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你奈我何》 第一章：吞食血肉 哕呕~ 昏暗的卧室中，罗井痛苦的干呕声响彻，听上去好似要将胃都吐出来。 “真的要吃吗？” 他脸色苍白惶恐，看着面前躺倒在地的那具尸体眼中充满抵触。 而在他身前，一个虚影浮在空中，竟然如同鬼魅。 仔细看那虚影分明是个人，浑身散发淡淡金光，样貌是一老者，老者捋了捋胡须，“自然要吃。” 罗井手里握着刀，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出手。 末世来临，他苟延残喘在这一方小居室内已经两天了，本想着什么时候被突然闯入的丧尸给吃得渣都不剩。 哪成想丧尸没来，来了一位老神仙。 这老神仙卷袖之间便弄死了一只丧尸，然后把丧尸扔到他面前。 极其可恶的是对方竟然要自己把丧尸的血肉剜来吃了，这怎么使得？ 罗井吞下惊恐的口水，他很想逃，可是逃不掉，只能颤颤巍巍求饶道：“老神仙，丧尸的肉是不能吃的，吃了人会变异，会死的。” 老者浮在空中，闻言问道：“你吃过？” “没有。” “那你如何知道会死人？” 罗井很想说电影以及小说里都是这样的，难不成如今两极反转，人类成为吃丧尸的角色了？ 只是这吃丧尸怎么想都是一件极其恶心的事情，那生前可是人啊。 若不是人形他的心里负担还能小许多，可偏偏是人。 见罗井迟迟不动，老者脸色忽然一沉，看上去不像神仙，更像魔头。 只听见他冷声威胁道：“如果你不吃，结果只有死！”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何其大胆，罗井心想老子从来没被人威胁过，我能受这委屈？ 他当即撸起袖子，手中水果刀高高横起，寒光闪烁间便切了下去。 青黑色的血液流出，速度很慢。 他在丧尸身上切了一刀。 这不是妥协，他知道老神仙话里的意思，吃了丧尸肉他很有可能不会死，不吃绝对死路一条，既然如此为何不吃？ 没有人不怕死，那些不怕死的人都是临到头的脑门发热，若是在阴曹地府遇见他们，拱手询问，“你后悔吗？” 大部分人绝对会说后悔。 罗井也很怕死，所以他才在这间屋子里躲了两天，夜不敢寐，门不敢出，甚至晚上睡觉脚漏在外面都会惊醒。 他仔细地切下一块血肉，如同对待料理一般，那滴落的粘稠液体，他强迫自己将其当成草莓酱。 但哪有草莓酱这么臭？ 他一只手捏着鼻子，伸出舌头舔了舔。 呕~ 腮边酸水顿时猛出，胃部翻滚差点将苦胆都吐了出来，他觉得喉咙、气管、食道、胃、肠都在排斥这块乌黑恶心的肉。 这他妈根本就不是人能吃的东西。 怎料老者看他张开了口，袖子一甩，那块肉竟突然飞入罗井口中，然后卡在他的喉咙，上下不得，如鲠在喉。 那些恶臭的液体顺着食道往下滑，冰冰凉凉的。难闻的气味往上窜，直冲天灵盖。 他捏着脖子，恨不能把自己掐死，自己何曾遭过这种罪？ 看到老神仙莫名的眼神，他想起诸如仙人抚我顶，寸劲开天灵之类的话，心道实在不行您老一巴掌扇死我算了，何必如此折磨老子？ 最后那块肉艰难被他咽入肚中，罗井衣衫不整地惨兮兮趴在地上，如同刚刚遭到了凌辱。 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发热，手臂和脖子上青筋暴起。 “糟了，要变异了，死老头子，我信了你的邪！” 罗井怒吼一声，躺在地上痛苦地滚动，双眼瞪得极大，充满了血丝。 他的每一条血管都好像涌进了无数的液体，那些液体在血管中涌动，好似要爆体而亡。 罗井痛苦的嘶吼，声音引得周围的丧尸朝着这边慢慢靠拢，它们听到了食物的叫喊，死人在喊。 然而罗井哪里还管得了这些，他恶狠狠看向老头，语气全是诅咒，“老东西，你害我，我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很恶毒的话，常常在某些狗血大剧中出现，老神仙听着这话淡然一笑道：“你若死了就更不能伤害到我，放心吧，你死不了。” 然后老神仙飘到窗边，背对罗井说道：“看来的确是你。” 说完，他转身从袖中射出一道金光，那道金光速度极快，径直没入罗井的头顶，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这是一道法门，有助于你在末世中生存，要多加利用。” 罗井已经神志不清，只能努力把这些话听进去。 他迷离的眼神看着窗边的老神仙，忽然瞪大如牛铃。 只见老神仙的身形竟然在缓缓变淡，如同一块块碎玻璃般分崩离析，化为了星星点点。 一道淡淡的话音飘入罗井耳中，“这次你运气好没死，以后不要吃丧尸肉了，会死人。” 罗井：“草！” 他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 外面的丧尸奔奔走走，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呕哑之音，很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人的痛苦惊叫。 卧室内安静异常，只有细微的均匀呼吸声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罗井缓缓转醒，他眼中的迷离陡然化作警惕，鱼挺而起，仔细查看自身情况。 “没有伤口，没有变异，难不成是梦？”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软软的，不知道有多少胶原蛋白，若是让丧尸咬一口丧尸得高兴坏。 掏了掏裤裆，摸出手机。 “八点了，肚子好饿。” 外面天光明亮，他在卧室里拿出一截被啃过的胡萝卜吃了起来。 “不对，不是梦！” 卧室的地面上躺着一具丧尸的尸体，其手臂处以很明显的一块缺口，那是他拿刀割开的，此时黑血已经凝滞，但尸臭味扑鼻。 忽然，他跳了起来，脑袋顶到天花板发出砰的一声，然后重重砸在地板上。 他痛并兴奋地看了看上面，这天花板足有三米高，自己竟然一跳便能撞到脑袋，这是何等样的神奇。 不过更令他惊奇的是脑海里不断闪过的金色纹路。 那些纹路仿佛就在眼前，这可不是什么智子视网膜投射之类玄而又玄的东西，而是真实出现在他脑海中的。 他想起老神仙说的法门。 闭上眼睛，压抑住激动的心，罗井全身心沉浸到脑海中的瑰丽世界中去。 那些金色的纹路不断交合，像是织布一样，最后竟慢慢显现出一个个文字，而在文字组成的网中间，一团橙色的火焰悄然成型。 罗井细细阅读着那些文字。 “精神炼器之法，精神之火，骨头、金属……” “难以置信，居然是真的，神仙法门！” 他激动万分，这法门竟然能够用金属甚至骨头之类的东西炼制兵器，听上去很离谱。 可更离谱的是随着罗井心念一动，脑海中那缕火焰居然凭空出现在他的手指上，只有拳头大小，一道道文字组成的链条紧紧包裹着火焰，似乎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火焰温和，与他的体温差不多。 “这温度如何炼器？” 他心中疑惑，将手中火焰举起，找到一枚硬币，将其投入火焰中。 硬币进入火中，不可思议地漂浮于火焰中心，而那缕橙黄色的火焰也在此刻发挥出了它的威能，周围温度猛然升高，而罗井作为火焰的掌控者却依然没有受到火焰高温伤害。 硬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然后罗井按照文字所述，以意识操控火焰的温度，将硬币塑形。 最后，一枚钉子出现于罗井掌中。 他沉默看着这枚钉子，大致已经知道精神之火的用法，只是目前这法门好像对他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因为他快要饿死了，饿得腿都在打摆子。 整整两天，两天时间他只吃过几根焉了吧唧的胡萝卜，喝了几口水，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朝窗外看去，那些丧尸在街道上大摇大摆，某户人家的二楼防盗窗外挂着一具尸体，看样子是摔死的，手脚伸在外面晃荡，下面的丧尸抬着头挥舞利爪去抓。 路边一条哈士奇被丧尸开膛破肚，那些肠子极其坚韧地扯出几米远，两端各有一只丧尸在拔河，看着那些丧尸狼吞虎咽的吃肠粉，罗井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心想这该死的丧尸都吃上狗肉了，自己却饿得如同野狗。 “不行，得找点东西吃。” 他的目光看向街对面的小外部，那里面有水，有面包，甚至有辣条！ 第二章：一口气跑了几条街 如今正是初春三月，因为最近流感高发，学校推迟了上课，怎料想丧尸病毒悄无声息爆发，末世瞬间降临。 虽说不用上课了，但要命啊。 罗井身上穿着长衣长裤，但并不厚实，手里握着根一臂长的钢管，那是他刚从厕所掰下来的。 走到门口处往猫眼外看去，楼道寂静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轻悄悄推开门，心脏剧烈跳动。 希望门后不要藏着什么怪东西才好。 厚重的防盗门发出轻微的声响，所幸并没有猥琐的丧尸躲在门后想要撅他。 他双腿微微发软，心想这简直太他妈疯狂了。 然后走出了门，轻轻掩上，确保自己跑回来时能以最快的速度躲进去，就像那只叫杰瑞的老鼠进洞时一样丝滑，直接飙进去。 他所在的楼层是二楼，这里是廉租房，住户数量很多，他必须小心。 楼道内光线暗淡，楼上传来若有若无的丧尸嗯嗯呃呃声，听得罗井头皮发麻。 他走下楼层，打开大门，探出头往外看去，一切寂静如常，像是没有工作的假期清晨般慵懒。 壮了壮胆子，罗井提腿便跑出去几米远，然后忽然趴下。 他的身前出现了一只丧尸。 那只丧尸的模样他有印象，平时是个极为泼皮无赖的老东西，身形瘦弱但极为霸道，但成为丧尸后，那身姿看样子居然矫健不少。 看来这老东西平日使唤学生们让座位时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大抵是装出来的。 罗井不敢动弹，那只丧尸在绿化带后，而他在绿化带前。 两者之间距离极近，他勾着身子，不敢趴下，因为那样会极大地阻碍他的启动时间。 丧尸鼻尖微动，嗅着空气中错综复杂的气息，忽然，它的目光看向罗井所在的方向。 丧尸的眼球近乎没有瞳孔，苍白一片，只在最中间有一个极其微小的黑点，充斥着诡异。 罗井被对方这么一看，也不知道自己暴露没暴露，但他顾不得那么许多，只得先发制人，脚下一发力便冲了出去。 然后举起手中的钢管往丧尸头上砸去。 咔！ 丧尸脑门被砸中，头骨碎裂，但未能砸死它。 若是人的话现在已经躺下了，但丧尸竟好像没有什么事般嘶吼一声，双爪微屈抓向罗井，破风声起。 吱～ 尖锐声刺耳，指甲和铁管的摩擦总是让人忍不住牙齿打颤。 罗井横管抵挡，然后一拳打在丧尸的面门上。 他痛苦缩回手，这一拳把丧尸的鼻梁砸断，但痛也是真的痛。 随即又踹出一脚，丧尸飞出两米多远，整个落入绿化带中，罗井哪肯放过这个机会，正是头脑发热的时候。 身子一跃便跳到丧尸身前，然后拳打脚踢。 心想你个老毕登在我上小学时就抢过我座位，老子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还有一次到我家做客，把我最爱吃的辣条全给吃完了！ 此仇不共戴天！ 他想到这老东西已经不是人了，所以出手没有留下丝毫余力，至于是否夹杂个人情感，他的答案是否定的。 如今在吃了丧尸的血肉后，他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最直观的就是力量和速度上升了不少。 在罗井势大力沉的攻击下，丧尸面庞血肉模糊，难看的就像它平日里咄咄逼人的那副嘴脸。黑血染在绿化带的植物树叶上，但饶是如此，丧尸依旧没有死。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远处几只丧尸的注意，它们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 罗井拿起钢管，看来丧尸果然如同电影中那样，致命点只有脑袋。 他脸色一狠，咬牙将钢管一端狠狠顿入丧尸的眼窝中，随即左右扭转。 咕噜咕噜。 丧尸脑内的东西从眼眶流出，有黑有红有黄，应当是最好的颜料画板。 罗井没有过多查看这只丧尸的情况，他是出来找食物的。 撇下丧尸，他跑动起来，街道上零零散散有十几只丧尸，那两只吃肠粉的丧尸发现了更加美味的食物，嘶吼着冲向罗井。 它们的血盆大口令人心生寒意。 没有活物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活人，那么这个人便成为了所有丧尸的靶子。 罗井背后冷汗直冒，跑得飞快，越过一辆横在路中间的出租车，一钢管敲在某知丧尸的头顶。 然后他的裤腿被另一只丧尸抓住。 嘭。 罗井摔在地上，手掌磨破了皮，鲜血陡然渗出。 他疼得龇牙咧嘴，大骂了一声。 五六只丧尸已经扑了过来，他连忙摆脱抓住他的丧尸。 那处小卖部忽然出现两只丧尸，他眉头紧锁，没料到那里也有丧尸，看来不能去小卖部，需要再寻他处或者直接返回。 身后七八只丧尸追赶而至。 只能往前跑。 这样一来他就不能再回去了，事实上他根本来不及想这么多，只能往丧尸数量少的地方跑。 全身的血液都在此时沸腾起来，真是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他脱掉外衣，双臂富有节奏地摆动，提髋送胯，速度极快，带起一阵烟尘，转眼间冲出几十米远。 追他的丧尸忽然懵住，这是什么速度，跑得比自己还快？ 罗井的身体再一次被肾上腺素所激化，思想变得简单，反应灵敏，同时获得了莫大勇气。 这样的后果就是他心底莫名产生了一种快感。 就像那些喜欢从事极限运动的人一样，他在逃离丧尸的攻击中竟然寻找到了一丝快感，罗井大喊了一声。 “芜湖。” 丧尸没有脑子，罗井也没有脑子，而且吃了丧尸血肉的他产生了异变，甚至可以算得上半个丧尸。 他无脑的行为自然吸引了更多的丧尸前来围剿他。 若是丧尸有思想，肯定会震惊于这个人类的行为。心想你小子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那我可要把你放在盐里了！ 丧尸形成了群，互相咆哮、嘶吼，彼此推挤，甚至发生踩踏。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便是罗井。 可是罗井的双腿跟抹了油一样，更像两根由发动机支配的机器，速度快到没有丧尸能追上他。 “哈哈，追不上，追不上我，哈哈，追不上我！” 罗井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失心疯。 也许他在末世降临，在吃下那块丧尸肉时便已经疯了。 双眼猩红，嘴角开始流出口水，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胸口如同堵了几百万块石头，每一块石头都有无数的棱角。 但他还在跑，转眼跑了一公里，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身后还有数不清的丧尸，那些丧尸换了一波又一波，不变的是他这个领头的人类。 他忽然想着，这个时候的自己是不是能够参加马拉松去了。 事实是不可能，他呼吸已经很艰难，虽然他也经常锻炼，但与那些顶尖的人类比起来还是一条细狗罢了。 他不得不停下来喘气。 并不是真的停下来，而是放满了速度。 如果在极速状态下突然停止，自己很有可能不是死在丧尸口中，而是直接猝死。 而且腿部肌肉在剧烈运动的突然停顿后会很快失去力量，再想跑动就不可能了，所以他不能走。 街头巷尾不断有丧尸出现，罗井眼神恍惚，不知是饿昏了还是什么原因，那些丧尸在他眼中好像一只只黑色的长满毛的猿猴。 愚蠢而暴怒。 常有高猿长啸，丧尸呃呃吼吼地乱叫，身处中心的罗井觉得自己好像在菜市场里一样，嘈杂至极。 忽然，他在混乱的声音中听到了极其微弱且急促的呼喊声。 是人的声音，活人的声音！ 罗井慌乱地扭动脑袋朝着声源处寻去。 只见在对街有一道人影，那人在二楼的窗边，身形极其宽大，只比窗户小了一点。窗户则是在几个红色的广告字后。 那广告字赫然便是“吉城特价超市”。 来不及多想，罗井朝超市跑去，街上的丧尸围拢过来，像是地上的蚂蚁发现了掉落的肉一般迅速。 超市一楼的卷帘门都紧紧闭上，根本找不到入口。 罗井边跑边找入口，发现一辆面包车停在超市侧边。 他一脚踢翻某只丧尸，然后踩着丧尸身体跳到面包车上，最后纵身一跃抓住了超市广告字，一个引体向上兼双力臂成功翻了上去。 下面轰隆一阵震响，几十只丧尸撞在一起，比用了几年的烂拖把废墩布还要混乱不堪。 他脸上虚汗连连，冷汗袭来，后怕不已。这次真是大意了，没想到外面的丧尸到处都是，要不是自己跑得快可能还真无法逃过去。 他又开始感谢起老神仙，看来对方逼自己吃丧尸血肉是对的，没有身体上的变异，自己也许早就被丧尸扒光皮，吃光肉了。 无力感涌上全身，比一天奖励三次还要虚脱，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看向下面的丧尸，下面的丧尸也都抬头看着他。 没有神采的眼中含情脉脉。 两方若是没有那层特殊的关系，也许真的可以用一眼万年来形容。 只可惜他们双方终究无法相拥。 “噗呲噗呲，快进来。” 身后传来人音。 第三章：超市的幸存者 他知道这里是哪里，没想到一口气猛跑了一千多米，竟然还没被丧尸给伤到，这怎样想都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下面的丧尸望眼欲穿，口中流出粘稠乌黑的液体，臭味灌入罗井鼻腔中。 他扇了扇空气，强行站起身，这是超市二楼外的小平台，有一米多宽。 他扭头看向身后，一个宽大的身影从窗户中探出半个身子，那竟是一个非常肥胖的胖子。 胖子脸上很干净，此刻略微焦急，伸出手想要拉住罗井。 罗井抓住对方的手，然后被拉进窗户内。 他脚下没有力气，所以在进入房子后瞬间就跪了下去。 金士申见状大惊，“这可如何使得！” 紧接着把罗井扶起来，罗井艰难坐到一旁，才发现屋内居然还有其他人，粗略一看竟有七八人。 他又仔细看向金士申，这个胖子留着中分。 所以罗井无由来地脱口而出道：“坤哥？” 金士申闻言满脸问号，什么鬼，坤哥？ 他拍了拍胸脯，身上的肥肉都在此时颤动，“我叫金士申，可不是什么坤哥，你认错人了。” 说完，金士申一屁股坐到罗井身边，整栋楼都仿佛在他坐下的时候震动了一下。 罗井不着痕迹地往一旁挪了挪位置。 “你怎么这么大胆，敢在街上乱跑？” “我说我是体育生你信吗？” “体育生也不能这么跑啊，你不知道丧尸的厉害？” 罗井心道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丧尸的恐怖，那味道着实厉害的紧，他吐出一口气道：“当然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跑的。” 两人聊天间，几个男人围了上来，他们的脸色明显不好看，皆是阴沉无比。 最前方的那人双手环抱，看样子是那群人的头头，此人年龄三十左右，戴着副墨镜，拽拽的。 尤其是现在冬寒未散，春暖未至，此人竟然只穿了薄薄一件褐色的领子衫，袖子卷到小臂上，露出小臂上的纹身。 社会人？ 罗井对这类人天然感到害怕，所以有些谨慎，拘谨。 金士申见几人围上来，脸上肥肉一颤，双手按在地上以最快的速度滚到一边去了。 几个社会人把罗井围住，那个头头模样的男子名叫赵律，他扶了扶墨镜，蹲到罗井面前，一只手伸到罗井后脑勺处。 罗井攥着手里的钢管，心想此獠敢对他有坏心思便给他一家伙。 赵律自然注意到了罗井的钢管，只是他不以为意。 他盯着罗井的眼睛说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引了多少丧尸过来？” 罗井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丧尸嘶吼声，这才想到自己至少吸引了几十只丧尸围在外面，自己这是直接把这群人置于险境了。 他哆嗦着问道；“大……大哥，我也不想的，当时太害怕了，没想到这些。” 赵律拍了拍他的耳朵笑道：“哼，放心，我可不会把你扔出去喂丧尸，只是你既然来到这儿，那么就要听我的，明白吗？” 罗井明白了，这超市的资源已经被赵律垄断了，也是，末世中生存资源是重中之重，没人不想把资源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赵律这种纠集了一群小弟的人物无疑是最具有话语权的，同时罗井也明白，这群人心甘情愿跟在赵律后面肯定不是被他的纹身给吓住了，此人想起来多少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所以罗井很识趣地讪笑着点头道：“放心放心，你就是我的老大，你说往东我就往东。” 赵律对罗井的表现很是不满意，他想着这样的愣头青在受到威胁时一定会大呼小叫争取权利，他身后的小弟当初就是那般样子。 所以自己以武力让对方折服，本想着在这小子身上也练练手，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识趣，这就让他很是无趣了。 无聊地摆了摆手，赵律带着小弟离去，临末了说道：“这里的东西你不要随便动，想拿什么要跟我说，要知道规矩明白吗？” 罗井已经饿得头昏眼花，心道去你的，老子就算偷吃几十斤大米你能怎的？ 但他很怕挨打，恭恭敬敬地说道：“好嘞老大，我吃几片面包可以不？” “准了。” 吃饱喝足，罗井觉得很累，找了张床单往身上一盖就睡了起来。 金士申躲在窗户后面看丧尸，宽大的身子把一米多宽的窗户遮了大半，他就站在那里出神许久，脸上满是愁容。 其余几个人窝在一块打扑克，时不时轻声笑着，但赵律总会呵斥他们安静，这群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没脸没皮，丧尸就在外面等着吃他们，然而这些家伙居然还有心思打牌，还有心思睡觉？ 这个年纪，这个情况是怎么睡得着的？ 他幽测测看了眼睡得跟猪一样的罗井，此人最是没脸没皮，敢在街上乱跑，本来就是一件极其傻逼的事情。 赵律叹出一口气，取来个本子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 当罗井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人们正在领取今天的食物和水。 罗井取完东西回来，金士申那两片薄薄的面包转瞬即逝，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连个味都尝不出来。 罗井不知道对方这体格每次只吃那么点东西会不会出事，但他很警觉地把面包快速吃完，然后把水藏起来， 这些东西可是不能分享的，正所谓斗米恩升米仇，谁也无法预料在食物紧缺时别人会做出什么事。 还好超市里的物资够他们这七八个人坚持很长一段时间，只是希望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夜晚悄然降临，超市里有微弱的灯光闪烁，外面则是漆黑一片，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丧尸在黑暗中。 但意外总是静悄悄来临，远处传来丧尸的嘶吼，跑动声如同火车过境，地面都在轻微震颤。 所有人如临大敌，超市里慌乱起来。 赵律冷声低喝，“慌什么，都安静，丧尸进不来。” 随即他推开挡在窗边的金士申，只是没推动，因为金士申太重了。 所以他顺着仅存的缝隙往外看去。 罗井明白为什么白天窗户后只见到一个人影了，原来是金士申把其他人都挡住了。 随后听见赵律骂道：“该死的，什么都看不清。” 看不清任何东西，但通过声音判断，那些丧尸竟然缓缓朝着超市这边跑动，这让所有人如临深渊。 外面的黑暗如同一张深渊大口吞向所有人，赵律看了眼罗井，心想莫非是你小子乱跑引发的余震？ 罗井大感冤枉，自己可什么都没做。 不过外面的丧尸明显兴奋至极，纷纷跑动着，到处都是砰砰砰的撞击声，那些丧尸不知道撞在那里，听上去很是混乱。 还有不少丧尸撞在楼下的卷帘门上，吓得楼上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他们虽然对卷帘门做了加固，但还是害怕有丧尸闯进来。 赵律立马叫了几个人说道：“你们拿着武器跟我去下面看看，检查卷帘门有没有被撞坏，如果有丧尸闯进来，一定不要叫喊，明白没有？” “明……明白。” 罗井坐立不安，他的腿很累，虽然睡了一觉好受得多，但依然用不上什么力气。 所以他很自私地没有问自己该做些什么。 赵律是混社会的，很清楚罗井在想什么，当然他也知道，罗井连走路都走不稳，想要指望他有点作用基本不可能。 难不成你一孱弱小伙还能力拔千钧，一拳打死丧尸，鲁提辖都没有这个本事。 罗井抱着钢管窝在一边当隐形人，然后他闻到了臭味，一看才发现钢管里面露出一根线。 他疑惑地扯了扯那根线，然后用力一拔。 “啵。” 一枚丧尸的眼珠子被拔了出来。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因为他拔动那根线的动作很大。 但当所有人发现那根线连着一枚圆球，竟是眼球时忍不住倒退两步。 金士申更是瞪大眼睛，口张得极大，像是要把那枚眼球吞进口中一般。 他不可思议说道：“这……这是丧尸的眼球吗，你杀过丧尸？” 这里没人和丧尸干过架，更难以想象能把丧尸杀了，然而罗井居然疑似杀过丧尸，何德何能？ 赵律深深看了眼罗井，随后朝其他人说道：“所有人跟我下去，不要让丧尸把卷帘门撞坏了。” 第四章：黑暗中的细语 下面的卷帘门不断传来震动，赵律等人没有耽搁，纷纷拿着东西到下面去防守。 他们只需要保证卷帘门不会被丧尸破坏就行，至于丧尸，他们暂时还没有能力去对付。 罗井抱着钢管，金士申在一旁，庞大的身体站在窗前，他的眼睛因厚重的眼皮遮挡所以看上去很小，此刻正紧张地盯着外面。 罗井也没有心思再想其他事，挤到金士申旁边朝外面看去。 黑，只有黑，无边无际的黑，那些房屋的虚影如同巨大的猛兽要将他们所吞噬一般。 看不到任何事物，但能很清楚地听到那些丧尸的吼叫和奔跑声，听到丧尸撞击在车上，撞击在路灯上的声响。 嘈杂形成了恐惧，金士申咽了口口水，脸上竟在这冬日里流下许多汗。 忽然，两人的脑袋同时转动，看向了远处黑暗中。 那里忽然出现过一抹亮光，转瞬即逝，然后再次出现。 “有人！” 金士申惊讶道，这大半夜的，竟然还有人在外面不成，这可比罗井白天跑过几条街还要大胆，简直是不要命了。 “他们应该是被丧尸发现了避难的地方，要不然不会随意跑出来的。” 罗井沉声猜测，心想着能帮那些人一把吗？ 很快他摇了摇头，那样一来一定会吸引到不少丧尸的注意，现在超市外的丧尸就有好几十只，要是它们发现了超市里的人类并群起而攻之，仅凭区区几道卷帘门根本挡不下。 然而金士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手电筒朝外面射去。 光芒刺眼。 外面的黑暗顿时消散，几十个黝黑的脑袋出现在视野中，看上去可怖吓人。 那些丧尸好像也注意到了亮光，不解地扭动僵硬的脖颈去查看。 罗井心底大惊，连忙把金士申手中的电筒夺过来，“你干什么，想要让丧尸发现我们吗？” 金士申脸色一白，他刚刚只想着给外面可能存在的人一个信号，让他们知道这里有安全的地方，却没想到自己这里其实也并不安全。 可是想了一下，他还是咬牙说道：“也许我们能帮帮他们。” “可那只是你的想法，而不是我的，甚至也不是赵律他们的，你这样做会把很多人陷于险境。” “可白天的时候我们同样是这样救你的！” 罗井沉默了，确实，如果不是他，外面的丧尸至少要少一半。 别人能为了救他而将自己藏身的地方暴露，但面对同样的选择题他却要选另一个做法，这看上去自私无比。 但他从来都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如今躲在这个有吃有喝的地方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其他人，他其实并不想与其有什么交集。 尤其是像外面那些幸存者，他们想要到超市这里来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自己确实算是被金士申等人救了，可这不代表他本身很大度。 他紧握着手电筒，终究没有还给金士申的打算。 外面的动静忽大忽小，很久之后传来一道男人痛苦的尖声厉叫，丧尸纷纷跑动走远，随即一切便沉寂下去，依旧一片黑暗。 又过了许久，赵律等人悄然回到二楼，看神情也是放松了不少。 只不过赵律看到罗井和金士申之间气氛貌似有些微妙，主动询问起来，他必须保证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自己都能知晓，因而做出更好的决断。 金士申立马口急舌快地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众人听着他的话，又看了眼没有作声的罗井，知道金士申没有说谎。 有个小黄毛走上前拍了拍罗井的脸冷笑道：“你小子还真是贱啊，见死不救？” 小黄毛很明显看不惯罗井的行为，后者被黄毛拍了拍脸，心里怒气渐声，“你能好好说话吗？” 他声音低沉，如狼低吼，其势隐而待发。 小黄毛见状，哟呵一声，敢情这人还是个暴脾气，想和自己过两招？ 他正要出手，却被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按中肩头，正是赵律。 黄毛不解，赵律微眯着眼看向罗井说道：“此事罗井做的也不算错，想要穿过街道到超市来几乎没可能，同时也会让超市陷入包围中，刚才没给外面的人信号是最好的选择。” 说完，他看向其他人说道：“好了，大家都去睡吧，我和罗井今天值夜班，那些有的没的事情都不要再去想了。” 赵律在这里话语权最高，也没人敢质疑他的决定，此人混迹社会已久，对很多事情都有独到且正确的见解。 超市如果没有赵律的带头维持，平衡早已经被打破，甚至会发生暴乱，毕竟超市物资如此丰富，没人不想占为己有。 金士申皱着眉，眼睛完全看不见了，看来他心情很不好，之前那一声惨叫仿佛一直缭绕在他心头无法散去。 他微微叹息，自顾自躺回自己的地盘，辗转反侧。 其余人也皆是睡去，罗井和赵律拿着手电筒在超市里四处查看，检查卷帘门以及其他有可能跑进来丧尸的地方，两人都没有说话。 检查完一切，二人坐在一楼的收银台边值夜，墙上挂钟的走针声哒哒哒，在黑且寂静的夜异常明显，像是催命的钟。 干坐着实在有些折磨人，最后还是赵律先开口了。 他点了根烟，递给罗井一根，后者摆手婉拒。 “你为什么会选择那样做？” 罗井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你之前都说了，他们不一定过得来，如果过来了，那我们就会被包围，所以最好不要过来。” “这和你白天的表现不一样。” “不一样，哪儿不一样？” “白天你就像一头得了疯牛病的牛，而现在你就是一只充满智慧的狐狸。” “人总有时候很冷静，也总有时候很上头，其实并不冲突，我也只是想活着，所以在冲动和冷静之间选择了最适合自己活命的方式。” 罗井看着手里的钢管，淡然说道：“为了找点东西吃，我杀了一只丧尸，在几百只丧尸的追赶下慌不择路，只是为了自己能活着，同时也能狠心放弃给别人提供生的方向，这么一看，其实我觉得做得很对。” 这话竟隐隐有种骄傲的意味，赵律看着罗井，竟莫名产生了一丝害怕，“你多大了？” “二十。” 赵律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相貌清秀的青年，突然说道：“你很冷血。” 罗井听到这个评价微微一愣，心想这便算冷血？ 所以他笑了笑说道：“现在有很多十六七岁的人就已经敢拿刀杀人了，我与他们比可算不得冷血。” 赵律架着二郎腿腿坐在他对面，墨镜后的眼睛不知道有多少智慧闪烁，“血气方刚，怒从心起不能自已，只是残忍。清心明智，掌控自身，这才是冷血，你比这类人要冷静得多，但把人命看得同样低贱，这便是冷血。” 罗井大为不悦，仅凭三言两语便凭空污人清白，这算是什么世道，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他不知道赵律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所以呢？” “没什么所以不所以，在我看来，超市里的人只有你和我能活得最好，甚至只有你和我才能活下去，仅此而已。” “怎么感觉你是曹操，我成了刘备？” 赵律一愣，然后笑了笑，“煮酒论英雄？可我没有对付你的心思，也没有和别人争什么的心思，我只想丧尸能早点消灭。” “但超市现在在你的控制中，这叫没有和别人争的心思？” “为了活命嘛。” 罗井暗戳戳思忖此獠也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身边人来那么一拐巴，看来得小心。 赵律将烟抽尽，随手掐灭扔掉，感叹道：“想要消灭丧尸只能寄希望于军队了，不过这么多天过去，好像没什么动静啊。” “谁知道呢？” 罗井起身，摸黑上了个厕所，不得不说厕所实在是臭得离谱，五谷轮回之物堆得极高，形如大蚁丘，臭气开天灵。 回到一楼，他忽然右眼猛跳。 第五章：困兽 某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涌上罗井心头，他呼吸一顿，知道这种感觉不会无缘无故出现，正所谓右眼跳灾，他现在多多少少有些信这玩意儿。 一直没有离手的钢管被他单手握在身前，手电筒仔细朝周围的黑暗中扫过去。 背后隐隐有冷汗泌出。 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五颜六色，他仔细查看，就怕在哪个地方站着一个人影，那可真得把他吓出病来。 他走到一处货架后，那里是最边上的一排货架，与墙壁很近，墙壁一侧有一扇门。 忽然他眼神一凝，那扇门居然打开了。 冷风吹进来，这便是他心底不安的来源。 急忙走上前查看，门锁没坏，外面黑漆漆的，是超市后门，正连着后街，几只丧尸发现这边的亮光，轻轻嘶吼了两声。 罗井立马掩上门，随即轻轻地闭拢上锁。 只是他心里还是非常不自在。 “哗啦。” 忽然间，超市某处传来货物落在地上的动静，罗井眉头一挑，大概知道出了大事。 “呃！” “草！” 赵律的怒骂声从暗处传来，手电的光摇摇晃晃，看样子在跑动。 一楼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二楼熟睡的人们，他们和衣而睡，一有突发事件很快就能支援到现场。 先前那黄毛速度最快，拿着一根木棍便冲了下来，其余几人打着手电，各自持着菜刀铁棍之类的跑下来。 罗井也赶到了赵律那边。 他朝昏暗的一处空地看去，“果然！” 在赵律面前，有一只丧尸，身形很高大，比罗井都要高一个头，那只丧尸嗅着空气中突然多出的数道气息，变得尤为兴奋。 只见它大口一张，双手往前举起，犹如僵尸那般猛地跳出一米多远直扑赵律。 赵律左手拿着电筒，右手握着一把匕首，看那丧尸朝自己扑过来，脸色一沉往后退了几步。 黄毛也在此时奔至赵律身侧策应，丧尸扑空，转而朝黄毛咬去，黄毛怒眉一凝，脚底却不自觉退了两步。 面的犹如疯狗般的丧尸，哪怕经常干架的混混黄毛都不敢轻易招惹。 其他人见到丧尸如此凶猛，纷纷喧闹着想要逃离。 超市里的动静大了，外面的丧尸自然感觉到，卷帘门砰地一下被撞击，微微向内凹陷。 这一下众人更加惶恐，有两人甚至一屁股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如腊。 一切发生的极为迅速，但赵律好歹不赖，立马朝众人说道：“大家千万别出声，你们两个去守着卷帘门，不要被丧尸撞坏了。” 说完，他跑向丧尸踹出一脚，丧尸正对着黄毛进攻，被这一脚踢得差点撞在黄毛身上，黄毛心里暗骂一句，但也知道情况紧急，豆豆鞋一拧躲过丧尸，然后一棍子敲在丧尸的后脑勺上。 丧尸砰地砸在地上，脑门都磕出了血印。 赵律见状上去便是两刀砍在丧尸后脑勺，他们都知道丧尸的要害在脑袋，看来都是通过影视剧了解过丧尸的。 但是匕首的威力实在是太小了，至少对丧尸来说很难对它造成伤害。 丧尸的脑子没被彻底破坏就无法杀死，而匕首捅人的伤害对它来说并不算多大的事。 它的脑后被砍了几刀，黑色粘稠的血液顺着厚厚的羽绒服流下去。 黄毛和赵律两人压不住它，其他人也不敢上前，罗井更是躲在人群身后双腿打摆子，更指望不上。 丧尸嘶吼而起，左抓右挠，赵律黄毛二人热汗直冒，牵制对方寻找时机。 但是卷帘门那边的撞击频率越来越快，守着卷帘门的两人吓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丧尸果然难以对付，赵律阴沉着脸，眼看对方又抓过来，他弯身一躲，随即接上扫堂腿。 砰。 丧尸被扫倒在地，赵律陡然窜上去，两手钳住丧尸的双手。 但丧尸的力气出奇的大，赵律差点都没能拧过对方，两手青筋暴起，脸色都憋红了，墨镜都歪了去，看得出来与丧尸的力量比较他并不能占到多少上风。 黄毛反应也是很快，虽然心里多少还是害怕丧尸突然的攻击，但此刻勇敢才是他的真正状态，知道棍子奈何不了丧尸，黄毛捡起赵律丢在一旁的匕首。 那丧尸双手被钳住，还想要用嘴去咬赵律，黄毛一脚踩在丧尸的嘴上，然后又猛踹了几脚，丧尸的牙齿都被踹掉了好几颗，豆豆鞋的威力居然恐怖如斯！ 不待丧尸有下一步动作，黄毛双手握着刀狠狠朝丧尸的脑袋正中扎下去。 咔。 第一下，匕首没进去半寸深。 丧尸还在嘶吼。 赵律和黄毛脸色都白了几分，竟然这么难杀？ 后者用力拔出匕首，然后又扎下去。 一下，两下…… 连续扎了十几下，两人身旁的地面上都是丧尸脑袋里飞溅而出的粘稠淤黑液体，一股犹如死蛇般的气味扑进在场每一个人的鼻腔中，其中几人竟被这副场景和这股味道的双重冲击给弄得当场呕吐不止。 那丧尸的脑门已经被扎出了一个两指宽的洞，洞内的物什如同稀豆腐般，糨糊一团。 黄白色的糨糊间杂红色与黑色的线，黄毛看了一眼，然后猛地呕吐。 赵律承受能力强上许多，但看着那令人恶心的东西依旧脸色虚白，冷汗冒满了额头。 好在丧尸彻底死了，两个成年人费尽气力才堪堪杀死一只丧尸。 两人力气一消，只剩下疲软，只想躺在地上好好睡一觉。 然而卷帘门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就好像外面有十几只狗熊想要闯进来，卷帘门哗啦哗啦响动，凹陷的地方何其之多。 守门的二人已经不敢守在门前，早已回到人群之中。 “怎么办？” 有人带着哭腔小声害怕问道。 赵律顺了顺气，说实话他刚刚跟丧尸斗完，现在脑子多少有点转不过来，只能暗骂这群人都是一群饭桶！ “谁手机还有电？” 忽然，一道稍显冷静的声影响起。 众人扭头，发现正是罗井，这个白天在外面跑得比丧尸还要快的家伙，这个看上去比他们都要贪生怕死的家伙。 “怎么，你有什么办法？” “丧尸的听觉应该很灵敏，把手机放个音乐扔到外面，声音够大应该能把这些丧尸引走。” 几人一听，眼神微亮，赵律摸了摸裤子，“我手机没电了。” “我，我有，还有二十的电。” 一个与罗井差不多年龄的小伙举起手中的手机高兴道。 “好，马上去二楼。” 赵律一声令下，人们纷纷跑到二楼，那金士申金胖子躲在一处角落里瑟瑟发抖，那里还有先前一副怨气的样子。 音乐起。 音量调到最大，罗井接过手机，用毛巾稍微包裹住确保不会扔出去摔在地上摔坏，要不然没声音可就麻烦了。 他走到窗前，比了下距离。 赵律在一旁说道：“扔远一点，把丧尸都引走。” 罗井微微一笑，“放心，我可是体育生。” 说罢，他右臂一抡，毛巾包裹的手机弧飞而出，亮着屏幕飞过超市前的小平场，飞到了对街，然后继续飞，不知道飞了多远，反正最后传回来的声音极小。 “啊这……有点太远了吧？” 众人傻眼，这得有一百来米了，这体育生有点猛啊。 但手机的声音下面的丧尸肯定听不到了。 赵律连忙向众人说道：“谁，谁手机还有电？” 众人掏兜，发现手机连开机都开不了。 正当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道稍显紧张的声音响起，“我，我手机还有电。” 是金士申，他站了出来，宽大的身体看上去很有安全感，所有人满怀希冀。 他将手机递给罗井，“用我的吧……” 罗井道了声谢，打开音乐，裹上毛巾，瞅准二十多米外的一辆轿车，手臂抡起，手机飞出。 这次距离把握的极好，手机飞进了轿车未关的车窗内，然后最劲爆的dj开始疯狂震动，动次打次充满了节奏，连带着整辆车都具有了某种不可诉说的激情。 附近的丧尸被音乐声吸引，围到轿车边疯狂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的，用身子蹭着车身，真像舞池里的舞蹈家一般。 卷帘门前叩门的丧尸也被其它丧尸的动静和手机音乐吸引，不再日卷帘门，跑去小轿车边大展才华去了。 楼上的人听着外面的动静松了口气，尽数靠墙坐下，听着外面循环播放的音乐，各自盖了床被子睡去。 而这里的某只夜猫子——罗井，他白天睡饱了，悄然拿着手电去巡逻，当然除了巡逻外，他还有一些别的事情需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