯的女儿也算是有本事了。 “真的，你要真敢离婚，我就敢嫁给你！”春秀调皮地说。 徐本善本只是过过嘴瘾，没想到春秀认真起来，“呵呵，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叔，我就说你不敢吧！你们男人啊就是爱哄小姑娘！”春秀的转身就要走。 “等等，春秀，你今天穿这个衣服你爷爷奶奶没有看见吧！”徐本善问。 “没有，怎么了？”春秀问。 “你这样回去，吓着你爷爷奶奶的，村里人都保守，你还是换了吧！”徐本善想起刚才村里人指指点点的，他有点后悔给春秀买了这样一身衣服，但是站在他一个男人的角度，他倒是挺喜欢看她这样穿的。 “怎么？不好看吗？这还是你给我买的呢！”春秀看着徐本善，笑得很妩媚。 “好……好看！”徐本善说，“但是爷爷奶奶看见估计得不高兴！”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裸着回去吧！”春秀也不想爷爷奶奶难过。 “去我家吧，我给你找套衣服换上。”徐本善说。 “去你家？不好吧 让你媳妇看见可不好。”春秀笑道。 “就换套衣服，怕什么！”徐本善说。 春秀跟着徐本善回到家，徐本善打开衣柜，拿了刘巧珍一套衣服，说：“你看看这套衣服合不合适？” 春秀接过衣服，这衣服和她家里那些衣服差不多，徐本善以前天天赌博，对家里不管不顾，刘巧珍跟着他也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 虽然刘巧珍在卫生室上班，但是家里也是穷得揭不开锅。 不过现在不同了，徐本善死了女儿，拿了赔偿款，他一下子成了有钱人，人也不去赌博了，还张罗着要盖房子。 春秀看了看家里已经收得差不多了，看来这个老房子马上就要拆了，明年可能就是一幢小别墅了。 “叔，叔……”春秀在屋里叫道。 徐本善推开门，“怎么了？” “这个衣服太小了，扣不上！”春秀说着，转过身来胸前的扣子崩开，一片雪白，若隐若现。 “叔……扣不上！”春秀嗔怪道。 “哦哦，我再找找！”徐本善忙转过身去翻衣柜，“这应该是刘巧珍年轻时穿的衣服，没想到你这么丰满……” “叔，那是刘巧珍好看还是我好看！”春秀说。 “都好看！”徐本善心怦怦乱跳。 “你都没有看呢，你就说我好看，你骗人！”春秀说。 “哈哈，没有骗人，你好看！”徐本善不敢转过身。 春秀走上前，拉过徐本善，说：“叔，你看看我，我好不好看，徐家航是不是没有眼光？” 徐本善转过身，发现春秀已经把衣服脱了扔在床上了，只剩一件粉红色的内衣，包裹着。 徐本善不敢相信地看着春秀，一个没有结过婚的女人，怎么会这么有料，刘巧珍已经算有料的了，但是和春秀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春秀，你快穿起衣服，待会弄在冷到。”徐本善慌乱地给春秀披上衣服，手触碰到春秀，赶忙缩了回来。 突然，春秀一把抱住徐本善，“叔，你喜不喜欢我？” “春秀，我……我是你叔叔辈的人，我们不能！”徐本善想推开春秀，手却不自觉地搂上了她的腰。 “你也嫌弃我是吸毒犯的女儿？“春秀问。 “不……不是！”徐本善紧张极了。 “那你今天就要了我吧，让我真正变成一个女人！”春秀说。 “不行……春秀，你是不是报复徐家航，我们不能这样！”徐本善推开他。 春秀突然眼泪哗啦哗啦流了下来，“徐本善，你个孬种，你不敢，你也嫌弃我！” 徐本善看着春秀，被她的话一激，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今天，就让他当个混蛋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徐本善走过去，一把抱起春秀轻轻放在床上，慢慢吻了上去。 春秀有点战栗，当徐本善的胡须扎到她的脸时，她瞬间清醒了，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她不能作贱自己，刚才她真的是气昏头了，怎么会去挑逗徐本善呢？ “叔，叔，不……不，我们不能！”春秀低吼。 此时的徐本善，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子弹已经上膛 ，哪有不打的道理，不管春秀的挣扎，徐本善还是把春秀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 春秀看着床单上绽放的鲜红，放声大哭起来，“徐本善，你混蛋！” 徐本善躺在床上，看着哭得很伤心的春秀，有点后悔，但是一想到刘巧珍也是这样背叛自己的，心里瞬间又平衡了。 “别哭了，刚才你那么主动，哪个男人能忍受你这样挑逗？”徐本善从背后抱住她。 “你把我清白都毁了，以后我还怎么嫁人！”春秀边哭边说。 徐本善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春秀再这样哭闹下去，可怎么办？ “别哭了，我补偿你，行不行？“徐本善说。 “怎么补偿？”春秀看着他。 “你爸欠我的钱一笔勾销，行不行？”徐本善咬咬牙说。 “呜呜，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又不是那些出去卖的女人！”春秀又哭了起来。 “那你要怎么办？”徐本善有点烦躁。 “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这样被你睡了，我找谁说理去，我要你娶我！”春秀说道。 “娶你？”徐本善弹跳起来，“就是我同意你爸也不会同意啊！” 徐本善觉得春秀肯定是被气糊涂了，脑子不清醒，这些天，徐本善对她照顾有加，确定是有点心思不纯，但是他怎么可能娶天气，他是不会离婚的，多丢人啊，以前刘巧珍给他戴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他都没有离婚，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春秀离婚呢！ “这不用你操心，你必须娶我，不然我就告你强奸！”春秀瞪着他说。 “好 好 好，祖宗，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离婚娶你！”徐本善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只想赶快哄住春秀。 “真的？“春秀看着他。 “真的，你快穿衣服走吧，待会刘巧珍该回来了！”徐本善说。 春秀起身去刘巧珍衣柜翻了一件大一点的衣服，穿上，慌忙离开了徐本善家。 徐本善躺在床上，这些天，他确实无数次想过把春秀按倒在床上，但是，现在真的成真了，他却害怕了。 他看了看床上的血迹，当初和刘巧珍结婚时，新婚之夜，刘巧珍也是留下了这样一抹鲜红。 他把床单一扯，拿去洗了洗，晒在院子里，看看时间还早，还是回去再帮帮忙吧，待会儿徐国庆看见他不在，又该有话说了。 第59章 暗流涌动 徐本善匆匆忙忙来到徐国庆家，刘巧珍正满头大汗地收拾着桌子，今天人实在是太多了，徐家在当地是大姓，再加上徐国庆村主任的身份，其他寨子来的人也很多，当地摆的是流水席，吃完一波又一波。 刘巧珍看见徐本善进来了，皱了皱眉头，说：“不是拉肚子吗？怎么又回来了？” “吃了药好多了！”徐本善说着，接过刘巧珍的扫把，说：“你还没有吃饭吧？先去吃点，我来扫！” 刘巧珍愣了一下，这一点儿都不像徐本善说出来的话，以前徐本善亲戚家里办喜事，刘巧珍去帮忙，却总被徐本善说笨手笨脚。 刘巧珍把扫把递给徐本善，找了个碗，打了些菜，吃了起来。 到了4点左右，院子里摆了一排桌子，徐家杨家的亲戚长辈坐成一圈，等着新娘子来认亲。 徐家航走进房间，看见杨晓薇正在和杨银霞聊天，他走过去，说：“晓薇，我们出去吧，我们当地有个认亲的习俗！” 杨晓薇来这里教书这么长时间了，也知道了一些当地的习俗，她看了看李银霞，说：“李姐，我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参加，你陪我去吧！” 李银霞有点有点犹豫，她一进来就扎进了杨晓薇房间，没有和徐国庆和杨大美碰上，现在出去，又是认亲，势必要见到，难道今天逃不过了吗？ “李姐，你就陪晓薇去吧，不然我怕她紧张！”徐家航看李银霞为难的样子，忙说。 “好吧，认亲可是可以收红包的！”李银霞不想让人看出她的为难，反正不可能躲一辈子的。 李银霞扶着杨晓薇来到长桌的尽头，和徐家航并排站着，这里已经铺好一块红毯，一个长辈模样的人大声说道：“今日良辰，杨家有女杨晓薇，徐家有子徐家航，两人互生爱意，结为夫妻，亲朋为证，从此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新人向亲朋鞠躬！” 杨晓薇和徐家航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家鼓起了掌声。紧接着，有人递给李银霞一个圆盘，里面有烟有酒有茶，说：“该给亲朋敬茶了！” 徐家航扶着杨晓薇，先走到徐国庆身边，此时徐国庆已经看清了站在杨晓薇身边的人，他有点慌张，不敢朝李银霞看。 “晓薇，给爸爸敬茶！”徐家航抬起一杯酒，递给杨晓薇。 杨晓薇一时有点叫不出口，毕竟爸爸这个词，对杨晓薇来说太沉重了。 “叫呀，叫呀！”旁边的人捅捅杨晓薇。 “爸，请喝茶！”杨晓薇冷静了一下，大声说。 徐国庆接过酒，手有点颤抖，他忍不住又看了杨晓薇旁边的李银霞一眼，这些年，她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徐家航见徐国庆发愣，忙拉了拉他，说：“爸，说话呀！” “哦……哦……爸爸祝你们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徐国庆本来准备好了很多话，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 杨大美站在徐国庆身边，也看见了李银霞，看徐国庆的样子，杨大美一下沉下了脸。 “妈，请喝茶！”杨晓薇端了一杯茶，递给杨大美。 “晓薇啊，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切不要做出些伤风败俗的事！”杨大美阴阳怪气地说。 徐家航拉了拉杨大美的衣服，说：“妈，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呢？” 杨大美不想让儿子为难，就此打住了，旁边人引领着杨晓薇给长辈一一敬了茶，圆盘里装了满满一圆盘钱，有10块、20块、50块、100块的，给多给少都是大家的心意，认了亲，杨晓薇就算正式被认可了。 认完亲，李银霞和杨晓薇抬着圆盘回了新房，刚才教杨晓薇叫人的长辈走进来，当着杨晓薇的面清点起盘子里的钱，一共7560元。 “晓薇，这些钱给你！”那人把钱递给杨晓薇。 “我……我不要！”杨晓薇说道。 “哈哈哈，傻姑娘，这些钱是亲戚朋友给你的，给你一个人的，你谁也不要给，包括家航！”那人笑着说。 李银霞帮她接过钱，说：@拿着吧，这是风俗！” 杨晓薇只好接过钱，放到枕头下，李校长这时也走了进来，说：“银霞，走，出去敬杨校长一杯，他可是我们的大媒人呢！” “不用了吧！我不会喝酒！”李银霞说。 “这有什么关系，喝茶就行！平日也没有机会坐在一起，今天是沾晓薇的光了。”李校长说着，就拉李银霞出去了。 杨晓薇看着到处贴着的大红喜字，心里有点失落，她结婚了，无论是真是假，也把所有仪式都走完了，此刻，她感觉有点遗憾了，她本就不打算结婚的，那何不趁这个机会，把妈妈和弟弟叫来，让他们也见证一下，免得以后她孤独终老，妈妈遗憾。 李银霞和李校长一起去到了杨校长的桌子旁，杨校长今天作为舅舅，一直坐在主桌，在少数民族中，舅舅的地位是很高的。 “杨校，我和银霞敬你一杯，没有你，我们也不会认识！”李校长笑着举起一杯酒，李银霞也倒了一杯茶。 杨校长眯着眼睛看着李银霞，这么多年过去了，李银霞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漂亮。 “好，好，我喝，我喝！”杨校长接过酒杯，一口干了。 李校长拉李银霞坐了下来，说：“银霞 还记得吗？当时我就是把你从这里的小学娶回我们现在的学校的，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李银霞笑笑，不说话。 杨校长看了看两人，问：“孩子现在应该读大学了吧？” “是的，杨校，读大学了，在外省！”李校长忙说。 “你们两口子会教育孩子，把孩子教育得那么好，以后你们也享福了！”杨校长说。 “没有没有，杨校，就一般的大学，以后出来能不能找到工作还不知道呢！“李校长谦虚起来，其实他儿子读的是重点大学，前途无量。 李银霞看着眼前这个人，笑得那么慈祥，如果她不认识他 ，一定也会觉得，这个人面慈心善，但是，这个人一笑，她就浑身害怕，那些年的往事浮上心头。 李银霞刚参加工作时，就分配在杨晓薇以前这所学校，校长就是眼前的杨校长，他也曾像关心杨晓薇一样关心李银霞，身为一个外地老师，李银霞感觉他很亲切。 当时的徐国庆，也在学校代课，住在李银霞隔壁，那会儿的杨大美，已经和徐国庆结婚。 代课老师的工资是真的很低，才几块钱，杨大美天天骂徐国庆窝囊，骂着骂着就怪起哥哥，为什么偏要让她嫁给这个穷教书的。 杨校长是欣赏徐国庆的，这个人有才，只是机遇问题，杨校长教育杨大美，不要目光短浅，也许哪天政策一来，徐国庆就转正了。 因为在家和杨大美总是吵架，徐国庆干脆住到了学校，学校其他老师都是回家的，只有家在县城的李银霞住校。 一来二去， 两个人熟络起来，李银霞被徐国庆的才情深深吸引，徐国庆被李银霞的温柔感动，干柴烈火，两人抛开一切，苟且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晚上，两人被杨大美堵在了床上，杨大美闹啊，吵啊，把李银霞挠得满脸是伤。 “李银霞，你个荡妇，你一个老师，勾引有妇之夫，你不知廉耻！”杨大美大闹。 李银霞毕竟还是小姑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也和杨大美对骂起来，当时年轻啊，她并没有觉得她错了，她一心觉得这是爱情，不容玷污。 杨校长匆匆赶来，劝走了杨大美，把徐国庆和李银霞臭骂了一通。 “徐国庆，你一个代课老师，我不嫌弃你，把我妹妹嫁给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杨校长痛心疾首，这可是他亲自挑选的人，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他该怎么向父母交代。 “哥，我有错，我愿意离婚。”李银霞没想到徐国庆会这样说。 “你……你真是……”杨校长举起手，狠狠地甩了徐国庆一个巴掌，“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你看看我妹妹在你们家，过的什么日子 ，还有那两个孩子，你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 徐国庆沉默了，提到孩子，他不是狼心狗肺的人，他可以离开杨大美，但是孩子怎么办？ “李银霞，你一个人民教师，破坏别人家庭，传出去你还怎么做人！”杨校长指着她大骂道。 李银霞把头转向一边，她不想听杨校长说的话，只要徐国庆愿意和她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怕。 后来，徐国庆被杨校长拉回了家，不知道杨校长用了什么方法，徐国庆再也没有来过学校，代课老师也不干了。 那天晚上的事，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一个人知晓，她去找过徐国庆，都吃了闭门羹，她也不敢闹，毕竟那个年代，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以前，她一直觉得，为了徐国庆，她可以被千人指万人骂，她无所谓。但是，徐国庆先退缩了，她一个人，孤立无援。 她的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如果这件事被父母知道了，那她爸爸一定会打死她的。 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多么傻，那些甜言蜜语，都只是骗人的，徐国庆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归家庭，没有一句解释。 后来的一天，杨校长带来了李银霞现在的老公，介绍他们认识，对于李银霞来说，她已经不再期盼什么了，嫁谁都一样，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能离开这所学校，这不是什么难事，学校还是会考虑让夫妻调在一起的。 后来，她和李校长结了婚，离开了那个小学，之后，她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寨子，要不是这次杨晓薇结婚，没有亲人，不然她是万万不可能踏入的。 徐国庆离开学校后，当时有文化的人很少，徐国庆不当代课老师了，村里就选他做村长，外面的村长都是三年五年一换，但是在这个少数民族地区，人们信任谁，谁就可以一直干下去，徐国庆这个村长也一干就是一辈子。 “李校，好久不见了！”吴立本的声音把李银霞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李银霞不认识眼前的人，当时她在这个寨子的学校时，吴立本还没有来呢。 “吴校，好久不见！”李校长忙站起来，现在大家都是校长，开会经常遇到。 “没想到啊，杨晓薇兜兜转转，还是嫁回这个村了。”吴立本笑道。 “哈哈，都是缘分，吴校长可能不知道，我老婆原来也是你们学校的。”李校长介绍道。 吴立本仔细看了看李银霞，说：“前辈，前辈！” 李银霞可不想在这里叙旧，况且也没有什么旧可叙，这些人，她一辈子都不想见。 “老李，我们回去吧！”李银霞亲昵地挽住李校长。 “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早嘛，我们还没有恭喜主人家呢？杨校，你妹妹和妹夫也没有引荐一下，饭是吃了，连主人家也没有见到呢！”李校长笑着说。 杨校长愣了一下，李校长不知道李银霞和徐国庆的事，但是徐国庆他是认识的。 “大美，国庆，你们过来一下！”杨校长招招手。 杨大美看见李银霞挽着一个男人的手，猜想这就是她哥给李银霞介绍道老公，也亲昵地挽着徐国庆过来了。 “李校长，还记得吗？”杨校长看了看徐国庆说。 徐国庆点点头，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当时李银霞出嫁时，他一直站在村后的山上，看着李银霞慢慢消失在视野。 “哟，这不是李老师吗？”杨大美尖声尖气地说。 李银霞没有接话 ，杨大美继续说道：“看样子你现在过得挺好的呀！” “大美，你去看看新娘子。”徐国庆怕杨大美嘴没有把门的。 “我在这里碍你事了？”杨大美挑起眼睛问。 “大美！”杨校长音量提高，“今天是什么场合，好好说话！” 杨大美委屈巴巴地看着哥哥，她怎么不知道今天的场合重要，但是，李银霞一出现，徐国庆的心就不在她这里了。 这些年，徐国庆一直都是好丈夫，好父亲，因为犯过错误，他心里对杨大美心怀愧疚，竭尽所能地对杨大美好，杨大美也不再尖酸刻薄，自从他不当代课老师以后，日子越过越好，她也自认为他们是恩爱的。 可是，今天李银霞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尘封的记忆又铺天盖地的袭来，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抚平一切伤口。现在，杨大美不敢确定，徐国庆再见故人，会不会再次犯错误。 第60章 新婚之夜 李银霞眼睛死死盯着徐国庆，这个人当年不敢见他，现在还是这样， 连看她一眼都不敢。 李银霞的念念不忘，终究是一厢情愿了。她看了看徐国庆身边的杨大美，杨大美当初也算是一个美人胚子，现在越发有韵味了，可以看得出，这些年，徐国庆把她养得很好，再看看这栋小楼，徐国庆这些年应该混得不错。 李银霞抬起茶杯，说：“徐主任，恭喜啊！” 徐国庆没想到李银霞会敬自己，抬茶杯的手抖了一下，他终于抬起头，看了李银霞一眼，说：“谢谢，谢谢！” “徐主任，看来还是村主任有搞头，不像老师，穷酸得很！”李银霞说。 “都一样，都一样，都是为人民服务！”徐国庆笑着说。 “怎么？银霞，你和徐主任也认识？”李校长惊讶地说。 “认识，怎么不认识，老熟人了！”李银霞说。 “哦？是吗？我都不知道你和徐主任认识！”李校长笑道。 杨校长站起来，说：“老李，你不知道，国庆以前也是代课老师，和李老师也算是同事了。” “是吗？徐主任以前也是代课老师，那可惜了，后面不是转正了一批代课老师了吗？”李校长说道 “老李，你也是说什么，你看看人家徐主任，小别墅住着，不比你一个教书匠强啊，你一个在编老师，你有什么？”李银霞白了李校长一眼。 “是是是，现在老师也不好干，政府、村委会，谁都可以来指手画脚！”李校长说道。 “哈哈，李校，大家都关心教育嘛，也不算指手画脚！”徐国庆尴尬地笑了笑。 “老李，你这个人就是不太会说话，什么指手画脚，让大才子见笑了！”李银霞瞪了他一眼道。 “是是是，我失言了！”李校长觉得很奇怪，今天李银霞对自己总是阴着一张脸，他也没有惹她呀，难道是今天他喝酒，李银霞不高兴了？ “走走走，闹洞房去了！”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人群骚动起来，全部向婚房涌去。 “大美，快，快去看看新娘子，不然新娘子不懂我们本地风俗，被闹生气的。”杨校长的媳妇喊了大美一声。 “哪有那么矫情，闹一下还能生气！”杨大美不想离开这里，她得在这里盯着，不能给他们机会。 “哎呀，你这个婆婆怎么当的，真是的！”杨校长老婆责备道。 “还有，客人陆续要走了，你给客人的回礼还不赶快去分发！”杨校长老婆说。 “嫂子，要不你先帮我发一下吧，我这里有事。”杨大美说道。 “不行，这个哪是我能代替的！”杨校长老婆说完，就强行把杨大美拉走了。 李校长也把杨校长拉着去一边叙旧去了，当初杨校长保媒，让他娶了李银霞这个城里来的美女老师，被多少人羡慕，今天聚在一起，得好好喝个痛快。 桌子上瞬间只剩下徐国庆和李银霞了，李银霞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别，你不是酒精过敏吗？”徐国庆忙阻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已经被她咽下去了。 “你还记得我酒精过敏，难得啊！”李银霞笑道。 “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次领导来，让你去敬酒，满身起疙瘩，还去输液！你何必这样，这杯酒喝下去，待会儿受罪的是自己。”徐国庆说。 “哈哈，徐国庆，我就是愿意这样，就是愿意作贱自己，你管不着！”李银霞大声说。 “随便你！”徐国庆起身就要走。 “徐国庆永远都只会逃避吗？这么多年，午夜梦回，你后悔过吗？”李银霞抬头问。 徐国庆看李银霞，已经满脸通红了，“后悔过，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徐国庆看着远方，说。 “做错了？你觉得离开我做错了还是和我在一起做错了？”李银霞问。 “这个重要吗？”徐国庆。 “重要，这么多年，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李银霞抓住他的手。 徐国庆一惊 看了看，没人注意到他们，徐国庆快速抽出手，说：“银霞，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确实做错了，我对不起大美，现在我们都是为人父母的，好好过日子吧！” “哈哈哈，徐国庆，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狠心，难道我在你心里，一点点位置都没有吗？”李银霞笑了起来。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徐国庆说完，就走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乱了心智。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李银霞感觉自己头脑里嗡嗡嗡地，大声背着李商隐的诗。 李校长看见李银霞满脸通红，自言自语，忙站起来，跑过去扶住她，说：“银霞，你怎么了？是不是喝酒了？” “别拉我！”李银霞以为是徐国庆，“你滚开！” “银霞，怎么了？明知道酒精过敏，怎么还喝酒？”李校长扶起她，“喝了酒又不能好好待着，我们回去吧，我怕你待会儿发酒疯！” “我不回，我不回！”李银霞拍打着李校长。 李校长只能一把抱起她，不管她怎么拍打，快速向外走去，李银霞发酒疯他是领教过的。李银霞酒量是一点都没有，一杯倒，一喝酒过敏，还得去输液，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酒的李银霞，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居然喝醉了。 人群都挤在婚房里，杨晓薇手足无措地看着嬉笑的人群，闹洞房，那岂不是要有亲密接触，这可怎么办，她着急地四处张望，却不见李银霞的身影。 徐家航从被拥进婚房开始，就摇摇晃晃，口齿不清。 “家航，新娘子，亲一个，亲一个！”有人起哄道。 “这太没有意思了，我们玩一个“高山流水”吧！”有人说。 “好，高山流水好！”人群鼓起掌来。 杨晓薇整个人感觉很懵，什么是“高山流水”？ 只见一个人拿来一瓶牛奶，一根火腿肠，火腿肠的塑料皮两头剥掉，其中一头插入牛奶瓶中，将吸管贯穿整个火腿肠，而且保证牛奶可以流出。 “家航，来，站到凳子上！”徐家航被人架到凳子上，用腿夹住牛奶瓶，样子十分滑稽，人群笑了起来。 “杨老师，你蹲着，用嘴接住牛奶，家航，你得使劲用腿夹，把牛奶挤出。”一个人指挥道。 杨晓薇看着徐家航的样子，有点好笑，如果自己蹲下去，接住牛奶，那就太滑稽了。她面无表情地站着，看着徐家航，不知道该怎么办！ 段誉看着杨晓薇尴尬的样子，真想冲上去拉着她离开这个地方。 “杨老师，快点啊，大家都等着呢！”有人叫道。 张天明看杨晓薇的样子，站出来说：“要不算了吧，她不是本地方人，不习惯这种闹婚风俗，别难为她了！” “杨老师，入乡随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吗？”有人说。 杨晓薇忙摆摆手说：“没有没有，没有看不起，只是我……” 突然，徐家航夹着的瓶子“啪”地掉在了地上，徐家航也歪歪斜斜地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家航，家航，没事吧！”大家忙去拉他，但是徐家航已经醉成一摊烂泥，众人只好把他扶到床上。 “哎，你们看看，让你们少灌家航酒，你们不听，现在洞房也闹不成了！”有人抱怨道。 “算了算了，新郎官都倒下了，还有什么意思，走，走，继续喝酒去！”一人提议，众人开始往门外走。 杨晓薇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躺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徐家航，还好还好，徐家航喝醉了，不然今晚她可怎么办！ 待众人都走了，张天明走过来，说：“杨晓薇，你一个人能行吗？” “没事，放心吧！”杨晓薇点点头，说。 现在杨晓薇面对张天明，心里有点内疚，她确实违约了，“张天明，对不起！” 张天明没想到杨晓薇会这样说，他摇摇头，说：“不，我们本来就是假的，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这段日子，对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杨晓薇突然有点想哭，其实，张天明很好，只是她不喜欢罢了。 “杨晓薇，你一定要幸福！”张天明大声说。 “你也是，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杨晓薇强忍着眼泪说。 张天明摆摆手，潇洒地走了，出门看见一直站在门外的段誉，两人差点撞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张天明忙道歉。 段誉像做贼一样忙转身回隔壁房间了，徐彩凤因为有孕在身，不能去婚房，一直待在自己房间，最近她也乏得厉害。 “段誉，你干什么？”徐彩凤看着慌慌张张的段誉。 “没，没干什么！外面太乱了，我就进房间来了！”段誉说。 “段誉，最近我感觉越来越累了，你村委会没事就早点回家陪陪我！”徐彩凤说。 “嗯，知道了！”段誉说完，躺在床上，眼睛死死盯着对面新房亮着的灯。 “段誉，以后杨晓薇就是我们的嫂子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要心里有数，我们家在这个村，是要脸面的人。”徐彩凤说。 段誉心情烦躁，如果不是徐彩凤，今天迎娶杨晓薇的人，肯定是他，没有人能理解，他现在有多么痛苦，他心爱的人马上就要和别人洞房了，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杨晓薇看了看床上的徐家航，这一整天，从早上到现在，徐家航肯定累坏了。于是，她抬上盆，出去打水，想给徐家航擦擦脸，让他舒舒服服的地睡。 杨晓薇来到院里，院里还有三三两两的人，杨大美送客送得差不多了，看见抬着盆的杨晓薇，说：“你要干什么？” “那个，他……他喝醉了，我给他擦洗一下！”杨晓薇紧张地说。 杨大美看着抬着盆的杨晓薇，徐家航喝醉了，还知道给他打水洗漱，是个知冷知热的人，杨大美看杨晓薇，多了一分好感。 “去吧，好好照顾他，家航喝醉了，今晚委屈你了！”杨大美轻声说。 杨晓薇点点头，就去卫生间打水了，杨晓薇打了水，抬着回了房间，她给徐家航擦了擦脸，又脱下他的鞋袜，帮他洗了洗脚，费了很大劲，才把他挪到床上睡起。 房间里除了床和衣柜，也没有多余的家具，杨晓薇也累了，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有合眼，现在她很困了。 因为穿的是婚纱，她整个人都很难受，但是她不敢脱，因为她只穿着内衣，徐家航虽然醉了，但杨晓薇还是难为情。 杨晓薇两个眼皮已经打起架来，她不管那么多，穿着婚纱就躺下睡着了。 徐家航慢慢睁开眼睛，其实他并不是醉得不省人事，只不过刚才大家闹得太凶，他如果不装醉，那杨晓薇难逃和自己亲密接触。 虽然徐家航很想和杨晓薇亲近，但是，他不想勉强，他希望有一天，杨晓薇能心甘情愿接受自己。 他慢慢转过身，看着杨晓薇，杨晓薇已经睡着了，她的睫毛是那么长，脸上的妆都没有卸，婚纱也还穿着，徐家航想：她到底还是不信任他的，连衣服都不敢换。 徐家航轻轻起身，走过去把灯关了，给杨晓薇盖上被子，自己也躺下睡了。他思绪很乱，慢慢向杨晓薇身边挪动，把手搭在杨晓薇身上，杨晓薇翻了个身，徐家航吓了一跳，忙把手拿开。 本来很困的，现在徐家航彻底清醒了，他和杨晓薇是假结婚，杨晓薇只是为了调动工作才嫁给他，一开始，徐家航也只是因为愧疚而出这个主意，但是现在，徐家航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但是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等杨晓薇调过去，他有大把的时间感动她，他会让她爱上他，然后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他，他愿意等。 这样想着，徐家航不再纠结，慢慢睡着了。 第61 章 新媳妇的规矩 段誉看见婚房的灯熄灭了，心也坠入了无底的深渊，那个曾经她碰都没有碰过的女孩，想把美好留到新婚之夜的女孩，现在，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成了他大舅哥的媳妇。 他手拽紧被子，全身紧绷，他感觉，下一秒，他就会爆发，冲进去暴揍徐家航。 彩凤睡在旁边玩，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段誉的情绪变化，她怀了他的孩子，却抵不上杨晓薇在他心里的位置，这让她心里对杨晓薇的恨又增加了几分。 彩凤主动滑入段誉怀里，这些日子，他们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但是因为彩凤怀孕，两个人没有过任何亲密的举动，段誉连简单的冲动都没有。 段誉推了推她，说：“好好睡觉！” “段誉，头三个月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不是危险期了。”彩凤说。 “嗯，但是还是要小心，不要大大咧咧的！”段誉说。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彩凤不好意思说下去，用手指在段誉胸前画着圈圈。 “别闹，彩凤！”段誉抓住她的手。 “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段誉，你就不想吗？”彩凤说着，去吻段誉。 段誉轻轻推开她，大声说：“彩凤，你别这样，怀着孕呢！” “没事的，现在可以了，我学医的我知道！”彩凤撒娇道。 段誉心里烦躁，哪里有心情想那事，况且对徐彩凤，他除了责任，无法产生男女之情。 段誉坐起来，严厉地说：“彩凤，你马上就要成为一个母亲了，别那么任性好不好，我们得为孩子负责。” 彩凤被段誉说得无言以对，坐在床上，又羞又恼，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你哭什么，你这样，以后我都睡村委会了，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段誉狠狠瞪着她，说。 彩凤忙擦擦眼泪，说：“别，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彩凤是不能让段誉回村委会睡的，若让别人看见了，肯定会说闲话，更何况徐家航现在和杨晓薇结婚了，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若让杨晓薇知道她和段誉貌合神离，指不定心里多得意呢！ 两人相背而眠，各怀心事，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杨大美就啪啪啪拍起了新房的门，杨晓薇从睡梦中惊喜，看见身边的徐家航，笑了笑，看来徐家航醉得不轻，还好这人醉了不乱，不然她可就糟了。 杨晓薇刚要起床去开门，徐家航一把拉住了她，说：“你先换个衣服，我去！” 杨晓薇看了看自己还穿着的婚纱，这样出去确实不妥，新婚之夜，衣服都没有换，怎么也说不过去。 徐家航把门打开一条缝，说：“妈，干什么？” “让杨晓薇快点起床，家里昨天办了喜事，乱七八糟的，赶快起来打扫卫生。”杨大美厉声说。 “妈，你找人来打扫，亲戚朋友那么多，大清早的叫晓薇打扫不合适！”徐家航说道。 “怎么不合适？家航，这是规矩，新媳妇第二天早上都要起床打扫卫生，做饭的！”杨大美说。 “不行，她昨天累坏了，妈，规矩得变，又不是旧社会！”徐家航说完，走出门，把门关上，“我和你一起打扫！” 杨大美气极了，她脑海中满脑子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她原先多好的孩子啊，现在为了一个杨晓薇 居然顶撞自己。 杨大美拍了徐家航一下，说：“你就是做样子也要让杨晓薇出来做做，不然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这个婆婆拿不住儿媳妇呢，你让我在我那些小姐妹面前怎么抬起头来。” 徐家航看着妈妈，只能妥协了，杨大美既然和他结婚了，那有些规矩就得遵守。 徐家航轻轻推开房间的门，看见杨晓薇正在换衣服，忙把门关上了，过了一会儿，杨晓薇打开门走了出来，婚纱褪去，换了一件红色的外套，这是徐家航给她买的，昨天天冷就穿过了。 “这衣服还挺好看的！”杨晓薇看见徐家航看着她，不好意思地说。 “我也不懂，看见它时就觉得太适合你的，就买了！”徐家航挠挠头，说。 “昨晚你醉得那么厉害，现在有没有好点了？”杨晓薇说。 “好多了！”徐家航凑近杨晓薇的耳朵，说，“其实我是装醉！” “啊？”杨晓薇挑起眉，原来，他也是不想背闹洞房的，毕竟他们只是假的，那样太尴尬了。 杨大美看见小两口有说有笑，亲亲热热的，满脸不高兴，大声叫道：“杨晓薇，快点来打扫卫生吧，你看看，一个家乱七八糟的！” 徐家航皱了皱眉头，说：“你做做样子就行了，不用真打扫！” “没事，应该的！”杨晓薇说完，就提起旁边的扫把，打扫起卫生来。 徐家航觉得不好意思，也忙去找来抹布，擦起桌子来。 “家航，你一个大男人，擦什么桌子！”杨大美忙过来抢过抹布。 “妈，男人怎么了，家务就应该互相分担的！”徐家航拿过抹布，擦起桌子来。 杨大美见儿子这样，心里酸酸的，她想起她刚嫁给徐国庆时，她本是不乐意的，但是哥哥说徐国庆前途不可限量，吹得天花乱坠，嫁过来才发现，徐国庆一个穷代课老师，根本连家都养不活，家里还有一个尖酸刻薄的婆婆。 杨大美从小家庭条件优越，父亲在粮管所上班，在别人都吃不上饭的年代，杨家根本不缺口粮。杨大美嫁进徐家第一天，婆婆也是这样大清早叫自己起床打扫卫生的，现在看着眼忙碌的小两口，杨大美有点羡慕，又有点嫉妒，当时徐国庆也在结婚那天喝醉了，一觉就睡到11点。 她打扫好卫生，又给全家做了饭，她心里憋屈啊，徐国庆在学校代课，家里的活什么也帮不上，婆婆还经常刁难，婆媳矛盾日趋紧张。 家里日子也十分困难，杨大美经常回娘家背粮食来接济，但在徐国庆眼里，对她，没有一点儿感觉，读书人的臭毛病，清高，他不让杨大美回娘家那东西，两人天天吵，后来徐国庆干脆搬去了学校。 想到这里，杨大美悲从中来，她拖了个凳子坐下，索性看着小两口打扫，昨天李银霞的出现，让她本已愈合的伤口又被撕开，当时把他们堵在床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她本已伤心不已，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徐国庆，但是，他的哥哥，把徐国庆叫回家，喝了一顿酒，第二天，徐国庆居然在她面前痛哭流涕，请求原谅。 看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杨大美犹豫了 ，这个年代，离婚是不被世人理解的，况且就像哥哥说的，她如果离婚了，以后只能孤苦无依，以后她的婆婆也不会让她带走孩子，难道她想福着徐国庆和李银霞在一起，幸幸福福过日子吗？ 杨大美被吓住了，她不敢，所以，她委曲求全，原谅了徐国庆，但是有一个要求，不准徐国庆再去学校。 还好，后来徐国庆进了村委会，凭他的能力，马上成了村委会的主任，他们的日子也蒸蒸日上，婆婆没几年就去世了。 开始那几年，杨大美心里是不得劲儿的，时常无故发火，但是徐国庆都是对她十分忍让，处处包容她。 都说女人是最心软的，杨大美就是这一类人，慢慢地，他们把日子过成了让人羡慕的恩爱夫妻。 杨大美时常想，幸亏当年没有离婚，不然她以后的日子不敢想象，现在，儿子女儿都成家了，这个她好不容易维护的家，是她的全部，她不允许有任何变数，自己的幸福，包括女儿儿子的幸福。 杨晓薇和徐家航收拾了大半个早上，总算把家收拾干净了，徐彩凤和段誉起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他们本来都睡不着，没想到到了天亮，又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段誉，彩凤怀孕了，怎么看起来像你怀孕一般，你看看，你个哥哥嫂嫂把家都收拾好了，你才起来，我看你在我们家，就是老大，我们都得伺候你。 段誉脸色铁青，特别是当杨大美说起嫂嫂两个字时，还故意加重了音调。 “妈，你才是老大，段誉怎么可能跟你抢地位！”徐家航忙笑着调解道。 徐家航看了杨晓薇一眼，大冷的天，她头上露出细小的汗珠，他走过去，说；我来扫吧！” “不用，不用，这是规矩，本该我干的！”杨晓薇说。 “段誉，一点礼貌没有，叫嫂子，以后家里还是要长幼有序的！”杨大美说。 “妈，我们年龄都差不多，叫名字就行！”徐家航笑道。 “那怎么行？彩凤也没有直接叫你名字嘛，以后段誉和彩凤，见到晓薇就应该叫嫂子！”杨大美说。 徐彩凤刚好出来了，看见段誉又被妈妈训斥，走上前揽住妈妈的手，说：“妈，我知道了，我想吃青椒炒肉了，妈，你给我做！” 杨大美宠溺地摸摸徐彩凤的头，说：“晓薇，走，我们俩做饭去，今天本应该进门的新媳妇给大家做饭，但是你不太熟悉，我给你打下手！” 杨晓薇没有说什么，跟着杨大美就要进厨房。 “妈，我也去帮忙吧？”徐家航忙说。 “一个大男人，进什么厨房，快去休息一下，忙了一早上了！”杨大美对着徐家航说道。 徐家航知道杨大美的脾气，只好作罢，伸手搂住段誉，说：“走，厨房的事我们就不掺和了，让给她们，我们喝茶去！” 段誉转身随徐家航进了客厅，说：“都什么年代了，你妈还连厨房都不让你进，真是够宝贝的！” “哈哈，我妈不也不让你进嘛，老思想了，一时改不了！”徐家航说道。 “她不让我进是吃不下我做的菜，说实话，连我自己都吃不下！”段誉笑道。 “在家里还是按他们老一辈人的做法做吧，以后不在这里了，我可以帮她，但是在家，我越帮她只会越发激化婆媳矛盾 。”徐家航说。 “那杨晓薇以后日子可不好过咯！”段誉喝了一口茶道。 “不会不会，等婚假结束，她住学校，离得那么远，我妈鞭长莫及，我尽快给她办调动去随军，以后和我妈相处的日子很少。”徐家航说。 “随军？她要调走？”段誉惊讶道。 “是呀，国家有政策，她符合条件，可以调去我们驻地的学校！”徐家航得意地说。 段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杨晓薇会嫁给徐家航，他断定，杨晓薇不是真的爱徐家航，只是为了工作，为了调动。 段誉一直打的如意算盘就这样被徐家航毁了，原本等彩凤孩子一生，他和彩凤把婚一离，和杨晓薇就可以双宿双飞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徐家航来。 “家航，那你爸妈不是早就希望你退伍转业回地方参加工作了吗？你这样是不是得继续留在部队？你爸妈会同意吗？”段誉问。 “我都这么大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不需要他们同意，他们应该也会尊重我的！”徐家航坚信，一直以来，父母都是十分支持自己的想法的。 厨房里飘出的香味，把两人吸引了过去，杨晓薇的手艺，段誉是知道的，那些两人一起搭伙的日子，太过美好，不敢回忆。 徐家航来到厨房，看见杨晓薇正系着围裙，撸着袖子在灶台前忙碌，杨大美在生火，原本杨大美想用做饭来刁难刁难杨晓薇，这个年代会做饭的女孩不多，特别是像杨晓薇这样的大学生，会做饭的就少之又少了。 没想到杨晓薇不但会做饭，还做得挺好，杨大美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见徐家航进来，说：“快去叫你爸起来吃饭吧！” “我爸还没有起来吗？”徐家航说着，朝房间走去。 徐国庆昨天酒喝多了点，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李银霞会出现在徐家航的婚礼上，徐国庆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只有李银霞，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开始慢慢淡忘，但是昨天的李银霞，又唤起了他年轻的记忆。 第62章 春秀的心思 “爸，爸，吃饭了！”徐家航敲敲门进叫道。 徐国庆睁开眼睛，其实他已经醒了，只是不想起来，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往事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中，徐家航的喊叫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不想了，不想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一个错误而已。 “爸，晓薇做好饭了，快起床吃饭吧！”徐家航又喊道。 “好，马上就来！”徐国庆突然想起今天早上，新媳妇做饭的规矩，自己睡到现在，有点不好意思，忙起床了。 徐国庆洗漱好来到厨房，饭菜已经摆上了桌，虽然只是些平常菜，但是看起来不错。 “晓薇没想到你挺会做饭啊!"徐国庆笑着说。 “叔叔，我也只会做点家常小菜！”晓薇不好意思地说。 徐国庆一愣，说：“晓薇，怎么还叫叔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徐家航忙拉了拉杨晓薇的衣角，说：“叫爸爸！” 杨晓薇尴尬的站在原地，一时有点叫不出口。 “没事没事，慢慢习惯！”徐国庆也笑笑缓解尴尬。 “可快吃饭吧，待会儿冷了！”杨大美忙说。 大家坐下来，段誉和徐彩凤在徐家航和杨晓薇对面坐着，段誉眼睛不自觉地看向杨晓薇，徐彩凤看见了，心里一阵不高兴，但是又不好发作，只能埋头吃饭，碗筷发出碰撞的声音。 “彩凤，声音小点，一点儿规矩没有！”徐国庆瞪了她一眼。 “哼，爸，我在我自己家吃饭，要什么规矩！”徐彩凤大声说道。 “以后去到婆家，看你婆婆说不说你！”徐家航说道。 “去什么婆家，我就不去，这就是我的家，怎么，哥，娶了媳妇就要赶我走了？”徐彩凤冲徐家航嚷道。 “没有没有，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这里永远是你的家，过久我就回部队了，以后晓薇也会过去，不跟你抢！”徐家航说。 “家航，你不打算转业了？单位我都打听好了，安置办主任我熟，一定给你安排个好工作，那可是铁饭碗！”徐国庆问。 “爸，现在我暂时不转业，想再在部队待几年！”徐家航说。 “不行，现在成家了，也该立业了，你总不可能一直待在部队吧，年纪也不小了，你看，爸妈也一天天老了，还是早点回来！”杨大美说。 杨晓薇心里有点不安，如果杨大美偏要徐家航回家，那她该怎么办？她这个婚不是白结了吗？ “妈，你们还年轻，况且在部队也是大有前途的，不比转业差！”徐家航说道。 “妈就想能天天看着你们兄妹，给你们做饭，不想你再去那么远的地方！”杨大美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妈，这个事我们以后再议，吃饭吃饭！“徐家航忙说道。 这时，刘巧珍给徐彩凤打来电话，说自己今天有事，不能去卫生室，让她一个人上班。 杨大美眼睛一瞪，说：“这个刘巧珍，越来越过分了，工作不好好干，天天请假，让彩凤一个孕妇一个人上班。” 徐彩凤听了忙说：“妈，没事的，我都请假好几天了，也该去上班了！“ “要我说，你就没必要去上班了，段誉又不是养不起你，卫生室天天接触病人，对孩子不好！“杨大美说。 “妈，哪那么娇气，没事的！”徐彩凤笑着说。 “家航，你们家在市里，父母都是领导，是不是也不缺彩凤赚这点！”杨大美问。 徐家航看了看杨大美，说：“话不是这样说的，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而不是一味依靠男人！” “家航，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她是你媳妇，不靠你靠谁！”杨大美大声说。 “妈 别说了，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也不会让任何人养着我！”徐彩凤忙说道，再争执下去，该让杨晓薇看笑话了。 徐国庆家这边是唇枪舌战，徐本善家里也不得安宁。 昨天徐家航婚礼结束后，刘巧珍和徐国庆忙到很晚才回去，两人都很累了，回到家，刘巧珍发现家里床铺凌乱，床单也被洗了，因为是冬天，床单还没有干，刘巧珍瞬间不高兴了。 “徐本善，你搞什么，被套我才洗的，今天天气也不好，你哪根筋搭错了！”刘巧珍大骂道。 徐本善也很累，看了看外面没有干的床单，说：“刚才拉肚子，不小心……” “徐本善，你不会把屎拉在床上了吧？”刘巧珍嫌弃地看着他。 徐本善本想反驳，但是看见刘巧珍的样子，算了，就让她昨天认为吧，但是他还是有点心虚，毕竟自己做了亏心事。 “别生气了，你先坐一下，我找其他床单来铺上！”徐本善忙讨好地说。 刘巧珍在旁边坐下，说：“徐本善，你今天有点奇怪嘛，怎么那么勤快，生病了还知道把弄脏的床单洗了，还去徐国庆家帮忙！” “有什么奇怪的，床单弄脏不洗让它臭烘烘的吗？徐国庆家不帮忙也不行，我总不能放你一个人在那里吧！”徐本善说得头头是道，刘巧珍竟然找不出一点漏洞。 徐本善麻利地铺好床单，两人洗洗就打算睡了。 “徐本善，建房的事什么时候开始着手？”刘巧珍问。 “你不是不打算建吗？怎么？你也想住楼房了？”徐本善嘲讽道。 “我想通了，玲玲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们的生活还得继续，人都是要向前看的！”李巧珍看着屋顶，“这个房子也很老旧了，下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不是人住的！” 徐本善搂过刘巧珍，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好说话了，以前，徐本善恨，恨刘巧珍背叛自己，给自己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但是今天以后，他心里平衡了，竟然开始有点后悔了。 在没有和春秀发生关系以前，她看春秀，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怎么想尝一尝少女的滋味，但是现在，他就这样把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他害怕了。 如若春秀不是第一次，那他睡了就睡了，但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如果缠上他，他该怎么办？ 离婚娶她吗？不可能，就连刘巧珍把野孩子生下来了这么奇耻大辱，他都忍了，他不可能离婚，他不会成为村里离婚第一人的，如若离婚了，他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村里的徐家人。 他现在多么希望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他这辈子除了刘巧珍，春秀是他碰过的第二个女人，他觉得，女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刘巧珍还比春秀更能让他快乐。 想起今天中午，就在这张床上，春秀的主动勾引，再加上后面的反抗，他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单纯。 他记得刘巧珍和自己的新婚之夜，也是这般的羞涩，未经人事的两人，一起摸索，完成了最初的蜕变，然后在后面的日子里，尽情地享受着鱼水之欢。 “巧珍，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好好过日子！”徐本善吻了吻刘巧珍的额头。 刘巧珍把头埋进徐本善胸前，说：“本善，我们生个孩子吧！” 徐本善惊了一下，和刘巧珍生个孩子，是他多年的心愿，但是这些年，刘巧珍和他在一起，都没有怀孕，刘巧珍和张水生生了玲玲，说明刘巧珍是没有问题的，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巧珍，我恐怕不行，你知道的，我们以前也尝试过！”徐本善忧郁地说。 “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刘巧珍提议。 “不能去医院，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徐本善说道。 “那我们总不可能一辈子没有孩子吧？”刘巧珍坐起来。 “巧珍，你给我点时间，我考虑考虑！”徐本善拉她躺下。 “要不我们试试，以前我们都不注意，今天我正好排卵期，怀孕几率高！”刘巧珍看着他。 徐本善翻了个身，说：“睡吧，累了一天了！” 刘巧珍踢了徐本善一脚，现在她多想再生个孩子，一个和玲玲一样可爱的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春秀奶奶就来敲门，徐本善揉着眼睛打开门，看见是春秀的奶奶，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婶儿，大清早有什么事？” 春秀奶奶看了看徐本善，说：“巧珍在不在？” “在……在睡觉呢！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徐本善慌乱极了，明明是春秀勾引自己的，难道她什么都跟她奶奶说了？ “本善啊，春秀那丫头又把自己关房间里了，不吃不喝，昨天徐家航结婚了，她可能又想不通了，村里人也不怎么跟我们来往，婶儿没办法，能不能让巧珍去劝劝她。”春秀奶奶说着，抹了抹眼泪。 徐本善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春秀没有说出他们的事，但是让巧珍去劝她，春秀会不会说出他们的事，那他就惨了。 “婶儿，巧珍昨天去帮忙，累坏了，让她休息休息吧，我跟你去！”徐本善说。 “本善，婶儿求求你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劝，让巧珍和婶儿去一趟吧，顺便给她输点葡萄糖，这样下去人会熬垮的。”春秀奶奶拉着徐本善的衣服，说道。 刘巧珍从屋里出来，大声说：“本善，大清早的，谁呀？” “巧珍，巧珍，你去帮婶儿劝劝春秀吧，这孩子可怜，从小没有妈，感情上受了这么大的伤，走不出来了！”春秀奶奶忙走进去对刘巧珍说。 刘巧珍拉着春秀奶奶的手，说：“婶儿，你别急，你先回去，我先去卫生室拿点针水！” 刘巧珍忙往卫生室赶去，途中给徐彩凤打了个电话，也不好说是因为什么事，毕竟春秀是因为徐家航才要死要活的。 她知道，她请假杨大美肯定又觉得她心肠歹毒了，让徐彩凤一个人上班，但是她没有办法，春秀那孩子，从小没有娘，又有那么一个爹，从小受尽村里人的冷眼，她看着心疼。 特别是玲玲出事后，她看春秀，就想起自己的孩子，玲玲活着的时候，也是不受徐本善待见，她把对女儿的情感转移到春秀身上，她长她几岁，劝劝她，可千万不要走极端。 春秀从昨天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把自己反锁在屋里，村里人都看见她去了徐家航家，看笑话的人居多。 “春秀，你怎么了？不是都想通了吗？怎么又把自己锁起来了？”春秀爷爷敲着门说。 “管她干什么？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人家都结婚了贱不贱啊？”王怀青躺在椅子上骂道。 “你少说两句，父女俩一个模子，这辈子不是毁在女人手里就是毁在男人手里，我和你妈造了什么孽啊？这么大年纪还要被你们父女俩折磨！”春秀爷爷拍着大腿道。 王怀青站起来，走到门口，说：“王春秀，我警告你，要死滚远一点儿，我可没有钱给你送医院了，折腾一次就行了，没有他你还不活了……” 王怀青还没有说完，王春秀啪地把门打开，吓了他一跳，“王怀青，我告诉你，我不会死，也不会再要你的钱！” 王怀青看了看她，像只随时准备战斗的公鸡，不像要死的样子 他又重新躺回躺椅上，拍着胸脯道：“不死最好，你要死也得把我和这两个老不死的送上山再死！” 王春秀看着王怀青，手捏紧了拳头，说：“王怀青，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真想现在就把你送进阎王殿。” “春秀，怎么能这样说话，你疯了，阿爷白教育你了！”春秀爷爷拿起拐棍就要拍打春秀。 春秀没有理爷爷，转身进了屋，又把门关上了。 是的，她现在是疯了，她喜欢的人娶了别人，徐家航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她却被一个大她十多岁的男人破了身，还是她主动勾引的。 后悔吗？当然后悔，但是，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只能面对，再说，像她这样的人，不被破了身，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 徐本善是除了徐家航以外，对她最好的一个男人，现在徐本善有钱了，嫁给徐本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63章刘巧珍劝慰春秀 刘巧珍拿上葡萄糖，慌忙朝春秀家赶去，来到春秀家。 王怀青看见刘巧珍来了，心里嘀咕：“刘巧珍来干什么？会不会是来讨债的？他跟徐本善借的5000块钱，现在看来是打水漂了，她这个女儿是个情痴，他那些钱就这样打水漂了。” “巧珍，你来了！”春秀奶奶忙拉住刘巧珍说。 “怀青哥，还好吧最近？”刘巧珍看了看躺在躺椅上的王怀青。 “暂时死不了！”王怀青懒洋洋地说。 “怀青哥，不是我说你，你也起来走走动动，帮叔和婶儿做点儿事，还有春秀，这么大姑娘了，你成天要死不活的，怎么找婆家？“刘巧珍看着躺在躺椅上的王怀青，忍不住说教起来。 王怀青心里本来就不爽，被春秀闹得心烦意乱，现在这个比自己小10多岁的女人居然教训自己起来，不就是自己欠了徐本善5000块钱吗？ 王怀青坐直身体，用手指着刘巧珍，说：“你个臭娘们，凭什么教育我，不就是我借了徐本善5000块钱吗？” 刘巧珍没想到王怀青会突然这么激动，又听说徐本善借了王怀青5000块，也怒了，指着王怀青说：“你横什么，自己这样，别人还说不得了，王怀青，你知道吗？外面怎么叫你，吸毒犯，怎么叫你的女儿，吸毒犯的女儿，自己摆烂，也不想想父母女儿！” 王怀青听见刘巧珍说他吸毒犯，“噌”地站起来，就要打刘巧珍，春秀奶奶忙拉住王怀青，说：“你个畜牲，巧珍哪句话说错了，算了算了，巧珍，他已经无药可救了，我活着一天，养他一天，哪天我死了，看他怎么办！” 巧珍忙拉住春秀奶奶，说：“婶儿，别说这种丧气话，我先去看看春秀。” “看什么看，我自己的女儿自己管，不需要你看！”王怀青大声说。 “王怀青，你现在声音大了，你有本事把钱还回来，别在这里对我吼！”刘巧珍说。 “还钱？我欠徐本善，又不是欠你，关你什么事？”王怀青说道。 “王怀青的钱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刘巧珍说着 不理他，去敲春秀的门。 春秀听着外面的吵闹声，以为是刘巧珍知道自己和徐本善的事，来找自己算账了，把耳朵紧紧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春秀，你把门打开，我想跟你谈谈！”刘巧珍边敲门边说。 春秀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好像还听见刘巧珍说还钱，糟了，刘巧珍会不会撒泼耍赖，揍她一顿。 “春秀，开门！”刘巧珍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春秀觉得躲在屋里也不是事，看现在的样子，阿爷阿奶还不知道，她得赶快把刘巧珍拉走，有事去外面说。 春秀打开门，小声说：“婶儿，本善叔说了，那钱他不要了！” “啊？什么钱不要了？”巧珍愣了一下。 “本善叔说了，我爸借的5000块钱不用还了。”春秀低着头说。 刘巧珍一下子懵了，徐本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5000块，说不要就不要了，玲玲的赔偿款在他卡上，有点钱就这么败家，刘巧珍心想，回家得把卡拿过来，不然迟早被败光。 但是现在春秀正伤心，提钱的事也不合适，还是先安抚她吧，小姑娘挺可怜的。 “春秀，钱的事你不用管，那是你爸和你本善叔的事，走，进去我们聊聊天！”刘巧珍和气地笑着说。 春秀看见刘巧珍的笑脸，心里更加发毛了，反正她已经想好了，以后跟定徐本善了，那今天把话说开也好，大不了被刘巧珍打一顿。 “巧珍婶儿，我们出去聊吧！”春秀不想阿爷阿奶知道。 “外面挺冷的，就在你房间吧，你看，你不吃饭怎么行，我把葡萄糖拿来了，我给你顺便输点液！“刘巧珍说着，走进了房间，顺手把门关上了。 “巧珍婶儿，我不用输液，没那么严重！”春秀忙说。 巧珍看了看春秀，虽然在王怀青这样的家庭长大，但是也出落成了水灵灵的大姑娘了。 “春秀，这是补充营养的，输点儿没事的，你看你，脸色一点儿也不好！”巧珍轻声说。 “婶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绕弯子！”春秀已经做好了被刘巧珍扇巴掌的准备。 “春秀，婶儿是过来人，婶儿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了谁会活不下去，有些事情，在你现在看来比天还大，过后想想，什么都不是！”刘巧珍说。 春秀不说话，现在她把自己给了徐本善，确实是比天还大的事，这个女人不哭不闹，这让她不知所措起来。 “婶儿前久刚没了女儿，婶儿也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但是，生活还得继续，我还有父母兄弟，所以，我又坚强了起来！”刘巧珍说着，眼里泛着泪花。 春秀被刘巧珍说得难过起来，她知道，刘巧珍是想用自己的不幸来劝退她，但是她也不幸啊，同情别人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不能瞎仁慈。 “巧珍婶儿，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也知道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春秀眼神冷漠地说。 刘巧珍愣了一下，这个孩子在说什么，怎么会对不起自己呢？她对不起的是她的爷爷奶奶和自己，哎，真是伤得不轻。 “春秀，你想想你的阿爷阿奶，那么大年纪了，还为你操心，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他们！”刘巧珍说。 “巧珍婶儿，你会离婚吗？”春秀定定地看着她。 “啊？离婚？我为什么要离婚？”刘巧珍问。 “据我所知，徐本善好赌，对你，对死去的孩子并不好，你没有想过和他离婚吗？”春秀问她。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我怎么可能和他离婚，夫妻就是这样，不能有问题就离婚的，而且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地方是没有这种先例的。”刘巧珍苦笑一声说。 “你们之间并没有爱情，这种日子有意思吗？”春秀逼问。 “爱情，我们那个年代谈什么爱情，就像你阿爷阿奶，你说他们有爱情吗？不也过了一辈子了！”刘巧珍笑道。 春秀看着刘巧珍，心想：怎么还不切入正题，这是要干什么！ “春秀，你是不是觉得徐家航和杨晓薇没有爱情，过不久，还想着等他们离婚？”刘巧珍看着她。 春秀愣了一下，难道她还不知道，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焦虑起来，她不知道，那么她要怎么样让她知道这件事呢？难道就这样默默让这件事过去吗？ “巧珍婶儿，徐家航和杨晓薇是结婚了，能不能过一辈子，谁也说不准，我怎么就不能等呢？就像你和本善叔，你们能不能过一辈子 也谁都说不好！”春秀挑衅道。 刘巧珍挂好针水，说：“春秀，婶儿今天劝你一句，女人，要好好爱惜自己，自己都不爱自己，没有人会爱你，来，输液吧！” 刘巧珍本来是来劝春秀的，但是她感觉这个女孩对自己似乎有点敌意，她也不知道这个敌意来自哪里，她好心来劝她，她却好像巴不得自己离婚一样，人在遭受重大的打击时，往往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想法。 她只是个乡村医生，她治得了身体的疾病，心里的疾病她就束手无策了，该劝的她已经劝了，看她浑身带刺的样子，也不像会再寻短见的人，算了，让她自己想通最重要。 刘巧珍给彩凤输上液，就出门和春秀奶奶聊天了，春秀奶奶这几天，天天以泪洗面。 “巧珍，婶儿的命苦啊，都这个年纪了，还不能享享清福。”春秀奶奶又抹起眼泪。 “婶儿，你也想开点，怀远哥不是一直让你和叔去他那里过吗？你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刘巧珍说。 “巧珍，你说我怎么能去呢？我们去了，春秀怎么办，怀青怎么办？我总不可能把他们父女俩都带去，拖累怀远吧！就算他同意 ，他那个媳妇王翠娥也不能同意的！”春秀奶奶说。 王怀青的哥哥王怀远，住在村子边上，他的妻子王翠娥是张水生王翠芝的姐姐。王翠娥是出了名的厉害，干农活厉害，做家务厉害，对亲人更是厉害。 当年王翠娥嫁给王怀远后，不想一家老小挤在这个破房子里，硬是贷款去村边起了一间平房，搬离了这里，因为王怀青的蛮横无理，老人的东西没有拿一砖一瓦，靠着勤劳的双手，硬是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一双儿女也很争气，都在县城上班。 因为当时没有给过他们什么，现在春秀奶奶遇到事也没有脸去找她。王怀远是个孝子，多次提出让两个老人过去和他住。 王翠娥是个什么人，怎么可能让两个老人来家里住，想当初，自己妈妈王翠芝生病她都不管不问的人，更何况是两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王翠娥放出过话，老人是王怀远的父母，她可以赡养，但是王怀青和王春秀好手好脚的，她没有义务管他们。 她知道，老两口是不会放着王怀青父女俩不管的，所以，王怀远也不敢再提让父母过来住的事了。 “婶儿，翠娥嫂子是厉害了点儿，可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她说得也对，你看看怀青哥，你总不可能一直养着他吧？”巧珍小声说，不敢给王怀青听见。 “巧珍，等哪一天春秀结婚了，我就去怀远家，现在不行啊，哎，你看看春秀这丫头，怎么就是说不通呢？”春秀奶奶又看了看春秀的房间。 “婶儿，春秀她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巧珍安慰完春秀奶奶，针水也快输完了，她拔了针，准备回家，看见徐家航和杨晓薇来了。 杨晓薇看见刘巧珍也在，有点恐慌，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看见徐巧珍，她还是有点慌张。 “婶儿，你怎么在这？”徐家航问。 “家航，你怎么来了？”刘巧珍没有理杨晓薇，问家航道。 “我来看看春秀！”徐家航尴尬地说。 王怀远从躺椅上抽出一个垫子，砸向徐家航，说：“滚，徐家航，你来这里干什么？” 春秀奶奶也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徐家航和杨晓薇面前，说：“家航，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好孩子，彩凤喜欢你，我一直觉得你们会在一起，没想到……” “奶奶，我……”徐家航语塞，面对这个老人，他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春秀奶奶看了看杨晓薇，说：“不过挺好的，你的新媳妇很漂亮，比和我们春秀在一起，更好！“ “奶奶，春秀在哪里，我想看看她！”徐家航说。 “家航，你都结婚了，还带着你的新媳妇来，你是想要她的命吗？”春秀奶奶激动地说。 “不是，奶奶，我马上就要回部队了，想走之前，跟春秀道个歉！”徐家航忙说。 春秀在屋里听见徐家航的声音，忙打开门出来了，徐家航和杨晓薇站在院子中间，是那么般配，那么美好，而自己，已经肮脏不堪。 徐家航和杨晓薇看见春秀出来了，走过去，说：“春秀，你还好吗？” “好，好得很，过久我也要结婚了，请你们喝喜酒，一定要来哦！”春秀把脸别向一边说。 徐家航知道春秀在说气话，也不好说什么，从口袋掏出5000块钱，说：“春秀，听说你前几天住院了，这些钱你拿着，买点东西补补。” 春秀看着眼前的大红票子，哈哈大笑起来，“徐家航，你什么意思，给我钱，买断我们之间的情谊，还是什么？” “春秀，我们是朋友，我只想帮助你，你不要误会，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徐家航忙说，他不想因为结婚，失去春秀这个好朋友。 “是呀，春秀，很抱歉我的出现给你带来困扰，这些钱你拿着，也让家航心里好受一点儿。”杨晓薇忙说。 “拿着你们的钱，滚！”春秀指着徐家航，说：“徐家航，从此以后，我不认识你，也不想再看到你，还有你，杨老师，你没必要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到我面前炫耀，我告诉你们，以后我一定会过得比你们好一千倍，一万倍。” 第63章杨晓薇被婆婆刁难 “快走吧，你们快走吧！”春秀奶奶忙赶杨晓薇和徐家航往外走。 “等一等！”王怀青站起来，走到徐家航面前，一把拿过他手里的5000块钱，说，“滚吧！” “王怀青，你干什么！”春秀大喊起来，去抢钱。 “干什么，你傻啊，送上门的钱哪有不要的！”王怀青使劲推开王春秀，把钱交到刘巧珍手里。 “拿着，刘巧珍，5000 ，滚！”王怀青指着门口。 刘巧珍拿着那5000块钱，不知所措，说：“怀青哥，我不是来要钱的！” 春秀没想到王怀青是把钱拿给刘巧珍了，一把抢过钱，说：“王怀青，你疯了，徐本善已经说了，这钱他不要了！” “不要了，为什么不要了？”王怀青瞪着王春秀，说。 “这是我和王怀青的事，不用你管！”王春秀说。 刘巧珍走到王春秀面前，看着她，说：“是呀，为什么不要？你和他什么事？” “你自己去问徐本善！”春秀说完，把钱扔给徐家航，进房间去了。 杨晓薇看着现场的气氛有点紧张，觉得她和徐家航再待在这里，不合适，拉了拉徐家航，说：“我们走吧！” 徐家航看了看手里的钱，走过去放在桌子上，说：“阿奶，这钱你拿着！” “不，家航，我不能要！”春秀奶奶说。 徐家航不等春秀奶奶塞给他，转身拉着杨晓薇走了。 刘巧珍心里也有很多疑问，想问徐本善，看了看春秀紧闭的房门，匆匆回家了。 徐家航走在路上，杨晓薇默默跟在他身后。 “喂，你怎么了？”杨晓薇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衣服。 徐家航停住脚步，说：“晓薇，春秀看我的眼神，好陌生，我心里好难受。”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伤害了她！“杨晓薇很自责。 “这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有心里负担！”徐家航摸摸她的头，说。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如果你不是为了帮助我，你应该会娶她吧？”杨晓薇觉得，毕竟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感情。 “她确实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没有你的这件事，我会不会娶她？哎，晓薇，谢谢你陪我去看春秀，今天的事，你不要跟我家里人提起，好吗？”徐家航说。 “我知道，我不会说的！”杨晓薇说。 “晓薇，过两天我就要回部队去了，回去以后我会赶快去落实随军调动的事，这些日子，你一个人可以吗？”徐家航说。 “我可以的，你回去以后，我也要回学校了！”杨晓薇笑了笑。 “相信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徐家航看着杨晓薇，笑着说。 “嗯，不急，要调走也是下个学年的事，一般教师调动都是九月份。”杨晓薇说。 两人回到家，杨大美看两人从外面回来，问：“你们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村里到处走走！”徐家航说。 “哦哦，晓薇，家航过两天就走了，你也要回学校了，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那我想，你周末还是回家来住吧！杨大美说。 “妈，我不在家，她一个人回来会不自在的，让她住学校吧！”徐家航知道杨晓薇不愿意来他家。 “这是什么话，这是她的家 有什么不自在的！”杨大美说。 杨晓薇不想让徐家航难做，说：“好的，我周末回来。” 刘巧珍匆匆回到家，看见徐本善还在睡觉没好气地走到床边，捅了捅徐本善。 “本善，你借王怀青钱了！”刘巧珍开门见山。 徐本善一惊，坐起来，说：“老婆，你……你听我说，那天春秀割腕，在医院没有钱，王怀青突然良心发现，要让春秀去县医院治疗，你也知道的，王怀青对春秀从小就不管不顾，他突然想做个好父亲，我很感动，想起玲玲，我也想做个好父亲，可是没有机会了，我就借了他5000。” 刘巧珍听着徐本善的滔滔不绝，盯着他的眼睛，想知道他说的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见刘巧珍不说话，徐本善忙又补充道：“他说他会付利息的！” “付利息？徐本善，你是不是糊涂了，王怀青怎么给你付利息，他这些年赚过一个子吗？”刘巧珍用手指戳了徐本善一下。 徐本善闭了嘴，他不知道怎么说，他总不能说，他是冲着春秀才借给王怀青钱的吧，想想他当时也是脑子进水，什么女的值得这5000块钱。 “徐本善，春秀说你说不用还了那5000块钱，是不是？”刘巧珍死死盯着徐本善。 徐本善慌了，这个春秀，怎么什么都说，本来刘巧珍根本不知道他借给她5000块，这下好了，什么都知道了。 “老婆，你知道的，当时我去县城办事，遇到春秀，要死要活的，她说她不想活了，喜欢的人不喜欢她，看病还得花钱，我一听，心里也不好受，就说这钱我不要了！”徐本善说。 “徐本善，你真是大方啊，你不记得我们没钱的时候了，根本没人会正眼看我们！”刘巧珍说道。 “我知道，可是，老婆，你这么善良的人，如果是当时你在场，你也会这样说的！”徐本善可怜巴巴地说，“老婆，我保证，这钱我一定会要回来的。” “现在卡里还有多少钱？”刘巧珍问。 “就取了这5000，其他都还在啊！”徐本善知道，刘巧珍不会去查，撒谎道。 “那明天你去把它全转我卡上，我不放心，放你那里！”刘巧珍说。 “啊？不用吧，我们马上要建房子了，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你也不懂，建房的事，放我这里就行了！”徐本善说。 刘巧珍想了想，确实建房要买的东西多，她也不懂! “在你卡上你可不能乱花啊！”刘巧珍说。 “知道了，放心，放心！”徐本善长舒了一口气。 “那钱你尽量去要回来，5000块钱，够买多少块砖了！”刘巧珍说。 “好，好，我一定要回来！”徐本善应着。 这些天，徐本善已经开始请建房子的工人了，老房子已经拆除，他和刘巧珍也搬去了临时搭建的房子里，徐家航也返回部队里，杨晓薇回到了学校，大家各自在自己的生活轨道上忙碌着。 又到了周五，杨晓薇在学校里磨蹭着，杨大美早早就打来电话，让杨晓薇晚上回家吃饭， 但是杨晓薇压根不想回去，徐家航不在，家里又有段誉和徐彩凤，她回去多尴尬啊！ “嘟嘟嘟”电话又振动了起来，杨晓薇一看，是杨大美。 “喂，妈！”杨晓薇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妈字。 “晓薇啊，今晚你舅舅他们一家要来家里吃饭，你们周五不是放学挺早的吗？你做饭手艺好，赶快回来帮忙！”杨大美大声说道。 “我……我没有车，一下子回不来！”杨晓薇结结巴巴说道。 “杨晓薇，你是不是不想回这个家，找的借口，快点回来，周末不回来，在学校谁知道你背着家航干什么事！”杨大美突然生气道。 挂断电话，杨晓薇气极了，杨大美叫她回去做饭，她才说了一句没车，杨大美就破口大骂，这样的家，她回去有什么意思。 她本来想不去的，但是一想到她如果不回去，那杨大美肯定会向徐家航告状，到时候徐家航也不左右为难，想想还是去吧。 杨晓薇收拾了一下，走出宿舍，看见张天明正把行李捆在摩托车上。 “张天明，你要回家去吗？”杨晓薇说。 “对，在学校也没有什么事，你应该也要回婆家吧？”张天明没有抬头，边捆行李边说。 “嗯！”杨晓薇说完，朝着路边走去，她在路边等一等，如果运气好，应该能遇到过路的顺风车。 张天明骑着摩托车来到路边，看见杨晓薇，说：“怎么？没有等到车？” “哈哈，这个点班车已经过去了，只能看看有没有人顺路！”杨晓薇尴尬地笑笑。 张天明拍了拍摩托车后座，说：“上车吧！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在等等！”杨晓薇忙摆摆手，这个星期来上课，杨晓薇刻意和张天明保持距离，没有什么事，几乎不说话。 “怎么了？怕我把你载去卖了？”张天明开玩笑道。 “不是，你不是还要回家吗？不耽误你了！”杨晓薇忙说。 “杨晓薇，你怎么变得这么扭扭捏捏了，是不是结婚了，你老公不准你接触其他男人了？”张天明开玩笑道。 “不是，他才没有那么小心眼呢！”杨晓薇说。 “那就上车！”张天明说道。 杨晓薇看了看弯弯曲曲的小路，没有一辆车经过，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如果不去，杨大美肯定会发飙的，她只好爬上摩托车。 张天明骑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村头。 “可以了，可以了，张天明，就在这里停吧！”杨晓薇忙说。 “我送你到家门口吧！”张天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行不行，张天明，停下！”杨晓薇急了。 张天明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把车径直骑到了徐家航家门口。 杨大美正在厨房忙活，听见摩托车声，忙走出厨房，听见，杨晓薇和张天明正在说话。 “谢谢你，你还要回家，赶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杨晓薇说。 “杨晓薇，你过得快乐吗？”张天明问。 “快不快乐重要吗？”杨晓薇忧伤地说。 “怎么不重要！人活着，不就是找一个最舒服的状态，跟自己喜欢的人，过喜欢的日子吗？”张天明说。 “哈哈，那是你们，可以选择，我没得选！”杨晓薇说。 “杨晓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我一直都在！”张天明说。 杨晓薇转身进了院里，她不想再听张天明的浓浓爱意，对于他，她什么也回报不了。 杨晓薇走进院里，刚好撞见在院墙边偷听的杨大美，杨大美偷听被杨晓薇撞见，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白了杨晓薇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走进了厨房。 杨晓薇看着杨大美的背影，知道杨大美听见张天明说的那些话了，但是她也不想解释，就算她要告诉她儿子，也没有什么，反正他们本来就是假的。 杨晓薇走进房间，放好东西，就去厨房帮忙了。 “晓薇啊，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杨大美说。 “我的同事！”杨晓薇言简意赅地说。 “听说以前你在学校有个男朋友，是不是就是他？”杨大美继续问。 “是！”杨晓薇回答。 “杨晓薇，既然你知道你们以前是那种关系，怎么还不知道避嫌，我们家家航在部队，你可不要乱来，破坏军婚是犯法的！”杨大美停下手中的活，叉着腰说。 “我没有车回来，他只是送我一下，怎么就破坏军婚了？”杨晓薇看杨大美的架势，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杨晓薇，我们徐家在村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你不要做出一些有伤风化的事，让人指指点点的。”杨大美说。 杨晓薇也停下手中的活，说：“妈，你是家航的妈妈，我尊敬你，但是请你不要随意诋毁别人！” “杨晓薇，你一个儿媳妇，说你两句都不行吗？”杨大美怒道。 “如果我做错了，你可以说我，但是我只是搭个车，就被你说成是有伤风化，再说你打电话时，我都跟你说了，我没有车，不方便来，你非要让我回来的！”杨晓薇不卑不亢地说。 杨大美没想到杨晓薇平日看着柔柔弱弱的，跟她吵起架来还挺厉害，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还坐到了地上，和平日趾高气昂的样子判若两人。 “杨晓薇，你一个儿媳妇，竟然这样欺负老人，你还是人民教师呢，我不活了，被儿媳妇这样指着鼻子骂！”杨大美大哭着。 村里撒泼耍赖的人她从小就见惯了，以前那些人是用这招欺负她妈妈，现在，杨大美又用这招，杨晓薇一句话也不说，任由杨大美哭，自顾自地做着饭。 杨大美看杨晓薇不接招，家里就他们两人，再闹下去也没有人看，但是她又找不到台阶下，只能继续坐在地上哭。 突然，院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杨大美一喜，有人回来了，于是又大声哭了起来。 第64章 和婆婆过招 段誉走进院门，看见杨大美坐在地上大哭，皱了皱眉，这个杨大美，平日天天对他趾高气昂，今天这是怎么了？ 杨大美看见进来的是段誉，有点不知所措，段誉和杨晓薇以前就是男女朋友，现在她和杨晓薇有矛盾，段誉肯定只会站在杨晓薇那边。 但是她又转念一想，趁现在家里没有其他人，她正好测试一下段誉和杨晓薇，看看两人还有没有私情。 “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徐家航还是客气地去拉杨大美。 “段誉啊，你回来的正好，你看看这个杨晓薇，我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她就顶撞我，我这个婆婆太失败了！”杨大美说着，又哭了起来。 徐家航在心里嘀咕，杨晓薇还能把你气得坐在地上撒泼，还真是有本事。 “妈，你先起来，嫂子她刚来，规矩慢慢教她，哭坏了身子不值当！”段誉假惺惺地说。 杨大美就是坐着不起来，一个劲儿的哭，段誉本想不管她了，自己回房间躲清净但是待会儿其他人回来，看见了，肯定又要指责杨晓薇。 段誉走到厨房门口，看见杨晓薇已经洗好菜，正在切猪肉，他咳嗽了一声，杨晓薇听见咳嗽，一惊，“唉呀！”杨晓薇叫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段誉忙跑过去，看见杨晓薇切到了手。 段誉忙抓过杨晓薇的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按住。杨晓薇一惊，忙抽出手，说：“没事，我自己来！” 段誉忙出去找来创可贴，拿给杨晓薇贴上，杨大美看着段誉进进出出，唯独不见杨晓薇出来，心里直打鼓，如果杨晓薇一直不来，那她该怎么办？ “晓薇，怎么回事？”段誉指了指院里。 “我不知道！”杨晓薇不想搭理段誉，自顾自地做着饭菜。 “要不你先出去给她道个歉吧，给她个台阶下，不然待会儿家里来人，看着也不好看！”段誉说。 “凭什么，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道歉？”杨晓薇没有抬头，说。 段誉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平日，杨大美也没有少骂他，但是他一个大男人，懒得跟她计较。 段誉拿起菜刀，切起刚才杨晓薇没有切完的肉。 “你快出去吧，你哪里会做菜？”杨晓薇站起来，去接菜刀。 “不会可以学啊，你真是太傻了，第一天就表现出自己多会做饭，这样以后做饭的活还不都落你身上了！”段誉不管杨晓薇，擅自切着肉。 “不做怎么办？这不是这个地方的风俗吗？”杨晓薇说。 “一样不会，一样不累，样样会，样样累！”段誉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她，说，“杨晓薇，你这是何苦呢？” 杨晓薇匆忙回避着段誉的眼神，说：“做哪家的儿媳妇都得做这些的！” “做我家的儿媳妇就不用！”段誉忙说。 “那彩凤可真是好福气！”杨晓薇说着，刷锅开始炒菜。 段誉眼神黯淡下去，现在的他，没有什么资格，他在心里暗暗想，等徐彩凤结束婚姻关系后，他一定要好好爱着这个女孩，带她脱离苦海。 杨大美自己觉得无趣，正打算自己起来，杨晓薇不给她台阶，这个台阶只能自己给自己了。 突然，张芹丽出现在了院门口，看见坐在地上抹眼泪的杨大美，吓了一跳。 “嫂子，你这是怎么了？”张芹丽忙去拉杨大美。 杨大美没有想到会有人来，一时觉得不好意思，平日在村里，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其他人哪里见过她这般模样。 “我……我一下没有站稳，跌坐在了地上。”杨大美说着，自己站了起来。 “哦，嫂子，走路还是得小心点，有没有崴到脚？”张芹丽忙去查看她的脚。 “没事没事，你怎么来了？有事吗？”杨大美忙问，虽然一个村住着，张芹丽是很少走动的，几乎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 “嫂子，我听说晓薇回来了，来看看她，以前在学校，我们关系还挺好的。”张芹丽说。 “哦，晓薇啊，她在厨房忙活呢！”杨大美指了指厨房，“今晚我哥一家过来吃饭，你也留下来一起吃点！” “不了，嫂子，大壮在做了，我只是过来看看她，一会儿就走！”张芹丽说。 “哦哦，芹丽，你可真是好福气啊，大壮这个人心眼实在，又没有什么恶习，最关键的是没有爹妈，你不用伺候公公婆婆，真是天大的福气啊！”杨大美拉着张芹丽说。 “嫂子，话也不是这样说的，有公公婆婆还可以帮忙看一下孩子，没有公公婆婆，就我们两个人，什么都得靠自己，说起来还是晓薇有福气，有你和主任这么能干的公公婆婆！”张芹丽笑着说道。 “哈哈，晓薇确实有福气，我们家航在部队，家里又有我们，他们什么心都不用操。”杨大美说着，朝厨房走去，换了一张笑脸。 “晓薇啊，你不要在这里做饭了，一回来就闲不下来，这些活妈妈来干就行了，张老师来了，你去和她聊天吧！”杨大美笑容满面地大声说道。 杨晓薇没有反应过来，杨大美变脸居然这么快，没等她说什么，就看见张芹丽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哟，嫂子，真是羡慕你呀，儿媳妇和姑爷都这么勤快！”张芹丽夸赞道。 “晓薇，快去歇着，这里有段誉我们俩呢，别让张老师久等了！”杨大美说着解下杨晓薇的围裙。 杨晓薇懒得看杨大美的表演，顺势把围裙解下来，递给杨大美，陪张芹丽出去了。 见杨晓薇走了，段誉也放下刀，准备要走。 “段誉，你干什么去？继续切啊！”杨大美大声说道。 “妈，我去接一下彩凤，她最近身子越来越重了！”段誉找借口道。 杨大美看了看段誉，接彩凤是要紧，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让她去了！ 看着厨房里洗好还没有下锅的菜，杨大美生气极了 ，真是谁也指望不上。 “张姐，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杨晓薇说。 “你可别叫我张姐，你婆婆知道可要生气了，我跟你婆婆是一辈的，我叫她嫂子，你应该要叫我婶才对！”张芹丽笑道。 “婶儿，不行不行，太别扭了，我还是叫你张老师吧！”杨晓薇笑道。 “傻丫头，我都没有机会问你，怎么会突然嫁给张家航了！”张芹丽小声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说吧！”杨晓薇指了指厨房。 “你不用说一声吗跟她？”张芹丽问。 “我说了她肯定不让我出去，她天天觉得我会对不起张家航！”杨晓薇叹了口气道。 张芹丽笑了笑，对着厨房喊了起来，“嫂子 ，嫂子，杨晓薇还没有去过我们家呢，我带她去我家坐坐！” 杨大美听到喊声，出了厨房，换上一张笑脸，说：“芹丽啊，晚上我哥一家要来吃饭，怕是不要出去了！” “嫂子，一会儿准给你送回来！”张芹丽笑盈盈地，杨大美居然觉得自己拒绝不了。 “去吧去吧，记得回来吃饭！”杨大美无奈地说。 杨晓薇心里一下子高兴起来，她感觉自己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于是兴高采烈地和张芹丽出了院门。 “张老师，我们去哪里？”杨晓薇蹦蹦跳跳地问。 “怎么？徐家是狼巢虎穴吗？就那么不开心啊！”张芹丽笑道。 “张家航不在，我一个人在家，很压抑，而且杨大美本来也不喜欢我！”杨晓薇说。 “杨大美那个人虚荣，你要顺着她一点，不要跟她硬碰硬！”张芹丽说。 “但是她说话太难听了，刚才不过是学校老师送我回来，她就说我有伤风化，还说什么破坏军婚是要坐牢的，你说可笑不可笑？”杨晓薇吐槽道。 “其实杨大美就是一个纸老虎，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说话不中听，你要跟她认真，你会气死的！”张芹丽说。 “可是我也不是小绵羊，任由她骂吧，我就回了她一句，她就坐地上大哭，我真的是服了！”杨晓薇吐槽道。 “算了，还好家里还有段誉，我看他挺帮你的，刚才还帮你切菜呢！”张芹丽说。 “张老师，我和段誉的事大家都知道，所以你知道吗，现在我在那个家有多尴尬！家里因为段誉尴尬，在学校又因为张天明尴尬，你说我这是犯了什么罪，要这样折磨我？”杨晓薇叹气道。 “对了，你和那个张天明怎么回事？全镇老师都知道了，以为你们会结婚，怎么突然又嫁给徐家航了，我一直想找机会问问你，却一直没有机会！”张芹丽担心地问。 杨晓薇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张芹丽说这些事，她总不可能告诉张芹丽，她和张天明在一起是假的，和徐家航结婚也是假的吧！毕竟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张老师，就是缘分到了，觉得徐家航适合，就嫁了！”杨晓薇说。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张芹丽问。 “在这个地方我是没有指望了，晋级无望，调动无望，明年我可能会去随军！”杨晓薇说。 “随军？你要离开这个地方？”张芹丽惊讶道。 “是呀，张老师，我来这个地方两年，什么都很失败，我很想离开这个地方，我还年轻，不能一辈子熬死在这里！”杨晓薇把心里话都吐露了出来。 “是呀，晓薇，能离开这个地方，就离开吧，我是没有办法，不然我也想离开，我的孩子马上就要上初中了，我多想去县城，给他们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啊！”张芹丽也伤感起来。 “张老师，你现在已经是高级教师了，而且你教学成绩那么突出，调县城都不行吗？”杨晓薇疑惑道。 “我的情况和你不一样，以前我有很多次机会，但是因为家庭原因，我一直留在乡下，35岁以后，调动就难上加难了！”张芹丽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到了家里。 才到家门口，就一股炒腊肉的香味传来，杨晓薇不禁咽了咽口水，说：“好香啊！” “我老公在炒腊肉，要不在我们家吃饭吧！”张芹丽说。 “我……我怕我婆婆不高兴!”杨晓薇是想留下来的，家里来的亲戚，她又不熟，坐在一起吃饭也是尴尬。 “有什么不高兴的，吃了再回去！”张芹丽拉着她进了屋。 张芹丽的老公杨晓薇活见过，她被调去现在学校的时候，他和张芹丽一起送的她。 王大壮和一般村里天天干农活的男人一样，皮肤黝黑，身高不是很高，因为天天干活的缘故，看起来比张芹丽沧桑了许多。 张芹丽嫁给王大壮，可以说是很享清福的，王大壮从不让她干农活，很多时候张芹丽下班回来，王大壮已经做好了饭，张芹丽只管辅导两个孩子的作业就行了。 王大壮是父母挑选的女婿，确实也是父母喜欢的女婿类型，老实本分，不抽烟不喝酒，勤勤恳恳。 但是在张芹丽看来，王大壮整天只知道种庄稼，做饭，一个大男人，整天围着灶台转，有什么出息，而且王大壮不懂浪漫，白天干活累了，晚上就使劲儿折腾，折腾完了就呼呼大睡。 王大壮唯一不顺着张芹丽的，就是张芹丽想调去县城，这是王大壮万万不准许的，所以张芹丽对王大壮的怨言也越来越大，觉得是他阻止了自己进步。 杨晓薇走进厨房，王大壮看见她 ，憨厚地笑了笑，说：“杨老师，你过来了，饭马上好！” 杨晓薇也笑了笑，说：“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加双筷子的事！”王大壮说着，盛起锅里的菜，抬到桌上，又去给两人盛饭，招呼孩子来吃饭。 全程张芹丽都只是坐在桌子边，孩子来了，也是王大壮忙着给孩子盛饭，夹菜，杨晓薇看着在一切，隐隐约约感觉张芹丽心里有事，可能他们夫妻闹矛盾了吧，杨晓薇想。 “大壮，以后炒菜少放点盐，对身体不好！”张芹丽没好气地说。 “还咸吗？我已经减少很多了，干活不吃点盐没有力气！”王大壮笑着说。 “这个家又不是你一个人吃饭！”张芹丽白了他一眼。 “我知道了，下次注意!”王大壮还是憨厚地笑着，“杨老师，你多吃点！” 第64章 家庭矛盾升级 杨晓薇看着王大壮和张芹丽，她不明白，有这样一个老公，张芹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从小，她看到的父母，也是这样相敬如宾，其乐融融的。 也许，人一切的不开心，不快乐，都是来源于不满足，杨晓薇想，像张芹丽这样的生活，也是另一种别样的幸福，如果她真的进城了，不见得比现在好。 杨晓薇以前在这里教书时，就听说张芹丽不仅书教得好，就连教育孩子也有一套，两个孩子成绩都是在镇里名列前茅的。其实她一直想进城，说是为了孩子，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想离开农村。 “张老师，真羡慕你们这样的生活，相依相伴，平平淡淡！”杨晓薇由衷地说。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们这是窝窝囊囊一辈子，还连累孩子受不到好的教育！”张芹丽看了王大壮一眼，幽怨地说。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就相信，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王大壮笑了笑说。 “目光短浅！”张芹丽说，“我的那些同学，要么去了县城，要么在县城买了房，你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不算，还要阻止我进步！” 王大壮不说话，他知道去县城是张芹丽一直心心念念的，只是这几年年龄也大了，才不折腾，而王大壮就只有一个信念，只要张芹丽去县城，就离婚。 王大壮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一个孤儿，他不怕别人说闲话，离婚他不怕，哪怕成为村里的第一人。它只知道，怎样过的日子才能让自己心安。 张芹丽在家虽然强势，但是离婚她是万万不敢的，她以前的事，好不容易才被人们渐渐遗忘，她可不想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杨晓薇吃完饭，也打算回去了，再不回去，她怕杨大美杀到张芹丽家。 张芹丽送杨晓薇出门，突然拉住杨晓薇说：“晓薇，你说人是不是应该努力争取自己想过的生活？” “对呀，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杨晓薇笑了笑说。 张芹丽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晓薇，我也想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杨晓薇不明白张芹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挥挥手，说：“恭喜你！” 杨晓薇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想着张芹丽的话，她说要追求自己想过的生活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晓薇！”突然身后传来声音。 杨晓薇转过身，看见站在身后的春秀，愣住了。 春秀走上前，看着杨晓薇，说：“怎么，不认识了？” “认……认识！”对于春秀，杨晓薇是有愧的。 “杨晓薇，你知道吗？我的生活，都被你毁了！”春秀恶狠狠地说。 每次面对春秀，她都感觉很愧疚，她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才拆散了春秀和徐家航，虽然徐家航说了很多次，他不喜欢春秀。 “春秀，对不起！”杨晓薇说。 “对不起有什么用，家航再也不属于我了！”春秀大声说。 “春秀，如果你愿意等，我一定会把他还给你的！”杨晓薇有点着急。 “哈哈，还给我，怎么可能还给我，况且她本来也不是我的，我也回不去了！”春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晓薇看着春秀的背影，很难过，徐家航跟她讲了很多春秀的事，她是一个可怜人，自己从小因为家里穷，被人看不起，已经觉得命运不公了，但是春秀身上背负着的，比自己重太多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杨晓薇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春秀。 杨晓薇回到家，院子里，杨校长一家和徐家一家正坐在桌前吃着饭，看见杨晓薇回来了，杨大美抬头看了看她，说：“杨晓薇，你还知道回来啊？都什么时候了？” 杨晓薇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晓薇，快过来吃饭！”杨校长忙招呼她。 杨晓薇本想说自己吃过了，但是这么多人在，自己却不回家吃饭，有点说不过去，只好坐了过去。 “杨晓薇，你怎么让我妈一个人做饭，自己跑哪里去了？”徐彩凤问道。 “彩凤，没大没小，叫嫂子！”杨校长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杨晓薇，说：“晓薇啊，听说你做饭好吃，本想尝尝你的手艺，看来没有口福啊！” “杨校长，改天有时间，我给你做！”杨晓薇忙说道。 “杨晓薇，让你做个饭，你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啊，吃饭时知道回来了？”杨大美继续说道。 “妈，我和张老师出去一会儿，也是你同意的，现在怎么说这样的话！”杨晓薇忍不住说道。 “你这个人还真是没有眼力，我那是客气话，给张芹丽一个面子，你不但不知道拒绝，还喜滋滋地走了！”杨大美鼓着眼睛道。 “妈，我跟你认识时间又不长，哪能马上意会你的意思，就像你坐地上哭，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了？你有什么你就直接说，我不会察言观色！”杨晓薇也瞪着眼睛说。 “怎么回事？大美，怎么还坐到地上哭了？”徐国庆也瞪着杨大美，“又不是泼妇，面子都不要了吗？” “呜呜………”杨大美又哭了起来，“还不是杨晓薇顶撞我！” 杨晓薇整个头嗡嗡嗡的，这个女人，眼泪说来就来，她实在懒得应付。 “杨校长，你们慢慢吃，我回房间了！”杨晓薇站起来 。 “杨晓薇，你不要走，我妈好歹也是你的婆婆，你还是知识分子呢，怎么能这样顶撞她？”徐彩凤站起来，指着杨晓薇说。 “徐彩凤，把你的手指缩回去，你不知道这样指人不礼貌吗？”杨晓薇彻底生气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你妈了，她一直对我说话尖酸刻薄，不是谁哭谁有理！今天杨校长也在这里，让他来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的错！” “坐下，坐下，晓薇，有事好好说，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杨校长忙说。 “杨晓薇，你这个悍妇，平日在家航面前你装成一只小绵羊，骗了我儿子，我儿子一走你就露出真面目了，我要把你这副嘴脸拍下来，发给家航看看！”杨大美拿出手机，对着杨晓薇拍了起来。 “行了，别闹了！”徐国庆烦躁极了，一把抢过杨大美的手机扔在地上。 “我的手机，徐国庆，你干什么？你也护着这个小狐狸精，你赔我手机！”杨大美哭着去打徐国庆。 “你闹够了没有，好好的吃顿饭不行吗？”徐国庆拉住杨大美的手。 “我没有闹够，徐国庆，你对我吼，自从看见那个女人，你是不是魂已经飞了！”杨大美说着，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徐国庆看家里的小辈都看着他们，杨大美刚才的那句话，他们肯定都听见了。他怒火中烧，这些年他一直扮演着一个好丈夫，好爸爸，就是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可是，杨大美的心里，永远原谅不了自己，此刻，他值然觉得，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不值一提。 他没有说话，把身后的凳子一踢，气冲冲地向外面走去。 “徐国庆，你今天敢走，就不要回来！”杨大美大吼道。 徐国庆没有回头，一直向外走去，杨校长本来想劝，但是，现在都在气头上，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不是说杨晓薇吗？怎么一下子又扯起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杨晓薇也惊住了，她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没有回来做饭，居然引发了这么大的矛盾。 “杨晓薇，都是因为你，你看见了吧，你一个人，闹得全家鸡飞狗跳的，我真不知道，我哥到底看上你什么了？”徐彩凤蹲下去拉妈妈起来，杨大美不为所动，仍然在哭泣。 杨大美今天所有的气，其实都不是针对杨晓薇，自从李银霞出现后，杨大美心里早已按下去的恨又浮现心头，这些天，她找不到一个发泄口，今天看见张天明送杨晓薇回来，就像看见当年李银霞赤身露体躺在徐国庆宿舍，她恨。 段誉看着杨晓薇，心疼极了，这个家里，谁都可以指责她，杨晓薇和他一样，在这个家里，永远只是一个外人。 “彩凤，这事怎么能怪晓薇呢？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呀！”段誉说道。 徐彩凤惊讶地看着段誉，慢慢站起来，走到段誉身边，说：“段誉，你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吗？你也不在场，怎么能这么说呢？怎么会跟杨晓薇无关呢？” “我……我怎么不在场，明明是晓薇在做饭，张芹丽来找她，妈让她去的，我亲自听见的！“段誉说，“现在妈这样闹，我觉得莫名其妙！” 徐彩凤死死盯着段誉，她知道，段誉一心想维护杨晓薇，她现在怀着他的孩子，但是他的心还是在杨晓薇身上。她感觉很委屈，盯着段誉的眼睛，瞬间泪如泉涌。 “你哭什么？”段誉不耐烦地说。 “段誉，这是我妈，杨晓薇是你什么人，你一心维护她！”徐彩凤哭着说。 “得得得，徐彩凤，人家都说家是讲理的地方，在你们家有道理可讲吗？”段誉摊摊手，“以后你们家的事，我不掺和了！” 杨校长看着哭泣的母女俩，杨校长媳妇忙去安慰徐彩凤，说：“段誉，你包涵着点，孕妇情绪不稳定，让着她点！” 接着又面向杨晓薇说：“杨晓薇，你是一个小辈，有些时候，长辈说的话要听，长辈不会害你！” 杨晓薇看着哭的哭，闹的闹，也很委屈，她跑进屋里，把门一关，不想再看外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杨校长把筷子往地上使劲一摔，说：“你们母女俩干什么，本来只是小事，现在闹成这种，还让不让人吃饭！” 杨大美被杨校长一摔筷子，吓得停止了哭声。 “大美，很多过去的事情，不要总是翻过来翻过去的讲，日子是一天天过出来的，你这样让小辈们看笑话！”杨校长大骂道。 “哥，你只会教育我，那徐国庆呢？你千挑万选的人，你看看，他是个什么人，我当时就不愿意嫁给他，是你非要让我嫁的，说他是个人才！”杨大美说道。 “杨大美，哥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你好，徐国庆就是个人才，只是时运不济，但是也没有饿着冷着你和孩子，这些年他做得已经够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杨校长指着杨大美说。 “哥，我嫁个普通人，也比嫁给他好，你不知道，我内心有多煎熬！”杨大美说着，又哭了起来。 “孩子还在这里呢！”杨校长提醒道。 徐彩凤搂着妈妈，说：“都怪那个杨晓薇，爸爸都被她气走了！” “彩凤，你不要学你妈，杨晓薇是你哥娶的媳妇，你们不尊重她，就是不尊重你哥。”杨校长说道。 杨大美和徐彩凤不再哭泣，杨校长老婆忙招呼大家吃饭，段誉也吃不下了，起身回了房，他不知道，杨大美和徐国庆之间到底有什么事，看杨大美的样子，事情肯定还不小。 徐彩凤见段誉进了屋，也跟了进去，看见段誉躺在床上发呆，在床边坐下。 “段誉，你是不是还放不下杨晓薇？”徐彩凤问。 “你想多了！”段誉无精打采地说。 “如果我愿意放你自由，你是不是会马上带她走？”徐彩凤问。 “你愿意放我？”段誉翻了个身，问。 徐彩凤拉过段誉的手，放在肚子上，说：“段誉，不是我非你不可，是肚子里孩子非我们俩不可，段誉，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只有妈妈！” 段誉抽出手，说：“你总是想那么多干什么？孩子是我们俩的，怎么可能只有妈妈！” “段誉，你不会离开我们的，对不对？”徐彩凤看着段誉问。 段誉坐起来，说：“你早点休息吧，我去村委会处理点材料！”说完就走了。 徐彩凤知道，段誉是在回避问题，她知道，段誉不爱她，但是她坚信，段誉再狠心，不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现在，孩子就是她最大的筹码。 第65 章 段誉知道了徐国庆的秘密 段誉来到村委会，远远就看见村委会亮着灯，走近了，看见徐国庆正在自己喝着闷酒。 若是换作以前，段誉是会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陪他喝一杯的，但是自从他和徐彩凤结婚以后，一切都变了，他们之间也不再无话不谈。 他本想悄悄回到自己宿舍，但是回宿舍要经过办公室的窗子，徐国庆还是发现了段誉。 “段誉！”徐国庆叫道。 段誉不情愿地停住脚步，顿了顿，说：“爸，你也在啊！” “进来陪我喝两杯！”徐国庆说。 段誉本想拒绝，但是他现在也苦闷，干脆走了进去，徐国庆递给他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酒。 “段誉，我们有多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大概从你娶了彩凤以后吧！本来我们关系更近了，现在怎么感觉我们俩隔着心了？”徐国庆喝了一口酒，说。 段誉也抬起酒杯，说：“爸，你是长辈，以前我们是同事，身份不一样，喝醉酒还可以称兄道弟，现在不行了，我总不可能把你当兄弟喝酒吧！” “哈哈，是呀，身份会改变很多事情！”徐国庆又喝了一口酒。 “爸，少喝点，妈还在家生气呢！”段誉提醒他道。 “她生气就让她气，今天让你们见笑了！”徐国庆苦笑一声说。 “没有，爸，但是我觉得妈对杨晓薇有点过分了！”段誉大着胆子说 “你妈这个人，张扬跋扈惯了，她希望家里每一个人都听她的，围着她转，她就是道理本身，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徐国庆跟段誉碰了碰杯。 段誉不做评价，毕竟徐国庆和杨大美是夫妻，他对杨大美有多少不满，他都不能在徐国庆面前说。 徐国庆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好似喝水一般，段誉劝阻也无济于事。 “段誉，你喝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连酒都不愿意喝！”徐国庆大着舌头说。 “没有，爸，你喝多了，我扶你去休息吧！”段誉说。 “段誉，爸知道你不爱彩凤！”徐国庆说。 段誉慢慢放下徐国庆，瞬间颓了下来。 “是不是？你娶了你不爱的人，你很痛苦！我说的对不对？”徐国庆问。 段誉抬起酒杯，不说话，一口干了杯里的酒。 “段誉，做男人真难啊！娶了不爱的女人，是痛苦，在错误的时候遇到喜欢的人，也是痛苦！”徐国庆又坐下来倒酒。 段誉看着徐国庆，他知道徐国庆心里有事，今天杨大美话里话外就是说徐国庆想着其他女人，难道徐国庆也和自己一样，娶了不爱的女人？ “爸，你也娶了你不爱的女人？但是你和妈是人人羡慕的模范夫妻啊！”段誉说道。 段誉在家，随时都能感受到徐国庆和杨大美的恩爱，有时连他都羡慕这样的爱情。 “哈哈，那只是表面现象，人犯了错，总是要想办法弥补的，段誉，爸年轻时候犯了错，弥补了一辈子，你要好好对彩凤，不要让自己一辈子内疚！”徐国庆说。 “爸，你想过结束这一切，追求自己想要的吗？”段誉也有点醉了。 “结束？怎么结束？家庭，孩子，父母，牵一发动全身，这个代价我负担不起啊，我负担不起，段誉，男人真难啊！”徐国庆大声说道。 段誉现在还体会不到徐国庆说的这些，于他而言，除了他的父母，家里人也不知道他结婚了，等服务期一满，他和徐彩凤把婚一离，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什么徐彩凤，我们闲言碎语，都他妈见鬼去吧！ 除了徐彩凤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他考虑的。他也曾经想过，孩子生出来，徐彩凤肯定不会给自己，他也不想要，孩子本是爱的结晶，他不爱孩子的妈妈，也不可能会爱孩子。 他曾经默默想过，要是徐彩凤流产了，那就万事大吉了，他也不用再考虑孩子的问题，他还可以趁机离婚，但是每次这样想完，他又陷入深深的自责，他怎么能这样冷血呢？ 徐国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电话，即使是酒醉，他也还能清晰地记起那个号码。 号码早就没有存在手机上，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能倒背如流，像这样的夜晚，多少次他掏出手机，默默输入号码，又删了，他始终没有敢拨通过那个号码，也不知道那个号码，主人还有没有在用。 段誉歪歪斜斜地站起来，凑过去看了看徐国庆的手机，哈哈笑了起来，说：“老徐，谁的………电话啊？打……啊！婆婆妈妈地干什么？” “嘘……”徐国庆把手伸到嘴边，说，“不能打！” “有什么不能打的，来，我帮你！”段誉一把抢过徐国庆手机，按下了拨号键。 “不行！”徐国庆忙来抢电话，没想到一个没有站稳，扑倒在了地上。 电话响了几声，没有人接，段誉笑了笑，说：“老徐，没人接，是不是打错了？” “哈哈，很多年没有打了，可能换号码了！”徐国庆有点清醒了，“挂了吧！” “喂！”一个女声传了过来。 徐国庆一惊，酒彻底，醒了，这个声音，即使很多年没有听他也认识。 “喂！”对面又传来了声音。 徐国庆有点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有事吗？不说话我挂了！“对方继续说。 徐国庆拿过手机，“是我！”徐国庆终于吐出两个字。 “我知道！”对方淡淡地说。 “我不小心拨出去了，打扰你睡觉了！”徐国庆说。 “哦哦，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存着我的号码！”对方说，听不出情绪。 “忘记删了。”徐国庆嘴硬道。 “哦哦，徐国庆，你后悔吗？”对方突然问。 “我……”徐国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银霞，这么晚谁的电话？” “打错了！”李银霞忙挂断了电话。 徐国庆呆呆愣在原地，听着电话的忙音，段誉知道，徐国庆心里，一定藏着很深的一段情。 “老徐，没事吧？”段誉笑着说。 “能有什么事，都过去的事了！哈哈！”徐国庆笑道。 “你是不是很爱电话里的女人？“段誉问。 “爱？爱是什么？不被世俗接受的爱就是畸形的，见不得光的！”徐国庆笑道，“段誉，你信吗？我以前也是风流倜傥的才子，可是你看看我现在，变成了一本正经的村主任，人不得不向命运屈服！”徐国庆笑道。 “可是，儿女都长大了，你就没有想过为自己活一次吗？”段誉问。 “为自己活？太难了！”徐国庆摇摇头，“段誉，你还年轻，你想过为自己活吗？” “我肯定是会为自己活的，我可不想像你一样，一直活在痛苦中！”段誉坚定地说。 段誉说完，看了看徐国庆，不知什么时候，徐国庆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段誉看着他，这个平日高高在上的村主任，原来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果真，没有谁活得容易。 李银霞躺回床上，心里想着刚才的电话，她也没有存徐国庆的电话，但是那个号码，她再熟悉不过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徐国庆从来没有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他知道徐国庆当了村主任，知道他和杨大美夫妻恩爱，是村里的模范夫妻，知道他过得很好。 她恨徐国庆，恨他的绝情，明明是两厢情愿，但是却连一句分别的话语都没有，曾经她想过破罐子破摔，只要徐国庆敢，她就什么也不怕，但是徐国庆退缩了，事情都没有被曝光，她甚至连闹的机会都没有。 她以为，她对徐国庆的恨，会刻骨铭心，当作一辈子的事业，但是，再次见面，她才发现，她心底有多恨，就有多爱，可能，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那天她喝醉了，但是她清楚地记得徐国庆的容颜，她发现，她控制不住地想他，她又想起那些一起在学校吟诗作对，翻云覆雨的日子。 其实，她好几次想打过去电话，但是，强烈的自尊阻止了她，直到徐国庆打过来电话，她内心激动，怕吵醒旁边的李耀辉，她忙跑到了洗手间，颤抖地接起电话。 直到现在躺在床上，她还忍不住激动，她肯定，徐国庆也像她思念他一般思念着她，要不然他不会打这个电话，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她睡间开心起来，以至于一整夜没有睡着。 想着想着，她看了看身边的李耀辉，他们也是模范夫妻，李耀辉是一所小学的校长，他们夫唱妇随，让人羡慕，李耀辉温柔体贴，但是，爱情这种东西，不是对谁都能产生的。 李耀辉于她，少了激情，李耀辉爱她，像捧在手心里的宝一样，就连云雨之时也是小心翼翼，她总是想起徐国庆的狂野，以及那种偷偷摸摸的快感，这些年，她承欢李耀辉身下，心，却没有一刻真正容纳。 “银霞，怎么了？不舒服吗？”睡梦中的李耀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怎么翻来覆去的？” “没什么，白天睡了午觉，有点睡不着！”李银霞忙说。 李耀辉伸出手臂，把她揽入怀里，说：“银霞，答应我，以后不要喝酒了，你看看，上个星期喝醉，输了几天液，整个人都消瘦了！” “知道了，但是有些时候，醉了的感觉还挺好的！”李银霞说道。 “胡说，一喝酒就过敏，还不知道爱惜自己，受罪的是你自己！”李耀辉说。 “除非你也不喝！”李银霞白了他一眼。 “不喝就不喝，老婆的话就是圣旨，我定当遵从！”李耀辉轻轻吻了吻李银霞的额头。 李银霞心里有点感动，回吻了李耀辉一下，说：“睡觉吧！” “放假我们去儿子读大学的城市玩几天吧，顺便接他一起回来！”李耀辉说。 “好！”李银霞轻声说。 她觉得她就是一个两面的人，她感动于李耀辉对自己的爱，又割舍不下自己对徐国庆的爱，她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女人。 第二天，徐国庆优先醒来，看见倒在旁边的段誉，推了推他，说：“段誉，醒醒！” 段誉醒来，看见徐国庆，想起昨晚徐国庆打电话的事，他可不能让徐国庆知道自己还记得昨晚的事，不然徐国庆肯定会尴尬。 “爸，昨晚我们喝了多少酒，都断片了！”段誉捂着头，说。 徐国庆看了看地上的酒瓶，确实没有少喝，“段誉，昨晚的事，你可不要乱说！” 段誉装糊涂道：“什么事？爸，昨晚我们一起喝酒，这段时间没有一起喝酒，你酒量见长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好，走，回去吧！”徐国庆说。 “算了，我再睡会儿，马上也要上班了！”段誉说。 “不行，你得和我回家一趟，不然解释不清楚了，你妈又要盘问半天！”徐国庆说。 “好吧！”段誉说，“我也回去看看彩凤！”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往家走去，路上，遇到春秀，貌似打扮过的样子，看起来和以往不一样。 “春秀，大清早的，你这是上哪儿去？”徐国庆客气地问。 春秀看了徐国庆一眼，这个村主任，平日一副严肃的样子，以前她去他们家玩，本来三人有说有笑，看见徐国庆回来，她就极度不自在，连笑都不敢笑了，今天他突然很温和地对她说话，倒是令她意外。 “我……我去那边帮忙!”春秀忙说。 “帮忙？谁家办什么事吗？我怎么没有听说？”徐国庆奇怪地问。 “不是办事，是本善叔家开始挖地基了，我去给巧珍婶帮忙做饭！”春秀说。 “哦，他家开始挖地基了，那还挺快的！”徐国庆说完，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春秀，有时间到家里玩，彩凤也没有什么朋友，就跟你亲近，现在怀孕了，爱胡思乱想，你多来开导开导她！” 春秀在心里哼了一声，现在她才没有闲心管彩凤的事呢，这个徐彩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她和徐家航这件事上，她什么忙都不帮，算得上什么朋友，亏她以前一直把她当妹妹照顾。 第66 章 春秀的新工作 徐彩凤一直是春秀和徐家航的小跟班，小时候，徐家航和春秀学习不好她帮了他们很多。 命运真是不公平，而徐家航和徐彩凤，是徐彩凤眼里命好的人，本是高中都考不上的人，硬是被徐国庆送进了卫校，毕业后又托人进了村卫生室，什么路都有徐国庆铺好了。 而徐家航读书时也是一个学渣，仗着舅舅是校长，从小在学校里，老师都是特别对待的，又仗着自身优势，加上徐国庆的打点，去了部队。 以前徐彩凤对徐家航和徐彩凤，很是羡慕，也是由衷的为他们高兴，虽然自己初中毕业就辍学了，但是看着发小有一个好的去处，还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但是，那个从小形影不离的人，突然就娶了别人，她这些年的期许和等待，都化为泡影，徐彩凤，一直说他哥哥会回来娶她，私下天天开玩笑地叫她嫂子，到了关键时候，也倒戈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片真情，在这家姐妹俩面前，一文不值。 这些天，徐彩凤经历了许多事，她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凡事都要为自己多多考虑，这个世界本就是自私的。 这样一想，她快速朝徐本善家走去，远远就看见徐本善家的老房子已经拆了，徐本善正和请来盖房子的人打着地基。 春秀看着热火朝天的场面，前久就是在这个地方，她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徐本善，现在这里已经成了一片空地，就像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未来这里还会盖起一幢小楼，像徐彩凤家那样的小别墅，春秀暗暗下定决心，不行，这个别墅的女主人，必须是自己。 “叔，忙着呢！”春秀对着徐本善大喊道，徐本善抬起头，皱了皱眉，王春秀怎么来这里了，自从那件事后，春秀都没有来找过他，他还庆幸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毕竟是小姑娘，量她也翻不起什么浪，更何况自己还付出了那么多钱，在王春秀家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 “春……春秀，你来这里干什么？”徐本善结结巴巴地问，其他人也抬起头看着春秀。 “听说你们家开始建房了，前几天你也帮了我很多忙，我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春秀笑着说。 “春秀，你一个女娃子能帮什么忙？”干活的男人们笑了起来。 “春秀，你奶奶有没有给你说亲了，都这个年纪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说道。 春秀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她的大伯王怀远也在这里帮忙干活，看着春秀，虽是亲戚，平日也极少走动，他心里心疼这个侄女，但是，他爱莫能助，有心无力。 “春秀，家里活那么多，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快回去帮阿奶干活去！”王怀远大声说道。 春秀白了一眼这个所谓的大伯 ，没有理他，这个人虽然是阿爷阿奶的亲儿子，但是，一年四季也不见到家里来一趟。 “本善叔，你对春秀那么好，你建房，春秀来帮巧珍婶做做饭，别的忙帮不上，做饭还是会的！”春秀说。 王怀远看春秀不理自己，却对徐本善一口一个叔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年，他和媳妇王翠娥通过自己的双手，好不容易把日子过好了，他不是没有良心的人，连父母都不愿意管，可是，那个家负担太重了，再加上他那个弟弟王怀青，烂泥扶不上墙，父母又不忍让这父女俩自生自灭，说了多少次也不愿意来和他过，他也就很少再去那边了。 徐本善有点不自在地说：“不用，春秀，你还是回家去帮你阿奶吧，巧珍一个人忙得过来的，这几个人的饭不在话下！” “叔，巧珍婶还要去卫生室上班，我一个闲人，做做饭也还是可以的，或者你开我工钱，也当给我个工作！”春秀看来是打定主意了，徐本善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刘巧珍提着开水壶过来，看见春秀，边放下水壶，给大家泡茶，边说：“春秀，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忙啊，我跟本善叔说，我来帮你做饭，你去上班，每天开我点工钱，也不用多，50一天就行！”王春秀热情地说。 “哦，你家里抽得开身吗？”刘巧珍说。 “现在冬天，也没有什么活！”春秀说。 “哦哦，那太好了，不然我还发愁呢，卫生室也不能天天请假，你来帮忙做饭那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刘巧珍高兴地说。 徐本善听刘巧珍这样说，不高兴起来，说：“刘巧珍，你那工作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辞了，一个乡村医生，有什么干头！” “徐本善，怎么说话的？你还看不起乡村医生，你忘了，未来这个工作，我也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刘巧珍生气道。 “对，本善，不能这样说话，乡村医生在我们这种落后地方，解决了很多问题呢，谁有个头疼脑热不得需要她啊！”有人说道。 “就是，来来来，大家来喝点茶吧，辛苦了！”刘巧珍把茶叶倒进一个茶壶里，倒上开水，招呼大家喝茶。 待大家喝完茶，刘巧珍带春秀往旁边新搭建的临时窝棚里走去。 “春秀，你看，这个地方是新搭的，临时的，条件也不好，那以后就麻烦你帮忙做饭了，刚才你说的500一个月我觉得太少了，我开你800，一天做两顿饭！”刘巧珍说。 春秀眼睛一亮，她原本只想来这里离徐本善近一点，没想到却意外得到一个工作，一个月800块钱，虽然不多，但是既能接近徐本善，又有工资，何乐如不为。 “谢谢婶儿，你和本善叔真是大好人，我一定好好干，你安心上班去吧！”春秀忙表态道。 “好，那今天就交给你了，我一直请假也不好，彩凤肚子那么大了，让她一个人守着我也过意不去！”刘巧珍说完，忙提上包走了。 春秀看着这间临时搭建的窝棚，外面用空心砖搭建，屋顶石棉瓦，屋里星星点点的灯光射进来。 窝棚离新建房屋的地方大概1000米左右，做饭就在门口搭了个大锅，里面睡觉。 王春秀走进屋里，东西堆得满满的，多却不显得凌乱，一眼就可以看见一张粉粉的床上，铺得整整齐齐，看得出主人很讲究。 春秀情不自禁地走到床边，摩挲着床单，不知道昨天晚上，徐本善和刘巧珍，在这张床上，做着怎样的事，她突然有点难受，往后一躺，靠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徐本善站在门口，大声说，“你不是来做饭的吗？怎么躺床上去了？” 春秀一惊，坐了起来，看见是徐本善，笑了起来，“本善哥，你进来啊！” “叫叔！”徐本善没好气地说。 “不是你让我叫你哥的吗？”春秀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春秀，你到底想干什么？”徐本善一个头两个大。 “帮你忙啊！”春秀说。 徐本善走进去，用手指着春秀，说：“起来，别躺在这里！” 春秀伸出手，说：“你拉我起来！” 徐本善没想到春秀这么大胆，旁边就是村里的人在帮忙打地基，她居然敢在这里说这样的话。 “自己起来！”徐本善把头转向另一边。 “你不拉我我就不起来！”春秀撒娇道。 徐本善透过砖缝，看见外面的人都在忙着干活，如果王春秀再躺在这里，被人看见了也不好，特别是刘巧珍也是有点小洁癖的人，让她发现床上有女人躺过，他可解释不了。 徐本善只好伸出手去拉春秀，没想到徐本善使劲儿，春秀也使劲，徐本善一下没有提防，一下被王春秀拉倒，整个人都趴在了王春秀身上。 徐本善想站起来，他现在心里慌乱极了，不远处那么多人在着呢！没想到王春秀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两个人四目相对，嘴唇离得那么近。 徐本善虽然心慌，但是身体却很诚实，他发现这种感觉竟意外的新奇，让他挪不了身。 “春秀，别这样，我会犯错误的！”徐本善咽了咽口水，说。 “我就想看你犯错误！”春秀笑着，在他耳边轻轻说。 热乎乎的气从徐本善耳朵根一直钻进脖子，徐本善瞬间全身燥热起来。 “哥，难道你不想我吗？”春秀接着说。 “别闹，春秀，外面有人呢！”徐本善推了推她。 “那你亲我一下！”春秀撒娇道。 徐本善本来早就打算不再跟春秀有什么纠葛，女人嘛，关了灯都一样。但是，现在，他居然对这种感觉有点上头，忍不住吻上了春秀的唇，春秀趁机紧紧吊住徐本善的脖子，贪婪地索取着他的吻。 “本善，本善！”外面有人喊了起来。 徐本善一下子清醒了，一把推开春秀，站了起来，匆忙朝我们走去。 “怎么去了这么久！皮尺找到没有？”有人问。 “没……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放哪里了！”春秀在屋里听见徐本善的回答，偷笑起来。 透过砖缝她看见外面的平地，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建起一栋小别墅，这里也会成为她的家，春秀这样想着，心里喜滋滋的。 她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住一个年轻女人的身体，她别的没有，她是完完整整给徐本善的，这就是资本。 虽然徐本善大她19岁，在村里和王怀青是一辈的，但是她不在乎，她见识过以前徐本善穷困潦倒时村里人对他的白眼，也看到了现在有钱了，村里人的阿谀奉承。 王春秀家的情况，十里八村，敢娶她的小伙子少之又少，谁也不会想着揽这么大一个负担在身上，即使有人愿意娶，那肯定是家里穷得娶不上媳妇的人家，那样的人家嫁过去，后半生还是一样困苦，她不甘心。 她爱徐本善吗？她也问过自己，但是，什么狗屁爱情都没有面包来得实际。徐本善可以轻轻松松借给她5000元，可以给她付医药费，给她买新衣服，这是从小到大没有人为她做过的。 她爱过徐家航，但是徐家航呢，在他心里，她什么都不是，在从小缺乏父爱的王春秀心里，徐本善给了她父亲一般的关怀。 王春秀坐起来，拍了拍床单，把有褶皱的地方拉平，这毕竟是刘巧珍的床，现在她还不能和刘巧珍闹翻，她得先确定徐本善的心意，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王春秀走出窝棚，看了看摆在屋脚的蔬菜，这些菜都是刘巧珍早早买来的，家里请人干活，做饭人是最累的了。 王春秀麻利地拣菜，刷锅，烧火，做起饭来，从小就独立自主的春秀，这些活对她来说不在话下。 干活的人看见春秀忙碌的身影，刚才胡子拉碴的人说道：“怀远，你这个侄女还是挺勤快的，你们就没有为她物色个好人家？可别耽误了！” 还没有等王怀远说话，另一个人就插嘴道：“春秀是好，你看，长得也漂亮，但是，家庭负担太重了，谁承担得起！” 众人附和着摇摇头，是呀，谁娶了王春秀，就相当于连王怀青一起娶了，王怀青只是不干活，那殷实的人家倒也不是养不起，但是他吸毒犯的称号，没有哪个正经人家会愿意来沾惹。 “对了，本善，你什么时候跟这个小姑娘这么熟了？”有人问道。 徐本善一慌，忙说：“怎么不熟，一个村住着，前久小姑娘不是为了徐家航要死要活吗？王怀青跟我借钱，我看小姑娘挺可怜，就借了!” “哦哦，王怀青跟你借钱你都敢借，你现在真是有钱了，不把几千块钱放在眼里了，他借了钱他拿什么还啊？”有人担心道。 “乡里乡亲的，能帮就帮一下吧！”徐本善笑了笑。 “本善，怀青欠你多少钱？”王怀远问道。 “不欠了，不欠了，他已经还了！”徐本善忙摆摆手道。 “本善什么时候也借我点，我也想盖个房子！“有人大声说道。 “哈哈，我哪里还有钱，不都盖房子了吗？！”徐本善赔笑道。 “本善，你真是照顾美女啊！”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胡说八道，人家当时人命关天！”说完又继续干活了，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干活，不说点荤话，他们是觉得没意思的。 第67 章 春秀和刘巧珍成闺蜜 王怀远听着大家的议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春秀和徐本善家走得这么近了。 徐本善本是一个天天混日子的人，穷得揭不开锅，靠死了女儿的赔偿款翻了身，他不相信徐本善这么好心，会帮助春秀一家。 支着锅灶的地方飘来了饭菜的香味，春秀对着盖房子的人喊道：“本善叔，让大家吃饭吧，饭好了！” 徐本善抬头，看见饭菜已经用小盆盛好，碗筷也摆出来了，春秀还在刷着锅。众人也看向春秀，正在刷锅的春秀起起伏伏，让几个寡汉子心里痒痒的。 “怀远，要不跟你爸妈说说 ，把春秀嫁给我好了！”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对着王怀远说道。 王怀远白了他一眼，说：“你还想娶媳妇呢，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能把她爸一并养了？” “哈哈，就是，刘二，你也不看看你这样子，想老牛吃嫩草啊？”大家笑了起来。 刘二急了，站起来拍拍灰，说：“嫩草怎么了？没有人敢吃，再嫩的草也白搭！” “你怎么知道没有人敢吃，说不定早就有人偷偷吃了！哈哈哈！”大家笑了起来。 徐本善听大家怎么说，有点心虚，感觉大家就像知道了一样，是在影射自己，忙说道：“别开玩笑了，越说越没边，人家一个小姑娘，听不得你们这些荤话。吃饭吧！” 大家笑笑，拍拍身上的灰，去水龙头边洗了个脸，抬碗打起饭来。 “这个大骨头给你！”春秀从盆里打起一个大棒骨放进徐本善碗里。 “我不吃，你吃吧！”徐本善忙推辞道。 “吃吧，干体力活，辛苦！”春秀小声说道。 “春秀，我们干的也是体力活，怎么不给我们啊！”刘二看见，大声说道。 “你要吃自己来打，这里还有呢！”春秀红了脸。 刘二走过去，把碗放到盆边，说：“你打的香！” 春秀看了看刘二，嬉皮笑脸的，只好给他也打了一个。 “刘二，你补什么，本善是晚上要也要动，白天也要动，得补！”有人调侃道。 春秀红着脸看着徐本善，这些糙汉子，在这里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她虽然跟徐本善有过一次，但是听见这句话，她还是害羞了。 “胡说八道什么，快吃饭吧！”徐本善不好意思地说。 大家正吃着饭，刘巧珍来了，看见菜做得色香味俱全，连连夸赞春秀。 “春秀，多亏你了，这饭菜做得真是香，我也来一碗！”刘巧珍说。 “巧珍婶儿，快来尝尝！”春秀忙递给刘巧珍一个碗。 “巧珍，你得好好学学做饭了，不然本善的胃被春秀勾走了。”刘二笑着说。 “刘二，你们都吃春秀做的饭，那你们是不是也被春秀勾走了？”刘巧珍沉下脸说。 “我倒是想被勾走，就怕春秀妹妹不愿意啊！”刘二笑了起来。 “得了得了，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不要开小姑娘玩笑了！”刘巧珍忙吃了几口饭，就急着往屋里去拿东西。 她看了看床，感觉有点变化，她这个人，当医生久了，心也特别细，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走过去拍了拍床，想着是不是徐本善躺过，想着越发不舒服起来，徐本善在外面满身是灰，如果这样就躺下来，洁癖的她是绝对接受不了的，她伸手就想把床单扯下来，可是，床上的一根长发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头发又长又直，而刘巧珍的头发有点自然卷，她用手拿起那根头发，细细地看着。 “婶儿，你找什么？”春秀走进来，看见刘巧珍正拿着一根头发看。 “换件衣服！”刘巧珍又看了一眼床，一把扯掉床单。 “怎么了？婶儿，要洗床单吗？”春秀奇怪地问。 “刚才你本善叔是不是来过屋里？”刘巧珍问。 春秀心里一惊，难道被刘巧珍发现了刚才的事？ “婶儿，刚才本善叔没有进来过，不过我刚才有点头晕，在你床上躺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啊！”春秀忙说。 刘巧珍停下手里的动作，是春秀躺的？她又看了看春秀的头发，确实又长又直。但是她还是心里膈应，这个春秀，怎么能随便躺人家床上，更何况这还是两口子的床。 “婶儿，对不起啊，你介意的话我帮你洗吧！”春秀忙来帮着拆床单。 刘巧珍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忙说：“不用，不用，我以为是你本善叔，满身是灰就往上躺呢！不用洗，不用洗！” 春秀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刘巧珍心思这么细腻，她本来就想让刘巧珍知道她和徐本善的事，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得等房子建好了，坐享现成的。 “巧珍婶儿，你放心吧，我帮你监督本善叔，他敢回来偷懒我就向你报告！”春秀笑盈盈地说。 “好，好，春秀，真是麻烦你了，有你帮忙，我才能安心工作！”刘巧珍亲昵地拉过春秀。 “婶儿，你言重了，再说你也是开我工资的，我也不是白帮你忙！”春秀忙说。 “春秀，以后别叫婶儿了，叫姐吧，徐本善辈分大，你天天叔婶的叫着，把我们都叫老了。”刘巧珍说。 “好，巧珍姐！”春秀笑得更灿烂了。 刘巧珍在村里也没有什么闺蜜之类的，虽然春秀和她相差10多岁，但是能有个说话的人，也挺好的。 在春秀面前，她不会感觉那种强烈的压迫感，以前她竭力讨好杨大美，极尽卑微，但在杨大美面前，连条狗都不如。杨大美对她趾高气昂，但是她为了这个工作，巴结着杨大美。 刘巧珍看见家里井井有条的继续着，换好衣服就忙着去卫生室了，徐彩凤肚子越来越大，她不想杨大美天天在外面说她把活全留给彩凤，毕竟卫生室让谁干，村主任是很有发言权的。 刘巧珍来到卫生室，现在是中午吃饭时间，卫生室看病的人很少，徐彩凤正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只是闭目养神。 刘巧珍悄悄走进去，悄悄清点着药物。 “巧珍姐，你回来了！”徐彩凤没有睁开眼睛的说。 “回来了，回来了，你要是累了就回家去休息。”刘巧珍说。 “你家不是在盖房子吗？你不用给工人做饭吗？”徐彩凤问。 “不用，春秀帮我做呢！”刘巧珍笑着说。 “春秀？她怎么有空去帮你做饭？”徐彩凤好奇地说。 “我开她工钱啊！”刘巧珍笑笑，“不过春秀这丫头还挺厉害的，做的饭也好吃，我今天发现跟她也挺有话聊的！” 徐彩凤听着刘巧珍夸王春秀，心里不高兴了，以前刘巧珍也是经常在杨大美面前夸她，敢情现在她夸上了王春秀，王春秀有什么值得夸的！ 还有王春秀，原本在村里只是和她要好，没有什么人愿意和她玩，现在看见刘巧珍有钱了，就贴上去了。 王春秀和她哥哥的事，也不能怪她啊，她也希望徐家航娶王春秀，如果徐家航娶的是王春秀，那家里现在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 但是徐家航有自己的思想，她也阻止不了，王春秀怎么能恨上她呢？现在她心里有很多委屈，有很多心里话却找不到一个诉说的人，她想，等下班去找春秀一趟，她不想失去这个所谓的朋友。 正想得入神，看见段誉骑着摩托车载着杨晓薇来到村头，徐彩凤忙跑了出去，拦住摩托车，大声说道：“你们要去哪？” 杨晓薇没有理她，把头别向另一边，她和徐彩凤，早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送晓薇回学校！”段誉面无表情地说。 “她去学校为什么要你送？”徐彩凤瞪大眼睛，“你可别忘了她现在是你的嫂子！” “一家人不是更应该互相帮忙吗？”段誉冷眼问，昨晚徐彩凤的哭闹，已经把他的耐性磨光了。 “杨晓薇，你要不要脸，你自己没有长脚吗？”徐彩凤看段誉脸色不好，又对着杨晓薇吼道。 杨晓薇从摩托车上下来，说：“段誉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上车，是徐家航让我送你回去的，没有送到学校，我怎么向徐家航交代！”段誉大声说道。 “我哥？我哥怎么会让你送杨晓薇的？”徐彩凤不相信地说。 正好杨晓薇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徐家航打来的，她看了一眼徐彩凤，说：“要不你自己问你哥！” 徐彩凤接过电话，刚接通，就听见徐家航的声音传来：“晓薇，我让段誉送你去学校，他有没有送？” “哥，是我！”徐彩凤说。 徐家航看了看电话号码，确定没有打错，说：“彩凤，晓薇电话怎么在你那里？” “哥，是你让段誉送杨晓薇去学校的？”彩凤嘟着嘴质问道。 “是啊，昨天妈和你闹什么闹，就因为张天明送晓薇回来一下都不行吗？彩凤，我太心寒了，你居然和妈一样蛮横无理！”徐家航生气地说道。 “哥，杨晓薇跟你嚼什么舌根？我和妈怎么无理了，难道妈说她一下都不行吗？”彩凤委屈地说。 “她没有跟我说什么，是妈说的，我也大致听清楚了，既然妈因为杨晓薇坐其他人的车回来不高兴，那好，我说让爸送晓薇回学校一下，妈也不同意，那就只能麻烦段誉了！”徐家航说。 “哥，你溺宠媳妇那是你的事，干嘛麻烦我老公！”彩凤很想说出段誉和杨晓薇曾经的事，但是怕影响哥哥的心情。 “行了行了，用一下怎么了？过不了多久，我就带她离开那个地方，麻烦不了几天的！”徐家航说完，就急急忙忙挂了电话了。 杨晓薇抢过电话，说：“怎么样？我们可以走了吗？” “嫂子，既然你一个人不方便回去，那我也和段誉一起送你吧！”徐彩凤说，“这个摩托三个人也是可以骑的！” 段誉看了看徐彩凤的肚子，说：“胡闹什么，肚里的孩子不想要了？” “肚里的孩子，你还知道我肚子里有孩子啊，我不想要了，我要他干什么，你心也不在我们母子身上。”徐彩凤说道。 “好，是你说的啊，不要了，不要就明天去做掉！”段誉吼道。 徐彩凤没想到段誉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段誉的表情，不像开玩笑的。 “我开玩笑的！”徐彩凤小声说。 “开玩笑？徐彩凤，你别以为你怀着我的孩子就可以拿捏我！”段誉重新骑上摩托，“上车，晓薇！” 杨晓薇本来想要不算了，自己想办法回去吧，免得让段誉和洗彩凤吵架，但是她转念又一想，凭什么徐彩凤和她妈总是那么盛气凌人，她嫁给徐家航，又不是卖给徐家。所以她不管彩凤脸色有多难看，爬上摩托车走了。 刘巧珍在卫生室里，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有点幸灾乐祸，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让徐家占尽，徐彩凤嫁了大学生村官，徐家航娶了大学生杨晓薇，这一家子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但是她还是假惺惺地出来安慰彩凤，道：“彩凤，你也别生气，小心伤着孩子，段誉愿意送杨晓薇就让他送，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能干什么！” 徐彩凤忘了卫生室还有刘巧珍，又听刘巧珍说的这些话，脸上有点挂不住，冷言道：“巧珍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哥不在家，照顾我嫂子是应该的，段誉送送晓薇，怎么还光天化日之下都用上了？” 刘巧珍撇撇嘴，她知道徐彩凤只是在嘴硬，但是她还是给足了徐彩凤面子，说：“哦哦，是姐说错了，姐这不是没有多少文化吗？不像你嫁了个大学生，还可以学习学习。” 徐彩凤听着这话不像好话，不过她现在也不想跟她计较，她急需找个人倾诉倾诉，把心中的委屈都说出来。 这个人，最合适的当然就是王春秀了，杨晓薇嫁给了徐家航，王春秀肯定恨死杨晓薇了，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自然可以共同对付杨晓薇。 再说，徐彩凤觉得，她还是可以再给王春秀一点儿希望的，说不定哪天他哥就和杨晓薇离婚了。 第68 章 段誉和杨晓薇摔伤 乡村卫生室的下班是没有固定时间的，下班时间还有人在输液，那也得等着，即使大晚上有人要输液，多晚也得来，因为乡村卫生室建立的目的就是为了便民。 徐彩凤急着想回去，刘巧珍也急，毕竟家里那么多人干活，但是，因为天气变化，这几天感冒发烧的人很多，天擦黑了，还有好几个输液的，两条谁也走不了。 王春秀做好饭，给工人们吃完，刘巧珍还没有回来，工人们也陆续收工回家了，春秀忙着把锅碗瓢盆收洗了，把卫生也打扫了一遍。 “春秀，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徐本善说道。 “怎么？这么不愿意我待在这里吗？”春秀问道。 “你再不回去你奶奶该担心了！”徐本善现在实在不敢单独再和春秀待着，他怕自己再犯错误。 “我在你家，我奶奶很放心，一个村子住着，有什么不放心的！”春秀撩了撩头发，说 。 徐本善站起来，说：“你愿意待就待着吧，我去卫生室看看，巧珍怎么还没有回来？” 王春秀站起来，一把拉住徐本善的手，说：“本善哥，人家想跟你单独待一会儿嘛！” “快回去吧，让人看见不好！”徐本善想挣脱手，却发现春秀拉得很紧。 “哥，你就那么怕吗？那你和我睡一张床上的时候你怎么不怕？”春秀沉下脸说。 “春秀，我……我是有家庭的人！”徐本善慌张地说道。 “我不介意！”春秀忙说。 “春秀，我不能耽误你，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你别看我现在盖房子了，这钱也是我们夫妻共同的！”徐本善心里清楚得很，一个小姑娘愿意委身于他这样一个老男人，肯定是有所图的。 “哥，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是图你的钱吗？”春秀说着，放开徐本善的手，坐在凳子上呜呜哭了起来。 徐本善叹了口气，又哭，为什么女人都那么爱哭，他最看不得女人哭了。 “春秀，你别哭啊，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徐本善扶住她的肩膀。 “哥，从小到大，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是真的喜欢你。求求你别赶我走，”春秀泪眼朦胧地说。 徐本善猜不出她说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点触动的，被一个年轻女孩表白，这让他心里的虚荣心瞬间膨胀起来。 “春秀，可是……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徐本善有点痛苦。 “哥，我什么都不图，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我不会影响你的，等有一天，我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我就不会再缠着你了，我也不需要你对我负责！”春秀忙表态道。 “春秀，你怎么这么傻！”徐本善看着她，有点怜惜。 春秀猛地扑向徐本善怀里，说：“我就是傻，我就是傻傻地爱着你！” 徐本善搂着春秀，年轻女孩的气息，又让他开始冲动了。 “春秀，别，别这样，我会忍不住的！”徐本善推了推她。 “哥，为什么要忍，及时行乐，只要不让你老婆发现就行了，我们也不会伤害她。”春秀说着，主动吻上了徐本善。 徐本善本还有点理智，现在，他什么也顾不上想了，一整天的劳累，都在温柔乡里殆尽。外面呼呼的风直顺着墙洞往屋里灌，但是屋里的人，却满头大汗，微弱的灯光下，徐本善看着身下的女人，强烈的征服欲让他越战越勇。 屋里那张张属于刘巧珍的老式木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一个小时后，徐本善搂着身边的王春秀，摩挲着她光滑的后背，说：“该回去了！” 王春秀往徐本善怀里靠了靠，说：“还早呢！” “过一会儿巧珍该回来了，听话！”徐本善温柔地说。 春秀知道现在不能太逼徐本善，不情愿地穿好衣服，离开了徐本善家，徐本善起床收拾了一下屋里，确定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后，又躺回了床上。 刘巧珍在卫生室，一直忙到10点多，两人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关了卫生室的门，准备回家。 “彩凤，段誉不来接你吗？”平日晚上下班，段誉一般都会来接彩凤的，今天这么晚了，却没有看见段誉的身影。 刘巧珍不说，徐彩凤还没有反应过来，刘巧珍一说，徐彩凤才想起来，段誉送杨晓薇回去学校，好像一整天都不见回来了。 “巧珍姐，你看见段誉的摩托车回来了吗？”徐彩凤顾不了别的，忙问。 “不注意看，今天那么忙，兴许回去了吧！”刘巧珍说。 徐彩凤忙着往家里赶，回到家，父母还坐在客厅看着电视，见徐彩凤回来，忙站起来，迎了上去。 “彩凤，怎么又这么晚，不是跟你说了吗？晚上就让刘巧珍干，你现在是特殊时期！”杨大美心疼地说。 “妈，这怎么行，工作是两个人的，再说今天生病的人特别多，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徐彩凤忙说。 “那也让段誉去接你啊，你一个人这么晚不回来，他也不心疼，什么男人嘛！”杨大美不高兴地说。 “妈，段誉呢？”徐彩凤问。 “谁知道野哪里去了，现在都没有回来！”杨大美说。 “没有回来？”徐彩凤有点慌了，“他不是送杨晓薇去学校了吗？怎么去那么久？” “别管他了，他要干什么也不是你能阻止的，现在最重要就是你好好把孩子生下来，男人哪有老实的，除非挂在墙上！”杨大美说着又白了徐国庆一眼。 徐国庆知道杨大美在影射他，站起来，拿出电话，说：“我给他打个电话吧，问问他在哪？” 正当徐国庆拨出电话，就听见摩托车的响声，一看是段誉回来了。 “你看，这不是回来了吗？瞎操心！”徐国庆不悦地说。 段誉停下摩托车，看见三人都看着自己，有点惊讶，他以为现在回来，他们应该都睡着了，没想到还全部在客厅。 段誉走进去，说：“爸，妈，还没有睡吗？” “段誉，这都什么时候了？送杨晓薇送了一整天啊！”杨大美刻薄地说。 “对呀，送了一整天，顺便还跟她睡了一觉，这个回答你满意吗？我亲爱的岳母大人！”段誉轻蔑地说。 “怎么说话的？段誉！”徐国庆不想家庭矛盾被激化，忙说。 段誉看了看徐国庆，说：“爸，这话我不这样说，我妈肯定也要说的，还不如我说呢！” “段誉，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杨大美骂道。 “对呀，妈，我是没有规矩，要不我搬去村委会住，让你眼不见心不烦！”段誉说道。 徐彩凤看着段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拉了拉他的衣服，说：“段誉，妈没有其他意思，你这么晚回来，关心你才这样说的！” “关心我？是吗？妈？”段誉看了看杨大美，说。 杨大美看女儿的样子，不忍心彩凤夹在中间，说：“睡觉去吧，大晚上的我懒得跟你扯！” 段誉转身对徐国庆说：“对了，爸，杨晓薇学校的张老师，让我给你带声好！” 徐国庆咳嗽了一声，他不知道今天段誉抽的什么疯，说：“睡觉去吧！” 段誉心里猜测，徐国庆昨晚打电话的女人就是杨晓薇学校的张芹丽，不然张芹丽不会让他带话，这两人肯定余情未了。 徐彩凤和段誉走进房间，徐彩凤嘟着嘴说：“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怎么了？我卖给你家了吗？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了？”段誉说。 “段誉，谁招你惹你了，你说话这么浑！”徐彩凤也生气了。 “我说话就这样，不想听就滚开！”段誉吼道。 现在段誉是谁也不想迁就，凭什么，他想要的东西得不到，还要被这一家子像盘问犯人一样盘问。 徐彩凤委屈极了，她也不知道哪里惹到段誉了，从白天开始，就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仔细想想，自从杨晓薇嫁进来，段誉就没有给过她好脸。 现在，她只能想办法讨好段誉了，谁让他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又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呢？ “段誉，白天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徐彩凤软了下来。 “徐彩凤，我跟你说，不要总是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别人身上，这样我们是走不远的！”段誉说。 “我知道了，段誉，杨晓薇已经嫁给我哥了，现在是我们的嫂子，你帮助她是应该的！”徐彩凤说。 段誉从徐彩凤嘴里听见这样的话，有点惊讶，态度也缓和下来，说：“你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养胎。” 段誉说完，站起来要出房门，徐彩凤这才发现，段誉走路有点和平常不一样。 “段誉，你脚怎么了？”徐彩凤忙问。 “没事，你睡吧！”段誉忙说。 徐彩凤忙伸手拉起裤腿，才发现段誉的左腿摔伤了一大片。 “啊，怎么搞的？”徐彩凤说着，忙去找药箱。 段誉不说话，既然已经被看见了，他干脆坐了下来，等着徐彩凤给他包扎。 “怎么伤的？”徐彩凤说着，眼泪要掉下来。 “刚才骑车不小心摔的！”段誉说。 “啊？还有其他地方也受伤了吗？”徐彩凤边消毒边问。 “没事，这么一小点伤，不要紧的！”段誉看着徐彩凤担心的样子，又有点后悔刚才对她的态度了。 “那杨晓薇也摔伤了？”徐彩凤抬头问。 “应该也摔伤了！”段誉也不清楚，杨晓薇有没有伤到。 “你们不是一起摔的吗？怎么连她摔倒不摔倒你都不知道？”徐彩凤疑惑地问。 “你别操这个心了，有学校老师呢！”段誉说。 徐彩凤心里有点窃喜，看来段誉也不是那么关心杨晓薇，回来这么晚是因为摔伤了，她轻轻给他擦着伤口，心情舒畅了许多。 此时，杨晓薇也在宿舍自己擦着药，她没有想到，段誉竟然是这么情绪化的一个人，以后他骑的摩托车，她可是再也不敢坐了。 白天，因为徐家航听杨大美说了一大堆家长里短的事，他知道妈妈的脾气，知道杨晓薇受了委屈，而一切根源就是因为杨晓薇坐了其他男人的摩托车回来。 徐家航觉得，这件事确实是他考虑不周，杨晓薇的学校离他们家还是很远的，想来想去，只好让段誉送送杨晓薇了。 而杨晓薇本来是拒绝的，但是她又想不到其他办法，只好同意了，没想到才到村口就和徐彩凤发生了口角。 段誉在前面骑着摩托车，她坐在后面，以前，段誉也是这样载着她去赶街的，但是现在物是人非了，她居然成了段誉和徐彩凤的嫂子，人生真的是太喜剧了。 “扶稳了，杨晓薇，待会摔下去！”段誉大声说道。 “不敢扶，待会儿徐彩凤会把我吃了的！”杨晓薇说道。 “杨晓薇，你为什么会嫁给徐家航？”段誉问道。 “因为爱情！”杨晓薇笑道。 段誉苦笑道：“杨晓薇，你为什么不能再等我几个月？” “等你？等你干什么？离婚娶我？”杨晓薇反问道。 “是呀！”段誉不再隐藏。 “段誉，你偷偷结婚，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为什么要等你，你以为你是谁！”杨晓薇激动地说。 “我是谁？我是那个爱你的人！”段誉大声说 伴着耳边呼呼的风，这句话传到杨晓薇耳朵里，异常可笑。 “哈哈哈，段誉，爱我的人？这种笑话就不要讲了！”杨晓薇轻蔑地大笑道。 段誉知道，自从自己偷偷结婚以后，杨晓薇就恨上了自己！他越想越痛苦，加快了摩托车的速度。 山路弯弯曲曲，段誉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杨晓薇大声叫道：“段誉，你快停下！” 段誉就像没有听到一样，杨晓薇吓得魂都要掉了，紧紧抱住段誉的腰，感受到杨晓薇的搂抱，段誉气消了一点，慢慢减速了下来。 突然，一个急转弯，段誉有点分神，好在速度已经慢下来，拐弯处摩托车一下子侧翻了，两人的左脚都磕在了地上，被摩托车压着。 第70章 吴立本画的大饼 杨晓薇吓死了，刚才摩托车倒下的一瞬间，她害怕极了，生怕把自己摔死，这个山高谷深的地方，还好段誉用腿撑住了。 段誉用尽力气把另一条腿跨过来，再让杨晓薇尝试着把另一条腿跨过来，两人一起用尽力气推来压着腿的摩托车。 “晓薇，你没有事吧！”段誉问道。 “没……没事。”杨晓薇带着哭腔说道，“你骑那么快，吓死我了！” 段誉拖着受伤的腿，往杨晓薇身边挪了挪，伸手搂过杨晓薇，拍着她的背，说：“没事了，没事了，都怪我不好！” “段誉，你以后离我远点，你就是想要我的命！”杨晓薇哭着说。 “晓薇，我是爱你的，我怎么会要你命呢？”段誉伤心地说。 “段誉，跟你谈了几天，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今天你又不管不顾地飙车，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杨晓薇伸手拍打着段誉。 段誉心里内疚，紧紧搂着杨晓薇，“晓薇，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就失去你了呢？你说，这对我公平吗？” “我不知道对你公不公平，但是，你已经做出选择，就应该好好生活，但是你们对我公平吗？”杨晓薇撕心裂肺地叫道，这是自从段誉结婚以来，她第一次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晓薇，你原谅我，好不好？”段誉说。 “我原不原谅你还有什么意义，现在你我都结婚了，一切都过去了！”杨晓薇直起身子，腿部的疼痛传来，让她清醒。 “晓薇，你等我，最多一年，我一定和徐彩凤离婚，你等等我，我知道，你跟徐家航也没有什么感情，我们还是可以有未来的！”段誉着急地说。 杨晓薇听了段誉的话，心里本来是很反感这样不负责任的人的，彩凤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居然可以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但是，她和徐家航的婚姻，本就是假的，曾经对于段誉，她也是打开心扉接受他的，如果有一天，她和段誉都恢复单身，她不知道，她会不会重新接纳他。 “你还能骑摩托车吗？”杨晓薇问。 “没问题！”段誉强忍着疼痛站起来，扶起摩托车，拍了拍摩托车，说，“上车！” 杨晓薇侧身坐上摩托车，说：“慢一点！” “好！”段誉慢慢发动摩托车，朝杨晓薇的学校开去。 到了学校，其他老师已经来了，看见段誉送杨晓薇回来，杨晓薇的裤子擦破了一大片。 “怎么了？”张天明关心地问。 “不小心摔了！”杨晓薇下车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水龙头前洗了洗手。 “摔了？”李银霞在宿舍听见，忙出来查看，看见杨晓薇腿上擦破了一大片，忙去找医药箱。 “李姐，不用了，我回宿舍自己处理就行了！”杨晓薇说着，走回宿舍，把门关了起来。 段誉愣住了，他的腿也受伤了，杨晓薇居然都不问他一下，他的心里难受极了。 “你……你是？”李银霞也愣住了，问。 段誉不想给杨晓薇再遭非议，说：“她老公是我媳妇的哥哥！” 李银霞又打量了他一下，说：“你是徐国庆的女婿？” “嗯！”段誉回答了一声，其他人他不想理会，他只关心杨晓薇怎么样了。 “回去帮我给你岳父带个好，我们也是老相识了！”李银霞想起昨天晚上徐国庆打给自己的电话，那些掩藏在心里的东西，又躁动起来。 “好的！”段誉说完，去敲杨晓薇的宿舍门。 “杨晓薇，你没事吧？”段誉喊道。 “没事，你快走吧，不然彩凤该担心了！”杨晓薇说道。 “她到底怎么了？感觉情绪不对啊！”李银霞走过来说。 段誉知道，刚才他们在路上的对话，让杨晓薇难过了。他心里也很痛苦，他们之间，真的有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了。 他站在门口，愣愣地站着，一动不动，李银霞很好奇，但是也不方便去问，只好回宿舍去了，李耀辉问李银霞怎么了，李银霞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张天明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拍了拍杨晓薇的门，说：“杨晓薇，有什么事打开门好好说，他还受着伤呢！” 杨晓薇听见张天明的声音，才知道段誉还没有走，她也不知道段誉抽什么风，为什么一直不走，她不想开门出去，她怕段誉不管不顾，跟她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这里还有其他人，她不想让这里的人知道她和段誉的关系。 “兄弟，怎么了？走去我宿舍，我给你擦点药！”张天明走过去说。 段誉还是愣愣地站着，就像没有听见张天明的话一样，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考虑了，只要杨晓薇愿意给他机会，他可以抛开一切。 “杨晓薇，我有话跟你说！”段誉大声喊道。 杨晓薇突然听见段誉大声喊叫，吓了一跳，“你快回去吧！” “我就跟你说一句话！”段誉喊道。 杨晓薇“啪”地把门打开，说：“天快黑了，快回去吧！” “杨晓薇，我……”段誉还没有说完，杨晓薇一下指住他，说：“段誉，不要说了，你敢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段誉悲伤地看着杨晓薇，慢慢转身，一瘸一拐走到摩托车前，爬上摩托车，骑上车回去了。 张天明想问，但是杨晓薇没有给他机会，把门关了起来。 她现在太痛苦了，所有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她恨，恨自己为什么还会为段誉的话痛苦，心里那么难受，不行，不行，她不能，她暗暗发誓！ 正在杨晓薇痛苦之际，张芹丽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张老师！”杨晓薇调整语气，说。 “晓薇，你回学校了吗？”张芹丽问。 “是的，刚刚回来到！”杨晓薇不知道张芹丽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晓薇，我现在处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其他人我也不敢说，只敢跟你说说，不然我会压抑死的。”张芹丽的声音，听不见任何清醒。 “张老师，出什么事了？”杨晓薇忙问。 “晓薇，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去县城，但是都没有机会，现在有个机会摆在我面前，这次，我不想放弃！”张芹丽说。 杨晓薇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她看来，张芹丽现在的生活状态已经很好了，孩子乖巧，老公会疼人，为什么她一直想去县城呢，她甚至觉得，王大壮说的很有道理，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 “张老师，你为什么一直想去县城呢？我觉得孩子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考进城，你现在的生活状态已经很好了。”杨晓薇说。 “晓薇，你知道吗？这个山村老师我真的是当够了，有些时候你不知道那种绝望，那种看不到希望的日子，有多煎熬，我害怕，害怕自己就这样在山村一辈子。”张芹丽痛苦地说。 “张老师，你现在有机会了，去县城？”杨晓薇有点羡慕。 “晓薇，吴校长跟我说，他认识教育局的人，可以帮我说说！”张芹丽说。 “吴校长？”杨晓薇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以前的财务，吴立本！”张芹丽说。 “哦，他真的会帮助你？”杨晓薇问。 “可能吧，他在教育局真的有人。”张芹丽说。 “哦，我也不了解这个人，但是你还是好好跟你老公商量商量，不要因为这个事情闹矛盾！”杨晓薇说。 “好吧，晓薇，下个星期你还回来吗？”张芹丽说。 “不回了，徐家航不在家，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杨晓薇说。 “哦哦，我还想着你回来，陪我去一个地方！”张芹丽说。 “去哪里？”杨晓薇问。 “下个星期我想着请吴校长吃个饭，在镇上的好友来饭店，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张芹丽说。 “啊？张老师，我和你去不合适吧，你应该让你老公和你一起去！”杨晓薇说。 “不能让我老公知道，他本来就不让我去县城！”张芹丽说。 杨晓薇有点为难，她实在不想回去，也不想掺和张芹丽的事，但是，张芹丽一个人去和吴立本吃饭，她也不放心。 “张老师，要不这样吧，周六我来镇上等你，就不回村里去了！”杨晓薇最终还是心软了。 “真的吗？谢谢啦，晓薇，谢谢！”张芹丽感激地说。 挂了电话，张芹丽悄悄走进去屋里，这几天，吴立本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透露，他在教育局有人，要去县城简单。 张芹丽知道，吴立本不是说大话，不然杨校长免去校长职务以后，校长职务怎么轻轻松松就落在他头上了呢？ 但是吴立本是个寡汉子，以前娶过一个媳妇，身体不好，没几年就归西了，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后来吴立本也没有再结过婚，大家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有人敢问原因。 第二天，是星期一，张芹丽去学校有点早，这个星期是她值周，她把办公室打扫干净，其他老师还没有来到，过了一会儿，吴立本最先来到了。 “小张，来得挺早的嘛！”吴立本笑着说。 “吴校长，你也来得早啊！”张芹丽忙说。 “昨天去县城，跟教育局那几个哥们喝了点酒，今早头有点疼，本想多睡一会儿，但是没有办法啊，在这个位置上，自己就得以身作则啊！”吴立本坐下揉着头说。 “吴校长，你真是尽职尽责啊，我们学校有你这样的领导，是我们的福气！”张芹丽恭维道。 “小张啊，在这个学校，最兢兢业业的就是你了，我一直都跟我那几个哥们说，像你这么优秀的教师留在乡村可惜了！”吴立本说。 “没有没有，吴校长，在哪里都是工作！”张芹丽笑着说。 “小张，有时间我带你去见见领导，县一小的校长是我兄弟，几十年的感情了。”吴立本说着，拍了拍张芹丽的肩膀。 “吴校长，多谢你抬举了！”张芹丽说完站了起来，和吴立本拉开一段距离。 “小张，我们学校我最看重的就是你了，你好好干，机会多着呢！”吴立本继续说。 “吴校，多谢多谢，这个周六，我在好又来餐厅订了一桌饭，你能不能赏光？”张芹丽笑着说。 “吃饭啊？今天我也答复不了你，不知道周末去不去开会！”吴立本说。 “哦，吴校长，我都订好了，。”张芹丽忙说。 “你单独请问还是和你老公王大壮一起？”吴立本问。 “吴校，你说笑了，王大壮哪里懂我们学校的事，我单独请你！”张芹丽说。 “好，好！”吴立本应着。 杨校长来到办公室门口，看见两人在办公室说话，咳嗽了一声，吴立本转过身，看见是杨校长，忙说：“杨校，你来得早啊！” “吴校长，现在你才是校长，以后就叫我杨老师吧！”杨校长说。 “不不不，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领导。”吴立本谄媚道。 杨校长没有说话，坐到了座位上，吴立本以前是干财务的，他的精明头是知道的，他当了校长以后，表面上对杨校长客客气气的，背后不知道做了多少小动作。 吴立本见杨校长没有给他好脸色，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出了办公室，他心里嘀咕道，自己给他个好脸，是怕人家说他势力，怕人家觉得他墙倒众人推，还有就是杨校长虽然退下去了，但是根基还在，让他退下去，只是上面保全他的权益之际，毕竟他马上就要退休了。 杨校长看了看在备课的张芹丽，说：“张老师，你是不是还一直想往上走一走？” “杨校，有机会谁不想走出去，但是我这个年纪，难了！”张芹丽说。 “张老师，有些事情，还是要考虑清楚，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帮助谁的，人都是有所图的。”杨校长没有抬头，边写着什么边说。 “杨校，我知道，其实我能力不差，但是，命运就是这样，你知道的，如果不是为了王大壮，我不会在这个山村待这么长时间的！”张芹丽说着，有点难过，她不是听不懂杨校长话里的意思，这些年，所有的事，杨校长都是清清楚楚的。 杨校长说的话，她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即使吴立本有所图，她也想试一试，她相信，她能保护好自己。 第71章 张芹丽约吴立本 不一会儿，学校的老师陆续来了，张芹丽也离开了办公室，杨校长看着张芹丽的背影，叹了口气，其实刚才他在门外，吴立本和张芹丽说的话 ，他听得清清楚楚，而他也知道，吴立本打的什么主意。 吴立本娶的老婆去世以后，他一直没有再娶，不是他对前妻有多深的感情，只是他一个二婚，想在体制内再找一个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不会找一个农村女人，他这个人心比天高，这些年做财务，他学得十分精明，他不想因为婚姻，而去扶贫。 他喜欢张芹丽，杨校长早就看出来了，但是张芹丽是一个有过黑历史的女人，谨小慎微，对婚姻期望值不高，跟王大壮相安无事地过了很多年，也算圆满。 以前吴立本只是一个财务，他没有什么砝码，这些年，吴立本尽忙着搞权利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杨校长退下来以后，这个机会终于落在了他头上了。 张芹丽接学生时，王大壮送孩子来了，平时张芹丽来学校时还早，孩子都是王大壮送孩子。 “妈妈！“两个孩子奔向张芹丽。 “快进去吧！”张芹丽蹲下吻了吻孩子。孩子们忙着跑进了学校。 王大壮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鸡蛋，递给张芹丽，说：“趁热吃吧，总不吃早点怎么行？” 张芹丽接过鸡蛋，还热乎着呢，“知道了，天天煮鸡蛋，我都吃怕了！” “其他东西也不好带啊，以后我起早一点，给你煮点米线面条之类！”王大壮忙笑着说。 “孩子们吃的什么？”张芹丽问。 “他们吃了稀饭，本想给你打一碗的，但是你不是不爱吃吗？”王大壮滔滔不绝地说。 “行了行了，快走吧，我忙着呢！”张芹丽催促道。 “好，记得吃啊，我今天去把地里的红薯刨回来，以后不喜欢吃鸡蛋可以煮一点儿红薯。”王大壮还在说。 张芹丽脸一沉，每天早上王大壮送孩子来学校都要在学校门口唠叨半天，让人笑话。 王大壮见张芹丽不高兴了，忙转身走了。 “张老师，你可真是好福气啊，王大壮这么贴心的老公，你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也教教我们！”一个学生家长说道。 张芹丽尴尬地笑笑，说：“哪有，哪有，你们的老公有本事，不像我的老公，天天只会埋头在田地里！” 张芹丽说这话时，恰好吴立本走了过来，吴立本刚当上校长，每天雷打不动地坚持到学校门口接学生，想给家长留个好印象。 “张老师，别忙着吹牛了，后面都堵起来了！”吴立本说道。 家长们看见吴立本，也笑着打招呼，虽然都是一个村的熟人，但是和校长搞好关系，也是很重要的，学校有很多补助之类的，谁家都想争取的。 张芹丽忙闭了嘴，专心接学生，吴立本看了看张芹丽，她今天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生了两个孩子，身材还那么好，在教师队伍，也算是美女了。 早上张芹丽约他周六吃饭，而且她老公不去，两个人单独的约会，吴立本心里欢喜，他很期待能跟张芹丽发生点什么。 他一直觉得，王大壮是配不上张芹丽的，张芹丽那么漂亮，王大壮却黝黑矮小，再者就是王大壮大字不识一个的孤儿，却娶了有教师编制的张芹丽，这让王大壮一直觉得张芹丽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但是在以前，吴立本即使垂涎于张芹丽，但是他是不敢娶她的，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残花败柳，再漂亮也是白搭，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王大壮也算是捡漏了，在村里这些男人心里，既看不起王大壮，心里又羡慕着王大壮。 王大壮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一个孤儿，张芹丽能嫁给他，他已经很知足了，是张芹丽，和他组成了一个家，生了孩子，让他不再是孤家寡人。 王大壮知道，他和张芹丽之间，相差的不是一点点，张芹丽一直想去县城，一直追求进步，张芹丽的越往高处走，离他就越远，他不能让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毁了，他是一个孤儿，他比谁都希望孩子生活在一个健全的家里。 张芹丽这一整天都在想，周六要怎样避开王大壮，怎样让吴立本心甘情愿帮自己！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张芹丽回到家里，王大壮已经把红薯挖回来了，今年的红薯特别好，细长细长的，很均匀，论种地，王大壮确实是一把好手 。 “爸爸，爸爸我要吃红薯！”孩子们叫着冲进厨房。 王大壮已经煮熟了一些红薯，说：“来来来，今年的红薯特别好吃！” 说着，王大壮先给张芹丽剥了一个，递给她。 “爸爸偏心，只给妈妈剥！”小女儿嘟着嘴说。 “来来来，爸爸也给你剥!”王大壮忙给小女儿剥了一个。 “大壮，这个周六杨晓薇约我去他们学校玩，可以吗？”张芹丽边哈着气，吃着热气腾腾的红薯，边说。 “哦，你去吧，我送你过去！”王大壮说。 “不用了，我去镇上遇她就行，她找了车来镇上买东西。”张芹丽说。 “好，好，放心吧，杨晓薇一个人在那个学校，跟徐国庆一家又处不拢，你多去陪陪她，孩子就放在家里了，你们俩好安安静静聊天！”王大壮说。 张芹丽没想到王大壮这么爽快就同意了，平日张芹丽去哪里取，王大壮总是不放心跟着，她害怕王大壮硬要跟去呢。 杨晓薇这边，因为腿摔伤了，她只能抬个凳子坐在讲台上上课，到了体育课，张天明主动帮她承担了，做饭洗碗这些事也不让她干了，就连吃饭都盛了抬到她手上。 “张天明，我又不是残疾了，你没必要这么照顾我！”杨晓薇不好意思地说。 “别别别，杨晓薇，你还是安分点吧，我怕你老公回来，说我们虐待你！”张天明调侃地说。 “不会不会，他回来得谢谢你们啊！“杨晓薇不好意思地说。 “下次他什么时候休假？“张天明顺口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杨晓薇说。 “那他是在哪里当兵的？”张天明又问。 “西藏！“杨晓薇说。 “啊？那个地方条件很艰苦的，不过工资挺高的听说！”张天明笑道。 杨晓薇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也从来没有问过徐家航，杨晓薇只知道，西藏是很神圣的一个地方，至于艰苦不艰苦，她好像也没有考虑过。 自从张天明走了以后，他们联系很少，就上次杨大美向他告状时联系了一次，因为她感觉也没有什么好跟她说的，部队管理也严格，也不是说联系就能联系上的。 杨晓薇虽然结婚了，但是他这个老公形同虚设，她很庆幸，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也少了很多内心的煎熬。 李银霞听见他们的对话，走过来，说：“晓薇，真搞不懂你，放着我们小张这么暖心的男的不要，找个远在西藏的当兵的，图什么啊！” 杨晓薇笑笑，说：“芝麻看绿豆，看对眼了呗！” “晓薇，那个徐家航还有几年才转业到地方？”李银霞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暂时不转了吧！”杨晓薇说。 “暂时不转了？我告诉你，晓薇，军嫂很辛苦的，现在你还没有怀孕，不觉得，以后有了孩子，孤立无援的，日子不好过的！”李银霞忙说。 “李姐，我们暂时不考虑孩子的事！”杨晓薇脸红了。 “能转业最好让他早点转业，西藏那个地方条件那么艰苦，长期两地分居不利于夫妻感情，除非你想去随军！”李银霞说。 “随军？李姐，去随军需要些什么条件？”杨晓薇趁机打听到。 李银霞惊讶地看着她，说：“杨晓薇，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去随军简单，但是他当兵的地方是西藏啊，高海拔地区，条件比起我们这里，艰苦几百倍，离家还那么远，你可不要犯傻。” 杨晓薇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急切地想离开这个地方，现在李银霞说起这个问题，她心里开始想这个问题了，是呀，西藏那么远，她真的去了西藏随军，一年可能都回不了家一次。 “晓薇，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现在你虽然在这个小学校里，也因为疏忽而受到一些惩罚，但是，这些事总是会过去的。”李银霞想起自己，就因为被徐国庆伤透了心，所以逃离了那个地方，嫁了不爱的人，人生，总是存在遗憾的。 杨晓薇听了李银霞的分析，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她在这个地方举步维艰，但是不会一辈子这样，她也想不清楚，该怎么办了？ “晓薇，你那个公公婆婆，看起来可不好相处啊！”李银霞故意问。 “管他们的我也不跟他们过日子，我想好了，以后我能不回去就尽量不回去了！”杨晓薇说。 “不回去？你结婚了不回去行吗？”李银霞说。 “你不知道，李姐，我那个婆婆看我是左看右看都不顺眼，我不去她应该会更舒心一点儿！”杨晓薇说。 “怎么了？这个周末发生什么事了吗？”李银霞好奇地打听着。 “唉，我那个婆婆，撒泼耍混，特别不讲道理，这个星期她骂我，我公公就替我说了一句话，她就不得了，大哭大闹，说他想着什么人，莫名其妙！”杨晓薇诉苦道。 李银霞心里一愣，她的再次出现，看来还是打破了徐国庆平静的生活了，徐国庆这些年过得也不如意吧，毕竟杨大美的尖酸刻薄，她是见识过的。 “李姐，你和我公公婆婆以前认识吗？”杨晓薇突然问。 “认识，他们是杨校长的亲戚嘛！”李银霞尴尬地笑笑。 杨晓薇总觉得李银霞心里有事，但是也不好，毕竟人人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因为有学校老师的照顾，杨晓伤口恢复得很好，到了周五，已经结巴，走路不出什么问题了。 “张天明你今天不回家吗？”杨晓薇问。 “天太冷了，骑摩托车受不了，不回去了！”张天明说。 其实张天明是听见杨晓薇和李银霞的对话，知道杨晓薇不回去，怕她一个人在学校会害怕，才留下来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即使她已经结婚了。 “哦哦，那太好了，明天你能不能送我去镇上？”杨晓薇一直记着她和张芹丽约好的饭局。 “去买东西吗？”张天明说，“没问题！” “不是，我以前学校老师约我吃饭！”杨晓薇说。 “哦哦，吃饭啊，那我是不是可以跟你蹭一顿！”张天明故作轻松地说。 “那不行，我和一个女老师吃，你在大家多尴尬！”杨晓薇忙说。 “哦哦，那好吧，我送你去，在街上吃碗炒饭就回来，可怜啊！”张天明说。 “张天明，改天我单独请你，明天真的不方便！”杨晓薇急忙解释道。 “好，好，我开玩笑的！”张天明说。 周六，中午杨晓薇有点困，睡了个午觉，没想到一觉睡到了四点多，还是被张芹丽的电话吵醒的。 “杨晓薇，你来了没有？”张芹丽着急地问。 “马上，马上！”杨晓薇忙着起床，看见张天明已经把车准备好，只是看杨晓薇没有起床，又不好打扰她。 “快走，张天明，迟到了！”杨晓薇催促着，两人上了路。 张芹丽早早就到了饭店，为了怕被熟人看到，她进了包房就没有出去过。 吴立本也来得早，看起来是特意打扮过的，一身西装，头发梳得滑溜溜的。 “张老师，你来得真早！”吴立本看见张芹丽，心里痒痒的，不出意外，今晚他就可以把张芹丽拿下。 “吴校长，我做东，当然得提前到了！”张芹丽忙站起来给吴立本拉椅子。 “今天这里没有人，我就叫你芹丽了！”吴立本笑着说。 “吴校长，还是叫我小张或者张老师吧，我不习惯！”张芹丽忙说。 第72 章 杨晓薇把人打了 吴立本说着，把凳子又往张芹丽身边挪了挪，手搂上张芹丽的肩膀，整个脸都凑到张芹丽的跟前。 “芹丽，我们同事这么多年，叫张老师太生疏了。” 张芹丽一惊，站起来，走到桌子另一边，转动桌子，用筷子夹了一只鸡腿，说：“吴校长，吃菜，吃菜！” 吴立本看着碗里的鸡腿，脸色乐开了花，说：“芹丽，还是你疼我！”说完抬起鸡腿啃了起来。 “你也坐，你也吃！”吴立本给张芹丽也夹了一只鸡腿。 “好，好！”张芹丽拉过凳子，坐在另一边，也吃了起来。 “芹丽，你看你，坐那么远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就我们两个人吃饭，隔那么远，怎么吃！”吴立本说着，放下筷子过来拉张芹丽。 张芹丽站起来，把凳子拖了拖，但依然离吴立本有一点距离。 “芹丽，你今天请我吃饭，是有什么事吗？”吴立本见张芹丽还是跟自己保持着距离，有点不悦，明知故问地说。 “我……我……我就单纯想请吴校长吃个饭，以后在一起共事，还请吴校长多多照应。”张芹丽不好意思地说。 吴立本把凳子挪近，手放在张芹丽的大腿上，说：“芹丽，放心，有我在，没人会为难你的！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不就是想去县城吗？简单，一句话的事！” 张芹丽没想到吴立本会主动挑起这个话题，开心地说：“真的吗？那真是要谢谢吴校长了。” 吴立本见自己把手放在张芹丽腿上，张芹丽没有什么反应，竟慢慢摩挲起来。 张芹丽噌地站起来，满脸通红地说：“吴校长，吃菜，吃菜！” 吴立本吓了一跳，站起来，走过去搂着张芹丽，说：“张老师，我一直觉得，你嫁给王大壮真是可惜了，如果你跟了我，去县城还不是轻而易举！” “吴校长，不要这样！”张芹丽忙推开吴立本，心里默默念着：杨晓薇， 你怎么还不来！ 吴校长胆子大起来，走过来一把抱住张芹丽，说：“芹丽，我喜欢你很多年了，王大壮根本不懂你，只有我懂你，你和他离婚，我娶你！” 张芹丽越是挣扎，吴立本越是抱得紧，张芹丽本可以大叫，但是她不敢，若是让外面的人听见了，别人只会说是她勾引校长。 “吴校长，求求你放开我，让人看见不好！”张芹丽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芹丽，我们才是一路人，你跟我在一起，以后我们一起调去县城，你想想，日子多美，总比明天面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王大壮强吧！”吴立本说。 “吴校长，太突然了，我得想想！”张芹丽有点懵，吴立本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什么都知道。 但是她那个老公，永远不明白她的心，天天只知道埋在田地里。 “好，你好好考虑考虑，去县城工作，太简单了，但是我想帮你，别人问我为什么帮，我总得有个说辞吧，如果你是我的女人，那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吴立本说完，刚好放开张芹丽，没想到门被推开了，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撞了后退了几步。 “你敢欺负张老师，混蛋！”杨晓薇推开门，看见吴立本抱着张芹丽，张芹丽脸上都是泪痕。 杨晓薇一下子忘了思考，蒙着头朝吴立本撞过去。 “你……你干什么？”吴立本看见杨晓薇，脸色一绿，指着她骂道。 “张老师，你没事吧！”杨晓薇没有理会吴立本，忙扶住张芹丽， 说。 张芹丽没想到杨晓薇会在这时闯了进来 ，还撞了吴立本，也懵住了。 杨晓薇见张芹丽不说话，指着吴立本，说：“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没……没有！”张芹丽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 “张老师，你别怕，吴校长，你别以为你是校长，就可以欺负人，我可以去教育局告你！”杨晓薇理直气壮地说。 吴立本走到杨晓薇身边，说：“杨晓薇，你告我什么？我怎么了？” 随后，他又转向张芹丽，说：“张老师，我欺负你了吗？” 张芹丽摇摇头，说：“没有没有，吴校长挺关心我的！” 张芹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和吴立本闹翻，她还要得着他呢。 “听见了吗？杨晓薇，不要血口喷人！”吴立本怒道。 杨晓薇明明看见张芹丽脸上有泪水，怎么可能没事呢，但是既然两个人都说没有，那她也没有必要当这个恶人。 “晓薇，快坐下吧，你都来迟到了，吴校长，你也坐下吃吧，今天我邀请晓薇和你一起吃饭，老同事聚一聚！”张芹丽忙擦干眼泪说。 吴立本看了看张芹丽，原来这个女人还留了一手，并不是请他一个人吃饭，这饭不吃也罢，他摆摆手，说：“你们吃吧，我吃好了，先走了！”说完拂袖而去。 “吴校长，你都还没有吃呢！”张芹丽忙追过去，这桌菜可不便宜，事情也没有什么进展。 “张老师，你们吃吧，我等你的答案！”吴立本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杨晓薇不明所以，说：“张老师，我是不是把你的事情破坏了？” “没有没有，晓薇，吃饭吧！”张芹丽苦笑一声。 “张老师，刚才你怎么哭了！”杨晓薇追问道。 “没什么？晓薇，人生的选择太难了！”张芹丽坐下，拿了为吴立本点的酒，说：“晓薇，我们喝一杯吧！” “不不不，我不会喝酒！”杨晓薇忙摆手道。 “你这个人真是没劲儿！”张芹丽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张老师，你少喝点，对身体不好！”杨晓薇忙去抢她的酒杯。 “晓薇，你知道吗？我的人生，简直就是一塌糊涂，选择真的是太重要了，我这辈子，都是被男人毁了！”张芹丽说完，趴在桌子上呜呜哭了起来。 “张老师，别这样说，你老公多好啊，知暖知热的！让人羡慕！”杨晓薇拍着她说。 “晓薇，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即使那个人把心都掏给你，你也不会感动的！”张芹丽说着，又要倒酒。 “张老师，酒就别喝了，你看这么多好吃的菜，不吃可惜了！”杨晓薇说。 张芹丽看了看满桌的菜，说：“是啊，不吃浪费了！” 接着，她拿出电话，熟练地翻到王大壮的电话号码。 “喂，芹丽，怎么了？”王大壮温柔的声音传来。 “你和孩子吃饭了吗？”张芹丽故作镇定地说。 “还没有呢，正做着呢！”王大壮憨厚地一笑，说。 “别做了，来好又来餐厅吃！”张芹丽大声说道。 “啊？不好吧！你和杨晓薇聚会，我们来不合适！”王大壮说。 杨晓薇在旁边听见了，忙说道：“没事的，我们也吃不完，你们快来吧！” “好，我收洗一下就来，刚下地回来，满身都是泥！嘿嘿！”王大壮笑着挂断了电话。 张芹丽趴在桌子上，对于平日不怎么喝酒的她来说，一杯酒已经足够让她醉了。 “张老师，你还好吧？”杨晓薇问。 “没事，一会儿王大壮就来了！你就说我们俩吃饭，别提吴立本！”张芹丽说话的舌头有点大。 “知道了，张老师！”杨晓薇应着，她很感动，张芹丽请吴立本吃饭，即使自己已经很不高兴了，但是看见满桌的好吃的，还是想着老公孩子，这不比爱情实际多了吗？ 王大壮骑着三轮车来到饭店时，张芹丽已经趴在桌子上叫都叫不醒了。 “杨老师，芹丽她怎么喝那么多酒，她从来不喝酒的！”王大壮奇怪地问。 杨晓薇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说：“张老师说从来没有尝过酒是什么滋味，想尝一尝！” “唉，不好意思啊，杨老师，让你见笑了！”王大壮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披在张芹丽身上。 “快让孩子们一起吃吧，需不需要叫他们热一下！”杨晓薇忙说。 “不用不用，挺好的了！”王大壮让孩子们坐下，三人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真是羡慕你和张老师，你看张老师都醉了，还想着要让你们也来尝尝好吃的！”杨晓薇由衷地说。 “嗐，庄稼人过日子，节约惯了，她是怕浪费！”王大壮笑笑。 杨晓薇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别看这这只是镇上的一个饭店，菜做得是真的好吃。 “杨老师，芹丽不是说去学校找你吗？怎么来饭店了？”王大壮奇怪地说。 嗯……是这样的，我不是不会做饭吗？学校也没有什么菜，只能带张老师来镇上吃了！”杨晓薇忙说。 “哦哦，你太客气了，来到镇上离我家也不远了，直接到我家来吃就行了，我给你们做！何必浪费这个钱！”王大壮说。 “哈哈，没事，偶尔换下口味，也不是天天下馆子。”杨晓薇笑着说。 吃完饭，天已经擦黑，张芹丽还没有醒过来，王大壮把她背到三轮车上，但是她坐不稳，又有两个孩子，王大壮犯难了。 “杨老师，你今晚会去哪里？”王大壮问。 “我……我……”杨晓薇看了看四周，天已经黑下来了，怎么回去学校成了摆在面前的一个大问题。 “杨老师，现在回去路又远，又没有车，要不你回你婆婆家吧！正好跟我们顺路！”王大壮说。 杨晓薇犹豫了，她实在不想回去，杨大美和徐彩凤的嘴脸，她是看够了。她想，实在不行就让张天明接她。 “杨老师，你看我在前面骑车，芹丽又喝醉了，需要个人扶着，天黑了，孩子也没有人帮照看着，要不你坐在后面，帮我照看照看，拜托了。”王大壮说。 杨晓薇看了看张芹丽的状态，确实醉得不轻，这样让她回去她也不放心，只好点头同意了。 杨晓薇坐上王大壮的三轮车，一手扶着张芹丽，一手搂着张芹丽的小女儿，并让张芹丽的儿子坐好。因为这是一辆加油的三轮车，跑起来速度也是挺快的，不一会儿就到家了。 杨晓薇和王大壮一起把张芹丽扶到床上，现在张芹丽醉得不省人事，杨晓薇不知道，一杯酒的威力竟这么大，王大壮拿来温水，帮张芹丽擦拭着脸，张芹丽浑然不知。 杨晓薇看着这一幕，心里想，她一定得劝劝张芹丽，惜取眼前人。 “杨老师，需要我送你回去吗？”王大壮忙说。 “不用，不用，就几步路，我自己回去就行！”杨晓薇忙摆手，她再在这里待下去也不好，忙告辞了。 杨晓薇本来想，除非徐家航回来，维持一下表面关系，不然她绝对不会再去徐家了，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回去，不然让杨大美知道她赖到村里都不回去，又该不高兴了。 杨晓薇犹犹豫豫地走到家门口，听见徐彩凤和杨大美正在屋里聊天。 “妈，你说我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徐彩凤问。 “我看像男孩，如果真是男孩就好了，段誉是独生子，生了儿子，他家人应该会很高兴！”杨大美说。 “妈，男孩女孩不都是他们家的种吗？难道生了女孩他们还能不认？“徐彩凤担心地说。 “你看看段誉现在，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看他是随时想一走了之的，现在妈才反应过来，你们结婚时给，也没有去他家办酒席，他们家只有他爸妈来了，说不定他们那里的人都不知道他结婚了呢！”杨大美愤愤不平地说。 “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反正结婚证又不会骗人的！我才不想认识他家亲戚呢，我就想一辈子待在你和我爸身边！”徐彩凤撒娇道。 “傻孩子，段誉总有一天是要走的，你现在不抓住他的心，有一天他抛下你们走了，你可怎么办？”杨大美点了一下徐彩凤的脑袋，说。 “妈，不会的，段誉不是这种没有良心的人！”徐彩凤笑着安慰妈妈。 “今年过年你跟他回去过，在亲戚朋友面前露个面，刷刷存在感！”杨大美说。 “啊？可是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年。”徐彩凤嘟着嘴道。 “跟爸爸妈妈过年的日子还很多，听话！”杨大美宠溺地抚摸着徐彩凤的头，谁也不能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第73章 徐彩凤流血了 杨晓薇听见徐彩凤母女俩的谈话，心里也不是滋味，段誉和彩凤的婚姻，确实有很多阴差阳错，她心里有点同情段誉了，就如张芹丽说的，没有爱情的婚姻，是痛苦的。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彩凤肚子里真真实实有一个孩子，这是段誉永远跨不过去的，杨晓薇摇摇头，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段誉痛不痛苦，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推开院门走进去，母女俩吓了一跳，没想到杨晓薇会回来，星期五没有看见她回来，以为因为上个周末的事，杨晓薇不会再回来了。 徐彩凤和杨大美正坐在一盆炭火前烤着火，今天的天可真冷，看见杨晓薇这么晚回来，很惊讶，厉声说：“杨晓薇，你这么晚回来，想吓死谁啊？” “妈 ，看你这话说的，我回家怎么会吓到人呢？”杨晓薇冷笑一声，心里没鬼，怎么会被吓到呢？ “你怎么回来了？”徐彩凤没好气地说，她和她妈妈刚才说的话肯定让她听见了，现在杨晓薇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嘲笑她呢。 “彩凤，你哥走时跟我说，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我怎么不能回来了？”杨晓薇反问道。 “杨晓薇，我这不是旅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晚上的，你这又是和哪个野男人去鬼混，现在才回来？”杨大美见杨晓薇怼徐彩凤，心里更加不高兴了。 “妈，你又说笑了，要不你声音再大点，让左邻右舍都听听或者去村委会让爸爸广播一下。”杨晓薇径直往屋里走，不打算再理这家母女俩。 杨大美看见了，急着去拦杨晓薇，“你不能走，把话说清楚，这么晚了，从哪里来？” “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杨晓薇推开杨大美，徐彩凤见杨晓薇推杨大美，忙去扶杨大美，没想到被杨大美撞到了肚子。 “啊！妈，你撞到我肚子了！”徐彩凤叫了起来。 “啊？没事吧！”杨大美忙扶住徐彩凤。 杨晓薇也愣住了，忙去扶徐彩凤，说：“没事吧？彩凤！” “你走开，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徐彩凤扶着肚子，一把推开杨晓薇。 杨晓薇看徐彩凤的样子，应该也没有什么事，就想回房间去。正在这时，段誉和徐国庆走了进来，看见徐彩凤捂着肚子，徐国庆慌了，忙问：“彩凤，你怎么了？” “哎哟，我的肚子！”徐彩凤瞬间捂着肚子大叫了起来。 段誉也慌了，忙扶住徐彩凤，着急地说：“没事吧？怎么回事啊？” “杨晓薇推我，彩凤来扶我，不小心撞到了肚子！”杨大美瞪着杨晓薇说。 “杨晓薇，你真是太狠毒了，我知道，你一直记恨我抢了段誉，但是你也不能拿我肚子里的孩子撒气啊！”徐彩凤哭着说。 “彩凤，你可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拿你的孩子撒气了！”杨晓薇感觉自己很委屈。 “啊……段誉，如果孩子没有了，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徐彩凤看着段誉，悲伤地说 。 “彩凤，你说的是什么胡话，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呢？没有这么严重，我们赶快去医院看看！”段誉说着，抱起徐彩凤。 “不用了，不用了，段誉我不想去医院，我躺一会儿就好了！”徐彩凤忙说。 杨晓薇看着徐彩凤，知道她没什么大事，就是在演戏，她的目的就是想让段誉误会她，恨她，但是她也不是小白兔，任由别人欺负的。 “对对对，彩凤，快去医院看看吧，要不然你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负责不起！”杨晓薇也着急地说。 徐彩凤听杨晓薇这样一说，脸都绿了，竟然大哭起来：“杨晓薇，你是不是就是希望我的孩子有事，好歹毒啊！” “行了，徐彩凤，你就别装了，不过是你妈的手轻轻碰了你一下，怎么可能有事，你的肚子是泡沫做的吗？”杨晓薇不想再看她演戏了。 “呜呜呜，杨晓薇……你……啊啊，我肚子好疼！”徐彩凤突然大叫起来。 “哈哈哈，演得还真像！”杨晓薇说完，就要回房间。 “彩凤，你怎么流血了？”杨大美突然大叫起来，一股温热的血从裤腿流了出来。 “快，快，去医院！”徐国庆也惊住了，忙催促段誉。 段誉抱着徐彩凤，瞪了杨晓薇一眼，说：“杨晓薇，你最好保佑彩凤没什么事！” 杨晓薇愣在原地，这都是什么事啊，早知道她就让张天明接她了，她真是自讨苦吃，她原以为彩凤是骗人的，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但是她明明看见徐彩凤只是被轻轻碰了一下，难道怀孕的人都这么脆弱吗？ 杨晓薇开始害怕了，如果徐彩凤的孩子真的有什么问题，那她罪过就大了，先不说段誉会怎么样，就是徐家航那里她也交代不了，她肯定会被所有人责骂甚至动手打的。 抛开这些，那是一条小生命啊，如果因为她孩子没有了 ，那她就是一个刽子手了，想着这些，杨晓薇不禁颤抖起来，忙追了出去。 徐国庆打电话叫来了一辆车，大家上了车，杨大美推了杨晓薇一把，说：“你跟来干什么，滚开！” “我不放心，也想和你们去医院！”杨晓薇忙说。 “不放心？你怕是巴不得孩子流了吧！”杨大美吼道。 “杨晓薇。你回家等消息吧！”段誉面无表情地说。 杨晓薇只好默默地缩回已经跨上车的一只脚，看着车远远驶去。 三人带着杨晓薇去了镇上的卫生院，镇上的卫生院不比大医院，晚上只有几个值班人员，医生帮杨晓薇检查了一下，说没什么事。 “那怎么还出血了，你还是好好帮检查一下吧！”杨大美拉着医生的手说道。 “这大晚上的，照B超的医生也不在，从我的经验来看，问题不大，但是回去得好好养着，尽量卧床休息，现在都快四个月了，危险期已经过了，问题不大！”医生不耐烦地说，值班的晚上遇到这种事情本就不高兴，还被拉着问东问西。 徐国庆也不放心，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医生听了心跳，也跳得好好的，只好带着彩凤回家去了。 回到家，看见杨晓薇还没有睡，见他们回来了，杨晓薇站起来，忙问：“怎么样？孩子没事吧？” “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的孩子有事，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孩子好着呢！”徐彩凤在段誉怀里，得意地说。 “徐彩凤，这件事情你最清楚，怎么就成我故意害你的孩子了？如果不是你妈来拉我，我会推她吗？简直不可理喻！”杨晓薇气不过，说道。 “行了晓薇，不要说了，你快去休息吧！”段誉说完，抱着徐彩凤回了房间。 杨晓薇心里有点刺疼，刚才段誉看她的眼神，好陌生，好恐怖，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等一等，杨晓薇，你还没有说清楚呢？大晚上去干什么了？”杨大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 徐国庆也看向杨晓薇，是呀，昨天是星期五都没有看见她回来，今天早上下午也没有看见，现在怎么突然在家里了？ “和张芹丽老师聚会，天黑了，就跟他们一起回来了！”杨晓薇不想再节外生枝，刚才就因为自己不想回答，才闹出这么多事的。 “哦，和张老师聚会啊，那你直接跟你妈说就行了，婆媳俩弄得剑拔弩张的，大美，不是我说你，不要总是满身带刺，家和万事兴！”徐国庆说完，也回房了。 杨大美看了看杨晓薇，这个女人可真是不简单，刚才段誉和徐国庆不在家，那么凶，现在会装小绵羊了，看来以后跟她斗，还是得讲究方式方法的。 段誉和徐国庆都在帮杨晓薇，这让杨大美有了危机感，以前她听从她哥的话，觉得徐家航娶杨晓薇，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杨晓薇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但是现在看来，有这个杨晓薇在，她的日子会不好过了。 段誉把徐彩凤轻轻放在床上，说：“你就是太劳累了，才会这样的，要不卫生室不要去了，反正以后生完孩子，卫生室的名额爸也还能给你留着的。” “怀孕了也要运动的，不去卫生室，整天在家不运动也不行，况且不去上班，职位又留着，别人会说闲话的！”徐彩凤说。 “说什么闲话，谁敢说你们家的闲话！”段誉笑道。 “段誉，就是杨晓薇推我的，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徐彩凤说。 “不要说了，彩凤，孩子没事就好！要是孩子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饶了她的。”段誉说道。 彩凤看着段誉的表情，看得出来他不高兴，再加上刚才他说的话，让徐彩凤心里很高兴，看来在段誉心里，孩子还是在杨晓薇之上的。 段誉心里比任何人都难受，上个周末，他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都告诉了杨晓薇，甚至说以后会离婚娶她，但是她都那么绝情，自己腿摔伤了，她硬是不管不问，这个女人的绝情，他算是尝到了。 今天，这个女人又差点让他的孩子流产，虽然他不爱徐彩凤，对孩子也没有那么期待，但是，那毕竟是他的骨肉，谁来伤害他都不允许，杨晓薇也不行。 他捏紧拳头，如果今天，徐彩凤真的流产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掐死杨晓薇，若是放在以前，他会相信杨晓薇不是故意的，但是，杨晓薇本就是一个绝情的人，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就比如说，杨晓薇为了调动工作，可以嫁给徐家航，一个没有见过几次，没有爱情的人。这个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突然怀疑，以前杨晓薇答应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也是看上了自己的家庭，又或许是帮她处理了她父亲的后事，他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她成了他的女朋友。 段誉越想越痛苦，可以说，他已经难过了一个星期了，他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了，不想再卑微地去祈求杨晓薇的爱了。 杨大美回到房间，气呼呼地坐在床边，说：“徐国庆，你怎么能当着儿媳妇的面那样说我，你让我面子往哪里放？” “在儿媳妇面前还讲什么面子，你这个人就是太要强了，儿媳妇是家人，不要总是提防着，这样谁也过不好！”徐国庆耐心地说。 “徐国庆，你搞搞清楚，是杨晓薇差点让彩凤流产了，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杨大美不甘心地说。 徐国庆见杨大美又要纠缠不休了干脆转身闭上眼睛，不再理她。杨大美越想越气，拿出电话打给徐家航，没想到电话居然打通了。 “妈，这么晚怎么还打电话，再过10分钟就要交手机了，出什么事了吗？”徐家航慌本来拿到手机本想打电话给杨晓薇，没想到他妈的电话先打进来了。 “家航，我告诉你，你娶那个媳妇，真是气死我了！”杨大美说。 徐家航揉着太阳穴，他真是烦透了，上个周末他拿到电话，也是听杨大美抱怨杨晓薇的不是，今天又是一样。 “妈，晓薇年轻不懂事，你多包涵，就当儿子不在身边，你替儿子照顾她了！”徐家航叹了口气说。 “家航，你知道吗？今天她差点让你妹妹流产了，这么歹毒的女人，你娶她干什么！”杨大美说着，露出哭腔。 “不会吧，妈，我问问她怎么回事，如果她错了，我一定让她给你和彩凤道歉，你别哭！”徐家航听说妹妹差点流产，很着急。 杨大美挂了电话，嘴角露出微笑，徐国庆把杨大美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段时间的杨大美，浑身带刺，随时准备战斗，自己还是闭嘴吧，小心引火烧身。 徐家航趁着最后几分钟，忙拨通了杨晓薇的电话，杨晓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电话。 “晓薇，怎么回事？我妈说你差点让我妹妹流产了？”徐家航焦急地问。 “你信谁？”杨晓薇说。 “晓薇，我肯定信你，但是我妈现在正在气头上，我想，明天你能不能给我妈和我妹道个歉，家和万事兴嘛！“徐家航说道。 杨晓薇愣在了原地，她知道，她和徐家航这种婚姻关系，她是有义务维护家庭稳定的。 “我可以道歉，但是以后我可不可以不回家来？”杨晓薇问。 “晓薇，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你一个人在学校，吃的什么都不方便，回家不是挺好的吗？”徐家航说道。 “徐家航，我们只是假结婚，我没有义务迁就你的父母妹妹！”杨晓薇说完，把电话挂了。 第74 章 刘巧珍和杨晓薇冰释前嫌 杨晓薇挂了电话，心里委屈极了，明明是杨大美总是故意刁难她，她也只不过是甩开杨大美拉自己的手，是徐彩凤自己撞上来的，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怪自己，自己凭什么道歉？ 现在的杨晓薇，心里很庆幸，幸亏自己和徐家航的婚姻只是假的，也庆幸自己早就断了结婚的念头，婚姻这种东西，不是所有人都有福消受的。 前几天听李银霞说了西藏的艰苦，她有点退缩，现在想想，去西藏也好，那么神圣的地方，肯定没有这么多鸡零狗碎的事，她也急切地想逃离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实在给了她太多的不堪回首，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如果当初，她不到这个地方工作，会不会就不会和李理分开，会不会现在自己和李理，还是幸福的。 她摇摇头，怎么又想起李理了呢？细细想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李理的消息了 或许，李理已经结婚了吧！ 才是几个月的时间，她感觉过了几个世纪，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突然到不给她一丁点儿准备的时间，真是事情催人成长啊！ 现在，她也不想庸人自扰了，反正徐彩凤也没什么事，先睡一觉再说，以后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会再回这里了！ 徐家航没想到杨晓薇今天火气这么大，或许在他家里真的受了委屈了吧？听杨大美神气活现的声音，彩凤应该没有什么事，唉，他离这么远，这种家庭矛盾，只能让他们自己消化了 。 他这几天也去打听了随调的事，大概意思是每年四五月份提交材料，八九月份审批调动，但是还要看当地的岗位设置，接收单位的人员配置。 战友看他闷闷不乐，告诉他，不要担心，军属随调是有政策的，优先考虑，肯定没有问题。 但是徐家航考虑的不是这个问题，当时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误的也好，见色起意也罢，他不假思索地和杨晓薇结婚了，但是如果杨晓薇随调了，就意味着他得继续在西藏当兵，但是其实，如果没有杨晓薇这件事，他是想转业回地方了。 离家10年，他实在是太想回去了，他本来早已想好，今年要转业的。再看看西藏的艰苦环境，杨晓薇来了这个地方能不能适应，他是想打动杨晓薇，跟她成为真正的夫妻的，也想过普通夫妻的平凡日子。 他思考良久，觉得让杨晓薇寒假到西藏来，先让她熟悉一下，可能看了这边的环境，她就打退堂鼓了。 再者，他想趁寒假杨晓薇来了，跟她增进一下感情，在杨晓薇眼里，他们只是假结婚，但是在他心里，杨晓薇就是他的老婆，哪有什么假的？结婚证还能是假的吗？上面的钢印也不是假的。 其实，徐家航想着他和杨晓薇未来的日子，是很美好的，他转业回家，安置的工作肯定就在本地，杨晓薇上课，他上班，这些年，他是攒了一些钱的去县城付个房子的首付绰绰有余，再买辆车，这样即使杨晓薇和他家里人处不拢，他们也可以周末去县城自己的家，过自己的小日子。 这些话，只能慢慢跟杨晓薇说了，但是如果杨晓薇执意要调到西藏，他也愿意成全她，他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杨晓薇醒的得很早，她想趁徐家人还没有醒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待。 她轻轻推开院门，正要出去，段誉的声音响了起来：“杨晓薇，这么早去哪里？” 杨晓薇愣了一下，转过身，说：“回学校！” “我送你！”段誉言简意赅。 “不用！”杨晓薇想起上次的事，她还想要她的小命呢，而且也不合适！ 段誉两步并作一步跨到她面前，压低声音说：“杨晓薇，怎么？做了错事就想溜啊？昨天的事，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交待？”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你也不相信！”杨晓薇倔强地说。 段誉满眼通红，死死盯住杨晓薇，说：“杨晓薇，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就没有心！”杨晓薇说道。 “你看看，我腿上的伤口，我为了送你摔伤了，你却能把我拒之门外，不管不顾，你对我，就那么狠心吗？”段誉拉起裤腿。 “段誉，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就是这样的女人，而且我现在是你的嫂子，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杨晓薇怕吵醒其他人，也压低声音说道。 “你爱过我吗？”段誉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没有！一分钟都没有，当初是因为你帮了我，而且你家那么有钱，谁会跟钱过不去！”杨晓薇强忍着心中的伤痛说道。 杨晓薇的话，击垮了段誉最后一份执念，突然，他伸手掐住杨晓薇的脖子，说：“杨晓薇，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玩弄了我的感情，还想害死我的孩子，你去死吧！” 杨晓薇没想到段誉会突然这么恐怖，掐着她脖子的手力道也很重，她直直瞪着段誉，挣扎着，说：“放开我，段誉，放开我！” 杨晓薇的声音惊动了家里人，徐国庆和杨大美率先打开了房间门，看见杨晓薇被段誉掐住了脖子，吓了一跳，忙跑过去劝阻。 “段誉，你快放开她，你疯了吗？”徐国庆使劲拉开段誉。 “我就是疯了，这个女人毒蝎心肠，竟然想害死我的孩子。”段誉红着眼说。 杨晓薇使劲咳嗽了几声，她狠狠盯着段誉，再看了看徐国庆和杨大美，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段誉会想置自己于死地，她害怕了，一步步往后退着。徐彩凤也听见了声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慢慢走出房间。 “杨晓薇，你走吧，段誉是怕孩子有事，一时失去理智。”徐彩凤说道。 “段誉，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想掐死我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你，以后，我们俩清了！”杨晓薇说完，就要离开。 杨大美一把拽住她，说：“杨晓薇，今天的事，你可不要出去乱说，是你有错在先，段誉只是太生气了！” 杨晓薇在心里冷笑一声，看来段誉已经融入这个家庭了，现在全家一致对外，来对付她，只有她一个人是外人。 “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踏入这个家半步！”杨晓薇说完，快速离开了徐家。 冬天的天，已经七点多了，还是有点黑，雾蒙蒙的，看不清路，杨晓薇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照着路，村里一个人还没有人起床，偶尔听见狗吠。 杨晓薇走着走着，突然一个人影蹿了出来，撞上了杨晓薇。 “哎呀，谁呀，大清早的，是人是鬼！”对方叫道。 杨晓薇用手电一照，是王春秀，愣了一下，说：“看着点路，那么慌慌张张干什么？” 王春秀也看清了杨晓薇，拉了拉单薄的衣服 凌乱，看起来很冷，头发有点凌乱，说：“哟，是杨老师啊，这大早上的，你不好好睡觉，出来干什么？” 杨晓薇本就心情不好，现在撞见王春秀，还被她质问，心里更窝火，冷着脸说：“你这不是也大早上不睡觉，披头散发地去哪？” 王春秀用手拢了拢头发，说：“我去哪你管得着吗？我一个农村野丫头，早上忙着呢，不像你们领工资的人，想睡就睡，想起就起。” 杨晓薇懒得跟她掰扯，绕过她就走，王春秀也不纠缠，朝着家的方向跑去，走出去一段，杨晓薇有点疑惑，这个季节，农村没有什么活需要这么大早去做，况且王春秀披头散发的，像是刚睡起来，但是她来的方向，不是她家呀。 难道王春秀谈男朋友了？看样子已经同居了，还是这个村里的人，这样一想，杨晓薇心情好了点，看来王春秀已经走出徐家航的阴影，要开始新生活了。 杨晓薇继续朝前走去，到了村口，看见卫生室开着门，她感觉头有点疼，刚才被段誉掐了脖子，整个人都不舒服，便向卫生室走去，想买点药。 卫生室里，刘巧珍正梳着头，昨晚因为病人太多，时间晚了，她干脆住在卫生室里了。 杨晓薇忘记了卫生室就是刘巧珍和徐彩凤在着，徐彩凤在家，那肯定是刘巧珍了，本已跨进去的一只脚又缩了回来。她和刘巧珍的恩怨，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开的，毕竟中间隔着一个孩子的命，虽然杨晓薇觉得自己很委屈，但是有什么办法，谁让她是班主任呢！ 刘巧珍也看清了杨晓薇，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杨晓薇的恨已经减少了很多，她知道，这是孩子的命，而且玲玲离开学校，很大原因是为了去找妈妈，后来听说杨晓薇被调去偏远的学校，她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杨晓薇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她也得到了赔偿款，生活有了极大的改善，现在杨晓薇又是徐国庆的儿媳妇，不管从哪方面想，她都应该好好跟杨晓薇相处。 “杨老师，你等一下！”刘巧珍叫道。 杨晓薇顿了一下，转过身，说：“刘医生！” “你要买药吗？进来吧！”刘巧珍说。 杨晓薇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说：“刘医生，我想开点感冒药，再来一点涂抹淤青的药膏。” “好，你怎么了？摔伤了吗？”刘巧珍边说边拿药，眼睛瞥见杨晓薇的脖子。 “杨老师，你脖子怎么了？怎么红红的？”刘巧珍惊讶地说。 “没……没事，可能冷到了吧！”杨晓薇忙说。 “哦，天冷了，得多穿点衣服！”刘巧珍把药递给杨晓薇。 杨晓薇接过药，看着刘巧珍，她比以前送孩子时憔悴了很多，也没有那个时候精神了。 杨晓薇深深向她鞠了一躬，说：“刘医生，我再次向你道歉，对不起！” 刘巧珍忙扶住她，说：“不说了，不说了，杨老师，都过去了！” 杨晓薇眼泪涌了出来，自从玲玲去世后，这是她第一次得到家属的谅解，她不禁热泪盈眶。 “杨老师，不哭了，我们都不哭了，记得玲玲活着的时候，她最喜欢的老师就是你，我相信，你和我一样爱她，刚出事那会儿，我是钻进了死胡同，或许是我的愧疚，想把责任推给你，好让自己心里好受点。”刘巧珍说着，也擦了擦眼泪。 这些日子，杨晓薇心里的委屈太多了，她索性拉了个凳子坐下，说：“刘医生，我们都好好的！” “对，都好好的，听说你被调去偏远地方，我一直过意不去！”刘巧珍说。 “没事，这也是我的命，况且工作嘛，在哪都是干，没事的！”杨晓薇边哭边笑。 刘巧珍看着杨晓薇，心里也豁然开朗起来，是呀，人生不能复生，剩下的人得好好活着。 “杨老师，你现在嫁给徐家航了，他是个好孩子，你一定会幸福的！”刘巧珍说。 “唉，刘医生,你也知道，我和徐家航结婚，差点害死了王春秀，我这些日子也一直不安呢！”杨晓薇说。 “没什么不安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分，我也是这些日子才悟出来的，现在春秀也挺好的。”刘巧珍安慰她。 “对，本来我今天早上很郁闷，但是得到了你的谅解，我很开心，刚才我看见春秀披头散发的朝家里跑去，我猜想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本来我觉得我今天水逆，没想到都是好事，我终于可以放下心结了！”杨晓薇笑着说。 刘巧珍看着眼前的女孩，多么善良的女孩啊，明明自己遭受了这么多不公，却时刻替别人操着心，她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太狭隘了，感到很羞愧。 “杨老师，以后你回来，来我家找我玩，在这个地方你人生地不熟，就把我当个姐姐吧！”刘巧珍说。 “那太好了，那以后我就叫你巧珍姐了！”杨晓薇高兴地说。 “如果按徐家航的叫法，你可得叫我婶儿！”刘巧珍笑了起来。 “婶儿，不行，把你都叫老了！”杨晓薇笑道，“我还是叫你姐吧！” “随你，彩凤也叫我婶儿，其实你们这样叫我，我挺高兴的！”刘巧珍说。 听见刘巧珍说起彩凤，杨晓薇神色黯淡下去，说：“巧珍姐，以后我恐怕不会再来这个村里了？” “为什么？”刘巧珍不解道，“你嫁给徐家航了，这就是你的家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有时间到我的学校找我玩！”杨晓薇笑笑。 刘巧珍也不再问，有些事，不是都可以跟别人言说的。 第75章 春秀身体不舒服 杨晓薇和刘巧珍又坐了一会儿，直到天大亮，太阳缓缓升起，刘巧珍估摸着徐彩凤快要来上班了，今天徐彩凤上白班，她可以回去休息一会儿。 “巧珍姐，我也先回去了。”杨晓薇站起来说。 “你怎么回去？”刘巧珍看了看路上，没有一辆车。 “我先走到镇上吧，看看有没有车回学校！”杨晓薇说。 “那得走到什么时候啊？我记得我们村里有个有摩托车的人，专门接送人，就是要收钱！”刘巧珍想了想说。 “有吗？就是像城里面的摩的吗？”杨晓薇眼睛一亮。 “应该是，不过我们这里路不好，收费有点高听说！”刘巧珍说。 “没事，巧珍姐，您帮我问问，去到我学校得多少钱？”杨晓薇虽然手头不宽裕，但是这种钱，值得花，总比天天麻烦别人好。 刘巧珍拿出电话打了电话后说：“他说得50元！” “姐，你就跟他说可以，50就50！”杨晓薇没有一丝犹豫地说。 不一会儿，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骑着摩托车来了，看起来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看见是杨晓薇要乘车，憨厚地笑着说：“是你呀，杨老师！” 杨晓薇细细一看，有点不认识，又有点眼熟。 “杨老师，我是段美玲的爸爸啊，上次在我家见过的！”男人忙说。 段美玲，杨晓薇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学期该上初中，因为年纪大了，被父母带出去打工的那个女生。 那天她和杨校长去家里劝说眼前的男人，男人油盐不进，她现在还能记起段美玲跪在地上恳求父亲让他给她上学的场景，因为当时在低矮的屋子里，光线很暗，她没有看清男人的样子，现在看清了，和那个冷漠的父亲怎么也对不上号。 “阿勇哥，杨老师要去学校，你送她一趟吧！”刘巧珍说。 “放心吧，肯定安全送到。”男人笑笑。 杨晓薇虽然心里对这个男人有意见，但是在这个地方，跑摩的的人几乎没有，她以后需要他的地方还多，只好坐了上去。 一路上，杨晓薇心里疑问重重，他不是在外面打工吗？怎么回来跑摩的了？最终她还是忍不住问道：“段美玲现在怎么样了？” “好着呢，在一个饭店当服务员，一个月有2500左右呢！”阿勇笑着说。 “哦，外面工资那么高，你怎么回来了？”杨晓薇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没办法啊，老母亲病了，上个月我干活也不小心砸到脚，工地是干不了了，就回来了！”男人有点惋惜地说。 “哦哦，那你跑摩的是怎么跑的？有人需要车联系你还是你专门停在哪里？”杨晓薇问。 “街天时我就在镇上跑，平时多数是认识的人联系，现在村里有摩托车的人家越来越多，不好干，我本来想买辆面包车，专门拉人去县城，但是没有那么多钱！”阿勇说。 “没事，慢慢来！”以前杨晓薇觉得很讨厌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女儿那么狠心，但是现在，她开始有点理解他了，段美玲学习不好，年龄也大了，家里也困难，教育，从来就不是专家口中的大道理。 到了学校，杨晓薇付了车费，留了电话号码，这样以后她出门就方便了，虽然有点小贵，但是再也不用求别人，她心里很舒畅。 张天明看见杨晓薇回来了，惊讶地说：“杨晓薇，你昨晚去哪里了？一夜未归，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我回家去了！”杨晓薇说着，打了个哈欠。 “你脖子怎么了？”张天明一眼就看见了杨晓薇红红的脖子。 “没事，冷到了！”杨晓薇笑着拉了拉衣领。 “你骗人，这明显就是被人掐的，杨晓薇，谁干的，你告诉我，我弄死他！”张天明很生气地说。 “哈哈，张天明，看把你能耐的，还弄死他，我没事，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杨晓薇笑了起来。 “杨晓薇，真想不通你图个什么！”张天明摇摇头，他还想不通自己图个啥呢，杨晓薇都结婚了，但是与她有关的事，他还是无法置之不理。 “图什么？我也不知道图什么！”杨晓薇有点出神。 “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怎么不让我去接你！”张天明说。 “摩的，以后再也不用麻烦你送我了！”杨晓薇高兴地说。 “有什么麻烦的，摩的得多少钱啊？”张天明心里不悦道。 “50！”杨晓薇伸出手指比了比。 “50！”张天明睁大眼睛，“杨晓薇，你怕是有钱烧的，以后别跟我客气了，有事我送你！” “老麻烦你也不好意思啊！”杨晓薇说。 “那实在不行你就把50给我加油，够跑半个月了呢！”张天明笑着说。 “哈哈哈，张老师，你也不是缺那50块钱的人啊！”杨晓薇感觉现在和张天明说话，已经很轻松了。 “缺，怎么会不缺，谁会嫌钱多啊！”张天明也大笑起来。 “好，也可以租你的！”杨晓薇心情大好，早上的阴霾已经散去。 其实，杨晓薇难过的，不仅仅是徐家人对她的态度，上个星期，段誉口口声声说还爱着她，让她等他，杨晓薇心里是有点触动的，她本来还幻想着，可能很多年后，他们都能抛开世俗的牵绊，过他们想过的日子，但是今天早上，他居然想掐死她，掐的不仅仅是她的脖子，同时也掐灭了杨晓薇的幻想，段誉于她，从此陌路。 以前她觉得张天明是那么猥琐，但是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她越来越发现，在张天明身上，有很多闪光点，她觉得，张天明值得更好的女人来配。 “张天明，你也找个女朋友结婚吧，你一天不结婚我心里一天不安啊！”杨晓薇调侃道。 “为什么不安?是不是对我有愧了？发现我的好了？”张天明厚颜无耻地说。 “去你的，我是怕你对我图谋不轨！”杨晓薇开玩笑道。 “你少自恋了，杨晓薇 ，我就是这辈子娶不到老婆也不会打你主意了！”张天明也开玩笑道。 “那最好，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能否赏一口？”杨晓薇看见厨房在煮东西。 “做了面条，要不要吃？”张天明说着走进厨房。 “好，好，好，给我也来一碗！”杨晓薇忙跑了进去，自己盛了一碗吃起来。可能有些人，做朋友是最好的相处方式吧。 杨晓薇走了，刘巧珍又等了一会儿，才看见徐彩凤姗姗来迟。 “彩凤，你怎么才来啊？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刘巧珍值了一夜的班，心里不高兴道。 “不是才9点吗？你晚上在这里不是也是睡觉吗？”徐彩凤慢悠悠地在沙发上坐下，说。 “彩凤，卫生室也是有规定的，如果都像你现在这样，那还有什么规矩可言！”刘巧珍生气地说。 “规矩？规矩是你定的吗？”徐彩凤也很生气，她本来想在家躺着了，但是想到刘巧珍一个人忙不过来，她还是来了，没想到一来就被刘巧珍数落。 “彩凤，你看看我们的规章制度，换班就是早上8：00，但是现在都9：00多了，我问你一下都不行吗？”刘巧珍大声说。 “刘巧珍，你现在算是发达了，说话也不一样了，尖酸刻薄的，不就是一个小时吗？我现在怀着孕，身体不舒服，行了吧？”彩凤气呼呼地坐在那里。 刘巧珍看了看她的样子，确实脸色不太好，本想让她休息，但是她也不想惯着她，再说她家里还在建房呢，她也没有功夫当好人。 刘巧珍提上自己的包，朝家里走去，到了家门口，看见大家正干得起劲儿，地基已经快好了。 刘巧珍往临时窝棚走去，窝棚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本善，本善，春秀呢？怎么没有来做饭？”刘巧珍大声问道。 徐本善停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说：“不知道啊，是不是睡过头了！” 刘巧珍拿出电话，说：“不应该啊，这丫头勤快着呢，不像会睡过头的样子，是不是生病了？” 徐本善躲闪着刘巧珍的眼神，说：“可能吧！” 刘巧珍拿出电话拨了过去，没有人接，“奇怪了，没人接！要不我去她家里看看吧？” “行了，别去了，就当让她放假一天，你不是回来了吗，赶快做饭吧，要不然做不出来了。”徐本善说完，朝盖房子的地方走去。 刘巧珍想想也对，再不做饭这么多人吃什么，于是赶快生火做饭了。 刘巧珍值了一晚上的夜班，本就很困，又忙碌了一早上，到了13：00左右才闲下来，走进窝棚，往床上躺了下去。 整张床凌乱不堪，夹杂着徐本善的汗臭味，还有一股与汗臭味不同的味道混合着，刘巧珍说不出来，就是不舒服，这几天她忙忙碌碌的，也顾不上家里，徐本善又邋邋遢遢，只要她不在，就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 刘巧珍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起早上杨晓薇说看见春秀大早上披头散发的，杨晓薇还怀疑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还是本村人，刘巧珍坐起来，想着去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刘巧珍来到王春秀家，看见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天天躺在家里的王怀青也不见。 农村的院门大多只是虚掩着，不上锁，刘巧珍走进去，“春秀，春秀！你在家吗？” 春秀听见刘巧珍的声音，吓了一跳，昨晚一直不见刘巧珍回来，春秀和徐本善胆子越来越大，索性住下了，没有回家，直到今早她才慌慌忙忙跑回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跟徐本善厮混在一起，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汗味居然让她有了满满的安全感，一整夜，两人不知疲倦，因为建房子，那里晚上压根不会有人去。 现在，春秀感觉全身要散架了，只想好好睡一觉，快乐是要付出代价的。 现在刘巧珍找来了，春秀不想躲躲藏藏的，她现在和刘巧珍关系很好，况且刘巧珍也不知道她和徐本善的事，她也没必要躲！ 春秀从屋里传出声音：“巧珍姐，我在屋里！” 刘巧珍听见声音，向春秀的屋里走去，推开门，看见她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又黑又直的头发披散下来，很妩媚。 “怎么了？春秀，生病了吗？”刘巧珍忙摸摸她的头，说。 “今天有点倦了，身体也不是太舒服，不好意思啊，都没有跟你说一声！”春秀轻声说。 “没事，饭我已经做好给他们吃了，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去开点药！”刘巧珍关心地说。 “不用，不用，巧珍姐，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睡一会儿就好了！”春秀忙说。 刘巧珍看了看外面，家里没有人，她悄声问春秀：“春秀，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春秀一颤，既而忙恢复镇定道：“巧珍姐，你说什么呢？我哪里来到男朋友？” 刘巧珍掩嘴笑道：“巧珍，你就别骗我了，有人都看见你大清早披头散发地回来了。” 春秀一听，今天早上她才见过杨晓薇，肯定是杨晓薇说的，没想到这女的这么爱搬弄是非。 刘巧珍见她不说话，打趣道：“春秀，是谁啊？说出来姐替你把把关！” “姐，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你会知道的！”春秀说。 “是我们村的？”刘巧珍问。 春秀点点头，忙说：“巧珍姐，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我暂时不想让人知道！” “傻丫头，谈恋爱就大大方方的，你是不是和他睡了？”刘巧珍凑近春秀耳朵笑着说。 春秀脸瞬间红了，看了看刘巧珍，点点头，刘巧珍拍了她一下，说：“都睡了？还不敢公开，为什么？” “姐，你也知道我的家庭，现在还不是时候！”春秀说。 刘巧珍叹了口气，是啊，哪家父母知道儿子找了春秀肯定都会棒打鸳鸯的，但是这个傻闺女，现在就什么都给了男人，以后男人不要她了，她可怎么办，但是这种话，她不能说。 “春秀，女人要自爱，别人才会爱你！”刘巧珍说完，给她盖好被子，回去了。 春秀看着刘巧珍的背影，五味杂陈，总有一天，他们会撕破脸，那时候，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第76章 张芹丽的婚姻危机 《山村女教师》全本免费阅读 张芹丽一觉醒来，已经太阳高照了，一看时间，10点多了。她摇了摇头，发现头很痛，昨天晚上，她只记得杨晓薇来了以后，她喝了一杯酒，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是怎么回来的，她已经记不清了。 一直以来，她的酒量极差，虽然是少数民族，却没有少数民族的酒量，王大壮却是酒量极好，村里没有人能把他喝醉，但是和他结婚以后，王大壮就极少喝酒，因为张芹丽不喜欢，他就不喝了。 张芹丽从床上起来，才出房间就闻见一阵香味，张芹丽走到厨房，发现王大壮正在做饭，桌子上已经摆了很多菜。 “大壮，今天什么日子，做这么多菜？”张芹丽奇怪地问，毕竟王大壮过日子一直抠抠嗖嗖的，不年不节的，怎么舍得做这么多菜！ “嘿嘿，这些菜是昨天打包回来的，你们也没有吃完，浪费了！”王大壮看见张琴芹起来了，憨厚地笑了笑。 “你说什么？昨天是你接我回来的？”张芹丽完全断片了，“那杨晓薇呢？” “是你打电话叫我和孩子去吃饭的，你忘记了？杨晓薇当然是回徐国庆家了。” “啊？杨晓薇回徐国庆家了？大晚上的，你怎么能让她回徐国庆家呢？”张芹丽急了，她知道杨晓薇在徐国庆家过得并不开心。 王大壮不解地问:“怎么了？她嫁给徐家航了，回去很正常啊，再说你醉得一塌糊涂，我留她在我们家也不合适啊！” “哎，真是喝酒误事！”张芹丽拍拍头，又看了看桌上的菜，说，“无论如何，你也不应该把菜打包回来啊，丢不丢人？” “有什么丢人的？吃不完还不是浪费了！”王大壮边说边出去招呼孩子回来吃饭。 张芹丽摇摇头，这些年，张芹丽也有工资，王大壮也勤勤恳恳，其实他们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真没有必要这样，但是王大壮从小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过多了，节约惯了。 平时上顿没有吃完的饭菜，王大壮总是留到下顿，但是从来都只是他吃，从来没有让她和孩子吃。 张芹丽一直是感动的，王大壮对她的好她一直记在心里，但是现在，她觉得真的，很难和王大壮一起过生活，价值观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是融合不了的。 “你们吃吧，我不吃了，我去看看杨晓薇。”张芹丽说完就往门外走去。 王大壮一听急了，忙跑过去拉住张芹丽，说:“芹丽，你昨晚喝醉了，空着肚子怎么行，先吃点东西再去！” “不吃了，吃不下！”张芹丽耐着性子说。 “今天这么多好吃的，多少吃点吧！”王大壮不知疲倦地说。 张芹丽一下子火了，大声骂道:“吃什么吃，那些剩饭剩菜有什么好吃的，王大壮，你就一辈子吃剩饭的命。” 王大壮一下子懵了，他不知道张芹丽哪里来的火，赔笑着说:“那我给你煮点稀饭吧！” “我说了，我不吃，不吃，你听不懂人话吗？”张芹丽彻底怒了。 王大壮放开拉着她的手，说:“那你先去看杨晓薇，我先去熬稀饭，让杨晓薇也过来一起吃点！” 张芹丽一下子感觉心里堵得慌，每次她想大吵一架，但是无论她怎么说，王大壮都是好言好语，这也是她每次最鬼火的。 她往外走去，她知道杨晓薇在徐家不自在，杨晓薇和杨大美有矛盾，但是又因为她，让杨晓薇回去了，她心里很不安。 张芹丽战战兢兢地去到了徐国庆家，正好看见杨大美正在和徐国庆吵架，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两个正在吵架的人看了看张芹丽，停了下来:“主任，我……我……我来看看晓薇！” “杨晓薇？她不在！”徐国庆阴着脸说。 “啊？她昨晚没有回来吗？”张芹丽一惊。 “她没有回来还好，回来闹得全家鸡飞狗跳的，我们这个庙小，容不下她！”杨大妈说道。 “怎么了？晓薇怎么了？”张芹丽忙问。 “张芹丽，杨晓薇昨晚是不是和你回来的？”杨大美瞪着眼睛问道。 “对呀，我们一起吃的饭！”张芹丽忙说，她如果不说出来，杨大美可能又会给杨晓薇安一个什么罪名了。 “哦，张芹丽，我就说杨晓薇怎么大晚上回来了，我跟你说，杨晓薇昨晚回来，差点把彩凤弄流产了！”杨大美大声说道。 张芹丽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彩凤没事吧！” “没事没事，张老师，你帮我们问问晓薇有没有安安全全到家了！”徐国庆忙说。 杨大美瞪了徐国庆一眼，说:“她有什么不好的！” 张芹丽看两人脸色不对，忙说道:“主任，那我不打扰了，先走了！” 张芹丽走出院子，又听见杨大美骂徐国庆:“徐国庆，你在村里哪家的家长里短都管得了，到自己家的事就什么都不管，那个杨晓薇，是不是因为她是那个贱女人的同事，你对她就那么好，徐国庆，你搞搞清楚，彩凤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外孙！” “杨大美，你非要把这个家吵散了才罢休吗？杨晓薇是你的儿媳妇，你不能跟她好好相处，你以后连儿子都留不住，你看看你儿子是站你这边还是站媳妇那边！”徐国庆也大声说道。 “我儿子站哪边我不管，我就看你站哪一边？”杨大美问道。 “我站理，哪个有理我站哪一边！”徐国庆说完，一甩手走了出来。 看见张芹丽还站在门外听着，愣了一下，指了指不远处，示意张芹丽走远一点儿说话。 徐国庆往前走去，张芹丽也跟了上去，说:“主任，到底怎么回事？” “张老师，刚才大美说的都是气话，我知道你和晓薇关系好，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要传到她耳里了，婆媳自古是天敌，这个道理可能你不懂。”徐国庆一本正经地说。 张芹丽看了看徐国庆，一副领导教育下属的样子，想起刚才听见他被媳妇骂的样子，嗤之以鼻，这个男人，天天在村里人模狗样的，也不知道在骄傲什么，这些年，其实村里对他有怨言的人很多，但是都是敢怒不敢言，在这种少数民族地方，家族势力是不容小觑的。 “放心吧，主任，我不是那种人！”张芹丽还是客客气气地说，毕竟他们一家还在这个村里生活。 张芹丽说完就走了，也没有看徐国庆的脸色，村里的是是非非，家长里短她已经见惯了，很多人可能觉得农村里人情味儿浓，但是对于张芹丽来说，她厌烦透了这种关系，她一直急切地想离开农村，甚至还想去城里买个房，或者租个房，门一关就行了，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用应付村里的各种关系。 张芹丽走出一段，看见吴立本迎面走来，张芹丽想起昨天请吴立本吃饭，吴立本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有点恶心，但是她还是为了前途，曲意逢迎。 昨天杨晓薇推了吴立本，可能她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现在看见吴立本，她还想再挣扎一下。 “吴校，早啊！” 吴立本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向前走去了。 张芹丽愣住了，这不像吴立本的性格啊，吴立本一直对她有所图，所以对她总是客客气气的，现在怎么这个态度，昨天的事，吴立本肯定记仇了。 张芹丽本想跟上去解释一下，但是路上人来人往的，也不合适，只好回家去了。 回到家，王大壮已经煮好稀饭了，孩子和他已经吃完饭，王大壮正在准备要下地去了。 “芹丽，杨晓薇呢？稀饭我已经煮好了，你吃点吧！”王大壮说道。 “知道了！”张芹丽说完，为了不让王大壮再啰嗦，她还是走进厨房去吃饭了。 吃完饭，张芹丽又躺回床上了，刚才的头痛现在更痛了，明天上课她要怎么面对吴立本，这让她很头疼。 昏昏沉沉睡到了下午，小女儿把她摇醒了，“妈妈，妈妈我饿 第77章 吴立本的实力 《山村女教师》全本免费阅读 “喂！”电话响了很久吴立本才接起来。 “吴校，你现在在哪里？”张芹丽问道。 “在家！有事吗？”吴立本语气冷淡。 “我……我一个人在学校！”张芹丽支支吾吾道。 “哦？大晚上你不在家跑学校去干什么？”吴立本问道。 “没什么，就是不想在家待着！”张芹丽说。 “哦，那你注意安全，不过学校也没有什么不安全的！”吴立本淡淡地说。 张芹丽有点意外，他以为她说自己一个人在学校，吴立本一直钟意她，会很高兴，马上来学校，没想到吴立本居然没有反应，难道那天杨晓薇推的那下子，真的把吴立本惹急了！ “吴校，我一个人有点害怕，你能不能来陪我？”张芹丽说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脸上火辣辣的。 吴立本也有点意外，虽然她一直想得到张芹丽，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份，他只想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得到她，而不是偷偷摸摸，他不能再冒险，昨天被杨晓薇一推，他也清醒了，这种有损脸面的事，他没必要做。 他把张芹丽看得透透的，张芹丽对王大壮没有什么感情，只要假以时日，张芹丽一定会为了前途选择他。 “张老师啊，现在学校只有你一个人，我就不过来了，免得让人说闲话，我们作为老师，要为人师表。”吴立本一本正经地说。 张芹丽一下子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来吴立本这条路算是断了，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未来，是不见底的深渊。 “吴校，我知道了，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了，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张芹丽忙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我等你考虑清楚，等你的回答！”吴立本不慌不忙地说。 张芹丽知道，吴立本的意思是让她离婚，但是，离婚哪有那么容易，他吴立本一个寡汉子当然很容易，她不一样，上有老下有小，先不说王大壮，光是她父母就够跟她断绝关系的。 张芹丽挂了电话，她知道，吴立本今晚不会来了，其实她刚才也是一时气昏了头脑，要跟王大壮离婚，对于她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走到现在就是为了最后离婚，那她不用等那么多年。 王大壮，让她在被抛弃后娶了她，让她活得有尊严，这么多年，王大壮全心全意为了这个家，把她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别人家是一个女婿半个儿，王大壮没有父母，是完完全全成了张芹丽爸妈的儿子了，她父母逢人便夸他们福气好，摊上这样一个好女婿。 张芹丽辗转难眠，她不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正确的，如果吴立本只是想和她相好，想得到她，那她可以咬咬牙，闭着眼睛，偷偷摸摸，但是，吴立本要的是她完完全全属于他…… 张芹丽感觉，她进入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怎么选择都不对。 王大壮在张芹丽摔门出去以后，心里也不好受，他的腿疼得动都不敢动，他知道，张芹丽嫌弃自己，一直想进城。 但是，他一个孤儿，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城里的诱惑太大了，张芹丽去了城里，还能不能好好待在这个家里，他不确定，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再说，进城他能干什么，在村里，他还可以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地，况且他从小性格使然，不想去给别人打工。 曾经张芹丽做过他的思想工作，进了城，可以去工地上干活，比种地划算，但是，他拒绝了。 结婚这么多年，他什么都依着张芹丽，只有这件事，他坚决不同意，如果张芹丽执意要去，那他们只能离婚。 好在这么多年，张芹丽都没有敢提去县城的事，他也很感激，加倍对她好。 但是今天，王大壮突然觉得，与其守着一个对自己毫无情义的女人，还不如放手让她走，两个孩子，他一个也不会让张芹丽带走，他和孩子，也能是一个家。 第二天一大早，张芹丽照样早早地起来，收拾好自己，就开始接学生了，到上课铃响了，才看见王大壮一瘸一拐地送孩子来上学，看见张芹丽，没有说话，把孩子交给其他老师就走了。 “张老师，大壮怎么了？”有老师奇怪地问。 “没什么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张芹丽说。 “哦，张老师，他腿都这样了，你还让他送孩子啊，你早上来顺手就带来了的！”那个老师还在说。 “王老师，上课了，我先去了！”张芹丽转身走了，这个王老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什么事情都想管。 “哎，张老师，你不要不高兴，我也就随口说说！”王老师看见她丧着脸走了，忙大声说道。 吴立本站在旁边听见他们的对话，对着王老师说:“王老师，她怎么了？” “谁知道，王大壮平日对她那么好，你看看，王大壮摔了，她连句问候都没有，真是铁石心肠！”王老师说道。 吴立本看着张芹丽走的方向，说:“人家夫妻的事，不要乱说！” “知道了，吴校长，听说你在县城买房了？”王老师笑着问。 “是买了一小套！”吴立本喜笑颜开。 “还是你厉害，吴校，以后哪个女的嫁给你就享福了！”王老师说道。 “享什么福，我不像你们，要养家糊口，我就自己一个人，钱攒着也没用，就想着买个房子，以后也是个家。”吴立本说道。 “吴校，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我有个表妹，虽然离过婚，但是孩子归男方，人也长得漂亮！”王老师忙说道。 “哈哈，王老师，不用了！”吴立本说完忙走了，这个王老师，天生热心肠，经常想给吴立本介绍对象，大部分都是她那些亲戚。 王老师看着吴立本走了的背影，摇摇头，说:“这个吴立本，就是不通透，非要找体制内的干什么，现在体制内的老师离婚的她是没有听说过，没结婚的谁会看上他！” 中午午休时，大家都坐在办公室聊天王老师又扯开话题了。 “还是我们吴校长厉害，都在县城买房了！我猜他下一步可能要往城里发展了！”王老师又说道。 杨校长眯着眼睛看着她，说:“王老师，有些事可能要乱说。” “什么事不要乱说，他真的买房了，早上我亲自问过他的。”王老师说。 虽然只是闲聊，却让张芹丽心里激起了千层浪，吴立本在县城买房了，这在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又砰砰乱跳起来，她所有的梦想，吴立本都可以轻轻松松帮她实现。 正好吴立本进来了，杨校长看了他一眼，向前走了，吴立本忙跟了出去，一直跟去了杨校长的宿舍。 大家不知道他们怎么了，虽然现在杨校长不是校长了，但是吴立本对他还是毕恭毕敬的，大家虽然好奇，但是也想得通，毕竟以前吴立本做财务时，杨校长一直是他的领导。 “吴立本，听说你买房了？恭喜恭喜啊！”杨校长说。 “杨校，只是很小的一套！”吴立本忙说道。 “吴立本，我不是说让你夹着尾巴做人吗？买什么房子，是不是想进去！”杨校长严厉地说。 “杨校，没那么严重，你太小心谨慎了！”吴立本笑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马上退休了，你可别把我也拖下水！”杨校长说完，摆摆手让他走。 “我知道，杨校，我孤家寡人一个，干了这么多年，按揭了一套小房子，不会有事的。”吴立本自信满满。 很多事情，牵扯甚广，以前他觉得吴立本是一个信得过的人，现在自从做了校长以后，越来越狂了，他虽然快退休了，但是说不定哪天就被吴立本害死了，他得时刻看着他，不让他兴风作浪。 吴立本从杨校长宿舍出来，看见张芹丽一个人站在操场边发呆，吴立本走过去，说:“想什么呢？张老师！” 张芹丽转过身，看见是吴立本， 第78章 春秀呕吐 《山村女教师》全本免费阅读 刘巧珍忙得屁股都不能着地了，当然也无暇顾及王春秀，她有点不高兴，王春秀既然揽了做饭的活，不来也得说一声，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罢工，让她很被动。 她也没有时间去找她，哪有雇主求着她来的道理，在村里找个做饭的人，那太简单了。 “徐本善，我上班去了，你尽快找个人来做饭，春秀爱做不做！”刘巧珍边走边说。 “待会儿我去问问她吧！”徐本善心虚地说。 “问什么问，又不是非她不可！”刘巧珍说着，正好看见王怀远来上工了。 “怀远哥，春秀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好几天没有来了！”刘巧珍问道。 “这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知道的，我很少去那边的！”王怀远笑笑。 “你爸妈没事吧？怀远哥，除了老两口的事，春秀没有道理不来啊，我还开她工钱呢！”刘巧珍说。 王怀远听了，愣了一下，也有可能，春秀家里最让春秀放心不下的就是爷爷奶奶，难道爷爷奶奶生病了？ 王怀远这样一想，瞬间慌了，他一直让父母和他住，父母放心不下王怀青和春秀，现在年纪大了，还真不好说。 “本善，我回家看看，请假一小时！”王怀远说道。 “去吧，怀远哥，什么请假，太客气了！”徐本善心里也担心春秀，自己又不方便去，让王怀远去在合适不过了。 王怀远忙往他家老宅跑，上一次他来老宅，还是过年来给他们拜年，老房子越来越破败了，王怀青也不修整修整，看着这间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王怀远心里五味杂陈。 王怀远走进院里，看见妈妈正在做饭，爸爸坐在旁边吸着烟袋，王怀青在躺椅上躺着，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阿爸！阿妈！”王怀远对着爸爸喊了一声。 爸爸妈妈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愣住了，妈妈忙迎了上来，“怀……怀远，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看着老两口佝偻的身子，王怀远忙过去拉住他们，他有点想哭，自己父母这么大年纪了，还这样操劳，他真是不孝。 “阿妈，阿爸，你们还是去和我住吧！”王怀远眼含泪花。 “怀远，我们挺好的，还没有到坐不动，走不了，等爸妈真到那个时候，再去你那里！”妈妈拍着他的手说。 “是呀，怀远，我们没事，我们去了，怀青怎么办！春秀怎么办！”爸爸也安慰他说。 王怀远抹了抹眼泪，说:“对了，阿妈，春秀那丫头怎么回事？答应好帮本善家做饭，怎么这几天都不去了？” “哎，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萎靡不振的，饭也吃不下，一直在床上躺着呢！”妈妈难过地说。 “是不是生病了，让她们去看看，不要拖重了！”王怀远说。 “我说了，她也不愿意去，说躺躺就好了，这丫头自从徐家航结婚以后就一直要死要活，身体也不好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妈说。 王怀远拉了个凳子坐下，点了一根烟，说“阿妈，应该给她找个人家了，老大不小了！” “哎，现在年轻人的事，我们哪里做得了她的主，再说能有什么人家会和我们这样的家庭结亲！”爸爸难过地说。 王怀远看了看依然躺着闭目养神的王怀青，踢了他一脚，怒斥道:“怀青，你怎么想的？” 王怀青缓缓睁开眼睛，其实他们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但是王怀远没有叫他，他也就装死，免得又被王怀远教育。 “我能怎么想，她嫁谁我不管，但是去哪都得带上我！”王怀青坐直起来。 “你见过谁家嫁人还带爹的？”王怀远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丫头片子，我养她不就为了给我养老送终吗？要不然我养她干什么，还不如生出来就掐死算了！”王怀青说道。 王怀远“噌”地站起来，指着王怀青骂道:“你还好意思说，春秀出生到现在，你养过她一天吗？王怀青，你真是还不如死了算了！” 王怀青也怒了，站起来，瞪着王怀远，说:“那你这个大伯养过她一天吗？没养过就不要在这里指手画脚，你凭什么指手画脚？” 门“吱呀”一声开了，春秀推开房门，大声说道:“别吵了，我的事谁也不用操心。” 接着春秀又对着王怀远说道:“大伯，你走吧，我们就是要饭，也不会要到你门上！” 王怀远脸上没想到春秀会说这样的话，指着她说道:“春秀，你怎么说话的，大伯也是为了你好，生病就要去看。” “大伯，我就只会这样说话，从小我有娘生没娘养，还有个吸毒犯的爹，我就这德行，你不用再跟我们费口舌了，免得沾染上你！”春秀说着，一阵恶心，跑到院子里吐了起来。 “秀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要不去卫生室看看，这样下去不行啊！”奶奶心疼地跑去拍着她。 “没事，奶奶，可能吃错东西了！”春秀脸色苍白地说。 王怀远走过来，说:“你该看病看病，这么大人了，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知道，那旁人谁知道，我来是替徐本善看看，既然揽了他们家做饭的活，不去总得交待一声。” 春秀直起身子，瞪着王怀远，说:“大伯，那是我和徐本善家的事，有本事你让徐本善自己来跟我说！” “你是收人家工钱的，做人不能这样！”王怀远吼道。 “那你叫徐本善扣我工钱行了！”王春秀说完，回了房间。 王怀远憋了一肚子气，今天回去他就和王翠娥商量商量，春秀和王怀青爱怎么作是他们父女俩的事，但是他不能让父母留在这里受苦受累了。 王怀远回到徐本善家，做活的人已经陆续来了，徐本善看见王怀远回来了，忙问:“怎么说？今天还是不能来做饭吗？” “不能，生病了！”王怀远冷冷地说。 “那可怎么办，看来只能让巧珍辞了卫生室的活了！”徐本善说。 王怀远虽然对春秀很失望，以前她只觉得她可怜，现在变得伶牙俐齿，一点儿礼貌也没有。但是毕竟是他的一个侄女，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本善，要不春秀生病这几天，先让我老婆来抵上，我们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春秀会生病！”王怀远说。 “啊？那不好吧，嫂子那么忙，让她来做饭，那家里的活怎么办？”徐本善忙拒绝道，她有点怵王翠娥，那个女人虽然能干，也厉害着呢，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如果她来这里，他和春秀以后还怎么见面。 “没事没事，家里这个季节也没有什么活。”王怀远说。 “春秀什么病，要休息几天？”徐本善问。 “不知道，让她上医院她也不去，吃不下，刚才还吐了，病得不轻！”王怀远说。 徐本善听春秀这个情况，确实做不了饭了，也来不了这里，他就是再迷恋春秀的身体，也不想去招惹一个病恹恹的人，让张翠娥来煮也好。 “那好吧，怀远哥，那就麻烦翠娥嫂子了，工钱按春秀的算。”徐本善忙说。 “钱多少没关系，乡里乡亲的，不过今天不行，得晚上回去跟她商量商量！”王怀远说。 徐本善没办法，只得打电话去叫刘巧珍了，并保证这是最后一天，他已经找好做饭的人了。 好在今天卫生室人不多，彩凤一个人也照看得过来，她只能跟彩凤商量，让她一个人看着。 彩凤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点头同意了，毕竟这段时间，因为她怀孕，夜班都是刘巧珍在上。 刘巧珍正准备回家时，春秀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来了。 “阿奶，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彩凤以前经常去春秀家，春秀奶奶对她很好，她也跟着春秀叫奶奶。 “凤啊，你这是几个月了？”春秀奶奶拉着彩凤的手说。 “阿奶，才四个月都不到呢！”彩凤笑着说。 “哦，这个肚子这么大，我还以为快生了呢？不会是双胞胎吧？”春秀奶奶看着肚子。 乡镇卫生院条件有限，彩凤从来没有出去看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双胞胎，但是她的肚子确实比一般人的大。 “阿奶，我也不知道！”彩凤说道。 “彩凤，你可真有福气啊，不像我们家春秀！”春秀奶奶说着，难过 第79章 内心的纠结 《山村女教师》全本免费阅读 放学了，张芹丽在学校徘徊，昨天她跟王大壮吵了一架，王大壮也没有找过她，也没有主动求和，她是不可能主动回去的。 张芹丽不知道王大壮哪里来的那么大气性，难道是他知道了她请吴立本吃饭，知道了她想去县城？ 肯定是这样的，每一次王大壮说离婚，都是因为她想去县城，她实在理解不来了王大壮的思想，去县城就一定不好吗？活该一辈子蹲在农村，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觉得即使她给王大壮写保证书，他也不会进城的，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更让张芹丽绝望的，是自己的父母也不理解自己，总是站在王大壮那边，父母曾经放出过话，张芹丽要是敢进城，他们就和她断绝关系，王大壮就是他们的儿子。 在父母眼里，因为自己年轻时候的过错，就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能嫁给王大壮是祖坟冒青烟了。 张芹丽不知道那天吃完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王大壮只说是他和杨晓薇一起带她回来的。昨天因为和王大壮吵架，她也忘了问问杨晓薇，到底怎么回事？ 张芹丽拨通了杨晓薇的电话，想问问情况。 “张老师，你好点了吗？”杨晓薇一接通电话就关心地问道。她回来以后也是被徐彩凤的事影响，居然忘了问一下张芹丽的状况。 “好多了，不好意思啊，那天喝醉了还让你送我回来！”张芹丽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不过那天我撞了？ “吴立本，他有没有为难你？”有晓薇担心地问。 “没……没有！”张芹丽支支吾吾地说，“晓薇，那天我老公去接我，你有没有跟他说吴立本的事！” “没，没有，张老师，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那个吴立本，你要小心，我感觉他对你不怀好意！”杨晓薇说道。 “没有，晓薇，你误会了，吴校长没有不怀好意，她挺照顾我的，你不要担心，都是误会！”张芹丽忙说。 “哦哦，知道了，张老师，徐家航让我放假去西藏，你说我去不去？”杨晓薇也没有人商量，索性问问张芹丽，毕竟她长自己一些，更有经验。 “西藏？晓薇，那个地方太远了，海拔又那么高，你去了能受得了吗？冬天那么冷！”张芹丽惊讶地说。 “有那么夸张吗？”杨晓薇笑着说。 “不过去去也好，你们刚刚新婚，正是新婚燕尔，肯定怪想念的！”张芹丽嘻嘻笑了起来，“争取怀个孩子回来！” 杨晓薇笑了笑，说:“张老师，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去看看，如果环境允许，我想随调到西藏去！” “啊？杨晓薇，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虽然我们这个地方艰苦一点，落后一点儿，但是至少环境好啊，去了西藏，远都不说了，环境真的很恶劣！”张芹丽惊讶道。 杨晓薇犹豫了，李银霞也这么说，张芹丽也这么说，对于西藏，她突然害怕起来了。 见杨晓薇不说话，张芹丽又说道:“晓薇，你不要傻了，让徐家航转业回来吧，他转业回来，也是安排工作的，也是铁饭碗，姐知道，你在这里受了很多委屈，但是你不要觉得离开了这个地方就会更好，在哪里都有不公！” 张芹丽顿了顿，说:“与其折腾到一个更艰苦的地方，你不如考虑考虑进城，你还能年轻，机会大把的有！” “没有机会了，你也知道，我五年内不能参与评优晋级，五年，我有多少个五年可以浪费。”杨晓薇幽怨地说。 “晓薇，五年很快的，一转眼就过了，你现在就努力积蓄力量，五年后展翅高飞！”张芹丽说。 “展翅高飞？张老师，你知道的，一个乡村老师要来离开乡村有多难，我觉得我可能会一辈子留在这里，一想到这些，我就感觉无边的黑暗袭来，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杨晓薇说着，感觉快哭了，她从来没有对人说过这样的话。 “晓薇，你要相信，政策会变的，说不定哪天你们这些在外地教书的老师还可以回家乡去呢，不要泄气，要有信心！”张芹丽鼓励道。 “张老师，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我再考虑考虑吧！”杨晓薇说。 “晓薇，我也遇到难题了，现在有个进城的机会摆在我面前，你说我要不要抓住它！”张芹丽说。 “张老师，刚才你不是还给我打气吗？现在怎么又犹豫起来了？”杨晓薇笑道。 “可是，如果我要进城，我和王大壮的婚姻就完了！”张芹丽慢悠悠地说。 “为什么？”杨晓薇一惊，“是不是吴立本？” 张芹丽也惊住了，没想到杨晓薇早就看透了一切。 “晓薇，吴立本教育局有人，可以帮我。”张芹丽说。 “可是……张老师，你不觉得家庭比这些更重要吗？”杨晓薇不能理解，她有那么爱自己的老公，那么乖巧的孩子，这些和进城相比，不是更重要吗？ “晓薇，我的婚姻根本不像你看见的那样，我和王大壮，精神根本无法融合，婚姻不是只有柴米油盐！”张芹丽难过地说。 “那吴立本就能跟你精神相融了吗？”杨晓薇反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至少我们有共同的话题，共同的语言，应该不会那么无趣，我想进城，我受够了乡村的家长里短。”张芹丽激动地说。 杨晓薇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毕竟她也没有经历过，她的婚姻虽然是假的，但是和徐家航的家人相处，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了，张芹丽说的家长里短，她也害怕极了。 “张老师，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杨晓薇说。 张芹丽其实自己心中早有主意，只是想找个人说说，现在能听她说这些的，就杨晓薇最合适了。 既然不打算回去住，那张芹丽只好去村口小卖部买包方便面了。她来到村头，恰好被卫生室的刘巧珍看到，忙叫住了她。 “张老师，买东西呢？”刘巧珍大声叫道。 张芹丽愣了一下，看见是刘巧珍，朝卫生室走了过去。 “刘医生，有事吗？”张芹丽问。 “张老师，我跟你说一下，你家大壮的腿要当心了，都肿那么粗了，这几天就不要干活了！”刘巧珍交待道，如果她不说给张芹丽，以王大壮的性格，一天都闲不住的。 “啊？他的腿严重吗？”张芹丽记得昨天他回来也没有说嘛，只是一瘸一拐的，还以为只是扭了一下。 “怎么不严重？你也真是心大，张老师，要好好照顾，别留下后遗症！”刘巧珍没想到，村里的模范夫妻，居然对老公也是漠不关心的。 “知道了，刘医生！”张芹丽也不买什么方便面了，赶快往家跑去，虽然她不爱王大壮，但是这么多年，王大壮早就成了她的亲人。 张芹丽回到家门口，听见王大壮和孩子们说话。 “爸爸，这题怎么做？”儿子问。 王大壮挠挠头，说:“你先空着明天问老师，爸爸也不会啊！”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女儿问。 “妈妈今天忙着改作业呢，你们赶快做完作业睡觉去。”王大壮说。 “可是，我还等着妈妈回来给我们讲故事呢！”女儿撒娇起来。 “讲什么故事，好好写作业！”王大壮声音大了起来。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女儿大哭道。 “要什么妈妈，没有嘛你妈你们还不活了！”王大壮骂道。 女儿从来没有见爸爸这么凶，吓得不敢哭了，儿子也愣愣地看着王大壮。 王大壮感到自己话说重了，有点自责，他怎么能把脾气发在孩子身上呢？ 他轻轻走过去，抱起女儿，说:“宝贝，如果有一天，只有爸爸陪着你们了，行不行？” 刘巧珍在门外听见王大壮说这样的话，心里难受极了，看来王大壮是铁了心要跟她离婚了。 “不行，不行，我要妈妈！”女儿大声说道。 “爸爸，为什么只有爸爸陪着我们，那妈妈要去哪里？”儿子也走到王大壮身边问。 “妈妈也有自己的理想啊，妈妈已经陪了我们这么多年了，妈妈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王大壮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