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舒雅》 第1章 诡异的修真界 此小说原名《天幕纪元》 黑森林山脉绵延数千里,无数高峰深谷,奇山异水,许多地方终年云雾缠绕,人迹罕至。 正是因为如此,在这断云深山里,藴养了数不清的奇珍异宝,异兽灵药,成为修炼者的历练天堂。 黑森林入口处,青林镇。 到黑森林山脉里面历练的修炼者,大多都会从此处进入。 修炼者进入黑森林时,他们通常会在此地补充必需品,出来时,也会将部分灵药或异兽晶核在此地出售。 久而久之,便自然形成了一个集市,青林镇便是由此而来。 镇子中汇聚了很多散修、和宗门组织的历练团队,也有极少尚未筑基的普通平民。 小镇后山,就住着这样一个平民少年。 他并非因为方便进入黑森林才驻留此地,纯粹只是因为后山的一块岩石中,有一个适合居住的岩洞。 这个岩洞位于一块表面光滑,颜色黝黑的巨石中,虽然洞口狭小,但内部却别有洞天。 此刻,岩洞中正呼呼大睡的少年,忽然被一阵喧哗声吵醒。 “这特么谁啊,搅了本少的清梦!” 少年抬手擦了一把口水,嘴里骂骂咧咧,十分恼怒。 梦中,他正和跟班富贵一起,到处沾花惹草,插科打诨。 富贵一路欢叫着“少爷,少爷”的声音,依然在他耳畔回荡。 “富贵,是……是你的少爷我…我没有用!”少年颤动着嘴唇,眨巴着发红的双眼,任由泪水盈满眼眶。 他始终难以忘怀那个与他一同成长、憨厚可爱的跟班。彡彡訁凊 自己落魄时,他不离不弃,自己遇险时,他奋不顾身,最终被噬魂邪灵吞吃。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虽然这里的太阳从未坠落过,但并不妨碍他白日做梦。 少年起身收起铺垫在干草上的一件青色长衣,拍掉上面的枯草和尘土,披在身上,又胡乱的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才郁闷地钻出岩洞。 刚出来,便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等适应过后,这才看见不远处的一群修炼者,正仰望着天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为首是一个锦衣青年,他身边紧跟着一个身着紫色束腰裙的青春少女,稍远一些,几个年轻男女随行其后。 第2章 天空异象,恶意陡生 少年心情虽然低落,但他从不在人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按他的一贯作风,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他揉了揉脸,搓掉落寞的表情!小腿一迈,双手一叉,顿时又来了精神。 “刚才谁动的手?给我站出来!” “我动的手!你待如何?” 锦衣青年正要祭出隔空掌,舒雅却紧了紧他的胳膊,眨巴着黝黑的大眼睛,将他扯到了一边。 青衣少年抬头看向锦衣青年,习惯性地撩了撩头发,槽!撩不动,手卡在头发里面了,这逼装不了。 换竖起中指,“我告诉你嗷,你动的可是脚咦,今日这一石之仇,来日……我……。” 等看清了对方的修为,竟然是灵液境,这……好像有点草率了哈,他咽了口吐沫道:“我从长计议,小爷我暂且撤退!” 他本来是想丢下几句狠话,可实力不允许啊!加上未知的恶意越来越大,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少年连话都没有说完,就奔逸绝尘地向岩石方向跑去,又一头扎进到岩洞中。 路边众人,见他狼狈不堪的逃去,立即哈哈大笑起来,“这…呵呵,这臭虫以为躲在岩洞中就安全了,也太搞笑了吧。” “呃……这岩石倒是有些怪异,怕是难以击破。” “哼!这有何难,师哥只需放一个火球术,便能将之烧成烤猪。” ……。 众人忘却了天空中的异象,又对着少年藏身的岩石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舒雅却皱着眉头,正回味那句“远超那场天灾!” 他所说的“那场天灾”,是指另外那个世界,最后发生的那场灾难吗? 那是一场旷世大灾!她甚至都怀疑,在那场灾难过后,那个世界是否还有幸存的人类。 舒雅又想起青衣少年撩发的模样,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呢?难道是他? 对!就是他!这个青衣少年,就是她曾经的未婚夫……萧剑! 舒雅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松开锦衣青年的胳膊,急忙向岩石方向奔去。 可刚跑出几步,又猛然停顿下来。 萧剑的处境令她心如刀绞,但她深知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连自保都困难,又谈何帮助萧剑。 况且,两人现在都有了各自的人生,再次相认,除了徒增难堪之外,她还能做什么? “啊!大家快看,天空好像要破裂了!” 突然一声惊叫,将舒雅从犹豫中唤醒,她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一道漆黑的裂痕贯穿天际。 “咔嚓!” “…咔…咔!” 一声惊雷过后,接着又是几道裂痕划过天际,天穹像遭到撞击的玻璃一样开始碎裂,发出“咔咔”的声响。 随着天空裂痕的增多,大地的重力开始逐渐消失,一股神秘的引力自天外扑来。 瞬间,天地倒转! 大地变成了万丈悬崖,而天空则成为了无底深渊。 众人只觉身体一轻,竟然慢慢的漂浮起来。 他们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和前所未有的死亡气息。 当舒雅离开地面的瞬间,她不由得想起了萧剑说的“危险将至!远超那场天灾!” 她突然后悔了,或许这就是她和萧剑的最后一面!她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给他一个交代,不能留下这个遗憾。 她不再犹豫,大声朝下面的岩石喊道:“萧剑!我……我是舒雅!萧……,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遥远……。 岩洞中的萧剑早已堵住了洞口,他无法听到舒雅的声音。 大地的重力仍在减小,但天空的引力却越来越大,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岩石开始摇晃着浮向天空,海水化作浩瀚的瀑布,像张开獠牙大嘴的怪兽,向天空扑去。 大地战栗!天穹色变!! 萧剑也随着他藏身的岩石一起坠向天际,塞住洞口的木头也被撞飞了出去。 他透过洞口看到了无数惊恐的人们,从洞口的前方飘过。 他们似乎被一股力量牵引着,纷纷朝着一方空域汇聚。 无助的他们舞动着双手,试图想要抓住点什么,想要挣脱这种束缚,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 凄惨的哭喊声和尖叫声,在狂风的呼啸声和霹雳的炸雷声中,显得极为渺小。 这一刻,尊卑贵贱不再被区分,修为高低也无关紧要,他们都无一幸免地被聚集在同一方空域之中。 这是一方极为诡秘的空域,空域中除了聚集无数的人类之外,再无其他杂物。 那些横冲直撞的岩石和无孔不入的海水,尽管明显撞上了这方空域,但下一刻,它们却出现在空域的另一侧。 萧剑惊骇地盯着这方空域,紧咬的嘴唇已露出一丝血痕。 这方空域让他感到毛骨悚然,他的手指紧紧抓住岩缝,生怕自己也被卷入其中。33qxs.m 他感知到这就是一方绝境,一旦被拉入其中将绝无生机。 果然,他的感知很快得到了应验。 就在神秘空域的底部突然失去支撑后,密集的人群犹如冰雹一般坠向地面的广场。 然而,在他们距离地面尚有一段距离时,却化作了缕缕青烟随风消散,只留下体内凝结的晶核,宛如暴雨般洒满广场。 晶核逐渐堆积如山,偶尔还夹杂着一些耀眼的金黄色碎片,犹如秋天的树叶般纷纷扬扬飘落。 几个忽隐忽现的鬼魅身影,正穿梭在晶核雨中搜集这些碎片,并小心翼翼地放入精致的玉盒中。 广场上,更多的鬼魅挥舞着巨铲,将晶核收入到容器中。 萧剑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脑海一片空白。 自从他被传送到这个世界,便感知到这个世界充满恶意。 今天,他似乎找到了一些端倪。 然而,即使知道了真相,他一个杂灵根又能怎样? 虽然杂灵根也能修炼,但与纯灵根相比,相同级别下,他得付出整整三十二倍的努力。 “哎,富贵、舒雅,是……是我没用,我……我帮不了你们,也……也报不了仇!” 萧剑哽咽着自言自语,满脸泪水,沮丧地摇着头。 他狠狠一拳打在洞壁上,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无奈。 他甚至怀疑,即便他修炼到再高境界,也是无济于事,他感觉到这里的水……太深! 是难以想象的深! 第3章 时间回逆到过去,重新开始 不久后,空域中所有人类都消失了,广场上也再无一物,幽灵身影也不复存在。 天空的裂痕慢慢消失,大地的重力渐渐恢复,漂浮在空中的物体也开始缓缓下落。 就在这时,原本就昏暗的天空突然陷入黑夜。 萧剑抬头看去,顿时张大了嘴巴,太空中,悬浮着一个比整个修真界还大得多的黑影。 霹雳的雷电,依旧在夜空中闪亮,电光照耀在黑影的底部,映射出金属的光泽。 就在他茫然地望着黑影之时,黑影忽然收缩变小,这才得以看清它的全貌。 这是一颗扁平的球体,球体底部呈现漆黑一片,广阔的平面上空空荡荡,看一眼就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而球体上部却是截然不同,到处都是郁郁葱葱,到处都是人影晃动,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萧剑惊愕之际,球体忽地射出一道光柱,一位华美的少女宛如仙子,缓缓从光柱中升起。 少女身着一袭轻盈飘逸的洁白长裙,浑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一头乌发如云翻滚,更显得高贵绝俗,让人不敢心生亵渎。 她盈立在球体上空,回眸球体上跪拜的子民,如星空一般深邃的乌黑大眼,流露出无尽的悲凉与不舍。 萧剑痴痴的看着这一幕,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我…我这不会是挂了吧!” 他很困惑,扁平球体离他很远,他怎会看得如此清楚? 萧剑将头伸出洞口环顾四周,才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原本在坠落的巨石,此刻正静止在白衣少女的身边。 他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女,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是仙子姐姐救了我吗?” 藏身巨石如此远距离的移动,他竟然毫无察觉! 空间瞬移! 萧剑心中一怔,一个念头从脑海中浮现,这是传说中的空间瞬移技能! 他缩了缩脖子,白衣少女神秘莫测的修为,让萧剑对她颇为忌惮,看向她的眼光,多了几分敬畏。 萧剑的喃喃声,自然躲不开白衣少女的感知,她转眼看向萧剑,顿时露出一丝讶异。 以她的神识,竟然探不到岩洞内部的情况。 忽然,一道半透明身影,噗地出现在白衣少女身旁。 她身着灰色衣衫,身材相貌和白衣少女并无二致。 灰衣身影眼神冰冷,眼底浮动诡异红光,她一脸蔑视地看着爬在岩洞边上的萧剑。 “哼!今天的一切,都与你脱不了干系!” 她鼻腔里面冷哼一声,一股突如其来的压迫感,直压得萧剑喘不过气来。 萧剑双腿发颤,眼中充斥着疑惑,他实在不解,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啊,怎么就扯到他的身上了? “是…,是我是我做错了啥?” 暗灰身影张了张嘴刚要再说什么,却暗光一闪,融入进白衣少女的身体。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白衣少女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失控,于是赶紧出声解释。 她皱着眉头,满脸的无奈。 萧剑偷偷地瞄了瞄她,暗灰身影本就是她的负面灵魂,她内心显然是非常矛盾的。 当修炼者到达一定境界后,他的灵魂是可以分裂开的,而暗色灵魂体则是负面情绪的化身。 “知道你不堪重负,可……哎~!” 白衣少女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当然明白,此刻就算说得再多也是毫无用处。 她眼中浮现出一丝落寞,情绪变得非常复杂,既有无奈和后悔,又带有一丝失望。 这个少年,是他们选择的培养对象,可他真不是合适人选。 这少年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纨绔,就是个胸无大志、偷奸耍滑、不堪重负的富家少爷。 如果有得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更换掉他。 可是无奈的是,有感知能力的人本就稀少,而同时是全灵根的更是罕见,目前只找到他这一个。 她后悔没有及时在他身边安排守护者,导致在他来到这个修真世界后,竟然失去了他的下落。 直到这里的空间屏障破裂,才重新感应到他的位置,但为时已晚。 萧剑看到白衣少女的表情,他十分内疚,或许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就在萧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纤细而又耀眼的光束,突然从远方射来,在太空中画出一道笔直的光轨。 “轰!” 光束击在球体表面,一团眩目的白光猛烈炸开,球体周边立即包裹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白衣少女不再理睬萧剑,她抬头望向太空深处,眼眸中显露出清澈明亮的光芒,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彩。 萧剑不禁凝视她的眼眸,她的眼眸中出现了几个黑点,黑点的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渐渐变成了形态奇特的甲壳虫状圆盘。 这些圆盘的背部凸起,平坦的底部,有一根闪烁着刺目白光的筒状物,非常显眼。 在众多圆盘物围绕的中央,悬浮着一个长条状的庞然大物。 长条物为扁平状,看起来像是由许多方管拼接而成。 整个头部顶着厚重的防护盾,防护盾中线较高,上下向后倾斜,表面光滑如镜,绘有一幅怪异的图案。 图案像一个沙漏,中间极细处有一个亮点,两端则一黑一白完全对称。 尾部嵌着四个喷着火焰的巨大方管,感觉出它强劲的力量。 长条体的顶部一眼望不到边,广阔的平面上有无数像山包一样的隆起,山包间布满纵横交错的沟痕。 整个物体显得威猛而沉重,它全身菱角分明,没有半分修饰,狰狞恐怖。 和这个怪物相比,那些甲壳虫状的圆盘物体,宛如温柔可爱的小宝宝。 萧剑眼神中满是惊骇和迷茫,刚才的光束,就是这些“虫子”发出来的?这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终于他还是没能忍住,小心问道:“仙子姐姐,这是啥虫子?” “宇宙战舰,还有你们说的飞碟!” 白衣少女头也没回,她依然死盯着远方的战舰群,好像是在确认什么。 白衣少女所说的宇宙战舰,肯定是指中间的那个长条状大家伙,而飞碟,应该就是那些盘状物体了。 飞碟?萧剑更加蒙了。 在另一个世界,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听村里的猎人说,他们见到了会飞的圆碟,甚至有人还近距离接触过它。 大家都叫它飞碟。 让萧剑好奇的是,白衣少女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的?难道她去过那个世界?去过他的家乡? 或者说,那些人看到的飞碟,就是她乘坐的飞行器? “仙子姐姐,你去过我们那里吗?” 萧剑的胆子大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又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白衣少女在情绪稳定时,还是很温柔的,或者说,只要她的那个灰衣灵魂不出来,就很温柔。 可惜的是,萧剑话音刚落,灰衣灵魂又跳了出来,她还是那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出言不逊! “哼!还不是为你这废物!你……。” 她话都没有说完,又被白衣少女收进了身体。 “对不起!是我失控了,此事过后,你我都会失去记忆,说再多也是无用。” 白衣少女,为她的负面灵魂道了歉,她的负面灵魂也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从她负面灵魂的话语中可以听出来,她们确实去过那个世界,但让他迷惑的是,她们竟然是为了自己? 而白衣少女所说的失去记忆,这又是什么鬼? 刚才就在灰衣灵魂跳出的一刻,白衣少女的眼神明显有一丝波动。 实际上,灰衣灵魂的出现,就是白衣少女情绪失控造成的。 她盯着太空深处的战舰群,肯定有她的目的,萧剑不敢再打扰到她,赶紧闭上了自己的嘴。 太空深处,飞碟上的圆筒好像正在蓄势待发,它内部的白光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刺目。 强光照亮了宇宙战舰的表面,映射出金黄色的光芒,在空旷的太空中,显得无比耀眼,让人感到窒息。 紧接着,更多的光束便接踵而来,顿时,球体表面到处光芒四射,就像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些攻击,只是来自那些宝宝般的飞碟,中间那个狰狞的家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始终未曾攻击。 可以想象得出,这个大家伙一旦发威,会是什么场景! 这时,白衣少女似乎终于确认了什么,她收回了看向太空深处的目光。 她的神情明显变得沮丧,对方第一艘改造战舰已经出动。 有了这次成功收割的材料,他们将会源源不断地改造更多的战舰,轻易地侵入正宇宙。 而正宇宙无论是修炼者,还是硬科技,都无法与之抗衡。 正宇宙将不堪一击! 她抬眼望去,眼眸又忽然变得无比的深邃,就像整个宇宙都收进到她的眼中。 她恍惚看到了正宇宙坍塌的一幕。33qxs.m 当正宇宙的核心粒子被对方夺走的一刻,正宇宙急剧地萎缩,无数的星体消失无踪,无数的种族灰飞烟灭。 整个宇宙都变成了一个地狱。 看到这些,她脸上突然变得异常坚毅,不再犹豫,修长如玉的双手向前一挥,掌中陡然射出一道光幕。 光幕瞬间便包裹住了已经残破的修真界,又以此为中心,迅速向太空蔓延。 萧剑看到这里,知道白衣少女要出大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爬出洞口,向巨石上面飞身跳跃,准备坐在巨石表面,观她的表演。 可还没有跳跃到巨石上,却神奇地被定格在中途,他保持着跳跃的姿势,身体却一动不动,就好像时间停止了一般。 周围的一切,就像电影倒片一般快速后退,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原本已经毫无生机的大地开始波澜起伏,开始碧绿葱葱,人声喧哗,令人目眩神迷……。 而太空深处的飞碟和战舰,也离奇地消失无踪,让人不可思议,且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随着时间的倒退,原本残破的世界又恢复到了充满生机的过去,看不到任何灭世灾难的痕迹。 而天空中原本庞大的球体正在急剧地缩小,表面郁郁葱葱的景象已经消失不见,变得荒凉死气。 球体射向白衣少女的光柱,逐渐变得暗淡,变得细小。 最终,光柱彻底消失,球体也已经萎缩成了一个西瓜大小的物体。 就在这时,球体突然爆炸开来,分裂的碎片,伴随着漫天的黑雾向四面八方飞散。 白衣少女回头望着正在消散的球体,眼中满是失落和留恋,两行清泪无声落下。 接着,她的肉体化作点点星光,像萤火虫一般在空中飞舞,慢慢消散在夜空之中。 在黑暗中,一道透明的灵魂体突然分成了两道虚影。 一道灰色虚影随着一块球体碎片飞向静止在空中的萧剑。 而另一道金色虚影则飞向远方,那里有一颗蓝色的星球。 ……。 守护者培养计划彻底失败,对方的收割计划却如期完成,整个正宇宙将面临灭顶之灾。 一切似乎都已经无力回天。 就在这最后一刻! 他们开启了时间回逆程序,将避难所的所有能量,都用在了时间回逆之中,包括他们所有族人的生物能量。 当能量被消耗殆尽时,避难所最终消散于虚空。 守护宇宙无数年的守护者种族就此灰飞烟灭,他们用整个族群的灭亡,换来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们永远不能忘记这个伟大的种族! 摘自天碑 …必读,对前三章的说明… 有朋友似乎对前三章有一些疑惑,我就在这里解释一下。 前三章的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是因为守护者的失误造成的失败经历。 为了挽救失败,守护者启动时间回逆,将时间倒退到之前的某一个点。 之后的故事,就是从这个点开始的。当然,由于时间回逆的原因,人们的这段记忆也被还原。 我一直觉得,我们的玄幻小说写得确实很好,堪称世界第一,但是科幻小说,却很少有能够给人启发的作品,大多数科幻小说,都和玄幻区别不大。 这本小说中,也会有极大部分是修真,但是,我只是用修真的手法,来揭开一些宇宙奥秘,它的根本,还是硬科幻。 第4章 突现的吊坠和岩石 “轰隆” 一道惊雷,突然将萧剑从噩梦中惊醒,他感到头痛欲裂,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 萧剑从岩石上坐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茫然地环顾四周。 山坡下不远处,是仙人坪通往湖州城的官道,马车正停在官道边上。 他抬头向天空望去,太阳正在向西方坠落,天空晴朗万里无云,这里依然是他熟悉的华夏国。 “吁……” 他拍了拍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幸好只是一场噩梦,但梦中隐约记得的片段仍让他毛骨悚然。 “嗯?” 手掌拍在胸口处,突然被一个异物隔得有些发痛,他低头一看,胸口处,竟然挂着一块黑色的吊坠。 吊坠呈不规则形状,表面漆黑发亮,边缘参差不齐,毛毛糙糙,就像是从一块岩石上敲下来的一样。 “这……这是…啥?” 他顿时一脸茫然。 这块吊坠是何时挂在自己胸口的? 他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这块吊坠,眼中充满了疑惑。 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未见过这块吊坠,一时间,他只感到无比的邪门与诡异。 “少爷!少爷!” 就在他愣神之时,一个看起来有些憨厚的少年,正牵着马匹,从山脚一个快要干枯的水潭处,喊叫着向他这边奔来。 憨厚少年来到官道上,将马绳一丢,三下两下便跳到萧剑身边,双手在他身上一阵摸索,直摸得萧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33qxs.m “喂~喂!富贵,你干嘛!”,萧剑一脚将他踹开,看着憨厚少年。 “哎呀~啊!少……少爷,你是不是遭雷劈了?” 名叫富贵的少年,顾不上萧剑踹来的脚,着急地绕着萧剑转了一圈。 “咳咳,刚…刚才,俺看到一大团雷火,就劈在少爷这里,呵呵,没劈准,没劈准就好。” 他拍打着胸口,又连续咳嗽了几声,喘了几口粗气,才平静下来,却又看着萧剑的胸口。 “啊~呸!你在咒我?你才遭雷劈呢!” 萧剑赶紧侧身,心虚的摸了摸胸口处的吊坠,这货该不是看到它了吧? “这…,呸~呸~,少爷吉人天相,雷都劈不准,呸~俺是说,少爷英俊神武,下次还是劈不准!” 说他诅咒了少爷,富贵顿时急得脸红脖子粗,他连连吐着口水,一时间语无伦次,愣是没能理清头绪。 最后,他放弃了继续解释这个复杂的问题,憨笑地挠了挠头,淡定地向马车走去。 反正只要少爷还能踢人骂人,就肯定没事! 萧剑双手支撑在岩石上,得意道:“哎呀!该说不说,你这货憨是憨,倒是有点儿眼力劲嗷!我也这么觉得,尤其是英俊这一点!” “咦?” 他正要起身,手中却传来光溜溜的触感,又摸索了一阵,他突然低头看去。 “这…这是?” 他双目圆瞪,目光痴呆地凝视着身下,他竟然是倚靠在一颗黝黑色的岩石上。 岩石表面光滑如琉璃,它孤寂地耸立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中,宛如一张光滑的脸庞上,突然冒出的黑痣,显得非常突兀。 可萧剑明明记得自己之前是靠在树干上休息的,而且身边绝对没有这颗岩石。 事情变得愈加诡异,萧剑警惕地瞄了眼一路憨笑的富贵,发现他已经回到了马车边,正搬出一个木墩放在地上。 看来,这货并没有注意到这颗岩石。 吊坠和岩石出现得太过诡异,而且肯定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绝对不能轻易地让人知道这事。 富贵见萧剑还坐着发愣,喊道:“少爷,咱不能再玩儿了,要是误了你岳父的寿辰,老爷肯定会责骂呢。” 其实,萧剑岳父的寿辰还早得很,即使途中再慢也不会误期。 只是刚才的惊雷,实在吓到了他,要是再来一个,或许就劈准了,还是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这也正合萧剑的意图,他们停留在此地,富贵迟早会注意到这颗突现的岩石。 不过,富贵提起岳父,他还得做些交代:“富贵,到湖州城之后,可别提啥岳父,称舒大人即可。” 他对这桩婚姻毫无信心,更不想让舒伯父感到尴尬难堪。 萧剑登上马车,又回头看了看那颗巨大的岩石,岩石的腹部,隐约有一个圆形的孔洞。 他有些好奇,这岩石和吊坠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奇异之处? 黑色岩石太过显眼,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又距离官道不远,恐怕迟早会有人发现它的异常。 然而岩石太大,萧剑无法将其隐藏起来,只能等回家后再想办法弄走它。 富贵通常并不多言,经过刚才的雷击事件后,他更是一心赶着马车前行。 而萧剑则是心事重重,不时的掏出胸前的吊坠看看。 吊坠的材质既不是玉质,也不像金铁,整体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形状。 它的周边有一些白色的斑点,通过这些斑点,可以看到内部并不是黑色材质,而是一片浑浊。 萧剑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弄清这究竟何物,于是懒得再去理会,他靠在车窗边上,撩起了窗帘。 一阵寒风袭来,从领口灌入身体,他打了一个寒战,脸上更是冻得像被针扎一般难受。 本该清明断雪,谷雨断霜,可这谷雨都过去了,但气温依然像严冬一般寒冷。 好几年了,这鬼天气便一直如此,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一年四季的阳光,都是懒洋洋的毫无生气。 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向窗外望去,从仙人坪到湖州城,基本上都是平原地带,官道周边,可见大片的田地。 本该农忙季节,可田地中却见不到忙碌的农人,也没有郁郁葱葱的禾苗,只有枯黄的杂草和干透的白地。 一路行来,途中竟然没有遇见过一个行人,偶尔路过几座村庄,但庄内也早已人去楼空。 自从仙人坪的仙人河干枯不能行船之后,这条官道便失去了往日的忙碌,甚至连盗匪都没有一个。 直到远远望见了湖州城高大城墙的影子,才听到前方传来“哒哒哒哒”的马蹄声。 萧剑将头伸出窗外,好奇地向前方望去。 只见一队三人,骑着高大的骏马迎面而来,当先一人,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像一条毒蜈蚣。 其后,紧跟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他穿着一身铮亮的皮甲,脸上总露着一层阴冷的寒霜。 落在最后的,是一个干瘦的小个子,鹰一般的眼球,镶在干瘪的眼眶里四处乱转,像一副活骨架。 “咦…嗷~~咦…嗷~~” 一阵马嘶声蓦地响起,拉着马车的挽马,好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突然撅起蹄子猛然狂奔,马车顿时便剧烈地摇晃起来。 “啪!” 萧剑正爬在车窗上看着这支马队,一不小心,下巴狠狠地磕在了窗台上。 第5章 诡异马队,神奇少女 “哎呦,富贵你个憨货!是怎么赶的马车?” 他摸了摸下巴,回身掀起车前的帘子,抬眼向前望去,正好与横肉大汉的目光不期而遇。 萧剑忽然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抹摄人心魂的碧绿幽光,顿时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萧剑赶紧放下窗帘,心脏一直狂跳着,怪不得拉车挽马都受到了惊吓,这个马队绝非善类! 他皱着眉头看着马队远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摸向胸口的吊坠,富贵说当时雷击之时,有一团耀眼的光球落在自己身旁。 天空中出现这种异象,恐怕方圆几百里都能看见,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条官道直通仙人坪,中途并无岔道,尤其是仙人河断流不能行船,商路断绝后,更是人烟罕至。 此时突然出现一支马队,让萧剑感到不安,他们该不是冲着光球去的吧? 马队中的那个横肉大汉,绝非常人,天降光团如此明显的异象,他们要是漠不关心才叫怪事。 自从遇到马队之后,萧剑就一直心神不定,直到看见湖州城的城池,他才恢复些许平静。 这时,马车外传来嘈杂的喧哗声和呵斥声。 萧剑闻声望去,只见官道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搭建了一些极其简易草棚。 草棚外许多骨瘦如柴的人排着长队,正缓缓向前挪动着,几个衙役挥着皮鞭,抽打呵斥着插队的灾民。 队伍尽头,几口大锅正冒着热气。 ……。 萧剑缴纳入城税后,马车进入湖州城。 刚入城门不远,一股微妙的感觉忽然从前方袭来,他马上警觉起来。 这种感觉他非常熟悉,自他懂事起他便有这种奇怪的能力。只要有人对他抱有恶意,他的脑海中便会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如果对方就在他的视野内,脑海中偶尔还会形成对方后续动作的画面。 这种预知对方后续动作的能力,似乎更像是一种洞察力,但又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三次感知到恶意,便会有一次出现预知画面。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加,这种能力也在缓步增强,预知的画面更加清晰,出现的几率也在增多。 萧剑正要掀开车帘,观察车外的情况,马车却陡然停了下来。 不用看,定是抱有恶意的人,已经拦住了他的马车。 萧剑拿着一把折扇,从车上跳下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车前。33qxs.m 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头戴儒冠,身着青衫,高傲地立于车前,目不斜视,脸上就差写上两个字,牛逼! 这儒冠少年手里也拿着一把折扇,还悠悠地摇着,萧剑不禁打了个啰嗦,卧了个大槽,这货也不怕冻僵了去。 萧剑的折扇在掌中敲了敲,一指儒冠少年,大大咧咧道:“这位兄台,你拦截本少去路,所为何来?” 儒冠少年鄙夷地瞥了眼萧剑,问道:“你便是仙人坪有名的纨绔,萧剑是也?” 马德,这可不是啥好话,想找茬! 萧剑围着儒冠少年转了一圈,“啧啧……嗯!没错……肯定没错!你家一定是住在海边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认识我?” 儒冠少年有些讶异,他不记得萧剑在哪里见过自己。 “我~呸!是你管得宽啊!这么能耐你咋不上天?瞧瞧,都给你牛掰坏哒!” 萧剑“唰”地打开折扇,不停地扇了起来,儒冠少年一脸恼怒,你扇就扇,别往我身上扇啊! “你……哼!舒雅不是你一个商家少爷能够攀扯得上的!你好自为之。” 说罢一合纸扇,扶了扶被萧剑扇得歪斜的儒冠,自顾自地离去。 他实在是被萧剑扇得受不了,太特么冷了。 萧剑又追了儒冠少年几步,边追着还边恭敬地帮他扇风,看看咱有多热情,都不用你自己扇了,可咋就留不住呢。 “喂……喂,海兄别走哇!再唠几钱银子的呗。” “我不姓海!”儒冠少年加快了脚步,扬长而去。 萧剑本来还想再喷他几句的,结果目标跑了,搞得他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离舒伯父的寿宴还有几天,本准备直接前去舒府拜访,但是经过此事之后,萧剑改变了想法。 这个儒冠少年的出现绝非偶然,不排除是舒家小姐,或舒伯父的安排,不然,对方凭啥了解自己的行踪? 其实,那个少年也说得没错,自己确实和舒雅不太合适,舒家是官宦人家,舒伯父便是湖州城新任知府。 而萧剑的父亲,却只是一介铁厂商贾。 父亲年轻时在军队救过舒伯父,两人便结为异姓兄弟。 在一次酒后,两人又头脑发热指腹为婚,才有了自己和舒雅的婚约之说。 两人可谓门不当户不对,萧剑也没太把婚约当一回事,自己才十三岁,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萧剑摇了摇头,甩去心中的杂念,看天色已近黄昏,决定先找一家客栈住下再说。 从城门外穿过两条街,便是闻名遐迩的星月湖,湖州城大多高档客栈,都建在湖泊周边。 萧剑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一连几天忙于赶路,确实有些疲惫,次日直到日出三竿,才被富贵叫醒。 洗嗽一番,饭后已至下午,两人闲着无事,便沿着星月湖闲逛起来。 刚来到一条繁华街道,正好看见那个头戴儒冠,身着青衫的少年,从一辆马车上跳下来。 “呵呵,竟然在这里又遇到了这牛~逼少年!” 萧剑顿时两眼发亮,先前在城门口,就受了这家伙一肚子的闷气正没处发泄呢,这次非得再和他好好地叨唠几句。 他正要上前招呼,却见儒冠少年搬出墩子放在车边,紧接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扶着一位粉衣少女走了出来。 这少女刚下马车,便使人眼前一亮。 她皮肤白皙嫩滑,犹如凝脂,纤细的腰肢上系着一条淡蓝丝带,更显得身材婀娜。 特别是一头卷曲的乌发,波浪般披垂着,在夕阳的余晖下焕发着金色的光芒。 萧剑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他揉了揉眼睛,“卧~槽,啥情况?这……这是仙女下凡了吗?” 卷发少女觉察到萧剑异样的注视,扭头狠狠盯了他一眼,一双大眼睛如皓月一般明净,如星空一般深邃。 当萧剑与卷发少女的目光相遇时,他感到自己坠入了深渊,周围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景物。 突然,在黑暗深处闪现一个极亮的金色光点,光点又犹如烟花绽放,星光点点向四周飞散。 顿时,他的头部似乎要爆炸一般,脑海中极强的内压,似乎要在脑海中生生的撑开一方空间。 他勉力摆了摆头才摆脱这种困境,但他的精神状态仍然萎靡不振,就像喝醉了酒一样昏昏沉沉。 萧剑疑惑,难道他刚才看到的黑暗深渊,竟然是自己的脑海?脑海中的那道绽放的金光,是眼前的女孩所为? 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未感知到一丝恶意。 萧剑打了个啰嗦,这卷发少女绝不好惹! 他小心地瞥了眼前方,此刻少女已经走到一处府邸门前,儒冠少年正和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一起,带着众多家丁,躬立门侧,迎卷发少女入府。 府邸门楣上挂着一块写着“张府”的烫金牌匾,看得出来,这个儒冠少年应该是张家少爷。 直到张府大门紧闭,萧剑才回过神来,但还是感觉疲惫不堪,本想夜游星月湖,也没了兴趣。 回程途中,来到客栈附近的石桥上,萧剑倚靠在桥墩上,任由微风拂面,昏沉的脑海才逐渐恢复一些清明。 第6章 算命老道地真实目的 “批阴阳断五行,了然今生前世……。” 一道吆喝声从身后传来,接着,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留着山羊胡须的老道,扛着一幅“赛神仙”的幌子,来到萧剑跟前。 “这位公子面带疲色,印堂焕青,怕是遇到了不洁之物,可要老道算上一挂?” “不用!” 萧剑自是对这些江湖把戏毫无兴趣,摆了摆手,头也不回。 听到算命老道的话,富贵顿时露出焦虑之色,公子途中遭遇雷击之事,仍让他心有余悸。 算命老道见富贵有些意动,就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又神神叨叨地掐指一算。 “若老道没有算错,两人并非本地人氏,是从西南而来?” 萧剑斜着眼睛眯了他一眼,心中冷嗤,像富贵看啥都感觉新奇的模样,傻子都看得出他俩不是本地人。 富贵却顿时感到惊讶,仙人坪可不就在湖州城的西南吗。 “哇,老道你好厉害哦!快给我家公子算算,算得好了,公子定会给你打赏的!” 老道瞥了一眼仍然看着湖面的萧剑,便凑近富贵的耳边,低声问道:“看你家公子面相,莫非是近日才来到湖州城的?” 富贵本就不太机灵,被老道一诓,忙不迭地回答道:“是啊是啊,你算得太准了,我们昨天才到湖州城呢!” 老道直起身来,抚摸着胡须,神情深邃,抬眼望着西南方向,似乎正在洞察过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彡彡訁凊 “老道我果然没有算错,你家公子在途中确实遭遇了不洁之物,可否将所遇之事详细道来。” 说着,从背笼中取出一个凳子和一张折叠桌,轻巧地摆开,将幌子插在边上。 一副要坐下静听富贵娓娓道来的架势。 萧剑听到这里终于反应过来,这哪是算命,分明是在打听天降火球的事情! 他立即来到老道跟前,敲打着手中的折扇,嘴角露出微笑,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我们途中确实见到过一道旱雷,但雷电似乎是落在北山深处,离官道甚远,这不洁之物,该与这道雷电无关吧?” 他淡淡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屑与嘲讽。 “是啊是啊,雷电是落在北山的!” 富贵总算反应过来,公子似乎不想让人知道雷电差点击中他的事情,立即帮腔。 可这腔还不如不帮! 富贵太过憨厚,老道要再诓骗几句,说不好他就会将那天的事情完全抖露出来,得赶紧带他离开。 萧剑的脸色阴沉,冷冷道:“这雷电方圆百里谁没看到,你是想拿这事诓骗钱财?” 萧剑非常怀疑老道的动机,他明显不是为了诓骗钱财,也许他清楚火球的内情,不然也不会装作算命先生查找线索。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得到吊坠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萧剑的目光扫过富贵,骂道:“你格憨货,别人诓骗于你,你竟然还不自知!” 说完,一甩衣袖,径直向客栈走去。 萧剑本想先去其他客栈转悠一圈再偷偷回来,但仔细一想,这不是此地无银吗? 星月湖也就十几家客栈,想要打听他俩的住处,并非难事。 刚走入客栈大堂,掌柜便迎了上来。 他穿着宽松的灰白长衫,迈着小步,拘谨而不失端庄,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像一朵缤纷的野菊花。 他边走边吩咐小二:“有财,给客人上茶!” 来到门前,又对着萧剑和富贵躬身行礼,客气地问道:“两位公子,今儿玩得可还开心?” 萧剑敲了敲折扇,停顿少许,掌柜这是有事要和他说啊。 之前在陈府门前和卷发少女对视一眼之后,他就一直感觉精神不好。 本来打算想早点休息,既然掌柜连茶水都已备好,自己也不好剥他的脸面。 萧剑来到客厅的休息区,用折扇指了指茶几对面的椅子,示意掌柜坐下说话。 “掌柜莫要客气,这客栈的生意,可还好做?” 说着,萧剑率先坐下,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掌柜坐在萧剑对面,又给萧剑倒上茶水。 他叹了口气,想起前些年这里人来人往的热闹场景,心情便有些失落。 “星月湖本是贵人的游玩之处,现在……哎!各地都不安稳,商路断,各行都大不如前了。” 连续旱灾,造就了无数的饥民和匪盗,再加上河道枯竭,水路不畅,商路自然也就断了。 “我进城时,见到城外不少饥民正排队领粥,似乎还算安稳。” 萧剑正想打听舒伯父的情况,便转移话题到治理上,舒伯父是湖州城新任知府,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有关。 “舒大人到任前,那才叫凄惨,吃人肉啊。” 掌柜语气略带沉闷,大厅的氛围顿时都变得有些肃穆。 听到这话,萧剑也不免感到难过,人如草芥啊!舒伯父还算是个称职的官员。 萧剑心情有些沉重,他默默喝着茶水,等待掌柜继续开口。 掌柜揉了揉面额,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这星月湖也是日渐凋零,为了提高人气,我们几家酒楼合作组织了一场诗会。” “每家酒楼可推荐一人入场,不知公子可有雅兴?” 掌柜满是期待的看着萧剑,他主家并不在湖州城,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萧剑释然,所谓诗会其实也是套路,入场券可以赠送,但吃食和茶水却是要花银子的。 一场诗会下来,商家能赚得盆满钵满。 萧剑对吟诗作画毫无兴趣,但是既然掌柜特意邀请了,只要时间允许,去凑个热闹倒也无妨。 他放下茶杯,又敲了敲折扇,沉吟片刻,客气道:“的掌柜抬爱,这种雅事,我们读书人自是向往,不知诗会何时举行?”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赶紧担起茶杯,掩饰自己尴尬的表情。 掌柜顿时又满脸野菊开,总算不用在同行面前丢脸了。 “诗会定于明日午时,结束时间并无限制,公子随时都可以离场。” 接着从柜台拿来将一份请帖,推到了萧剑面前,请帖上已经写上了萧剑的名字。 两人又客气一番,才各自离去。 ……。 第7章 游船上再遇卷发少女 午时过后,一艘红色游船停泊在码头上。 游船很大,长达十多丈,宽四丈有余。 船上是一座由雕梁画柱构建的三层阁楼,覆盖着蓝色琉璃瓦,两侧是一排白色立柱。 萧剑登船,将请帖交给迎接处后,来到了船头的空旷区域。 这里是游人赏景交流之所,各种奇花异草和青松翠竹交相辉映。 绿荫间,身着儒服、手持折扇的青年才俊三五成群,谈笑风生。 花丛中传来一阵娇声细语之声,一群身着锦衣绸缎的小姐,在花海中嬉戏。 萧剑诧异,诗会居然还邀请了女子参加。 从她们的衣着和气质来看,这些女子的背景非富即贵。 特别是那个身着雪白貂裘的少女,满身贵气,绝非寻常的富家女子。 她乌黑柔顺的青丝被玉釵束起,斜插银亮的蝴蝶结,薄施粉黛,双额边的红晕造出娇嫩的可爱。 少女蹲着身子,专注地端详着一朵小花,玉指轻轻碰了碰粉红的花瓣,歪着头仔细地观察,又低头嗅了嗅淡雅的花香。 “呀,你好可爱哦!”少女轻声自语道:“如果把你戴在头上,一定很漂亮吧?” 少女的目光机灵地向四周转了转,确认无人关注她,才小心翼翼地摘下了小花。 她正要将小花插在头上,突然看到有个帅气的男孩,正微笑地看着她。 “啊!” 少女下意识地将手藏在背后,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哼!” 萧剑的出现,让她感觉有些许的尴尬,受到了轻微的惊吓。 她拍了拍胸口,又对着萧剑扮了个调皮的鬼脸,飞快地跑开了。 “哎嘿嘿!好可爱的女孩儿!” 萧剑嘴角扬起,露出坏坏的微笑。 他脸色一变,假装茫然无措、东张西望地来到少女跟前,问道:“这位小姐,请问诗会设在何处?” 少女白了萧剑一眼,指了指大厅方向:“诗会还没有开始呢。” 她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还没有释怀。 萧剑使劲嗅了嗅鼻子,表情夸张地说道:“哇!可以告诉我你用的是什么香露吗?” 女孩连连后退几步,戒备地看着他。 萧剑马上解释道:“我一直在寻找这种香露,妹妹总缠着让我给她买,能说说在哪里能够买到吗?这种香露叫什么名字?商州城有卖吗?” 一连串的问题,反而让少女放松了戒备。 又听说是帮他妹妹购买,更是爱心泛滥。 “这是蔷薇露,很难买的!商州城也买不到!”少女肯定地说道,接着眼珠又转了转,露出得意之色,“但我知道谁手里有哦!” 萧剑搓着双手,一副非常激动的表情说道:“请告诉我,妹妹要是知道我送她蔷薇露,肯定开心不已。” “可……,罢了,还是我带你去吧!不然,你连她面都见不到!” 这时候,一个刚上游船的卷发少女,正好看见萧剑和少女一起离去的身影。 她愣了愣神,这不是昨天那个猥琐少年吗,这副狡诈的模样,又要打什么坏主意? 她附耳对丫鬟说了几句,很快,丫鬟在迎接处拿来一张请帖。 卷发少女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就像吃了苍蝇一般。 丫鬟见状,急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外面风大,要不咱们去大厅吧。” 卷发少女摇了摇头,说道:“这少年,应该就是仙人坪的萧剑。” 丫鬟微微惊讶,转头看向萧剑。 今天,萧剑的打扮有些标新立异。 他身着一身浅蓝锦衣,襟边和袖口处绣着淡色腾云祥纹。 头戴一顶嵌玉小银冠,插着一根纯白玉簪。 乌黑的长发顺溜地垂在耳后,将线条俊逸、五官分明的脸衬托得更加英俊。 丫鬟都看得痴呆了,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美少年! 卷发少女扯了扯她的袖口,嗔怒道:“犯花痴了?” 丫鬟的脸色顿时变得微红,“噫~,小姐,姑爷真的好英俊呢!” “哼!别乱叫,不过一个绣花枕头,不务正业的少爷而已。” 卷发少女是越看越不顺眼,参加诗会的才俊,谁不是穿着儒服,他倒好,穿得就像个纨绔公子一般,没有半分书生模样。 “小姐,和他一起的好像是静萱呢。” 卷发少女轻“嗯”一声,萧剑和静萱应该是不认识的,两人一起上去三楼要做什么? “走!看他搞什么鬼!” 静萱是她好友,她也担心静萱会出什么差错。 三楼的一间客房前,静萱手指放在嘴边,对萧剑做了个“嘘”的动作,悄悄地推开房门走进房间。 只听里面传来女子的惊讶声:“哎呀!静萱,怎么是你!” “苏姐姐,你想是谁呀?” ……。 过了片刻,叫静萱的少女出来,把手一伸:“给钱,五十两银子!” 萧剑毫不犹豫地掏出银票递给了她,并接过她手中的蔷薇露。 等她再次出来时,萧剑郑重地将香露又交回她的手中,认真道:“妹妹,哥给你买的蔷薇露,开心吗?” “呀!你……你说什么?”静萱捂住自己的嘴,满脸惊讶地看着萧剑。 萧剑将香露放到她手中,静萱想要撒手,又怕落地砸碎,这可是她费了很大力气,才从苏姐姐那里买来的。 “我就是你失散多年,不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啊!” 就在萧剑还想再逗逗她时,突然,他看到一个卷发少女,正向这边走来。 这个卷发少女,正是在张府门前遇见的那个粉衣女子。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淡青褶子直领裙,领口处两颗黄色纽扣,焕发出的金光,笼罩了她的上半身,给人一种迷雾般的感觉。 前襟缝有三颗鸡蛋般大小的白色盘扣,毛茸茸的极为漂亮,看起来绝非凡品。 “哥哥今日有要事在身,咱改天再会哈!” 不等静萱反应过来,萧剑立即跑了。 他总感觉卷发少女不同寻常,两次见到她,她身上似乎都焕发着一种金光,而她的哪双深邃的眼眸,更是让他记忆犹新。 昨天只是和她对视一眼,就害得自己的精神萎靡了半宿,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第8章 竹林小镇里的熟人 萧剑最终还是没能跑脱,被卷发少女堵在了楼梯口。 她盯着萧剑,沉声问道:“你对静萱做了什么?” “没有啊,只是认了个亲妹妹而已!” 萧剑不敢看她,眼神有些躲闪。 “你似乎有些怕我?昨天不是还胆敢无礼吗!” 卷发少女说话比较强势,总给人一种大哥大姐教训小弟的感觉。 萧剑心里吐槽,昨天那是无礼吗?分明是被你的眼神吸住了,好不容易才挣脱开的! 从她的表情来看,不像是在作伪,难道她并不知道她的眼神会伤人? 不过,我一个大男人,被你一个女子给唬住,岂不是很没面子!这没法忍! 萧剑心里不爽,必须回击!硬的估计不太好使,咱来软的。 他缩了缩脖子,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回答道:“其实,昨……昨天遇到个算命的,他算出我……我惧内,所以……我……” 萧剑打量了卷发少女几眼,似乎很是害怕的模样,没再往下说,可意思却很是明白。 “你……!无耻!” 卷发少女被他的话给气得不轻,这是当面在调戏她啊。 萧剑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夸张地后退了几步,小心地绕过卷发少女。 嘴里还嘟囔道:“又……又不是我说的,是……是算命老道说的,你找他去啊。” 说完,他嘴角微扬,差点没笑出声来,嘿嘿,让你凶我,气死你还让你没地儿去说! 卷发少女干瞪着萧剑,看他一副造作的模样,恨得咬牙切齿!可又无法反驳,憋了一肚子气。 萧剑刚走不久,静萱就追了过来,她还满脑子浆糊,自己怎么就突然多了个哥哥,还是亲的? 萧剑和静萱两人说话时声音不小,卷发少女听得清清楚楚,自然明白这个亲哥哥是怎么回事。 看到天真可爱的静萱,她心中的气恼立即消失大半。 “傻瓜,他说的是不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静萱这才反应过来,眼神中还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呀!他好坏哦!哼……不过,要真有这么个帅气的哥哥,似乎也不错呢。” 她看了看手里的香露,又看了看远去的萧剑,犹豫许久,才说道:“舒雅姐姐,这……,这蔷薇露……,怎么办啊?” 舒雅看她一副不舍的样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拿着吧,他哪有什么妹妹!放心吧,他也就这点能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萧剑虽然喜欢到处沾花惹草,但是却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这点她也听人说过。 “嗯嗯!”静萱点头如捣蒜,觉得舒雅姐姐说得好有道理,又问道:“舒雅姐姐,你认识他吗?” “啊?哦!见过两次,也不算认识。” 舒雅如此含糊其辞的回答也不算错,她和萧剑确实只见过两次,萧剑甚至连她是谁都还不知道呢。 “下次我再谢谢他。” 静萱小心地收好香露,又露出可爱的笑容,蹦蹦跳跳地找她苏姐姐玩去了。 游船的一楼大厅,诗会的主场。 大厅两侧,备有笔墨的桌椅上,坐满了文人雅士,他们或阅读诗稿,或轻声讨论。 靠近前排的位置,坐的是一位老者,他身着刺有纹绣的青色举人绸袍。 虽然举办方没有明确表示,但实际上,该诗会就是由这个举人老者负责主持的。 为了表达尊重,诗稿写好后要装入信封,由传稿人送给举人老者过目,再相互传阅。 萧剑也看了几首诗词,感到都平平无奇,于是掀开窗帘,专心欣赏窗外的沿途风光。 星月湖覆盖广阔,周边有不少崇山峻岭,游船一路沿岸游弋,此时正经过一片竹林地带。 高耸的竹山上,茂密的竹林被清风吹拂,宛如浩瀚的绿色海洋,波涛汹涌。 竹山下靠近湖面的地方,一座古朴的小镇镶嵌在翠竹之间。 镇子的码头上停靠着几艘破旧、斑驳的渔船,船体上刻满了沧桑的印记。 船上的渔民们穿着灰白麻衣,忙碌着修理渔网、清理渔具。 竹林小镇中有一条人数稀少的街道,忽然,街道上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萧剑的眼眸。 走在前面的,是桥上遇到过的算命老道,他还是扛着那幅“赛神仙”的幌子。 紧跟其后的,正是在官道上迎面遇到的马队中,那个落在最后的干瘦小个子。 萧剑顿时有些凝重,既然算命先生和小个子他们是同伙,途中遇到的三人马队,肯定也是在查访天降光球的事情! 回想起马队中的那个彪形大汉,仍然让他毛骨悚然,他眼眸中闪烁的碧绿幽光,连拉车的挽马都感到了极度的不安。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调查光球的事情? 他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胸口处的吊坠,这吊坠究竟是什么东西? 萧剑看着镇中的两人凝思之时,富贵手中拿着一个印有山水画的信封,翻来覆去地观玩。 正在传稿人经过时,富贵将一页纸张插进信封,传稿人误以为他完成了诗作,忙接过信封匆匆离去。 富贵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望着远去的背影。 “这……这信封也带收回的啊?”富贵略显失落,他还打算留作纪念呢! “这位公子,老先生有请。” 萧剑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窗外的小镇,忽然有人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转过头来,看见身边正在和他说话的传稿人。 “公子,前面的老先生有请!”传稿人稍微加重了一点语气。 萧剑满头雾水,愕然问道:“找我何事?” 问完,他再次看向岸边,此刻,游船已经穿过竹林小镇,再也看不到两人的身影。 丢失了算命老道的踪影,他心中有些不快,自己又没写诗稿,也不认识那个举人,为啥会叫他去前去? “公子,你交了一份空白诗稿,老先生不明其意,想请公子你解说一下。” 说完,传稿人又匆匆离开了,他似乎很忙。 见萧剑的脸色有些阴沉,富贵一脸懵逼道:“少……少爷,可不是我交的,是他……他自己拿走的!” 这时候,场中已经有人开始起哄。 “呵呵,这位仁兄怕是还没睡醒,以为在考场交白卷呢!” 有人脑洞大开道:“这张白纸,没准蕴含着莫大玄机也说不定!” 更有想象力极为丰富的:“嗯,或许藏着一首绝世佳作呢!” 萧剑哭笑不得,只是举人已经发话,这事总得给个解释。 第9章 诗会丢脸,一鸣吓人 他被打扰丢了老道两人的踪迹,心里不爽,也懒得去举人身边,只是起身对前面拱了拱手。 “各位抱歉了!这张白纸没有玄机,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见萧剑有些无礼,举人老者也不起身,向萧剑方向拱手道:“既是误会,便按以往规矩,罚公子赋诗一首,大家以为如何?” 老者的话一出口,场中立即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诗会还有这种规矩?这是哪个整出来的!我好想踹他一脚,萧剑心里不断地吐糟。 自看到算命老道和干瘦小个子走在一起,他便对诗会完全没有了兴趣。 “这做诗的事情……,要不……”,萧剑有些为难,本想直接推脱,又怕惹起众怒,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便有些迟疑。 老者似乎是听得有些着急,帮忙补充道:“要不作画是吧?这个也是可以的。” 萧剑无语,我是想说,要不咱把白纸拿回就行了,谁说要作画了。 做诗没准还能憋个打油诗出来,要作画,以他目前的水平,就只会画圈圈。 大厅门口,刚走进来的舒雅,见萧剑这副熊样,心里无端生出一股闷气。 这个不学无术,不思进取的家伙,也就挑逗女孩在行,一点真才实学都没有。 哼!今天我非得羞辱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嚣张! 她心里虽然有气,但脸上却露出仙女般的微笑:“既是一场误会,便由小女绘画一幅,送与这位公子如何?” 看起来她似乎是在为萧剑解围,但她在说话的时候,却偷偷地给老者打了个眼色。 老者自然是认识舒雅的,马上配合道:“既然有人愿意代笔,如此也可。” 萧剑被小镇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也没多想,赶紧将空白纸张拿来,交给了卷发少女。 不管怎么说,这妞总算是给自己解了围,要是老者非抓住不放,自己今天估计非要臭到仙人坪去。 舒雅看了看萧剑背后的窗外,窗外依然还是一片竹林,她很快便挥毫泼墨。 等众人围观时,萧剑的画像已经跃然纸上,背景是窗外生机勃勃的竹笋图,画技超然,惟妙惟肖。 这丫头画得确实不错,可自己怎么老是心神不定呢,这妞真的会如此好心? 萧剑小心的看了看画,这纯碎就是一幅竹笋图,确定没有埋伏;又斜眼瞥了瞥卷发少女,看她认真的模样,也没有异常。 “好吧!看在你画技还行的份上,我便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不管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对付这个丫头,总比对付老者要容易一些。 舒雅眯了眯眼,又不露声色的问道:“这幅竹笋图,公子要是满意,便由你来题字?” 萧剑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自己的鸡爪体,要敢在画上题字,免不了又要惹得一顿嘲笑。 他敲了敲折扇,约做停顿,谦虚道:“一事不烦二主,小子才疏学浅,就别献丑了。” 哼!让你继续装,马上叫你好看!舒雅眼中露出狡诈之色。 她挥笔毫不停顿的在画纸上写道:“山中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围观众人先是眼神一愣,陷入短暂的沉默。 “哈哈!” 不知是谁率先忍不住低声笑了两声。 “哈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笑声由小到大,一发不可收拾,变成了满堂的哄笑声。 舒雅也是捂住小嘴,狡黠的看着萧剑,一副奸计得逞地模样。 萧剑满脸黑线,就说这妞没安好心吧,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要不是小镇的事情让自己分了神,哪会让你轻易得逞! 看把你给嘚瑟的!萧剑极为不爽。 仙女般的人儿,怎地如此彪悍?不就多看了你几眼吗,不就把你当老……哦,这个不算! 看来,先前在楼梯口还是治得太轻太软了,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次非得再给你加点料!今天要是不给你来点儿狠地,自己怕是没法下台。 萧剑的眼光在卷发少女身上转了一转,“嘿嘿!既然小妞你不仁,可就别怪我不义!” 萧剑暗暗发笑,他拿起竹笋图看了看:“啧啧!这字还真是不差,既然你如此上心,我便也回你一幅画吧!” 说完,他将竹笋图翻过来,直接在反面开始画圈。 头部一个小圈圈,身体画个长圈圈,手脚细圈圈,卷发半圈圈。 最后,又在颈部和前襟处,着重画了五个纽扣圈圈。 围观众人一脸懵逼,这究竟画的是一堆鸡蛋,还是画的一堆鹅卵石?彡彡訁凊 萧剑终于圈完了,他歪着脑袋左看右看,还不住的啧啧点头称赞,表示非常满意。 他从没画得这般像人过。 终于有人没能忍住,手指着画纸,笑着说道。“哈哈,这……,这该不会是画的一个人吧?” 有人拍着大腿叫道:“哎吆喂!可惜了这幅竹笋图。” 萧剑也不搭理他们,又挥笔题字,这次连假惺惺的邀请都免了。 “一幅鲛绡剪素罗,美人体态胜姮娥。春心若肯牢关锁,纽扣何须用许多?” 刚写完,大厅的笑声吵闹声戛然而止。 全场寂静! 在场文人雅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 这少年太过凶猛,这是在暗示她春心荡漾啊,对于一个少女来说,这打击可有点大了。 可这世界永不缺二愣子,一个胖乎乎的少年拿起画,得意洋洋地解说道:“嗯!这画虽差了些,可这诗却不愧为一首绝世佳作! “喂!你们一个个为啥这般看我?” 胖子还要继续解读,却见众人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以为是自己说这是绝世佳作,惹了众怒。 他辩道:“这诗必会广为流传,看看这意境,看看这,这……意思……似乎……是说,她怕管不住自己的春心,才缝上这许多纽扣的?” 胖子终于开了窍,看出了一些端倪,接着他又迷糊了。 “可这……也不对吧,难道缝上这许多纽扣,就……不会……。” 萧剑发现卷发少女的脸色越来越黑,他赶紧将画纸收了起来。 “喂喂!死胖子你会解诗吗?这诗明明是说,只要保持春天般温暖的心,即使少缝纽扣,也不会感觉寒冷!” 卷发少女即将爆发,这要让胖子继续解说下去,以她彪悍的性格,说不好自己就有苦头吃。 他可是知道,这丫头一点也不简单。 围观众人终于松了口气,虽然都知道这诗不是这个意思,但只要大家不去点破,便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尴尬的气氛,却一时半会难以散去。 第10章 卷发少女就是舒雅? 游船绕着星月湖沿岸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起始码头。萧剑是早已无心诗会,便起身向外走去。 在船头的空旷区域,萧剑忽然看到儒冠少年走上船来。尽管湖面上寒风凛冽,他却依然摇着折扇,步履从容。 啧啧,好有逼格哦! 萧剑的嘴角不禁扬了扬,从儒冠少年的神情来看,他似乎还不知道诗会上发生的事情。 萧剑的目光扫视左右,发现卷发少女正向这边走来,她应该也是准备下船。 萧剑顿时两眼放光,这儒冠少年不是想破坏我的婚事吗,我便搅乱你的好事! 他眉头一挑,脸上漏出开心的笑容,惊喜地喊道:“呦呵!这……这不是海兄吗!” 萧剑赶紧迎了上去,热情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并恭敬地为他摇着扇子,像极了两个许久未见的好友,此刻终于相聚。 “海兄可是让为兄好找啊,不是为兄说你,兄弟可是有点不地道哦,春香楼的小红,可是天天叨唠你呢!” 儒冠少年根本没有注意到萧剑,他正看着前面的舒雅。 萧剑折扇一合,又绕着卷发少女转了一圈。 “啧啧!怪不得仁兄不去春香楼,这是在聊妹哇!啧啧啧!仁兄真是好眼光,这仙女般的人儿,着实美得紧!” “哼!” 卷发少女舒雅冷哼一声,她一肚子气还没有发泄,萧剑又怂恿她表哥逛春香楼,更是让她怒从心起。 她狠瞪了萧剑一眼,扭头向舟桥走去。 儒冠少年挣扎着摆脱萧剑的魔掌,向舒雅追去:“表妹,你别听他瞎说,你要听我解释!” 见舒雅看都没看他一眼,儒冠少年又对萧剑怒道:“萧剑,我不认识你这个卑鄙小人!” 呃…,说不认识,还叫我的名字,这人脑袋是灌水了? 萧剑对着追去的少年喊道:“喂~喂!海兄你这不是骂我呢么!哎呀~,看来海兄还是不够了解我啊。”33qxs.m 儒冠少年回过头来,正要鄙视他一番,却又听萧剑接着说道:“等你了解我以后,你会想打我!” 儒冠少年一个趔趄,差点从舟桥上跌进湖中,踏马得,我现在就好想打人。 萧剑走到儒冠少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远去的背影,感慨道:“啧啧,这真是美女未泡身先走,长使色郎泪满襟啊,仁兄加油,我看好你哦!” 这时,走在后面的丫环跟了上来,路过萧剑身边时看了看他,叹气道:“姑……,萧公子,你!哎,你麻烦大了!” 丫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跟着舒雅下了游船。 萧剑有些发愣,这丫环啥意思?她居然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浪得太嗨了? 果然,儒冠少年的话如雷灌顶:“哼!萧剑算你狠!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她就是舒雅!” “轰”的一声,萧剑仿佛听到了惊雷,瞪大眼睛,张着大嘴,像被东西遏制住了喉咙,盯着幸灾乐祸的少年,无法发出声音。 这都叫什么事啊?两人斗了半天,没想到对方竟是他的未婚妻,卷发少女就是舒雅! 他感到非常懊恼,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啧!今天着实草率了。 萧剑看着儒冠少年得意的表情,恨不得撕了这张讨厌的脸。 可他不能这样,他好歹也是舒雅的表兄,但是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也不是他萧剑的风格。 他双手抓住儒冠少年的双肩,将他压在栏杆上,看着他裂开的嘴,说道:“富贵,我咋看他这口雪白的牙,特么不顺眼呢?” 富贵立即明白了萧剑的意思,他有些犹豫的说道:“少爷,上次咱弄了人家的牙,老爷罚站了一天,还弄?” 他四下寻找了一番,又歪头看了看儒冠少年的牙,摊了摊手,说道:“少爷,没石块,不太好弄呢!” 儒冠少年赶紧捂住了嘴,惊恐的看着富贵,听听这话,这是人说的吗,周围还有不少人正看着呢。 “谁说要在这里,得等他落单!” 儒冠少年吓得魂不附体,他不敢放开捂住的嘴,只能瓮声瓮气的说道,“萧剑,你,你还讲不讲理了!” “我啊,一般只在有理的时候,才讲理的!”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加大了力道,将儒冠少年提了起来,凶神恶煞的吼道:“我和舒雅都订了婚约,你从中插脚还有理了?” 坏事做多了,冷不丁有理,还真不太适应。 “再有下次,让你满地找牙!” 说完直接松手,大步离去,儒冠少年“啪”地落下,差点摔在地上。 他看着远去的萧剑,眼中满是怨恨之色。 ……。 萧剑下船后刚走过一条胡同,他突然皱起眉头,一把将富贵拉进胡同,躲在拐角处。 富贵茫然,就要出声说话时,却看到一个干廋小个子,正从他们住的客栈中走出来。 富贵缩了缩脖子,眼神有些惶恐:“少爷,是那个马队的,他们贼厉害咧!” 看来这憨货还没有傻到家! 有时候不需要动手,也能从对方凌厉的眼神和强悍的气势中,感受到极大的压力。 这大概就是等级压制吧! 干廋小个子路过胡同口,向胡同内扫视了几眼,又盯着游船看了片刻,一双鹰眼四处张望,放着锐光。 萧剑瞥了眼不远处的客栈,干廋小个子去客栈肯定是找自己,只是在客栈中没有找到,才来码头这边。 客栈掌柜知道自己参加诗会的事情,他打听到自己在游船上也是顺理成章。 要是自己再晚点下船,定会和他迎面碰上。 客栈暂时是不能去了。 小个子一直在码头边徘徊,短时间内恐怕也不会离开。 星月湖已经不太安全,不能再停留此地。 萧剑看了看胡同深处的一条山道,山道蜿蜒延伸到密林中,和那个竹林小镇后的竹山连成一片,可绕道进入城中心区域。 萧剑毫不犹豫地向山道走去,在路过一个农家小院时,他眯眼看着院内晾晒的衣物,有大人的粗布麻衣,和少女的棉布长袍。 院子寂静,主人并不在家。 萧剑眼睛一亮,一个念头从脑海中浮现。 他看了看富贵,向小院努了努嘴:“富贵,去把那些衣服,给少爷偷……呸!取来。” “噢~啊?少爷不行,老爷要打人地!” 富贵哭丧着脸,他们打架斗殴的事情搞多了,这偷鸡摸狗的事情,还真没干过。 “哼!不去,少爷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富贵当然知道,少爷只是说说而已。 两人从小就在一起,他从未真的欺负过自己,每次老爷发怒,还都是少爷帮他挡的。 萧剑作势要踹,富贵也没有办法啊,少爷的话,他一直都是当圣旨用的。 他佝偻着身体,撅着屁股轻手轻脚的向小院摸去,还不断四处打量,生怕突然来人抓住他。 第11章 男扮女装遭遇地痞 见他折腾老长时间,还没走出十步,萧剑无语至极,轻“咳”一声,想要提醒他麻利一点。 富贵听到咳嗽声,却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少爷,来……来人了么?”他躲在一颗岩石后,探头望向山路尽处。 “草!衣服都没取来,就把自己当小偷了!” 萧剑没好气地说道,又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他:“得!去把下面晾着的衣服全买来,银子放在显眼位置。” “嗯嗯,不偷了,咱买!!”富贵连连点头,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小院,把衣服全部收了起来。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处,富贵拿起棉布长袍和一套麻布女装丢在一边。 “少爷,这女子衣服,咱用不上!要不还回去吧!” 萧剑捡起麻布女装,衣服有些偏大,正好符合富贵的身材。 “穿上!”萧剑将它丢给富贵。 “啊?少爷,这……这是女子衣服!” 富贵满脸委屈,他警惕地看着萧剑,感觉今天的少爷好生奇怪,该不会是有那啥奇怪想法吧? 有些龌龊的事情,他可没少在大户人家见过。 见富贵还傻傻地看着自己,萧剑瞪他一眼:“看啥,麻溜点!” “嗯!只要少爷喜欢就好。” 富贵猛的点头,似乎做出了重大的决定,他义无反顾地套上了一条黑色的裙子,又在上身穿了一件白色小褂。 穿戴妥当,双手握在前胸福了一礼,浓眉一挑,两眼微眯,裂开大嘴对萧剑抛了个媚眼。 “哇~呕,恶心死了,赶紧脱下!换那件男式衣裤。” 平时看他还人模狗样的,穿上这套女装后,感觉都不像同类了,更像一头狗熊。 ……。 竹林小镇,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壮实少年,挑着一担柴火,从山道上走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着深蓝棉布长裙的美貌少女。 两人来到小镇的入口处,少女看了看路边一个简陋的茶棚。 茶棚仅由几根竹竿支撑,里面放有几张陈旧的竹制桌椅。 “咦,哥哥,那里有个茶棚呢,咱歇息片刻再走好嘛?” 女孩柔和的声音中,仿佛蕴含着几分金属质感,悦耳动听。 “好的!少爷,唔!公……妹妹。” 挑着柴火的富贵,刚叫出少爷,就赶紧捂住了嘴,又差点叫出公子,才想到该叫妹妹。 听起来在叫“公妹妹”,这称呼倒是合情合理,富贵很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傲娇! 茶棚内,坐有几个穿着朴实的老农和渔民。 萧剑和富贵进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关注,去城内卖柴的樵夫,大多都会来茶棚歇脚。 他们继续聊着最近的八卦。 “喂!你们听说没,上次北山的那个旱雷,据说是灾星降临。” “我就说了,那一团光球大得骇人,果然大有来头。哎,咱湖州怕是要遭难了。” 这人一脸忧伤,接着又神秘道:“新来的那个道士,说是专为灾星而来,啧啧!张叔多年的顽疾,一碗符水就治好了!” 一个渔民左右看了看,生怕别人听去,他低声道:“嘘!张叔是被恶鬼缠身,我亲眼见他施展仙法,逼那恶鬼在符咒中现了原形。” 立即有人担心道:“啊!这……!石娃他们三人去北山打猎,都七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该不会出啥事吧?” ……。 “老头!这个月的贡钱准备好了吗?”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时,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道雄浑而又强硬的声音,茶棚内骤然间安静了下来。 一个光着膀子的光头中年男子,一摇三晃地向茶棚走来,他手里一把铮亮短刀,被他玩得上下翻飞,寒光闪烁。 紧跟其后的是两个年轻人,手中拿着木棒,棒子头上钉着铁钉,看上去有些沉重。 走进茶棚,光头男猛地抬脚,“啪”的一声,将一条竹制板凳踩成两段。 嚣张至极! 茶棚内间,一个像弯弓般的驼背老头赶紧迎了出来。 他抱拳给光头施了一礼,恭敬说道:“马爷,最近生意萧条,求马爷再宽限几天。” 竹林小镇就在星月湖岸边。 以往游客较多时,会有不少人前来茶棚歇息,现在游客稀少,平时也就几个村民过来坐坐,交不起贡钱也很正常。 第12章 山洞中诡异的死因 他们沿山路来到小镇时,就查看过这条岔路,它直通一处僻静的山坳。 富贵紧随在萧剑身后,光头男三人,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保持着几十步距离,两波人默契地走向竹林深处。 萧剑不想在小镇闹出动静,光头男更希望在偏僻处解决这兄妹两人。 来到山坳处,拐过一道弯,萧剑低头捡起一块岩石,侧身靠在一棵粗大的树干后面。 富贵继续向前走了几步,顺手捡起一根手腕粗的木棍,钻到岩石的旁边躲了起来。 两人在仙人坪没少配合打架斗殴,没少玩埋伏阴人的策略,早就有了默契。 光头男刚走过富贵的藏身处,他突然暴起,抡起木棍“砰”的一声敲在光头上,他哼都没哼一声,就晕厥过去。 这时候最后一个地痞,正走到萧剑的藏身处,萧剑挥动石块,“啪”地拍在他的后脑勺上,顿时给他开了瓢。 夹在中间的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他惊慌失措地看了看握着木棍的富贵,估计自己惹他不起! 又回头看向身后的萧剑,萧剑冷眼看着他,手中抛着带血的石块,感觉这石块随时都会飞向自己。 他正要跪下求饶,富贵却猛冲几步,顺势一拳砸在他的后心处。 “扑通”一声,地痞被砸得迎面扑倒在地,萧剑抢前一步,抡起石块砸在他的腿上,“噗”的一声,腿骨断了。 “啊!”三个地痞都倒下了,但这是唯一发出惨叫的一位。 萧剑丢掉石块,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看了看另外两个晕死的地痞,对富贵说道:“打断他们的狗腿!” 然后开始查看周边的情况,他需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将这几人藏起来让官府前来处理。 萧剑不想杀人,但也不想轻易地放过他们,如果就这样摆放在山道上,说不定就会被人救走。 来到山道尽处,草丛中有一道被人踩踏的痕迹,沿着这道痕迹走到竹林深处,萧剑见到悬崖边有一个山洞。 山洞被茂密的竹林和杂木遮挡着,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倒是个不错的藏人地方。 “富贵,把他们的嘴赌上,抗到这边来。” 萧剑说着,捡起一块岩石丢进洞中。 “哐!” 山洞中发出空旷的回音,他盯着洞口等了片刻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放心的进入洞中。 山洞的内部很大,隐约还能听到深处的水流声。 萧剑点燃一个火把,刚没走多远,脚下被异物一绊,差点摔了个跟头,火把也随之甩了出去。 萧剑低头看去,他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冒出一股冷汗。 就在他的脚下,居然整齐地摆放着三套棉布衣服,上衣外面,还套着有生皮短裘。 萧剑捡起火把,小心在四周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异常,才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地上的衣物。 这些衣物很是奇怪,从脚下的鞋子,到头部的头巾,按照顺序整齐地摆在地上。 更为诡异的是,头巾和腰部的扎带,居然保持着绑扎形态,和穿戴时一模一样。 特别是上衣外面的短裘,连盘扣都没有解开,而衣服里面,却没有丝毫肉体痕迹。 就像是穿着这套衣服的人,突然变成了空气,而衣服却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根据腰部扎带的周径,和鞋子与头巾的间距来看,衣服的主人,应该都是青壮。 萧剑突然想起茶棚内,几人提到的石娃他们三个猎人,这三套衣服,极有可能属于他们。 但是,他们为何会将自己的衣物,如此诡异地摆放在这个洞中?他们三人又去了何处? 此刻,富贵已经将三个地痞都扛到了洞中,并用藤条将他们捆绑得结结实实。 萧剑不再迟疑,他必须尽快将情况汇报给舒伯父,这三个地痞,也需要他派人过来处理。 两人刚回到山道上,前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剑拉着富贵,迅速钻进草丛,躲进对面的一颗岩石背后。 这里距离山道足有两里距离,萧剑探头望去,只见一行三人,正向那个山洞走去。 他们正是在官道上迎面遇到的马队三人,彪形大汉走在中间,干瘦小个子还是和上次一样落在最后。33qxs.m 萧剑刚看向他们不久,一股恶意突然袭来,脑海中立即呈现出彪形大汉回头的场景。 他的身体迅速向后退缩,果然,还没等躲到岩石后面,那个彪形大汉就向这边看来。 萧剑不敢迟疑,又偷偷向后退去几里,才安心下来。 这彪形大汉,似乎感到了他的存在! 更让萧剑奇怪的是,对方应该没有认定这边有人,更不可能知道是谁。 往常,像这种没有明确目标的威胁,是感知不到的,更不可能预知其后续动作。 但今天,萧剑不仅感知到了,而且比以往更加准确清晰! 他感到困惑,自己的感知能力竟然莫名其妙地提升了?他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事情,也没有想出感知提升的原因。 又约莫过了小半时辰,三人才从山洞中出来,彪形大汉站立在洞口处,向萧剑之前的藏身之处观望了许久。 这次,他没有看向萧剑这边,看来,他确实能够感应到别人的气息,但肯定有一定距离限制。 又过了片刻,彪形大汉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人不再停留,径直向后山走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三人的身影,萧剑才和富贵一起又来到山洞前,他想再看看三个地痞的情况。 富贵刚进入山洞,就惊恐地叫道:“少爷快看,这……这里,人都没了!” 萧剑快步进入洞中,只见之前捆绑三个地痞的地方,只留下三套完整的衣物,捆绑他们的藤蔓,也保持着完好的形态。 两人僵硬地呆立原地,静静看着空荡荡的衣物,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突然,一阵冷风从黑暗深处袭来,发出怪异的呼啸声,仿佛冤魂在哭泣,使得原本昏暗的洞中变得阴森恐怖。 “走!” 萧剑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第13章 远古修道门神坛宗 下午时分,两人绕过星月湖,来到城中心一条商铺林立的繁华街道上。 “包子,热乎乎的包子咯~”“冰糖葫芦~”“小妹子,又香又软的大饼,要不要来几张?” 萧剑客气地摆了摆手,顺手抽出两根糖葫芦递给了富贵。 刚走过街道拐角处,一个“赛神仙”的招牌映入萧剑的眼帘! 他吃了一惊,又是这个算命老道!怪不得在竹林小镇没有看到他,原来是来到了这里。 他看到老道正拉着一个小子的手,和小子身边的中年妇女交谈,距离稍远,听不清他们的对话。 那小子看起来不到十岁,身材瘦弱,穿着大号袄子,显得极不协调。 中年妇人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麻衣,显然是来自贫困之家。 萧剑瞥了一眼自己的女装,然后对富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跟来,自己则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他停在离老道不远的杂货摊前,拿起一把木梳看着,但眼睛却不时瞥向老道的方向。 老道先将手掌放在小子的头上,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 随后,他露出欣慰的表情,说道:“这位小哥,你愿意加入我们神坛宗,修炼天道之术吗?” 妇人拉过小子,警惕地盯着老道,“这位仙道,不知道神坛宗做何营生,我家狗娃太小,还做不了事情。” 老道放开小子,摸着下巴上一小撮山羊胡须,微笑地看着小子,躲到了妇人的背后。 “妇人无需担心,我们神坛宗乃远古修道门派。现世道不靖,恶魔已现,我宗应朝廷之请,出世降妖除魔,还世道朗朗乾坤。” 说到后面,老道抬头看着天边,一副神秘莫测的高深模样,语气也极为深沉。 说完他看向妇人,又看着妇人背后的小子,郑重道:“这小子天生纯灵根,是极佳的修炼体质,能遇到贫道,也是他的机缘。” “娘亲,我不要离开爹娘。” 小子缩了缩脖子,不敢看老道发亮的眼睛。 妇人听说他们有朝廷的认可,放开心来,期待道:“入你们神坛宗,也能学习医术,像仙长一样治病救人吗。” 妇人是听人说这老道医术了得,救治了许多身患顽疾之人,今天寻找老道,也是希望他能够救治自家相公。 “哈哈,治病救人只是小道,修得天道,飞天除魔都不在话下。” 老道说着,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堆杂草,手指中突然射出一道红光,杂草噗地点燃起来。 萧剑看到老道的施展的技能,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没想到这老道如此厉害! 妇人更是不堪,她扑通一声跪拜在地,还以为老道是在发怒,头都不敢抬起:“仙长息怒,仙长息怒,这事还得和他父亲相商。” 老道赶紧扶起妇人,满脸慈祥道:“妇人无需害怕,贫道只是展示一下天术,并无强迫妇人之意。” 似乎又想起了妇人寻他的初衷,宽慰道:“你家相公的病,贫道这便随你去给他诊治。” 萧剑满是疑惑,这老道还帮忙治病救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难道他和横肉大汉不是一伙的? 听老道的意思,神坛宗是朝廷认可的一个门派,还帮助官府除妖降魔。 想起山洞中摆放整齐的衣物,和横肉大汉眼眸中的那一抹碧绿幽光,他大概就是老道说的妖魔吧? 或许,老道和干瘦小个子走在一起,是在调查横肉大汉他们的踪迹? 萧剑想起自山洞暴露之后,横肉大汉突然离去的情景,莫非他们是在害怕这个老道? 但是,老道打听天降光球的事情,又是为了什么?是神坛宗也在关注这件事情吗? 萧剑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但他心里仍然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也许是因为他与别人不同,自幼便有感知危险的能力,所以,他的直觉也比常人更加准确。 ……。 来到舒府门前,萧剑刚准备将拜帖交给看门的护院,“哒哒哒”,两匹高头大马走了过来。 舒雅优雅地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后面的丫鬟,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英姿飒爽,背后挎着一副弓箭,焕发着金色光芒。 第14章 再次陷入舒雅眼眸 “舒雅,你到底想要咋样?” 萧剑恼火,这次他直呼其名,连称呼也懒得用了。 “你猜啊!” “咳咳!”萧剑连咳两声,舒雅的话,噎得他差点喘不过气。 有没有搞错,这是我常用的台词! 萧剑心中生出一股闷气,他瞪眼看向舒雅,而舒雅也正嬉戏地凝视着他,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他心中猛然一沉,刚要扭头避开,但为时已晚,他的视野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萧剑知道自己又中招了,他感觉自己陷入了她的眼眸之中,可看到的却是自己的脑海。 黑暗深处,一道金色的光点闪烁着,这个金色光点,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绽放开来,而是不断向同一方向冲击。 金光冲击的方向似乎有一道无形的隔膜阻挡着它,每次光点冲击到这层隔膜处,周围都会泛起水波般的涟漪,而光点也会随之暗淡许多。33qxs.m 萧剑的脑海钻心地痛,四肢僵硬无法动弹,他只能惊恐地看着光点不断撞击,却无法阻止它。 他可以肯定,这金色光点来自舒雅身上的金色光芒,而他看到的漆黑空间或许是她眼眸中的显现,又或许是她将他的视野带入了自己的脑海中。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绝非一个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她究竟是谁?她想要做什么?萧剑脑中涌现出无数疑问。 难道她疯狂到想在我的脑海中钻出一个孔洞吗?但为什么我感知不到危险,感知不到恶意? “轰!” 还没等萧剑从疑惑中苏醒,脑海中突然一声闷响,金色光点就像一支利箭,终于击穿了隔膜。 萧剑的大脑中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差点摔倒在地。 而金色光点也变得极为暗淡,顺着打开的通道飞了出去。 萧剑终于恢复了自由,视野也从漆黑的空间中恢复,但他依然痴呆地凝视着舒雅,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丫鬟,这会儿也是满脸惊愕之色,据自己对小姐的了解,她平常喜欢稳健务实、矢志进取的人,对于像萧剑这种闲逸不实的公子,并没有什么好感。 可今天小姐却如此肆无忌惮地戏耍萧剑,她甚至觉得,小姐似乎是在调教于他。 她看了一眼小姐,竟然有些陌生的感觉,但很快又释然,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在她的心中,相比那些贵家公子,萧剑要活得更加真实一些,少了那些造作。 “舒雅,怎么还不进府?”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将萧剑解脱出来。 萧剑一番左右张望,竟然没有找到声音来源,他深吸一口气,又晃了晃头,才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舒雅瞪了萧剑一眼,指了指他的身后,又挥了挥粉拳,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许乱来。 萧剑回头看去,一台两人的小轿刚好落地。 舒雅走到轿前掀开轿帘,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轿中走了出来。 “爹,萧剑来了,他说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她柔声说着,又看了一眼萧剑,与刚才嚣张跋扈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仙人坪萧剑,见过伯父。” 萧剑赶紧上前躬身施礼,心里却在想着,看舒雅的表情,她似乎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不过,两次事发,从头到尾,萧剑都没有感知到恶意,他相信自己的感知能力,舒雅并无害人之心。 自己得找个机会仔细的问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舒大人见萧一身女装,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恢复过来;“贤侄,快快到里面说话。” 来到书房,舒伯父问道:“萧剑,你早就到商州城了吧,怎会今日才来府中?” 萧剑不能把儒冠少年抖出来,只能解释道:“伯父,小侄遇到一些事情,暗中查访了几日,现有了点眉目,这才前来打扰伯父。” 这时下人送来茶具,舒伯父给萧剑倒茶,萧剑连忙接过茶壶,先给舒伯父倒了茶水,才给自己续上。 “萧剑,到了商州城,舒府就是你家,就别住客栈了。对了,你说的是何事?” 萧剑把山洞中看到的情况,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最后还强调道:“舒伯父,我感觉这三人极其诡异,恐怕来历非同寻常!” 舒伯父一直安静地听着萧剑说话,脸色也愈发凝重,却没有显露出惊讶的表情。 等萧剑说完,他才开口道:“其实,这种事件,已经在很多地方都有发生,他们能自行离去,未尝不是好事。” 说着,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页。 听完舒伯父的话,萧剑心里一沉,这种诡异事件,居然是普遍存在? 萧剑疑惑地看向舒伯父,听他的口气,似乎是说官府也管不了这种事情? 舒伯父静静地站立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天空,许久没有说话,房间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萧剑注视着天边的余晖,太阳正在西斜,它仿佛被罩上了一层暗纱,显得异常的黯淡。 舒伯父感慨道:“哎!妖魔横行,日月无光,这是大灾之兆啊。”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沧桑和忧虑,仿佛世界末日就要到来一般。 萧剑倒是觉得,舒伯父有点言过其实了,横肉大汉在山洞中的所为,确实有违天道。 但是在萧剑看来,他们也不过有些特殊手段罢了,就像老道施展的点火术,还有舒雅怪异的眼眸,和自己感知危险的能力,都只能算是一种特殊技能,要称之为妖魔,还是牵强了些。 “舒伯父,山洞中出现的这三人,查过他们的来历吗?” 既然舒伯父早就知道此事,要调查他们的来历并非难事,他们总有亲戚朋友,总有妻儿老小吧。 “他们...人?不对!它们并不是人,而是噬魂邪灵!是吞吃灵魂的邪物!”舒伯父的语气异常沉重,充满了压抑与忧虑。 萧剑听完后,身体猛然一颤,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舒伯父,一副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舒伯父似乎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解释道:“它们只是借用了人的身体,其本体只是一团雾气。” 夺舍! 萧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夺舍,仿佛他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第15章 舒雅变得异常陌生 他突然莫名地感觉到恐慌与不安,自从他从噩梦中惊醒后,似乎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再正常。m.33qxs.m 首先,他的胸口突然多了一枚吊坠,而身边又凭空出现了一颗巨大的岩石。 在来湖州城的途中,他无意间看到横肉大汉眼眸中那抹骇人的碧绿幽光。 竹林小镇的山洞中,摆放着整齐的衣物,但里面的身体却神秘消失了。 在大街上,只见老道随手一指,便点燃了杂草,还有舒雅那双怪异的眼眸。 每一件事情,都透露出一种不寻常的气息。 现在,又突然爆出噬魂邪灵,他感觉这噬魂邪灵,已经和自己扯上了关系。 萧剑摸了摸胸前的吊坠,想起小桥上老道打听天降光球的事情,还有从客栈出来的干瘦小个子。 他可以肯定,这些人已经注意到了自己。 联想到山洞中的三套猎人衣物,这三个猎人的消失,肯定与他们去过北山有关。 从这里便可以看出,它们一直都在寻找光球的线索,虽然这次自己侥幸躲开了,但它们会善罢甘休吗? 如果自己和他们对上,该如何自保? 萧剑抬起头来,颤声问道:“能……能杀死它们吗?” 舒伯父来回踱了几步,叹了口气,才回到茶几前坐下,“有人伤过它们,但它们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舒伯父的回答,更是让萧剑如入冰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舒伯父说完,才发现萧剑的脸色有些发白,关心道:“萧剑,你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萧剑喝了口水,揉了揉面额,才摇头说道:“多谢伯父关心,只是突然听到真相,有些后怕而已。”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不纯粹是因为害怕,还与舒雅对视后造成的精神萎靡有关。 对于舒雅眼眸的怪异,他决定先找舒雅谈谈再说,他甚至怀疑,舒雅和舒伯父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 天色已晚,萧剑也没做推辞,听从舒伯父的安排,在舒府中住了下来。 一夜好睡,天刚刚亮,便听到外面传来“嗖嗖”之声,还时而伴随着阵阵的喝彩声。 萧剑就住在中院,中院的中间是一个不小的花园,这喧闹声正是来自花园中的练武场。 来到练武场,只见舒雅挥舞着利剑,连续的招式,在早晨的阳光照耀下,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光团。 看来舒雅还真不是唬自己,她是真的在练武,似乎武艺还很高强的样子,反正萧剑感觉自己绝不是她的对手。 演武场的角落,儒冠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舒雅,他的身边,一个挥着腰刀的青年,正在演练刀法。 真是晦气,又在这里见到了这个儒冠少年,萧剑见他痴痴地看着舒雅,心里顿时不爽。 这时儒冠少年也看到了萧剑,他走到挥刀青年面前,不知道和青年说了几句什么,青年将腰刀插入刀削,来到萧剑面前。 这青年穿着一身深蓝色华丽长袍,脚穿皮革官靴,腰间挂着一个玉佩,应该是一个城防将军。 “你就是萧剑?听张公子说,你要磕掉他的牙?” 这城防将军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身材比萧剑还要高一些,他一手搭在腰刀的刀柄上,威风凛凛地看着萧剑,不怒自威。 “嗯,确有其事,如果他还不知道收敛,就可能不是威胁了。” 萧剑毫不示弱,敢打自己未婚妻的主意,他要是退缩了,以后还怎么做人! 这时候,舒雅也收起了长剑,直接站在了这个城防将军的身旁。 萧剑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对自己不屑的神色。 这种神色,在前面三次相遇中,都没有从她眼中见过。 “哼!萧剑,我和谁交往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管我!” 萧剑今天看到舒雅时,总有种陌生的感觉,从她刚才的话语中,更是显得如此。 萧剑心里更是不爽,这城防将军要替姓张的出头也就罢了,舒雅竟然也站在他们一起,这让他无法接受。 舒雅今天的表现,让萧剑失望透顶。 “话我说过,在你和我断绝关系之前,他敢有不良企图,我磕掉他的牙!” 萧剑的语气中,充满了怒气。 “萧剑,实话告诉你,城门口的事情,就是我让表哥做的!” 舒雅见萧剑还在出言不逊,似乎也有些火了,直接挑破了城门口的事情。 萧剑释然,果如自己所料,儒冠少年能准时拦截自己,定是知道自己的行程,自己的行程,也只有舒伯父和舒雅知道。 现在舒雅承认此事,还是让萧剑心里五味杂陈,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没把这桩婚事当一回事,但这可是当面打脸啊! “哈哈,就你这个垃圾货色,还想做癞蛤蟆窥视舒雅?” 儒冠少年见舒雅站在了他们这边,更是趾高气扬。 他一改往日书生文雅的形象,挡在出口处盯着萧剑,生怕萧剑逃走一般。 “大哥,这厮太过猖狂,今天定要给他足够的教训,他不是喜欢砸人牙口吗,今天便磕掉他两颗门牙。” 这城防将军竟然是儒冠少年的哥哥?可两人的面相和性格,看不出半点相似之处。 被儒冠少年称呼为大哥的城防将军,似乎很是在意儒冠少年的话。 他就像听到了命令一般,冷声对萧剑说道:“有胆在湖州城猖狂,就得付出代价!今天你若不留下两颗牙,走不出这扇大门!” 说着,他的手已经抓向萧剑。 富贵就站在萧剑的身边,见对方要对萧剑不利,立即挡在了萧剑的身前。 城防将军化掌为拳,狠狠击在富贵的鼻梁上,富贵哪是他的对手,只是一拳,就将富贵击飞出去,鼻血流得满脸都是。 “富贵!” 萧剑心里一痛,虽说富贵是他的跟班,其实两人比亲兄弟还亲,现在见他吃了亏,萧剑顿时眼眸充血,他抄起身边的一条板凳,疯狂地砸在城防将军的头上。 “咣!”,城防将军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他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找死!” 城防将军“唰”地拔出腰刀,挥刀向萧剑的手臂砍去。 萧剑见状急忙后退,但是他一个从未练武的少爷,那里跟得上一个武将的速度。 刀锋带起的劲风,将箫剑的头发都拂得飞起。 此刻的箫剑,心里变得像冰块一般冰凉,他不恨儒冠少年和城防将军,却极度憎恨舒雅。 不管舒雅和自己最终结果如何,她都不该和外人一起,来对付他这个未婚夫。 眼见就要血溅五步,箫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 “叮!” 一把锋利的长剑,挑开城防将军的腰刀,剑光回旋,寒光一闪,一条胳膊带着腰刀,旋转着飞了出去。 “啊!你……!” 一道惨叫声突然响起,城防将军一手捂住空荡荡的肩膀,鲜血从指缝中涌出。 他满脸惊恐地看着握着长剑的舒雅,这还是经常一起打猎,一起练武的舒雅吗? 舒雅瞪眼盯着城防将军,利剑直指他的咽喉,只要城防将军稍敢有异动,必定会利剑穿喉。 “不准动他一根汗毛!” 舒雅的声音,仿佛蕴含着一种魔音,低沉而极具威严,让人不敢生出一丝违抗之心。 萧剑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舒雅,刚刚还一唱一和地针对自己,转眼间,舒雅又斩落了城防将军的胳膊。 第16章 不准动他一根毫毛 此时,萧剑终于从她的眼眸中,又见到了一缕久违的金光,虽然这缕金光比以往似乎羸弱了许多,但仍是非常明显。 可奇怪的是,周围的众多家丁和丫鬟,一个个除震惊当场之外,并未多看舒雅的眼眸,似乎没有发现这个异常。 难道他们根本就看不到这缕金光? “舒雅,你干什么?” 突然一道吼声,将众人从震惊中惊醒过来,舒伯父大步从外院走了进来,惊愕地看着舒雅,大声呵斥道。 “咣当~” 舒雅手里的利剑竟然掉落在地上,她的身体似乎突然失去了平衡,向后倒了下去。 萧剑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一把扶住她的身体,关切地问道:“舒雅,你怎么了?” 舒雅脸色惨白,她眼眸中的金光越来越黯淡,似乎就要熄灭一般。 回想起昨天在舒府门前和舒雅对视后,这缕金光在自己的脑海中打开通道时,它就变得黯淡了许多。 而今天,见它再次减弱时,萧剑心中忽然隐隐发痛。 他有一种感觉,这缕金光似乎一直都在帮助自己,就连刚才发生的一切,很可能都与这缕金光有关。 “春菊,快送小姐回房休息!” 舒伯父还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见舒雅并未受伤,才吩咐丫鬟。 一直跟在舒雅身边的丫鬟,赶紧扶着舒雅向后院走去,萧剑见舒雅还能迈步,才放心了一些。 舒伯父又吩咐身边一个中年家丁道:“老王,送张将军去医馆医治。” 家丁拾起地上的胳膊,几人抬着张将军快步离去。 儒冠少年早已吓得脸色惨白,见舒伯父并未注意到他,他颤抖着双腿,颤颤巍巍地随张将军一起走了。 等众人散去,舒伯父这才看向萧剑,说道:“你随我来书房。” 书房中,萧剑低着头没敢坐下,今天的事情,毕竟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舒伯父,对不起……。” 自己平时打打闹闹也就罢了,可今天的事情闹得太大,萧剑心里也是非常忐忑。 舒伯父摆了摆手,打断了萧剑的话,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舒雅怎会如此冲动?” 萧剑将花园中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又歉意道:“要是舒雅不出手,今天掉胳膊的人就是我了。” 舒伯父舒了口气,平静地说道:“舒雅之前,似乎对你俩的婚事并不上心,城门口的事情我并不知晓,你也不要太过在意,毕竟你俩从未见过,不过,她最近似乎对你又有所改观。” 舒伯父说完,指了指茶几前的座位,示意萧剑坐下。 萧剑拱了拱手,才坐下说道:“舒伯父,张将军被伤,怕是要给你添加麻烦了。” 萧剑转移了话题,不想谈论舒雅的事情,他感觉这里面似乎另有隐情,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当面问问舒雅。 “这事你无需理会,一个城防都尉,敢在我府中拔刀伤人,要不是舒雅阻止,我如何向你父亲交代?他是自食其果!” 萧剑这才知道,这个张将军,就是湖州城的城防都尉,一个八品武官。 而舒伯父是湖州城知府,从五品文官,他确实有这个底气说这话。 但是萧剑却知道,有时候官职并不能决定一切,还需要看对方的家族背景。 “哒哒哒~”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直奔舒府而来。 “报!” 一道吼叫声,打破了湖州城的宁静,舒伯父脸色一肃,快步向外走去,刚到院中,护院已经扶着传令兵卒走了进来。 兵卒蓬头垢面,踉踉跄跄地来到舒伯父跟前,扑通摔倒在地,双手举着公文,大喊道:“边关急报,蛮族大举磕关,哈尔法部落一千骑兵,正向湖州城袭来!” 舒伯父接过公文扫视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他挥了挥手,示意护院领兵卒休息。 “萧剑,湖州城恐怕有变,你立即起程回仙人坪!” 这时候,舒雅也得知了边关急报,又在丫鬟的搀扶下,匆匆赶了过来。 “舒雅,你也收拾一下,立即动身去商州城。” 舒伯父没有再提起张将军的事情,见舒雅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似乎已无大碍,也没有问起她的状况,就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舒雅也未做任何解释,她拿过急报看了一眼,心头冰凉,急道:“父亲,你怎么办?他们还裹胁了大量流民,湖州城几百残兵,怎么守?” 萧剑皱了皱眉头,湖州城离边关不远,如此重要的城池,竟然只有几百残兵防守? 舒伯父见萧剑疑惑的表情,说道:“各地连年失收,朝廷不堪重负,早有放弃湖州城的打算,甚至连商州城都不会死守。” 萧剑明白了,朝廷这是要丢掉包袱啊,如果北边大量流民涌入湖州城,即使蛮族不来,湖州城也难以维持。 “我不走,我要和父亲一起!”舒雅眼睛已经开始发红,要不是萧剑在场,估计已经哭出来了。 “不要胡闹!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会立即前往商州城,如若有变,你就回青沙城吧。” 湖州城是守不住的,朝廷也没有死守湖州城的打算,让他们留在这里,只会无端增加危险。 萧剑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这支蛮族骑兵来得有些蹊跷,他心里有一种预感,它们急袭湖州城,很可能与横肉大汉有关。 说不定,还是为天降光球的事件而来。 横肉大汉身边的另外两人就是蛮族人,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有蛮族部落已被噬魂邪灵控制? 噬魂邪灵可以夺舍人类,它们要控制一个蛮族部落,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唯一让他不明白的是,蛮族骑兵的反应速度似乎太快了,或许,它们有一种特殊的联系方式? 噬魂邪灵并非人类,要说他们有特殊的联系方式,萧剑并不感觉意外。 萧剑的心情突然变得异常紧迫,他担心那颗黝黑的岩石太过显眼,会被它们发现。 他可以肯定,富贵当时看到的天降光球,就是那颗岩石出现时造成的异象。 虽然还不知道吊坠和岩石究竟何物、又是来自哪里,但既然横肉大汉和神坛宗老道都在关注此事,想得出它们绝非凡物。 这两物肯定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或许性命攸关都有可能,他必须尽快回去,想办法将岩石转移或隐藏起来。 ……。 萧剑和富贵两人马不停蹄,用了三天时间,终于到达那颗岩石的地方。 萧剑想要确认岩石是否还在原地,便吩咐富贵,牵马去山脚饮水。 刚跳下马,便感觉地面在微微震动,他迅速趴在地面,屏息倾听了片刻,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此刻,隆隆的马蹄声,如同连绵不断的闷雷般滚滚而至,震得双耳嗡嗡作响。 马蹄声越来越近,萧剑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这必定是蛮族骑兵,他们要袭击仙人坪! 萧剑的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他们果然是为天降光球的事件而来,这里离仙人坪最近,要找天降光球的线索,第一目标就是仙人坪。 顾不得再去查看那颗岩石了,萧剑重新跃上马背,急切地对富贵说道:“我们抄小路回去!” 对方是精锐骑兵,骑着健壮的战马,如果仍沿官道回去,对方很快就会追上自己。 两人偏离官道,沿着溪沟边的小道向北山方向奔去,这条小道直通萧家庄学舍。 翻过一个山包,萧剑回头看向官道,只见官道上寒光闪烁,几里路都是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哒哒哒”,马蹄声如雷鸣般响彻,就连他所站立的山包都在颤抖。 第17章 蛮族骑兵袭击仙人坪 这是一支超过千人的骑兵队! “走!” 萧剑的脸色煞白,心头冰凉,超过千人的蛮族骑兵,袭击一个毫无防备的仙人坪,必将造成血流成河的惨剧! 他狠狠地抽打了几下马鞭,马匹向山下狂奔而去,颠簸得他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大腿两侧被磨得鲜血淋漓。 萧剑的骑术只算一般,他从未像今天这般疯狂过,几次颠得他差点从马背上飞了出去。 绕过一道弯,终于看到了半山腰的学舍,一道矮墙围着几栋木质结构的房屋。 学舍与萧家庄直线距离不到五里,站在学舍的围墙外,可以一览无遗地看到山下的萧家庄。 校舍后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与茫茫的北山山脉相连。前面和左右两侧都是悬崖。 这里原本是一座山庄,先生看中了这里清雅怡人,父亲便将它改成了学舍。 进入校舍的山路就开拓在悬崖上,悬崖高达几十丈,底部是一条溪沟,这条溪沟与湖州城官道相交。 萧剑走的就是这条溪沟边的小路。 两人奔到学舍前的悬崖下,看到他父亲正站在学舍的围墙外向下张望,应该是急促的马蹄声惊动了他。 萧剑原本打算直奔萧家庄去,既然父亲就在学舍,他便迅速调转马头,向学舍的山路冲去。 马匹早已筋疲力尽,而学舍的山路又是蜿蜒向上。 马匹刚刚跑出几步,前蹄一闪,突然跪倒在地,萧剑一个跟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萧剑!” 萧剑的父亲一声惊呼,猛地向山下冲来,一把将萧剑抱起。 不等父亲开口,萧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爹,快!蛮族骑兵来袭,快……快召集人手,通知大家撤……撤离。” 父亲见萧剑急切的表情,赶紧抱着他向学舍跑去,边跑边问道:“别急,你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蛮族骑兵,就在我们的身后,正向仙人坪袭来!” 萧剑平复了一下气息,将路上见到骑兵队的情况,给他父亲大概说了一遍。 他父亲听完,也急得加快步伐来到学舍,刚把萧剑放下,一个小丫头从里面跑了出来,“萧剑哥哥,你怎么了,呜呜,萧剑哥哥,你怎么了。” 小丫头见萧剑被抱着上来,以为他受了伤,哭着扑了过来。 萧剑伸手抱起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温柔地安慰道:“小玲别哭,哥哥很好,刚才只是太累而已。” 小玲是先生的孙女,今年才六岁,萧剑努力掩饰自己紧张的表情,以免吓到了她。 这时一个瘦弱的男孩走了过来,接过小玲,关切地问道:“表哥,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累成这样了?” 这个男孩叫张春,是姑姑的儿子,也是萧剑的表弟。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看起来瘦弱不堪。 张春只比萧剑小半岁,但个子却比萧剑矮了半个头。 在去湖州城之前,父亲就告诉萧剑,张春要一起过来读书。今天应该是他第一次来学舍,因此父亲才陪他一起过来。 “哒哒哒~” 萧剑刚要和张春说话,忽然,山下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顿时感觉背脊一阵发凉。 萧家庄完了,仙人坪也完了!萧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他和富贵不惜马力,一路狂奔地赶路,但并没有提前太多到家。 他一拳砸在地上,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救不了仙人坪,是自己害了仙人坪。 要不是莫名其妙出现的光球,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他不明白,这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明白噬魂邪灵,它们究竟要干什么。 这一刻,他无比希望自己变强,他想要灭掉这些畜生! 山下,大队骑兵已经冲进了萧家庄。 片刻之间,便隐隐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哭喊声!随之又冒出了浓浓的黑烟,黑烟中时不时冒出红色的火焰。 此刻,三个骑兵出了萧家庄,向学舍方向扑来。 父亲抽出腰刀,急步向路口走去,说道:“萧剑,带着先生躲到后山去。” 见富贵还傻傻地站在一边,指着一口木箱说道:“这箱子里面有一些衣服被褥,带着它走!” 萧剑有些焦躁不安,眼皮毫无征兆地一阵狂跳,急道:“爹,我们一起走!” 父亲瞪了他一眼,吼道:“赶快走!你们离开了,我才能脱身!” 他父亲年轻时当过兵,平时也会锻炼,身手还算不弱。 先生也从书房出来,苦笑道:“都入土半截的人了,还跑什么,这副身板只会拖累了他们,我就在这里等着庄主。” 他摸了摸孙女小玲的头发,对李安平说道:“小玲就交给你了,别让她受委屈!屋内有半袋红薯,你们带走。” 蛮族骑兵来到仙人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离去,大家躲在深山中不带一些吃的,迟早要饿死。 先生的神色平静,口气也没有波动,只是说完之后,又多看了小玲几眼,满是慈爱与不舍。 学舍与萧家庄并不太远,三人骑兵小队,很快到达学舍路口,萧剑看见他们时,心中更是沉重! 果不其然,这三人,正是横肉大汉的骑兵小队。33qxs.m 打头的是刀疤脸蛮子,他手握一把大砍刀,全身披甲,连马匹身上都裹着一副生皮,充当的是重骑兵的角色。 紧跟其后的是横肉大汉,他还是穿着那身光亮的皮甲,手里握着的是一把闪亮的马刀,它应该是这支马队的头领。 干廋小个子落在最后,他手持弓箭,身背箭囊,一身轻骑兵的打扮,鹰一般的眼睛,死盯着已跑到树林边的萧剑。 看得出来,这三人没少一起配合打仗。 萧剑站立在树林边,盯着横肉大汉,这三人组中,应该只有横肉大汉才是噘魂邪灵。 奇怪的是,横肉大汉并没有使用特殊技能。 他跳下马来,靠近萧剑的父亲,然后挥刀向他父亲砍去。 山道狭窄,不适合骑马作战。 “叮!” 父亲挥刀架开马刀,两刀相碰,他的腰刀像被巨石砸中一般,沉重的力道,逼得他倒退了好几步。 刀疤脸趁着父亲后退的机会,突然快马加鞭,越过父亲,向正逃进树林的萧剑他们追去。 一旦让这些人进入树林,战马就失去了作用,再要将这些人找出来,就非常困难了。 落在最后的轻骑兵勒住战马,他抽出箭矢搭在弦上,拉开满弓瞄准了萧剑,父亲惊得大喊一声:“萧剑!小心!” 如此近的距离,要是被他的箭射中,哪里还有命在! 他可只有这一个儿子!要是萧剑出了事情,他也活不下去。 父亲不顾横肉大汉再次挥到身前的马刀,顶着刀锋向射箭的轻骑兵冲去。 嗤! 横肉大汉的马刀从父亲下腹划过,鲜血飞溅。 “爹!” 萧剑见他父亲受伤,双眼顿时充血,心里一阵刺痛。 “走!!” 他父亲大叫一声,身体趔趄了一下,仍不顾腹部传来的剧痛,肩膀奋力顶在了马脖上,顺势将腰刀插进马的颈部。 战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带着轻骑兵,一起滚下悬崖,射出的箭矢,飞向了天空。 而他父亲,全身衣服都被鲜血浸湿,脸色苍白地瘫倒在地上。 他费力地转过头去,看着冲向树林的刀疤脸。 又抬头看向树林边的萧剑,似乎用劲来全力低吼道:“快走!” 此刻,刀疤脸已经来到树林的入口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树林太过茂密,坡道陡峭,战马无法进入。 入口处,先生赤手空拳地挡在路中,从容不迫地看着挥刀杀来的刀疤脸。 对方脸上的刀疤,随着他的狞笑蠕动着,像一条爬行的毒蜈蚣,显得异常狰狞。 先生长吸了口气,回头望了眼小玲,又看着萧剑说道:“活下去,保护好小玲!” 他已经没有了选择,如果让刀疤脸进入树林,萧剑他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包括他的孙女小玲。 先生突然纵身一跃,像一颗岩石般,向坡下的刀疤脸冲撞过去。 刀疤脸眼瞳一缩,满是惊骇之色,他的身后,便是悬崖。 但山道狭窄,他根本无处可躲! 第18章 横肉大汉,噬魂邪灵 “滋溜”! 刀疤脸的马刀轻松地刺进先生的前胸,他来不及抽出马刀,便被巨大的惯性,给撞得飞了起来。 先生和刀疤脸,两人一同落入身后的悬崖。 两个骑兵,只是一个照面便相继被灭。 横肉大汉满脸寒霜,铜铃大眼中迸着碧绿幽光。 “父亲,小心!” 萧剑立即感觉到,横肉大汉要露出噬魂邪灵的真面目了。 果然,诡异的一幕出现,横肉大汉的衣服似乎突然失去了支撑,滑落到了地面,露出灰色的身体。 灰色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逐渐变成一团灰色的人形雾气,人形雾气仍然保持着五官和肢体。 只是在它的头部,多出了一个凸起,就像刚冒出来的羊角。 在它半透明头脑中,有一颗晶体正发着绿光,绿光透过眼眸迸射而出。 原来,它眼眸中的碧绿幽光,并非由眼眸自身发出,而是源于这颗晶体。 萧剑的父亲,对这一切视如无睹,他双手捧着腹部,直愣愣地看着萧剑,嘴里不断的说着:“走!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横肉大汉的噘魂邪灵忽然漂浮起来,扑向萧剑的父亲,雾气从萧剑父亲的身体中一穿而过。 萧剑父亲的话声戛然而止,一阵微风吹过,他的衣物竟然随风飞起,飘向山崖。 萧剑见状,顿时虎目圆瞪,浑身冰凉,一股绝望的情绪像狂潮般涌上心头,他撕心裂肺地喊道:“爹!!!” 喊声在峡谷中回荡! 小玲就在萧剑的身边,眼前的一切就像噩梦般,早已惊得她愣在当场,萧剑的嘶吼声,又将她从噩梦中惊醒。 她突然大声哭喊着:“爷爷!爷爷!”起身向山崖奔去。 小玲才六岁!她无法接受她唯一的亲人离她而去,她想要找回她的爷爷。 噬魂邪灵此刻已经回到了落在地面的盔甲中,盔甲快速上升展开,再次变成了身着盔甲的横肉大汉。 它抬头见小女孩正迎面向他跑来,又挥刀向她砍了过去。 横肉大汉没有再使用嚼魂技能,或许,它要吞吃灵魂,也是有一定限制的。 “咯~咯!” 萧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仇恨,像怪兽般吞噬着他的心,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火。 此刻的他,就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他随手抄起一块石块,吼道:“王八蛋!爷和你拼了!” 他弹身而起,像猛虎下山一般,蛮横地向横肉大汉冲去。 横肉大汉见萧剑袭来,便放弃了小玲,转身举起了闪烁着幽光的马刀,携着雷霆之势,由上而下劈向萧剑。 刀身还在半空,但那锋利无比的逼人寒气,已让人有种死神降临的感觉! 萧剑血红的双眼中已无它物,只死死盯着横肉大汉的脑门,眼里冒着仇恨的火花。 面对对方挥来的马刀,他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宛若一支离弦的箭,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 小玲危在旦夕,父亲又惨死当场,他被逼入了绝境! 他不能不救小玲,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玲倒在刀下,如果非得要死,也是自己先死! 他知道自己杀不死噬魂邪灵,但他已经没了退路。 横肉大汉脸上露出狞笑,他久经沙场,毫不在乎这种拼命的打法,对方再快,也快不过自己这雷霆一刀! 马刀闪电般从萧剑头顶落下!他的头发都被刀风吹得飞舞! 下一刻,他的头部便会像西瓜一般爆裂。 可意外发生了,就在马刀即将砍在萧剑头上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笼罩了这片区域。 周围的一切突然静止,就像画布中的一幅画。 被微风吹拂的杨柳,保持着飞舞的形态,下落的树叶在空中一动不动,就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 横肉大汉砍向萧剑的马刀,也停止在他头上的半寸处。 整个世界,似乎只有萧剑这一个活物,他毫无阻碍地从刀下穿了过去。 这种诡异的停止,只是出现了瞬间,一切就恢复正常。 金光也只是一闪而过,这些,愤怒中的萧剑自然没有察觉,其他处于暂停之中的人,更是无从得知。 横肉大汉脸上的狞笑如旧,雷霆下劈的一刀继续下落。 但横肉大汉突然发现对方消失了,很快又发现对方出现在自己的跟前。 自己砍向对方的一刀,却变成手臂砸在对方的肩膀上,马刀都震得脱手飞了出去。 横肉大汉还没有从惊愕中反应过来,萧剑的石块就砸在了它的脑门上,顿时血肉横飞,脑浆都被拍了出来。 噘魂邪灵,在正常状态下竟然和人类没有区别!它被拍中脑袋,同样会倒在地上昏迷。 不同的是,它头上的伤口,被一道淡淡的绿色光芒所覆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萧剑此刻还没有从极度的悲愤中清醒,他不断地挥动手中的石块,狠狠地往它头上砸着。 它的恢复速度,终不如萧剑的破坏速度,它的头部被砸得爆裂开来,一颗绿色晶体从它脑海中显露了出来。 萧剑一愣,终于恢复了神志,他之前看到过,这绿色晶体,就是它眼眸中碧绿幽光的来源。 现在,它仍然在发着绿光,绿光所覆盖之处,伤势正快速地恢复中。 奇怪的是,这绿光似乎可以出现在它身体的任何位置。 萧剑顿时明白过来,噘魂邪灵的恐怖恢复速度,居然是依靠这颗绿色晶体来完成的! 这伤口处的绿光,也不是晶体发出的绿光,而是晶体散发出来的一种物质,移动到伤口处之后,发出的光芒。 在这颗绿色晶体中,一定包含着噘魂邪灵所需要的能量,萧剑一把将绿色晶体从它的脑海中扣了出来。 晶体离开横肉大汉的身体,便不再发出绿光,而它的肉体也不再恢复。 萧剑一脚将横肉大汉的肉体踢进悬崖,才跪在崖边,哭喊道:“爹!先生!” 又看向浓烟滚滚的萧家庄,吼道:“我要杀光这些畜生为你们报仇!让它们血债血还!” 灭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而小玲,就像自我封闭起来一般,周围发生的一切,似乎对她毫无影响,她依然哭喊着:“爷爷!爷爷!”,依然还在继续向山崖边奔来。 萧剑见状顿时大惊失色,她的奔跑速度,要是无人拦住,她会直接冲下悬崖。 他立即起身,将她拦腰抱起,抚摸着她的后背,颤声地安慰道:“小玲别怕,你还有哥哥在,哥哥会陪着小玲的。” 萧剑忍着不敢再哭,但身体却不断地颤动着,他要安抚好小玲,不想让她在幼小的心灵中,留下太多的阴影。 此刻,张春来到他身边,看了一眼山下的萧家庄,说道:“表哥,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 萧剑回过神来,学舍的动静,山下很快就会察觉,现在不走,大家都的交代在这里。 他左右看了一眼,擦了一把眼泪,问道:“富贵呢?” 张春望了一眼后山的山顶,说道:“我让他带着红薯和木箱先走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金鸡岭。” 富贵魁梧有力,也只有他才能扛走这些重物。 ……。 第19章 流星!外来灵魂夺舍 金鸡岭,学舍后山的山顶。 站在金鸡岭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学舍,此刻学舍已被大火吞没。 他们逃走之后,又有一个骑兵小队赶来学舍,没有追到萧剑他们,便一把火将学舍烧得干干净净。 萧剑背着小玲来到金鸡岭时,小玲已沉沉地睡了过去。他背着小玲,漫无目的向前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去何方。 张春和富贵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他们沿着山道,向大山深处走了几个时辰,来到了一块小平地。彡彡訁凊 平地不大,北边有一条溪沟从山沟里延伸出来。 溪沟里竟然还有一丝丝活水在流动,在这个连续干旱的年代,能够找到一点活水,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 已经日暮西山,从学舍一路逃来,几十里渺无人烟,大家又累又饿。 萧剑从红薯袋中拿出两个红薯看了看,问道:“富贵,我们带有火镰吗?” 富贵见萧剑拿出红薯,口水都流了出来,他一直扛着一只木箱,还提着一个红薯袋子跑路,早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少爷,箱子里面,没有火镰的。” 他们逃得仓促,谁也没有想到还需要带着火镰,没有火镰便生不了火,幸好红薯可以生吃。 他递给富贵和张春一人一个,环顾四周,附近山包都没有一个,也没有较大的岩石。 “你两在周围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个避风的地方,今天我们便在这里过夜。” 小玲睡着一直没醒,萧剑拿出床单和被褥,铺在有干草的地方,将小玲平放在上面,又从木箱中取出一件衣服给她盖上。 他自己也躺在一边,眼前又浮现出父亲拼死冲杀的场景,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萧剑掏出胸前的吊坠,看着它丑陋的模样,感觉极不顺眼,眼中满是厌恶之色。 或许竹林小镇的人说得没错,这就是个不祥之物,自从它莫名其妙的出现,就开始事事不顺,现在还因为它给害得家破人亡。 他从胸口取下吊坠,想要将它丢弃出去,又犹豫了,噘魂邪灵似乎极为在乎此物,丢弃它或许正好让它们如意了。 萧剑将吊坠又塞进胸口,他眯缝着眼睛,看着天边就要落山的太阳。 刚开始,太阳还露出整个身体,光芒还是暖洋洋的,太阳慢慢落下时发出了金光,让天空变得金黄,接着,太阳只剩下一点点了,发出了最后一道耀眼的光芒。 就在这道耀眼的光芒消失时,萧剑忽然睁大了眼睛,他看到几个极亮的光点,从太阳消失的地方突然飞了出来。 其中有一个光点,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又好像是被神秘力量所牵引,竟然绕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径直向他飞来。 光点的飞行速度惊人,片刻间就来到了跟前,萧剑正要跳起来,光点已经扩散到了他的全身。 紧接着,他的身体突然发出一道明亮的光柱,将周边树木都照得雪亮,又瞬间消失恢复正常。 富贵和张春就在不远处,他们也看到了这道强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迅速地赶了回来。 萧剑已经人事不醒地躺在床单上,整个身体都烧得发红。 身上冒出来的汗水像稀泥一般浓稠,还隐隐冒着白雾。 头发诡异地像钢针般竖立着,就像要向四周爆射一般。 天灵盖处更是离奇,竟然长出了一个尖角,有点像羔羊刚长出来的锥形羊角,又像是被撞击出来的一个尖锐肉包。 过了好久,竖立着的头发慢慢地倒伏下来,头部的尖角更显得突出,甚至能看到尖角的顶端,有一个红色的圆珠在微微发光。 张春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在两人肌肤接触的瞬间,伴随着“啪”的一声爆响,冒出了一团蓝色火花,手掌像被钢针刺中一般疼痛。 张春缩手看了看,手上并无异样,再次探到他的额头上,蓝色火花没有再出现。 萧剑的额头烫得像火炭一般。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们连生火的火镰都没有,张春和富贵一直焦急地坐在萧剑身边,整晚都没有睡觉。 夜晚的时间过得很慢,一直到第二天天亮,萧剑都没有醒来,身体的温度也一点都没有下降的趋势,一身衣服,已经脏得像在泥塘里浸过一般。 萧剑高烧不退,他们束手无策。 三人中也就张春还算理智,萧剑现在不能管事,张春也知道只能靠他了。 他来到溪沟边上,蹬下身来用手指沾了点水,放在舌尖上添了一下,溪沟里的水竟然有一股咸味! 张春皱着眉头,回头对富贵说道:“这溪沟里的水不能喝,麻烦你再回去一趟,到学舍找些东西,想办法弄点干净的水回来。” 临走时,又交代道:“千万别到庄子里面去,蛮族骑兵已经烧毁了学舍,就不会再来学舍,学舍附近现在是安全的。” 富贵也着急萧剑的病情,要是给他弄点水喝也是好的,他转身飞快向来路方向跑去。 富贵走后,张春又打开箱子,找出两块汗巾在溪沟里浸湿,再放在萧剑的额头上给他降温。 再说萧剑,自从被光点侵入身体之后,身体内就诡异地出现了一个外来灵魂意识。 这个外来的灵魂意识,刚侵入到他的大脑中时,感觉自己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不!不是人!好像是一只虫子,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只人形“怪物”!一只头上长角,眼睛发光的“怪物”! 头上的角刚刚长出,便从这个角上,传来一个报数指令。 他不由自主地报出了一个数字,“五”,头上的角,发出一道短暂的微光,肉眼很难发现的微光。 这角,居然是个通信器官,能收发信息的器官! 刚刚变成“怪物”,这个“怪物”的一切记忆,都会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房子”,房子周围是一圈透明的窗口,窗外的星星像箭雨般向后射去,快得只能看到一条亮线。 第20章 残破记忆,黑网罩日 从它的记忆中,还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天际中一轮红日,被一张黑色大网笼罩着。 黑色大网的中部,缠绕着一根透明的管道。 这根透明管道延伸出来,最终与一个方形的盒子相连。 管道里面,一股金色的涓涓细流,伴随着雷光闪烁,流入到这个方盒内。 方盒也是呈透明状,其中金色液体已经积累到少半。 液体在盒子内微微荡漾,发出极其耀眼的光,展现着它强大的能量。 这些,都是在萧剑变成怪物时,从怪物的记忆中见到的情景。 而这时,萧剑的自我意识,已经烟消云散,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就在外来灵魂即将占据整个大脑和身体时,一股神秘力量突然进来,将这个灵魂赶了出去。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还是自己,而外来灵魂在他脑海中,只留下一些残破的记忆。 这个外来灵魂,并没有就此消停,而是很快再次侵入,神秘力量又会再次将它赶走。 这两种力量,不断冲撞较量,萧剑则不断在人和“怪物”之间转换,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每转换一次,都会有一部分残破记忆留在他脑海中。 大脑的这种高速转换,使得他的头部痛得像要爆炸一般。 这种疼痛,不管转换成谁都不会消失,直到他最终痛得晕厥过去。 大脑完全变成了两股力量的战场,萧剑也完全失去了知觉。 张春一直都在更换着萧剑额头上的汗巾。 快到中午时,富贵安全地回来了。 他不光用几只陶罐装来了干净水,还在学舍的废墟中,找到了一个可用的火镰,和两只残缺的陶碗。 张春赶紧拿来陶碗,倒上一碗清水慢慢地喂给萧剑。 给他喂水之后,张春欣喜地发现,他的体温竟然开始下降,仅仅半个时辰,就完全恢复到了正常体温,只是还没有苏醒过来。 张春见萧剑的病情奇迹般好转,赶紧吩咐富贵,用陶罐煮一些红薯汤,说不定再给他喂下去一点汤汁,他就会醒来。 其实,张春完全误解了,萧剑体温下降的原因,是他大脑内的争斗终于分出了胜负,大脑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太阳刚刚偏西,萧剑终于醒了过来。 他开心地察觉到,自己还是自己,并没有被外来灵魂抢走身体。 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部,头上并没有异状,之前出现的尖角已经坍塌下去。 这时候,他才突然明白了过来,这不就是夺舍吗! 想到昨天晚上的那种感觉,半边身子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如果被对方夺舍成功,自己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掉,而张春他们,对此会毫无察觉,最多发现自己头部,长了个不起眼的肉包。 他伸手摸了摸头,还好,头顶的肉包消失了! 外来灵魂夺舍,最终还是失败了,这肯定与那股神秘力量有关,但对方残留的部分记忆,竟然留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这些记忆,就好像是被筛选过滤过一般,连那个圆形房子,和头上角收发信息的记忆,都被清除。 他想要知道,这个灵魂来自哪里,它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可这些信息完全是空白的。 萧剑忽然想到,这个外来灵魂,会不会就是嚼魂邪灵? 如果是邪灵,那就可以肯定,它们不是本土生物,而是来自太空。 这个光点,应该是嚼魂邪灵在穿越天空时,所携带的保护层,嚼魂邪灵雾气,就在这保护层之中。 萧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嚼魂邪灵夺舍的方式,应该就是将雾气所携带的信息,复制到宿主的身体和脑海中,如果复制成功,夺舍也就成功了。 萧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血红、满含泪水的眼睛,然后看到的是一张漂亮可爱,满是委屈的小脸。 自己昏睡期间,小丫头肯定没少哭。 “小玲”,萧剑叫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玲听见他的叫声,立即将一双本就很大的眼睛,再次扩大,大得像一对铜铃,里面的血丝都清晰可见。 她惊喜地喊道:“哥哥你醒了?哥哥醒了,富贵你们快来,哥哥他醒了”。 喊完又极不和谐的小嘴一歪,看样子又要哭了。 萧剑赶紧伸出双手,正要抱起她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是脏得不成样子了。 将伸出的手绕到小玲的背后,轻轻地抚摸她的后背,说道:“玲玲乖,别哭了”。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几天时间内,她就经历了一个成年人都无法承受的坎坷。 萧剑不想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过多创伤,会给她今后的生活,甚至性格都造成一定影响。 萧剑的苏醒,使大家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张春蹬在现金的身边,一脸开心自不必说。 他在经历这场坎坷之后,竟然成熟了许多,原本不大的眼睛,在看向萧剑时,只是微微的眯缝,让萧剑感觉到了一丝敏锐的目光,就好像要洞穿自己一般。 接着,张春给萧剑介绍了这半天发生的事情。 富贵去了学舍之后,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蛮族骑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要撤走的迹象。 萧剑的心情有些沉重,但还是真诚地对张春说道:“张春,谢谢你了,你做得很好!”。 不远处,垒起来的几颗石头上,正架着一个瓦罐,瓦罐中冒着热气,热气飘散到空中,带着一股红薯甜甜的味道。 “咕咕”,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两声。 已经下午,大家都没有吃过东西,特别是富贵,还来回几十公里,要不是他体质强壮,估计早饿得趴下了。 萧剑也饿得厉害,但是身上的衣服隐隐发出一股怪味,于是说道:“你们先吃,我去换身衣裳。” “嗯嗯”,富贵连连点头,拿起一个陶碗,从瓦罐中倒出一碗红薯汤,大口地吃了起来。 富贵只带回来两只陶碗,张春对小玲说道:“你先去吃,我陪表哥说说话。” 说完,走到溪沟边的一颗石头上坐了下来。 萧剑在溪沟内找到一处水坑,准备就在这里洗刷一番。 脱下衣服后,又将胸前的吊坠取了下来准备放在边上,忽然感觉吊坠在微微发热。 他好奇地拿起吊坠查看,透过吊坠周边的光斑,看到吊坠的内部似乎变得透亮了许多。 萧剑疑惑,他大脑中的那个神秘力量,莫非来自吊坠? 第21章 生存问题,路在何方 萧剑将身体擦洗了一遍,前所未有的舒坦,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他惊讶地发现,他的肌肤似乎光滑了许多,身上原有的几处疤痕,竟然消失了。 难道之前满身的污迹,都是来自体内的杂质? 换上衣服后,才看到张春坐在一颗石头上,好像是在等他。 萧剑走到他的跟前时,张春便站了起来。 萧剑问道:“张春,你是在等我吗?” 张春恭敬地拱了拱手,说道:“表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有需要我做的事情,你吩咐一声。” 萧剑想了想,在自己昏睡期间,多亏有张春帮忙,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才,人比较谨慎,做事情也非常有条理。 于是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见张春似乎有点拘束,萧剑沉重地说道:“萧家庄被破,其他村子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们张家村离萧家庄才二十几里地,难说不会遭到查毒,你得有思想准备。”彡彡訁凊 张春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眼睛黯然无光,两行泪水,从眼角流到下巴,再从下巴一滴滴地落到地上,在脏兮兮的脸上,画出两条像溪沟一般的泪痕。 张春不可能想不到这些,不断的变故和压力,使得他无暇顾及这些,或者说,是他在有意识地回避这些。 萧剑苏醒后,所有压力又转移到萧剑身上去了,压力放下,就想到了爱他的母亲,为他们操劳的父亲,还有自己可爱的妹妹。 而这些亲人,极有可能已经被蛮族骑兵残害,想到他们,悲痛就无法阻挡地从眼角流露出来。 萧剑静静的看着远方,心里也是阵阵作痛,自从母亲过后,父亲便没有再娶,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带着他,吃的用的都选最好的,哪怕他在外面惹祸了,父亲也是毫不讲理地站在前面,替他遮风挡雨。 不知过了多久,当萧剑感觉心情稍稍平静之后,走过去拍了拍张春的肩膀,说道:“好了,逝者已逝,活者怎么活下去才是主要的,咱们就带了一袋红薯,在山里坚持不了多久的。明天得去矿场看看,也顺便了解一下仙人坪的情况。” 萧剑知道,仙人坪幸存的希望不大,但矿场和铁厂在九龙山内,蛮族骑兵应该不会去九龙山。 几人仓促逃命,身上没有银两,去哪里都无法生存。 九龙山铁厂和矿场是自家产业,如果可能,九龙山倒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嗯”,张春用衣袖擦了一把泪水,擦得脸上更花了。 萧剑上前,用自己的衣袖,帮张春擦干脸上的泪痕,他不想将悲痛再带给小玲,不然她又得哭上半天。 已经下午时分,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黑,萧剑和张春吃了一些剩下的红薯汤,就和大家造过夜的茅棚,天气还很凉,露天过夜极易生病。 造一间简单的茅棚倒是容易,先找到两颗相邻不远的大石头,这种地方,在山上到处都是,并不难找。 然后在两颗大石头中间的缝隙上面,再搭上一些枯枝。 又让富贵拔来一些茅草,找来一些棕树叶,将茅草一小捆一小捆地绑到搭好的枯枝上,一个简陋的茅棚就完成了。 将里面的地面填平,铺上厚厚的一层茅草,再铺上被褥,只要不下大雨,睡在里面还算舒服。 一夜无话,天刚亮,萧剑就起来了,干净水还剩下一些,漱洗是不用想,做几顿红薯汤还是够的。 富贵已经开始做饭,清水煮红薯,用的柴火,是小玲捡来的一些枯枝。 萧剑和张春坐在石头上说着话。 今天萧剑和富贵要去九龙山,探查矿场和铁厂的情况,这是昨天和张春商量好的。 萧剑担心的是,此地离萧家庄太近,又是在路边,留下张春和小玲在这里极不安全。 仙人坪的蛮族骑兵估计还没有撤离,带着小玲一起又太过危险。 他们两人必须再找一个隐蔽的落脚点,等待他们回来。 让张春和小玲去寻找新的落脚点,萧剑有些犹豫,担心他们会遇到毒蛇,或其他危险。 张春却说道:“遇到蛇倒是好了,没准还能开荤呢。” 张春可不怕蛇,他以前经常捉蛇的。 见张春很是自信,萧剑又想了想,这里还没有进入到北山深处,附近也没有什么猛兽,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便交代道:“你可以顺着这条溪沟往里走,要找到干净的水源。” 他和富贵去九龙山要几天时间,张春和小玲如果没有水,恐怕很难生存。 萧剑不想张春去学舍冒险打水,这条溪沟里面有一丝活水,应该只是被污染了,它的尽头肯定有干净的水源。 张春点头说道:“嗯,你不用担心我们,倒是你们要多加小心,别被蛮族骑兵发现了。” 萧剑点点头,算了下路程,说道:“我准备从仙人坪的西边绕过去,最快后天才能回来,慢的话,可能会要三四天。” 小玲听说他要三四天才能回来,立马拉着萧剑的手,小嘴一撇,就哭了起来。 萧剑赶紧抱起小玲,刮了下她精巧的小鼻子,说道:“咱家小玲不是很勇敢的吗?小狗狗都打不过咱玲玲呢,怎么成鼻子将军了?” 说着又帮她擦干泪水:“哥哥会尽快赶回来的,玲玲要乖乖听张春哥哥的话,不要乱跑,你们顺着溪沟走,没准还能抓到螃蟹呢,到时候,哥哥跟你一起火烧螃蟹,你说好不好?” 一听到螃蟹,小玲又不哭了,在学舍的时候,他两人经常在溪沟抓螃蟹的。 抓到的螃蟹,直接用火烧熟了吃,山沟里的螃蟹没啥肉,但也能凑合着吃。 “那哥哥明天就要回来!”,小玲噘着小嘴,伸出小拇指要拉钩。 萧剑立即还价:“后天,后天哥哥一定回来”,然后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快速勾了一下她的小拇指。 小玲噘着小嘴,说道:“我还没同意呢,你就拉钩,这个不算!” 萧剑反击道:“咱玲玲跟哥哥一样,说话最是算数了,拉了勾勾以后,是不能反悔的哦。” “那好吧,我抓到螃蟹,把最大的留给哥哥”,她最终妥协。 萧剑将她放到地上,从红薯袋中拿出来几个红薯,让富贵带在身上。 出去几天,就靠这几个红薯充饥,解决不了粮食问题,后面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一路慢跑,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学舍后山的金鸡岭。 第22章 仙人坪毁,人如草芥 站在金鸡岭的山梁上,山下的萧家庄一览无遗,庄子外面,还有不断来往的兵卒。 让萧剑疑惑的是,这些兵卒一个个衣冠不整,瘦弱不堪。 他们并不是蛮族人,而是流民,也就是官府所说的流寇。 之前袭击萧家庄的那些蛮族骑兵,今天一个也没有看到,难道他们已经撤离了? 萧剑很快便明白过来,在湖州城时,边关急报上便有提到,蛮族骑兵裹胁了大量流民,现在看来所谓的流民,就是这些流寇。 蛮族骑兵应该和流寇达成了某种协议,要打下湖州城城池,光靠骑兵肯定不行,他们需要流寇作为炮灰。 蛮族人只是为了天降光球的事情而来,他们不会长期占领这里。 湖州城周边大部地区都无法耕种,连朝廷都要放弃,蛮族人占领它毫无意义。 但是流寇却不同,他们急需要落脚的地方,两方各取所需,达成一致也就顺理成章了。 想到这里,萧剑的心沉到了谷底,他预料蛮族骑兵迟早会撤离仙人坪,但是现在换成了流寇,他们很可能会长期占领这里。 仙人坪有铁矿和铁厂,这些都是流寇所急需的物资,他们不会轻易地放弃。 萧剑的心情顿时变得低落,如果九龙山也被流寇占去,他们还能去哪里? 他们仓促出逃,手里分文全无,去到哪里都无法生存。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他们除了一袋红薯,什么都没有,这点红薯,几人也吃不了几天。 既然流寇占领了仙人坪,他们短时间内恐怕撤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粮食。33qxs.m 萧剑默默起身,顺着山梁,向西边走去。 金鸡岭向西三十里,就是张家村后山,张春家便在张家村,萧剑来到这里,找到一处开阔的地方,观察张家村的情况。 张家村是没有围墙的,远远看去,村庄已经烧成了一片废墟,到处断壁颓垣,看不到一个人影。 田地里有不少战马正啃着枯黄的庄稼,这些战马比蛮族骑兵的战马矮了许多,明显不是同一品种,肯定是流寇的战马。 萧剑摇摇头,轻叹一声,说道:“咱们从西边绕过仙人坪,到对面的九龙山去,看看矿场和铁厂的情况吧。” 富贵只是“嗯”了一声,就起身钻进西边的树林,萧剑跟在他身后。 翻过一个山包,山包下是一块小平地,富贵忽然停了下来,又躲在一颗树干后面,小声说道:“少爷,下面有人。” 萧剑躬身来到富贵身边,看见下面小平地的边缘处,站着一位白发老人,正望着山脚下的村庄,那里是王家村。 萧剑观察了少许,然后向小平地走去。 平地中没有路,也没有高大的树木,只是满地的枯枝败叶,萧剑一路走过去,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老人一直望着山下的村庄,萧剑的脚步声很响,但老人并没有回头看上一眼,他的前面就是一道悬崖削壁。 来到老人十几步的地方,萧剑停下了脚步,用平和的声调叫了一声:“大爷。” 老人似乎没有听到萧剑的叫声,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悬崖下方,萧剑又向前走了几步,再次叫道:“大爷。” 这次,老人转过身来,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萧剑,也不说话,看得萧剑有些忐忑。 萧剑试探地问道:“大爷,你是王家村的?” 老人终于有了反应,他那苍白的嘴唇,开始不断地颤动着,已经凌乱不堪的斑白胡须,也跟着一起抖动。 好久,才听到老人用一种嘶哑的声音说道:“王家村?王家村已经没了,一个人都没有了,就剩下我这条老命了。” 他的声音中,和他的胡须一样,含有一种颤动的节奏。 这是萧剑近两天以来,遇到的第一个仙人坪的人,所以,他想要再多打听一些情况,问道:“大爷,你知道张家村吗?” “哈哈”,老人发出一种极为难听的笑声。 萧剑甚至无法分辨出,这究竟是笑声,还是一个绝望老人的哭声。 “张家村没了,王家村也没了,萧家也完了,一个人都没有了,呜呜,我的孙儿,我的孙女啊。”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说着他转过身躯,张开了双臂,踉跄地向前跑去。 他的前面,就是万丈悬崖,悬崖的前面,就是昔日的王家村。 “乖孙别跑,乖孙慢点,爷爷跟不上你了,你慢点...”,老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仿佛是从地底下传来一般,又在悬崖间回荡了许久。 萧剑满脸都是泪水,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啊,人如草芥! 在老人跑向悬崖,即将掉落下去时,富贵本想去拉住老人的,却被萧剑制止了。 他知道,老人活着就是一种折磨,死对他来说才是解脱,他一直站在悬崖边上,是在回忆着昔日子孙满堂时的快乐时光。 这时候,在不远的地方,传来几声羊叫的声音:“咩咩~” 富贵寻声过去,牵来了两只山羊,然后,又将山羊的绳子,系在了一棵小树上。 萧剑擦了把眼泪,转身说道:“走吧,先去矿场看看。” 对九龙山,萧剑已经不抱多少希望了,但还得去看看才会死心。 活着的人还得努力的活下去,不然就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小玲的爷爷。 矿场就在王家村对面的九龙山,仙人坪是萧剑的家乡,他对仙人坪的环境非常熟悉。 王家村的西边就是仙人河,宽大的河床上,全是圆不溜秋的卵石,只有中间还能看到一点点流水。 河流靠近王家村的部分,是从南流向北方的,上游却是东西走向,在河流拐弯处有一座木桥,这座木桥横跨百多米的河床。 从这座木桥就可以看出,仙人坪曾经的繁荣,哪怕只是一座木桥,其造价也是不菲。 走木桥进对面山里去是最近的路线,但是萧剑不敢冒这个险。 木桥就是一道关卡,万一有流寇看守就麻烦了,还是从王家村这边渡河比较安全。 河床上没有庄稼给马吃,这边没发现活着的动物和人。 小平地的边缘处,有一条小路直通山底,再走王家村后面的小路到达仙人河,过河后是一片丛林,顺着这片丛林,就来到了九龙山的山脚下。 九龙山的北坡比较平缓,不像南面全是悬崖陡壁,进山的路不止一条。 九龙山整个山北,都是茂密的树林,从哪里进去都能够爬到山顶。 萧剑没敢走山路进山,来到山脚下,直接就钻进了树林中。 九龙山的山势很高,到达山顶后又是一番景象,一眼望去,一山更比一山高,山中有山,就好像到了一个新的大陆一般。 山上也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平地,只是在这个极度干旱的年代,山顶早已没了人烟,他们要么逃荒,要么下山下做细农去了。 第23章 九龙山天险,铁矿场 萧剑家的矿场,就在九龙山的南边,从北边爬上山顶后,还得再走几十公里的山路。 山顶上地势险要,悬崖纵横,一座座高山犬牙交错,要横跨山顶区域,再像上山时那样钻树林,是不可能了。 萧剑爬到一个高耸的岩石上,看着前十几公里处的哑风口。 哑风口,两座险峰矗立在两侧,中间是一道跨度才几丈的峡谷,一条蜿蜒的山路从这个峡谷中延伸进去,这就是去矿场的山路。 哑风口就是矿场道路的入口,进入哑风口之后,这条路就成为了一条独路,两边不是被大山阻挡,就是被悬崖隔断。 如果从这里往西走,也有一条可以绕到矿场后山的小路,但是要比从哑风口更远一些。 走西边的小路可能会更加安全,可萧剑根本耗不起,张春他们两个在北山,萧剑实在有点放心不下。 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连续地爬山涉水,两人都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让富贵拿出红薯,先吃点东西再说。 这里没有可饮用的水源,幸好红薯含有水分,聊胜于无。 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已经下午时分,今天要赶到矿场,估计得连夜赶路才行。 吃完红薯后,萧剑在周围转了一圈,找了两根木棍,一人扛着一根,向山包下的小路走去。 进入哑风口,又走了两个多时辰,一直没有发现流寇,转过前面的弯道,就是狭窄的谷地一线天。 一线天有十几公里长,两边都是光溜溜的陡坡,徒手很难爬上去。 萧剑在一线天入口前犹豫了片刻,就这么贸然进入一线天,要是正好在里面遇到流寇,躲都没地方可躲。 萧剑又看了周围一圈,全是悬崖峭壁,要是可能的话,他是真的不愿意过一线天,可这是去矿场的必经之路,绕都没路可绕。 又抬头看了眼弯道上的这座山包,山包有几十丈高,要是爬到这座山包的山顶上,应该能够看到矿场和一线天里面的情况。 山包面临矿场的这面,山崖太陡爬不上去,萧剑又转身退了回去,准备从山包北面,翻山来到南边的悬崖上,先仔细观察一下,看看一线天里面的情况之后,再做打算。33qxs.m 第24章 流寇攻陷了湖州城 开采这样的铁矿,没有长期积累的经验,很难将铁矿挖出来,萧家几代都在这里采矿,但即使这样,产量也一直不高。m.33qxs.m 萧剑的主要目标,就是矿场仓库,所以他选择的观察位置,就在仓库的正对面。 在这里,萧剑竟然连仓库的门锁,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感觉自己的视力比以前强了很多。 让他有点疑惑的是,仓库的大门竟然完好无损,大门上的门锁也安然无恙,要不是路上遇到过流寇的小队,他都要怀疑,流寇是否真的来过这里了。 不过看到烧毁的茅屋,和一些损坏的设置之后,萧剑打消了这个念头,而且就在下面的不远处,还有十几个拿着刀枪的流寇,押解着一些双腿拖着铁链的人,正在整修矿场损坏的设施。 “他们还真准备在这里开采铁矿,怪不得萧家庄那边的流寇,到现在都还没有撤走。” 萧剑顿时心灰意冷、万念俱灰,要是流寇长期占领这里,他们几个人今后该怎么活下去?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之前遇到的那队巡逻小队一直没有再回来,矿场里面应该只有这十几个流寇。 当时遇到那一队五人的时候,萧剑是想当然了,就这么一个鸟不拉屎,几十里无人烟的地方,流寇有必要还搞个巡逻队吗? 就算巡逻队发现有人袭击矿场,就这十几个流寇,也无法守住这里。 天完全黑下来之后,一轮明月已经慢慢升了起来,山下的矿场里面,又闹腾了一阵,渐渐地安静下来。 萧剑记得以前矿场里面,是养了两条狗的,他观察了许久,也没有听到狗的叫声,估计这两条狗,早成为流寇的盘中餐了吧。 不想再等下去了,两人一天没有喝水,渴得难受,伙房边上是有水源的,先摸下去喝点水再说。 萧剑起身拍了拍富贵,然后按原路返回,从矿场的采矿区附近爬了下去。 四周无人,快到居住区时,又停下来仔细的观察了片刻,流寇竟然连哨兵都没有安排。 两人在伙房边上喝了几口水,然后紧贴墙根,从伙房后面,绕到大瓦房的背面。 大瓦房的每个房间,都有一扇后窗户,北头是管事居住的房间,剩余除两间客房外,都是类似办公性质的地方。 萧剑每经过一扇窗户,都要蹬下来仔细倾听,一直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这些房间都没有住人的迹象。 来到管事房的后窗户时,发现有一丝亮光从窗户中射出,还有两人说话的声音。 萧剑蹬在窗户底下,屋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刘将军,胡队今天送来的这些人,都不是本地人吧?” 萧剑听到这个声音,感觉非常熟悉,但一时半会,但没想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本地人都死完了,哪还有人啊,这些都是俘虏,本就是该死之人,我只要矿石,他们的死活无需顾及。” 一阵叮叮咣咣的响声过后,又传来那个刘将军的话声:“来,黄管事,这狗肉不错,酒也不错。” 接着听到的便是喝酒的声音。 “黄管事?” 萧剑突然想了起来,这人不就是我家原来的矿场管事吗?他投流寇了? “黄管事,上面可是给我下了任务的,要是完不成任务,咱两都落不了好,只有你好好做事,你的家人才会安然无恙。” 姓刘的语气中,明显带有威胁的意思。 黄管事立马讨好道:“那是,那是,刘将军放心,我既然应下,就决不会误事,来,来,刘将军请了。” 片刻后,黄管事又说道:“不过,还请刘将军体谅,这采矿的矿工得抓紧了,刘将军您看,方便说一下不?” 挖矿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就矿场现有的这点人是完全不够的,黄管事是在催促他们,尽快安排矿工。 萧剑暗想,这黄管事,这么快就进入了角色。 “黄管事别担心,我已经跟胡队说过了,他回去会提的,听胡队说,铁厂那边的人已经够了,估计明天就会开工。” 萧剑猜想,他口中的胡队,很可能就是路上遇到的那个大汉。 “都怪我们那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帮蛮族骑兵,杀起来就住不了手,现在矿工还得从湖州城调来。” 萧剑听到这里,心里一惊,难道湖州城这么快就陷落了?他有些忧心,不知道舒伯父怎么样了? “刘将军,你们和蛮族人联合了?” 听得出来,黄管事的语气有些惊讶,蛮族属于外族,流寇竟然和他们有染! “哎,人家怎么可能看得起我们,蛮族骑兵来湖州城,好像在寻啥东西,我们只是他们挟持的炮灰而已。” 接着,他们又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萧剑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 萧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胸口的吊坠,果然,蛮族骑兵是为了天降光球的事情而来。 这时候已过半夜,对面茅屋里面的鼾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姓刘的告辞,黄管事说要送他。 萧剑两人转到前面的拐角处,看到黄管事和姓刘的走了出来,黄管事陪着他走了几步,弯腰抬手,恭敬道:“慢走,慢走。” 萧剑和富贵,抓住时机,从拐角出来,一闪进入了管事房。 一直等姓刘的打开客房走了进去,黄管事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萧剑两人躲在外间的一张书桌的底下,静静地等待着合适的机会,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两人都有些紧张。 直到内屋发出鼾声,两人才慢慢地走进去,窗外一丝月光正照在黄管事死猪一般的脸上,萧剑看着富贵,指了指床头的枕头。 富贵拿起枕头,突然死死地捂住了黄管事的嘴。 最开始黄管事竟然没有反应,很快便呜呜地叫唤,只是嘴巴被枕头捂着,声音发不出来,一双腿又开始乱蹬,木床发出嘎嘎的声响,萧剑立即扑上去,压住他的腿。 房间里慢慢地安静了下来,萧剑示意富贵拿开枕头,只见黄管事张着嘴瞪着眼睛,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到他的这副惨样,两人的身体都在颤抖,好久才恢复正常。 他们打架不少,但这是第一次杀人。 “咕咕”,安静的夜晚,这个不和谐的声音格外响亮,富贵双眼发亮,盯着黄管事还没有收拾的桌子,口水都流了下来。 第25章 奇异空间的神秘科技 两人还是在下午吃过一个生红薯,这一阵折腾下来,早就饿的虚汗都冒了出来。 萧剑推了一把富贵,也不管干不干净,两人就狼吞虎咽起来,剩下的大半盆狗肉,外加一盆米饭,很快就消灭得一干二净。 吃饱喝足后,萧剑在黄管事身上摸索了一番,又在床头找到几两银子,然后取下挂在床头的一串钥匙,向库房走去。 富贵看见角落的两个酒坛,顺手拎起来抱在怀里,一只酒坛中还剩下大半坛酒,一只还没有开封。 他倒不是看上了里面的酒,他看上的是这两个酒坛,这酒坛可比瓦罐装水装的更多。 又看到火炉上的水壶,也顺势拎在手中,从矿场一直到仙人河都没有水源,有了这个水壶,回归途中便不会干渴。 有了钥匙,两人顺利地进入到仓库中,依靠微弱的月光,看到里面满是物资。 因为流寇计划继续采矿,所以仓库里面的东西几乎是原封未动。 萧剑一眼便看见角落处堆放的八个粮袋,他过去打开袋子,居然有几袋白花花的大米。 矿场缺少加工器具,所以,稻谷都是在庄子里面去壳之后,再送来矿场的。 里面还有两袋面粉,和几袋其他粗粮,萧剑也不认识是啥,但只要能吃就行。 两人找来木棒充当扁担,来回跑了几趟,就将粮袋全部转移到了外面的密林中。 走最后一趟时,萧剑又在仓库中找到一些工具,有锄头、斧子、柴刀、火镰等,全装进袋子中。 走出矿场,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再有几个时辰,天就该亮了,萧剑回头望了一眼矿场,矿场内依然安静如初。 两人加快速度,又将密林中的物资运出一线天,转移到那个临时休息的山洞中。 铁厂是没必要去了,从黄主管他们对话来看,那边的流寇肯定不少,去了也干不成什么。 两人整晚忙着搬运物资,一直没有睡觉,现在正好抓紧休息,看看矿场的反应再说。 萧剑躺在干草上,刚刚闭上眼睛,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突然,感觉自己被一股强烈的吸力吸入一个漩涡中。 周围的景象开始旋转和扭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变形,当旋转停止时,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不同的场景中。 萧剑心中坦然,他认为这只是自己搬运物资太累,所以进入了一个怪异的梦境。 让他不解的是,这梦境也太过真实了,他感觉自己处于一片被白雾包围的空间,四周一片白雾环绕,深不见底。 他抬头看向太空,一轮红日挂在天际,红日的周边,罩着一张漆黑的大网。 一条透明的管道贯穿整个黑网,管道中一股涓涓细流,流淌到一个透明的方盒中,方盒中的液体已积蓄近半。 液体在盒子中时而激荡,散发出耀眼的金光,显示它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萧剑突然醒悟过来,他确定这绝对不是梦境! 这幅场景,他感觉有些熟悉,前天在北山那个过夜的地方,他被一个外来灵魂夺舍过。 对方的夺舍,当然是失败了,但是在夺舍的过程中,他从那个夺舍的灵魂记忆中,似乎看到过这副场景。 但是,他清楚地记得,当时的这副场景中,方盒中的金色液体还只有少半,现在都已经接近一半了。 难道这副场景中的一切并非虚幻,而是真实存在的?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个积累金色液体的方盒,又是什么鬼东西? 这轮红日,该不会就是现实世界中的太阳吧?这幅怪异的景象,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萧剑茫然地望着天空,感觉非常困惑,同时也有一种急迫感。 他总觉得,当这个方盒蓄满金色液体时,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萧剑又想到现实世界中,阳光晦暗不堪,气温持续下降,难道这一切都与这张巨网有关吗? 他又将目光投向大地,只见一片衰草寒烟,就像一副没有颜色的水墨画,荒凉得让人心颤。 在他站立的一侧,有一道无底的长廊,长廊两侧竖立着数不清的苍白立柱,看不出是由何种材料打造。 立柱直插云霄,上部被茫茫的白雾所遮蔽,阻挡了萧剑的视线,无法看到长廊的顶部。 就在他凝视着长廊的时候,长廊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呼唤声,似乎是在邀请他进入其中。 萧剑犹豫了片刻,还是向长廊走去,这里的一切着实太过怪异,他也想要探索一番这片神秘的空间。 刚走进长廊,眼前的一幕惊得他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在他的面前,凭空悬浮着一颗鸡蛋般大小的金属球。 紧挨着金属球,还悬浮着一团清水,稍远一些,更是一副五花八门的景象。 有悬浮着装满各种液体的琉璃杯,有堆放着各色矿石的平台,甚至还有一座座高耸的铁炉,应有尽有。 其中最为醒目的是一台古怪的机器,黄色的铜线从机器中引出,连接到光滑的琉璃球上,长廊中挂满了这种球体。 萧剑伸手触碰琉璃球体,才发现它们根本就不存在,又试图触碰眼前的金属球,手臂却直接从金属球中穿透过去。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一种虚幻的立体影像。 突然间,就在萧剑左顾右盼之时,这些立体影像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首先是那台古怪的机器,它轰隆隆的开始转动起来,与它连接的琉璃球,竟然发出明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长廊。 仿佛受到这台机器的影响,眼前的金属球,和不远处的清水团,开始慢慢的放大。 金属球的影像迅速将萧剑围困其中,他发现自己置身在金属球中,竟然能看到金属球的微小结构,它由许多微小的颗粒组成。 随着金属球继续放大,这些微小颗粒也被放大了。 萧剑很快发现,这些颗粒球并不是一个个整体,而是由几个较小的红色球体,和一个蓝色球体构成。 这些较小的红色球体,不断围绕着蓝色球体旋转,仿佛有一种神秘的规律。 萧剑瞪大了双眼,他从未想过,金属的内部居然是如此奇特的结构。 他口瞪目呆地看着这些奇特的球体,这蓝色核心和红色外围球体,会不会也不是独立的整体? 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他仔细观察着这些球体,很快,它们不断被放大,又分裂成更多微小的球体。 一层一层地分解了多次,出现过多种颜色的球体之后,分解终于停止了。 在影像的画面中,最终只剩下三种粒子:黑色粒子、白色粒子和位于黑白粒子之间的灰色粒子。 这种灰色粒子,似乎起到约束和隔离黑白粒子的作用。 萧剑忽然有了一个奇思妙想,也许,世界上的所有物质,都由这三种粒子构成? 第26章 控制物质的基本粒子 为了解开这个谜团,他走到被放大的水团影像前,果然发现了同样的现象,水团中也只剩下了这三种神奇的粒子!彡彡訁凊 原来,这黑白灰三种粒子,就是物质的最基本构成单位! 只是,物质中不同球体内部的基本粒子,其排列组合方式各有差异。 有的三种粒子数量相同,但是排列方式不同,有的却是三粒子的数量比例不同。 本来萧剑还准备去看看炼铁炉的影像,好提高自家铁厂的炼铁水平的,在看到物质结构的影像后,他放弃了炼铁炉。 他突然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能够移动这些基本粒子,改变他们的结构,是不是就能够改变物质? 如果真是这样,他是不是就可以将这团水滴,直接改变成一团金属?真要能够如此,他还炼铁干嘛! 刚生出这种想法,他马上又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太过天马行空了,这种基本粒子,是通过无数倍放大之后才看到的,谁会有这种逆天的能力,改变它们的排列组合? 可不管他如何摇头否定,这个荒谬的想法,还是根深蒂固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似乎是在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引导他的思维。 萧剑不由自主地死盯着眼前的一团基本粒子,想要发现它们之间的奥秘,突然间,他的脑海中传来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吃了一惊,这种感觉,似乎和他感知到恶意时非常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此刻的感知,更像是一种洞察力,一种比感知能力更高层次的洞察能力。 自己的感知能力,什么时候竟然又突破了? 很快,在他的脑海中,有一片空间突然亮了起来。 他愕然地发现,这片亮起的空间,就是和舒雅第一次对视,她曾用金光放过烟花的地方。 和她第二次对视时,她还用金色光点,在这里打通过一个通道。 这一发现,立即引起了萧剑的注意,他一直搞不明白,舒雅为何要在自己的脑海中做这些事情。 萧剑相信的自己感知能力,在舒雅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从未感知到任何恶意。 或许,舒雅是在帮助自己?是在改造自己的脑海?可是,舒雅又怎么会有这种能力?她究竟是谁? 萧剑再次生出满心的疑惑,他摆摆头,放弃了这些杂念,这个问题,还是找个合适机会,当面问问她再说。 萧剑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脑海中,他居然可以毫无阻碍地看到自己脑海中的一切。 这种内视,他曾经出现过两次,都是在和舒雅对视之后发生的,而这次,他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在脑海中,就看到了自己脑海中的境况。 在和舒雅的对视中,自己居然已经学会了内视?一时间,萧剑感觉舒雅更加神秘,甚至在心中生出了一丝畏惧。 此刻,脑海中亮起的那片空间中,他看到了一团基本粒子,这团基本粒子,正是他刚才眼睛盯看的那团粒子。 在他脑海中呈现出来的粒子影像,居然比长廊中的影像更加清晰,而且还显示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在脑海的影像中,灰色粒子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线条,将黑白粒子牢牢地控制在固定的位置。 而黑白两种粒子似乎并不安稳,它们不断地围绕着灰色粒子旋转,总想摆脱它的约束,去和对方汇合。 萧剑心里想着,如果灰色粒子放弃对黑白粒子的控制,让它们汇合在一起,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呢? 这种想法刚一出现,灰色粒子似乎得到了命令一般,真的收起了它的线条,黑白两种粒子瞬间失去约束,撞在了一起。 然后,似乎没有然后了,黑白两种粒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神秘消失了。 这两个基本粒子,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独自留下灰色粒子,在空间中游荡,最后沉淀在脑海深处。 萧剑忽然明白过来,这是黑白粒子两者中和了,它们是两个完全相反的能量粒子,两者相遇之后,能量中和,两者同时灰飞烟灭。 萧剑欣喜若狂,他想要大声的叫喊出来,物质中的基本粒子,是真的可以改变的。 只是,此刻在空间中的他并不是他的肉体,任他张开大嘴,也喊不出声来。 高兴过后,他又冷静下来,刚才发生的一幕,其实只是一种演示,他可以修改脑海中的影像,并不表示他真的能控制灰色粒子。 至少,他现在还无法做到。 灰色粒子消失之后,他脑海中又变得漆黑一片,他的意识,也回到了满是活动影像的长廊中。 他望着一望无际的长廊,忽然反应过来,这座长廊,似乎是在传授他一种高深的知识。 他正要在长廊中游走,去观看其他神奇的影像之时,长廊中活动的影像突然开始收缩,很快便缩成鸡蛋般大小的一团。 还不等萧剑反应过来,这团收缩后的影像,突然向萧剑飞来,瞬间从他额头中钻了进去。 萧剑吓得一个后仰,仰天躺在地上,这时,他刚才看到的那些影像,又不断在他脑海中回放。 这次,他不但看到了金属球和水球放大的影像,还看到了各种物质融合在一起,又生成其他物质的影像。 这些影像中,几种物质融合在一起,竟然会生成新的物质。 伴随着新物质的产生,影像中总会发出强烈的光,特别是在三种基本粒子的结构发生变化时,那种爆裂简直惊天动地。 随之,他的头也会像要爆炸一般的疼痛,但他又无比的清醒,这些影像就在他的脑海中回放,他想要避开都无法办到。 就这样,各种各样的影像在他脑海中轮番上场,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三月?或许半年? 这里面没有日出日落,也没有任何事物作为参考,而且脑海中的影像,又约束着他的思维,他根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直到这些影像他倒背如流,才渐渐隐去,他终于恢复了神智,这才发现,眼前的活动影像没有了。 甚至连活动影像的这段长廊,也完全消失不见,但远处余下的长廊,仍然望不到边。 而萧剑几乎是脱胎换骨,他得到了各种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知识,这让他无比的兴奋,又感觉到不可思议。 第27章 奇异空间的时间规则 他望着余下的长廊,那里还有许多静止的影像,这些影像自始至终都没有活动过,也没有进入自己的脑海中。 萧剑猜想,目前他所获得的知识还只是冰山一角,即使是这些技术和知识,也早已超出了这个世界的认知。 他开始以全新的目光审视过去的自己,感觉之前自己就像一只愚昧的野猴子。 要是消化掉长廊中的全部影像,他又会到达一个怎样的高度?他简直不敢想象。 萧剑不知道这个空间来自那里,更不知道今后是否还会有类似的机会,尽管他已经筋疲力尽,但他仍然不愿放弃。 萧剑是生怕错过了这村,便没了这店,他迈步向前,试图接近那些静止的影像。 然而,就在他刚刚抬起脚的瞬间,一道刺目的亮光一闪,奇异空间消失了。 山洞中,萧剑睁开双眼,惊愕地发现自己仍躺在原处,身边的富贵也依然在呼呼大睡。 他感觉眼前的一切有些不太真实。 自己在奇异空间中度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但现实世界中的时间,似乎并没有过去多久! 突然,山下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将他从诧异中惊醒。 他迅速起身,趴在洞口的一块岩石上,向山谷中望去,只见五个身影正从一线天内走出。 矿场发生的事情已经被流寇发现,这五人很可能是前往萧家庄报信的。 回想起他们杀死黄管事,运走仓库的物资之后,没有对现场做任何处理,甚至连仓库大门都没有关上。 因此,流寇很快察觉矿场的异常,萧剑并不觉得奇怪。 考虑到驻守矿场的流寇不多,这五个流寇离去之后,应该不会再有其他流寇从矿场出来。 等这五个流寇过去之后,萧剑和富贵带着柴刀,在竹林中砍下一颗碗口粗的竹子,削了几个能够装水的竹筒。 萧剑担心张春没有找到可以饮用的水源,这些竹筒,是准备在仙人河中装水用的。 两人一路按照原路返回。 富贵挑着两袋粮食,回程速度比来时慢了很多,傍晚临近时,他们才来到王家村后山的小平地。 从这里到金鸡岭山高林密,比九龙山的树林还要难走,两人只能在这里凑合着过了一夜。 萧剑在这个小平地睡得非常踏实,自从蛮族骑兵袭击仙人坪以来,接二连三的怪异事件不断发生,使得他一直没有好好地休息过。 富贵将老人留下的两只羊牵来,天刚亮又开始赶路。 当他们翻上山顶没走多远时,隐约听到有女人的哭声,两人放下东西,拿着柴刀,沿着哭声的方向摸去。 哭声来自一个山洞,很可能是逃难的乡亲遇到了困难。 在这样的荒山野岭,连一口干净的水源都难找到,更别说吃的了,逃难哪有那么容易。 既然遇到了他们,就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吧。 萧剑走到洞口前,喊道:“里面有人吗?我是山下萧家庄的萧剑,我方便进来吗?” 他害怕突然闯到山洞里面,发生什么误会,所以先报一下自己的名号。 山洞里面的哭声停止了,过了片刻,一个女孩的声音才传了出来:“是,是萧少爷吗?我,我妈妈让你进来。” 声音不大,好像还带着丝丝踌躇与恐慌。 走进山洞,一个脸色蜡黄、奄奄一息的妇人,正躺在阴暗潮湿的地上。 身下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茅草,洞内也没有取暖的篝火。 妇人的嘴唇因干燥裂出了口子,双目紧闭气若游丝,身边是一个少女,她白嫩的脸上满是泪痕。 妇人的另一边,还躺着一个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小男孩。 萧剑蹲在妇人身边,问道:“阿姨,您这是怎么了?” 妇人嘶哑的说了几句什么,可萧剑听不清楚,于是转头看着身边的少女。 少女和萧剑差不多高,身穿浅绿色收腰长裙,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胸前衣襟上绣有蕾丝花边,白色金边的宽腰带勒紧细腰,使得她微微隆起的胸部和浑圆的臀部更加显得突出。 一头长发在头顶上编成一个已经显得有些蓬松的垂鬟,几束黑发随意地垂落到香肩上,更具有一种飘逸的风姿。 少女给萧剑行了一个叩首礼,梨花带雨地说道:“求少爷救救我妈妈和弟弟,小女一辈子侍奉在少爷身边,报答少爷的大恩。” 这是没把自己当好人啊,话说自己在仙人坪的名声,好像也确实不太好,萧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你不必如此多礼,既然遇到了,能帮总会帮的。” 转头看了一眼富贵,说道:“去把装水的竹筒拿来。” 又找个地方坐了下来,问道:“你妈妈和弟弟,这是怎么了?” 少女嘤嘤说道:“妈妈一直发烫,弟弟几天没吃没喝,晕了过去,父亲前天下山去,到现在都没回来。” 说完,少女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萧剑起身,手背贴在小男孩的额头,感觉有点温度但不算很烫,应该喝点水,吃点东西就能醒来。 想要检查一下妇人的情况,又感觉不太方便,既然少女说她正在发烧,应该是中了风寒。33qxs.m 妇人在山洞中滴水未沾,丈夫又一去不返,加上儿子生死未卜,心力憔悴之下,自然就病倒了。 在这荒山野岭中一旦生病,又得不到及时医治,病情很快便失去了控制。 妇人的脸上现出死灰色,明显已病入膏肓,萧剑只能力所能及地给她喝点水和稀粥,能不能好起来,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 富贵回来的很快,萧剑让少女先扶着她弟弟,将水慢慢倒进他的嘴里,很快,小男孩咳嗽起来。 萧剑拿开竹筒,又轻轻地在他背部拍了拍,便不再咳嗽,脸色也渐渐恢复红润。 萧剑让富贵过来扶着男孩,又示意少女护着她妈妈,如法炮制给妇人喝水。 妇人没有像小男孩一般咳嗽,但很快睁开了双眼,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这妇人并不瘦弱,甚至算得上丰满,有几分贵气。 她喝过水之后,脸色依然像纸张一般苍白,没有像男孩一样红润起来。 萧剑拿开竹筒后,妇人挣扎了几下,她想要翻身看看身边的男孩,但最终还是没能完成这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