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的绿茶男友》 第一杯茶 今天哥谭新闻部来了个新人记者，她的名字叫做芙蕾雅普林斯，据说，是托尼史塔克亲自推荐的女人。 她有着一头蜂蜜一般的金发，披散落在肩头顺着后背，中间与末尾的部分，因为天然形成的弧度微微卷曲，像是瀑布一样四散蔓延到臀部位置。 她有着一张漂亮到过分的脸蛋，面上挂着如同蜂蜜般金发一样的灿烂笑容，她抱着文件路过之时，维姬维尔甚至觉得她好像真的闻到一股甜甜的香气。 甜，却不让人觉得腻烦。 她一双眼睛是与天空一样漂亮的蓝色，像是月牙一样弯弯的，皮肤白皙，鼻梁高挺，鼻尖因为外头的凉气，所以与脸颊一样泛着丝丝红润。 她身材高挑，穿着大衣外套走动之时，只能隐约看见她大一下的长腿实在是好看，身材不错，但要说胖瘦，却是难以分辨的。 维姬维尔盯着她露出的小腿半晌，朝着对面的汤姆吹了声口哨，她笑道：“这姑娘可不会像是看起来这样甜。” 汤姆抬起头，面无表情道：“女人的直觉？” 维姬手中的笔在手指之间灵巧的转了个圈，她咧嘴笑道：“别误会，这可不是贬义，在哥谭这地方要真来个柔弱无害的姑娘，怕是要不了几天，要是没上进心，就被新闻部的人排挤逼疯，要是有上进心，很容易什么小丑谜语人的圈套。” 维姬将左手比作手i枪，食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笑道：“砰——” 汤姆挑挑眉毛，笑道：“所以，你希望她被逼疯？然后新闻部就只剩下你一个——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维姬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一只手用力在桌上一拍，皱着眉头看向汤姆说道：“你这是什么时候的落后观念了，相信我，比起和你们这帮自以为是的男人合作，我更喜欢漂亮的姑娘。” 她舔舔嘴唇，看向芙蕾雅的背影，笑道：“前提是，她确实是个聪明姑娘，哥谭可不需要笨蛋美人。” 芙蕾雅从不觉得自己聪明，即便在地球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依旧觉得自己与人类天才相差甚远，甚至她还有选择困难综合征。 在阿斯加德的大部分时候，她有身为神王的父亲与命运女神的指引，小部分时候，她只要和自己哥哥洛基对着干就好，毕竟他总是错的，只要和他对着干，她便一定做的都是对的。 但在人界，她要学会自己做选择。 她左手托着对于普通人来说过于沉重的十杯咖啡，右手拿着电话在楼梯间一个劲踱步：“戴安娜，你真的确定记者这个职业适合我吗，我，我来了三天，每天的工作全都是买咖啡，打印文件之类的。” 电话那头的戴安娜无奈道：“我很确定记者应该做的工作，不是打印文件，也不是买咖啡，芙蕾雅，你被当成金发碧眼的漂亮笨蛋了。” “为，为什么啊，我看起来很笨吗？”芙蕾雅疑惑道。 “如果你不是个漂亮笨蛋，就该知道比起买咖啡和打印文件，你更应该去做一些记者该做的事情，你应该对他们发火，告诉他们这不是你的工作。”戴安娜深深呼出一口气，补充道，“但你要是想安于现状，我真的会建议你要么回去阿斯加德，要么就继续回到博物馆来，这些事情对你你更加简单，这儿的人也更好相处，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戴安娜——” “我想哥谭应该不缺爆炸性新闻，不是吗？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去问问值得信任的同事吧。” 芙蕾雅盯着手机上的结束通话发了不久呆，哥谭不仅不缺爆炸性新闻，甚至天天都在爆炸，戴安娜说的没错，她要是想继续安于现状，别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那她就不该到哥谭来。 她想要的是改变，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在回办公室之前，不忘给咖啡施加重新加热的魔法，又变作双手捧着十杯咖啡，面上挂着甜甜笑容，一杯一杯将咖啡放到刚才点名要咖啡的人面前，并拒绝了他们打印文件的要求。 她握着最后一杯咖啡，在打开之前将她放到正在埋头写字的维姬维尔面前，她冲她眨眨眼，甜甜笑道：“给你。” 维姬维尔盯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她听见了方才芙蕾雅拒绝的话，她猜的没错，这姑娘在送了三天咖啡之后，终于开始证明，她的小腿肌肉并非是因为‘代购’跑出来的。 “谢谢。”她从写满字的笔记本中抬起头，看向她说道。 芙蕾雅其实不喜欢喝咖啡，她更喜欢甜到发腻的饮品，她偶尔会给自己买上一杯，也只是因为这笔费用不仅能报销，还能——让她显得更像是个人。 她向来看人很准，所以她知道维姬是这儿唯一一个，可能会帮助她成为一名真正记者的人，所以她选择把咖啡送给她。 维姬见她盯着她的笔记本，半天没有离开，她啪得合上笔记本，回过头看着芙蕾雅笑道：“与其对别人的线索有兴趣，不如找一条自己的独家，不是吗？” 芙蕾雅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你可以告诉我吗，如何才能做一个成功的记者？” 维姬啊了一声，她面色古怪看着芙蕾雅反问道：“你斯坦福大学的毕业证是买来的吗？” 芙蕾雅差点脱口而出‘是呀’，但她不想说谎，也不能把神盾局和托尼，给她弄出毕业证和身份的事情告诉维姬，于是她只能挠挠脸尴尬道：“我，我不太擅长这个。” 维姬用手中的笔敲了敲咖啡，冷笑道：“你擅长这个？” 芙蕾雅被说的脸颊通红，她羞愧道：“我不会泡咖啡。” 维姬并不喜欢太笨的女人，但她不仅笨的‘特殊’，却长得实在是漂亮，漂亮到只要看着她的脸，就很难生出什么厌恶的情绪，就连视而不见——都难免让人愧疚。 她呼出一口气，不耐烦道：“dy，没人在乎你会不会泡咖啡，我也没兴趣带徒弟，不过我也不是什么狠心的女人，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记者，自然是学会做出漂亮的新闻，要学会报道真相，而不是天天在办公室里晃来晃去，受人指挥。” 她说到这儿，又用笔指着往主编办公室跑去的漂亮女人，嘲讽笑道：“当然，像是你这样的dy，如果只是想找个地方混日子，也可以选择用你的漂亮脸蛋，在办公室转悠，足矣让你不被开除，你擅长吗？就像是你讨好托尼史塔克那样。” 维姬这话有试探的味道，但芙蕾雅的眼神太过澄澈，让她觉得她要么是超高段位的演员，要么就是真的什么也没做。 于是维姬在她开口前，又补充道：“别误会，我并不讨厌张开双腿向上爬的女人，人们会夸娶到大小姐的穷小子幸运，会夸在餐桌上得到业务的男人酒量好，但女人利用自己的优势在床上得到想要的东西，既然没有人指责同样爽到的男人，那么女人也不该被问责。” 芙蕾雅并不打算解释，维姬对自己和托尼关系的误会，她也觉得维姬说的有道理。 但比起这些，她更想知道如何做出真正的新闻，她一本正经问道：“我同意你的观点，人为了生存，只要别谋害别人的利益，是没什么好指摘的，但是这和如何做出漂亮新闻有什么关系吗？靠张开双腿是得不到真相的，大多还是男人的谎言，不是吗？” 她的表情太过天真，语气又太过无辜。 维姬很确定她就是个漂亮笨蛋，但确实是个有意思的漂亮笨蛋。 “很有意思的说法。”维姬笑道。 她想，那就帮帮她吧，她要是能够抓住机会，她不介意能获得一个十分不错的盟友。 她朝芙蕾雅勾勾手指。 芙蕾雅乖巧低头凑到她的嘴边，维姬对着她的耳朵，笑道：“我有个线人告诉我，谜语人最近要搞个大的，你要是能拿到第一手消息，我写出一篇报道——你就称得上是个合格的记者了。” “真的吗？”她欣喜点头。 她笑道：“哥谭是个疯子扎堆的城市，只要你不怕死，什么都能得到。” 芙蕾雅如实道：“如果我怕死，我就不会来哥谭了。” “确实，你的学历十分漂亮，去哪都能拿到最棒的工作。”维姬耸耸肩。 维姬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十分古旧的摄像机，她丢到她的手里又向她说道：“我想既然没人告诉你一个记者该做什么，自然也不有摄影师愿意跟你去冒这个险，这玩意是我刚来的时候自己花钱买的，借你用用，可别浪费我的感情。” 芙蕾雅双手捧着摄像机，连连点头兴奋道：“好，我会努力的。” 她跑出两步又回头看向维姬说道：“维姬小姐，请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维姬挑挑眉，点头道：“自然。” 维姬盯着她的背影，勾着嘴唇笑得愈发欢快。 一旁的汤姆不赞同道：“让一个新来的笨蛋去找谜语人要新闻，你疯了？” 维姬耸耸肩，笑道：“我没疯，有好的新闻我不给自己给她做什么？地址是假的，但她要是能找到真的，我想我们也不必太担心她的安全，不是吗？她要是想要做个好记者就该明白，不遇到危险，怎么得到真相？” “如果她死了呢？”汤姆问道。 她笑道：“我和你，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 汤姆耸耸肩，叹气道：“好吧，你说服我了。” 她笑着继续说道：“不过说真的，你也不必太担心，因为我们很快也要赶到谜语人那儿去，她要是找对地方，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还不至于让她去死。” 汤姆呼出一口气无奈道：“我就知道你没这么狠心。” 维姬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又继续说道：“而且她要是运气好，能早点认识到这座疯子城市的危险，早点逃跑，去别的地方做个记者，指不定还能继续做个dy，啊对，去大都会给露易丝莱恩一点麻烦不是更好吗，至少超人不会让她惨死，不是吗？” 这是黑暗骑士的城市，是蝙蝠家族保护的城市。 这样的城市从来都不需要dy，不是吗？ 第二杯茶 蒂莫西德雷克，昵称提姆，AKA红罗宾。 蝙蝠家族的人有一些通性，他们都不太喜欢超能力，魔法之类容易失控的东西。 所以方才扎坦娜给他发的信息，他也并未在意，她好心提醒他说，今天他可能会遇到一个，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能有什么重要人？小丑还是谜语人，提姆拿起左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笔记本之中，哥谭地图之上，到处亮起滴滴警报的红点。 很好，很好，小丑结束之后谜语人又来作乱了，难不成阿卡姆的疯子们也施行轮班制吗？又是糟糕的一天，又是做不完的工作。 谜语人和小丑一样聪明，但不同的是，他并不像是小丑一样疯狂，却比小丑更让人头疼，无止境的谜语总让人大脑过载。 在部分时候，猜谜会是乐趣所在，但当扯上谜语人的时候，没人不想给他的脸两拳。 他很肯定，忙到明天凌晨四点能躺下，已经能够让他谢天谢地，除非，他想再经历一个零年。 安全屋之中充斥着，各地警报呼啦呼啦响起的声音，他飞快敲击着键盘，看着蝙蝠侠群英会一个接一个的出动，他就知道他可以稍微缓一缓。 他低头看着亮起的手机， ‘T提姆 需要帮忙可以告诉我。 By 康纳’ 他飞快敲击着手机键盘给出简短的回复， ‘T康纳 如果有需要，我会告诉你的。 By提姆’ 他没有再看手机，而是又一次调出谜语人的资料，与电脑运算出他最近动向的结果。 他连续解除谜语之后，又忍不住张嘴打了个哈欠，他摸索着左手的咖啡杯放到唇边，方才发现杯中已经空空如也。 很好，他记得屋子里最后的咖啡豆泡出的咖啡，就是他手边这杯，但他觉得没有咖啡，他压根没法继续工作。 他叹了口气：“真是糟糕。” 他啪得合上电脑，很快做出决定，比起一会儿对着电脑睡着，他觉得他应该直接去现场看看，毕竟，他已经可以确定，谜语人的目标不止一个，且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一定是韦恩塔。 韦恩塔，韦恩塔，又是韦恩塔，试问哪个哥谭反派不喜欢韦恩塔呢？对他们来说就好像，成功炸掉韦恩塔，便能让他们得到什么奖章似的。 他并没有现在就穿上红罗宾的制服，而是穿着韦恩集团小总裁出席活动之时，素日里总爱穿的西装西裤，用提姆德雷克的身份开着昂贵的跑车，高调去往韦恩塔。 毕竟，谁能想到布鲁斯是蝙蝠侠，而他是红罗宾呢？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过是，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父子罢了，所以这个身份在外头显然更好用。 车子开出安全屋，准确的来说是他的安全楼，他十分倒霉的在第一个路口就被红灯拦住，等待绿灯的同时，他的目光正好落在安全楼对面，哥谭日报之中跑出的金发姑娘身上。 她与他年龄相仿，长着一张足以让所有人倾倒的漂亮脸蛋，提姆觉得，她比布鲁斯约会过的任何一个女明星都要好看，只是衣品着实一般，或许这就是办公室小妹之中流行的风格吧，要不是她胸前挂着的，摇摆在空中的记者证，提姆压根猜不到她和露易丝莱恩是一个职业。 她外头的大衣是卡其色的，价格并不昂贵，胜在十分舒适，所以销量不错。 大衣里头穿着的是一件米白色的毛衣，以及不便于行动的小脚牛仔裤，脚底踩着的是一双白色帆布鞋。 她跑步的时候步子迈得飞快，也不喘粗气，简直像是什么长跑运动员一般，金色的长卷发在空中飞扬，因为过长的缘故，发梢比她的步子慢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他记得她，连续三天在他安全屋附近的咖啡店，买十杯咖啡的漂亮姑娘。 他记得店员在背后讨论她，说她人不可貌相，没人能想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能一手轻松提起十杯咖啡。 对了，不得不提的是，她每天购买每天的十杯咖啡里，九杯是普通拿铁，另外一杯则是焦糖玛奇朵，并且要加寻常人几倍的糖浆。 提姆觉得这压根不叫咖啡，说是糖水更为合适。 他虽然没在背后议论她，但在心里给她取了个昵称，叫做‘二十分的甜焦糖玛奇朵女孩’。 她就像是焦糖玛奇朵上头的奶盖一样，稍稍摇晃几下，很快便没了影，他望着她焦急穿进小巷子的模样，让他止不住想起，康纳，卡拉和克拉克换上超人衣服之前，也是这幅模样。 不，她与肯特家族应该没什么关系，虽然她也是一个，和肯特家族一样的阳光笨蛋。 但他很肯定，蝙蝠侠的城市要是有氪星人，他一定会知道。 而且哥谭这座城市啊，怕是没多久就会让焦糖玛奇朵变为醇正的黑咖啡，很让人惋惜，但确实无可奈何。 当他面前十字路口的红灯变为绿灯之时，提姆毫不犹豫把视线挪回正前方，一脚踩下油门。 芙蕾雅普林斯，其实并不喜欢牛仔裤，但因为早上睡过头，所以只能随意从凌乱衣柜里，像是开盲盒一样抽出一条裤子——并不配第二次抽取机会。 毕竟她每天必不可少的一项工作，必须是亲吻放在玄关的，戴安娜送给她的金苹果。 维姬维尔给她的地址，是哥谭码头的一个仓库，她对于空荡荡的仓库感到十分疑惑，一边觉得难以理解，一面又觉得靠魔法代步也就罢了，现在再滥用魔法破解谜题，赶在别的记者之前，可就是破坏游戏规则了。 所幸，她在墙壁之上发现了谜语人留下的记号，与记号同时存在的，还有一个用绿色油漆写下的谜题。 她不喜欢谜题，也不喜欢绿色，因为她被称为谎言之神的哥哥，总喜欢穿着绿油油的衣服，还喜欢说各种谎话，她一天总要被骗个十来次。 但，什么叫做百炼成钢，她相信没人能猜一千多年谜语，还会对谜语一窍不通。 哦，笨蛋索尔除外。 她很快便解出谜语的答案，她觉得这答案彼得帕克那小子，推荐给她的RPG游戏一样，NPC给的谜题的答案指向另一个地点。 韦、恩、塔。 她又迈开腿向着韦恩塔跑去，至于为什么是用跑的，因为她很穷，即便这是她来到地球的一百年，她还是一个没有积蓄的穷人，就连那个她看着长大的托尼史塔克，他的资产也比她多一千倍还要多。 所以她为了省钱，并没有购入交通工具，打车又太贵，反正她不觉得累，脚程也快，每天都是步行上班，遇到急事的时候，大不了在小巷子里开个传送阵，她确信没人会知道的。 当她来到韦恩塔大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一辆眼熟的跑车从她身后经过，她疑惑的扭过头，正好对上跑车内黑发蓝眼少年的目光。 他长得很好看，但对她来说，他就像是个小婴儿一样，年龄就像是世界之树看中庭的树木一般，太小了。 他的刘海从中间分成两半，遮住两边各一半的眉毛，他皮肤白皙鼻子高挺，好看的嘴唇紧紧抿着，似乎对于能够在这里看见她十分疑惑。 她不喜欢说谎也不善于说谎，但她觉得一个开着豪车路过的‘小男孩’，应该不至于走到她面前问她，‘女人，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在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吗？’ 这又不是霸总文学，太狗血了。 而且她有绝招——她朝他露出甜甜笑容，目送他开进地下车库。 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只要微笑就好啦，百试百灵。 她见他彻底离开，便转向韦恩塔的大门，十分庆幸这儿是哥谭的旅游景点之一，所以她能够轻易—— “什么，居然要门票吗？”芙蕾雅惊恐道。 “当然要啦，这可是哥谭最著名的景点之一。”检票员指着她胸前的记者证，面无表情说道，“要我说，记者应该收双倍的费用才是。” 芙蕾雅吸吸鼻子真情实感难过道：“十美金已经很贵了，要是收双倍，就算能够报销，也还要等会计走流程才能拿到钱，我身上的钱真的不够花了。” 检票员面无表情看着芙蕾雅，她朝她摊开手掌说道：“记者小姐，你装可怜我也不会放你进去的，给钱。” 她心痛的从包里掏出一张美金，十分艰难的抬着手，却在被拍到售票员手心之时，被她方才见到的少年给拦下了。 他推回她的钱，笑道：“没关系，这么漂亮的小姐，偶尔一次不付钱也没事，让她进去吧。” 检票员啊了一声，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布鲁斯韦恩吗？居然见到一个漂亮姑娘就想装有钱人，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 提姆面上笑容一滞，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他问道：“你是新来的？” 检票员上下打量着他，鄙夷道：“新来的怎么了，新来的也不能随便放人进去，别以为穿个西装就能刷脸，只要不是布鲁斯韦恩本人，就算托尼史塔克来了我也一定要收到钱，才能放你进去！还是说你姓韦恩？” 他还真不姓韦恩。 提姆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现在说出自己的身份压人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但糟糕的是他压根没带现金。 他对上漂亮姑娘不赞同的眼神，扶额着额头露出苦笑，正想找个不太糟糕的借口，她却恍然大悟说道：“我知道了，你也想进去但你没带钱，真是没办法，我借你好啦，但是你一定要还我哦。” 检票员看着芙蕾雅小声道：“你这么漂亮，可别被这种穿个西装，就想骗漂亮姑娘自己很有钱的小白脸。” 提姆：？？？ 她朝着检票员摇摇手，笑道：“没关系啦，我没有这么容易被骗。” 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是，谁都有没带钱的时候，只要记得还就好啦。” 芙蕾雅飞快在笔记本上写上一张欠条，然后举到提姆面前，她甜甜笑道：“在这里签个字，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就好啦。” 提姆面无表情在笔记本上签了字，他发誓，这是他头一回用如此诡异的方式，留给漂亮姑娘自己的联系方式。 第三杯茶 提姆并没有因为十美金的欠条尴尬很久，因为眼前的姑娘实在是贴心，但这样的贴心，又让他产生了新的尴尬。 两人面对面站在在密闭的电梯里，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气氛实在是有些旖旎，他能够清楚看见，她与自己蓝的并不一样的双眸，与似乎散发着蜂蜜香味的蜂蜜金长发。 但较好的气氛直到，她露出一幅‘我都懂’的表情为止，这他实在是忍不住在内心咆哮，她都懂了点什么啊。 在他们同时将手指按在顶层按钮，又同时像是触电一样弹开手指，而电梯开始上行之后，两人又同时开口道， “那个——” “嗨——” 芙蕾雅先一步朝他笑道：“你先说吧。” 提姆也没有客气的打算，点点头望向她漂亮的蓝色双眼，也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一抽，开口便是一句没有意义的辩解，他说道：“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忘了带钱。” 很好，他觉得这要是个约会，他绝对算是搞砸了约会。 天哪，今天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永远不会讨女孩子欢心的恶魔崽子一样。 但这不仅不是个约会，还是一个与漂亮姑娘十分糟糕的初遇。 她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但笑得十分善解人意，她认真道：“嗯嗯，我都懂的。” 不是，你都懂了什么啊！！！ 提姆又忍住想要掀桌的冲动，因为这儿不仅没桌子，就算是有，阿尔弗雷德也不会让他掀的。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让自己的表情，尽可能看起来正经一点，他知道钱的事情现在是绝对解释不清楚了，要是再强行说自己是布鲁斯韦恩的养子，只会让人感观更差。 他并不希望在她心里留下如此差的印象，他转移话题温和笑道：“你相信我就好，虽然晚了一些，但现在自我介绍也不算太晚，小姐，我的名字是蒂莫西德雷克。” 他朝她伸出手，垂下双眸望向眼前的漂亮女孩，露出一个花花公子的标准微笑。 这是他和布鲁斯学的，对付年轻女孩百试百灵。 但眼前的女孩似乎有些迟钝，她对他的笑容，并没有露出太大的反应，但还是礼貌握住他的手，用更加无敌的甜美笑容回击道：“你好呀提姆，我的名字是芙蕾雅普林斯，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 她十分自然的喊着他的名字，也十分自然邀请他喊昵称，要不是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头也不回迈开步子离开前只留下一句：“记得还钱哦。” 他一定会误会，她其实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提姆看着她欢快离开的背影，感觉到太阳穴隐隐作痛疼。 虽然他觉得她很有意思，但现在，显然并不是思考是否被女孩讨厌的时候。 他收敛起与正事无关的表情，一面观察着四周，一面将手插进兜里开始飞快按起手机来。 在信息发出去的瞬间，他嵌入耳内的耳麦之中，便传来神谕的声音。 “提姆，你猜的没错，谜语人就在韦恩塔之内。”神谕严肃道。 他敲了两下屏幕，算是告诉神谕他知道了。 韦恩塔是哥谭最出名的地标性建筑物，也是一个十分受欢迎的旅游景点，特别是顶楼，透过这儿的落地玻璃窗，可以轻易将一整个哥谭看得一清二楚。 看，大部分的人都像是，眼前的金□□亮姑娘一样，没人忍得住不靠在落地玻璃窗前，赞叹这是一座多么漂亮的城市。 他稍稍缓和下严肃的表情，只是暗暗在心里发誓，他一定会尽自己所能保护这样的美景，保护他的城市，不被精神病们破坏掉。 他不确定谜语人到底躲在哪里，又打算做什么，但很显然，提姆德雷克的身份，也不是适合做所有事情的。 他找到韦恩塔里的暗室之后，立刻换上红罗宾的制服，再戴上面具。 他打开布鲁斯装再这里的蝙蝠电脑，开始确认假如东窗事发，到底有多少人可能受到伤害，他又该如何才能在不造成恐慌的情况下，让他们安全离开韦恩塔。 他列出至少五条策略，有些时候他不得不承认，有钱真的会让很多事情变得方便许多。 他拨通卢修斯的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很快便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卢修斯答应，会立刻以韦恩集团的名义，将韦恩塔内所有人员，在十分钟内进行疏散。 他挂掉电话之后，脑海里又浮现出她的脸。 真是可惜了，有些人含着眼泪拿出十美金的门票，结果还没逛到十五分钟，就只能被迫请出这儿。 他嘴角弯了弯，突然觉得的刚才其实，应该好心提醒这个新来的小记者，想要拍照写报道也该换个时间，今天也别花这个冤枉钱里。 不，其实也好。 这样也算是给了他再找她的机会，下一次带上钱，别想着走后门，光明大邀请她一起逛韦恩塔好了。 提姆咳嗽两声，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不对劲，他又一次摆上严肃表情，关掉电脑离开暗室，在人群疏散之前，先一步隐匿身形，开始从上到下将韦恩塔每一层都搜索透彻。 他找到不少指向炸i弹的谜语，并成功拆掉不下五个炸i弹，就在他以为事情要告一段落的时候，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提姆皱着眉头接通她的电话，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有什么能够帮到她的。 她便语速飞快的对他说道：“我是芙蕾雅，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成功逃出去，但如果你还在韦恩塔，赶快告诉你身边能告诉的所有人，离开韦恩塔，谜语人在顶楼直播猜谜，还挟持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 他还没来得及细问，便听到话筒之中传来她的惊声尖叫。 “芙蕾雅！”他失声喊道。 她并没有给出回应，回答他的，是手机落地发出的刺耳声响，与此同时‘滴滴’两声，他们的通话也在这之后断开。 “该死，她怎么还在顶楼。”他皱着眉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他怎么就默认她是个拍风景的小记者呢，他深深呼出一个口气，哥谭里的疯子可不止疯人院的那些，她大概是受了哥谭日报的好前辈维姬维尔的影响，成了个上来就想采访谜语人的疯子。 芙蕾雅所在的顶楼，是第一时间收到顶楼疏散通知的，但她觉得十美金都花了，还极有可能花的是二十美金，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无功而返的。 她很确定自己解谜的能力没有问题，只要谜语人不像洛基一样总是喜欢说谎，那么他留下谜题的答案绝对是有意义的。 比如——他一定会在韦恩塔干一票大的。 芙蕾雅并不怕死，她对于中庭的人类来说，本就可以算是不老不死的存在，除非是魔法侧的那些家伙，人类的武器是很难伤害到她的。 所以即便她发现了拿着拐杖开着直播的谜语人，她也没有感到过多的恐慌。 甚至她还兴冲冲拿出维姬给的照相机，找到一个最佳角度，便开始咔擦咔擦。 谜语人开着直播，他对着镜头说话的声音十分之大，这也是为什么，他听不见有人在他背后照相的原因。 芙蕾雅一边拍着照，一边在心里做着梦，这样美妙的角度，这样绝妙的独家，她说不定还能靠这个得个普利策奖呢。 她的兴奋只维持到她看清，谜语人错开身子后，对镜头露出的小女孩。 他的面前放着一张木头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约莫五岁的小女孩，她的双手双脚和嘴上缠绕的绷带，都与木头椅子绕在一起，这让她只能发出吚吚呜呜的喊叫声，她怕得鼻涕眼泪直直往下掉，更糟糕的是，她胸前还绑着一枚炸弹。 她皱着眉头面露忧色，这要是在阿斯加德，她直接用魔法，就能解决掉所有图谋不轨之人，但这是中庭，神盾局再三强调过，她绝对不能随意使用魔法。 用武力？不行，要是伤到小女孩就得不偿失了。 中庭人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做？ 打给神盾局吗？不行，太远了，等他们到这儿来尸体都凉了，再加上谜语人已经在直播，闹得这么大，无论是警方还是超级英雄，应该都已经知道这件事。 她眼珠子转了转，先是拨通了维姬维尔的电话，她直截了当的陈述现在的情况，以及她所能观察到的所有能够进入的通道，以及看似危险有守卫的地方，并警告维姬千万别来。 维姬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感到震惊的同时，也飞快地记录下所有信息，以便一会作为和哥谭警局谈判的筹码，她没有说废话，直接严肃道：“对于一个记者来说，写出漂亮的报道固然重要，但别忘了，你得活着才能享受一切，你应得的荣誉。” “谢谢，我会注意安全的。”芙蕾雅说完便挂了电话。 她刚打算迈开步子，却突然想起刚才同他一起来的提姆，她确定他不在顶楼，但实在是不确定他是否会和她一样‘作死’，直觉告诉她，他肯定不是普通人，以防万一，她还是出言提醒的好。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为了防止提姆没空看短信，她也和拨通维姬电话一样，拨通他的电话，语速飞快地交待了现在的情况。 她说完之后正想松一口气，扭头便看见眯起眼睛满脸不悦的谜语人。 芙蕾雅胆子并不小，但任谁在全神贯注的时候，扭过头看到一张大脸，都会被吓一跳的，这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谜语人哼了一声，抬起拐杖打掉她的手机：“哦，真是没礼貌的小老鼠，难道不知道躲在暗处偷听别人讲话，是不对的吗？” 芙蕾雅望着不远处灵魂飞天的手机，吸吸鼻子想着，不知道手机因为跟新闻摔破了，会计会不会给她报销。 要知道她买手机的时候为了省钱，就连碎屏险都没买。 她抬起眼看着他，忍不住抬起手，指着他指责道：“什么叫在暗处偷听，你明明在直播呀，结果偷偷跑到我身边来吓我，太过分了！” 谜语人：？ 第四杯茶 芙蕾雅觉得谜语人明明是在直播，却说她偷窥，还反过来吓她的行为，实在是过分。 谜语人却挥挥拐杖，无所谓道：“这不重要。” 芙蕾雅挺直腰板，指着他严肃道：“这很重要！你甚至还打掉了我的手机。” 芙蕾雅并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她在谜语人与直播所有观众震惊的眼神下，绕过他小跑到手机面前捡起手机，连续按了几下关机键之后，吸吸鼻子委屈道：“你看，因为你的关系，我手机都摔坏没法开机了。” 谜语人欲言又止，他在成为谜语人后，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质问，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问题呢。 等等——他为什么要处理这个问题？他可是个超级反派！ 他举起拐杖，指着一旁鼻涕眼泪一起流的女孩，说道：“哼哼，总之既然你想要参加这场猜谜游戏，那便来参加吧，但要是答不出谜题的答案，就等着被一起炸死吧！” 他说完之后还开始发出桀桀怪笑。 芙蕾雅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不好的，于是他安静等待谜语人说完，才慢慢开口，用十分疑惑的语气说道：“可是，我不想参加你的猜谜游戏啊。” 在她看来，谜语人就像是她的哥哥洛基一样，莫名把人拉进他的恶作剧还沾沾自喜，简直不顾别人感受。 谜语人：啊这，又是他没遇到过的情况。 “不参加猜谜游戏，你就不赔我手机吗？”芙蕾雅皱着眉头说道，“我听说你们中，我听说人类要是故意损坏别人的财物，法律会要求赔偿的，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常识吗，还是说你打算赖账？” 谜语人怎么能够容忍，有人说他不知道常识，他生气地跺着脚大声道：“我当然知道，我曾经可是GCPD鉴证科的成员，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呢？但是我为什么要赔偿你！我可是超级反派！” 芙蕾雅恍然大悟道：“原来反派不会赔偿他们破坏的物品吗？” 谜语人哼哼道：“超级英雄也不会。” “你骗人，钢铁侠损害大楼之前，都会先把大楼买下来的！”芙蕾雅说到这儿，突然脸色一变，惊恐道，“难道蝙蝠侠不会赔偿吗？你们哥谭的超级英雄素质好差哦。” 提姆因为担心芙蕾雅状况，不敢贸然上前，于是正在看直播，芙蕾雅得诘问让他陷入了沉思。 虽然蝙蝠侠确实不会赔偿，但是布鲁斯韦恩会啊，可是哥谭市民不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可恶，如何提升哥谭市民心中蝙蝠侠素质问题，无解。 谜语人啊了一声，头一回觉得自己思维根不上别人。 不是，超级英雄素质差，关他一个超级反派什么事情？ 谜语人能有什么坏心眼，他只是想猜谜罢了，天天让他滚出哥谭的人简直是过分，明明小丑这个家伙更坏，怎么没人让他滚出哥谭呢。 他愈发生气地说道：“你想要赔偿是吗？你要是能够猜出我的谜语，你要十部手机我都赔给你！” 芙蕾雅纠正道：“手机是你应该赔我的，这样吧，要是我能猜出你的谜语，你把那个小姑娘放掉，这才叫公平交易，不是吗？” 芙蕾雅眼珠子转了转，想了想又掏出记者证举到谜语人面前，哼哼道：“你要是骗我，我会写新闻稿曝光你的哦，就叫‘超级反派欠钱不还’，到时候挂在哥谭日报头版，我看你超级反派的面子往哪里搁。” 维姬维尔没能找到混进韦恩塔的机会，于是只能在哥谭塔底下看直播。 她听见芙蕾雅的话抖了抖，按着额头看向汤姆表情十分震惊，她说道：“大都会就算有超人，遇到这种喜欢作死的姑娘也没法救吧。” 汤姆将摄影机对着上方韦恩塔，耸耸肩，无奈道：“我不知道超人能不能救她，但红罗宾一直在外头看着，应该不至于让她死掉吧。” 韦恩塔上头的谜语人，表情已经可以用愤怒来形容了，小丑的头条全是他杀了几个人，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欠钱不还？ 不行，他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愚蠢的只知道讨价还价的姑娘，好吧，只要你能猜出我的谜语，我就赔你手机，也放了这个女孩。”他眯着眼睛哼哼道，“但条件是，你写稿子的头条不能说我欠钱不还！” 芙蕾雅点点头，拿出照相机看向谜语人说道：“你介意我拍个合照吗？我来这里就是想写一篇你的独家采访，没有合照好像也不够抓人眼球。” 维姬拿着手机的手又抖了抖，她震惊道：“这女孩绝对是个人才，我当时采访小丑的时候，有这么夸张吗？” 汤姆沉默片刻，点头道：“你比她还要夸张，不过小丑能同意也很夸张，嗯——谜语人也同意了，好吧，是我不懂你们哥谭人。” “说的好像你不是哥谭人似的。”维姬翻了个白眼。 谜语人并没有拒绝芙蕾雅的合照要求，反正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真的应了她的要求，被金发姑娘搂着脖子，连续拍了好几张照片。 在金发姑娘收起照相机后，谜语人还是觉得有些恍惚，因为他确实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盯着她漂亮的眼睛，好像总有一种无法拒绝她要求的错觉。 “来吧，我们来猜谜吧。”她收起照相机，双手环胸看着他严肃道。 等等，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猜谜，是由她说了算的？到底谁才是谜语人啊！ 没桌可掀的谜语人拄着拐杖，眯着眼睛对准镜头说道：“既然有一位勇敢的女孩，想要拯救另一位女孩，我身为哥谭最好说话的反派，没有拒绝的理由，不是吗？慷慨的我，将会给她三个机会，只要答对一个谜语，我就会兑现我的承诺。” “第一个谜题，什么东西由绿变红！” 芙蕾雅飞快抢答道：“受了伤之后解除变身的绿巨人！” 谜语人拿起拐杖敲了两下地面，嘲讽笑道：“愚蠢的姑娘，第一个问题就答错，正确答案是搅拌机里的青蛙。” 金发少女摇摇头，反驳道：“为什么是搅拌机里的青蛙，不能是搅拌机里的绿巨人？而且受了伤解除变身的绿巨人，也是由绿变红呀，你这个谜题的答案好不严谨哦。” 谜语人：？ 芙蕾雅苦口婆心道：“这样不行，如果你的谜题答案，都是这样的话，那不就变成解释权完全在你的不公平游戏了吗？” 谜语人不想理会芙蕾雅的胡搅蛮缠，这漂亮姑娘浑身上下大概只有脸蛋和身材能看，这么愚蠢的脑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成为记者的，还是说哥谭日报已经没人了吗？ 他眯着眼睛说道：“第二个谜题，有钱人想要，聪明人知道，穷人都需要，Wh am I？” “呵，这根本难不倒我，钱！”芙蕾雅大声说道。 谜语人比他还要大声：“蠢货，答案是爱，爱！！！” 芙蕾雅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比了个错。 她挤到谜语人面前，对着直播镜头，金色长发一晃一晃的，轻而易举吸引所有目光，她说道：“不是，你们说说看，现在这个年代到底是谁还觉得，每个人都需要爱啊？肯定是都需要钱啊。” 她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一溜烟‘确实’，又扭头看向谜语人说道：“有钱人只要有足够多的钱，当然不会缺爱，聪明人万一是夏洛克福尔摩斯那种反社会型人格，他也不需要爱啊，但他没钱可过不了日子，穷人都快吃不起饭了，要爱做什么？有情饮水饱也太蠢了吧。” 谜语人很生气，但谜语人无法反驳。 芙蕾雅又说道：“谜语人先生，你的迷题库应该更新了，这样的谜语，可能只适合二十年前的人猜。” 谜语人看着直播间的氛围逐渐变得分外轻松，满屏都是哈哈哈哈，他很生气，生气到完全没有注意到芙蕾雅有意识的，挡住被绑炸i弹的女孩。 谜语人使劲用拐杖敲了几下地面，屏幕上的哈哈哈哈才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都在笑什么，别忘了这可是谜语人，他手里有炸i弹！’。 他并不想被一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他眯着眼睛，用拐杖的末端指着芙蕾雅问道：“最后一个机会，我能感觉到你的一举一动，我知道你的每一个想法，我从出生就和你在一起，当你腐烂的时候我会看到你。Wh am I？” “洛……嗯，我的双胞胎哥哥！”芙蕾雅自信说道，“我们可能不会一起死，但我肯定比他活得久，所以他腐烂的时样子，我肯定能够看见的！” 虽然芙蕾雅并不确定神死后会不会腐烂，但反正谜语人不知道，就姑且当是吧。 谜语人：？ 谜语人决定无视又开始溢满直播屏幕的哈哈哈，他一拐杖戳烂直播摄像头，咬着牙看向芙蕾雅，一步一步走向她，愤怒道：“我受够你的胡搅蛮缠了。” 芙蕾雅还没来得及反驳，便被谜语人一脚往窗外踹去。 她反应极快立刻把绑着炸i弹的小女孩，连同椅子一起拽着。 理论上来说，谜语人的力气并不能够一脚把芙蕾雅踹飞，也绝对没法撞破身后的玻璃窗。 但既然直播镜头已经坏掉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所以她干脆大喊着：“天哪，好厉害的一脚——” 能够救人的谎言是善意的谎言，虽然她不喜欢说谎，但也并非这么不知变通。 她抱着小女孩飞出去的同时，顺手用魔法让玻璃破碎，并快速解除掉炸i弹往天上一丢。 向下坠落的时候，她看见无数围观的群众，她没法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魔法保护小女孩，于是，她选择将女孩挂到一旁滴水兽上。 而她呢，继续坠落。 她并不会摔死，但普通人类并不能够，女孩好好活下来了，对她来说也不过是换个身份的事情。所以她决定用障眼法，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摔死了。 反正神盾局的人会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她只要安静睡一觉就好了。 女孩原本抱着漂亮姐姐抱着，闻着漂亮姐姐身上香喷喷的味道，她还亲亲她的额头，告诉她别怕。 这让她即便被挂到滴水兽上，悬在高高空中，也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她睁大眼睛，目光牢牢紧锁向下坠落的漂亮姐姐，她的金发在空中四散，她张开的双臂，让女孩想到振翅的蝴蝶。 女孩相信蝴蝶不会一直坠落。 所以当她看着空中划过的红色身影，与被红色紧紧搂在怀里的金色蝴蝶，停止坠落之时，她并不觉得十分惊讶。 嗯，红蝴蝶抱住了金蝴蝶，他们一起在飞！ 第五杯茶 芙蕾雅是神明，她的力气比普通人类要大一些，耐摔性更是比普通人类要好上许多，所以她往下坠落的时候听着耳边呼呼风声，还有闲情逸致思考想，等会儿她装晕该用什么姿势比较漂亮。 以及，今晚大概又免不了要被托尼教育几句。 可恶，明明她才是长辈，却天天要被一个小辈教训，这要是被远在阿斯加德的洛基知道了，真不知道又要被嘲笑几百年。 不过，她这是在做好人好事，她救了一个小女孩诶！ 戴安娜和娜塔莎，肯定会摸摸她的脑袋，夸她厉害的。 芙蕾雅想到这点，便觉得她将会因为坠落，感受到可能难以忍受的疼痛，也不是那么难以忍耐了。 就当是和索尔玩的时候，他没控制住力道，又被摔到几十米远吧，嗯！ 她扭头看向挂在滴水兽上朝她傻笑的小女孩，正抬起手想要和她打招呼——却在她没意料到的时候，以她根本没想到的方式，坠落停止了。 这不是魔法。 她被一个炽热的怀抱紧紧搂入怀中，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前，他的手掌握住她的腰，他们随着风，荡到小女孩身侧的另一个滴水兽之上。 她露出错愕的表情，扭过头对上他戴着面具，所以看不清颜色的双眸，面具并没有遮挡他下半张英俊的脸，所以她清楚看见他，抿紧双唇的担忧表情，他问道：“没事吧？” 她觉得她的心跳快的有些过分，这大抵就是人类所说的吊桥效应，以至于她通红着脸，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吓到了吗？”他皱起眉头，又一次问道。 由于他们还在高空之中，所以他必须搂着她的腰，才能防止她坠落，他问问题的时候不自觉收紧手掌，所以即便隔着毛衣，芙蕾雅也能感受到他的滚烫。 他穿着红色的制服，黑色的披风，胸前是因为紧身衣，纹路更为清晰的块状肌肉，他胸前交叉的金色腰带，像是什么py的古怪装饰品一样，让她从他身上品出性i感的味道。 她不自觉吞吞口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红着脸半天居然只是吐出一句：“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什么？”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错愕。 一旁挂在滴水兽的小姑娘，晃动着身子激动道：“我知道我知道，大姐姐这是喜欢上大哥哥了，所以要问大哥哥的名字！” “才不是呢，我这是在问救命恩人的名字！”芙蕾雅反驳时候脸颊红彤彤的，但她的语气分外正义凛然。 小女孩露出一副‘你别说我都懂’的表情，完全忘了方才的恐惧，嘿嘿笑道：“大姐姐你别骗人了，在哥谭谁不知道红罗宾的名字呀，妈妈说你这个行为就叫做——搭讪！” “我，我刚来哥谭不知道！”她反驳道。 她的语气理直气壮的，因为她确实不知道嘛。 她红着脸试图想从他怀里钻出去，但脚底一滑差点摔下去。 她倒也不害怕，挣扎的力道更加大，反倒是红罗宾眼皮一跳一跳的，为了稳住两人的身形，一不小心掰掉了滴水兽翅膀上的一个小角。 芙蕾雅：！！！ 红罗宾：！！！！！！ 芙蕾雅紧张道：“是不是很贵啊。” 红罗宾眼皮跳的更加厉害，他不经思考便飞快说道：“我会赔钱的。” 他想了想，又觉得应该补充一句：“蝙蝠侠也会赔钱的。” 提姆德雷克，做过罗宾，现在处于无法和蝙蝠侠划清界限，也没打算划清界限的版单飞状态，aka红罗宾。 他有有自己的团队，少年正义联盟，少年泰坦，还要兼职处理韦恩集团不少事务，他自认自己颇有领导能力，也是个善于观察人心的侦探，他很少遇到无言以对的情况。 他是一个来自哥谭的超级英雄，虽然他没有蝙蝠侠这么不苟言笑，但也并不像是肯特一家一样，浑身上下充满阳光的味道，天生便会对着镜头微笑。 那是韦恩家小总裁的工作，不是红罗宾的。 他也知道不该和芙蕾雅说太多，但当他在空中抱着她，金色的长发与他黑色的披风缠绕，花香的味道随之传入鼻腔，入侵大脑之时，他真就做出许多不理智的事情。 他眼前的金发少女露出错愕的表情，朝他眨眨眼，红润的嘴唇张成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该死的，提姆德雷克你在说点什么啊，为什么要像个，没见过漂亮的姑娘的蠢货一样，去费劲解释这种事情啊？ 好吧，她确实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姑娘。 等等，这根本不是重点。 世界第二侦探的大脑罕见的乱成一团，眼前姑娘的呼吸倒是平稳起来，也不像是刚才一样使劲挣扎，他稍稍松开握紧她纤细腰部的手，只听她松了口气。 但很快她又紧绷身子，吸吸鼻子难过道：“也不能让你一个人赔，我，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红罗宾这一次倒是斟酌之后，说道：“没关系，呃，我和蝙蝠侠都卖了超级英雄保险，对，就是超级英雄损坏物品之后，会由保险公司出钱赔偿受害者的保险。” 他编造的心安理得，韦恩保险怎么不算是保险呢？嗯。 她听到这话，立刻露出一个，像是比肯特一家，还要吸收更多阳光的灿烂笑容，她欢快说道：“原来你有买保险吗？那真是太好了，这么看来是我误会哥谭的超级英雄了，我刚才借了别人十美金买票，他说他会还钱，希望他也和你一样善良，千万不要骗我！” 红罗宾脑中灵光一现，觉得自己找到了绝佳的解释机会，他装出一副疑惑表情，说道：“你说的是提姆德雷克吗？别误会，我没有跟踪你，只是我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你们在和检票员争论。” 芙蕾雅点头道：“是啊，你认识提姆吗？” “嗯，他是韦恩集团总裁布鲁斯韦恩的养子，我想他应该不会赖账的。”他停顿片刻，又补充道，“他是个很不错的人。” “原来他就是韦恩集团的小总裁啊，小总裁这么平易近人吗？你们哥谭的民风还真是淳朴呀！” “........嗯。” 红罗宾点头之后陷入了沉默，因为他觉得良心有点痛，但其实也不是特别痛。 他咳咳两声，又一次搂紧她的腰部说道：“我带你们下去。” 芙蕾雅点点头，熟练地单手搂着红罗宾的腰部，脑袋自然的搁在他的肩膀上，红罗宾袖中射i出钩爪枪的瞬间，他们双脚离开滴水兽，红罗宾的双脚踩在韦恩塔外围部玻璃上头，减缓下坠的速度。 下坠之前，他顺带捞起一旁还挂在滴水兽上，傻笑着说真好玩的小女孩。 红罗宾单手抱着芙蕾雅，芙蕾雅怀里紧紧抱着小女孩，风声呼啦啦的吹得他的脸，连他都觉得有些疼，但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却像是在做过山车一样快乐。 大女孩的金发像是逆流的瀑布一样向上，在阳光之下洒出一道比彩虹桥还要好看的弧线，这样靓丽的风景实在是不多见，以至于他落地的时候，还为太快的速度感到遗憾。 他知道人们第一次‘飞行’，落地的时候一定会腿软，于是在她双脚落地的时候，他握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以防她摔倒。 但芙蕾雅却出乎意料地，站得稳稳当当。 他扶着她，她抱着小女孩，她蹲下i身，将小女孩稳稳放在地面上，拍拍她的脑袋温柔笑道：“没事吧？” 小女孩结束了高空游戏，这会儿被芙蕾雅一问，又回想起方才被谜语人捆绑时候的恐惧，吞吞口水点头道：“姐姐，我好像有一点害怕。” 芙蕾雅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她抱着她的脑袋，亲亲她的额头，双手往边上像是蝴蝶翅膀一样张开，她拉着小女孩的双手，两人一起在原地转了个圈，又朝小女孩甜甜笑道：“不好的事情全都变成蝴蝶飞走啦！” 小孩子总是很容易，被有趣的事情吸引走注意力，她跟着芙蕾雅一起转圈圈，看着她慢半拍停下的金发，目光牢牢定在她蜂蜜一样的金发上，用手指捏捏发梢，一本正经点头道：“不好的事情像是蝴蝶一样飞走啦，但是漂亮的金色蝴蝶还在！” 红罗宾看着两人，摇摇头笑道：“倒是很新奇的哄小孩办法。” 芙蕾雅抬手捏起他的披风一角，当着小女孩的面抖了两下，然后塞进小女孩手里，她看向小女孩说道：“看，还有黑色的蝴蝶，超好玩的。” 小女孩哇哦一声，拽着红罗宾披风一角，往外一扯，披风直接绷得非常直，她夸张地发出哇哦赞叹，又往后头扯着披风，开始左右乱跑，但红罗宾站在原地巍然不动。 她找到了新的游戏，嘴里兴奋喊着：“好好玩哦！” 红罗宾：......... 芙蕾雅笑得前仰后合，指着红罗宾说道：“看，这个哄小孩的方法也很新奇。” 红罗宾无奈道：“确实新奇。” 他想起还在顶层的谜语人，抬头看了一眼韦恩塔顶端，只见蝙蝠侠已经解决了事件，他正一只手上提着被捆绑着的谜语人，向着GCPD方向前去。 红罗宾松了口气，看来，下午还来得及回去午睡，不至于忙到明天凌晨。 他又扭过头看向身后被拽来拽去的披风，他倒也不会为这种事情生气，但黑暗骑士的黑暗之子，几乎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这着实让他有些无措。 芙蕾雅哈哈笑着先一步制止女孩，将她抱在怀里，看向红罗宾说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带她去找她的家人就好。” 红罗宾对此不可置否，他实在是没有理由不相信，一个愿意用自己身体保护女孩的人，会伤害一个小女孩。 他正准备又一次拿起钩爪枪，却被小女孩拽住袖子，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他。 “怎么了？”他问道。 小女孩指指自己的额头，看向红罗宾用撒娇的语气说道：“大哥哥，你能亲亲我的额头嘛，这样我就再也不会害怕啦！” 这是红罗宾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请求，他感到疑惑。 但最后，他并没有拒绝这并不无礼的天真请求，他面具之下的眼睛弯了弯，他一只手按着小女孩的头顶，稍稍弯腰，便成功将嘴唇落在芙蕾雅怀中女孩额头之上。 芙蕾雅能够清晰感受到，他逐渐靠近，又逐渐落下的温热气息。 明明他的双唇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但为什么，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 “好，不好的事情全都变成蝴蝶飞走啦。”他模仿她方才的语气，笑着说道。 她呢，在红罗宾离开很久之后，她依旧望着他黑红的背影出神，直到维姬维尔指挥着汤姆，连续咔擦的声音响起十来下，她才缓缓回过神。 维姬维尔嘲讽道：“我刚才还觉得你很勇敢，现在看来，只是个神经大条的恋爱脑啊！” 芙蕾雅红着脸反驳道：“我才不是恋爱脑呢！” 她绝对不是什么恋爱脑，她是阿斯加德神王奥丁的女儿，是与女武神并肩作战过得女神，是谎言背面的真理女神，是代表爱情与美丽的女神芙蕾雅！ 当然，这是不能告诉维姬维尔的。 她只能红着脸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不是恋爱脑！” 维姬维尔：“呵呵。” 第六杯茶 即便芙蕾雅强调了十几次，她真的不是恋爱脑。 维姬维尔依旧没有半点相信的意思，敷衍道：“嗯嗯，你说是就是吧。” 芙蕾雅鼓着腮帮子，像是河豚一样，哼哼道：“不和你说了，我要先想办法把这个小孩送回去。” 维姬觉得，她还是需要尽一下前辈的义务，于是皱着眉头看向芙蕾雅问道：“虽然现在问这些有点晚，但你确定你真的没事吗？” 芙蕾雅笑道：“没事呀，我没有受伤。” 维姬惊讶道：“没有受伤吗？我还以为玻璃是你撞碎的呢，毕竟你衣服口袋里还装着玻璃碎片呢。” 维姬十分自然地将手伸进芙蕾雅口袋，漂亮的手指捏着一颗圆形玻璃球，举到她的面前，玻璃反射出五彩的光芒，照射在她突然表情变得惊恐的脸上。 芙蕾雅：！ 哦呼完蛋，她压根没有想到人类的身子，要是这么直直撞碎一整块钢化玻璃，大大小小一定会受点儿伤。 她连忙摸摸后背，尴尬道：“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儿疼。” 维姬拍拍她的肩膀说道：“看你的样子骨头应该没断，不过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下。” 芙蕾雅点头如捣蒜，只想快点忽悠过去。 维姬见她好像真的没事，便也不急着催，她又抬起手掌向上放到肩膀位置，又下翻手掌向下落到腰部，一边做一边继续说道：“我知道红罗宾救了你，但在他接住你之前，在你的视角，你不仅要忍耐谜语人带来的恐惧，还差一点点就摔成肉泥，dy，你知道哥谭日报的新人记者，离职率有多高吗？” 芙蕾雅如实摇摇头。 维姬觉得，要不是她让她去找谜语人，她便不会经历这些，于是良心发现继续说道：“百分之九十五的新人，不出一个月就会辞职，心理上的创伤比□□更难愈合，如果觉得，呃——症状大概是连续不断的噩梦，或者出现幻觉什么的，告诉我，我认识不少不错的心理医生。” 芙蕾雅连连点头，张开双臂给了维姬一个巨大的拥抱，感动道：“维姬你好关心我哦，呜呜呜你真是个好人。” 突然被发好人卡的维姬：......... 汤姆朝着芙蕾雅竖起大拇指，赞同道：“我们哥谭日报，没有比维姬维尔更好的好人了。” 维姬翻了个白眼推了一把芙蕾雅的后背，无奈道：“你快点送这小女孩回去。” 芙蕾雅哦了一声，走出几步才想起自己应该装疼，她身子向前一弯，再艰难直起腰，金色的头发在背后没有规律地乱飘着，她浮夸地摸着后背，连连啊了两声：“哎呀——好——像——真——的——有——点——痛——呢——” 为了让别人看起来她真的很痛，她特地装出一瘸一拐的姿势。 汤姆看着她的背影，惆怅道：“这孩子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 维姬摸摸下巴，哼哼道：“我倒觉得她很有意思，胡搅蛮缠打乱谜语人的节奏，也不害怕，是个好苗子。” 她又眯起眼睛若有所思道：“我之前总觉得奇怪，托尼史塔克特地送个人来——蝙蝠侠的常驻城市，一个这么危险疯狂的城市，对于钢铁侠来说实在是不合理。” “说不定他讨厌这个姑娘呢？”汤姆笑道。 “拜托，芙蕾雅诶，这个连我都心动的漂亮金发蓝眼姑娘，托尼史塔克会不喜欢她？别开玩笑了，那些花花公子可不会嫌漂亮玩具多。”维姬维尔眯着眼睛说道，“我觉得，她并不像是看起来这么单纯。” 芙蕾雅可不知道维姬是怎么想自己的，要是她知道——大概又会变得十分紧张，要是有人发现她和托尼的关系，顺藤摸瓜出来不得了的事情，她的‘平静’日子可就结束了。 为了避免此事，她早就对托尼说过，千万别特地和哥谭日报打招呼。 托尼虽然比她小这么多，但不知为何总爱瞎操心，为此她和托尼还争论过呢。 托尼凉凉道：“不靠着别人，难道你凭借你小学都不到的学历，还是凭借你的漂亮脸蛋，成功去哥谭日报当——保安吗？” 芙蕾雅理直气壮反驳道：“我之前和戴安娜一起在博物馆工作过好多年，那儿的学历和工作资历，都是有用的呀。” 托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芙蕾雅，冷笑道：“女士，首先你不是蒙娜丽莎，没有这么抢手，其次，你在得到斯坦福博士学位之后，又在卢浮宫工作了十二年，你这个简历拿出去——别人怕是又会送回到神盾局来处理。” 芙蕾雅思索片刻，嘟囔道：“在哥谭发生的事情，真要有人介入，应该也是正义联盟吧？” 托尼翻了个白眼，哼哼道：“总之我会处理好的，别总是找神奇女侠帮忙。” 芙蕾雅至今还记得，临别前，托尼推了几个会议，特地来到机场，倒不是担心她的安危，而是指着她的鼻子再三嘱咐道：“没事少找正义联盟的人帮忙，姑姑。” 他又皱着眉头补充了一句：“你就算去找娜塔莎罗曼诺夫帮忙，也比正义联盟的人靠谱。” 芙蕾雅敷衍道：“嗯嗯。” 帮她的是红罗宾，红罗宾又不是正义联盟成员，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并不算失约，不是吗？ “姐姐，他们已经看不到啦，你就别装了。”小女孩扯扯芙蕾雅牵着她的手，朝她甜甜笑道。 “嗯，他们看不见了——嗯？你怎么知道我在装。”芙蕾雅惊恐道。 小女孩理所当然道：“因为姐姐很不擅长说谎呀，你演的就像是低成本动画里的角色，唔——或者是搞笑番里才会出现的夸张动作？” 芙蕾雅：！ 小女孩用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叉，嘿嘿笑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芙蕾雅拍拍小女孩的脑袋，感动道：“好孩子，我叫芙蕾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诉我吗？” 小女孩眼珠子转了转，甜甜笑道：“姐姐可以叫我耶耶！” 芙蕾雅点点头，又问道：“耶耶能告诉姐姐你住在哪里吗，姐姐送你回家。” 小女孩飞快说道：“奈何岛XX街，XX号。” 芙蕾雅点点头，这一次倒是没有步行，而是打了个车前往目的地，小女孩的家庭十分普通，普通到实在没什么好特别注意的。 耶耶踏进家门呆滞了几秒，而后钻进父母怀里呜哇一声大哭起来，父母一边抱着孩子安慰，一边对着芙蕾雅感谢道：“我们看见了直播的内容，这可真是——总之十分谢谢小姐你，帮我们把孩子送回来。” 芙蕾雅扯出记者证，拍拍胸脯自豪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维姬说她今天不必回公司，她告别了耶耶一家，便立马找个没人的巷子传送回家，早早回到家中。 她晃晃手，浴缸之中很快便注满热水，她将衣服随便一丢，整个人埋进水中，水面之上冒出咕噜咕噜的泡泡，金发像是海草一样飘在上头。 她钻出水面的瞬间，忍不住感慨道：“魔法真好用，洗热水澡都不用等。” 她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便立刻拉开冰箱，拿出一罐冰牛奶喝下大大一口，冰凉的液体划入喉咙，她舒服地眯起眼睛，就像是一只猫咪一样。 “你很喜欢喝牛奶吗？” “喜欢啊。” 芙蕾雅回完话，才想起她家里除了她不应该有别人才对。 她手一抖的牛奶瓶向下落去，但她并未听到奶瓶落地碎裂的声音，他的动作很快，温热，甚至称得上灼热的气息，在瞬间便将她完全包裹其中。 她双手攥紧浴巾，湿哒哒的头发贴在冰箱上，她抬着头一脸错愕地看着突如其来的男人。 是红罗宾。 他把还剩下半瓶的牛奶举到她的面前，她接过牛奶讷讷道：“谢谢。” “不客气？”红罗宾语气颇有些无奈，他指着大开的落地窗无奈道，“我发誓，这可不是我打开的。” “我想透透气才打开的。”芙蕾雅红着脸说道，“再说了，我住在二十层，平常也不会有什么访客。” 红罗宾挑挑眉毛，他微微低头看向身前的漂亮姑娘，语气更是无奈：“你要是住在大都会的二十层，我相信超人是不会指责你的，但你住在哥谭，而且早上还刚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普林斯小姐，你心太大了。” 芙蕾雅哦了一声，尴尬道：“可是我就算开着门，你也不该随便进来呀。” “这确实我的疏忽。”红罗宾笑道，“抱歉，你今天差点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我有点担心你，我想再亲眼确定一下你有没有事情。” 芙蕾雅哦了一声，他靠得也不算近，两人之间还保持着安全距离，但只是看着他，她便觉得这实在是太热了。 她低下头，但头顶的压迫感居然因为看不见，变得更加强烈。 红罗宾的眼神倒是没有乱飘，视线几乎一直落在她身后冰箱只想。 只是她的脑子乱成一团，此时想的居然是，刚才到底有没有裹好浴巾，要是突然掉下来，红罗宾要是误会了什么，这该多尴尬啊？ 红罗宾带着笑意说道：“总之，我已经帮你检查过，你的屋子里没有危险，既然我已经确定你没事，我想我也不该留在这里，小姐，下次再见。” 他突如其来的转身，到让她觉得周遭空气，骤然降温实在是有些不适。 他迈开步子的时候，身后的黑色披风微微扬起，芙蕾雅看着披风一角，有些好奇的伸出手指捏住，被扯了一下披风的红罗宾，定住脚步，扭过头疑惑道：“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黑色的披风被扯得紧绷，红罗宾的表情异常茫然。 芙蕾雅：！ 啊不是，她真没有挽留的意思。 她红着脸，双手举起手里的牛奶，低着头弯着腰，说道：“你，我，不是——喝牛奶吗？” 红罗宾沉吟片刻，接过她送到他胸前的牛奶，半瓶牛奶因为他们的动作晃了晃，他语气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的是，喝这瓶吗？” 第七杯茶 没有受伤的人质，没有解不完的连环谜题，将谜语人送进阿卡姆，故事便短暂的进入幕间休息时间。 提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哥谭，没有在韦恩庄园，享受过这样宁静的夜晚了。 蝙蝠洞里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争吵，反倒是一片欢声笑语。 他拿起阿尔弗雷德给自己泡的咖啡，温和笑道：“谢谢。” “不客气，蒂莫西少爷。”阿尔弗雷德笑得分外慈祥，他环视蝙蝠洞一圈，看着韦恩家的孩子终于能够歇下来，他比自己能休息还要高兴。 但最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他亲自泡的咖啡上面，他说道：“蒂莫西少爷，其实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了，你没有必要再熬夜，我想您还是少喝一点咖啡，早点睡觉比较好。” 提姆点头道：“嗯，我一会儿就回安全屋。” 阿尔弗雷德说道：“其实你可以留在韦恩庄园的。” 提姆刚想开口，还戴着红头罩的杰森双手环胸，不怀好意说道：“阿尔弗雷德，今天你就别劝他留下了，我猜他一会儿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是吧德雷克？” “你们在说什么？”迪克好奇问道。 斯蒂芬妮原本还在疲惫的揉眼睛，这会儿倒是来了劲，她哈哈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刚才还查了那个姑娘的地址，叫什么来着，普林斯，芙蕾雅普林斯，我赌一美金，他一会儿肯定要去偷窥。” 卡珊德拉依旧把脑袋靠在斯蒂芬妮身上，她打了个哈欠蔫蔫道：“芙蕾雅普林斯，是新闻上说的那个，红罗宾救下的姑娘吗？” “感觉我错过了一个，十分不得了的爱情故事。”迪克啧啧两声，暧昧笑道。 芭芭拉推推眼镜，镜片反出一道睿智的光芒，她飞快走到蝙蝠电脑面前，漂亮的手指在键盘上按的速度，几乎可以留下残影。 她将网上上万转发的照片，放到最大投影在蝙蝠屏幕之上。 漂亮的金发女孩，抱着眼角还残余泪珠的可爱孩子，她的目光温柔无比，红罗宾一只手捧着小女孩的脸，俯下身亲吻她怀中的女孩。 即便他的眼睛被面具遮挡，但也没人能说这幅画面不缱绻。 “看。”她背对着电脑，朝着迪克笑道。 杰森摘掉红头罩，抖抖被压扁的头发，咧嘴笑得格外欢快，他一字一句念着下头的标题：“‘红罗宾与哥谭日报新人记者，幸福的三口之家’。” 原推文下头的评论，全是说他们般配的， ‘我磕到了，四舍五入就是他们亲了。’ ‘甜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超级英雄X记者小妹，我靠，我靠，我靠，这什么绝美cp！！’ ‘不确定，再看一眼，这是蝙蝠家的人？’ ‘天哪天哪天哪，我立刻马上要看一百万字cp文。’ 提姆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他尴尬咳嗽道：“是因为小女孩说害怕，所以我才亲她的，芙蕾雅也是因为怕小女孩害怕，才抱着她的。” 杰森吹了一声口哨，调侃道：“才刚认识就叫上名字，德雷克，真有你的。” 芭芭拉拍拍提姆的肩膀，严肃道：“喜欢就去追，但你要想半夜闯入女孩家，我觉得你会被当成变态赶出来的。” 一直沉默的布鲁斯点头道：“我同意芭布斯的观点。” 提姆咬着牙无奈道：“布鲁斯，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她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真的很有点担心她的心理状况。” 布鲁斯笑道：“是吗？我们几乎每天，都要救下从高楼摔下的人，我可不记得以前的你会进行‘售后服务’。” 提姆不说话了，他决定喝完咖啡早点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带上一袋阿尔弗雷德特制小甜饼。 他同意芭芭拉的观点，夜里闯入女孩家中，实在像是个变态。 但当他绕了点路，来到她阳台之上只打算看看的时候，却发现她大开的阳台门。 难道是谜语人手下的报复？ 提姆当机立断走进屋内，搜索了屋子一圈也没发现危险的存在，平时的哥谭也隐藏着不少危机，所以哥谭市民的家中，多少会放一些自卫用的武器，但女孩的房间就像是她本人一样甜美，毫无威胁。 除却玄关处放着的金色苹果，忍不住让人多看眼之外，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值得在意的地方。 最后他停在浴室前头，手放在门把手之上，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他就变成了真的变态。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走到客厅餐桌之前，觉得自己还是提早离去更好，但当他看到桌上的碎裂的手机之时，他便不自觉想起女孩，问谜语人要赔偿时候的可爱表情。 谜语人的资金全都被gcpd没收，大概是没法赔偿她了。 女孩在资金上看起来有些拮据，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在意十美金，哥谭日报或许会给她赔偿，但对于一个实习生来说，无法疏通的关系，必须要走的程序，大概会让她等上至少一个月。 嗯，他毕竟是个超级英雄，遇到别人有困难怎么能不帮呢。 他一时入神，等到合上手机盖之时，才回过神发现她已经哼着歌，从浴室走到厨房。 他抬起眼正想打招呼，却发现她只裹着一块纯白的浴巾。 该死。 他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斟酌片刻，只能强装镇定开口道：“你很喜欢喝牛奶吗？” 在得到女孩肯定的回答，与之后一连串的惊恐反应之后。 他又起了逗弄的心思，向前几步越是靠近，她像是白雪一样的面庞，上头的红霞便越是浓烈。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变成变态了。 他解释来意，嘱咐几句之后便打算离开，但女孩却抓住他的披风，他疑惑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下好了，这屋子里不仅有金苹果，还有红透的苹果。 “你，我，不是——喝牛奶吗？” “你说的是，喝这瓶吗？” 他接过她举起的牛奶有些迟疑问道，果不其然得到女孩更是语无伦次的回答，她金色的头发因为她过大的幅度到处乱飘，她的浴巾——他特意别开脸不去看。 提姆觉得他的脸颊有些烫，大概是今天天气太热，难怪她要打开阳台门通风，完全可以理解。 他抿抿唇拿出从韦恩庄园顺来的小甜饼，放在露出错愕表情的女孩手里。 他弯弯嘴唇，笑道：“我拿了你的牛奶，这是回礼。” 他扬扬手中的奶瓶，这一次离开之时女孩倒是没有拽住他，这反倒让他觉得有些遗憾。 他回安全屋的时候，手上还好好拿着那半瓶牛奶，他盯着上头还有至少五天的保质期半晌，他觉得食物在没有坏掉之前，丢掉还是太可惜了。 所以把牛奶放进冰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等等——他真的不是变态。 第八杯茶 芙蕾雅很久才回过神，他居然真的带走了那半瓶牛奶，甚至还留下了回礼。 她后知后觉，拉开红罗宾替她锁上的阳台门，她来到外头吹着冷风，也不觉得面颊上的温度，有半点消退，只是他早就消失在夜空之中，她连他的披风都看不见了。 她回到屋子里，双手捧着小甜饼的袋子放在胸前，自己也说不明白，胸口扑通扑通乱跳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 这是一种对她来说，十分陌生的感觉。 不行，她要找个人问问。 她手指刚碰到桌上的手机，方才想起手机坏了，她正想叹气，却看见手机下头压着的小纸条。 ‘手机替你修好了。by红罗宾’ 完了。 芙蕾雅觉得自己完蛋了，她觉得浑身上下的热度都开始升高。 她抬起手轻轻戳了戳面前的透明塑料袋，塑料袋里头装着的小甜饼，各个都圆滚滚的，袋子上没有保质期，没有厂家，也没有营养成分表。 “三无产品。”芙蕾雅鼓着腮帮子嘟囔道。 她解开袋子上的蝴蝶结，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块饼干放到嘴里。 她垂下眼皮不满道：“太甜了。” 但是她忍不住一块又一块，吃完半袋饼干，面颊上的温度还是没能下去。 “这是他亲手做的吗？”她喃喃道。 芙蕾雅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玻璃还是碎裂的状态，但下头的光却正常亮起，她盯着屏幕上跳出的未接电话，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知道她的两位好友，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并没有急着回电，而是发出其实没什么必要，但是一定要发的平安短信。 戴安娜没有回复，但她特别关注的关键词‘神奇女侠’跳出的几条新闻，倒是回答了她为什么没有秒回的疑惑。 娜塔莎也没回复短信，而是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 “没事吧？”她开口便问道，语气里没有担忧。 “当然没事。”她嘿嘿笑道。 电话对面的娜塔莎轻笑道：“是，你是最厉害的魔法师，在地球当然不会随便出事，但每次看着你这张脸，都忍不住觉得，你不过是个柔弱无助的可怜女孩。” 芙蕾雅鼓着腮帮子哼哼道：“你才柔弱无助呢！” 娜塔莎认得很快，毫不犹豫说道：“是，我柔弱无助，被说两句就哭，你就让让我吧。” 芙蕾雅笑得眉眼弯弯，也不吐槽她这话的可信度，反而煞有其事点头道：“让你让你。” “嗯哼，这些天忙，也没来得及问你，新工作感觉如何？”娜塔莎问道。 她摸摸下巴沉思片刻之后，回答道：“还没摸透门路，但今天和谜语人对话的时候，我还是感觉蛮不错的。” 她又笑吟吟说了不少打算，怎么写这篇报道的打算。 娜塔莎嗯了一声，微微压低声线，严肃道：“虽然我相信你不会有事，但是芙蕾雅，你毕竟在哥谭，稍微还是要注意一下安全。” “我知道啦。”芙蕾雅笑着应下，抿抿唇又说道，“对了，娜塔莎，你知道红罗宾吗。” “少年泰坦的红罗宾？哦对，今天是他救的你，你们合照还上热搜了呢。”娜塔莎口中带着笑意，调侃道，“怎么，你对他有意思？”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娜塔莎按着额头，早就习惯了神女的脱线，她又问道：“如果我理解的没错的话，你要是对他没意思，也不会特地问我‘娜塔莎，你知道红罗宾吗’这个问题，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芙蕾雅按着胸口，甜甜笑道：“我觉得他好帅哦。” 娜塔莎无语道：“你要是喜欢帅的，回复仇者联盟随便找一个吧。” 芙蕾雅义正言辞拒绝道：“不行，红罗宾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娜塔莎挑挑眉，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看到他，我感觉心跳的好快，好容易脸红。”她皱着眉头说道。 娜塔莎笑道：“那就试试呗，发现不喜欢大不了就分手，短的也不过十天半个月。” 芙蕾雅哦了一声，点头道：“所以，你觉得我喜欢他吗？” 娜塔莎摇头道：“我觉得没有用，要你自己去确认，不过我的观点嘛——喜欢就去追，要是发现追错了，大不了甩掉。” 芙蕾雅哼哼道：“听起来好渣哦。” 娜塔莎笑着反问道：“所以，你不喜欢他吗？” 芙蕾雅挂掉电话之后，想了很久她到底喜不喜欢红罗宾这个问题，她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得出答案。 仙宫之中大多时间都是孤独的，她经历过许多事情，但大多记忆极影变得寡淡，深刻的部分，也大多来源于，她的两位哥哥与母亲。 除此之外，她好像也记不太清过去了。 不可否认的是，中庭的百年，比她在仙宫中的千年，过得还要记忆深刻。 红罗宾，她不确定这个名字，是否会让她在中庭的故事开启新的篇章。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认可娜塔莎给出的意见，并打算试试。 第二天她起的很早，进入哥谭日报大楼之前，习惯性像是往常一样，去楼下的咖啡店里，买上十杯咖啡。 她刚打算付钱的时候，穿着白衬衫的提姆先她一步，拿出一张美金交给店员，他冲她眨眨眼，笑道：“还你的钱。” 芙蕾雅惊讶道：“提姆！” “嗯，是我。”他又对店员说道，“再来一杯超浓的巧克力，加糖。” 店员没有对提姆古怪的要求产生质疑，但芙蕾雅却对他递到自己手里的巧克力，露出有些疑惑地表情：“给我的？” 提姆点头道：“我总是见你买焦糖玛奇朵还加糖，你不喜欢咖啡的苦味，为什么不试试巧克力呢？” 芙蕾雅双手捧着巧克力，看向提姆笑得比巧克力还要甜，她说道：“谢谢！” “不客气。”他提着可能对芙蕾雅来说过重的咖啡，说道，“我送你到哥谭日报楼下吧。” 芙蕾雅迟疑片刻之后点了点头，毕竟她确实有问题想要问提姆。 这有点难以开口，但毕竟牵扯到恋爱问题，她还是应该勇敢一点。 走到哥谭日报门口之时，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接过咖啡，喊住打算离开的提姆，扭捏道：“提姆，等等。” 小总裁并没有对芙蕾雅喊住她感到惊讶，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问道：“怎么了？” 她红着脸，结巴道：“你，我，可不可以——” 他想，她要是在这时候提出交往，就算进度快了一点，他也不会拒绝的。 当她抬起头扬起笑容之时，提姆的笑容却罕见的变得僵硬，并陷入了沉默。 “提姆，可以拜托你，把红罗宾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 第九杯茶 告白的事情是他瞎想的，但提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问出的问题居然是这个。 “提姆，可以拜托你，把红罗宾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 她为什么要红罗宾的联系方式？又为什么问他要？是他的身份暴露了吗？ 她看出他的犹豫，眨眨眼，补充道：“你们不认识吗？我还以为你和红罗宾很熟悉呢。” 他想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但突然想起似乎是他用红罗宾的身份说出的那些话，他咳嗽两声，无奈问道：“好吧我们确实认识。” 他的身份应该没有暴露，但她的目的是什么，是在试探，还是被谁给控制了？ 他看着她雪白脸颊染上通红的模样，等等，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因为吊桥效应产生的效果，她喜欢红罗宾。 虽然红罗宾就是他本人，但他的心情却因此变得更加复杂。 芙蕾雅还没说话，提姆便先一步继续说道：“芙蕾雅，我知道是他救了你，你对他有好感这很正常，但他是红罗宾。” 芙蕾雅疑惑问道：“我知道他是红罗宾。” 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捂着嘴惊讶道：“难道——他是个渣男。” 提姆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他是个十分棒的超级英雄，正因如此，他才不能随便和自己救下的姑娘，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关系，而且你知道的，普通人和超级英雄……不是那么的合适。” 提姆说的没错，普通人和超级英雄并不合适，各种意义上的不合适。 她不是普通人，但提姆是个普通人呀，她不该把他拉到这样复杂的事情之中来的。 她已经开始为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感到后悔。 况且，虽说红罗宾提过他认识提姆德雷克，但超级英雄除却托尼那种显眼包之外，都会注意隐藏真实身份。 红罗宾万一不想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该怎么办？ 她这么问提姆，提姆一定觉得很为难，他脾气可真好，遇到这种事情也不对她生气，居然还提醒她。 她歉疚道：“抱歉，是我不该随便问这么唐突的问题，让你为难了是不是？” 提姆还想再说点别的，但女孩双手捧着咖啡，转过身脚步飞快。 他抬起手的时候，也只来得及抓住她飘起的金发。 头发可不是披风，他不想弄疼她，他只能松开手，垂下头，盯着蜜糖一般柔软的金发，从他指缝之中像是流沙一样飘走。 芙蕾雅抱着咖啡来到十二层的时候，正好对上维姬双手环胸，摆出一幅似笑非笑表情的脸。 维基视线下移，盯着她胸前抱着的咖啡，先是拿起一杯，放到唇边抿了一口，随后露出满意的表情点点头，她说道：“所以上次，你是故意给我超甜的咖啡吗？” 芙蕾雅眨眨眼，愣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她下意识单手拖着咖啡，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其实那杯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喝的，但我想找你帮忙，所以只能临时拿那杯给你。” 她的目光又落在她手里的热巧克力上，她伸出做了健康色色美甲的手指，点了两下她杯子上的标签，笑道：“dy，巧克力确实更适合你。” 芙蕾雅方才在路上，在提姆的怂恿之下，已经喝过一口这杯超级甜的巧克力，比起咖啡，她果然还是喜欢这个味道，就像是红罗宾送她的小甜饼一样。 甜甜的，超好吃。 “我也觉得。”芙蕾雅煞有其事点点头。 她刚准备把买来的咖啡分掉，维姬却接过剩下的咖啡，毫不犹豫将它们全都丢进垃圾桶里。 芙蕾雅啊了一声，想要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盯着垃圾桶里的咖啡，语气委屈地说道：“这是做什么呀。” 维姬用两根手指捏起她胸前的牌子，举到她的面前，指着上面的职称问道：“这个单词念什么？” “记者？”芙蕾雅疑惑道，“我识字的。” 维姬无奈道：“我当然知道你识字。” 她松开牌子，伸出一根手指，使劲戳了两下她的脑门，看着白皙脑门上泛出的红色，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是一个记者，记者的任务是跟新闻，而不是端茶倒水。” 芙蕾雅瞬间喜笑颜开，她嘿嘿笑道：“维姬你是在关心我吗？你真是个好人，我记住你说的话了！” 汤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维姬捂着额头，无奈道：“你……算了，瞧你这副心大的样子，我猜你昨天回家之后，根本没有关注网上的消息吧。” 芙蕾雅说道：“我有看啊。” 维姬疑惑道：“你看了今天还这么大摇大摆来公司？” 芙蕾雅皱着眉头说道：“嗯？我知道神奇女侠在格陵兰岛，黑寡妇在纽约，这和我今天来公司有什么关系吗。” 维姬表情无奈道：“……你是她们的粉丝？ 芙蕾雅正想开口，维姬举起手用手掌对着她，叹气道：“好了，你不用解释这些，有个女超级英雄做榜样不是坏事。” 她把芙蕾雅拽到电脑前头，飞快调出网页，指着屏幕咬牙道：“看到了嘛，你昨天在韦恩塔和红罗宾告别的照片被人拍到网上，这张被称为甜蜜一家三口的照片，截止至现在被转发了整整十万次。” 芙蕾雅露出了维姬不想看见，却又意料之中的表情。 她查阅了一会别人的评论，红着脸扭捏道：“你，你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和红罗宾般配吗？” 维姬怒道：“你还说你不是恋爱脑？” 芙蕾雅咳嗽两声，尴尬道：“我，我……我才不是恋爱脑呢，是她们磕的cp，又不是我磕，嗯！” 维姬按着额头摇摇头无奈道：“算了……总之这对你来说不算是什么坏事。” 芙蕾雅当然觉得这不算坏事，不过她猜到维姬脑子里想的，应该和她想的并不是一件事，于是她看向她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维姬指着最初那张已经快要破十万的照片，她用手指敲了两下电脑屏幕，笑着说道，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托尼史塔克的金丝雀或是别的什么，又是否真的和红罗宾组建了幸福的三口之家，哪怕你真的脚踏两条船——我也不在乎，比起一个有野心的人，我更讨厌蠢货。” “所以我希望你知道，现在几乎全美国都快知道，哥谭日报有一个，叫做芙蕾雅普林斯的漂亮记者。” “我想，这下就算你想继续给办公室的人端茶倒水，主编也不会同意的。” “芙蕾雅，谜语人的直播里你做得很棒，但这不过是你迈出的第一步，要让别人忘了你是靠托尼史塔克才来到这里的，而成为一个真正的记者，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抓住这个机会，乘胜追击。” 维姬猜的没错，几分钟之后，主编便交给了她成为记者之后的第一个正式任务，采访布鲁斯韦恩的第三个养子，韦恩集团的小总裁蒂莫西德雷克，并写一篇报道。 蒂莫西德雷克，芙蕾雅看着这个名字与韦恩集团联系在一起，她第一时间的想起的，便是她居然怀疑他不会归还十美金。 还有，她早上竟然与问他索要红罗宾联系方式。 这真是太尴尬了。 第十杯茶 主编拍拍她的肩膀，朝她露出前所未有的慈祥笑容：“采访就在下午，记得多拍几张你们的合照。” 芙蕾雅虽然很在乎主编对她的‘利用’，但维姬告诉她，主编的话也不必全听，要做好新闻的第一步，还是得学会阳奉阴违才是。 芙蕾雅觉得维姬说得有道理，她便立刻进入状态，开始做准备工作，维姬原本还在担心她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但看到她飞快查阅资料并做笔记与计划，甚至还划掉主编准备的一些问题，将自己的疑惑取而代之之时，维姬挑挑眉毛，走到汤姆边上笑道：“还真是个斯坦福的优等生，看来大家都小看她了。” 汤姆笑道：“这叫人不可貌相，哪怕是漂亮的糖果，也不能在没有品尝之前，就断定她虚有其表。” “倒不如说，指不定夹心也是甜到发腻，但……这只说明人与人的口味不同，并不影响她值得无比昂贵的价格，不是吗？” 汤姆对维姬的话不可置否，他笑道：“她的内在是不是像她的外在一样完美，看看不就知道了？” 布鲁斯韦恩一共有三个养子，与一个亲生儿子，她的任务只是采访提姆一人。 可芙蕾雅为了避免没认出提姆的乌龙，还是决定先做足功课，把韦恩一家的资料都摸个透，再了解韦恩集团的具体情况。 她觉得这一家真是古怪，一家父子五人居然有四个姓氏，且职业也是千奇百怪。 大儿子理查德格雷森，是布鲁德海文的警察，被拍到的照片，哪怕是背影也很难不被认出来，因为他有一个完美的翘臀。 二儿子杰森陶德，他挤走企鹅人，现在是冰山酒吧的老板，他的身材较高，且肌肉比其余几位更为结实，最显眼的是他额前挑染的白色刘海。 三儿子蒂莫西德雷克，提姆，她最熟悉的一位，也是今天任务最关键的部分，他在韦恩集团工作，韦恩集团对外的事物，十有八九都是他负责的。 亲生儿子达米安韦恩，他还是个正在读书的孩子，看起来有点凶。 这几个孩子和布鲁斯韦恩，有一个任谁都无法忽视的共同点。 虽然四个孩子出生大相径庭，但他们的长相都非常好看。 芙蕾雅很难不怀疑，布鲁斯韦恩□□的重要标准之一，便是他们必须拥有好看的脸蛋。 特别是当她拿着小本子，走进韦恩集团小总裁专用办公室，对上他带着笑意的蓝色眼睛之时，她更加深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提姆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他蓝色的眸子简直像是会说话的大海，若非芙蕾雅见过太多美景，她也很难不沉溺其中。 芙蕾雅朝他点点头，随后露出十分甜地笑容，朝他笑道：“我也没想到主编会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但是提……德雷克先生请您放心，虽然我是新人，但我一定会完美完成这次采访的！” 提姆点点头，笑道：“我昨天有看直播，你是一个能让谜语人吃瘪的女孩，我想你应该不至于做不好一次，这么……正常的访问，不是吗？” 芙蕾雅拿出录音笔，朝他笑道：“那么开始咯？” 提姆点头之后，芙蕾雅便收敛起笑容，他们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她将本子放在穿着牛仔裤的腿上。 她一手拿着黑色水笔，向提姆蓝色的眼睛，问问题的表情十分认真。 她知道主编现在不过是把她当做一个，有利用价值的漂亮笨蛋，他想要利用的是她的热度。 所以虽然访问韦恩集团小总裁这个任务，看起来有点艰巨，但其实两边都早就准备好的问题与答案，她不过是来走个流程。 但她做记者的初衷便是寻求真相，她如果想要按部就班根据剧本来表演，那她应该去演戏。 她知道‘新闻是一种公共服务，而不是一种商品’*，她要做的不是贩卖精致包装的商品，而是传播真相，服务需要知道真相的市民。 所以在主编给她安排好一切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现在要做的事情。 她并不喜欢说谎，但比起欺骗主编，她更讨厌欺骗需要知道真相的市民。 在问出主编准备的第三个问题之后，她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那么下一个问题是，可以请德雷克先生回答一下，为什么韦恩集团创办的福利基金会，申领条件一直称得上公平公正，但上个月至少有三位符合申领标准的市民，却没有理由的被拒绝了申请吗？” “什么？”提姆的表情变得有些错愕。 芙蕾雅又问道：“不能回答吗？” 提姆皱着眉头，他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膝盖处的布料，沉思片刻以后，他对上芙蕾雅的双眸，认真说道：“记者小姐，很抱歉，我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我也是从你口中，才知道上个月，有三位需要被帮助的人，被拒绝了他们能够得到的帮助，所以，可以请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调查清楚再回答你吗？” 他说的真诚，她知道他没有说谎。 她眨眨眼点头道：“好，我希望德雷克先生能给出让人满意的回答。” “还有别的问题吗，记者小姐？” 芙蕾雅又问了几个她在网上找到的问题，这些问题十分尖锐，但她在做正事的时候向来不留情面，可提姆不仅没有生气，他无法回答的问题，也给出了极为真诚的回答。 他说，他一定会调查清楚真相，给应该得到答案的人一个满意的回答。 访问结束之后，芙蕾雅关掉了录音笔，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拿起面前的杯子正打算一口气喝掉，提姆却挡住她笑着说道：“咖啡已经冷了，而且你也不喜欢喝这么苦的，不是吗？” 提姆拿起杯子，在芙蕾雅惊讶的眼神下，他亲自替她泡了一杯热巧克力。 “我早上才刚吃喝过呢。” “是，所以希望你看在早上热巧克力的面子上，下次这种咄咄逼人的问题……” 芙蕾雅听到他的话，便推回巧克力，哼哼道：“提姆，约瑟夫普利策说过，报纸不该有朋友，所以贿赂没有用，该写的我都会写，” “不，我并非要求你看在朋友的份上，不报道真相，而是希望你看在贿赂的份上，下次你再打算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可以提前和我打个招呼，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有机会把难题丢给布鲁斯，或者丢给卢修斯，别再让我经历这些，嗯——主要是可能会影响我们友情的采访，除非你不把我当朋友，否则，我想你应该能够答应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小要求吧？” 他朝她眨眨眼，又将巧克力往前一推。 芙蕾雅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所以我们算是朋友吗？” “十美金的朋友，还是热巧克力的朋友。”提姆笑道。 芙蕾雅又问道：“你不生气啊？” 提姆摇摇头，本想说，他还要感谢芙蕾雅指出这些问题呢，她问的问题几乎全是来自于，哥谭最底层普通市民的困境，是他站在韦恩集团高处无法察觉的困境，也是他站在夜间韦恩塔上，无法看见的部分。 他试图帮助每一个人，却无法事无巨细帮助每一个人，总有错漏。 这些问题来自于韦恩集团内部，他既然力所能及，自然没有理由不解决。 但他话锋一转，笑着说道：“芙蕾雅，这世上有谁能够对你生气呢？” 第十一杯茶 提姆没法否认，他对芙蕾雅已经产生的好感。 但由于蝙蝠侠的教导，这些年他养成的，几乎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让他在回到属于红罗宾的蝙蝠洞之后，立马打开电脑，开始对芙蕾雅进行新一轮的调查。 芙蕾雅普林斯，她来自纽约的一个普通家庭，父母看着都是十分憨厚老实的人，长相十分普通，她出生的家庭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 她长得与她父母一点也不像，这可能是遗传学偶尔的失效，上帝对宠儿的偏爱，所以大飞慈悲罢了。 当然，提姆也并不能够排除，她是被收养的可能，只是父母为了保护她，所以想尽办法抹掉收养的痕迹，说她是亲生的。 且若是他见到的她，一言一行之中没有掺杂任何表演成分，那么她无疑是在蜜罐之中长大的。 她很让父母省心，成绩一直都是拔尖的，要说她人生之中唯一的污点，大概就是她在大学毕业之后，认识了托尼史塔克。 关于托尼史塔克的部分，当然不存在于网上能够调查到的资料之中，而是来源于他整合信息之后的推理。 提姆拜托前神谕，现蝙蝠女孩芭芭拉戈登，也在网上搜索部分资料，很快他便得到了一张，她与托尼史塔克的‘合照’。 “我也是根据那场宴会的名单，推测出来她也在现场，才找到一张只有背影的照片。” “是吗？我倒是觉得一眼就能认出她。” “提姆你——算了。”芭芭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她相信提姆不会被恋爱冲昏头脑，也不会做出什么过于人渣的事情。 她相信，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照片之中只有托尼史塔克露出了正脸，芙蕾雅穿着昂贵礼服的但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但他一眼便从她披在身后的金发，认出这绝对是她没错。 这世上除了她以外，再也没人能有这么甜蜜的，像是童话故事里公主才能有的金发了。 礼服是水蓝色的露背款式，裙摆像是人鱼一样的鱼尾，衣服上镶嵌的钻石闪闪发光，衬托得她的背影更加精致漂亮。 金发遮住她大半个背部，只能看清她并不宽厚的雪白双肩，她朝托尼史塔克举着酒杯，不用回头，他便能想象得到，她的笑容该有多甜美。 至于托尼史塔克，他的表情——算得上是宠溺。 当红罗宾的好处是他与钢铁侠算是一个圈子的人，所以他可以确定复仇者联盟，最近没有一个这样漂亮的信任。 当韦恩集团小总裁的好处便是，他和托尼史塔克也算半个‘圈内人’，他拿出电话稍稍询问，便能从别人口中，打听到有关芙蕾雅与托尼史塔克的故事。 不得不承认，托尼史塔克将芙蕾雅保护的很好，这张背影照片并不是他们被拍到的第一张合照，但他总会在芙蕾雅的照片，流露到外面之前，无论要花多少钱，他都会先一步删除所有照片。 保护，宠溺。 要不是年龄对不上，他实在很难不怀疑，她是他与哪个金发美人生的孩子。 兄妹？他们的长相并无相似之处，且据他所知，霍华德史塔克没有已知的私生子。 不，没人会把心爱的孩子送来哥谭，疼爱的妹妹自然也不会，情妇更不可能。 前两个是合理的推测，后者大概是更多来源于他的私心。 若非她实在是擅于演戏，否则她实在不可能是神盾局的人。 毕竟，她更像是应该被养在温室之中，好好保护的存在。 他知道自己不该对她倾注过多的关注，他们就不太可能是一个世界的人，但人类繁衍至今，依旧没法进化出，成功控制所有情绪的技能。 他很难忘掉她仅仅只是路过，便能产生溢满他大脑的甜腻香气。 即便是现在，他依旧觉得他的指尖，还残留着抓住过她金发的感觉。 他也有个自我安慰的不错借口，她或许不是个坏姑娘，但她应该被调查清楚。 嗯，只是调查清楚。 他内心隐秘的地方，很难不期望她也是一个超级英雄，但又希望她与托尼史塔克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双指捏着黑色的手机，蓝眸之中反射出的光芒，实在不像是个超级英雄，倒像是个在思考坏点子的反派。 很快，他便做出了决定，他拨通了哥谭日报CEO的电话。 不得不说，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 花花公子的身份若是做出一些反常举动，也不是那么难以让人理解的，不是吗？他抛出他对她有意思的信息，对方很快便能接住。 “她居然是托尼史塔克推荐来的人吗？真遗憾。” “您说她现在是单身？哦天哪，我可没有在暗示这种事情，不过，我得承认，她确实是个让人在意的漂亮女孩。” “我很喜欢红罗宾，也觉得他们很般配，您说的没错，超级英雄并不会是合适的恋人，并且，我只是想要一个漂亮记者的独家专访，应该不会让您觉得为难吧？” “既然如此，就定在今天下午吧。” 结束之后，他应该还能拥有，邀请她用餐的机会。 嗯，也是为了调查她。 只是很遗憾，她问出的这些尖锐问题，让他不得不取消这个还没被答应的‘约会’。 超级英雄确实不会是合适的恋人，所以当他决定披上红罗宾的披风之时，来自提姆德雷克的旖旎旋律就该被直接叫停。 言语，表情，都是很奇妙的东西。 他喜欢从所见的一切，耳朵听到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从所有东西里找到他想找到的答案。 提姆知道，这不该是一个被设定好，再去求证的答案，但人内心深处的欲i望，真的很难以抗拒。 他喜欢她的试探，同时他也在试探她。 她是个好女孩，还是个不擅于说谎，不擅于隐藏自己真实情绪的笨女孩。 她将她对正义的渴望完全写在脸上，她绝不会是神盾局派来的‘间谍’，除非娜塔莎罗曼洛夫被无情辞退。 至于托尼史塔克，这又不是与韦恩集团的商战，身为一个超级英雄的他，是不屑，也不会派间谍来的。 所以他想，来日方长，他相信以后，有的是机会再约她吃饭。 他没必要再进行试探，而是发自内心回答她的问题，他说道：“芙蕾雅，我想这世上没人会对你生气的。” 他自觉笑容无懈可击，但她并未像是对什么都不做，便能赢得她好感的红罗宾一样脸红，她后退一步，表情古怪地看着他。 好吧，她又不是真的笨蛋，也只是看起来像是巧克力一样甜蜜，她会怀疑别人，他要想请她用餐，大概要等到事情调查结束之后了。 他觉得他猜对了芙蕾雅想法，但他属实没有猜到，芙蕾雅对于识破谎言总有自己的独特方法，所以她确信提姆没有说谎。 但是。 她实在是不喜欢这种花花公子才会露出的笑容，每当托尼对她露出这样笑容的时候，虽然好看，但她看多之后，不仅对此免疫，且敏锐法绝，他总会在露出这样笑容之后，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所以芙蕾雅本能防备这样的笑容，她皱起眉头，反问道：“是吗？” 第十二杯茶 芙蕾雅接受了来自朋友的‘贿赂’，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她认为提姆没有说谎，他一定会处理好这些问题。 不过，他既然不介意她报道这些，她也没什么好‘手下留情’的。 她和维姬都对，她根据采访写出的报告非常满意，主编拿到报道之后，看也没看，就把她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夸了个遍。 主编喜笑颜开道：“德雷克先生夸你是个很不错的记者。” 但等到报道真正刊登出来的那天，主编却还是把她认为最重要的部分给删掉了。 她看过太多人性，所以早就猜到可能会变成这样，但还是难免不为此感到灰心。 维姬比她还要愤怒，立马拿着报纸去和主编吵了一架，结果当然没能如愿。 她将报纸摔到芙蕾雅面前，把双手捧着巧克力的芙蕾雅吓了一跳，她抬起头，水汪汪的蓝色眼睛，一脸疑惑地看向她：“怎么啦，这么生气？” “你不生气吗？”维姬问。 她点点头，认真道：“有点生气，但说实话，我早就猜到有可能是这个结果，我做了我该做的，生气也没有什么意义，甚至改变不了什么，不如想想下一步怎么做，我既然知道了这些，那一定应该有个结果才是。” 维姬知道她说得是对的，她看着她桌上摆着的资料，便也知道她是认真的，但她还是忍不住骂道：“妈的，这帮该死的资本家，打个电话就能，轻易撤掉所有对韦恩集团不利的报道。” 芙蕾雅抿了一口巧克力，说道：“这和提姆没有关系，应该是主编自作主张。” 维姬翻了个白眼，哼哼道：“你怎么知道和他没关系？” 芙蕾雅理所当然道：“我早上碰见他的时候，我特地问他了，他说不是他做的。” 维姬倒吸一口凉气，问道：“你认识蒂莫西德雷克？” 芙蕾雅的语气过于理所当然道：“认识呀，我们还是朋友哦。” 维姬觉得自己胸口有一股气不上不上，她有一瞬间，觉得是不是自己脑子坏掉了。 但实际上脑子坏掉的，一定是眼前的女孩。 她忍不住吼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你信红罗宾也就算了，他是个超级英雄，但像是韦恩集团小总裁，这样的一个花花公子，他们对漂亮姑娘说的十句话里，除了会给你多少钱之外这一句，是没有一句话可信的！” 芙蕾雅被维姬吼了一嘴，忍不住吸吸鼻子表情变得有点委屈，维姬看着她的眼睛，便觉得她在问‘为什么吼我’。 维姬看着这张脸，觉得但凡让她掉一滴眼泪，她就是个罪大恶极的坏女人。 她咽下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的脾气，僵硬笑道：“dy，蒂莫西德雷克，绝对不是一个合适的恋爱对象。” 芙蕾雅也不知道，维姬为什么会说这些，她表情愈发疑惑，解释道：“我没有打算和他恋爱呀。” 维姬张张嘴说道：“那你——” 她的问题到嘴边，便自己想到了答案，她又说道：“也是，你都认识托尼史塔克，要找个有钱的男朋友，你也该找布鲁斯韦恩才比较，嗯，般配？不过和他们谈恋爱，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只要你别投入感情，分手实在是很方便，没不会出现什么纠缠不清的后续问题。” 芙蕾雅好奇问道：“我听汤姆说，你和布鲁斯韦恩谈过？” 维姬语气不确定地说道：“算是吧？” 维姬自己也不太确定，这段短暂的感情算不算是恋爱，但她和芙蕾雅是不一样的，她当时纯粹是被美色迷惑，清醒的也很快。 但眼前这女孩满脸写着‘我是个好骗的笨蛋’，她抓着她的肩膀严肃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别找布鲁斯韦恩谈恋爱啊！” 芙蕾雅摆摆手，笑道：“我为什么要找布鲁斯韦恩恋爱啊？” 维姬面无表情说道：“因为你前男友是托尼史塔克。” “什么？我们和托尼的关系，更像是家人啦。”芙蕾雅解释道。 维姬猛地后退一步，震惊道：“难道你们是法律承认的合法夫妻？” 芙蕾雅也不知道，为什么维姬会觉得她和托尼是夫妻，这实在是太怪了，托尼可是喊她姑姑的！ 她连忙摆摆手，严肃否认道：“我和托尼怎么可能是夫妻啦，我就不想和他恋爱？而且他对我也不来电啊。” 人在遇到八卦的时候，总会短暂忘了自己的愤怒。 维姬完全忘了她们方才的话题，摆摆手，哈哈笑道：“别开玩笑了，托尼史塔克对每个金发姑娘都来电，何况是个这么漂亮的呢？真不是因为你太迟钝，所以没有察觉到——等等，你的你意思是，你们两个根本没有在一起过？” 芙蕾雅摇摇头，无辜道：“如果你说的是恋人关系，我们确实没有在一起过。” 维姬倒吸一口冷气，震惊道：“你们没有在一起过，他为什么要在你到哥谭日报之前，特地帮你打个招呼，难道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芙蕾雅疑惑道：“你怎么会这么问，当然没有啦，不过你要说他对我来电的话，我倒是突然想起，他小时候可能对我有点意思，但现在肯定不会了。” 维姬又一次忍不住吼道：“你说什么？他小时候对你有意思，他小时候你才多大啊，难道他是恋童——” 芙蕾雅连忙捂住她的嘴，解释道：“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种，总之我们的关系很复杂，不是恋人也不是夫妻，更像是家人，很久以前就认识的家人！” 芙蕾雅总不能告诉维姬，她已经一千多岁，第一次来中庭更是早在几百年前，头一回的坠落地点是天堂岛，现在，她满打满算在中庭呆了足足有一百年。 而托尼史塔克，她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婴儿呢。 她与霍华德和玛利亚是朋友关系，她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他们自然算是家人，但这是绝不能告诉维姬的关系。 她挠挠脸，尴尬道：“总之我们是家人关系，维姬，可不可以不要问啦？” 维姬也叹了口气，耸耸肩无奈道：“我尊重朋友的隐私。” 她明显是不信芙蕾雅的话，皱着眉头又嘱咐道：“总之，你千万记住，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玩玩就算了，可千万别想着什么真爱无敌啊。” 芙蕾雅点点头，她四处张望片刻，又红着脸凑到维姬耳边说道：“其实，非要说的话，我想和红罗宾恋爱。” 维姬原本觉得，她要是能利用自己的漂亮脸蛋，又不甘于只做菟丝花，那么和别人谈恋爱搞点资源，也不是什么坏事。 但这些天的相处下来，维姬觉得她虽然在新闻上实事求是，在工作时候的脑子无敌好用。 但在日常生活中，她实在是太单纯，太好骗了，她生怕她被哪个变态，勾勾手指就拐走。 原因还是，变态卖惨装可怜，她想帮助他们。 虽然也不赞同她和超级英雄恋爱，但想到蒂莫西德雷克这个花花公子，维姬还是选择了妥协，反正超级英雄神出鬼没的，芙蕾雅也未必见得到面，等过段时间她冷静下来，便也不会惦念着什么，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超级英雄了。 于是她严肃道：“喜欢就去追吧。” 况且就算真的和红罗宾恋爱，也总比被韦恩集团的花花公子骗要好。 芙蕾雅觉得维姬是个可靠的女人，既然她都支持自己追红罗宾，那么她一定能够和红罗宾组建幸福三口之家的。 等等，组建三口之家还是太快了。 芙蕾雅红着脸想道，还是先从恋爱开始，再带红罗宾回阿斯加德见妈妈——然后再操心婚礼的事情吧。 加油芙蕾雅，你可以的！！！ 第十三杯茶 在对红罗宾展开追求之前，芙蕾雅还有不少正事要做。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提姆整整半个月都没有给出答案的，有关韦恩集团基金会产生的问题。 她在维姬的帮助下，联系上了三名受害者，芙蕾雅与他们三人交谈之后，几乎可以断定他们对韦恩集团的抱怨，完全是真实的。 她认真调查得期间，偶尔还会与提姆交流信息，大部分时候提姆还是非常坦诚的，但就在她觉得，自己即将要触及到真相之时，提姆却给她发来了一条短信。 ‘t芙蕾雅 芙蕾雅，我想请你先暂停一下你的调查，具体的等我们明天见面再说，好吗？ by提姆’ 芙蕾雅盯着依旧碎裂着的手机屏幕半晌，即便她看不见他的脸，但也不难从他发出的文字之中，读出他对她继续调查下去的抗拒，明天再说，说的大概也只是，阻拦她继续调查下去。 她抿抿唇吸吸鼻子，莫名感到有些委屈。 提姆是她来到中庭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普通人朋友，或许正如维姬所说的，有钱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提姆就是在拖延时间，不想让她曝光韦恩集团的事情罢了。 早上七点的咖啡店，提姆已经坐在店里，他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笔记本电脑，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但在芙蕾雅推开门的瞬间，他便立刻抬起头，看向她笑道：“芙蕾雅，早上好。” 在他看来，今天的芙蕾雅有些反常，反常的鼓着腮帮子，看向他的时候，眼睛睁得圆圆的，更古怪的是，她居然没有对他的问好，回一个甜美的笑容，这让提姆止不住感到有些失落，要知道这些天，他可是全靠她的笑容，才能支撑得住早起的困倦。 她扭过头直直走到前台，即便音色依旧甜美，但她强行装出一副冷酷模样，对着店员一脸严肃地说道：“请给我一杯热美式。” 店员按在收音机上的手顿了顿，他抬头自然问道：“要加几勺糖，多少奶？” 芙蕾雅摆摆手，严肃道：“不，美式可不能加奶和糖，总之从今天开始我是一个，再也不喝加糖饮品的，不需要朋友的冷酷女人。” “你确定？”店员感到十分不确定。 “我肯定。”芙蕾雅认真道。 提姆大概知道她在生气了，生气的理由他也大约明了。 他把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看向店员笑道：“那么再给我来一杯超甜的巧克力。” 店员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片刻，最后恍然大悟点头道：“我明白了。” 芙蕾雅可不想知道他到底明白了什么，她又鼓起腮帮子，像是河豚一样，看向提姆的时候，眼中全是不加掩饰的责怪。 提姆表情无辜，他笑道：“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个从里到外，十二分甜的甜心，所以我要很多糖。” 芙蕾雅忍不住指指点点道：“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甜！” 提姆扬扬眉毛，问道：“那我看起来是什么样的？” 芙蕾雅说道：“你是个阴险的坏人。” 芙蕾雅哼哼着，她扭头不看提姆的时候，金发又在空中扬起一个弧度，提姆嘴角弧度更大。 他收起笔记本走到她的身边，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美式的前一秒，他快速调转美式和巧克力的位置，他先一步拿起美式，放到唇边抿了一口。 “嗯，还是苦味的咖啡，更适合我这个阴险的坏人。”提姆对自己的新身份接受良好。 芙蕾雅很生气，但芙蕾雅还是乖乖拿起巧克力，毕竟在她说出要美式的瞬间——她就已经做好把咖啡送给维姬的打算了。 提姆一只手夹着笔记本，顺便拿着咖啡，他另一只手拽住芙蕾雅的手腕，阻拦她推门离开的步伐。 芙蕾雅虽然依旧有些生气，但还是打算听听提姆要说些什么，毕竟如果真的是误会呢？她可不想因为误会失去一个朋友。 但提姆严肃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让芙蕾雅感到愈发生气。 他收敛起笑容，认真说道：“芙蕾雅，不管你的调查进行到哪一步，你都不应该再深入下去，接下来的事情，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是对我来说太危险，还是对韦恩集团来说太危险了？”芙蕾雅抬眼对上提姆蓝色的双眸，一字一句反问道。 他们的眸子都是蓝色的，但却蓝得截然不同。 提姆的瞳色更像是平静无风的大海，内里却蕴含着不知道多少秘密，即便看千万遍，都无法看透他在想什么。 芙蕾雅是一望无际的天空，漂亮，像是玻璃一样澄澈干净，只一眼便能分辨出她的真实想法。 她从不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这让提姆很快便意识到，她对此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气，他要是给不出让她满意的回答，他们的友情大概会在顷刻之内结束。 提姆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接下来的事情，对你来说十分危险，芙蕾雅，我很担心你。” 提姆看着她的双眼，回答的同样认真。 他知道她有独特的辨别谎言的办法，所以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果不其然，他将担忧宣之于口后，芙蕾雅的表情得到缓和。 “我可以保护我自己。”她抿抿唇，哼哼道。 “我相信你可以保护自己，好吧，我知道我的要求有点唐突，如果你不愿意，便当我没有说，你得相信，我不是想要阻拦你得知真相。”提姆耸耸肩无奈笑道。 好吧，她在某些时候执拗的可怕，强行不让她去，她也未必会听。 所以，在提姆的身份没法使用之时，他不如利用红罗宾的身份保护她，毕竟他们目的一致，同行并非难事。 芙蕾雅看着提姆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她忍不住问道：“你毕竟是韦恩集团的人，你真的不在乎，这件事情的真相若是被人知道，会对韦恩集团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 提姆耷拉下眼皮，笑道， “股东们或许会生气，但对我来说事情其实很简单，我下达的命令，我代表韦恩集团，对市民许下的承诺，没有得到我希望的结果。” “出于这个原因，我的立场便与你一致，因为我也想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我对市民做出过承诺，比起思考股东心里的对于股价的在意程度，我更应该给我做出承诺的对象，一个合理的答复，不是吗？” 提姆说的真诚，芙蕾雅抿抿唇，忍不住笑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提姆点头道：“我们没有办法让所有人满意，我要做的只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报纸没有朋友，实际上承诺者在履行承诺之时，也该把这些事情放在‘朋友’之前。” 提姆说完之后将一根手指按压在唇瓣上，他温和笑道：“芙蕾雅，但我身为韦恩集团小总裁的这个身份不会更改，所以有些事，我确实无法亲口告诉你，也无法继续再陪你查下去，希望你能谅解。” 芙蕾雅沉默片刻之后，抬头问道：“你会阻拦我探寻真相吗？” “我阻拦你的唯一理由，便是你是我的朋友，我担忧你的安危，仅此而已。”提姆笑道。 芙蕾雅眨眨眼，这一次倒是真的露出心满意足地笑容，她咧嘴弧度过大的时候，便会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这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更加甜美。 芙蕾雅起身绕到桌子另一侧，她在提姆惊讶地目光之下，张开双臂轻轻抱了抱他。 “报纸没有朋友，但是芙蕾雅有朋友，提姆，谢谢你。” 提姆又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今天的他好像并不急着回去补觉，大概是她的拥抱，能够给予的电量实在是大到可怕。 他捏着美式的杯子放到唇边，咖啡划入喉咙之后，他忍不住皱着眉头，嘴角却扬起笑容。 “好甜。”他喃喃道。 第十四杯茶 提姆嘴上说着不能继续帮芙蕾雅，但还是主动送来邀请函与一条纯白的漂亮礼裙。 邀请函她不必再为，怎么混进韦恩集团基金会举办的宴会感到忧虑。 但当她的手指划过纯白的礼裙之时，芙蕾雅轻轻皱起眉头。 “这太昂贵了。” 她捏着邀请函，尖角轻轻戳着她的手掌，如果她的猜测得没错，今晚应该有不少路要走，穿裙子实在是不方便，但如果不穿礼裙，进入宴会场地也太过显眼。 “穿鱼尾裙吧。” 她从衣柜里拿出之前托尼送的露背鱼尾裙，裙摆偏长，甚至能够遮住她的脚，这让她成功在裙子里穿上一条，裤腿到膝盖的裤子，与一双黑色的平底鞋。 她正打算用魔法离开之时，提姆却打来了电话。 她捏着手机接起电话，疑惑道：“怎么了？” 提姆笑道：“我猜你缺一个车夫，所以，你应该不会介意，我不请自来，对吧？” 芙蕾雅提着裙摆跑到窗前，她看见楼下的提姆之时，忍不住惊讶地瞪大眼睛，他罕见的穿着黑色西装，双手插在兜里，悠闲靠在劳斯莱斯车门之上。 他抬起头，而她正好看清，他带着笑意的漂亮蓝色眼睛，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辉。 她住的公寓楼层很高，她视力很好，所以能够看清题目。 但提姆毕竟是普通人，大概是看不清她的脸，也许是她的金发太过显眼，他居然挥挥手，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她只看着他的笑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红罗宾的脸。 等等，提姆才不是谁的替身，她是他的好朋友！ 她晃晃脑袋，赶紧把脑子里古怪的想法给晃掉。 “虽然你穿蓝色也很好看，但是真遗憾，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我送的礼服呢。”提姆叹气道。 芙蕾雅关上窗，对着电话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提姆把有关托尼史塔克的疑问咽了回去，他叹气道：“我以为你会很乐意接受朋友的礼物。” 芙蕾雅欢快笑道：“我很喜欢你的礼物，但朋友之间如果非要为彼此花点钱的话，节假日交换礼物，或者请客吃饭，都很合适呀。” 芙蕾雅曾经是个公主，从小便是华服包裹长大，她见过太多璀璨的珠宝，即便她并不常穿中庭的衣服，也知道这间衣服价值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是过于昂贵，即便这对提姆来说如同九牛一毛，但她不能收。 因为在中庭，她没法给出等价的回礼。 提姆也没有生气，反倒笑着说道：“好吧，那一言为定咯。” “一言为定什么？” “你说朋友之间，可以交换礼物，也能请客吃饭，难道不是在邀请我请你吃饭吗？” 芙蕾雅忍不住笑道：“好吧，但是不许选很贵的餐厅，而且我也会请回来。” “好。”提姆说道。 芙蕾雅挂掉电话之后又让提姆等了一会儿，她需要一点时间抹上人类的化妆品，再之后——提姆见到她的时候，双眸之中是难以掩饰的惊艳。 他知道她穿这身镶嵌着璀璨宝石的礼裙，一定会很好看，但他没有想到，即便他已经见过一次她的背影，在此时也很难控制住他的情绪。 她的身材前凸后翘，鱼尾裙很好的勾勒出，她按照黄金比例生长的躯体。 她今天大抵是为了方便行动，一直披散的金色长发，被她用他也看不懂的技术，将脑袋两侧的头发编成两条麻花辫，蔓延到脑后，麻花像是长蛇一样盘驻在脑后。 她的脸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妆容的修饰在她保留的甜美之上，又多出许多无法掩饰的艳丽。 她迈开步子的弧度落落大方，当然，更是引人注目的，便是裙摆上扬之时，露出的平底球鞋。 很好，这很芙蕾雅。 他短暂忘掉，礼服大概率是托尼史塔克的不完美之处，他忍不住笑道：“其实你可以穿普通衣服。” “不好吧，这也太引人瞩目了。”她皱着眉头说道。 提姆笑道：“芙蕾雅，你穿着这条裙子，是不可能不成为全场焦点的。” 芙蕾雅也不谦虚，她扬扬下巴自豪道：“这我就没办法了。” 提姆垂着眸，忍不住笑道：“没关系，你可以跟着我，他们便也只会当我眼光好，除此之外，他们大概只敢偷偷看你。” “能和我交朋友，你眼光当然好啦。”芙蕾雅说的理所当然。 提姆拉开车门坐了个请的手势，这还是芙蕾雅第一次坐提姆的车，上车之后她反倒变得有些拘谨起来。 “不用这么紧张，就算计算车费，我也会给你友情价的。” “一杯美式？” 提姆皱着眉头，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芙蕾雅叹了口气，一本正经说道：“没办法了，那就两杯吧，不能再多了。” “两杯美式，还要请我吃饭。”提姆说得理直气壮。 “德雷克先生，你这个要价去做优步司机，可能接不到单子哦。”芙蕾雅笑道。 “那我只能有劳烦普林斯小姐，多多光顾我的生意了。”提姆笑着说道。 “多叫你几次，我可要破产了。”芙蕾雅叹了口气。 “这样，光顾我的生意一次，我会请你吃一顿饭，作为给优质用户的回馈，怎么样？”提姆思索片刻之后，认真说道。 “我考虑一下。”芙蕾雅煞有其事点点头。 宴会的场地被安排在市中心的一栋建筑里，进去之前，提姆取出后备箱里的高跟鞋。 他视线落在她不小心露在外头的球鞋之上，忍不住笑道：“普林斯小姐，如果你不想成为焦点之中的焦点，最后又成为有钱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劝你还是换一双鞋吧。” 芙蕾雅盯着提姆手里，一看就很昂贵的高跟鞋，她知道提姆说得对，便也没有拒绝他准备好的鞋子。 鞋子很合脚，她要不是个笨蛋，就能猜到这是提姆特地买给她的。 她皱着眉头说道：“要是我不小心穿坏了，你还能拿去退吗？” 提姆本来就是想要送她成套的首饰礼服和鞋子，相对而言价格居中的礼服被拒绝了，珠宝他便不会再拿出来，但他相信，她早晚都会接受的。 至于相对而言价格最为便宜的鞋子。 提姆看向与他想象之中，一样十分适合芙蕾雅的高跟鞋，他垂着眸笑道：“如果你能够调查出基金会的真相，就把这双鞋当做是我送给你的回礼，好吗？” “不行，这太贵重了。” “对于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来说，这一双鞋的价值，绝对不算贵重。” “如果我没有查出来呢？” 提姆忍不住拍拍她的脑袋，笑着说道：“那么，我们便一起想办法把这双鞋退掉，或者你陪我一起去挑一个礼物，当做你送我的圣诞节回礼，如何？” 提姆的长相本就十分英俊，他平日里的穿着向来以宽松舒适为最优选，今天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朝她微笑的时候，蓝色的眼睛直勾勾望着她。 芙蕾雅不知怎么的，脸颊又开始泛红。 她感觉心跳有些快，但很快，她就压制住这股莫名的悸动。 因为，她可是要追求红罗宾的人，怎么能够对别人心动呢？芙蕾雅，你可是个专一的女人。 提姆也说过，超级英雄和普通人并不适合恋爱，提姆是个普通人，他们肯定不合适。 嗯！还是做朋友好啦。 芙蕾雅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朝他笑道：“总之，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提姆觉得，方才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之好，但她突然拉开距离，难道是因为她其实不喜欢这双鞋？ 他盯着芙蕾雅越来越远的背影，感到十分困惑。 第十五杯茶 “芙蕾雅，你应该挽着我的手。” 在芙蕾雅走进宴厅之前，提姆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他笑着看向她，并朝她摆了两下，空出一个位置的手肘。 芙蕾雅看着提姆微微弯曲的手臂，她又抬眼，看向他不赞同道：“提姆这样不好，要是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怎么办？” 提姆蓝色的眼睛望着她，此时只倒映出她一人的身影，他笑吟吟道：“我没有女朋友，所以就算被误会，又怎么样？我父亲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苛责我。” 他说到这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收起手，表情变得有些犹豫，他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语气担忧，他问道：“还是说你有什么顾虑，芙蕾雅，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是单身吗？” 芙蕾雅连连摇摇头，诚实道：“我现在是单身状态。” 但之后和不和红罗宾在一起，可就不好说了。 提姆松了口气，他抬起手，向她摊开手掌，面上又挂上笑容，说道：“那我想，我们应该没什么好担忧的，他们要拍就让他们拍，传到网上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们的朋友关系没什么好指摘的，不是吗？” 芙蕾觉得提姆说的没错，他们要瞎说，便让他们瞎说去吧，有提姆这样的男伴在身边，她行动也更加方便。 虽然这么做不太好，但凭借韦恩集团小总裁女伴的身份，她接触上流圈子的人也更加方便。 提姆见她还在犹豫，便微微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说话的时候，还一个劲往她耳朵上吐热气。 他说道：“芙蕾雅，我帮你的同时也是在帮我自己，所以我不介意你小小利用我一下。” 她捂着耳朵红着脸，后退两步，埋怨道：“你别突然靠这么近啦。” 提姆笑道：“悄悄话可不能给别人听见，你说呢？” 她分明是瞪了他一眼，但却像是在撒娇，这让提姆的心情更加愉快。 “来吧。”他又一次朝她伸出手。 芙蕾雅深深呼出一口气，自然挽住提姆的手臂，而后朝他甜甜一笑：“好吧。” 提姆知道芙蕾雅是来调查的，他到这里自然也不是来玩的，所以他暂且放下继续逗她玩，顺便邀请她跳舞增进感情的想法。 他凑到芙蕾雅耳边，又带着一丁点儿‘恶意’朝她吹了口气，而后用百试百灵的‘我去下洗手间’的借口，在她又一次说是发怒，但却更像是撒娇的话语出口之前，他离开了大厅。 他打开水池的笼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冰冷的水打在他交握的十指之上，他开始回想刚才在宴会之中见到的每一个人。 法尔科内，马罗尼，这是他之前与芙蕾雅调查到，可能偷走那笔资金的势力，为了偷走资金，他们一定在韦恩集团内部安插了人手，且为了得到更多的钱，想办法往上爬是一定的。 他们本人并没有到这儿来，但提姆的记性很好，他有在冰山酒吧，或是别的黑i帮‘party’之中，见到过他们的手下。 方才焦急上前与他和芙蕾雅攀谈之人中，便有这两人的手下的存在。 过于急功近利的接近，倒有可能是在试探，看来，他在调查这些事情的时候，对方也没有闲着啊。 他拿起一边干净的毛巾擦干净手，手指放在西装口袋里的装置上点了两下，很快，他戴着隐形眼镜的眼眸之中，便出现了他现在最需要的地图。 他绕开热源标记的守卫，打晕监控室里正在发呆的警卫，他一边拷贝记录，一边在现场，用三十二倍速，快速将二十个摄像头的记录查阅完毕。 等等。 他咬咬下唇，手指按在嘴唇之上，眉头紧皱，难以置信道：“芙蕾雅呢？” 他又将视频倒回到她出现的位置，几秒之后，她便不见了踪影。 “该死。” 芙蕾雅和马罗尼的手下，几乎是同时消失的，是他带走了她，还是她跟踪了他？ 不管是哪一种，提姆都无法将悬起的心放下，他拿出手机，并未收到芙蕾雅的告别短信，但地图上属于她的红点，却一直在移动。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时候继续在心里谴责女孩自寻死路，几乎没有意义。 她是在行正义之事，这件事本身就没什么好指摘的，且她们这些个想要真相的记者，哪有不疯的？ 无论是维姬维尔，还是隔壁大都会的露易丝莱恩，可都是能够在枪林弹雨之中，还面不改色播报新闻的存在。 她们看起来柔弱，实际上肩膀上能扛起的重量，可不比人间之神要轻。 但他大概也能够理解，克拉克某些时候对布鲁斯的不满了。 正义联盟有不少去外星出任务的机会，偶尔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克拉克即便知道露易丝要去做的事情，并不适合实时通讯，但一旦联系不上她，他便总会显得焦急。 布鲁斯对于他过多的担心，总是表示不理解，他皱着眉头说：“你应该相信露易丝能够保护好自己。” “我当然相信她能够保护好自己，但这并不会让我不担心她。”克拉克总是会不悦地反驳。 他相信她不是个笨蛋，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同样的，她的肩膀上一定能够扛起记者这个职业，将要带给她的重量。 但他实在是无法不为她的安全状况感到焦虑。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回到地下车库，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快速换上红罗宾的制服。 “蝙蝠少女，有空让神谕上线几分钟吗？” “当然可以，你听起来很着急，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蝙蝠家族总有部分资料是共享的，比如当他将视频拷贝到蝙蝠U盘之中时，其他家族成员也能够查看U盘内容，提姆飞快说出几个他觉得有问题的时间节点，让芭芭拉查看，顺道让她再把马罗尼和法尔科内手下的详细资料发给他。 他打开手机，看着上头移动速度更快的红点，从行动轨迹推测出他们的最终目的。 他焦急说道：“蝙蝠少女，帮我查一下从今天慈善宴会场地，到XX大街XX大楼之间，路面的监控。” 芭芭拉的速度非常之快，很快她就把提姆想要的资料发送给他。 但同样的，她也很快发现问题所在，她的指尖在电脑屏幕之上，那个无法被忽视的金发脑袋上点了两下。 她们没有正式见过面，但这个穿着蓝色礼服的背影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更别提她为了方便行动，毫不犹豫撕裂了裙摆的动作跳上卡车顶的动作，根本无法不让人看见她。 芭芭拉防止法尔科内的人也入侵gcpd的摄像头，从而发现女孩的所作所为，她贴心删掉了关于女孩的部分记录。 “我喜欢她。”做完这些之后，芭芭拉欢快道。 提姆无奈道：“芭芭拉，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她遇到了危险，我得去救她。” 芭芭拉哼哼道：“你确定她需要你救吗，还是被这种，偷偷在别人手机里装GPS的人救。” 提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反驳道：“我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不会拿这个偷窥她，这是保险措施，现在证明我做的保险措施是有用的。” “我想她也知道她在做什么。”芭芭拉早就习惯韦恩家男人的德性，她吹了声口哨，笑着说道，“好吧好吧，你自己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就好。” 提姆一直清楚在芙蕾雅手机里装gps，被她知道之后的后果。 她会愤怒，会生气。 但还未发生的事情，实在没法影响，他现在一点也不后悔，在替她修手机的时候，顺道装上这个这件事。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今天要是无法确认她的方位，而他只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转，那该是多糟糕的一件事情啊。 正如同芭芭拉所想的，芙蕾雅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帮助。 提姆凭借对马罗尼手下的熟悉，分辨出问题的时候，芙蕾雅也从他们蹩脚的谎言之中，探寻到她可能想要的知道真相的切入点，就在他们身上。 她跟着马罗尼手下离开的时候，并来不及提前告诉提姆，当然，她也没有打算告诉提姆。 好吧，她想到提姆可能会因为她突然消失，而感到担忧或是失落，她确实有些内疚。 但像是这种出外勤的工作，她实在是无法拉上提姆一起冒险。 她虽然没有见过他衬衫和常服之下的身材，也或许一切都不过是刻板印象造成的错觉。 但她确确实实，觉得提姆很瘦弱。 她知道提姆是个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嘛，总是给人和托尼那样手不能抗肩不能提的错觉。 托尼给人的感觉是错觉，但对于布鲁斯韦恩，他说， “布鲁斯韦恩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花花公子，长着一个骗姑娘的脸，喜欢极限运动也是为了骗女孩。” 托尼后头还把黑暗骑士也跟着一起骂了一顿，虽然芙蕾雅不理解为什么托尼要骂蝙蝠侠。 但现在的重点是，提姆是布鲁斯韦恩的养子，就算学过格斗，芙蕾雅猜测，应该也是与他父亲差不多的‘花架子’。 他又不是超级英雄，芙蕾雅实在是不想把她拉到，这些超级英雄才能深入的场地之中。 于是，在她脚下的卡车平稳行驶之后，她拿起手机给提姆发了一个短信。 ‘T善解人意的提姆 抱歉我没来得及告诉你，但接下来的事情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所以，请你不要跟来啦，我会保护好自己安全的，不用担心！！！明天请你吃饭哦>.< By全世界最可爱的芙蕾雅’ 看完短信的提姆手抖了抖。 他觉得她会陷入危险，她觉得他会陷入危险。 这都什么事啊！！！ 第十六杯茶 芙蕾雅从没有在中庭人身上使用过魔法，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会魔法这件事。 多以，她在跟踪马罗尼手下之时，为了跟上他的步伐，实在是做出了不少的牺牲。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扯烂这条昂贵礼裙的裙摆，然后扒拉在卡车上头，一路跟踪。 她知道这在大街上实在是显眼，但哥谭这个城市吧，黑暗骑士一家，天天扒拉在不知道什么位置，路人都看习惯了。 再说了，只要马罗尼的手下没有发现，那她就是绝对安全的。 芙蕾雅丢掉所有尴尬的情绪，直到红罗宾随着缓缓降临的夜幕，降落在她的身侧。 他收起张开的披风，看着她的新造型，抿抿唇，忍不住带着笑意说道：“很新奇的造型。” 她扯了一下前头参差不齐的裙摆，扭捏道：“我知道这么穿很怪，但穿着鱼尾裙没法做太大的动作，为了爬上卡车只能这样了。” “不算奇怪，很有特色。” 其实，在一个人有一张完美的脸蛋，与完美的身材之时，她就算披个麻袋也是好看的，红罗宾倒是觉得，她这身装扮，要是放在时装杂志封面之上，说不定会掀起全新的穿衣风格呢。 但考虑到他们还在卡车顶上，这实在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 红罗宾收敛起笑意，将话题引向应该有的严肃氛围，他说道：“芙蕾雅，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俩卡车再往前头开，你就会完全进入马罗尼的地盘。” “他是马罗尼的人吗？”芙蕾雅抓住重点，眨眨眼反问道。 红罗宾呼吸一滞，他无奈道：“你连他是谁的人都不知道，就敢跟过来。” “我只知道在他的身上，可能藏着我想要知道的真相。”芙蕾雅望向红罗宾面具下的双眸，认真道，“我必须要查清楚。” “哪怕，你有可能进去就出不来？”红罗宾问道。 芙蕾雅啊了一声，诚实道：“我肯定能出来的，所以我一定要进去。” 她觉得她不过是说了实话，毕竟中庭人无法轻易杀死她，就算遇到什么魔法师之类的，即便她实力大不如前，逃跑对诡计与谎言之神的妹妹来说，实在是易如反掌。 但她露出的这幅坚定的表情，在红罗宾眼里便成了另一个意思。 ‘哪怕牺牲生命，也要得到真相。’ 他难免不被她的决心震撼，对上她执着的双眼，再也说不出阻拦的话。 最后，他只能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我不会再阻拦你，但是你得答应我，行动的时候，尽量不要离我太远，这样我也方便保护你，好吗？” 芙蕾雅拒绝的话语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被她咽了回去，她不需要保护，但这可是与红罗宾一起行动的罕见的机会，她怎么能够拒绝呢？ 一起行动等于独处。 独处等于有机会增进感情。 增进感情等于她的追求即将成功。 于是她连连点头，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接下来你不会阻拦我，也会和我一直待在一起，对吗？” 红罗宾本还想着怎么说服她，答应一起行动，不要单独乱跑。 但她答应地飞快，他也实在猜不透，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只能先点点头，等待着她接下打算说什么。 谁知道她拿出手机，羞涩道：“既然都要一起行动了，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以，以后也可以多合作啊。” 红罗宾：........ “不可以吗？”芙蕾雅对于红罗宾的拒绝感到沮丧，她又问道，“是不是超级英雄，都不能随便给别人联系方式啊？” 红罗宾对于眼前这个，什么问题都直接问出来的女孩感到十分无奈，超级英雄当然不能随便给别人联系方式，一般人不会戳破这一点。 况且，提姆有芙蕾雅的联系方式，红罗宾的联系方式实在是不太方便再给她。 他今天只带了一部手机，要是这时候交换联系方式，提姆德雷克这个身份岂不是立马暴露了？ 红罗宾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把问题抛回给了她，他笑着问道：“我要是直接给你联系方式，你男朋友会生气的吧？” “我男朋友，谁啊？”芙蕾雅疑惑道。 “蒂莫西德雷克，你们看起来很般配。”红罗宾说道。 芙蕾雅连连摆手，否认道：“不不不，我和提姆不是情侣关系，你千万不要误会。” 红罗宾笑着说道：“是误会吗？真遗憾，我刚才没有开玩笑，你们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芙蕾雅又摇了两下头，她这人向来不喜欢隐藏真实想法，想到什么便要说什么。 她说到这儿，便觉得接下来的话，自然能够顺其自然说下去，她也应该告诉他这些。 她严肃道：“红罗宾，我和提姆真的只是朋友关系，我有喜欢的人了，其实我对——” 红罗宾猜到她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心底涌起一股期待的同时，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红罗宾的身份，是绝不能随便和人恋爱的，但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她因为被拒绝而难过，或者说他可能无法面对她难过的表情，还果断拒绝。 就在这时，卡车突如其来的震动，让穿着高跟鞋的芙蕾雅崴了脚。 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身子往边上一歪，眼睛里泛出点点泪花。 红罗宾为了防止她摔到，连忙搂住她的腰，让她贴在自己胸前站稳身子。 她脸颊靠在红罗宾胸前，一只手抓着他的腰带，突如其来拉近的距离，让她脑子乱成一团，这下站不稳可不完全是因为，她脚崴了。 阿斯加德的神族，扭伤。 芙蕾雅觉得这事要是被洛基知道了，肯定又要嘲笑她几百年。 “没事吧？”红罗宾担忧问道。 “脚有点疼。”她没有推开他，吸吸鼻子为疼痛，和将要面临的嘲笑感到委屈。 红罗宾叹了口气，他四处张望片刻，只见卡车马上就要驶入一栋巨大的建筑，他们再站在卡车顶端，早晚会被发现。 于是他搂着她腰的左手手紧，右手打开钩爪枪，开口道：“抓紧。” 他们双脚离地的瞬间，她崴掉哪只脚的高跟鞋，像是灰姑娘结束舞会时，不甚流落在皇宫的阶梯上的那只一般，昂贵的高跟鞋被孤零零留在卡车顶端。 她不怕飞行，但此刻实在是无暇顾及旁的什么，但这一次被他抱着突然起飞的感觉，和初遇时候完全不同。 她们几乎贴在一起的身体，让芙蕾雅心跳得更快，为了不让自己发出惊呼，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抓紧他胸前的腰带，表情愈发紧张。 红罗宾落地之时，她的双脚还悬在半空之中，他小心将她放在安全的地方，示意她应该坐在地面之上。 她点点头乖巧坐下，而他在她面前蹲下身，毫不顾忌抬起她光裸的脚，只见脚踝处已经红肿不堪，这让他眉头愈发紧皱。 他捏了两下，芙蕾雅疼得掉下两滴眼泪，她咬着牙忍住惊呼，连忙缩回脚，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短暂的把他从暗恋对象的列表之中挪出，指责道：“你干什么呀，很疼的。” “我想看看你有没有骨折。”他叹了口气，“应该只是扭伤，别害怕，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送你回家，现在，呆在这里等我，好吗？” “可是——” “你能走路吗？” 红罗宾没有强调她受伤的事实，而是用问句让她回答答案，她勾起膝盖，试图将脚掌落地，但疼痛让她又掉下两滴眼泪。 她大概是是在中庭呆得太久，身体都退化了，要不然怎么会扭一下就疼得这么厉害。 中庭的高跟鞋这么可怕吗。 “我不该穿高跟鞋的，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她自责道。 红罗宾动作一顿，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是送你鞋子的人没有考虑周全。” 她吸吸鼻子，表情委屈的要命，但还是摇头道：“不，我不能把自己的错处推给别人，红罗宾，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我能忍的。” 她很怕疼，但她还是扶着墙，坚持着将脚掌落地，她又是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装出一副没事的模样，朝他竖起大拇指。 “看，我没事的。” 再，再不行她就偷偷用魔法屏蔽痛觉，不会有人知道的。 红罗宾看见低头看向她肿成馒头的脚踝，还有脸颊上没有干涸的泪珠，他知道不能放任她这样胡闹。 他抬起戴着绿色手套的手指，轻轻刮掉她面颊上的泪珠，温柔道：“听话。” 芙蕾雅耷拉下眼皮，很是不甘愿，她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最后他捧着她的脸，轻轻捏了捏，像是哄小孩一样，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巧克力球，剥开糖纸，挤进她紧抿的唇瓣之中。 即便隔着一层手套，她依旧觉得，他的手掌留在她脸上，她唇上的触感，实在是滚烫的要命。 她猩红的舌尖抵着甜腻的巧克力球，脸颊像是猫咪一样无意识蹭蹭他的手掌，她的表情从不满地愤怒，变成委屈地控诉。 很快，她像是触电一样飞快别开脸，抿着唇，不情愿道：“所以，我只能在这里干等吗？” 他知道不应该心软。 但最后，他还是无法拒绝可爱的猫咪，于是摘下一只耳机，别到她小巧不知道多少倍的耳朵之上，末了，他还捏捏她的耳廓。 芙蕾雅的耳廓迅速变得通红，她看向他的双眼之中，泛起一层截然不同的水汽。 红罗宾觉得自己还好戴着面具，不然怕是实在无法隐藏眼底情绪。 他尽量让语气变得平缓，看向她说道：“有什么想知道的问题，告诉我，我会替你找到你想知道的真相，好吗？” 她的胸口若是鼓膜，心脏就是鼓棒，一下一下，简直像是演唱会一样激烈。 她点点头，红着脸问道：“这会给你添麻烦吗？” 他轻笑道：“你想要帮助别人，怎么能算是给我添麻烦呢？”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况且芙蕾雅，我想，这世上应该没人能够拒绝你的要求，不是吗？” 芙蕾雅觉得自己的心脏，即将跳出胸膛。 第十七杯茶 红罗宾走了，但这一次她看着他的背影，和上一次产生的感觉完全截然不同。 他离开之后许久，她的心跳频率还是没能变得平稳，甚至当耳麦里传来他温柔声音的时候，她觉得他的声音像是他的手指一样滚烫的，抚摸着她的耳廓。 “芙蕾雅，你没事吧？” 红罗宾许久没有得到芙蕾雅的回答，他的语气忍不住变得有些焦急起来。 “是不方便说话吗？别害怕，我马上回来。”他严肃道。 芙蕾雅用手指捏了捏另一边耳朵，连忙说道：“不不不，你别回来，我，我刚才在发呆，没事的。”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芙蕾雅，你别吓我。” 他音色在芙蕾雅听来十分温和，与总是不苟言笑的表情不同，温柔的像是能够融化冬雪的春风，这让芙蕾雅总是忍不住想起提姆。 红罗宾与提姆的音色大相径庭，但红罗宾的语调和用词的习惯，偶尔会与提姆重合。 芙蕾雅觉得这实在是奇妙的巧合，但在心情平复之后，她还是必须收敛起，不该在此刻恣意蔓延的旖旎情绪。 她需要真相，她得用真相帮助应该帮助的人。 红罗宾承认，他之前说给芙蕾雅的话都是为了安抚她，即便她可能是个不错的记者，但超级英雄的责任，并非单单将真相报道给大众这么简单。 即便是克拉克肯特，在必要的时候也会放弃记者的身份。 他并没有打算真的按照她的思路来，对于他们这样的超级英雄来说，学会在必要时候说出‘善意’的谎言，是必修课。 比起得到能够被报道的真相，他需要的是用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 至于别的——留给蒂莫西德雷克来向她解释，会更恰当。 但他忽略了一点，他用提姆身份告诉她的事情不少，但她完全凭借着自己能力查出的，他没有注意到的部分，与他不想告知的部分也不少。 比如。最后确定‘凶手’，是马罗尼和法尔科内之一，便是她自行判断得到的答案。 所以当她希望他去找的东西，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之时，他的惊讶也只在面上停留了零点几秒。 好吧，他注意到芙蕾雅普林斯是因为她的漂亮容貌，但他不得不承认，能够让他每天早起来到咖啡店的动力，绝对是因为，他享受与她聊天的感觉。 很好，他觉得他们有可能成为最佳拍档。 但考虑到，他并不希望学习蝙蝠侠，把一个又一个的普通人拉入局中，所以他们的合作也只会停留在，超级英雄与记者的层面。 提姆在芙蕾雅提醒之后，又仔仔细细，重新查了一遍韦恩集团的帐，从账面上来看，补贴款确实有批给申请的人，就连转账记录也一条不缺。 但实际上，需要用钱的人没有拿到一分钱，他们挪用这些资金用来购置军i火，为的又是在哥谭造成更大的麻烦，马罗尼想要彻底将法尔科内扳倒，以后哥谭完全由他说了算。 而这些等钱急用的人，他们在网上闹，便很快被删帖按压，他们若是举牌子到韦恩集团面前闹，上层看着打款记录，只会觉得他们是嫌钱不够多的穷鬼。 这也是为什么提姆与布鲁斯，没有关注这些事情的原因。 他和布鲁斯相信卢修斯的判断，但卢修斯也没能得到真相，事情一层一层传到他和布鲁斯的耳朵里，早就变成了另一件事。 若非芙蕾雅的提醒与坚持调查，怕是这笔对韦恩集团每个月的支出来说，并不算庞大，但足以造成哥谭骚乱的资金，将会一直成为马罗尼的‘零花钱’。 芙蕾雅忍不住怒道：“明明是自己偷了钱，结果还要造谣别人贪心，为的只是更大的权利——要更大的权利，是为了更多的钱吗？” “我想是的。”红罗宾面无表情说道。 芙蕾雅忍不住继续骂道：“马罗尼要这么多钱做什么？给自己打个钻石棺材吗，这么多人需要这些钱才能活命，他们这么做，这些可怜的人——其中有一个为了不拖累家里人，自i杀了，真是太可恶了！” 芙蕾雅总结完整件事之后，咬着牙骂道：“真烦人。” 他收起沾了血的拳头，一脚踩在马罗尼的脸上，表情冷漠无比，但声音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语气，他说道：“嗯，确实烦人。” 他将所有人捆在一起，而后拿起手机报了警，在警笛响起之时，红罗宾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回到芙蕾雅躲避的地方，她当真听话的缩在原地一动不动，膝盖上放着不知道从哪来的纸笔，正在刷刷写着东西。 她对红罗宾并没有防备他，而是当着他的面，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 她把写满好几页的空白笔记本举到他的面前，朝他扬扬下巴。 “看，在你等警察的时间，我写完一篇报道啦！”她的语气之中带着炫耀的意味，脑袋一晃一晃的，就像是需要被摸着脑袋夸奖的猫咪一样。 不，猫咪会抓人，她是只会带来香甜触感的奶油泡芙。 应该被人一口吃掉才是。 红罗宾轻轻一笑，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温和笑道：“嗯，好厉害。” 芙蕾雅脸一红，忍不住嘟囔道：“怎么感觉像是在夸小孩？” “不，这是来自红罗宾，真心实意对一个很厉害女记者的夸奖。”红罗宾一本正经说道。 芙蕾雅吐吐舌头，她手扶着墙正想起身，红罗宾先一步蹲下身单手穿过她的膝弯，在她错愕的表情之下，他笑着说道：“如果你不想摔下去，这时候应该搂着我的脖子。” 她哦了一声，在大脑转动之前，身体先动了起来，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这一次以一种全新的姿势被他单手公主抱在怀里。 他抬起另一只手射出钩爪枪，一路飘荡回到芙蕾雅家的阳台之上。 芙蕾雅喃喃道：“我今天锁了门。” 红罗宾咳嗽了一声，从一旁窗户爬到里头，替她打开阳台门。 芙蕾雅一瘸一拐走到沙发上坐下，她盯着被红罗宾打开的阳台门，笑着说道：“所以锁阳台门也没什么用，结果还不是被你打开了。” 红罗宾一本正经道：“你下次可以把窗户一起锁上。” 芙蕾雅吐吐舌头，用期待地目光看着他，说道：“我如果把窗户也锁上，那你以后要是想来，不就没法进来了。” 她这句话里还隐含着别的意思，红罗宾不可能听不懂，但他只能装作听不懂，他转而问道：“你家里有药箱吗。” 芙蕾雅完全不用普通中庭人用的药物，她倒是有备着神盾局的特质药物，但这是不能告诉红罗宾的部分。 “我家里没有。”她不擅长说谎，紧张地拽进裙摆，扭头看着窗外说道，“我明天去买。” 红罗宾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他点头道：“好。” 红罗宾离开了，二十分钟之后，提姆焦急地敲开了芙蕾雅的门。 “提姆，你怎么来了？”芙蕾雅拉开门，一脸疑惑地看向一脸焦急地提姆。 提姆提着一袋常用药，挤进芙蕾雅的家门，他走到沙发边上，才低着头将目光落在她的脚踝上，他皱着眉头不赞同道：“芙蕾雅，我很担心你，要不是红罗宾告诉我，他已经把你送回家来了，我都想要报警了！” 芙蕾雅早就知道红罗宾和提姆认识，这时候也不觉得奇怪，心里反倒为，红罗宾担忧自己，特地让提姆给她买药，而感到雀跃。 但她也知道，方才不告而别确实会惹人担心，于是歉疚道：“对不起。” 提姆耸耸肩，无奈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他拍拍一旁沙发，看向她说道：“坐到这儿来，我给你上药。” 芙蕾雅哦了一声，赤着脚一瘸一拐走到提姆身边坐下，在提姆的手指刚要触碰到她的脚踝之前，她像是触电一样收回脚。 红罗宾刚才也是这么捏着她的脚，现在又换做提姆，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 芙蕾雅面对提姆疑惑地表情，她抿抿嘴唇，眼神闪躲道：“我可以自己上药的。” 提姆的手悬在半空中，他也没急着收回去，反倒又一次向前精准抓住她的小腿，他的手掌相较于她纤细的小腿而言，实在算得上是宽大，他很轻松便能只有一只手握住她脚踝上方位置。 提姆的手带着一丝凉意，芙蕾雅被冻得又想往回缩，但一不小心牵扯到疼痛的地方，她疼得又吸起鼻子来。 提姆也没客气，抓住她的脚踝就开始擦药油，芙蕾雅也不管什么不想被人碰到脚了，她疼得嗷嗷叫，忍不住抬起另一只脚踹在提姆胸口。 提姆被突如其来的大力踹得一声闷哼，她的力气比想象中还要大一些，但他依旧牢牢拽着芙蕾雅的脚，无奈道：“芙蕾雅，忍忍好吗？要不然明天肿得更厉害，我尽量轻一点。” 提姆果然放轻了力道，但他的力气越是轻，手掌茧子刮在她脚踝上的痒意，便越是难以忽视。 他手指的触感，与他身上自带的味道，这让芙蕾雅的大脑在短暂的几秒之内，居然将提姆和红罗宾的身影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不不不，芙蕾雅这是不对的，要玩替身文学也不能找好朋友呀。 提姆看着她紧皱地眉头，还以为她又疼得厉害，他想着开口聊天也能转移话题，便笑着说道：“你这么怕疼，当时从韦恩塔掉下去的时候，怎么就没半点害怕？” “你怎么也看到啦？”芙蕾雅觉得这事被提姆点出来，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偷偷做了什么蠢事，结果正好撞见好友的尴尬感。 “哥谭没人没看见你掉下去，然后又能在底下和红罗宾‘谈笑风生’，说真的，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胆大，毕竟要是换做别人，怕是少不了要接受一段时间，心理医生的辅导，怎么，不怕跳楼会面临的痛苦，反倒怕起扭脚的痛来了？” 她才不会告诉提姆，跳楼的时候她可以用魔法减震，所以她基本上不会感觉到疼呢。 芙蕾雅理直气壮说道：“毕竟掉下去死掉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像是现在这样，可是持续不断的折磨。” 提姆挑挑眉，坏心眼说道：“但人跳楼坠落的时候，运气不好会半身不遂，即便是死亡，也不是立即来临的，因为——” “啊啊啊！！！” 芙蕾雅用尖叫指住提姆的话，她指着他指责道：“不许说这么可怕的事情。” 虽然她能用魔法保护自己，但听见提姆说的事情，她还是忍不住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收回手拿起纸巾擦掉上面的药油，倒是笑得温和：“既然知道害怕，以后就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你知道今天我有多担心你吗？” 提姆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微微前倾，他靠得并不算太近，但芙蕾雅评价自己良好的视力，居然能够看清他每一根睫毛。 她又开始觉得心跳加速，吞吞口水，试图转移话题，却说出她并非来自本意的指责：“反正，反我本来不会受伤的，怪你送我高跟鞋，嗯！” 她说完便开始后悔，连忙解释道：“提姆我不是那个意思——” 提姆的歉疚倒不掺杂演技，而是发自内心地自责。 他认真说道：“你会扭伤确实是我的错。” 他刚才就想过了，明知道她会到处乱跑，还要送她高跟鞋，确实是他考虑不周。 红罗宾没能保护好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提姆抬起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他眼中神色晦暗不明，他很喜欢这个短暂的‘最佳搭档’，但他确定，更不希望她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他不喜欢因为得知她可能遇到危险，所以心脏骤停的感觉，一点也不。 有短短一个瞬间，他觉得，娇弱的花朵一定不会愿意只待在温室之中。 为了保护花朵，他应该把温室的门锁上才是。 只有将她的四周都筑起高高围墙，才没有人能够伤害到她，不是吗？ 不过那也太变态了，简直就像是，把长发公主束之高阁的巫女，他可不是巫女。 “我该走了，晚安，芙蕾雅。”他笑道。 第十八杯茶 提姆回到安全屋之后，又花费了不少时间处理后续问题，今天结束的早。 他难得直接扑到床上倒头就睡，心里想着的，是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的隐秘欲i望。 是的，他依旧止不住在想——应该把芙蕾雅关在哪里比较好。 她美到像是从童话里走出的公主，他相信没人不会想把她关在高塔之上，他不是恶毒的葛朵女巫，但他依旧觉得，如果漂亮的金丝雀非要扑火，黄金打造的鸟笼应该能让她变得安全。 他按着太阳穴，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惜，他是个超级英雄。 他目光落在放在酒柜数不清的昂贵烈酒之中，格格不入的透明空牛奶瓶，他舔舔嘴唇，手指在洗净牛奶瓶的杯壁转了一圈，拿起边上的马克杯倒了一杯热水。 他睡得早，但第二天起床依旧显得十分困难，让他颇有一些不如不睡的感觉，他打了个哈欠，从西装堆里找出一套常服套上，而后开着车来到芙蕾雅家楼下。 他们昨天并没有约好，是因为他知道芙蕾雅一定会拒绝，所以他选择先斩后奏。 然而，他并没有等到芙蕾雅。 提姆看了一眼时间，他确信他对路况的推测没错，如果七点左右抵达咖啡店，那么早在二十分钟前，她就该出门。 她从不迟到的。 在哥谭这座城市，如果你觉得一个不会迟到的人迟到了，那么多半是她遇到了什么。 提姆当机立断下了车往楼上去，他敲了半天门也没得到回应，他感觉无比焦虑，难不成马罗尼的人发现了她的跟踪？ 不太可能，昨晚他又检查了一遍马路上的监控，有关芙蕾雅的部分，早就被芭芭拉删得干干净净。 提姆犹疑片刻，在直接撬锁和先打个电话之间，选择了后者。 “提姆，怎么啦？” 电话里发出芙蕾雅欢快的声音。 “给我一杯热巧克力，要加很多糖的那种，对了提姆，你今天没来咖啡店吗，还是你起晚了？要不要我线帮你点一杯美式呀，我知道，一勺糖都不要加！” 提姆沉默片刻，按下电梯的同时，拒绝道：“不用，我今天睡过头，不能来咖啡店了。” “你上班不会迟到吧。”芙蕾雅担忧问道。 本来就不打算去公司的提姆，沉默了片刻。 他笑道：“我没关系的，倒是你，明明脚崴了，还这么早到咖啡店，该不会起很早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嘴角却挂着笑容，他又把芙蕾雅公寓大楼走了一遍，他很确定这里没有什么后门。 那么，芙蕾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第一种可能，她已经陷入了危险，现在说的话，是别人让她说的。 第二种可能，她又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芙蕾雅在电话另一头，并没有察觉到他话里的试探，她今天确实起的比平时早，毕竟就算用魔法抵达公司附近，她的脚走得也比平常慢。 “是啊，为了不迟到，今天比平时早起很多。”芙蕾雅如实说道。 提姆觉得自己突如其来的怀疑，实在是没有道理，这可是芙蕾雅普林斯，这个耿直的姑娘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不迟到，早上四点起床出门也不是不可能。 他虽然提早到她家楼下，但完全忘了她因为害怕迟到，所以出门更早这件事。 他们应该只是错过了。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手指按着太阳穴，摇了摇头，这大概就是关心则乱。 “提姆，怎么不说话了呀？”芙蕾雅疑惑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好吧，其实我在你家楼下，我本来想要接你上班的。”提姆说道。 电话那头芙蕾雅的双眼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圆，她怎么都没想到提姆会特地来接她。 她的额头滑落一滴冷汗，还好刚才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还在斟酌接下来该说什么之时，提姆温柔的声音便又从话筒之中传来，他说：“不用觉得内疚，是我不请自来，不过，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尴尬，今天下班可以在公司先等我的电话吗？” 在芙蕾雅看来，她不过是脚崴了又不是脚断了，之前不非要跟着红罗宾一起深入敌营，也不过是因为怕拖人后腿，但上下班这种事情，她是绝对不希望麻烦别人的。 但要是红罗宾愿意接送她上下班，可恶，有点心动，不想拒绝啊。 等等芙蕾雅，红罗宾忙着拯救哥谭，哪有空上你上下班啊！ 还有，提姆每天忙到凌晨三四点还会回消息，早上七点又要来咖啡店，韦恩集团有这么多工作需要他做。 他这么忙，她怎么好意思浪费他的时间呢？ 芙蕾连忙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能自己回家的。” “那么，我换个说法。” “什么？” 提姆笑着说道：“我想你今天应该能写出一份，帮到韦恩集团的报告，所以，我想请你吃饭这件事，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提姆，这是我的工作。”芙蕾雅说道。 提姆听到她的话，也不为被拒绝懊恼，反倒笑得愈发开心，他说道：“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这是作为朋友的请求，你还要拒绝吗？” “好吧。” 她没有理由拒绝朋友的请求，不过她还是必须重申，她可以独自上下班的。 对此，提姆笑吟吟回答道：“好，都听你的。” 芙蕾雅的报告昨天已经完成了草稿，今天只要花几个小时精修，便能完成交给主编，主编看过之后连连说了三个好。 “上一次你去采访德雷克先生，虽然他再三强调不介意，但你问出的那些问题——罢了不提了，总之把这篇报道发出去，便是布鲁斯韦恩也不会对哥谭日报生气。” 主编一拍桌子，当即决定芙蕾雅的报道，将占用明天晨报最大的版面。 维姬得知消息之后，立马买了热巧克力前来恭喜，她拍拍她的肩膀，真心实意恭喜道：“dy，这下比起你和红罗宾超般配这件事，大家会更记得你本人是个超棒的记者了。” 芙蕾雅捧着脸，蓝色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她嘿嘿笑道：“可以都记得，昨天红罗宾帮了我很大的忙呢。” 维姬维尔叹了口气，她低着头将视线落在芙蕾雅受伤的脚踝之上，她问道：“有他帮你，你还受伤，这一届超英不行啊。” “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管他的事！”芙蕾雅焦急道。 维姬翻了个白眼，无奈道：“这都没追上呢，就开始为他说话了。” “总之是我自己不小心啦。”她笑道。 维姬也不和她生气，抬手捏了一把她的脸颊，摇头笑道：“好啦，今天干了这么大一件事，晚上要不要办个庆功宴？不过你的腿受了伤，也不适合在外头吃，我和汤姆买了熟菜去你家，怎么样？” 芙蕾雅遗憾道：“今天不行，提姆已经约我吃饭了。” 维姬了然一笑：“为了感谢你写出这篇报道？他确实应该谢谢你，不过比起吃饭，韦恩小总裁应该，送你点昂贵的首饰作为回礼才行。” “可是我平时不戴首饰，送我也没用呀。”芙蕾雅说道。 维姬曲起手指敲了两下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你可以拿了去卖钱！” 维姬本来是调侃，但没想到芙蕾雅真的掰着手指，开始算起来：“可以诶，我正愁下个月交房租该怎么办呢。” 维姬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去找你的家人托尼史塔克要。” “不行，我要是问他要房租钱，他肯定会嘲笑我的。” “托尼史塔克居然会因为这种事嘲笑你？” 她面对维姬惊奇的表情，点点头沉痛道：“他总是笑我，这么多年都存不下钱，连个一套房子都没有。” “你才多大啊，没有存款不是很正常的吗？”维姬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手头的钱连租房子都成问题呢。” 芙蕾雅吸了吸鼻子，她总不能告诉维姬，她其实已经打了一百多年工，结果银行里的存款，连半年房租都交不出来吧。 但是她也没办法啊，遇到需要帮助的人，她总不能不给他们钱吧？ 上次有一个人给她打电话，说是她的女儿，被车撞住院了，要是不打钱就没法抢救，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当然，她刚才说拿珠宝去卖钱的话，是在开玩笑。 她一点也不想因为做了该做的事情，还收别人的昂贵礼物。 但是和朋友一起吃饭，她还是很期待的。 提姆并非生来就是个富二代，所以他完全能够理解芙蕾雅的金钱观念。 至于晚餐的餐厅，他出任务的时候什么都要吃，所以对吃食并非十分挑剔，考虑到芙蕾雅的喜好，所以他将晚餐的地点，挑在并不十分昂贵，但却有十分出名甜品的酒店。 果不其然，对正餐兴趣缺缺的芙蕾雅，在看到甜品的瞬间，双眼瞬间变得明亮无比。 她捧着一边脸颊，连续吃了三口布丁之后，幸福地眯起了眼睛：“真好吃。” “蛋糕我还没吃过，你要吃吗？”他将面前没有动过的奶油蛋糕，推到她面前。 “你不吃吗？”芙蕾雅犹豫问道。 他摇摇头，笑道：“太甜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嗯。” “提姆你知道吗，我以前在博物馆工，在博物馆实习的时候，看到过好多有趣的艺术品。” “你喜欢艺术品吗？下次要不要一起去看画展。” “好啊。” 他托着腮，安静看着她一边吃蛋糕，一边说过去的趣事，提姆觉得，一顿饭之中都弥漫着一股无法忽视的香甜味道。 他不需要推理，就能知道香甜的源头在哪里。 她咽下最后一口蛋糕，眯起眼睛心情更加愉快：“提姆，你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糕，真的好可惜哦。” “是有点可惜。” “我们再点一份吧！” “不用。” 他带着笑意的眸子，对上芙蕾雅澄澈的双眸。 他站起身微微弯腰，用大拇指刮掉她脸颊上沾着的奶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蛋糕比他想象之中还要甜。 “嗯，确实很好吃。” 第十九杯茶 提姆用手指擦掉她脸颊上的奶油，这个动作让芙蕾雅忍不住睁大双眼，他有些粗糙的指腹刮在她柔软嘴唇的上方，让她痒得想要用舌头舔过她碰到的位置。 他将手指放到唇边，轻轻在唇瓣上抹上一抹白色，而后伸出舌头将奶油卷入口中。 她觉得这样的动作已经完全超过朋友范畴，但提姆却像是无时发生一样，不紧不慢地，用餐巾擦掉拇指上残留的奶油，而后看向她，笑着说道：“嗯，确实很好吃。” 芙蕾雅觉得，是她想太多了，他大概可能或许，真的只是想帮她擦掉脸上的奶油，顺便尝尝蛋糕的味道，所以才这么做的。 毕竟他们是朋友嘛，她和戴安娜或是娜塔莎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会做出这样亲昵的行为，她可不觉得她们对自己有意思。 提姆怎会有坏心思呢，一定是她想歪了。 提姆观察到芙蕾雅并不抗拒，但他也深谙温水煮青蛙，青蛙才不会因为感觉到热，所以跑掉的道理，他喜欢循序渐进的感觉。 还是要适可而止。 他拿起西装外套披上，看向芙蕾雅笑道：“我送你回家吧。” 芙蕾雅迟疑片刻之后，点头道：“好。” 芙蕾雅回家的路上，已经全然忘了方才的插曲，她又开始欢快地说着昨天的趣事，末了她才想起昨天就是红罗宾让提姆来找她的。 他是不是已经听过这些了？ 她皱着眉头问道：“提姆，红罗宾是不是已经和你说过这些了，我还拉着你又说一遍，会不会很无聊？” 提姆摇摇头，笑道：“他并没有告诉我细节，而且，从你口中听到这些故事，还有你写报道的思路，都让我觉得很有意思。” “真的吗？” “真的。” 芙蕾雅的双眼之中就像装了满天星辰一般，即便没有开灯，也很难忽视她眼中迸射出的光芒。 提姆将车停在公寓楼下的同时，抬起手十分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我送你上去。” 芙蕾雅摇头道：“不用啦，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我总是麻烦你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报你好了。” 提姆挑眉问道：“男朋友就可以吗？” 他本是想看她慌乱的表情，谁知道她伸出手指摇了摇，一本正经说道：“当然也不行，要是一直理所当然接受对方对自己的好，任谁都会被宠坏掉的。” 他先她一步拉开车门，她行动不便所以下车动作也慢，当提姆拿着一双漂亮的黑色球鞋，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刚刚扶着车门起身。 芙蕾雅盯着眼前的鞋盒，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开心的都忘了，作为弄丢他送的高跟鞋的赔礼，本应该是她来请客吃晚餐的，结果她还没‘赔钱’呢，提姆又拿出一双新的鞋子。 “不行。”芙蕾雅义正言辞拒绝道，“提姆，我不能总收你的东西。” 提姆笑着说道：“芙蕾雅，其实我觉得，你被宠坏掉也没关系的。” 提姆在她脚边蹲下i身，他已经给她买过高跟鞋，自然知道她的尺码，但还是将鞋子在她边上比划了两下，抬头笑道：“很合脚。” 芙蕾雅对上他蓝色的眸子，还这样认真地看着她，她不住红了脸，却还不忘连连摇头道：“总之不行，弄丢你送的高跟鞋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不能再收你送我的鞋子了。” 提姆舌头抵着上颌，很快编好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话，他说道：“其实红罗宾顺便把你丢掉那只鞋子，捡来给我了。” 芙蕾雅扭了两下身子，脸颊变得愈发通红，她抑制不住喜悦的情绪，问道：“真的吗？红罗宾人好好哦，鞋子在你那里吗？我把另一只还你，你还是去退掉吧。” 提姆倒也没再提，高跟鞋作为她写出报道回礼的事情，毕竟红罗宾压根不记得，将灰姑娘丢掉那只水晶鞋捡回来这件事。 他拿不出另一只鞋子，想要维系谎言，当然只能顺着芙蕾雅的话继续说下去。 他又将鞋盒向前推了推，他用手指敲了两下边上的lg，笑道：“小姐，这双球鞋虽然价格并不昂贵，但胜在十分舒适，还是请你不要拒绝了，好吗？” 芙蕾雅有些犹豫，她看着鞋盒里头躺着的朴素黑色球鞋，迟疑片刻之后，甜甜笑道：“提姆，谢谢你！” “嗯，它很耐磨，你跑新闻应该能穿。”提姆说道。 他没有告诉芙蕾雅，这双鞋子并不昂贵，但在经由红罗宾之手改造过之后，它完全算是‘无价’之物。 耐磨只是一个方面，更方便的是，如果她遇到危险，它甚至还会向将求救信号，发到他的手机之上。 芙蕾雅双手抱着鞋盒，笑得十分开心，于是张开双臂想要给提姆一个巨大的拥抱，但她迈开腿的时候显然忘了她有一只受伤的脚，于是，她一个踉跄摔进提姆怀里。 鼻子撞上他的胸肌，又疼得眼冒泪花。 “好疼。” 提姆眼疾手快搂着她的腰帮她站稳，语气无奈道：“你是想让两只脚都扭到吗？这样你就再也不能拒绝，我明天早上要送你去上班的请求了。” 芙蕾雅哀怨地看向他说道：“不许咒我。” “我的错。”提姆笑道。 她按着他的胸站直身子，一面惊讶，他居然有和红罗宾一样厚实的胸肌，而非想象之中的瘦弱， 一面又沉溺于提姆身上的好闻味道。 这个味道，居然让她又一次想起红罗宾，这让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她连忙推开提姆，单脚向后跳了两步，别开脸哼哼道：“我就算拄着拐杖，也不该能让你天天送我上班呀。” 提姆倒是没有强求，他点头笑道：“好，那么明天还是咖啡店见吧。” 芙蕾雅往前跳了两步，直到公寓大门台阶顶端，她回头又看向他，他还站在原地凝望着她，她皱着眉头说道：“提姆，你要是没有时间，其实也不用天天来咖啡店。” “普林斯小姐，这话说的，就好像我天天早上来咖啡店，是为了特地见你一面一样。”提姆嘴角带着笑意，调侃道。 芙蕾雅挥挥没什么用的拳头，哼哼道：“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不懂啊。”提姆故作惊讶道。 “我要生气了！”芙蕾雅鼓起腮帮子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嘴里塞满草的仓鼠。 提姆放弃继续逗弄的心思，忍不住哈哈笑道：“最近几天确实会比较忙，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告诉我。” 芙蕾雅笑着问道：“没有事情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可以。” “一言为定哦。” “一言为定。” 芙蕾雅抱紧鞋盒，露出的笑容是她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欢快。 他望着她，像是兔子一样蹦蹦跳跳，三步一回头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没入公寓大楼，他方才回到车中。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又开始到处乱响的警报，看来方才随口一说的忙碌要成真了，今天没有时间回安全屋，之后的几天，大概也得不到空去咖啡店了。 真遗憾，他将有好几天没法品尝到，没有热量，也永远不会觉得腻的特质甜品了。 他将车开到无人处，换上属于红罗宾的黑色披风，戴上面具之后，便将方才得到的所有快乐情绪，都妥善放在胸口封存，待到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细细品鉴。 他用手指敲了两下耳机面无表情说道：“B，我已经在赶往奈何岛的路上了。” 惜字如金的蝙蝠侠不说话便是默认。 之后的几天，芙蕾雅都没能在早晨的咖啡店见到提姆。 薇姬拍拍她的肩膀说道：“dy，怎么感觉你最近上班，都没有原来那种元气满满笨蛋的感觉了。” 芙蕾雅用指腹抹掉杯壁的口红，低着头喃喃道：“有吗？” 一旁的汤姆面无表情说道：“这不挺正常的吗，除了刚进公司三天的实习生，谁每天上班会元气满满啊。” 芙蕾雅也觉得最近怪怪的，但她说不好，自己每天拉开咖啡店门的时候，到底在期待点什么，明明他们每晚多了半小时时间煲电话粥。 嗯，就像是汤姆说的，新工作干久了，就会对工作感到倦怠，一定是这样的！ 芙蕾雅很喜欢和提姆聊天的感觉，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芙蕾雅说，提姆听。 偶尔，他也会说一些韦恩集团的趣事，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比如， “芙蕾雅，托尼史塔克也会和你说史塔克集团的事情吗？我不会有什么秘密瞒着你的，但史塔克——我知道你善良，容易信别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芙蕾雅，我没有说史塔克集团不好的意思，我觉得史塔克集团也挺好的，但韦恩集团有意思的地方也很多，什么，你说史塔克一般不带你去公司？太过分了。” “芙蕾雅，你喜欢正义联盟还是复仇者联盟？嗯，我知道这个问题很怪，我也不是说复仇者联盟不好，但我想比起钢铁侠，你应该更喜欢红罗宾吧？” 芙蕾雅觉得，提姆真的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告诉她要防备别人，但从不吝啬对旁人的夸赞，不像托尼，一旦谈论起蝙蝠侠或是布鲁斯韦恩，他总会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 提姆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没有生气，反倒笑着说道：“芙蕾雅，我知道你和史塔克关系好，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情，我想史塔克先生这么善良的人，也能够理解的对吧？” 芙蕾雅对此表示，托尼你也不看看人家是多么善解人意。 托尼：呵呵。 第二十杯茶 “我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红罗宾了。”芙蕾雅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捧着脸从电脑一侧探出一颗脑袋，见对面的维姬维尔不理自己，她又开始哼哼唧唧。 维姬嫌她烦抬起头，翻了个白眼不满道：“吵死了。” 芙蕾雅吐吐舌头，看向她甜甜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维姬实在是没办法忽视她，但语气之中还是不免，带着一丝寻常人无法忽视的讽刺：“我倒是觉得，就你现在和小总裁打电话的频率来看，你俩在一起得了。” 芙蕾可不是普通人，她雅摆摆手，笑道：“不行的，提姆是我的好朋友啊。” 维姬沉默片刻，忍不住加高音量，质问道：“我不是你的朋友吗？你怎么不每天和我打一小时电话啊。” 芙蕾雅把目光挪到维姬脸上，对她的质问感到十分困惑，她思索片刻后，认真问道：“维姬你也想和我煲电话粥吗？也不是不——” “不可以，我不要！”维姬满脸嫌弃，她忍不住嘟囔道，“小总裁看着和他爹一模一样，怎么是个傻的。” 芙蕾雅听力极好，即便维姬小声嘟囔，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她反驳道：“提姆才不傻呢。” “好好好，不傻。”维姬冷笑道，“就让他好好支持你追红罗宾吧。” 芙蕾雅朝维姬做了个鬼脸，她并非没有想过找提姆帮忙，但提姆总会以红罗宾是个超级英雄，他们不合适这个理由，来阻拦她。 并且，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与提姆通电话的时候，她会不自觉回避恋爱上的烦恼，维姬倒是早就看出个所以然来，但她对韦恩家的人又没什么好感，帮他们做什么？她可喜欢看花花公子们吃瘪了。 在芙蕾雅想到办法见红罗宾之前，提姆终于‘抽出空’，在白天主动给她打了电话。 “提姆，你今天不用忙工作吗？”芙蕾雅惊喜道。 其实白天总是在睡觉的提姆，沉默片刻毫不歉疚地说道：“对，今天公司不忙。” “真的啊？那你能下班之后，能陪我去上次提到那间餐厅吗。”芙蕾雅笑着问道。 电话那头的提姆，难得有空闲和芙蕾雅一起出门，而且还是她主动提出的邀请，他自然是不愿意拒绝的。 但是很遗憾，他这一通白天的电话，并非是来闲聊的。 他叹气道：“我想，这几天我们应该是没有时间，去享用什么大餐了。” 芙蕾雅倒也没有生气，她笑着说：“没关系啊，等你有空再约好啦。”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等等，你说我们，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她脸色一变，张望着四周一圈，偷偷摸摸跑到楼梯厅里，见没人才用手捂着嘴小声道：“是又有什么东西需要拜托我调查吗？” “确实有事情要拜托你，但并不是调查。”提姆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芙蕾雅，虽然我们搜集了齐全的证据，但要给马罗尼定罪还需要有证人。” “之前的证人现在不愿意作证了？” “嗯，他的手下改了口供，还有那些受害者，因为不相信gcpg，也不相信韦恩集团任何人，所以不愿意出庭作证，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帮忙？” “我的口供如果能管用，我当然愿意上庭作证，至于那些受害者，我帮你说服他们一起站到法庭上吧，证人越多越好，我懂的！”芙蕾雅挥挥拳头，义正言辞道。 提姆不难想象她此时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好，那就拜托你了。” 做记者的好处就是，不一直呆在办公室也不用担心被扣工资，虽然距离扭伤才半个月，但芙蕾雅的身体素质十分之好，所以伤已经完全好透了。 她穿着提姆送给自己的球鞋，下午便立刻前往几位受害者家中。 他们听说她的来意，一开始自然是不愿意帮忙的，但在芙蕾雅再三保证，她一定会保证他们的安全，以及提姆也在电话里保证，他们原先申请的钱，一定会在三天内到位之后，他们终于还是改口了。 芙蕾雅跑完几位受害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她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懒得出门，便想着干脆回家泡碗面吃得了，却在公寓楼底下见到只穿着一件衬衫，单手扯着领带的提姆。 芙蕾雅的目光最先落到他的手肘上方的肌肉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以前会觉得他瘦弱，当然，她依旧没对花花公子的肌肉，大多只是用来装饰这件事感到怀疑。 但不可否认的是，提姆的肌肉线条确实很确实好看，穿上衬衫看得不明显，卷起袖子又不显得过于壮硕，是浑身上下恰到好处的健美。 提姆抿着唇正在想事情，但当芙蕾雅出现的瞬间，他其实已经察觉她的存在，他见她蹑手蹑脚走过来的模样，便压下打招呼的想法，因为他实在很想知道她打算做什么。 她用自以为完美的隐匿技巧绕到他的身后，她踮起脚，抬手捂住他的眼睛：“猜——” 她想到自己没有变声，连忙压低声音，装出一副自以为浑厚的嗓音，说道：“猜猜我是谁。” “维姬维尔？”提姆故作惊讶道。 “不对，再猜！”芙蕾雅放下手，生气地从背后挤着他的脸颊说道。 “啊，芭芭拉戈登？” “啊啊啊，为什么会猜到戈登局长的女儿头上啊？” 她啪得一声双手拍在他的脸颊上，用力往中间一挤，威胁道：“你要是再猜不出来，我就不理你了。” 他实在没忍住，笑声从紧抿的唇瓣之中蹿出，他微微弯腰，单手捂着肚子，回过头正好对上她带着愠怒味道的双眸。 “你骗我！”芙蕾雅这才察觉到自己被耍了，她鼓着腮帮子语气十分委屈。 他抬起手揉揉她柔软的金发，无奈道：“女士，这整栋楼我就只认识你，而且，除了你之外可没人会从背后捂住我的眼睛，和我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你说我幼稚！” “我可没有。” “不管，总之你就是第三次才猜出是我的，我很生气，所以——今天不给你打电话了。”芙蕾雅转过身背对着提姆，她说话的时候头发一摆一摆的。 “啊，那我可真是罪大恶极。”提姆叹气道，“也不知道你说的那家餐厅的巧克力蛋糕，够不够让你消气？” 提姆抬起手臂从她身侧穿过，将早就拎在手上的蛋糕举到她的面前。 芙蕾雅很想吃蛋糕，但奇怪的是，她看到蛋糕的瞬间，想的却是想要看看他的脸。 她转过身，抬起头，望向他像是暖冬大海一般的蓝色眼眸，张张嘴，扭开连，半天居然只吐出一句：“一点点吧。” “哎呀，那我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芙蕾雅小姐大人有大量，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办吗？” “绝交三分钟，然后——嗯，上去陪我聊天。” 芙蕾雅没有等提姆回答，她转过身，拽着他还举在半空中的蛋糕盒手柄，他不放手，她就这么拉着盒子顺道拽着他。 即便两人在电梯之中，最多也只是把手放下，维持着这个一起提蛋糕的诡异姿势。 “只有一双备用拖鞋，凑合一下吧。” 芙蕾雅夺过蛋糕抱在怀里，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红色的兔子拖鞋摆到提姆面前。 提姆盯着兔子拖鞋半晌，尺码不合适，颜色也不合适，但芙蕾雅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灼热，他很难不怀疑她是故意的，就想看他穿这个。 他能怎么办，让让她吧。 他叹了口气，脱掉皮鞋将脚挤进兔子拖鞋里，他觉得后半个脚掌，露在外头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奇怪，但也只能庆幸这不是水晶鞋，她就算拿刀应该也只是切蛋糕。 他买的是小块的切片蛋糕，芙蕾雅一个人吃足够了，但她非要切成两块，将只有指甲盖大尖尖角的一块放到他的面前。 “这是？”提姆挑挑眉，问道。 “因为你的表现不好，所以你只能吃这么一点，我吃大的！”芙蕾雅才不承认，是她舍不得把大的给提姆呢。 提姆忍不住抿唇笑着，他将这个一口就能吃掉的尖角，重新推回芙蕾雅面前，笑道：“我表现不好，你应该一口都不给我吃才对。” 芙蕾雅低着头用勺子挖了一口蛋糕，巧克力和奶油一样，容易在脸上留下痕迹，她抿着已经被黑色‘唇彩’盖住的浅色唇膏的嘴唇。 她小声道：“你吃，免得你一会后悔，又想尝尝味道。” 他叹了口气，用勺子挖起小尖角举到芙蕾雅眼前，芙蕾雅望着他带着笑意的眸子，下意识张开嘴，他又坏心眼收回手，将巧克力蛋糕塞进自己嘴里。 入口即化的触感，巧克力味很浓，却算不上甜腻，确实很好吃。 但更美味的，是眼前女孩因为震惊和委屈，又开始泛起水雾的双眸。 “确实很好吃，和上次是不一样的好吃。”他笑道，“芙蕾雅，你——” 兔子逗得太过也会懊恼，芙蕾雅紧紧抿着双唇，生气地将他推到门口，生气道：“再也不理你了！” 提姆低头盯着兔子拖鞋半晌，居然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我也没办法了。” 他转过身艰难地憋着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运气好，按下的电梯三秒内就开了门，嗯——他其实也不是非要走，但实在是有点喜欢这双拖鞋，为了防止她要回去，穿回家吧。 他在电梯下行的时间里，发出短信。 ‘T芙蕾雅 我先回家了，gd night。 By提姆’ 或许是电梯厅里没信号的关系，他发出短信的瞬间，方才收到她本该提前到来的未接电话。 但她并没有再拨第二个。 ‘T提姆 Bad ningt！！！QAQ By芙蕾雅’ ‘T芙蕾雅 我倒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夜晚。 By提姆’ 提姆抬起头，看见因为他抬头才缩回去的金色脑袋，笑得愈发欢快。 第二十一杯茶 马罗尼庭审前一晚，提姆便在电话粥Time里告诉芙蕾雅，第二天一早他会接她去法院。 芙蕾雅本就算得上是帮提姆的忙，自然不会拒绝。 提姆早到了十分钟，还贴心的给她带了早餐与热巧克力。 芙蕾雅接过早餐，她看向提姆眼眶下的青黑，担忧道：“你最近工作又很忙吗？” “有点。”提姆打了个哈欠如实说道，“马罗尼被抓之后，他的手下还在试图捣乱，有点麻烦。” 提姆指的是，他作为红罗宾需要烦恼的事情，而芙蕾雅明显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她疑惑问道：“我还以为证据已经收集齐了呢，他的手下手里还有证据吗？但这不应该是GCPD和DA的事情吗。” 提姆也没有解释清楚的打算，他将错就错说道：“........算是，但布鲁斯和戈登警长，还有丹特检察官的关系都不错，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们会提供一些帮助。” 芙蕾雅咬一口面包，喝一口咖啡，鼓着腮帮子咀嚼着面包，含糊不清道：“我听说戈登警长和丹特检察官都是不错的人，他们都支持蝙蝠侠。” 提姆笑道：“是，他们都是不错的人。” 出庭作证的过程并不复杂，这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坐在法庭的椅子上观察四周，她探究的目光止不住落在最前排穿着白色裙子，一头黑色卷发的漂亮女人身上。 她身边坐着一个黑色皮肤，黑色短发，额前有一撮醒目红发的女人，两人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马罗尼被带上庭之时，她们面上笑容更甚，但看见她们的马罗尼，脸色却难看的像是吃了屎一样。 芙蕾雅恶补过不少关于哥谭的知识，但还是有很多不算默默无闻的人，她至今还不认识。 “提姆，你认识她们吗？”芙蕾雅没有见过她们，她实在是有些好奇，于是凑到提姆耳边笑声问道。 提姆抬头的时候，正好和黑色长卷发的女人对上视线，她涂着鲜艳的红色唇彩，朝他们微微点头一笑，漂亮的大眼睛里是抑制不住的欢快。 提姆却因此紧皱眉头。 芙蕾雅惊恐道：“提姆，那个漂亮女孩，难道是你的前女友？” 提姆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 他扭过头看向芙蕾雅无奈笑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这可是索菲亚法尔科内。” 芙蕾雅推测道：“她是法尔科内的女儿？那她边上那个呢。” 提姆点点头，然后她皱着眉头，严肃道：“菲什穆尼，她们可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来这里一定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芙蕾雅猜到事态可能变得更加严重，她又说道：“虽然有可能是我的错觉，毕竟马罗尼进来之前要搜身，但我总觉得，刚才索菲亚的视线，似有若无擦过他的裤子口袋。” 提姆深深呼入一口气：“不一定是你的错觉。” 要知道在哥谭这座城市，法尔科内坐牢都能得到像是回家的待遇，马罗尼稍稍带点东西上庭，又能有什么问题呢？ 但他的目的是什么？提姆一时之间得不出答案。 他将身子朝芙蕾雅靠了靠，余光粗略扫过他们身下的椅子，在确定没有窃听器之后，他方才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小声说道：“以防万一，我得去提醒一下戈登，芙蕾雅，你要是觉得不对劲，即便轮到你，你也可以拖延时间，或是拒绝上庭。” 芙蕾雅想也没想就拒绝道：“我劝说那些证人冒着危险来作证，我怎么能够因为害怕就不上庭？” “万一他口袋里的是枪呢？”提姆咬牙道。 “万一他手里的是□□呢？提姆，我能保护好自己。”芙蕾雅推着提姆的腰，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她扭过头决定不再听提姆说一句话。 提姆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知道芙蕾雅说的没错，万一马罗尼想的是炸死这里所有人呢？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对于哥谭的疯子来说，谁也不能笃定不可能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他和布鲁斯都知道，马罗尼的案子绝非挪用韦恩集团钱财这么简单，他们之所以想用这个案子，先将他送进监狱，为的也是尽早控制住他，才好更方便挖掘更深层的真相。 他猜测，马罗尼知道这点，也知道法尔科内若是察觉不对，一定会在牢里将他弄死，那么他可以推测，索菲亚法尔科内的出现，能算得上是个‘警告’，提醒他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事情的。 但万一，他就是想临死前拉点垫背呢？ 提姆的手指在太阳穴上按了两下，他最后也只是在芙蕾雅惊讶的眼光下，在她手心塞了一把折叠刀。 芙蕾雅没有拒绝，也没有问他是怎么带进来的，她收好匕首朝他咧嘴一笑：“去吧，我等你回来。” “好，等我回来。”提姆临走前又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金发。 芙蕾雅并不怕枪，也不怕炸i弹，但她确实怕疼，且她已经猜到马罗尼有可能伤害别人，自然无法对此坐视不理。 她不仅不会逃，甚至还要想办法找到真相，尽她所能保护这里所有人，她知道这不一定是记者应该参与的，但绝对是芙蕾雅必须做的。 她大着胆子，挪动着屁股坐到索菲亚法尔科内身边。 索菲亚到底是法尔科内的女儿，她有些惊讶，但却不明说，只是歪歪头笑着看向她说道：“你好，我应该喊你记者小姐，还是德雷克先生的新女友？” 她摆摆手，连忙道：“我和提姆不是情侣关系。” “是吗？”索菲亚明显是不信，但只是莞尔一笑。 菲什目视着前方，双手在大腿上交叠，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说道：“小姐，在哥谭用什么手段爬上去都不丢人，但如果满肚子坏水，还试图装成一朵小白花，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实在是很难讨人喜欢。” 芙蕾雅反驳道：“我是小白花，也不想讨人喜欢，我只是实事求是，我和提姆不是情侣关系，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小姐，你知道吗，你这番话，简直就像是布鲁斯韦恩，三番五次强调，他和出双入对的部分女明星之间‘只是朋友’。”菲什翻了个白眼，她扭过头用手指着芙蕾雅，一字一句道，“Hney，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个金发蠢货，所以也别试图把我们当成什么花瓶，别浪费时间了，你休想通过装傻，从我们这里套出什么信息来。” “菲什，别吓坏漂亮的小女孩，我还是挺喜欢她的。”索菲亚抬起手在菲什腿上拍了两下。 然而菲什也并没有卖面子给索菲亚，她拍开她的手，看向她说道：“法尔科内小姐，我们能够坐在一起合作，是因为你的姓氏，明白吗？” “但不是因为我的父亲。”索菲亚凑到菲什耳边笑道。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乎是只能从侧面看清嘴唇动作，才能配合听清的地步，菲什听得见是因为靠得近，再加上她知道她会说什么，所以即便只能听见一个单词，她也知道索菲亚说了什么。 她哼了一声，重新目视前方。 芙蕾雅双唇紧抿，脑子里乱成一团。 索菲亚欢快笑着，抬起漂亮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芙蕾雅的脸颊，她的手指顺着脖子，撩起她脑后一撮金色长发，轻轻放到唇边落下一吻。 “或许，所有人都觉得漂亮的姑娘蠢笨，但大概是我自己也经历过这些指责的缘故，所以我从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一次，她靠近她的耳边用只有她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挑选你，由你来开启哥谭新篇章的理由。” “什么？”芙蕾雅瞪大双眼。 索菲亚掐掐她的脸颊笑道：“别当个蠢货。” 芙蕾雅的脑子乱成一团，她来找索菲亚，本是想要从她口中试探出，她是否有可能知道马罗尼打算做什么，她们到这里，到底是存着什么心思。 但索菲亚却抛出了另一个‘线索’，一个让她绝对无法坐视不理的线索。 维姬维尔都发现不了的事情，提姆都查不到的事情，为什么刚好就被她发现，还是通过简单的网络搜寻。 她对上索菲亚带着笑意的双眼，她选择把所有疑惑都咽回去。 很快，她便连疑惑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是第一个证人，那些受害者都将跟在她的后头接受询问。 而就在她走到哈维丹特前头，准备回答问题之时。 马罗尼对着站在他面前的丹特狞笑道：“我早就在等你走到这里。” 芙蕾雅猜到马罗尼可能要准备做什么了，但丹特显然一头雾水。 “什——” 芙蕾雅在马罗尼说完话之前，便冲到丹特面前撞开了他，在她看来无论是枪，还是炸i弹，她推开丹特，丹特便不会受伤。 对她来说，至多也是疼一下的事情，她觉得自己能忍。 她没想到的是，马罗尼朝着丹特泼出的是硫酸，但幸运的是，芙蕾雅动作快力气大，丹特在哥谭做地方检察官，每天经历这么多事情，自然也不会迟钝到哪里去。 在芙蕾雅行动的瞬间，他出于相信提姆，相信他找来的女孩是个好人的本能，便顺着她的力道，拽着她往边上一滚，这让他们同时逃过一劫。 他盯着地面腐蚀的痕迹表情晦暗不明。 芙蕾雅盯着逐渐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坑，还在滋滋冒烟的地面。 她觉得头皮发麻，但她还是对着马罗尼大声说道：“你死心吧，你一定会为你做出的坏事付出代价，受到法律制裁的！” 提姆看见了，也听见了。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依旧努力挺直了腰板。 他想要上前拥抱她，但知道这不是合适的时机，而芙蕾雅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扭过头正好对上他的双眸。 他看着她瞬间通红的眼眶，忍不住在心里想着，她可真是个——坚强的哭包。 他朝她笑着，用口型说道：“我回来了，加油。” 第二十二杯茶 在丹特的坚持下，马罗尼的案子今天的庭审还是如期举行，本来他会坐牢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今天又加上他众目睽睽下的所作所为，他的刑罚自然是被加重了。 芙蕾雅离开证人席之时，又一次对上索菲亚的双眼，白色长裙的女人叹了口气，摇摇头，张开漂亮的厚嘴唇叹气道：“是个蠢笨的聪明人。” 芙蕾雅朝着索菲亚吐了吐舌头，并没有和她说话，她绕过她们，回到原本的位置之上。 提姆早早就坐在这儿等她，她最后两个步子迈得特别大，坐下的时候看向他的表情瞬间便变得眼泪汪汪。 “提姆！”她只是喊他的名字，尾音还是有些发颤，眼尾的红晕染的很快，但还是双手抓在膝盖上，挺直着脊背看着她。 提姆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牢牢将她的手掌包在手心，皱着眉头说道：“反应很快，很勇敢，但是太鲁莽了。” 他正想继续‘指责’，但芙蕾雅吸吸鼻子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她觉得在法庭上哭出来，实在是有点丢脸，于是讲一整张脸都埋进他的怀里，浑身上下颤抖着，委屈道：“你，你还说我鲁莽，你都不先问我有没有事情！” 提姆一面觉得心疼，一面又想笑，他方才见到芙蕾雅站在台上作证的时候，气息稳，咬字清晰，真以为她已经不害怕了。 结果是一直憋着，直到现在才哭出来。 还是看到他才哭出来，他低头看着胸前耸动的金发脑袋，也不心疼衬衫上被糊了不少眼泪，只觉得愈发想笑。 他干脆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是我忘了问你，是我不好，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她吸吸鼻子，结束了这个短暂的拥抱，她用袖子一边徒劳擦着他胸前的泪水，一边委屈巴巴说道，“但是真的好可怕，要，要是这东西浇在我身上，那得多痛啊？” 提姆不想和布鲁斯一样教训人，但她害怕的同时，他也在担惊受怕，为了避免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忍不住说道：“你冲出去之前就应该想到这种可能的。” “我以为是枪或者炸弹嘛。”芙蕾雅说道。 提姆咬着牙，生气道：“枪和炸i弹就不疼了吗？” 芙蕾雅吸吸鼻子，理所当然道：“可是炸i弹和枪就疼一下啊，硫酸滋啦滋啦的，简直像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太可怕了！” 提姆沉默片刻，他抬起手双手拍在她的脸颊两侧，忍不住阴测测说道：“子弹没入身体的瞬间感到的疼痛其实不过尔尔，但有些子弹会在你身体里像是烟花一样炸开，像是八爪鱼一样牢牢抓住伤口附近的肉。” 芙蕾雅停下哭泣，她呆滞地看着提姆半晌，打了个嗝。 他咬着牙说道：“在之后，你要忍受医生的钳子伸进你的肉里，原路取出子弹——女士，你要知道即便一到手术室，麻药就起效，在送去医院之前，你也要忍受子弹在你肉里的疼痛。” 芙蕾雅不哭了，但她抖得更加厉害了。 提姆也不是存心想要吓她，说够之后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好啦，我只是希望你下次冲出去之前，也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 “考虑了。”芙蕾雅又抖了抖，但她又说道， “但如果我没有推开丹特，马罗尼的硫酸就会泼到他的脸上，他，他会比我更疼的。” 芙蕾雅的目光又落到被硫酸啄出的坑坑洼洼之上，她依旧觉得心有余悸，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做法没有错。 提姆也觉得她的做法一定算不上错误。 但就像她事后会害怕一样，当他看到芙蕾雅冲上去推开丹特的瞬间，他的心脏在短短几秒内，几乎停止跳动。 他知道这是正确的，但他无法不去想‘出事的千万不能是她’。 看，因为害怕疼就娇气到哭泣的小姑娘，真得被硫酸伤到了，那得哭成什么样啊。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心想一会儿一定要帮着芙蕾雅，好好‘敲诈’哈维丹特一笔。 当然，哈维本人对此也十分乐意就是了。 就连布鲁斯，美名其曰是路过，但提姆和丹特都心知肚明，是有事前来，布鲁斯笑着说道：“一顿饭怎么够？我觉得你买一个月的午餐送去哥谭日报，也不为过。” “韦恩先生。”芙蕾雅恭敬道。 “你可以和提姆一样喊我布鲁斯。”布鲁斯朝他眨眨眼。 芙蕾雅笑道：“好，布鲁斯。” 哈维朝着芙蕾雅眨眨眼，说道：“我也觉得一顿饭不够，下次我单独请你吃，你想吃什么贵的——” 提姆笑了笑，一只手挡在芙蕾雅面前，皮笑肉不笑说道：“芙蕾雅才不喜欢吃很贵的东西。” 芙蕾雅刚想说话，提姆便将手头的蛋糕推到她的面前，笑道：“我在网上看见过，这家店的草莓奶油蛋糕，味道也不错，试试？” 芙蕾雅连连点头，甜甜笑道：“谢谢。” 哈维看向布鲁斯，耸了耸肩笑道：“哎，谁还记得今天是我请客？” 布鲁斯倒是没有站在哈维这边，摇头道：“你活该。” 他又看向芙蕾雅，方才记得还没好好自我介绍过，他朝着芙蕾雅伸出手，郑重说道：“你好，我是布鲁斯韦恩。” 芙蕾雅连忙放下叉子，握着他的手摇了两下，盯着他和提姆相似，却又更为深邃的蓝色双眸，她说道：“您好您好，我是芙蕾雅普林斯。” “嗯，久闻大名。”他笑道，“提姆经常在家里提起你。” “他肯定又说我坏话了。”芙蕾雅哼哼道。 提姆笑道：“我可没有。” “他确实没有，他说——你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孩，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布鲁斯！” 提姆倒不是脸皮薄，但这些背后的夸奖，被当着女孩的面说出来，实在是就算是他，也没法不尴尬地红了脸。 芙蕾雅洁白的面颊之上也染上两坨红晕，她用手肘戳了两下提姆的腰，在他耳边懊恼道：“你干嘛要对你养父说这种话啊。” 布鲁斯见到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之时，提姆久违的露出少年人的表情，他便也止不住笑得欣慰，但很可惜，今天来的是黑暗骑士，而不是布鲁斯韦恩。 哈维丹特并不知道蝙蝠侠的身份，但确实和布鲁斯韦恩有一些合作，所以当布鲁斯看向他的时候，他从兜里拿出一枚硬币，往上一抛，落入手掌之时，他露出了然一笑。 他看向提姆说道：“提姆，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送普林斯小姐回家吧？” 提姆点头道：“我会送她回去的。” 布鲁斯拍拍他的肩膀，用随意的语气说道：“马罗尼也算是定了罪，希望他能在监狱里改过自新，而不是非要去报复谁。” “希望如此。” 提姆自然明白布鲁斯话里的意思，马罗尼今晚一定会去报复谁，他也早就想到了这点，所以拜托蝙蝠侠群英会的成员，今晚格外注意几位证人的安全问题。 至于芙蕾雅，他会亲自保护。 芙蕾雅看出丹特和布鲁斯韦恩有话要聊，在她凑到提姆耳边，偷偷确认过之后，她主动提出先行离开。 提姆自然是与她一起走，在来到她的公寓之前，他又找到一个可以聊很久的话题，芙蕾雅说得开心，在对抵达目的地时候便有些恋恋不舍。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我还不急着回家，要再聊一会吗？” “好啊。” 芙蕾雅拽着提姆进了电梯。 但是提姆今天进门，就连兔子拖鞋也没得穿了，甚至还让芙蕾雅想起上次的事情，突然又觉得有些忿忿不平，她毫不怜惜地说道：“你就赤脚吧。” “好。”提姆耸耸肩，表示没有所谓。 芙蕾雅泡了两杯热巧克力，将其中一杯推到提姆面前，笑道：“我家里只有这个。” 提姆盯着眼前过于甜腻的甜食，无奈道：“其实我可以喝水。” “对哦，我忘了！”芙蕾雅吐吐舌头，把提姆那杯摆到自己面前，又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芙蕾雅问道。 “忘了。”提姆如实回答道。 芙蕾雅沉默片刻，无奈道：“骗人，你记性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忘。” “我刚才想别的事情去了。”提姆笑着说道。 “你在想什么事情？”她好奇问道。 提姆盯着芙蕾雅眼前的两杯热巧克力，他是真的对此感到十分好奇。 他忍不住问道：“我从没见过你健身。” “因为我不健身啊。”芙蕾雅说道。 虽然这世上有太多的近战魔法师，但她确实不是其中之一，她更像是古老游戏之中，人们对于魔法师刻板印象之中的女巫，比起运动，她更喜欢坐在桌子前钻研咒语。 当然，这是不能告诉提姆的。 提姆用手指敲了两下杯子，疑惑问道：“但你每天都会吃很多甜食，摄入热量是正常人的好几倍。” “不行吗？我不胖啊，其实就算胖也没什么。”芙蕾雅捏捏自己的手臂，笑道，“软软的也会很可爱，反正我不想健身。” “不，我没有说你胖。”提姆按着脑袋无奈道，“你一点也不胖，这才是我疑惑的地方。” 芙蕾雅猛地一怔，她完全忘了神明吃什么都不会胖，但人类不会。 该死，为了不让提姆看出端倪，她决定从明天开始吃甜食要避开所有人。 于是她含着眼泪，把没喝过的巧克力推到他的面前，吸吸鼻子难过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会胖呀，那，那为了不会变胖，给你喝吧。” 提姆又把巧克力推了回去，无奈道：“你喝吧，胖一点也好，嗯，软软的也很可爱。” 提姆想象了一下，她可能会变得更像是奶油泡芙。 抱起来的手感——应该会更加柔软。 第二十三杯茶 他看着芙蕾雅几乎三分钟，回头看一次时间的频率，他便猜到芙蕾雅在犹豫些什么，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故作惊讶道：“怎么都这个点了？” 芙蕾雅的手指轻轻擦了一下杯壁边缘，她吐吐舌头，笑道：“居然已经这么晚了。” 骗人，她明明看了好几次时间。 提姆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是啊，都这么晚了，或许有善良的好心人，愿意收留我呢？” 芙蕾雅瞬间变了脸色，朝她举起手掌，义正言辞道：“不行，红罗宾要是看你留宿，会误会我们关系的。” 提姆：…… 行，喜欢和他聊天是真的，但舍不得他走，绝对是他想多了。 提姆至今还是难以理解，为什么同样都是他，她会更喜欢戴着面具，并不真实的那个他呢？ “红罗宾应该不会大半夜到这儿来吧？”提姆皱着眉头说道。 “大概也许可能，他担心我被法尔科内盯上，所以顺路来看看我呢。”芙蕾雅一脸期待地看向提姆，试图从他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提姆表情变得有些无奈。 芙蕾雅自己也觉得这话说的奇怪，她低着头用脚尖点了两下地面，改口道：“我瞎说的，哥谭还有这么多人需要保护，他不该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提姆对此倒是持反对意见，他应该保护哥谭，但眼前的女孩也是属于哥谭的一部分，自然也是他需要保护的部分。 他抬起手，像是往常一样拍拍她的脑袋，温和笑道：“保护你怎么能叫浪费时间。” 他并不想看见女孩失望的表情，他想说，其实红罗宾就在这儿。 可这是他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他倒没为了保守秘密感到挣扎，毕竟出于对她的保护，他从所有能够得到的信息中，分析出的答案，都是她知道的越少，便越安全。 芙蕾雅红着脸嘿嘿笑道：“真的吗？”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刚才就是随便说说的，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红罗宾，我不想麻烦他。” 提姆故意装作听不懂，坏心眼问道：“芙蕾雅，你不想让我告诉他什么？” 芙蕾雅用拳头锤了一下他的肩膀，生气道：“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总之——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的，他应该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你不怕马罗尼报复你吗？” “不怕。” 芙蕾雅的表情意外地认真，这到让提姆有些惊讶，要知道这女孩方才在庭上，可是怕到掉眼泪的，但他很确定她不是随便说说。 越是了解芙蕾雅，提姆便越是觉得她实在是——无法不让人喜欢。 超级英雄和记者，为什么不能算是一种人呢？他眼前的这位新人记者，可是在第一次跑新闻的时候，便毅然选择坠落，只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 今天她会说出这番话，他并不觉得奇怪，反倒觉得果然如此。 只是除了无法忽视的大义凛然之外，她的双眸之中，还夹杂着不少期许。 他知道她想见他，另一个他。 就像他方才说的，他不觉得保护她是浪费时间，即便她认为自己并不重要，他更应该去拯救别人，这是提姆绝对无法赞同的观点。 他觉得这种无法赞同有些古怪，毕竟，他和他的家人，从头到尾都在黑暗中，贯彻着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的准则。 但事实就是如此，人总是会拥有一个双重标准，他可以牺牲自己保全他人，但却绝不希望她也这么做。 自身的毁灭并不可怕，但他惧怕看见她的消亡。 他抬起手，迎着芙蕾雅错愕的目光，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忍不住笑道：“芙蕾雅，你真的——” 他看到掌心触摸到的皮肤，鲜艳的像是快要滴血，温度愈发滚烫，她天空一般澄澈的眸子，染上无法褪去的迟疑。 “我真的什么？”芙蕾雅并没有躲开，反倒不自觉贴近他的掌心，她问完之后，便紧抿着下唇。 她真的，太让他喜欢了。 可惜，虽然今天氛围虽好，但并非合适的时机。 他收回手，笑道：“没什么。” 他对芙蕾雅气鼓鼓的模样罔若未闻，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走到玄关处主动说道：“太晚了，我该回家了。” “等等——” “怎么了？” “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 提姆随手拿起玄关处的金色苹果，在手里把玩着，随口说道：“嗯.......其实我想问问你这个苹果是什么材质的，很有意思。” “骗人。”芙蕾雅夺回苹果抱在怀里，瞪着他哼哼道。 “嗯，我就是骗你。”提姆承认得格外干脆。 芙蕾雅一时气结，又用拳头锤了两下提姆的肩膀，生气道：“提姆你好烦啊，说话说一半。” “这不正好，你一晚上都可以想，我刚才想对你说什么，免得——” “免得？” 提姆凑到芙蕾雅耳边，故意将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上，小声说道：“免得你总是想见红罗宾，又不让我告诉他，你想见他。” 芙蕾雅的脸颊这下真的是红透了，一个红苹果抱着一个金苹果，虽然提姆很像继续品鉴，但他保证，他要是再待下去，眼前的女孩指不定下一秒就要爆炸。 可能是因为害羞，也可能是因为愤怒。 其实，这也是他不告诉她真实身份的乐趣之一，不是吗？ 提姆换上红罗宾的制服来到公寓的顶楼，他方才离开的时候，已经在芙蕾雅的家中与楼道里装了窃听器，若是真有人想要到她家中去，他肯定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 他盘腿坐在天台之上，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开始噼啪敲击，今夜的哥谭热闹的过分，夜晚的风吹得他实在是有点冷。 “小红，你在XX路附近吗，过来帮忙。” “收到。” 即便他偶尔会运动一下，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只能坐着吹风，这让他得到了不少嘲笑，其中绝大部分嘲笑，来自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杰森和达米安。 这两个家伙，别看平时关系不好，这会儿倒是沆瀣一气。 “德雷克，这可不像你，都认识这么久了，居然还只能蹲在屋顶。”杰森毫不留情嘲笑道。 “TT，我听说那姑娘喜欢红罗宾，只把德雷克当朋友。”达米安阴阳怪气道。 “真假的？哈哈哈哈哈德雷克你行不行啊，我真是越来越好奇，她哪天要是知道你真实身份，到底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杰森即便正在与坏人搏斗，依旧笑得毫不留情。 “说真的，我也很好奇，那女孩要是知道，提姆的控制欲这么强，所作所为简直像是个变态跟踪狂，会不会吓得逃跑啊？”斯蒂芬妮看热闹不嫌事大，此时也加入了吐槽行列。 “他都没追到，就算再也不理他，算不上逃跑吧。”卡珊德拉总是冰冷的语气里也带了点笑意。 “严格意义上来说，超级英雄确实比小总裁更有吸引力。”芭芭拉笑道。 “提姆，你说要是哪天——她喜欢上别的超级英雄了怎么办。”迪克说道。 “她不会的。”提姆咬着牙说道。 一直沉默着的蝙蝠侠发出了两声咳嗽，家族频道之内顿时安静一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开始教育人的时候，蝙蝠侠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道：“那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 提姆无奈道：“B，我就知道，你今天不是一定要在晚餐上和丹特说那些事，但是怎么连你也——” 蝙蝠侠冷酷地坚持道：“是顺便。” 蝙蝠侠又陷入了沉默，沉默的家族频道，在不知道是谁的调侃之中，又一次开始变得喧嚣，他们开始因为打赌，提姆什么时候能够追到芙蕾雅，而吵得热火朝天。 提姆很无语，提姆觉得头很疼。 但提姆能怎么办，他关掉已经彻底不聊‘正事’的家族频道。 他看着电脑屏幕之上的时间，现在距离日出已经不远，所以罪恶的行径也逐渐平息下来，他合上电脑深深呼出一口气。 属于她的频道现今也十分安静，马罗尼的人今晚有试图来骚扰她入睡，但还没进公寓大门，便被他的长棍给敲晕送去GCPG。 他将手指放在耳麦之上轻轻摩挲，仿佛这样，她的呼吸声便能离他更加的近。 或许，真的能够更近呢？ 他这么想着，便趁太阳升起前的间隙，缓缓降落到她的阳台之上。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外头一侧的门把手，她记得锁门是好事，但他扭头一看开着的窗户，便忍不住想要摇头。 直到他看见，她放在窗边的牛奶与纸条。 ‘请你喝牛奶！By芙蕾雅’ 他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他指尖轻轻碰着不算滚烫，也不冰凉的牛奶瓶，即便他知道不应该，还是没能忍住走到他的窗边。 她睡觉的时候并不太喜欢翻身，偶尔的梦呓也只是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呢喃，像是听不懂的语言，又或许是胡言乱语。 她的金发铺散在床上，铺满一整床，嘴角噙着笑意，即便在梦里也是十分甜美。 他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但看着她笑得这么开心，他便也忍不住心情愉悦，他的手指停在她脸颊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最后，他也只是想替她掖好被角。 若非她喊他的名字，他觉得，他应该是能够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但从打开的窗户，到牛奶，再到她的呼喊。 他觉得，他就像是无意识的，一步一步走向她设置好的蜜糖陷阱。 “提姆。” 她梦里的咕哝，带着撒娇的味道，简直甜得人头脑发昏。 即便只是一瞬间，但在那一瞬间，他确实忘了，红罗宾和提姆身份之间的差别。 红罗宾不该这么做。 但也就是这一瞬间，他方才知道，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其实脆弱到不堪一击。 即便是一夜过去，她的嘴唇依旧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低下头，面具露出的双唇，恰好按压在，她一如想象中柔软的唇瓣上。 分明只是双唇相触，但他却像是中了魔法一般，大脑宕机。 甜的。 真的很甜。 直到大脑被甜味满溢，她又一次喊出他的名字，他方才如梦初醒。 他总以为自己逗兔子玩，这下却变成他落荒而逃了。 她睡眠质量一直很好，曾经被洛基吐槽过，就算索尔在外头用锤子打雷，她眼皮也不会动一下。 但大概是她今天做的梦实在是有些古怪，梦里她的提姆像是往常一样，用无比温柔的目光看着他。 “芙蕾雅。”他喊她的名字。 她不知怎么的红了脸，心跳越来越快，无措的看着他，喃喃道：“提姆。” 他缓缓走向她。 她知道要发生什么，她期待着，忐忑着，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他。 他的手指先是温柔抚摸她的脸颊，而后他便低下头，额前的柔软黑色刘海，与她的金发交汇在一起，他将给予她期待已久的礼物。 一个吻。 即便只是简单的双唇相贴，芙蕾雅依旧觉得灼热到难以忍受。 火焰从相触的唇瓣逐渐蔓延，到胸口，直至让她浑身都被燃烧殆尽。 不够，她还想要更多。 “提姆。”相接的唇瓣之中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咕哝。 她想要拥抱他，想要—— 当她身侧温度骤降之时，她猛地睁开双眼，此时她所能看见的，只有漆黑的天花板。 “是梦？” 她将手指按在唇瓣上，她伸出舌头舔舔嘴唇，遗憾道：“可是真的好烫。” 她连忙坐起身子摇摇头，双手拍在脸颊之上，咬牙道：“芙蕾雅，这就是个梦，不许胡思乱想！” 提姆还没来得及离开，他借着黑暗隐匿身形，站在屋子的角落，即便感到呼吸无比急促，但还是费力忍耐，直到她再次闭上双眼，他方才得到机会离开卧室。 他站在阳台上并没有急着打开钩爪枪，反而呆站在原地，一只手牢牢握着奶瓶，抬起另一只手，用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触碰还带着甜味的嘴唇。 “芙蕾雅。” 他像是她呼喊他的名字一样，呼喊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