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窑项天歌该轮到我了吧》 第1章 雨,少年,两只老鼠 啪嗒—— 雨滴砸在教室的窗户上,犹如小蛇一般在窗户的玻璃上滑下。 下雨了,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一片, 李寒窑看着窗外发呆。 教室里闷热的厉害,人身上黏黏的。 已快到下午放学时间,老师们已经提前走了,学生们有的在偷玩手机,有的在嬉笑打闹。 轰隆一声炸雷,闪电照亮了学生们兴奋的银白色小脸,叽叽喳喳的交谈声在教室里充斥着。 …… “这破雨,下的真不是个时候,” 李寒窑周围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皆是在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破口大骂。 李寒窑的同桌看着李寒窑平静的脸,忍不住吐槽: “李寒窑,下雨了,你就不烦吗?” 李寒窑怔了一下, 他从书包里拿出爸爸给他买的雨伞: “不烦啊,我带伞了……” 李寒窑不明白下雨为什么要烦,他忍不住向周围的同学问道: “你们都没带伞吗?” 周围的同学们挠了挠头, 同桌歪头着,看着李寒窑手中的伞,有些好奇的说道: “我平时不怎么用这个,下雨的话,我老爸都会开车来接我。” 周围的同学们点点头, 他们也一样。 李寒窑没说话。 同桌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有些遗憾的说道: “只是,我那严的要死的老爸如果来接我的话,我就没办法放学之后去网吧了。” 周围的同学们纷纷附和。 李寒窑将自己手里那把用了好多年的碎花伞,重新放回书包里。 原来他们是因为这个讨厌下雨的。 “李寒窑,你老爸不来接你吗?” 同桌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 李寒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潇洒的说道: “他比较听我的,我撒谎说我在学校体育馆练球,让他晚一个小时再开车来接我,他就会真的晚一个小时再开车来……” 李寒窑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那样我就可以去网吧泡一个小时了。” “哇……真特么酷!” 李寒窑的话,引起了少年们的敬佩。 在他们这个年龄段, 叛逆、撒谎和自由简直是毒药, 少年群体里,能同时拥有这三种东西的少年, 就如同成年男人群体里,开上了宾利飞驰的男人一样有地位。 放学铃声准时响起, 少年们一哄而散,互相嬉笑着走出教室。 …… 这座城市在乌云的遮蔽下, 一幕幕仿佛老旧电视机的黑白画面。 校门口, 李寒窑斜背着书包,踢着石子往前走。 身后引擎声轰鸣, 他挡住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李寒窑侧身让开, 一排排的豪车依次驶离,接走了李寒窑的同学们。 男孩们羡慕的看着后面慢吞吞的李寒窑, 在他们看来, 这种生活真潇洒! 等到所有同学都走后, 李寒窑犹豫了一下,撑开了自己那一把碎花红伞。 不得不说, 这把伞太土了。 绿底配红花,简直像用一坨“大棉裤”在遮雨。 但是没办法,李寒窑手里只有这坨“大棉裤”,他只能用它来遮雨。 因为他只有一身校服, 所以他不想淋雨。 李寒窑慢吞吞的往前走,犹如一只雨中的蜗牛。 经过一个巷子的时候, 他看到一群青年围在巷口,为首的是一个瘦高个青年。 这个瘦高个青年李寒窑认得。 他叫阿良, 是一名汽车修理工。 “嘿,小杂种,你也在这里啊……” 修车工阿良给李寒窑打了个招呼,却没得到李寒窑的回应。 李寒窑那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 他闷着头往前走,看不到他的表情。 通过眼角的余光, 李寒窑看到, 一个瘦弱的眼镜少年被阿良他们堵在巷子里, 少年犹如一头被猫群包围的老鼠, 他只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用来掩饰自己对这些修车工们的恐惧,同时维护自己最后一丝即将破碎的自尊心。 这少年李寒窑也认识, 他叫项天歌, 是李寒窑的同班同学, 在班上也是属于那种没有存在感的人。 李寒窑忽视了修车工阿良的话, 自然也是引起了阿良的不满。 阿良一边用粗壮的胳膊搂着项天歌,一边慢慢向李寒窑走来: “小杂种,我和你打招呼呢,怎么不理我?” 李寒窑头也不抬,却也没有要逃的意思, 他脚上的速度,依然很平静很缓慢。 这是李寒窑总结出来的经验, 被狗追的时候,千万不能加快速度,那会激发狗的野性。 并且,也不能对野狗的嚎叫做出任何反应。 任何一丁点反应,都会激起它们的兴趣。 啪—— 突然一口黏糊糊的东西坠落在李寒窑的背上。 阿良望着李寒窑校服后面的痰,笑嘻嘻的说道: “看什么看,这是酸雨,和我没关系。” 李寒窑微微皱眉, 他的校服还是脏了。 沉默片刻后, 李寒窑没有说话, 继续往前走。 果不其然, 感到无趣的阿良终于放弃了他这个猎物, 阿良厌恶的推搡了一下李寒窑,便说道: “真没意思,滚吧,一点乐子没有。” 然而, 就在这时, 阿良身后的另一个修理工突然看着李寒窑和项天歌,饶有兴趣问道: “看他俩见到对方的反应,他们两个不会认识吧?” 阿良闻言, 仿佛找到了新的兴奋点, “你俩认识?那你俩打架打给我看!” 李寒窑继续默不作声的往前走。 项天歌却咽了口唾沫,强撑着勇气说道: “我、我不认识他……” “真的?” 阿良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项天歌。 项天歌咬了咬牙,梗着脖子说道: “真的……我真的不认识他!” 阿良撇撇嘴,有些失望道: “那就没啥意思了,小杂种,你滚吧!” 李寒窑走远了。 他能从雨声中听到身后传来的项天歌的惨叫声。 李寒窑知道项天歌为什么要帮自己离开。 比起肉体上的痛苦, 少年脆弱的自尊心,更不想让同班同学继续看到自己被欺负的模样。 似乎是觉得李寒窑应该走远了, 项天歌的声音也变得愈发卑微: “别打了,别打了,我跪下求你们了……” 李寒窑停下了脚步, 他脱下校服,望了望自己校服上的痰。 黄绿绿的, 真恶心。 沉默了一会儿后, 李寒窑拿起砖头,砸向一旁商务车的车玻璃。 他提前看好了,车主去便利店买东西了,里面没人。 咔—— 车玻璃应声而碎, “卧槽,我的车!!!” 一个中年皮衣男从一旁的便利店冲出来,对着逃之夭夭的李寒窑破口大骂: “那个穿花棉裤的,我记住你了!” 看着自己因为没有车玻璃挡雨,而被雨水浸湿的车座椅,皮衣男目露焦急之色。 随后,他来到附近离自己最近的“阿良修车店”,向里面吼道: “有人吗?踏马的给老子修车!人都死哪去了?不做生意了?” …… 第2章 大雨,可乐,网吧 远处, 修车工阿良听到皮衣男子的喊声,立马放下项天歌,慌忙的带着小弟们跑了过去。 阿良点头哈腰的笑着对那皮衣男子解释道: “刚才有点事儿,没在店里……” 阿良看了一眼皮衣男子的车标,脸上的谄媚之意更盛: “老板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车怎么了,让兄弟看看……” …… 李寒窑在远处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大人们的世界就是这样, 阿良他们的肌肉,也只能给李寒窑这种高中生秀, 在大人的世界里,有一套更为稳固的体系压制着他们。 李寒窑撑开伞,准备离开。 “其实他们刚才真的只是在跟我开玩笑……” 就在这时, 李寒窑的身后突然传来项天歌的声音。 项天歌看上去有些狼狈,雨水混杂着泥污,弄脏了他的校服。 他脸色涨红的给李寒窑解释: “他们性子就那样,只是太喜欢开玩笑了,我和他们……” 项天歌不敢看李寒窑的眼睛,吞吞吐吐的继续解释道: “我和他们……关系还是不错的……” “我知道。” 李寒窑打断了项天歌, 他注视着项天歌的眼睛,很认真的回答道。 似乎是看到李寒窑相信了自己,项天歌的眼睛一亮,眼里重新泛起光芒。 他心情大好的拍了拍李寒窑的肩膀: “今天的事儿,就别跟咱班同学说了,我怕他们知道我认识这么多校外的朋友,万一吓到他们就不好了……在学校里,我还是想低调点。” “好。” 李寒窑认真的点了点头。 项天歌似乎是没想到李寒窑答应的如此爽快, 他浮现出欣喜的表情,朝李寒窑咧开嘴笑,露出被打掉一块的牙。 项天歌现在看上去极为开心, 似乎刚才被欺负的事情,全部都抛在脑后了。 项天歌沉思了一会儿, 他搂住李寒窑的脖子,嘿嘿一笑说道: “刚才我朋友差点吓到你,所以我请你喝可乐。” 李寒窑还没来得及说话, 便被项天歌拉到了一家超市。 项天歌一连拿了四瓶可乐,又拿了一大堆零食。 这一幕看得李寒窑惊愕不已。 他一直以为项天歌家里很穷,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拿完最后一包薯片之后, 项天歌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对李寒窑说道: “那啥,窑子,你去找找货架上有没有四毛钱的东西。” 四毛钱? 李寒窑微微一愣, 为什么非要找4毛钱的东西? 这项天歌,难道还是个巨型强迫症? 就在这时, 项天歌看到了最前面的货架上,似乎有个正方形的小盒子装东西在打折。 项天歌眼睛一亮, 他放下一袋零食,拿起那个小盒子。 “老板结账。” 超市老板慵懒的看了一眼这些零食,打了个哈欠说道: “一共43块。” “不对,” 项天歌皱着眉头说道: “应该是43块4毛,您给我少算了4毛钱。” 超市老板笑道: “玛德,老子睡昏头了,账都不会算了,小孩儿,你倒还是个忠厚人呀!” 项天歌自豪的拍着胸脯说道: “那是,我可是梧桐中学的阿良,出了名的拾金不昧。” 随后, 在李寒窑惊愕的目光中, 项天歌打开手机相册,点开一张43块4毛的付款截图,随手在老板眼前晃了晃: “付过去了,老板。” 老板睡眼惺忪的摆了摆手,躺在摇椅上继续打瞌睡了。 …… 两个少年走出超市之后, 项天歌看着瞠目结舌的李寒窑,他撇了撇嘴,说道: “怎么?请你吃饭,还请出错来了?” 李寒窑沉默了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你胆子真大……” 项天歌哈哈大笑,他装作谦逊的摆了摆手,看上去似乎真的很骄傲。 不仅如此,他还介绍起做这种事情的细节来: “首先就是,有收款机的商家一定不能去,” “然后打开收款提示音的商家也不能去……玛德,现在的商家都学聪明了,基本上10个里面有8个都开收款提示音,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家……” “还有啊,一定要提前观察老板的性格,那种大大咧咧的老板是最合适的下手对象……如果他正好在睡午觉的话,那就是天赐良机了……” “不过超市可以这么干,网吧就算了……那的老板打人太疼了……” 网吧? 说到这里, 项天歌突然眼睛一亮,他打开一罐可乐塞在李寒窑手里,兴奋的说道: “对啊,一会儿带你去上网,咱俩今天也算哥们儿了,必须好好庆祝庆祝……” 项天歌像一个江湖大哥一样豪迈的喋喋不休: “虽然我项天歌不缺朋友,但我看你小子挺缺朋友的,认识我也算你小子幸运,一会儿我请你上网,你请我喝红牛!” 李寒窑扶额道: “我没钱。” 项天歌思考了一会儿: “那咱俩一会儿再去躺别的超市……” 李寒窑:“……” …… 零度网吧, 项天歌一边疯狂的按着键盘,一边嘴里对着游戏屏幕骂骂咧咧。 李寒窑好奇的观察着网吧里的一切。 这是他第1次来网吧, 他之前都不敢想象,居然有这么美好的地方。 只要不到十块钱,就可以让你几个小时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被打扰。 如此廉价便能获得快乐, 简直是对资本家的侮辱! …… 项天歌玩电脑游戏, 李寒窑没开机子,只能在一旁看。 他听说过这款游戏,叫《英雄联盟》,在同学里面很火。 项天歌一边骂队友,一边给李寒窑解释道: “窑子啊,不是哥们儿不请你上网,主要是你也看到了,现在网吧爆满,就只剩下我现在玩的这一台空机器了,我就是想请你,也请不了……玛德,这煞笔f4野怪,敢单杀老子?” 的确, 现在网吧已经没有空电脑了。 “老板,下机!” 就在这时,二人身旁的一个青年关了电脑,起身下机离开了。 项天歌:“……” 李寒窑:“……()!” 第3章 鳞片,尾巴,碎花伞 “咳咳,” 项天歌干咳两声,再次解释道: “不是哥们不请你上网,刚才那人也看到了,又是抽烟又是抠鼻子的,他用过的电脑你敢用?” “没事的。” 李寒窑看出了项天歌的窘迫,他打断了项天歌,笑着说道: “你不用请我,我不会玩游戏。” “你不会玩游戏?” 项天歌大为震惊, 现在这个年代还有人不会玩游戏? 这让他大为震惊。 项天歌瞥了一眼李寒窑,有些狐疑的问道: “你在班里也没朋友,平时也不见你有什么娱乐爱好,然后也不会打电脑游戏,那你平时都干嘛……玛德,光顾着和你说话了,我刚才怎么灰屏的?” 李寒窑好奇的问道: “你电脑是不是故障了?怎么我看你这一会儿老是灰屏?” 项天歌老脸一红,表情有些遗憾的干咳两声: “咳咳,是啊……要不是这台电脑故障老是灰屏,我早就赢了!” 李寒窑思索了一会儿,猛然站起身来: “我帮你找老板去!让他给你退钱!” “哎停停停,” 项天歌急忙拦住正义凛然的李寒窑,他尴尬的劝阻道: “算了算了,现在生意人做买卖也不容易!就这么将就着玩儿吧!” 李寒窑:??? 现在生意人不容易? 李寒窑陷入了沉默, 他看着项天歌手里刚从超市“买”来的那一大包零食,没有说话。 话是好话, 可是这话从项天歌嘴里说出来,就让人听着有些别扭了。 “youhavebeenslain!” 说话之间, 电脑上响起机械的语音, 项天歌的屏幕又灰屏了。 李寒窑忍不住感慨: “用故障电脑玩游戏太不容易了,知道的知道你在玩游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看黑白电影呢!” 项天歌:“……” 这小子, 平时沉默寡言的,怎么接触之后才发现,一张嘴一个刀? …… 从网吧出来以后, 项天歌勾肩搭背的搂着李寒窑的脖子,大大咧咧的说道: “今天交了我这个朋友,算你来着了!这次就先这样,明天我再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李寒窑沉默不语, 看着李寒窑一副交际障碍的样子,项天歌挑了挑眉,狐疑的问道: “你小子,不会除了我之外,一个朋友没有吧?” 看着李寒窑默认的样子, 项天歌仿佛又找到了自己的优点,急忙自夸道: “哈哈,不是哥们儿吹,哥们我最多的就是朋友,以后多跟我学学!行了,回见吧!” …… 与项天歌分开之后, 李寒窑一个人走在路上, 路过一开始买东西的那家超市时,李寒窑看到里面的那个老板还在午睡。 李寒窑沉吟片刻, 从内裤外的小兜里, 掏出一堆皱皱巴巴的钞票。 妈妈怕他丢钱,这内裤上的小兜,是妈妈给他缝的。 这一堆皱皱巴巴的零钱,大多都是5块、1块、5毛的。 李寒窑从里面凑足了43块4毛钱,然后把这一小叠钱,塞进了老板桌子下面。 李寒窑转身准备离开。 “喂……” 就在这时, 他的身后传来老板的声音, 李寒窑汗毛竖立,急忙回头。 只见老板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 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李寒窑刚才的小动作。 老板看了一眼李寒窑,慵懒的说道: “哦,是你小子呀,你是来拿伞的吧?刚才你把伞落下了,我给你放第一个柜子上面了……” 李寒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的伞落在这里了。 他扭头看到, 超市的柜子上,自己那把“红绿花棉裤小伞”,静静的躺在那里。 李寒窑垂着头,小声说道: “谢、谢谢……” 随后, 他拿起自己的伞,逃也似的跑掉了。 超市老板打了个哈欠,略带困倦的望着少年逃离的背影。 他修长的手指,拿起桌子下面的那捆零钱,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 “不错不错,小屁孩不光血统强,人也挺诚实啊……” “不过……” 老板将这摞钱拿到鼻尖,轻轻嗅了嗅,眉头微微皱起, “这钱上是他妈什么味儿?” …… 刚停了一会儿的雨又下大了。 李寒窑撑着伞,默默走在道路上。 然而, 诡异的是, 在瓢泼大雨的道路尽头,居然停着一辆蓝色的阿斯顿马丁跑车。 一个穿着火辣的女孩坐在跑车上,笑吟吟的看着李寒窑。 女孩也不撑伞,她的头发扎成高马尾,穿着蓝色的短裙和短袖,犹如大雨中一颗闪烁着的蓝色星辰。 奇怪的是,李寒窑却似乎司空见惯一般,直接无视掉了女孩。 “报我们学院吧……” 女孩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李寒窑苦苦哀求道。 李寒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女孩也不知道是从哪个野鸡大学来的招生老师, 从上个月开始就一直纠缠他。 看着女孩恳求的样子, 李寒窑很无语, 你们学校就这么缺人吗? 不过…… 李寒窑又有些疑惑的看着女孩屁股下面的阿斯顿马丁跑车。 这跑车他在电视上见过,听说很贵。 现在野鸡大学的招生老师都这么有钱吗? 一看就是用学生钱买的,呸! 李寒窑很鄙夷这些对学生敲骨吸髓的野鸡大学。 于是, 他直接理都不理女孩,撑着伞跑开了。 女孩看着李寒窑的背影,眼神无比火热,像是在看一张五千万的彩票。 随后,她从胸口拿出一部老年机,对里面说道: “喂,找到岚山市的那个‘皇血’了,人长得还行……” 下一刻, 她的语气变的委屈巴巴: “就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么大的雨,也不说借给人家把伞!” 嗡嗡—— 女孩的周身释放出火红色的光晕, 它们仿佛日冕一般,将雨水隔绝在外。 咚—— 雨幕中钟声响起, 一瞬间, 女孩和那辆阿斯顿马丁跑车,消失在了雨水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 李寒窑奔跑在空无一人、倾盆大雨的街道上。 大雨仿佛开闸一般, 泄洪在人间。 岚山市的排水系统做的并不好,雨水堆积在道路上,已经没过李寒窑的脚踝了。 李寒窑湿漉漉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他看不清前方的路。 他也没有注意到, 在他身后, 一条布满鳞片的“尾巴”,在雨水中游动,已经跟随了李寒窑三条街了。 仿佛时机终于成熟, 这条尾巴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兴奋。 哗啦—— 一到墨绿色的身影,从水中腾空而起,扑向李寒窑的后背。 然而, 撑着伞的李寒窑, 并没有发现自己背后的这道身影。 墨绿色身影张开血盆大口,蟒蛇一般粗壮的舌头带着无数倒刺,舔向李寒窑雨伞下的头颅。 嗤—— 然而, 就在这时, 李寒窑的伞顶,突然释放出一道紫色的光芒。 这道光芒转瞬即逝, 噗—— 只是, 接触到那紫光的一瞬间, 这道墨绿色的身影却突然倒飞出去,仿佛有一辆无形的卡车,将他撞飞。 哐—— 墨绿色身影狠狠的砸在地上,舌头鲜血淋漓,已经断作两半。 他竖立的瞳孔猛的一缩,眼神里满是惊恐之色。 王器??? …… 第4章 爸爸,哥哥,母亲 次日清晨, 李寒窑走在上学的路上, 他的校服上还有黏痰的痕迹。 远处的巷子里,修车工阿良蹲在地上,他一边打着手机游戏,一边叼着烟骂骂咧咧。 与昨天不同的是, 这次阿良只有一个人。 从这里通过学校的路有很多条,李寒窑完全可以绕路。 但是, 他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喂,小杂种,” 果不其然, 阿良看到李寒窑的那一刻, 还是把他叫了过去。 “嗬——忒!” 阿良吐出一口黏痰在地上,他咧嘴一笑: “别害怕……去,给我买包烟,再买个打火机!” 阿良没提给钱的事,自然也是不打算给钱。 然而, 出奇的是, 贫穷的李寒窑对于这次的压榨,却显得十分的坦然。 他平静的走到一旁的超市,从内裤里拿出自己皱皱巴巴的积蓄: “老板,来包烟,再拿个打火机。” 超市老板瞥了一眼李寒窑,随手给他拿了一包最便宜的烟。 “不!” 李寒窑的瞳孔之中仿佛有金色的火焰跃动,他的声音带上了一层诡异的空灵: “来盒贵的。” 超市老板诧异的看了一眼李寒窑,给他拿了一包二十的香烟。 李寒窑拿着烟和打火机走回巷子里。 进巷子之前, 他把打火机使劲摇晃,然后又把打火机里的液体倒立了半分钟,最后把打火机的阀门开到最大。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寒窑把烟和打火机,拿到了阿良面前。 看到香烟的品牌后,阿良露出了诧异和喜悦的神情: “卧槽,你小子上道啊!给老子买这么好的烟,不错不错!来吧,给我点上!” 阿良一边打游戏,一边吩咐李寒窑给他点烟。 啪—— 李寒窑把打火机凑近阿良的嘴边,轻轻按下开关。 轰—— 10cm的火苗瞬间升腾而起,灼伤了阿良的眼睛。 “啊啊啊——” 阿良捂着眼睛,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嘴里不断的骂骂咧咧: “你这个小杂种,你这个小杂种……” 李寒窑却突然脱下校服, 他将校服扭成绳状,狠狠的勒住了阿良的脖子。 “呃呃呃……” 阿良的脸色逐渐涨成猪肝色,瞳孔渐渐泛白,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 李寒窑的表情无比狰狞,眼神里释放着诡异的金光。 这一刻的李寒窑,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 只见他喘着粗气,慢慢凑近阿良的耳边: “狗杂种,给老子的校服……道歉!” …… “寒窑,起床啦!” 耳边突然传来母亲熟悉的声音, 李寒窑从噩梦中惊醒, 他猛的一下坐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窗外是小贩们叫卖的声音, 家里桌子上,是热腾腾的豆腐脑。 一个美好的早晨, 和刚才的噩梦仿佛两个世界。 “你小子怎么了?整天神神叨叨的,起个床也这么大动静!” 母亲一边给家里人盛饭,一边皱着眉头唠叨。 李寒窑则是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不知道为什么, 他最近总是做噩梦。 要强的母亲看到他这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别在床上沉思了,吃完饭赶紧去上学,你快高考了,不知道缓急轻重吗?” 李寒窑缩了缩头, 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饭桌上,戴着金丝眼镜的爸爸正在用早餐,他笑呵呵的看着李寒窑,对母亲说道: “行了,孩子他妈,老是给孩子这么大压力干什么?我相信,咱们寒窑肯定能考上一个本科。” 顿了顿, 爸爸又温和的说道: “其实考不上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一辈子快快乐乐的就好了。” 不料,脾气刚烈的母亲听完爸爸的话,却居然没有反驳,反而陷入了沉默。 与此同时, 李寒窑的哥哥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李寒窑的哥哥叫林源,是一名警察。 林源换好警服,没有理会面前的李寒窑,便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说道: “老爸,阿姨,所里这两天很忙,我去上班了,我就不吃饭了,你们先吃……” “你敢!” 不料, 刚才还无比温和的爸爸,看到林源居然敢不吃早饭,立马对他呵斥道: “林源,给我回来好好吃饭!” 林源没有办法,无奈的过来坐下吃饭。 爸爸将自己的鸡蛋夹给林源,语气稍缓: “把鸡蛋吃了,你是警察,不是别的普通职业,营养跟不上,还能好好办案吗?” 爸爸沉吟片刻,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还有,上次我让你给你们所长的特产,你送过去了吗?” 林源无奈的叹气道: “爸,我们所长是女的……您给人家送‘补酒’……” 看到儿子不明白自己的苦心,爸爸立马严厉的训斥道: “女的怎么了?女的就不需要补了吗?我告诉你林源,人际关系的方面,你以后必须给我注意!你对自己的前途上点心……年底能不能转到市里上班,就看你们所长了……” 林源哭笑不得的反驳: “爸,这个事我们所长的权限也不大……” “别给我说这些,权限什么的我不懂,我就只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 …… 李寒窑背上书包,站在门口,他看着聊的热火朝天的父子俩,以及给他们盛饭的母亲。 “我去上学了……” 李寒窑小声说道, 可是屋里的两个人正聊的热火朝天,没有人理会他。 咔—— 李寒窑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这就是李寒窑的家庭。 一家四口人, 三个姓。 哥哥和爸爸姓林, 他姓李, 妈妈姓陈。 这是一个重组家庭,哥哥是爸爸的亲生儿子,他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他和哥哥没有血缘关系。 坦白的讲, 爸爸对他挺好的,所以其实他很感谢爸爸,他也不想过多的麻烦爸爸。 因此,虽然爸爸有一辆十几万的二手轿车。 但家到学校5里地的路程, 李寒窑总是走着去上学。 曾经爸爸也提出过要送李寒窑,但却被李寒窑婉拒了。 …… “滴滴——” 就在这时,李寒窑的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后车窗摇下来,露出李寒窑同班同学的脸。 “寒窑,你怎么走着去上学?坐我家的车吧!” 开车的同学爸爸也是极为热情的邀请道: “对啊,上来吧小同学!” 李寒窑挤出一个笑容,咧嘴笑道: “没有,爸爸说过送我,但我早上比较喜欢走路,而且……” 李寒窑凑到同学耳边,避开他爸爸,神神秘秘的说道: “而且……重点是这样我还能逃课去个网吧什么的,你说对吧?” 同学听罢,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流露出羡慕和敬佩之色。 他朝李寒窑竖了一个大拇指: “酷!还得是你!咱们班最特立独行的窑神……你这个法子不错,下次我也这样干!” 说罢,这个同学便催促着他老爸开车走了。 …… 5里地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其实挺长的。 但是李寒窑毕竟习惯了, 就这样,他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终于走到了离学校不足百米的地方。 只是, 李寒窑突然被前面乌泱泱的人群拦住了去路。 只见一大堆人挤在前面,不知道在围观什么。 他看到了人群最外面的项天歌, 项天歌似乎也看到了李寒窑,立马兴奋的朝李寒窑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李寒窑笑了笑,好奇的向这位自己昨天才认识的新朋友问道。 项天歌则是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用难以掩饰的兴奋语气,对李寒窑说道: “妈的,窑子,天大的好事呀……阿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