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退伍老兵》 第一章 京城冬天的早晨总是干冷的。 一大早,阎书勤就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伸了伸懒腰,掏出胸口的怀表看了一下,早上5点27。尽管退伍了几年,生物钟还是在5点半左右把自己叫醒。看着怀表上的几道划痕,想起了送表给自己的政委,嘴角淡淡的笑了。 在四合院大门口打完了一段八段锦,额头已经微微出汗。这套八段锦还是同参军的一名还俗的小道士教给自己的。刚参军那会,阎书勤体弱一直跟不上训练进度,这名法名惠清的小道士就教了自己一段。再往后就不肯教了,说是师门有训,不得外传。 他一直不知道五台山居然也有道观,穿越前看过的水浒传,鲁智深大闹五台山映像实在太深刻了,以为五台山只有和尚。这名小道士在39年的反扫荡中牺牲了。 “老二,每天都这么早啊。”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阎书勤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自己的算盘精大哥,阎埠贵。 “今早你嫂子做的还是二合面的窝头。”阎埠贵笑眯眯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你那的辣白菜还有没有?再拿点来合着窝头一块吃” 阎书勤笑笑,自己这个哥哥,从小就继承了老爹会算计的毛病,点了点头,转身就回屋里去了。 他住的屋子在自家大哥的对面,是这座四合院大门左侧的门房,大约18平,自己一个人住也够了。 打开自制的橱柜,拿出东北战友送来的辣白菜罐子,余光看到一盘有点零乱,装着切片香肠的盘子,笑了笑。一定又是解放和解旷兄弟俩昨晚来偷吃了。 自己一直没结婚,对大哥家的几个子女却是十分疼爱。这年头普通人过年才能吃次肉,但是他这个退伍老兵,现在是轧钢厂的保卫干事,每个月有67块的工资,偶尔吃顿肉还是没问题的。 自家大哥偶尔算计自己一点棒子面、辣白菜是一点都不手软,但肉蛋这类东西却从不张口。自己也知道大哥要面子,对几个小的说“想吃好吃的就来二叔这里,但不许拿回家”。 将辣白菜交给大哥,说“我先去上班了,早饭就在厂里吃了。”看到大哥两边的皱纹,又说“明天我休息,去南园子那边钓鱼。到时让嫂子煮了,我也在你那搭伙”。 阎埠贵知道老二这是心疼自己,笑着说“放心吧,知道你喜欢吃花椒,我晚上去弄点来”。 阎书勤笑着点头,又寒暄了几句,转头就出门了。 阎埠贵拿着辣白菜回家,对在厨房忙活的媳妇说“老二的辣白菜。先收着,省着点吃。”其实阎埠贵自己知道,老二从来不在四合院吃早饭,每天都是提前个把小时去轧钢厂,替换值夜班的同事,早饭也顺便在厂里吃了。 但自己每天都会叫老二来家里吃早饭。想顺点东西自己也得先表达个态度不是。 阎书勤一溜快走到了轧钢厂,和值夜班的二牛打了声招呼就先向食堂走去。买了4个馒头和一份咸菜,2个馒头自己的早饭,另外两个是给二牛带的。 二牛大名牛八斤,家里行二,外号二牛。上面一个大姐已经嫁了出去,下面三个弟弟妹妹还在念书,还有一位常年生病的老母亲,一家人就靠着自己每个月37块5的工资过活。因为崇敬同样是退伍兵的前辈,就提出替阎书勤值夜班。当然值夜班的每个月还有4元补助。阎书勤也同意了。只是每次二牛值夜班时,都会顺带着给他也带一份早饭,说是感谢年轻人的照顾。 二牛拿着馒头道声谢就回家了。阎书勤三两下吃完早饭,就站在门岗开始值勤。站在门岗处的身形虽然有些单薄,但脊梁依旧笔挺。 阎书勤走后的四合院,直到7点之后才慢慢的热闹起来。洗漱声、做饭声不绝于耳,偶尔还有一点骂孩子的声音。这座四合院前中后院子,住着2多户,将近1来人,每天早上这段时间是最热闹的。 易忠海趟着步路过门房,看见阎埠贵一家子在吃早饭,笑着说“阎老师,吃早饭呢。” 阎埠贵回道“吃着呢。老易你吃了没,一起吃点?” 客套话,易忠海知道自己真要进去吃点,阎埠贵就能算计着回蹭他一礼拜的早饭。“不了,吃过了。我先去上班了,回见。”笑呵呵的往外走,心里想的是“阎老西太抠,保持距离保持距离。” 要不是之前一大爷二大爷任命已经公布了,社区的王主任还想让阎书勤当一大爷。 阎埠贵吃完早饭,推着自行车就要去上班。在门口遇到结伴出门的何雨柱和秦淮茹。秦淮茹一脸的不忿,何雨柱在一边憨憨笑着讨好。阎埠贵依稀听见何雨柱说着“三大爷、看得紧、不好带”之类的话就笑了。自从老二当了保卫干事,这傻柱想向以前那样天天带好菜回来是不可能了。除非是“真”剩菜。 带不回来才好呢,反正傻柱带回来的东西,自己一个葱花都吃不上。 阎埠贵深呼吸一口,自从老二回来后,自家的日子一下子好过了。老二工资高,每个月都会换着法子补贴自家,不是棒子面就是二合面。有时弄点外食,还会和自家人一起消受。美其名曰:自己一个人吃不完浪费了,大哥帮着分摊点。解放和解旷两个人嘴馋了去老二家找吃食也不拦着,但是只能在屋里吃,不能往回家带。问过老二,老二说:小孩子成长要营养,到亲二叔这找吃食我不能拦着。但往回家拿就成家贼了。咱们兄弟俩小时候去村头老鱼头家吃鱼人家不也没拦着,但是咱们往回家拿了么? 想想也对。老二虽然心疼俩孩子,但该训的时候也能黑着脸训。 至于解成,老二说他已经是大人了,要顶门立户了,得自个儿出门刨食。但是阎埠贵知道,老二偷偷着给解成留着一张自行车票还有车钱,只等解成一结婚就会送给他。 一直在通州码头扛活的父亲给自己取名埠贵,就是想着自己以后能过上好日子。老二出生了,父亲想着家里得有个读书人才不受人欺负,就取名书勤。老人一辈子没进过京城,唯一进一回又遇上虎烈拉爆发,生生的被封在瓮城里给饿死了。老二打小就聪明,中学没读几年就遇上七七事变。书读不成了就自个儿跑去山西参加了一个什么决死纵队。当时听到消息自己就差点被吓死。 还好活着回来了。现在日子好过多了。 阎埠贵突然觉得每天早上的太阳都越发暖和了。 第二章 何雨柱作为轧钢厂的大厨,不光家传的谭家菜手艺炉火纯青,一手炒了十几年的大锅菜也是首屈一指的。好厨子不管哪个年代都受欢迎,可是何雨柱在轧钢厂的人缘却不太好。原因无它,嘴巴实在太臭了。再加上他动不动就喜欢动手的毛病,实在是让人无法恭维。 人倒是不坏,但就是没人喜欢。众人对他的称呼从小何师傅,到何师傅,最后到傻柱,以至于新进厂的人都不知道何雨柱是何许人也。 再加上他馋人家俏寡妇。虽然他自己一直宣扬的是做好人好事,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就是馋人家身子。 “真心让人喜欢不起来啊。”阎书勤看着远处走来的何雨柱心里想着。刚回四合院那会,还觉得这小子人不坏性格耿直,就是脾气差点外加耳根子软,还有得救。结果不到仨月就放弃了。这货就是一个棒槌。 从来没见过这么死要面子的人。拍着胸脯说秦淮茹把几个孩子带的好,转过身家里的花生米就被棒梗一颗不剩顺回家了。心疼的要死,为了面子硬说是自己让拿的,还说棒梗有口好吃的都想着两个妹妹,是个好孩子。 但阎书勤时不时的能从何雨柱眼中看到一缕狡黠的光芒,这种光芒以前在看着鬼子即将掉入包围圈的老排长眼中看到过。政委总是开玩笑的说:这是农民式的狡猾。阎书勤知道要是真把傻柱当傻子,那自己就是真的傻了。 “三大爷早!”何雨柱快到厂门口就自觉的和秦淮茹分开了。 对这个三大爷,何雨柱是又爱又恨。刚开始不让往家里捣鼓吃食还挺不服气的,心想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纪早就揍你了,不知道厨子不偷五谷不收吗?结果后来看到三大爷兄弟俩在门口铺砖头做台阶时,三大爷拿起砖头随手一削,实心的大青砖就成两截了,心中庆幸还好没动手。 阎埠贵当初买了自行车,为了出门方便,就和阎书勤在门口铺点砖头做了个台阶。 打那以后,何雨柱天天缠着他要学一手。阎书勤被缠得实在没法了,就忽悠何雨柱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你要先练内力,来,先和我背内功心法--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何雨柱抱头鼠窜,没听说过练武还要先背书的,我要是能背好书至于当厨子吗。 很多年后,何雨柱看着tvb版的《射雕英雄传》,嘴巴张的老大。一旁的孙子都能看到爷爷嘴里发炎的扁桃体。 阎书勤在轧钢厂的日常工作很是平淡。白天巡逻车间和库房,顺着厂子的院墙查缺补漏。几个只能小孩子进出的狗洞就睁只眼闭只眼了。附近的小孩经常会来锅炉房边上的空地上扒煤球,偶尔还会捡一些厨房水池里不要的菜叶子回家,阎书勤总会当做没看见。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把孩子们叫起来打扫食堂卫生,每次打扫完都会从兜里掏出一小袋花生粘分给孩子们当辛苦费。 这些孩子里不包括秦淮茹家的棒梗,这娃算是被他奶奶宠坏了。自从阎书勤回大院第一次看到棒梗从何雨柱家顺花生米时,一把就抓住棒梗提溜回贾家,当着贾张氏的面喝问怎么教育孩子的。贾张氏还想着用耍泼打滚那套来应付,结果抬头看到阎书勤瞪得跟牛眼似的大眼睛,没来由的心怯了。打那以后,棒梗只有在阎书勤不在院子里的时候才敢去何雨柱屋里。至于向以前那样进菜窖里偷白菜心那是打死都不敢了。 易忠海为这个事专门找过阎书勤,说院里孤儿寡母的实在困难,街坊邻里能帮忙的就多帮忙。阎书勤二话不说,拉着易忠海往后院梁二娣家去了。进了门,对梁二娣说:老嫂子,老易和我说街坊邻里的应该互相帮助。我住前院,没能照顾到你家,是我的不对。今天起我和老易每个月会送点棒子面过来,一定要让孩子吃饱。 后院梁二娣今年四十多岁,丈夫原先是粮站的搬运工,死了有好几年。梁二娣接了男人的工作,白天粮站扛活,晚上回家照顾家里的三个儿子,家里的确困难。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家里粮食总是不够吃。 易忠海当天回家愣是一宿没睡着。 打那以后,易忠海每个月都要多支出十几块钱,和阎书勤一起去鸽子市换成棒子面,援助院里的几家困难户。后院的二娣家、六根家,中院的贾家、孙老实家,前院的老粘家、三顺家,这几家四合院里公认的困难户(贾家是老易硬塞进去的每个月都能收到易忠海和阎书勤联袂送来的棒子面。为此,居委会还把这件事当做正面典型着实宣传了一段时间。易忠海在胡同里的名声也更好了,就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心疼得睡不着。 这事刘海中一开始没想参与,后来看到易忠海声望渐隆,深感一大爷的位置离自己越来越远,也想参与进来。阎书勤当晚提着牛栏山找刘海中喝酒,劝道:做好事讲究的是论心不论迹,论迹则世间无完人。我和老易工资高,家里也没负担,你不一样,你下面还有三个孩子。你要是想为院子做点贡献,不如每个月出一块钱买点糖块,组织院里的孩子们周末打扫卫生,清理一下旱厕,这些糖块就算是奖励孩子们的劳动了。你觉得呢? 刘海中想起了阎书勤在轧钢厂附近的名望,马上就答应了。从那以后,每逢周末,院子的熊孩子们一大早就起来晒水扫地通旱厕,忙完了再去刘海中那里领糖块。对刘海中的称呼也从二大爷变成刘爷爷。于是每逢周末,刘海中心情大好的同时,刘光福和刘光天也能吃上炒鸡蛋。 不知不觉中,院里的住户觉得以前邻里间鸡毛蒜皮的小疙瘩越来越少了,偶尔的一点纠纷也能互相商量着办,文明大院的牌子一直挂在那就没取下来过。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地方。 贾家,贾张氏的观念是出门没捡钱就是亏了,而棒梗小偷小摸的习惯一直没改,总是趁阎书勤不在院里的时候去傻柱的屋子进货。而傻柱,好吧,用来麻醉别人的借口说多了自己先当真,觉得棒梗这是和自己亲近呢,总是乐呵呵的说是他自己让棒梗进去拿的。 还有许大茂。这是一个小人,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什么人需要巴结。他每次送来的土特产阎书勤永远都不会收,但许大茂每次依旧乐呵呵的总是送上门,然后又乐呵呵的全须全尾的拿回家。阎书勤拦不住,总不能人家笑脸上门把人踹出去吧。他和傻柱依旧还是互看不顺眼,该互损的时候还是互损,该挨揍的时候还是挨揍。但有阎书勤这个三大爷在,傻柱也不敢揍的太狠,每次都是锤两拳就过去了。 实在是没精力管这个两个怨种,不出大事就行。 5点半,轧钢厂下班了。阎书勤和值夜班的同事做好交接就去食堂吃晚饭,吃完了去宣传部拿出漆桶在院墙上刷大字--开开心心上班来,平平安安回家去。厂里宣传部刷的大字委实不堪入目,阎书勤看着实在难受,就找了宣传部要求以后大字他来写。刚参军那会,因为是个中学生,新兵训练完成后第一个职务就是连队的文化干事,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刷大字、写标语,还要给新兵扫盲。 正刷着呢,远处阎解成骑着自行车飞奔而来。 “二叔,院里要开大会。”阎解成气喘吁吁。“许大茂说傻柱偷了他家的老母鸡,两边差点没打起来。一大爷二大爷准备开大会,让我来喊你回去。” 阎书勤一脸便秘,这吃鸡事件还是没避过去,棒梗还是去偷鸡了,就是不知道他跑哪去偷偷做成叫花鸡吃了。 “走吧,我骑车带你。”阎书勤骑着车带着阎解成回四合院了。 第三章 才进大院,还没把自行车脚撑支起来,就听见中院里熙熙攘攘。 “得了吧,还下蛋呢,结婚这么多年该下蛋早下了。” “傻柱你这个王八蛋!”声音中带着一声哽咽。 阎书勤眉头一皱,知道何雨柱又嘴贱了。 听声音应该是娄晓娥,四合院中少数的心地单纯的人。结婚多年一直无所出,已经成了一块心病。 走进中院,一眼就看到何雨柱这家伙翘着二郎腿坐板凳上一脸的不逊。院中一面八仙桌,上首易忠海一脸的铁青,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右手位的刘海中也是揉着太阳穴,看样子也是被气得。围绕八仙桌坐着一圈院子的住户,老老少少都在嘻嘻哈哈的看热闹。 傻柱根本就不傻,这一手转移视线玩的贼溜。 “柱子,向娄晓娥道歉。”阎书勤走进中院站定,先看着何雨柱说,语气不容置疑。 何雨柱赶紧站起来,“三大爷,您来啦。”然后转身对娄晓娥说“娄晓娥,我嘴贱,你别介意。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娄晓娥转过身去,揉着眼睛没搭理他。 阎书勤走到八仙桌左手位坐下。问易忠海和刘海中道“怎么个回事?我听解成说柱子偷了大茂家的鸡。” 刘海中说“老阎,这傻柱越来越不像话了。偷了许大茂家的老母鸡不说,还顶撞我。我看你应该把傻柱抓回保卫科,不然咱们这文明大院的先进要保不住了。” 易忠海在一边说道“柱子还只是有嫌疑,老刘你先不要下定论。”看向阎书勤“老阎,你是厂里的保卫干事,这是你的本职工作,你怎么看?” 怎们看,我坐着看。阎书勤心里腹诽着。易忠海这老狐狸,明知道何雨柱不可能偷鸡,这鸡十有八九就是棒梗偷的。可是何雨柱是自己认定的养老人,秦淮茹是自己的养老备胎。手心手背都是肉,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正好阎书勤回来了,就把难题甩给他。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他都能以一大爷的身份出来打圆场。 阎书勤知道内情,但是流程还是要走的。 转过头去,问许大茂“大茂,你说是何雨柱偷你家老母鸡,你是亲眼看见了还是有什么证据?” 许大茂急道“三大爷,咱们院里除了我家就没人养鸡。我这边鸡被偷了,那边傻柱就在炖鸡,不是他还有谁?”想了想又说道“三大爷,您刚回来还不知道。刚刚傻柱还对我,对我,什么来着,对,诽谤。我和娥子只是暂时没生孩子,他就诽谤我们生不出孩子。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阎书勤按按手,示意许大茂坐下。“嗯,我知道了。”转头问何雨柱,“柱子,你这嘴贱的毛病再不改改,以后就吃亏在这嘴上。老实交代,你炖的鸡哪来的?”照理说,现在何雨柱已经没办法从食堂里夹带了,那这鸡是哪来的呢? “三大爷,您明见。我这鸡是下午快下班时候让马华去菜市场买的,因为钱没带够还只买了半只。我下班后在巷子口遇到马华,他直接就交给我了。”何雨柱一脸的憨笑。“这不是雨水周末回家嘛,我当哥哥的给她弄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阎书勤瞅了一眼他脚下的砂锅,尽管盖着盖子,但鸡肉独有的香味还是弥漫开来。这棒槌手艺确实不错。 “把锅端过来我看看。”阎书勤点了点桌子。 锅上了桌,盖子一开,那股香味更加浓郁了。阎书勤拿起锅里的筷子搅了几下,眼睛一亮,把鸡头夹了出来,说道“大家伙都看看吧,这是只公鸡。” 许大茂第一个冲了过来,看着鸡头上的鸡冠,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我们家的老母鸡呢?” “你先别急。”阎书勤把筷子放下,“柱子,把锅端回去。” 何雨柱贱兮兮的上来,“还是三大爷您明镜高悬啊。” “你高兴的太早了。”阎书勤没让何雨柱得意多久。“首先,你自己明知道许大茂家丢的老母鸡,一开始给人家看清楚就没后面这事了。更别说你后来还挤兑人家,我以前怎么对你说的?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罚你向许大茂和娄晓娥道歉,态度诚恳,再把鸡分一半给许大茂。” 许大茂一听就乐了“三大爷明见万里。” 何雨柱急了,正要说话,阎书勤先说了“柱子你买这半只鸡花了多少钱?” 何雨柱愣了一下,“8毛钱。不是,三大爷,您不能啊。我这是自个花钱买来给雨水补身子的,怎么能分一半给许大茂呢?我,我道歉还不行吗?” 一旁的易忠海也说道“是啊,老阎。柱子嘴贱乱说话,向许大茂和娄晓娥诚恳道歉,保证下次不再犯就是了。都是街坊邻居的,晓娥也是个好孩子,也不会忍心把雨水补身子的鸡分一半走的。” 阎书勤差点没翻白眼,什么叫娄晓娥不忍心。她要是吃了这半只鸡,一个小肚鸡肠的名声就传出去了。“老易你先别急。”转头对许大茂说“大茂,你家丢了鸡,心里着急这我能理解。但你不应该没调查清楚就冤枉何雨柱。你但凡多往锅里瞅瞅,也能看到这公鸡头。半只鸡你端走,拿4毛钱给柱子。就算你心疼媳妇,给媳妇改善伙食了。” 何雨柱本来憋屈的脸一下子舒展开了,心想着有4毛钱能回本也算不错了。 停了一会,阎书勤看两人没说话,就接着说“这事就到此为止了。现在重点是帮许大茂找回那只老母鸡。一只能下蛋的老母鸡价值多少我就不说了,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顿了顿,环顾了一下周围。目光在秦淮茹身上停了一下,秦淮茹有些不敢看阎书勤。 阎书勤心里有数了,看来秦淮茹是知道了自家棒梗偷的。 转头看向何雨柱,这棒槌正看着秦淮茹,眼里带着些许挣扎。得,这家伙也心知肚明。 真是个棒槌啊。何雨水马上就要和陈建国结婚了,丈夫还是社区片警,家里出了个偷鸡贼的大舅哥,人家前途还要不要了,何雨水在夫家还能抬起头吗? 而且这半只鸡,大概率也不会进何雨水的肚子,能剩下一点鸡汤就不错了。 真是,情义千金不抵胸脯四两。 想到这里,阎书勤不给何雨柱和秦淮茹反应的时间,张嘴就说道。“许大茂家住后院,后面的院墙很高,没有工具基本爬不过来,再加上白天里前院中院都有人,有外人进来不可能不知道。”顿了顿,接着说:“而且如果是外来的小偷,不可能只偷一只。我想大概率就是院里的人偷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第四章 这个年月,能吃饱就不错了,更别说肉食。哪怕是在京城天子脚下,每人每月的肉票都是定量的,而且还常常是有价无市。物以稀为贵,一只能下蛋的老母鸡实在是太珍贵了。 就在阎书勤说完老母鸡大概率是院里的人偷的,众人再也没有看热闹的性质了。因为已经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了。院里出了一个家贼,以后大家出门都不会放心。 想到这里,大家的目光又不约而同的看向贾家。都心知肚明,院里唯一有前科的就是棒梗了。看了一会就又都偏过头去了,原因无它,贾家人实在太难缠了。 阎书勤说道“轧钢厂保卫科有责任维持工厂及周围居民区的治安,所以这件事就交由我们保卫科接手了。大家有没有意见?” 绝大部分人当然是没意见了。既能排除院里的隐患,还不用自己得罪人,顺带还能吃瓜,为贫瘠的日常生活添加一点谈资。但也有人不愿意的。 傻柱就贱兮兮的上前,要是换个中分头再套件黑大褂,就和抗日电影里的侦缉队没两样了。阎书勤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没忍住一脚踹上去了。 “三大爷,不至于吧。咱们院里的事咱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就好了。保卫科的同志上一天班了,就不麻烦人家了。三大爷您也是辛苦一天了,回家还这么劳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过意不去啊。”边说还边向易忠海使了几个眼色。看来这事易忠海也知道内情。 果然,易忠海也开口了。“老阎,这个事就不要麻烦厂里保卫科了。传出去对咱们大院名声都不太好。文明大院的评比是其次,关键要是外人知道咱们院里出了内贼,会怎么看咱们?”扫视了一眼周围。“这样吧,所有人先回家。我希望那个人自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晚上自己去大茂家道歉并作出赔偿。做错了事就要认罚。大茂和晓娥文化高,而且也深明大义。不会为了一只鸡就得理不饶人,只要得到有诚意的赔偿会原谅偷鸡人的。大家觉得怎么样?” 阎书勤也是无奈,这易忠海道德绑架的水平越来越高,直接把全院人都绑架进去了。但仔细想想,就目前这种情况,在不惊动官方的情况下,还的确只有这个法子既能解决事情,还能照顾到所有人的面子。 只是,就贾家那种家风,主动上门承认错误还带赔偿的,有可能吗?但凡有一丝可能,棒梗也不会养成白眼狼的自私性格。 阎书勤转头看向刘海中,意思很明白,我们提出解决方案了,你这个二大爷不能尸位素餐吧。 能当上高级工人的人就不是笨人,刘海中只是官迷,但智商还是在线的。瞬间就作出反应。“老易和老阎的办法都好,我看大家都先回家,偷鸡的人晚上想清楚了自己去大茂家赔罪。但只限今晚,如果没有人主动承认,那老阎的保卫科再介入。到时候就不要怪大家不讲情面了” 众人纷纷赞同,易忠海大手一挥,“散会。” 阎书勤摇摇头,大致都能猜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了。首先秦淮茹会找何雨柱哭诉,顺带借钱,然后把钱交给易忠海,由易忠海出面带棒梗去许大茂家道歉赔钱,易忠海能以一大爷的身份强行压下许大茂的不满,再加上许大茂得了里子大概率也不会再追究,后期也会以此为把柄拿捏一下秦淮茹再占点身体上的好处,然后此事就此揭过。 从军生涯给自己带来的伤痛,让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精力照顾到身边所有的人,阎书勤也只能对不甘于沉沦的人搭一把手。那些自甘堕落的、死不悔改的,他也不想去多管了。 人这一辈子,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无缘无故的狠,我们也没法让世界变回它原来的样子,能不让世界改变自己就已经很难得了。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但又有几人能做到。 回了屋子,在煤炉子上烧上一壶水。厂子院墙的大字还没写完,还好那一带有路灯,准备烧好水就去继续写完。当日事当日毕。 水还没烧开,解放和解旷兄弟俩就悄摸摸的进来了。 阎书勤乐了,看来剩下的这点香肠保不住了。 “两个臭小子,不许吃独食啊。”然后指了指水壶,“帮我把水烧开,倒进暖瓶里。二叔厂里还有点事,先出去了。” 两兄弟不好意思的笑了。老大阎解成年纪大了,不好意思过来,阎解娣女孩子脸皮薄,就更不好意思过来了。这时,阎解放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二叔,我们知道是谁偷的鸡。是贾大妈。” 正要出门的阎书勤差点一脚踏空,好悬没闪着腰。不是棒梗偷的?难怪今天开会贾张氏没来参加。 “你们是怎么知道?” “我们放学回家的时候,在一个小巷子里看到贾大妈提着一只老母鸡和魏老三换钱来着。”阎解放一脸的不屑。 “贾大妈还瞪了我们呢。”阎解旷不服气的说道。“我们那时候还不知道那只老母鸡是许大茂家的,后来听你说偷鸡的是大院里的人,才想起来这回事。” 魏老三是附近鸽子市的一个小摊贩,平时就是靠倒腾点物资、粮票之类的过活。人品还行,嘴巴很严。做这一行嘴巴不严的也做不长久,毕竟谁都不敢和这种人做生意。 阎书勤问“那你们当时在现场为什么没说出来呢?” 阎解放回答“本来爸不让我们去开会的,我们实在要去,他就和我们说去可以,但不要多管闲事,也不要随便乱说话。”想了想,又说“散会回家的时候我们还问爸为什么不要说出来,他说让我们自己想,想不通就来问二叔你。” 阎解旷说道“二叔,这事是贾大妈不对。可为什么我们不能说出来?你平时不是也说要和不良风气做斗争吗?” 阎书勤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整个胡同里不少人和魏老三有过交易,就连自己的大哥阎埠贵,也是经常拿钓来的鱼去魏老三那里换粗粮。而且就算当时两兄弟指认贾张氏也没用,贾张氏大概率也是一个死不认账。而一旦许大茂报警,公安找到魏老三对质,魏老三也不可能会指认贾张氏。再加上易忠海在一边和稀泥,最后板子还是不会落在贾张氏身上。阎家最后还会得罪贾家,虽然有阎书勤在不必害怕,但癞蛤蟆爬脚背,咬不了人膈应人啊。 阎家的孩子其实本性也不坏,只是在父母日常生活的算计中耗尽了亲情。阎书勤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小孩子的是非观念不能苟且,否则一旦成年后长歪了就改不回来了。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战略上我们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你们两兄弟如果觉得想给小偷一个教训,我倒是可以教你们一个办法。” 两兄弟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阎书勤转身把门关上,回来说道“你们待会悄悄的去许大茂家,和他说你们看到贾大妈卖了一只老母鸡给魏老三,收了5块钱。”阎解放想了想,说“二叔,贾大妈好像没收那么多钱。” 阎书勤说“我知道,魏老三比你爹还能算计呢。但是以许大茂的个性,知道自家的老母鸡卖了5块钱,就一定会让偷鸡的人赔1块。贾张氏卖了鸡不一定能赚到5块钱呢,却一下子赔1块,你们猜她会怎么做?” 第五章 贾家。 秦淮茹一脸愤恨的看着贾张氏,俏脸气的发白。想起当初相亲时贾张氏一脸的和蔼可亲,现在只觉得这张脸如此的面目可憎。棒梗一直都有小偷小摸的习惯,以前以为是贾张氏教唆的。现在想来,绝对是贾张氏以身传教的。 一开始只以为是棒梗偷的,谁知道散会回家后,贾张氏才支支吾吾的承认是自己偷的,还卖了3块5毛钱。秦淮茹实在是没想到一个5岁的老太太居然会去偷鸡,有那么一瞬间秦淮茹差点一巴掌煽在贾张氏的胖脸上。 回头看了看三个孩子,秦淮茹无奈道“妈,您怎么能做这种事呢?您就不能给小的做个好榜样吗?一旦传出去,别人知道棒梗有个当小偷的奶奶会怎么看他,他以后还怎么找媳妇成家立业?” 棒梗就是贾张氏的命根,秦淮茹这么一说,贾张氏想反驳的话还没出口就软了。想了想,还是不服气的说道,“还不是你这个当妈的没用,做了这么多年还是个一级工,每个月那点钱哪够全家吃喝的。那个阎老二也不是个好东西,老绝户,看着大门不让傻柱带食回来,你看看咱家棒梗这段时间都给饿瘦了。”说到这,突然又硬气了起来。“我这还不是为了棒梗。那个许大茂娶了娄半城的女儿,家里不缺吃喝,我拿他家一只鸡换点钱,给棒梗买点白面吃,补补身子有什么不对的?” 一边的棒梗听到有白面吃,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自从阎书勤回来之后,何雨柱往回家带的饭盒里就很少有油水了,每次不是白菜就是萝卜。轧钢厂领导偶尔开小灶,那也是吃个精光,根本就没有剩余的。以前何雨柱在上菜前还能截留一点带回来,但自从被阎书勤教训过几次之后就再也不敢了。在食堂自己吃阎书勤不管,但往回带就不行。 秦淮茹按着青筋暴跳的额头,要不是为了维持自己好儿媳、好母亲的人设,这会真的能上手给贾张氏两个嘴巴子。偏偏贾张氏还在哪里骂骂咧咧,一会许大茂黑了心,一会阎老二老绝户,一会易忠海人模狗样不会平事。 “啪”秦淮茹一拍桌子,面沉如水。“妈,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许大茂明天去找保卫科,三大爷带着保卫科的来查怎么办?你做的事就真的没人看到吗?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贾张氏想起了和魏老三交易时,被阎解放和阎解旷两兄弟碰上了,脸色一下子下的煞白。阎家两兄弟知道了,肯定会和阎书勤说,阎书勤知道了自己就算撒泼打滚也没用。一想起阎书勤的那双眸子,微微赤红的双眼里似乎跳跃的火焰,射出的目光似乎能灼伤空气让人窒息。 想到这,贾张氏冷汗都下来了。“怀茹,我,我好像,卖鸡的时候好像被人看到了。” 秦淮茹觉得太阳穴都要被血充满了,猪队友啊,真心累。“被谁看到了?” 贾张氏咽了口口水,“阎解放和阎解旷两兄弟。” 秦淮茹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过了一会,回过神来,两眼望着大门,仿佛下一秒阎书勤就会踹门而入,一把抓住贾张氏拽回长保卫科。 几乎就是在瞬间作出了决定。“妈,你把钱给我,我再凑1块,现在就上门找许大茂,把这钱赔给人家。不然明天三大爷一准来抓你回保卫科。” 贾张氏一脸的肉疼,但也清楚不这么做明天没自己好果子吃。她只是贪,并不是蠢。 一脸肉疼的从兜里掏出两块钱给秦淮茹,秦淮茹一愣,“还有1块5呢?” “买了止痛药了。”贾张氏又号丧起来,“我这些天吃不好也睡不好,一躺下浑身就痛,不得吃点止痛药啊。” 秦淮茹扭头就出了门,再待下去真的会忍不住动手了。自己身上钱不够了,只能去找傻柱再薅点了。 何雨柱外号傻柱,其实一点都不傻。他一直记得当初老爹和自己说过的话:一般人不会防备一个傻子,而且傻子脾气冲点,做错了事也能让人记恨不起来。可惜的是,他老爹后面还有一段话没说出来就和一个寡妇跑去保定了。何雨柱带着妹妹追去保定,好不容易找着地,结果在门外呆了一宿老爹愣是没出门见他们。那一刻何雨柱觉得自己整个儿就是一后娘养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转身拉着妹妹就回了四九城。 打那以后,何雨柱就当没这个爹了。他不知道的是,何大清那天晚上坐在屋里的炕上抽了一晚的烟,泪水打湿了脖颈。 这会何雨柱正在吃晚饭。晚饭是半瓶酒加一小碟花生米,还有一小碟炸肝。花生米是后厨顺的,拿张纸包着放兜里带出来,炸肝是上礼拜给人做席面顺的。本来想留着给何雨水改善一下伙食,结果没忍住自己吃了。不是还留着半只鸡嘛,而且炸肝再不吃的话估计也留不住,早晚得进棒梗得肚子里。 其实何雨柱一开始也不喜欢棒梗,直到有天看到棒梗和隔壁院得小孩打架,一分开问是怎么回事,原来是隔壁院得小孩抽陀螺不小心抽着路过得小当了,棒梗嗷的一声就冲上去和人打了起来。依稀间,何雨柱想起当初老爹去了保定,巷子里有人笑雨水爹被寡妇勾引不要她了,哭着跑回家,何雨柱问清楚了随手操起一根小孩胳膊粗的柴火就跑出去和人干了一架。 打那以后,他看着棒梗带着小当一起打榆钱,一起抓麻雀,就想起了自己和妹妹小时候。自此,何雨柱对棒梗就多了一份宽容。淋过雨的人,就想着给同样淋雨的人带把伞。 秦淮茹推门进来,看到那小碟炸肝,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这场景被何雨柱看在眼里,不觉得心头一热。轧钢厂里的工作基本都是重体力活,车间女同志很少。少数的女同志在车间里呆不到半年,就会被车间里的糙汉子们同化了。从后背看基本看不出男女,都是膀大腰圆的。 “秦姐,吃过晚饭了吗?”何雨柱喝了一口酒,压下心头的燥热。 “吃过啦。”秦淮茹笑着,“我这不是晚上没什么事,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脏衣服,帮你洗洗。” “还真有,那就谢谢秦姐了。”何雨柱笑笑,虽然馋寡妇,但其实他也知道有她那个婆婆在,娶寡妇基本没什么希望。但就是喜欢这种暧昧的感觉。 阎书勤要是知道何雨柱心里的想法,准会吐他一脸,“呸,渣男。” 秦淮茹抓起床头的几件脏衣服,看着最下面的那条裤衩,想了想,用何雨柱油腻腻的上衣包起来。心里想着,这事该阎埠贵来干,洗一次衣服能刮二两油回家。 抓着衣服也不急着出门,就在桌边和何雨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正想着怎么开口借钱。这时,门外传来阎书勤的声音,“柱子,在家吗?” 何雨柱立马站起来去开门,“三大爷,我在家呢。” 阎书勤进了门,看见秦淮茹正抱着衣服站那,叹了一口气。这棒槌,又要被薅羊毛了。这秦淮茹也是不地道,就戴着何雨柱一个人薅,都要把他薅成蒋大队长了。 “三大爷,您来啦。”秦淮茹有点尴尬,但有第三人在这,借钱的话也不好说出口了。“你们聊,我去给柱子洗洗衣服。” “先别忙,正好我也有事找你。”阎书勤摆摆手。 第六章 “找我?”秦淮茹心头微震。不会是知道了婆婆偷鸡的事吧? “三大爷,你不是来找我的吗?还有秦姐什么事?”何雨柱也是心里纳闷。 “同一个事,正好遇上了。”阎书勤在桌边坐下,向两人招招手,示意都坐下。 等两人都坐下了,阎书勤说道“柱子,还记得我上个月和你说的事吗?” 何雨柱恍然大悟。上个月阎书勤找到何雨柱,提出一个计划。现在虽然过了******期,配给粮也恢复了正常,但日子还是过的紧巴巴。普通人家庭就算是粗粮也得精打细算的吃。阎书勤找到何雨柱,借着何雨柱的关系联系上杨厂长,准备以轧钢厂后勤部的名义大批量采购红薯,然后四合院内的住户晚上集体做粉条。1斤红薯可以出15斤左右的粉条,约好了交给轧钢厂13斤,剩下2斤以折损的名义四合院自行支配。同时做完粉条留下的红薯残渣作为猪饲料,杨厂长出面联系养猪场,按照1斤猪饲料换5斤猪肉,给轧钢厂食堂改善伙食,实现三赢。 后勤部和养猪场都联系好了,现在唯一的堵点是搅拌机。红薯洗干净切块之后,还需要搅拌成红薯泥过滤。买搅拌机的话成本太高,还好轧钢厂别的没有,原材料不缺,钳工锻工焊工这类技术人员也不缺,花些时间也能做出来。但是阎书勤什么人,当年在根据地什么条件,照样把后勤玩出花来。本来就打算抽个时间下乡弄一套石磨,再借条大牲口来当搅拌机用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这不正好秦淮茹在这,就让她带着去一趟秦家庄了。嗯,顺便把秦京茹牵引出来了。这傻妞,是那种认准了人就不回头的性格,其实配何雨柱也还好的。再加上和秦淮茹是亲戚,来自秦淮茹和易中海那边的阻力会减轻很多。 你不应该喊我三大爷,你应该喊我爹。阎书勤心里想着。 没办法了,这个四合院里,只要把何易贾三家安稳好,院里的糟心事能少9成。为了以后的清闲日子,只能先做工作了。 “我和柱子之前找过厂里,厂里呢会采购一批红薯,交给厂里的家属带回家做成粉条。1斤红薯做的粉条,交回13斤给厂里,剩下归自己。”阎书勤娓娓道来。“现在的问题是没有搅拌机。车间呢正在自己做,但是需要时间。我就打算等礼拜天,你带着我和柱子去一趟秦家庄,借一套石磨和一头大牲口。我有办法用石磨当搅拌机用。” 缓了一会,给秦淮茹一点反应时间,接着说“不白借。我琢磨这有两个月厂里的搅拌机就能做出来。我就借两个月,到时给3斤粉条,而且保证牲口不掉膘。” 饲料都是现成的,到时满院子都是红薯渣,自己再去弄点黄豆,牲口能掉膘就出鬼了。 “那,那能行吗?”秦淮茹潜意识里还是想躺赢。放着一边的血包不用,非得去加夜班。她但凡能勤快一点,也不至于一直都是一个1级工,每个月就27块5。 “能行。”阎书勤一挑眼就明白秦淮茹心里的想法。“我和老易,还有老刘商量过。到时候院里8岁以上的小孩和5岁以上的老人负责洗,柱子和年轻人负责切,留两个力气大的人帮忙推磨。老易和老刘带人负责过滤淀粉水,你和娄晓娥这些大姑娘小媳妇就负责挤粉条。”8岁以上小孩和5岁以上老人,这是为了棒梗和贾张氏准备的。想吃白食,做梦吧。 说到这,阎书勤心里一阵感慨,这贾家人怎么就和根据地里的不一样呢。这家人要是放在农村,真的是吃屎都吃不到热乎的。 秦淮茹一看院里几位大爷都通过了,自己也没办法了,不过还是想抵抗一下。 “小孩和老人就算了吧。小孩子白天还要上学,老人家身体不好也要多休息,几位大爷年纪也大了,厂里工作也重,还是我们年轻人辛苦一点吧。” “老人家说的话,艰苦奋斗自力更生。”阎书勤都不用多想就知道秦淮茹心里想的什么。这个口子一放开,估计不用一礼拜,院里就没人愿意做粉条了。“现在全国上下一盘棋,都是勒紧裤腰带支援国家建设。咱们在城市里的生活压力比农村轻多了。而且这个事我和街道办沟通过,街道办也是同意的。咱们这算是一个试点,做的好了街道办就会接手过去全面铺开。” 转头一想,院里的确有几家家里有病人的。“这个事,需要全院参与进去。大家量力而行,多劳多得。咱们是集体行动,不是农村合作社吃大锅饭。洗多少切多少,我这里会制定一个标准来分配的。总之就是做的多得得多。” 顿了一下,“当年,我和老政委在根据地就是这么来操办得。不然哪有物资支援前线。”说到这,想起政委送给自己的那个怀表,很久没去看看老政委,找个时间去看看。 “那,好吧。不过我是嫁出去的女儿,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成。”秦淮茹还是打了个埋伏,她也很久没回娘家了,正好回去看看。 何雨柱在一边也不在意的说,“三大爷,这用石磨能行吗?要不咱还是等厂里的搅拌机做出来吧。”其实何雨柱一开始是不想参合进去的,反正有手艺在,灾年也饿不着厨子。阎书勤找到他时,也是挨不过面子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趁着杨厂长有次招待兄弟工厂的时候,找机会和杨厂长说了一下。结果杨厂长一听就感兴趣了,当场叫来阎书勤仔细的问了问。听到阎书勤的全盘计划之后就觉得可操作性很强,觉得可以试试。和阎书勤闲扯了几句,得知阎书勤时37年就参加革命的老同志,解放后因伤退伍进入的轧钢厂,不免的对阎书勤好感大生。又深谈了一会,阎书勤的文化素养和工作历练也让杨厂长折服。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也就是杨厂长是在51年进入轧钢厂,比阎书勤进厂晚了两年,而且人事也由李副厂长负责,不然怎么的也不会让阎书勤去保卫处。老同志去工会不好吗?这粉条计划工会那帮人就想不出来。 不过现场换岗位也没法操作,毕竟计划还未实施,等计划成功了再在厂里人事会议上将阎书勤调任工会。但是当月也将阎书勤从一个普通保卫提升至保卫干事,先把老同志的待遇提上去。 但是杨厂长还是觉得奇怪,一个37年就投身革命的老同志,怎么现在退伍到了轧钢厂做了普通保卫,就算是工业部重点单位,也没这么阔,让一个十几年的退伍老兵来看大门啊。 但阎书勤没说,杨厂长也不好问。 本来提拔阎书勤到保卫干事也没那么容易的,但是分管人事和后勤的李副厂长一听到阎书勤的名字,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害的杨厂长一肚子腹稿没了用武之地。 李副厂长多精明的人啊,这些参加了十几年革命的老兵,别看现在不显山不露水的,谁知道他后面站着哪位大神。军方的人最是护短,那个战火纷飞年代挣扎下来的人,彼此间的感情时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第七章 “柱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秦淮茹带咱们去秦家庄?”阎书勤懒得和何雨柱说大道理,直接点了他的软肋。“有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看看秦淮茹,就知道秦家庄的姑娘长啥样了。你就不想娶媳妇了?” 何雨柱眼里放光,在不算明亮的屋里亮闪闪的,看的秦淮茹心里打了个寒颤。 你小子手上都快起茧子了吧。阎书勤心里一阵无语,想着这也就是现在,要放五十年后你丫的肯定就是会所vip,你个lsp。 不等何雨柱答话,阎书勤就站起身来“就这么说定了,宜早不宜迟,这个礼拜天一起去一趟秦家庄。” 说完正要往外走,闻到煤炉上锅里的鸡肉味,想了想说“待会雨水就回来了,我明天要是知道她没吃着你那小半只鸡,你就等着我削你。四九城的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你在全员大会上话都说出去,可别自己拉的屎自己又坐回去了啊。” 说完背着手就往外走了,边走还边哼哼。我坐在城楼观风景…… 何雨柱知道这三大爷虽然高低也是个知识分子,但要说起脏话,三个贾张氏绑一块都不是三大爷的对手。也就人家平时待人和善,极少有人知道一直刚正的三大爷还是个骂街高手,嘴里骚话说出来能惊掉全院人下巴。何雨柱可是亲眼见过三大爷三招两式撂翻几个街溜子,末了还把人家骂哭了,最后一句“让你不学好,瘪犊子玩意儿,he退!”结尾。后来那几个街溜子老老实实的找了份临时工,日常也待人和善,提前步入三讲五美阶段。 过了一会。 “对了,秦姐,你不是要帮忙洗衣服吗?快去吧,再晚了外面水池子那可看不见了。”何雨柱回过头对秦淮茹说。看着秦淮茹前凸后翘的身材,觉得去一趟秦家庄,也能找到像秦姐这样的媳妇,吧?不由得对周日的乡村之行充满了期望。 “欸,好,好,我现在就去。”秦淮茹还在心里琢磨着粉条的事,一下子也没留意何雨柱说的话,就顺口应了句。说完就后悔了,她本来就不是来洗衣服的,谁家大晚上来给小伙子洗裤衩啊。正想推脱一下,就说要先回家和婆婆说一下礼拜天下乡的事,等回去了就不出门了,你何雨柱还能进我家找我去洗衣服。第二天就说时间太晚了,天黑了看不见,等有空了再洗。反正你何雨柱经常衣服脏了换一面再穿,工作服正反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等那一面脏了再说。 正要出口,屋外何雨水进来了,一进门就兴冲冲的说“傻哥,三大爷说你给我炖了鸡肉。还让我吃完后明天和他说说你手艺有没有进步。鸡肉呢,哪呢?”说完才看到秦淮茹,和她手上的脏衣服。“哎呀,秦姐,你又来给我傻哥洗衣服啊。还真是多亏了有你,不然我傻哥身上都要馊了。” 没办法了,骑虎难下,算了,随便搓搓就是了,反正比你何雨柱身上穿的干净就行。 笑了笑,“雨水你也回来啦。快吃饭吧,我去洗衣服了。”没办法,好大嫂的人设还是要维持的。 何雨柱这时也把炖鸡捧上饭桌,揭开盖子,香味更浓了。何雨水眼睛都快绿了,跟狼似的。她上班的纺织厂只是一个5人左右的小厂,本来物资配给就不足,食堂里更是一年难的吃回肉。 “快吃吧。三大爷说你要是没吃着鸡肉明天得削我。”何雨柱没好气得说。 何雨水眼睛笑得眯眯的,像只偷鸡得逞的小狐狸。“那是三大爷心疼我。哎呀,你说我要是说我没吃着,三大爷会不会真的削你啊。” “你就盼着我点好吧。”何雨柱又得瑟起来,“这个礼拜天,三大爷带我去乡下,给我找媳妇呢。哼哼,到时说不定我比你还早结婚呢。” “真的啊。”何雨水有点意外,她知道三大爷虽然在院里总是板着脸,但是对院里的年轻人和小孩是真的好。和一大爷易中海的那种好不一样,一大爷的更多的是慈眉善目的像个庙里的菩萨,对你嘘寒问暖的。街坊里流传的最多的就是院里一大爷易中海是个好人,但是要具体说出来做了哪些好人好事,除了每个月给院里困难户送点棒子面,再就是照顾院里的聋老太太。而送棒子面还是三大爷给牵扯着做的。 但是三大爷那种不一样,虽然总是板着脸,但是目光里的温柔就好像是三四岁大的时候,自己亲爹看着自己跌跌撞撞走路的那种柔情。也许亲爹还在院里,现在看着自己的也是那种目光吧。让人很安心,觉得自己在外面就算被人欺负了,也有一个人站在她背后支持她,给她撑腰。 知道自己和男朋友陈建国确认关系的时候,三大爷就去找过陈建国,两人喝了顿酒,回来后陈建国对自己就不一样了。 陈建国:我敢吗?这位大爷是我所里指导员的老班长。而且喝酒就喝酒吧,喝完后给我耍了一套军体拳是什么鬼,还说教我几招,可耍拳时那股杀气是怎么回事? 何雨水边吃边笑着,“那敢情好,要是一起成亲就更好了。唉,傻哥你都三十了,也是该找个媳妇了。后院老太太还等着抱重孙子呢。” 外面水池边,秦淮茹边搓着衣服,边碎碎念“我就不该来出门,不出门就不会进傻柱屋里,不进他屋里就不会……” 屋里,何雨柱感觉怎么好像又蚊子嗡嗡嗡的。这时节还有蚊子?肯定是想媳妇想的。 另一边厢,阎解放和阎解旷兄弟俩进了后院,在后院转了转,没惊动别人,就当时饭后消消食在后院溜达了十几分钟就回家了。路过中院贾家,故意放重了脚步。兄弟俩去后院的时候,秦淮茹还在何雨柱屋里。这会两人从后院出来,在水池里洗衣服的秦淮茹看见了,连屋里的贾张氏听到脚步声也撩开了窗帘看到了。 看到兄弟俩从后院出来,贾张氏先是感觉天塌了,然后就是一阵怒意,年轻人不讲武德偷袭我老人家。秦淮茹则冷静多了,三两下洗完衣服就赶紧回家了。 一进门,看着满脸不忿的贾张氏,又感叹了一声猪队友真心带不动。“妈,现在把钱给我,我得赶紧去许大茂家,晚了人家就找上门了。”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有多少给多少,剩余不够的我再想办法。” 贾张氏不情愿的拿出两块钱递给秦淮茹,不情愿也没办法啊。作为一个寡妇,平时撒泼占点便宜没什么,她在农村长大,那些家里没了男人的家庭活得多困难她是知道的,还有那没了男人又死了儿子了被村里人吃了绝户。她一个人在院里带大儿子,不泼辣点能行吗?但是泼辣归泼辣,别人最多知道她不好惹。但是被人知道她偷了东西,那就是底线问题了。院里可以容忍一个泼妇,平时躲开就是了。但是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小偷。 其实阎书勤改了行动方案。先不和许大茂说贾张氏偷鸡的事,只是让两兄弟去后院溜达一下,回家时务必让贾家看到。 “有时候不用我们动手,敌人如果自己乱了,也许不用我们打他们自己就奔溃了。”这是老政委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阎解放和阎解旷两兄弟也是心里没底,这能行吗? 年轻人不怕事大,让许大茂和贾家吵起来才好呢,都不是好人。谁让我们还是小孩子呢?这是贾张氏维护棒梗时常挂在嘴边的。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阎书勤淡淡笑着。“不懂的话回去问你们老子去。” 第八章 这边厢,秦淮茹悄摸摸的踱到后院,在许大茂家门前整理了一下心情,轻轻的敲响了门。 娄晓娥觉得自己的三观又一次受到了打击。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了虽说为了家庭的需要顺从父亲的意愿嫁给了许大茂。但许家怎么说也算时殷实之家,再加上父母的资助,还从来没吃过苦。嗯,除了逢年过节时在许大茂父母那里受点冷暴力。 现在的娄晓娥还没有经过生活的毒打,坚挺的娘家和殷实的家庭把身边的恶意抵挡住了。在她的世界里,四合院总体来说还算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后院的聋老太太就好像时家里的奶奶,和蔼慈祥;一大爷易中海好像时家里的大伯父,脸上总是挂着笑让人想亲近;二大爷刘海中,呃,跳过;三大爷阎书勤虽然总是板着脸,但自从他来了四合院,总能感到满满的安全感。整个四合院也就是何雨柱的毒舌让她很不开心,但自己的丈夫每次也只能无能狂怒,嘴上喊的比谁都凶,却跑到比谁都快。 现在多了一个贾张氏,5岁了居然能偷鸡。虽然秦淮茹说的是“婆婆看到院里有只鸡跑了出来,不知道是谁家的,一时没想通就拿去鸽子市卖了。” 娄晓娥只是生活阅历不足,智商还是在线的。 至于许大茂,只是经历了两秒钟不到的惊愕,随即就恢复了正常,然后表情从理所当然到若有所思,再到心怀鬼胎,这期间只经过了短短的三秒钟。 夫妻俩的表情落在秦淮茹眼里,心里咯噔一声。她多精明啊,立马就知道这回是自投罗网了。娄晓娥还好,现在还在不可置信的状态里没出来,许大茂就不同了。秦淮茹知道就这么一会,许大茂心里已经根据这个把柄制定了不下于三种炮制自己的方案。 都是一个山的狐狸,还说什么聊斋啊。 “实在是挺难为情的,我知道这事说出去都没人信(反正出了这个门我是不会承认的。我婆婆也是一时冲动,自从东旭走了之后,她脾气就一直不太好(别逼急了啊,逼急了她可不是吃素的。我又没什么文化,现在还是一级工,每个月发了饷都要精打细算,家里也实在是困难(我家孤儿寡母的,你们也别得寸进尺,传出去你家名声也不好。我这里有2块钱,是卖鸡的钱,还给你们,还差3块我下个月关了饷会尽快还给你们的(闹起来,剩下来3块钱我就不给了,反正我家也没吃亏。” 秦淮茹本来想自己再出1块钱,先给3块的。转念一想,很久没回娘家了,这次回去也不能空着手。 娄晓娥是觉得赔钱就算了,反正家里也不缺。她是对秦淮茹感官很好,一直觉得她就是贤妻良母的典范。也就是家里小孩淘气、婆婆不省心。 可许大茂什么人啊,哪能不知道秦淮茹的心思。 “秦姐,要我说你婆婆也真是太不着调了。唉,咱们啊,都是晚辈,都没法说她。我看这事啊得告诉三位大爷和聋老太太,咱们院子里也就三位大爷和老太太能教育她。”你出了这个门,还会承认是你家偷了鸡?恐怕那3块钱我都拿不到了。别人不好说,就二大爷那大嘴巴,不到三天全厂都能知道了。 “唉,老太太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你说啥她也听不清楚。三位大爷今晚开会的意见也是两家人自行解决啊。”得了吧,老太太只要不关她的事她耳朵就不好使了。至于一大爷,你确定他是站你这边的?三大爷就更不会说出去。二大爷那里我多捧着他点也不是什么难事。 “三位大爷也是看今天太晚了,不想打扰大家休息才给了这个处理意见。”论心眼,许大茂就没虚过。“但咱们事情解决了总得把结果告诉他们啊,不然他们明天不得继续开全员大会啊?” 秦淮茹有点麻了,你许大茂这是非得刺刀见血啊。 正要开口,娄晓娥在一边说话了。“算啦大茂,秦姐也不容易,再说人家也不是上门来道歉赔钱了嘛。”娄晓娥除了想着息事宁人,更多的也是觉得今晚事情有点毁三观,想早点休息了。“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去和一大妈说,让一大妈告诉几位大爷,这事就算解决了。” 这败家娘们,会生蛋的老母鸡,5块钱哪买去。再说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还怎么拿捏小寡妇。 许大茂心里想着,正要说话,一边秦淮茹抢先出口了。 “要不说还是晓娥局气呢,生的好嫁的也好。我们厂里啊都说晓娥有福气,大茂在我们厂里是这个。”秦淮茹说着举起大拇指。“上次他们科长还表扬了大茂,说大茂上个月去左家庄放电影,左家庄的陈书记还来电话夸他电影放的好,说的也好,关怀咱农民兄弟呢。” 这回轮到许大茂麻了。左家庄7成人都姓左,哪有一个陈书记,倒是有一个陈寡妇。 这娘们是怎么知道的。许大茂一眼震惊的看着秦淮茹,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时间太短娄晓娥也没发现。 但秦淮茹看见了啊,笑得眼睛弯弯的。小样,左家庄离我娘家也就十几里,我还能不知道那有个姓陈的寡妇。诈一下你,你看你自己就跳出来了。 这娘们不是好人啊,就傻柱那猪脑子哪天不得被她玩死。许大茂这会知道了秦淮茹在诈他。 “哎呀,他啊,就是一张嘴会说。”娄晓娥不经夸。“行啦,天晚了,秦姐你也早点回家,这事就翻篇了。” 许大茂也没办法,就这么着吧,还能怎样?来日方长吧。 “唉,算了算了。秦姐你早点回去吧”许大茂无奈的挥挥手。 秦淮茹笑着和娄晓娥招呼了声就出门去了。出门喘了口气,如释重负。 资本家大小姐又怎样,你许大茂再奸猾又怎样,还不是喝老娘洗脚水。 秦淮茹有点小得意。 不提后院的短暂交锋,阎埠贵家里,阎解放和阎解旷两兄弟正问自家老爹,二叔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阎埠贵想了半天,说“这好像是孙子兵法里的话啊。字面意思应该是对敌人,你明明能做到的事,要让他觉得你做不到。”说完自己想了想,恍然大悟。“老二这是要打草惊蛇啊。” 一边的阎解娣可不管这个,看着两个哥哥嘴角的油光,“二哥三哥你们去吃香肠不叫我去,我去告诉二叔,让他教训你们。” 两兄弟有点后怕了,也不知道自家二叔为什么就是喜欢最小的妹妹。人家都是儿子当个宝啊。 不过老阎家这个传统倒是流传下来了,两兄弟老了之后也是亲近孙女,自家的孙子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阎书勤洗完脚,把自己捯饬清爽了,拿出自己自制的暖脚盆准备暖和一下就睡了。暖脚盆是一个小木盆,里面装了水,往里面放了一包石灰。木盆上十几片木条做成百叶窗的样式。石灰遇水发热,很快水蒸气就透了出来。 北方的冬天是干冷,脚容易开裂。这样用蒸汽暖和一下,还能缓解开裂,一举两得。 想了想,又顺手从边上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封信,信封的落款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关吉栋。 信之前就看过了,现在有点无聊拿出来再看一下。 你个老关头,那臭脾气也能娶着媳妇? 还tmd是个寡妇。又是寡妇,阎书勤有点头疼。 第九章 “秀才,哈哈,告诉你一件喜事,咱老关娶媳妇啦,哈哈哈。” 信的开头就不一样,阎书勤都能想象得到老关头那张酷似李云龙的大脸正在哈哈大笑。 刚进部队第一天,开饭的时候,阎书勤看见捧着一大盆炖土豆的老关头,差点就被惊得脱口而出“李云龙”! 不对啊,老李这会不是应该是团长嘛,怎么变成炊事班长了。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串戏了。人家老班长叫关吉栋,也是个老同志。 阎书勤对顶着一张李云龙脸的关吉栋特别有好感,特意结交下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关吉栋也很郁闷啊。知识分子就是娇贵,你再讨好了我也不能给你开小灶啊。 接着看信。 “这次啊,咱老关也是没办法。厂里有个护士叫高秀兰,前些年死了丈夫,留下四个孩子。大的17了,小的才1岁。那个最大的女儿还好,马上就高中毕业了。就那三个儿子整天尽惹事了。 这不前段时间那仨小子不知道从哪听说到厂里捡废铁可以卖钱,就抹黑偷偷去厂里捡废铁去了。可厂里的那些废铁都是有数的,都有人看着。那大小子张宝金见着有人抓他,就拿着自个做的火柴枪崩了那人一脸,还好人没事,不然就得吃枪子了。 因为这,厂里要开除高秀兰,把一家子赶回乡下去。” 阎书勤舔了舔手指,翻开第二页。 “那高秀兰有胃病,做不了重活。家里一个半大闺女和三个小子也不是能做农活赚工分的,一家子去了乡下那日子就苦了。 厂里的朱大夫给想了个主意,就是让我娶了高秀兰,然后去求厂领导,留下她们一大家子。一开始我老关是不同意的,咱不是那种人。可看着那一家子哭的可怜,咱也不能不管啊。之前我是给我那小舅子介绍给高秀兰的。我那媳妇命苦啊,好不容易解放了有好日子了,一场重病下来没能享着福。临走前就是不放心她那弟弟。让我多照看着点。 结果我那小舅子看到高秀兰家那仨不省心的儿子,说啥也不同意。” 你小舅子才是人间清醒呢,我院子里这个棒槌才叫不省心。 “总之咱老关是好人做好事,就娶了高秀兰。厂里领导也关心老同志的生活,给操办了成亲,一家子也不用去乡下了。 要说你嫂子,那叫一个俊啊。而且个子高,身架好,用你的话说是那啥大过肩,赛过活神仙。你个酸秀才,明明自己是个雏,咋就知道那些事呢,你小子以前读书都读的啥书啊,尽不学好。 现在啊,就是她家那几个小的还是不省心,那大闺女也是整天不着家,天天和朱大夫家闺女住一起。大的马上高中毕业了,咱也没法管,但那三个小的咱得管啊,不然长大了得长歪了。我自己也没个子女,就把他们当自个的吧。” 你老关头还是嘴硬心软啊。希望那仨小子以后能孝顺你吧。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怎么还不成个亲?46年通化那个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咋还没走出来呢?小梅是个好闺女,她要是在下面看到你现在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心里能好受? 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可咱人总得往前看。你嫂子走的那段时间,我也后悔啊。当初咋就不多照看着点她,还尽给她气受。直到她走了,心里那个悔啊,身边要是有把枪都想把自己突突了。 死了的人走了,活着的人要带着逝者的那份好好活下去。这话还是你和我说,你咋就自己忘了呢?” 阎书勤心里又起了波澜。我不是走不出去啊,只是我的心已经在那一年就死了。 “你要是有空,就来我这,咱酒管够。顺便也找你想想办法,那仨小子咱老关也是没办法,你秀才文化高,给咱支个招。要是有对象就一块带来。 好了,咱老关文化水平不高,这信还是徒弟帮忙代写的。不说那么多了,记得,有空了就来我这。” 信不长,阎书勤已经看过好几遍了。 等粉条的事上正轨了,找个时间去一趟老关那吧。好久没见他也挺想他的。 解放后自己因伤退伍,没能赶上朝战。九连的兄弟去的时候14多人,只回来了2多个。谈老排长没了。隔壁7连只回来了3个,雷大炮仗没了。小梅的哥哥,7连指导员也没了。老关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还能娶上媳妇就很好了。抽个时间去一趟,看看高秀兰那一家子。要是像贾家那样的自己还得给老关留条后路。 把信放好,擦了擦脚。收拾好拉灭灯就钻进了被子。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里似乎又回到了老根据地。还是那个村子,那个打谷场。 雷大炮仗正贱兮兮的擦着缺了一条腿的迫击炮,炮管上还有几道划痕,嘴里还嘟嚷着“我的宝贝诶”。 边上的大伍子被抓了壮丁,正郁闷着一刀一刀的削着木棍,准备给迫击炮安条腿,边削边比划。 另一边,大伍子的弟弟,小伍子和梅生正比划着拼刺刀。梅生兄妹俩是和自己一起来的根据地,自己只是一个高中生,梅生妥妥的是大学生,就是还没毕业。 厨房水池子边上,老关头带着几个人正在洗土豆。老关头炖土豆从来不削皮,每次阎书勤都提意见,却每次吃得比谁都香。不知道说了什么,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哈哈的笑声。 长着一张少年富大龙脸的“老兵”正揣着手蹲墙角边上,头一点一点的,太阳暖洋洋的晒着容易打瞌睡。这里面明明他最小,才13岁,可兵龄有四年了,还非得让人叫他老兵。找谁说理去。 一个7岁的小姑娘,穿着裁剪过的灰军装,脸上红扑扑的给几个伤员唱着歌。歌声很好听,就是因为紧张老走调。阎书勤一直没记住她的名字,只记得她的小名叫文工团。 伤员们听着歌,笑嘻嘻的,听得很仔细。其中就有那个法号惠清的小道士,笑得比谁都开心。阎书勤知道他出家前家里也有一个小妹妹,现在差不多也7岁了。惠清边听还边做着叶问蹲,受了伤还能做这个动作真没天理了。 伤员边上还有一个牵着牛的小男孩,脸上挂着鼻涕还一直乐呵呵。边上的老牛也不急,就站男孩边上嘴里好像嚼着什么。有个伤员还取笑他“二小,你鼻涕要进嘴啦。” 大柳树下,谈排长和几个班长正围在一起说着什么。说着排长还蹲了下来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着,几个班长也蹲了下来,边听边点头,偶尔还互相争辩了几下。 打谷场最边上,小梅正晒着绷带。一身灰色的粗布军装没能遮住姣好的身材。入伍前齐肩的长发已经剪短了,现在只到耳根。根据地里物资紧张,小梅刚入伍时稍显圆润的脸颊现在已经消瘦了。但是眼里的光还是那么明亮,笑的时候嘴角的酒涡还是那么显目。临近正午的阳光晒在她的身上,整个人好像都发着光。 大家就这么笑着、闹着、唱着,然后发现了站在打谷场另一角的阎书勤,都转过头来冲他开心的笑着。就是老关头还只是专心的切着土豆没看阎书勤,嘴里还哈哈乐着。 真的好想你们啊。 第十章 转眼到了礼拜天,一大早,一行三人坐着骡车往乡下赶。 这个年代哪怕是首都,大街上机动车辆也不多,更多的是大牲口拉车。 赶车的老头是仁洪村的老把式,儿子出息考上中专,老头一大早给儿子送东西,回程的时候被阎书勤几根烟东拉西扯了一会,就把三人给捎上了。仁洪村正好和秦家庄顺路。 阎书勤一路上和老把式闲聊着,更多的是阎书勤在问。问庄稼,天气,收成,问村里的婚丧嫁娶,很快就能得出结论:现在农村生活还是有点艰苦,但比解放前能吃饱饭了。也是,现在还没有杂交水稻,也没有化肥,亩产不足。 任重道远啊。阎书勤很感慨。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系统金手指。穿越前也是个学渣,两世为人都是文科的,想做点贡献都没办法。 自己倒是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但总不能跑去告诉伟人,大庆有石油赶紧去挖,唐山十几年会有天灾要注意防护……要是敢去说了,自己被切片倒无所谓,但因为蝴蝶效应改变了历史,谁知道以后的中国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阎书勤最大的痛苦来源,就是明知会发生的事情却无法去做出更改,也无力做出更改。 穿越前看的那个电影《时间机器》,男主角穿越n回最终都没能挽救回女友,看的那个纠结啊。 后面何雨柱和秦淮茹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何雨柱今天算是人模狗样了。身上是老爹留下的半新灰色中山装,上衣口袋插着一只钢笔(何雨水亲情赞助,领口露出了红色毛衣。裤子不好弄,翻了条最新的军绿色棉裤穿上了。 阎书勤哪怕穿越前是个宅男也知道,穿衣服最忌讳颜色多。这棒槌一身就三个颜色,怎么看怎么别扭。 但秦淮茹倒觉得还好。这一身放在这年月已经很不错了。村里很多人家只是裤子都做不到一人一条,冬天谁出门就穿上,剩下的人就只能家里窝着。(这是真事。8年代的时候,我爷爷在乡里当书记,送了几套旧衣服给亲家。亲家当时是真穷。亲家公一感动就把家传的银锁送给我爷爷了,我爷爷又传给了我。3年爷爷过世之后,那家人老想着把锁要回去。 骡车出了四九城,在泥地上慢悠悠走着。阎书勤倒也不急,可后面的何雨柱又搞幺蛾子了。 之前在城里,来往人多还不好意思。现在出了城,他就慢慢靠近秦淮茹,趁着路不平坐的摇摇晃晃的,左挨一下右靠一下。 秦淮茹这个时候还是要脸的,但车上空间太小,也不好发作。只能尽量往另一边靠,尽量离何雨柱远点。 动静大了点,惹得前面的老把式和阎书勤频频回头。 何雨柱也不好意思了。“洪大爷,慢点,我早饭都快晃出来了。”老把式姓洪。 老把式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阎书勤悠悠的说着,“旗未动,风也未吹,是人心在动啊。”老把式和秦淮茹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是还是觉得不明觉厉。也就何雨柱还傻傻的尬笑。 “柱子,你要是觉得晃,就下车跟着后面跑。”阎书勤也懒得和他扯皮。“你是懒蛤蟆吃花看天鹅---想得美玩的花啊。给我老实点。” “哎哎,我这不坐的好好的嘛。”何雨柱怂了,“刚刚路不好走啊。洪大爷你这把式也不行啊。” “你别拉不出屎就怪茅房啊。”老把式回怼道。一想不对,我这骂自个儿是茅房呢。 “得啦。你这点花花肠子就别在我们面前装蒜了。”阎书勤也没客气。“你小子今天可得老实点,别给我丢脸啊,不然回去削你啊,瘪犊子玩意儿。” 何雨柱还就吃这套,没办法,这位是真心打不过,骂也骂不赢。 “看你不老实。”秦淮茹笑得像只小狐狸。“今天这身还真不错,挺人模狗样的。我告诉你啊,我娘家还有好几个堂姐妹没许人家呢。你今天得表现好了。” “秦姐,你可真是我亲姐啊。”何雨柱乐了,又问。“秦姐,咱那些妹妹们长得?” “想问长啥样吧?”秦淮茹心想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你看我就知道了。” 前面得老把式说道,“后生你要去秦家庄相亲啊?那你可走了桃花运了。秦家庄的女娃娃是我们这周边几十里模样最俊的了,就是彩礼贵了点。”回头又看了一眼何雨柱,“你这身是个干部吧?咋滴在城里还找不到媳妇,还寻摸到乡下来了?” 老把式对何雨柱的映像不太好。 “他还干部,他这是癞蛤蟆上马路---冒充小吉普了。”阎书勤不屑道,“这小子是我们厂里大厨,手艺倒是真不错,赚的也不少。就是一直没娶媳妇。这次去秦家庄有事,顺便带他去转转给她寻摸个对象。” “厨子好啊。啥年月也饿不着厨子啊。”老把式倒是挺意外。 “还是洪大爷有见识。”何雨柱又得瑟起来了,“我是轧钢厂大厨,厂里领导开小灶还得看我脸色呢。我一个月挣37块5,在我们院里年轻人可是工资最高的。” “那后生你条件是真不错啊。可你这看面相都三十好几了吧,咋还没娶媳妇呢?”老把式心里活泛开了,这条件还可以啊,媳妇娘家的侄女好像还没许人家吧? 何雨柱腌了,我才二十九啊,怎么就三十好几了。 一边的阎书勤和秦淮茹乐了。阎书勤是笑得嘎嘎的,“老哥你看错了,他才二十九,就是面相显得老。” 转头想了想,“他叫何雨柱,厂里八级大厨,还是后厨班长。家里也没个长辈,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当初自己一把手把妹妹带大,就把自己给耽误了。现在他妹妹都找着对象了,自己还单着。”该挺还是要挺一下啊,不然谁知道老把式会脑补什么出来。 “那他家里长辈呢?”老把式觉得有戏。 “他娘死的早,他爹在他十来岁的时候也不管他们兄妹俩跑去保定了。这小子是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把妹妹拉扯大。”阎书勤也不好说的太明白,只能挑好的说。 何雨柱想起老娘,心里有点伤感。 “那你小子也不容易啊。”老把式有点感慨,“半大小子一个人把妹妹拉扯大,自己还能挣老些钱,不错啊。”越挺越觉得该半路截个胡,可该怎么出口呢? 边上的秦淮茹担心夜长梦多,出口了。 “是啊洪大爷。这不我娘家有个堂妹,今年才19,还没许人家呢,平时家里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踩平了。我啊这次是带柱子去相看的。”秦淮茹放出终极大招。她那些姐妹里就秦京茹长得最好,和自己感情最好。最关键的是耳根子软,自己好摆布。 “啊,秦姐,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过呢?”何雨柱急了,“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和你说过啊,你自己忘了。”秦淮茹眨眨眼。 有说过吗?何雨柱一下子记不住了。好的有的,吧? “那可惜了。我媳妇娘家也有个侄女,今年17,长得也周正,也没许人家。”老把式听何雨柱这话就知道秦淮茹撒谎了,自己也不客气,先打个卡。“后生,你要是在秦家庄看不中,就来仁洪村,离得不远,秦家庄往南沿大道走十来里就是。进村打听一下洪老三就行。” 何雨柱头一次知道自己好像挺抢手的,忙不迭的答应了。 第十一章 秦家庄离四九城不远,上午十点左右就到了。 老把式把几人放下车,离走了还给何雨柱打了预防针,言语中对这位大厨很是看好。 几人走在乡野间。这个时候田里基本也没什么活计,大冷天地都冻硬了,想开挖水渠都没办法。村民这会大都聚在村里麦场上晒着太阳扎堆聊天。男的一堆抽着旱烟互相打趣,女的一堆扎着鞋底。 秦淮茹走在最前面。她很久没回娘家,这会到了村里老远就和人打着招呼,一时间二叔三婶四伯的叫着。遇到儿时的玩伴,看着对方菜色的脸和提前枯老的身体,心里对自己能嫁进城里吃公粮还是满得意。城里的日子过得再苦也好过了农村。 老远村支书就迎了上来。何雨柱今天穿的的确像个干部,他们一行人刚进村就有人跑去告诉村支书了。 村支书也姓秦,和秦淮茹老爹算是堂兄弟。一见到人就先冲秦淮茹点个头,然后快步走到何雨柱身前,离着五步远就伸出双手,“哎呀,领导,你说你也是,咋来了也不提前说声呢?”说完还把何雨柱手拉了过来狠狠的握住。 何雨柱全程是懵的。什么情况? 秦支书这会也看仔细了。这不对啊,这位领导虽然中山装穿着,钢笔插着,可怎么看着怎么别扭啊,离近了怎么还有股葱花味。再一看眼神,都神游物外了,还一个劲的看边上的老头。 一看阎书勤,霍,这位身上有股子血腥味啊。看着架势,肯定是战场上下来的。 阎书勤上去把何雨柱扒拉到一边,伸出手和秦支书握了握手。“同志,我们都是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职工。这是我的工作证。”说完,把自己的工作证摊开给对方看了一下。 收回工作证,接着说“我们今天是有点事情还要麻烦老乡。你看咱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说说?” 秦支书明白了,合着不是领导下乡啊。“行,行行。去我家吧。大冬天的去屋里暖和一下。” 阎书勤点了点头,对秦淮茹说“小秦,你回家去看你爹娘吧。走的时候我再找你。” 和秦支书往前走了几步,回头一看何雨柱正准备跟着秦淮茹回家,上去就踹了一脚。“咋地,还想我背你啊。” 何雨柱揉揉被踹的大腿,委屈巴巴的跟着阎书勤走了。他是真的很想跟秦姐去看看她那个19岁的妹妹啊。 支书家里,秦支书招呼了二人坐下。喊自己媳妇端上几碗热水,自己就抽出旱烟杆正想抽两口。阎书勤掏出香烟递上一根,“来,老哥抽我这个。” 支书接过,两人对着一根火柴点上,开始吞云吐雾。 陌生男人间的谈话基本都是从一根烟开始的。 抽了两口,支书先说话。“我说两位同志啊,你们来村里这是有啥事?” 阎书勤放下烟,“老哥啊,我们呢今天来村里,就是想向老乡借口大牲口,还有村里谁家的石磨冬天放家里不用的,也借给我们。”当兵的人说话很直接。 又抽了一口。“咱不白借。你看老乡们缺啥,我们想办法给补上。就借两个月,要是村里不缺粗粮,咱就给3斤粉条。要是口粮不够了,咱就给5斤棒子面。” 烟抽完了。这会的烟是没有烟蒂的,剩下一小截扔地上脚踩灭了。嘴里残留一点烟丝,正想呸出来。一想在别人家里不太礼貌,就给咽了下去。 “大牲口也不用担心。咱好生照料着,保证你不掉膘。”担心对方不信,“我老阎37年参加革命,打了十几年战。这不因伤退伍到了轧钢厂。你放心,咱jfj说话算话,不占老百姓便宜。” 知道是退伍军人,秦支书就放心了。哪怕是几十年后那种物欲横流的年代,国人对军人的信任度都是任何国家乃至民族都比不上的。 “石磨我家就有,你要借就拿去用,给粮食就不用了,都是自家东西闲着也是闲着。”秦支书有点为难,“只是大牲口,都是大队的,算是公家财产。我也得和村长还有几个组长开会商量。” 秦支书烟也抽完了,丢下烟头踩灭,还把嘴里的烟丝给tui出去了。自己家,没关系。 接着说,“不过你放心,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粮食啊,咱村里倒还不缺。你看能不能搞点布票和棉花票。”大概也知道着有点为难,秦支书脸上有点苦涩。 “村里大家口粮都还够呢,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早晚稀的,中午干的,也能吃饱饭了。就是这布和棉花不好弄啊。有这些东西,村里能自己多做几条棉裤。” 阎书勤听着也有点犯难啊,这不太好弄啊。布票和棉花票厂里发放都是有数的,谁家都不够。鸽子市上倒是有,但是那价格就有点高了。 后面的何雨柱这会找到说话的机会了。“老秦你这就为难人了,布票棉花票城里都不够用呢。”他倒是不客气,老秦就喊上了。也是,他平时在厂里食堂主任都不虚,一个村支书他还真不放眼里。 秦支书一边不乐意了。我客气你还喘上了。 “柱子别乱说话。”阎书勤知道何雨柱是一张臭嘴,赶紧阻止了。“秦老哥年纪比我都大,还是村里支书,你客气点。再乱说话我把你塞灶眼了。” 何雨柱不说话了。支书算个啥啊,我见过的领导那个不比他官大。 “秦老哥你别理他,他就是个棒槌。” 想了想,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我那就算有布票棉花票也凑不出多少,你们就算做成棉裤估计也做不了几条。你看咱这么着,你们要是不嫌弃,我们那还有一些旧衣裳,咱就送老乡们一点旧衣裳。至于棉花,我就算能搞到棉花票老哥你也没地方买啊,供销社那棉花都供不应销啊。要不,我出5套旧衣裳,衣服带裤子,再出4斤废铁。轧钢厂的废铁,你们回炉打造一下也是好农具。” 旧衣裳那里自己有一套,再找易中海和刘海中一人凑一套,剩下两套找院里人凑凑。至于废铁只能找厂长批了,虽然麻烦点,但是应该也能弄得来。 其实后一套方案是最好的,尤其是废铁。这年月哪有废铁啊,哪怕车间的边角料也是有人盘点的。种花家虽然地大物博,但铁、铜、金这类矿产资源几十年后还得靠进口。 秦支书想了一会,也对啊,就算有布票棉花票还得花钱去买,不如拿衣服和废铁的划算。石磨是自家的,自己怎么说也能分两套。队里的牛大冬天也就剩拉车的活计,还得费草料黄豆精心照料着,还不能掉膘,不然开春影响春耕。借出去了还能省两个月草料。 更难得的是废铁啊,有这些铁也能多打几把犁头了。 机不可失啊,错过了人家找别的村了。难怪秦淮茹跟着一起来了,这是秦淮茹给介绍来的吧。有好事还记得照顾村里,明年给她家多记点工分。 “那成,石磨你可以直接带走。大牲口我去找村长商量一下。”秦支书下了决定。 “你们先坐着,我去找村长来。”说完就出门了。 第十二章 秦淮茹自从嫁给贾东旭之后,就没怎么回过娘家。 阎书勤还是不能理解现在的家庭观念。女儿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回娘家次数多了会让人说闲话。谁家闺女能拿自家东西补贴娘家的,会被人戳脊梁骨。 君不见后世,很多人家都是儿子不省心,老父母就靠着女儿照料了。更别说那些扶弟魔了。 再加上贾张氏那种霸道性格,秦淮茹这些年回娘家的次数十根手指都能数的过来。 秦老爹还是心疼女儿的,每次女儿回去都是要塞不少干货、粗粮。但娘家不只有一个秦淮茹,她还有一个哥哥秦淮仁。哥哥也成家了,媳妇也不是一个省油的。 每次回家空着手来,走的时候大包小包的往回拿,秦大嫂能心疼的好几天睡不着觉。都是自家的东西啊。 这次倒是没有空手,一包水果糖,还有一小包糖火烧。水果糖不用票,有钱就行。糖火烧就麻烦了,要细面票,何雨柱友情提供。 秦大嫂难得的有了好心情。 秦淮茹自从顶了丈夫的岗身份变成了工人,尽管工资不高,但相比农村已经是好太多了。农村普通家庭一年工分下来扣除口粮,也不一定能攒3块钱下来,秦淮茹自己一个月就27块5。再加上保养的好,颜值身段也不是长期操持农活的同龄人能比的。 现在秦淮茹回娘家,颇有后世都市高薪白领丽人过年回家的既视感。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秦老爹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女儿这次没空手回来,说明现在在城里生活也过得好了。秦老娘典型的6年代农村妇女一个,在家里吃饭都不能上桌的,能表达什么态度。只用眼神表达一下欣慰的态度就去操持家务了。 “这次听说你和轧钢厂的两个男同志一起回来的?”秦老爹一边说着,一边拨着糖纸,把一颗果糖塞进小孙子的嘴里。才两岁的小孙子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擦了秦老爹一裤腿。 秦淮仁结婚比秦淮茹早,现在已经有三子一女。秦淮仁这辈按照清泗淮通排了字辈,大儿子秦通宝,今年14岁,已经能跟着老爹下地干活了。大女儿秦通卉,今年9岁,在家帮奶奶做家务。二儿子秦通友,今年5岁。小儿子秦通诚,才两岁,平时被姐姐带着。 “年纪大的是我们院里的三大爷,叫阎书勤,也是厂里的保卫干事,前些年因伤退伍了。另一个是厂里的大厨,叫何雨柱,是东旭以前的兄弟。”秦淮茹揉揉腿,盘腿坐车时间长了腿还是有点麻。“这次啊,是来村里借石磨和大牲口的,知道我今天回娘家就一起来了。” “借这些东西干啥?”秦老爹放心了。现在就怕女儿带着人回来说要改嫁。政策说的再好,乡下有人改嫁还是会被人看轻。再说了,听说城里改嫁了的女人,顶岗得工作岗位得还给夫家。 “院里几个大爷商量着做红薯粉条,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不会白借。”秦淮茹说完打量着家里,家里添了一个五斗柜,算是大件了。 “妹子,你说得那个三大爷,大小也是个干部了吧?”秦淮仁在一边说道。他动了点心思,对于能在城里有工作的妹妹还是很羡慕的。 “应该算是吧。我听他亲哥,院里的阎老师说,三大爷17岁就去了延安参加革命,军龄都有快二十年了。解放后因伤退伍才进了轧钢厂。”秦淮茹回忆道,二十多年的老革命应该是个干部了吧。 “那肯定是干部啊。”秦淮仁一拍大腿。“爹啊,咱中午得做几个好菜招待一下领导啊。”招待好了说不定自己进城工作就有指望了。 秦老爹哪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对这个他是支持的,自己年纪不算大,地里的活还能操持,大孙子大了一天也能挣8个工分。儿子要是也能进城里工作,儿女就是双职工了,这家庭方圆几十里的村子里找找,哪家有? 而且孙子大了也要说亲事了,儿子一进城,这孙子的婚事还不是可劲的挑。 “淮茹,你去你支书伯家看看,这都快晌午了。”秦老爹试探着问,“让你娘中午多弄几个菜,家里还有半只兔子也炖上。好好招待一下领导。” 秦淮茹虽然不知道哥哥打着什么心思,也知道这顿饭是没那么好吃的。但不好拒绝,娘家人从来没要求过她什么,这算是头一次。 “爹啊,我待会就去。只是这个三大爷部队里出来的,性子直,你们想做点别的什么我可不清楚他会不会答应。”自己可没那么大脸,先提前打个预防针。 “不管咋样,还是得招呼人家一顿午饭。你们一个院子里的,又是一个厂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秦老爹是个果断的人,深知舍不得鞋子套不着狼的道理。 一旁的秦淮仁直接捅明了。“妹子,咱也不瞒你。我就是想着能不能让你们领导把我招进城里,做个临时工也行。”脸色微红,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就是咱爹,我和大宝下地挣工分。娘要操持家务,你嫂子要带着三个小的。大宝眼瞅着也快到说亲的岁数了。我就想着去城里,哪怕做个临时工,那也比地里刨食强。” “老大进了城,地里有我和大宝。我还年轻,地里的活勤快点挣下一家人口粮没啥问题。再过几年等卉子嫁了人,家里就少了一张嘴。”秦老爹吧嗒着抽起旱烟,既然说开了那就直接说吧。 “我知道有点难为你了。你在城里日子也难。你家里就你一个人挣钱,上面一个老的下面三个小的。”秦老爹到底是心疼闺女,但儿子的事也是大事。“你那婆婆,唉,成亲前看着还慈眉善目的,谁知道你爹看走了眼。” 秦老爹有点后悔,当时也是被贾家一台缝纫机的彩礼给震惊到了。 “你哥要是进了城,你们兄妹俩彼此也有个照应。你家里有啥事,也有个男人出头。这老话说,娘舅大似天,外甥坐上边。棒梗兄妹几个有个娘舅照应,以后被人欺负了也有人给撑腰。” 一切都合情合理,秦淮茹也心动了。 别的不说,棒梗常和人打架,不就是家里没个男人。现在有自己的亲娘舅给撑腰,那些坏小子还敢欺负他?自己改嫁是没啥指望了,自己前脚进洞房,那个婆婆后脚就敢在洞房门外挂上吊绳。 可是工作真的不好找啊,哪怕是个临时工。 阎解成做了多少年的临时工,也才在前两年被他亲叔操办成学徒工,明年还有一年学徒工才能正式升一级工。 可如果院里真要找出一个人来帮这忙,还只有阎书勤了。易中海、刘海中虽然是厂里的高级工,但还真没关系,也没能力安排一个临时工入厂。就算有,那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临时工一个名额2块,有价无市。 这些年薅傻柱的羊毛,身边虽然有点存款,买个临时工名额还是不够。 这一世有阎书勤的介入,秦淮茹失去了代何雨柱领工资的权力,院里的捐款也没了。身边的存款都是这个月3块,下个月5块的从傻柱那借来的。 反正按照阎书勤的说法是,家里缺粮借棒子面可以,借钱不行。至于吃白面吃肉,什么家庭啊,你咋不去锁龙井那抓条龙吃呢。阎书勤曾经当面拒绝贾张氏的话是怎么说的?“哎呀,难为你也是个女的,下面没个蛋拽着你你都飞天了。” 贾张氏当时差点没被气死。 第十三章 对于阎家兄妹四个,阎书勤不可谓不上心。为了避免出现原剧情中因算计而淡薄了亲情,阎书勤采用的办法是: 对阎解成要严格要求,毕竟是大儿,需要给下面的弟弟妹妹做好榜样。当然该有的资助也不能少。 对阎解放和阎解旷,就需要在严与慈之间反复横跳,做错事了要狠得下心惩戒,但该表扬的还是不能吝啬。十来岁的小子,正是性格逐渐成型的时刻,更多的事需要来自家长的肯定。 至于最小的阎解娣,那就只有富养了。谁让自己前身就是个女儿奴呢。 阎书勤感觉比带一个班的新兵还累。 当秦淮茹找到支书家里,说了中午回家吃饭的事,阎书勤想都没想就从兜里掏出2斤全国粮票递了过去。秦淮茹正要拒绝,阎书勤说不收就不去了。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你别让我犯纪律了。这是我和柱子的,两斤粮票,少了我也没有。” 这哪里是少了。秦淮茹只能收下,和支书媳妇寒暄了几句就回去了。 有外人在不方便把秦淮仁的事说出口。 秦淮茹走了没一会,秦支书就带着村长进屋了。 一进屋,村长就向阎书勤敬了个礼。村长也是退伍军人,言谈举止间还保留着军队作风。阎书勤立正回了个礼。 互相聊开了才知道,村长秦泗州,45年入的伍,隶属四野。平津战役时受伤复员,回到秦家庄先是担任民兵队长。直到老村长年纪大了退了下来,被村民推选为村长,兼任民兵队长。 阎书勤37年入伍,后隶属华野,49年退伍。秦泗州一听是抗战就入伍的老兵,立马又立正敬了个礼。 边上支书有点后怕。自家村长的脾气自己知道,哪怕是去区里开会,争执起来也是敢拍区领导桌子的主。现在对这人这么客气,还好自己刚刚没有不周到的地方,不然村长43码的大脚又要踹过来了。 没办法,从小就是被踹大的。现在都是爷爷辈的了,该踹的时候也是不留情面的。 “老班长,您的事我知道了。待会吃完午饭就把队里的牛车拉去,石磨就用我家的,我家的好使。” 看官们,遇到退伍老兵,先称呼老班长准没错。 “牛就麻烦您照看着,不掉膘就行。至于衣服什么的就不用了。废铁要是厂里有的话我们队里花钱买。”秦泗州不想占老同志便宜。 阎书勤也不着急,又掏出烟递了一只过去,还给支书和何雨柱也递了一只。 “你也先别着急,先听我说完。”说着划着火柴给秦泗州先点上,然后再点上自个的。抽了一口,说道“现在虽说解放了,日子比以前也好了。可种花家要发展,就要找毛熊老大哥要设备要技术。” 又抽了一口,“可人家老大哥也不是白给咱的。咱得拿东西换。拿啥换啊?粮食、棉花、矿石。我们工人虽说在城里是建设种花家,可基础却是你们农村没日没夜辛苦劳作,从地里刨出来的。” “农民苦啊。打战的时候出粮食、出兵源、出壮丁。战打完了种粮食、养猪、养牛支援种花家建设。”阎书勤看着秦泗州手上的裂口,想起后世的那些村长们,心里叹了口气。“我呢也没大本事,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东西你必须得收下。“ 最后一句语气很严厉,不容置疑。 “那不成。”秦泗州不同意,“种花家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解放前大家过的是什么日子?那人还不如地主的一条狗啊。现在大家能吃饱饭了,也能挺得起腰杆子做人了,靠的是谁?咱秦家庄的人别的没有,力气有的是。” “嘿,你这新兵蛋子。咋滴,老子不是四野的说话不好使啦?”阎书勤也不客气。“当初打完小日子,要不是老子被上级派去通化,也要跟着老首长去东北了,说不定还能管着你小子。” 把烟头踩灭,“少废话,五套旧衣裳,4斤废铁。你小子收也得收,不收我牛就不还了。” 秦泗州有点犯难了。以前还在队伍里的时候,自己连长也是老同志,手下曾经的一个兵当了隔壁三营的营长。可连长训起三营长来照样不含糊。 “老子手把手教你打的枪,咋滴,现在官大一级就不认老子啦。” 三营长贱兮兮的笑着,顺便还得给老连长烟杆里塞烟草。 “行不行就一句话吧。你不同意我就去下个村子了。”阎书勤加了把火。 “行,行吧。”秦泗州为难道,你老同志你说了算。 阎书勤笑得嘎嘎的,“你小子,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的,是给村里老乡的。” “不过石磨,之前就和支书说好了,借了他家的,不好再反悔。”明白支书的小算计,水至清则无鱼。 支书在一边放下心来,两套衣服保住了。 何雨柱在一边无语,还得是你三大爷啊,这脸和我那锅铲似的,说翻就翻啊。 事情就定下来了。 又闲聊了一会,阎书勤就提出告辞,准备去秦淮茹家吃午饭了。正事解决了,就剩下给这个棒槌找媳妇的事了。 秦泗州急了,这咋还能不吃饭就能走呢。刚出口挽留就被阎书勤拦住了。 “下次再来找你小子喝酒。这次来村里还有个事呢。”一指何雨柱,“这小子是我那院里长大的,这次带回来准备让秦淮茹爹娘相看一下。秦淮茹家有几个堂姐妹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不给他拉个红线嘛。” 秦泗州一看何雨柱,人麻了。 这小子怕不是有三十几了吧,秦淮茹那几个堂姐妹大的才19,小的才刚17,给这牲口介绍怕是有点亏啊。 “他叫何雨柱,今年才29,厂里的厨师班长,一个月37块5。”没办法,阎书勤只能又重复一遍之前给老把式的话。 我容易吗我。你个棒槌这脸去泥里滚两圈都能冒充大马猴了,娶个媳妇要是年轻点的站你边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父女俩呢。 何雨柱以前去学校给何雨水送东西也经常被认成是何雨水她爹,几次后就再也不去了。 何雨柱倒是没管他们说什么,心里只想赶紧飞到秦姐家里看媳妇去,美滋滋。 阎书勤一看他那表情就来气,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一遇到娶媳妇这事上,脑子就喂狗了。一脚就踹了过去,再不走你小子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秦淮茹这边从支书家出来就径直去了秦京茹家,她倒是也没忘这事。肥水也不能流了外人田。 秦京茹这一支是按照雪兆京华来排字的,家里还有两个哥哥,秦京良和秦京贤,都已经结了婚,分家出去另过了。现在老屋里就是秦京茹和父母三人。 秦淮茹进屋打了招呼就说起何雨柱的事,秦京茹父母一听这后生条件可以啊,虽然岁数大了点,可那有啥,岁数大还会疼人呢。按照秦淮茹说的,家里没有长辈,去了没有婆婆管束,自己就能当家。小姑子也马上就要结婚了,结婚了一搬出去也少了姑嫂之间的矛盾。 而且说不定以后自家女儿也能进厂当工人呢,那不比嫁给庄稼汉强。 秦京茹在一边羞红了脸,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什么。 约好了午饭后一家三口就过去看看人,要是相看的好估计关系今天就能定下来,过年就能结婚。 秦京茹父母忙不迭的答应下来,两人热情的把秦淮茹送出家门。 秦京茹还在屋里神游物外。 我就要嫁人了?还是嫁去城里享福了? 秦京茹觉得今天天气真好。 第十四章 阎书勤和何雨柱在村里走着,秦淮茹走的时候告诉了地方,村里大柳树往左,里面第五家就是。实在找不着问村里人也行,路长在自个嘴上。 就是看着何雨柱一直傻乐就心里来气。转念一想,29了还没成亲,的确是挺难的。自己后世3岁还没结婚,家里父母就急得跟什么似的。那会自己背上有风湿,老娘给自己做艾灸。边做边数落他,说着说着自己就先哭了起来。把他给吓的,深怕老娘一时激动把艾草条子往自己背上戳。 边说边交代,“柱子,待会到人家里注意点礼貌啊。等人家姑娘来了你别死盯着人看,庄重一点。你那模样容易把人吓着。” “放心吧三大爷,都听你的。”何雨柱应着,“以后您就是我亲大爷。” “滚蛋,给你这样的棒槌当大爷要少活几年。”阎书勤没好气的说,随即又语重心长的说,“老话说人三十而立,等你成了家,你这家业也算就是立起来了。以后你就不是只有一个人了,你会有个知冷热,和你一起过日子的人。再过段时间你还得当爹,你一回家,家里就会有小小子小闺女跑出来抱着你腿喊你爹。” 老同志了,做点思想工作还是手到擒来。 何雨柱沉醉在阎书勤描述的美梦中。 “以后你的脾气就要改改了,别动不动就和人比划。打伤了别人你得赔钱,自己伤了家里的得伤心。”继续劝道,“有事情拿不定主意多和媳妇商量,再不行就找后院老太太,她也算是吃过见过的主,找她商量准没错。” 后院的聋老太太不管怎么样,对何雨柱是真好。当然,院里年轻辈的也只有他能享受到。娄晓娥不算,她是完全被算计的一方。 等何雨柱结了婚,老太太就不会打娄晓娥的主意了,后院也就风平浪静了。 “我听您的三大爷。”何雨柱能听出阎书勤话中的关切。曾几何时,只有在亲爹何大清那里感受过这种关切。易中海更多的是一种感激,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可是之后自己也报答回去了。而且易中海似乎从来不会在乎自己的感受,只会让自己付出。 自己能感受到,这些年在厂里,在街道的风评慢慢的好转。 “三大爷,您还说我呢,你自己咋不找个人呢?”何雨柱一直想问。巷子里有流言,说阎书勤打战伤到要害了,所以才退伍回来,一直都没结婚。 这话何雨柱第一个不信。伤着那地方不就成公公了,可三大爷这身板这气魄,怎么可能!而且自己在茅房里还偷偷观察过,三大爷是站着尿的。 “你小子懂个屁。”阎书勤没继续说下去。 说着就到地方了。秦淮茹正站屋门口,透过齐胸高的院墙看到两人走了过来,忙打招呼。 “三大爷,柱子,这里。”秦淮茹招着手,担心他们看不见还跳了一下。 哪能看不见啊,没看何雨柱都快晃花眼了。阎书勤没好气又是一脚过去,这次何雨柱余光瞄到提前躲了了过去。 阎书勤不理他,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就看到秦淮茹她爹秦泗保和哥哥秦淮仁迎了上来。 “哎呀,领导就等你来咧。”秦老爹露出一口大黄牙忙不迭的握住阎书勤的手,“快进屋快进屋,屋里暖和。” 边上的秦淮仁也是笑着应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看来今天不只是吃饭这么简单啊。阎书勤心里想着。管他呢,先吃了再说,老子给粮票了。 后面的何雨柱在院子里打量了一圈后,问秦淮茹,“秦姐,你那妹子呢,藏哪了,我没看着啊。” 秦淮茹没好气的说,“人家不得在家吃饭啊。我都帮你说好了,人家吃过饭就过来。” 转身也往屋里走。何雨柱快步跟上双手抱拳,“谢谢秦姐,您是我亲姐姐。以后有事您招呼,我要是不给您办我就是小娘养的。” 秦淮茹笑眯眯着问他,“那我要是想让你收棒梗当徒弟呢?” 何雨柱愣了,这家传手艺得传自己儿子啊。马华和胖子给自己鞍前马后那些年,自己也才教些大锅菜的手艺。“回去再说回去再说,我都饿了。”先糊弄过去再说。 秦淮茹想起阎书勤以前闲聊说过的话,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话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进屋子大家都坐下了,秦老爹冲着厨房大嗓门,“他娘,淮茹领导来了,快上菜。” 然后阎书勤就看着一个小姑娘捧着一盆蒸土豆推开门帘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秦老娘和秦淮仁媳妇,手上都捧着菜。 一盘子煮花生,一盘子腌萝卜,还有一盆粉条,里面还有肉。 这两斤粮票怕是包不住啊。 正想着,看见打前面的小姑娘,用袖子包住盆沿突然快走了几步,知道这是烫着手了。赶紧跳下炕把盆接了过来。 小姑娘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拼命揉着手。的确是烫着了。 “丫头,手还好吧。”阎书勤关心道,“快去院里放水里泡一会。” 秦老爹在一边说,“没事没事,乡下丫头,皮实着呢。领导快来坐,咱先吃着。” 一边的秦老娘把菜放下,也心疼的给小丫头揉了揉手指。“你这丫头,烫着了也不吭声。”说着就领着小丫头去了院里。 秦淮仁媳妇也放下菜,和阎书勤招呼了一声也出去了。 秦淮茹也跟着出去。现在农村,家里有客人女人是不能上桌的,都是在厨房里留了菜。 几个孙子也留在了厨房吃。今天是有大事要办,小孩在一边不方便。 阎书勤坐了回去,“老哥你是有福气的啊,儿女双全,孙子孙女也都在身边。咱不见你家的小小子呢?” “今天是招待领导的,小孩子来干嘛。哎呀,这几个小子整天尽捣蛋了。厨房里留着菜,都在那吃呢。”秦老爹对这方面是蛮得意的,别看淮仁是单传,可我有仨孙子呢。 一旁的秦淮仁也是忙不迭的倒酒,心里紧张啊,手都有点发抖。 何雨柱是不客气,坐下来就抓起花生剥了起来。 秦老爹一看这位的装扮以为也是位领导,呆会就是他要和京茹相亲吧,这有点显老啊。 “老哥客气啦。”阎书勤举起杯子,和秦老爹碰了一下,仰头就喝干了。 嗯,村里自己酿的地瓜干,少喝点,这酒有点上头。 不管了,先吃了再说,粮票不够再出点钱。 厨房里开始吃饭。今天算是改善伙食了,秦通宝和秦通友低下吃饭的头就没抬起过,小孙子秦通城在和粉条较劲,牙长的不齐,很难咬的断,粉条尽塞牙了。秦通卉抓着土豆,就着腌萝卜也吃着。 秦大娘正吃着,突然想起什么,问秦淮茹,“淮茹啊,那个穿着干部衣服的就是你说的何雨柱吧,这是有点显老啊。你和娘说实话,这何雨柱是不是身上有什么毛病,到现在还没成家?” 秦大嫂在一边双眼放光,八卦之魂又燃烧起来了。她刚刚也看了一眼,这哪里是29的,说35的都有人信。 秦淮茹无奈道,“哎呀,妈,我不是说了嘛。人家是因为从小带大妹妹才把自己耽误的。再说了人家是厂里的后厨班长,天天和油烟打交道才显老。” 要不是家里有婆婆拖累着我自己就嫁了。 “而且人家钱可不少挣。你看啊,一个月37块5,吃的都是食堂,家里都不用开火。你说他那钱咋花吧,这翻过来翻过去也花不完啊。” 听到这,秦大嫂有点动心思了。这好男人怎么便宜外人了,自己娘家也有待嫁的啊。 第十五章 秦大嫂的计划尚未成型就胎死腹中。娘家的确有待嫁的,可绑在一起都不如秦京茹。是个男人都知道选哪边了。 这当家的家里女子长得怎么都这么水灵?自家的女儿现在还小,没看出什么,但也是个美人坯子。 以后咱家的丫头也能嫁到城里去吃公家粮。秦大嫂边吃边美滋滋的想着。 秦淮茹如果知道大嫂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告诉她:现在城市户籍制度,子女是随着母亲户口上户的。也就是说,如果母亲是农村户口,子女就只能是农村户口。而农村户口是没有粮本的,只能多花钱买议价粮。 自己也是贾东旭因公去世,接替了丈夫的岗位,才从农村户口迁成城市户口。棒梗和小当出生时,户籍政策还是子女户口随父亲上户,近几年才改成了子女户籍随母亲。打那以后,农村姑娘嫁进城市就更难了。 时代的一粒沙,落在个人的身上就是一座山。 谁都不是傻子,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一切可以吃的东西都是那么的珍贵。 阎书勤前世看了很多穿越文,只要是家境贫寒的主角,第一桶金半数都是通过打猎来的。自己一个十几年的老兵,厂里保卫处还有个小军火库,连高射机枪都有。但是当他带着一把李恩菲尔德,和5发子弹进了山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村里民兵队也有枪啊,四九城周边几十里的山里那叫扫的一个干净。两天时间里,自己只打到一只兔子,外加一窝不知哪只松鼠的冬储粮。 除非自己往深山老林里钻。但那种地方除非自己开了挂,或者带着一个满装齐员的步兵班,否则很有可能走不出来。 至于那把美国飞行员送给自己的m1911,连出枪套的机会都没有。当年黑子那个班救回一个叫欧文的美国飞行员,而连里只有自己和卫生员安洁懂点英文,很快就和欧文成了朋友。 欧文伤好后,总部安排黑子带着安洁和几个战士护送渡过黄河,送到阎锡山晋绥军控制区。临走前,欧文把这把m1911送了给他。 黑子、安洁还有几个战友却没有回来。 44年部队过黄河,经过古渡口,阎书勤才打听到那年黑子和安洁牺牲在黄河渡口,安家寨子被小日子报复给屠了村,黑子的小女儿花花被欧文救走度过了黄河,带回了美国。 阎书勤吃的很快,部队里养成的习惯。可秦老爹和秦淮仁吃的更快,村里吃大锅饭养成的习惯。今天是有事相求,都已经是放慢速度了。何雨柱吃了点花生、喝了点酒,还没砸吧嘴,就发现粉条已经没了一半。 秦老爹还记得事,频频向阎书勤劝酒。秦淮仁这会也平复了心情,偶尔还能插两句嘴。 阎书勤等吃的差不多了,就停了筷子。掏出烟给秦老爹递了一只,示意:饭吃完了,现在可以谈事情了。 秦老爹也明白,接过烟,没舍得抽,夹在耳朵上。掏出火柴给阎书勤点上。 “招待不周,招待不周。”秦老爹讪笑着,“时间太急没来得及准备。待会领导回去的时候,那点干货回去。咱乡下也没啥好东西,一点土特产,领导别嫌弃。” 秦老爹是个果断的人,知道送礼要一次性送到位。 阎书勤摆摆手,“现在城里一年也吃不到几回肉,老哥家这顿饭已经很难的了。干货我不能收,我们有纪律,老哥你就别让我为难了。” 秦老爹正要说话,阎书勤按按手,自己先说道“等下我还得再给老哥拿一块钱。这钱你得收,咱当兵得时候,拿了老乡一根麻绳都得还。现在虽说不在队里呆里,但也不能给军人丢脸。” 说到这,秦淮仁也急了,这不收东西,那自己得事情就悬了。连连看着自家老爹,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秦老爹给了儿子一个安慰得眼神,知道阎书勤话还没说完。 阎书勤接着说,“你家淮茹自打嫁进院里,照顾老人小孩,料理家务。东旭出了事后,她白天还得上班。日子过得再难,也没叫过苦。”吃人家饭,就要说人家得好话。 尽管秦家有求于他,但愿意摆出这么一桌招待也是一种善意。阎书勤很早就知道,不管对方是谁,目的为何,只要不是想挖坑埋了他,那么对方的善意最好是接着。不然容易结仇。 “淮茹我是看在眼里的,是个好闺女。”排除秦淮茹吸血和惯纵的属性,也能够得上贤妻良母的评价。“她也叫我一声三大爷,咱们就算是半个亲家。老哥你有什么事需要咱帮把手的,只要我能做到,不犯纪律,你就尽管开口。” 不同于秦淮仁的喜形于色,秦老爹心里犯起纠结。 好歹比儿子多吃了十几年饭,知道阎书勤这话虽然说的敞亮,但是说了也是等于没说。 何雨柱,还在就着粉条大口啃着土豆。这粉条不行啊,手艺比自己差远了。 秦老爹纠结了一会,决定还是开口,好歹人家也是表了态了。 “领导是个敞亮人,咱也就有话直说了。”抱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心态,秦老爹还是想试试。再说人家给了粮票还要给钱,事情不成也没亏。万一成了呢。 “现在年景好了些,家里也有些余粮。可想赚点钱还是难啊。以往还能上山打点猎物,弄点干货去供销社换些钱贴补。可前些年进山次数多了,现在那些东西也不好弄了。”这些话秦老爹上午心里组织了很长时间。 “平时没啥,能吃饱饭比啥都强。可大孙子马上也要到了说亲的年纪,说亲要彩礼,家里屋子不够还得再起间房。两个小得还得上学,上学也要花费。”小的上学花费还好,大孙子娶亲要盖房子这个是大头,缺额挺大。人工方面村里人都会上门帮忙,管饭就行。可材料总是要钱的。 “现在地里有我和大孙子也忙的过来,还有他娘也能帮把手。我就想着,领导是不是能帮个忙,把我这儿子给弄到厂里当个临时工?” 说完觉得嘴里有点发干,舔了舔嘴唇。 秦淮仁一脸的渴望。 何雨柱倒是在一边有点发愣。你们这是多大脸啊,一顿饭就想个临时工名额。自己妹妹高中毕业,也要在一个小纺织厂里做了半年的临时工。你家这儿子小学毕业了嘛,就想着这好事。去年食堂倒是招了三个临时工,一个名额22块。这你还得有关系,不然想送钱都不知道往哪送。 想归想,也没出声讽刺。这不是在院里,在乡下敢那么横,被人打了也是白打。自己也没三大爷那身手,能打1个。 阎书勤就知道这顿饭不是那么容易吃的,但也没预料到秦家还有这打算。 现在城里正式岗位那是父死子继,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怕是临时工也是一堆人挤破脑袋抢。虽然还没到后世考公那种地步,但也差不多了。再过几年,等棒梗那辈长大后情况会更糟糕。伟人安排青年上山下乡一方面是为了贴近乡村重塑观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缓解城市的就业压力。 年轻人不能闲下来,闲下来就会不安分。当然要是年轻人要是真被社会烫平了闲了下来,又是个烦心事。 到了那会,别说是个临时工,掏粪的都有人抢着要。 难办啊。 真不亏是秦淮茹她爹,还真敢想。 第十六章 阎解成高中毕业时,阎埠贵为了儿子工作的事找过自己弟弟。他觉得自己的亲弟弟虽然只是轧钢厂的保卫,但好歹也是37年就参加了革命的老兵,说不准就有老战友在哪个单位里管事。自家亲侄儿,去找老战友活动一下,这工作不就解决了嘛。 唉,想不通老二怎么退伍了就没当个干部呢。 建国时期,一大帮部队里的人脱下军装,进入各行各业担任一二把手。尽管他们不是专业的,但过硬的军事作风和高效的办事效率,还是为百废待兴的种花家注入了一股勃勃生机。 有时候,一个单位的头头不用什么都懂,正事自然有专业的人来做。只要上面能做到公平公正,廉洁高效就行了。可惜就是这八个字,难住了世上的绝大多数人。 阎书勤第一次托了关系,自己出钱把阎解成弄进车间做了临时工。面对亲哥一家子也没有解释,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阎埠贵也没法,自己这个弟弟从小主意就正,决定的事谁说都没用,不然当初也不会只留了封信就跑去延安。再说弟弟还花了钱。这事自己去操办最好的结果也是花钱买名额,现在自己不就省了这笔钱。 阎解成就想不通,在院子里海口都夸出去。这下好了,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那段时间,阎解成每天早出晚归,尽量不和院子里的人碰面。 “老哥啊,你听我说。”我只是叫你老哥,又不是我亲哥。阎书勤组织起语言。“今年厂里已经没有招临时工的名额了。我在厂里这些年,也就招了三次临时工,都是厂里要扩大生产时人手不够才决定的。” 秦淮仁哭丧着脸。秦老爹虽然有心里准备,但脸色还是僵硬着笑着。 “我虽然是厂里的保卫干事,但是厂里的制度是保卫处不能参与厂里的日常工作,我们只负责保卫工作,协助派出所维持附近几个街道的治安。”阎书勤解释着,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容置疑。 “厂里招不招人,不会经过我们保卫处。同样,我们招人也不用工厂同意。但是我们这只要退伍军人,而且还必须经过公安部同意。” 想了想,又解释道,“工厂归上级部门,也就是工业部门管辖。但是我们保卫处,只归公安部管。” 一听到只要退伍军人,秦老爹就知道这事没戏了。当兵的名额有多抢手他是知道的,秦家庄49年到现在还一个当兵的都没有。民兵不算。再说自己家这儿子还是单传,自古就是独子不当兵。有那机会他也不会放出去。 现在是有点后悔了。 秦淮仁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两手在漫无目的的扭着衣角。 何雨柱在一边也说话了,“我们后厨那也是不缺人。我有俩徒弟,都跟着我切了好些年的菜了,现在还是临时工。难啊。” 何雨柱也没出言讽刺,自己等下还要相亲,事情成了那就是亲戚了,万一以后也来找他要临时工,自己也有话堵回去。 秦老爹还是想努力一下。 “那,别的单位呢。我这儿子别的没有,力气有的是。哪怕去粮站扛大包,去煤站运煤也行。” 阎书勤心里叹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也不行啊老哥。现在城里只有城市户口每月才有配给粮,否则就只能多花钱去买议价粮。按照最新的户籍制度,只有正式工人才能转成城市户口,临时工都不行。”该解释还是得解释清楚。 “像厂里的临时工,一个月还不到15块,光是自己去买粮食,差不多就要6块,这还是便宜的。去了城里还得有地方住吧,不是城里户口就租不到街道办的低价房,自己租房就得多花钱。这一个月下来兜里能剩下两三块就不错了,这还不如自己在家里种地来的自在。” 秦淮仁头更低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老爹两眼放空,脸上还是僵硬的笑容,拿着酒杯的手怎么都举不起来。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就连何雨柱也是放缓了呼吸,不敢发出声音。 阎书勤拿起酒瓶先给秦老爹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满。前世自己大学毕业,回家乡考公,那年正好县里农信社要招人。自己亲爹托人请县农信社的一把手吃饭,在酒桌的表情和现在的秦老爹是何其相似。这个一把手的父亲和自己爷爷当年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可惜啊,人走茶凉。 和秦老爹碰了一下,又干了杯酒。 “老哥,不是我不帮忙。之前我亲侄子高中毕业,没有分配工作,我自己花钱给他在厂里买了个临时工的名额。就这也是我退伍后唯一一次用关系走了后门。”说完把酒杯放下,又自顾自的倒起酒。“打了十几年仗,身边倒下了多少战友。他们的家人可一次都没来找队伍要照顾。我还记得前些年,送战友骨灰回山东老家。他家三个儿子,就剩下最小的,在朝鲜战场上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他们那个连只回来了三个。” 阎书勤眼睛红了,扯开领口的扣子,觉得胸口有口气憋着难受。 “我问家里两个老人有啥要求?两个老人说,他们有政府分的几亩地,自己也还能动弹,能下河打鱼。牺牲的兄弟俩把津贴都送了回来,家里还能起两间屋子。平时村里、政府对他们都很照顾,他们已经很满足了。唯一的要求就是想让小儿子赶紧成个家,有了后之后再回部队。” 有泪珠在眼里打晃,阎书勤忍着没流下来。揉揉眼睛,接着说。 “我给自家侄子走了关系,给他们丢人了。我当初应该留在部队里,这样他们也许能多回来几个。”又是一杯酒下去,一口热气哈了出来。 何雨柱在一边听着,也有些动容。阎书勤从来不在院里说自己的事,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 秦老爹也没说话,秦淮仁这会头抬起来了,也静静的听着。 “你家的困难我知道了。但是安排临时工的工作我是真没办法,我这个干事,也是刚升上去,平时就是带几个人看个大门,晚上巡个逻什么的。” 不能再喝了,地瓜干有点上头,再喝就没法回去了。 放下杯子,“你家老大的事我帮不了。但想多赚点钱贴补家用我倒是有个主意。”前世父亲的脸,和秦老爹有点重合。嗯,酒上头了。 “柱子是后厨的班长,也是厂里做招待的大厨。你家以后有野味、干货什么的,就送到轧钢厂去找我,我做主让柱子后厨收下,钱就按照市场价来,比去供销社能多挣点。” 何雨柱懵了,转头看向阎书勤,这里面还有我什么事啊。 阎书勤牛眼一瞪,你小子后厨收我哥那个算盘精的鱼以为我不知道啊。 阎埠贵钓的鱼,低于1斤的自家留着吃,1斤以上的全部拿去何雨柱后厨给收购了。 何雨柱低下头,你拳头大你说了算。 秦家父子互相交换了眼色,工作是不指望了,有这个结果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秦老爹依旧很果断,“成,领导,咱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有干货咱就先送到淮茹那里,后厨那里就麻烦领导了。” “放心,这事交给我。等你家老大成亲记得通知我,我得来喝喜酒。” 说着外面就听见有人喊,“泗保大哥,嫂子,都在家吗?俺们带着京茹来了。” 何雨柱两眼又亮了起来。 阎书勤觉得刚刚眼前,好像有探照灯闪了一下。 第十七章 秦京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这点她从村里人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辛苦的农村生活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相比她那个嫁入城里的堂姐,少了一抹成熟的风情,却多了几分娇媚可爱。 原先家里有父亲秦兆富,还有哥哥秦京良、秦京贤三个壮劳力,自己下地的时候不多。可自从两个哥哥成了亲,分家出去另过,她就不得不跟着父亲下地干农活挣工分。打那以后,她更迫切的希望自己也能像堂姐那样嫁进城里。农村实在是太苦了。 父母都是希望儿女过的好的。秦兆富夫妇俩也想女儿以后日子过得好一点。按理说,自家女儿也不比秦淮茹差,这些年上门的媒婆就没断过。可对方大都是附近村里的大小伙子,也有几个城里的上门过。一打听,不是死了老婆带几个娃的鳏夫,就是家里也是穷得娶不起城里媳妇的。这城里也有穷人啊。 何雨柱以前还真没说错,凭他一个月37块5的工资,食堂大厨的工作,四合院两间大屋,家里还没有拖累,什么黄花大闺女找不着。凭良心说,他的条件已经接**民阶层的天花板。 后厨里秦淮茹娘俩先迎了上去,在院里就寒暄起来。看着娘俩油汪汪的嘴角,秦京茹更坚定了嫁入城里的念头。 还没过年就吃肉了,自己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来着? 这时阎书勤秦老爹四人也走了出来,何雨柱一出门就看见秦京茹了。 何雨柱现在心里就一个想法:这就是我媳妇,我娶定了,厂长都拦不住,我说的。 秦京茹今天着实打扮了一下。身上穿着打算过年穿的红色碎花棉袄,头发挽成一个马尾用红头绳扎了起来。脸上抹了点腮红,为寒冷的冬天里带来了一抹春色。 宽大的棉袄没能遮住19岁少女傲人的身材,从衣服褶皱部分能依稀看出女惊人的本钱。 两姐妹没留意屋里出来的几人,正在说笑着什么。何雨柱只觉得这姑娘笑起来更好看了。笑得弯弯的眼睛好看,笑得露出的皓齿也好看,笑得深深的酒窝更好看,好像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秦京茹父母也在打量何雨柱。 年纪有点显老,但人不丑,身材挺壮实。一身的打扮也不错,和区里干部似的,上衣还插着一支钢笔。看看脸色,就知道是没挨过饿的。再看他见过自家闺女这表情,知道事情算成了一半。 只要真实条件能有淮茹说的那么好,这就算是一段好姻缘。 阎书勤对秦京茹也很满意,不同于何雨柱那个lsp,他重点观察了秦京茹的眼神。 秦淮茹当初刚嫁入四合院,阎书勤就从她的眼神里观察到,纯真下隐藏着一股心机。也是,贾东旭从来不下乡,贾张氏自从嫁进四合院就和农村娘家老死不相往来,那贾家是怎么知道有秦淮茹这个人。 现在的秦京茹眼神依旧清澈,眼中只有对堂姐的羡慕,和对未来好日子的渴盼。 彼此都打了招呼,一起进了正屋。人一多就有点坐不下了,秦大嫂从后厨里搬来两条长凳。 阎书勤先开了口。“兆富兄弟,柱子的情况淮茹应该都和你说过,我也就不多说啥了。老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家闺女要是嫁过来,肯定冻不着饿不着。” 没有递烟,有女同志在不抽烟。 “我就说说柱子的品性。柱子16岁那年,他那不成器的爹扔下他们兄妹俩跟一个寡妇跑了。那年他妹妹才6岁。柱子那会苦啊,白天要在厂里食堂帮厨,晚上回家照顾妹妹。都说长兄如父,可柱子是又当爹又当妈。” 没办法,多夸夸吧,反正和真实情况也差不多。 “等妹妹大一点,自己也转正式工,家里情况好一点自己该说媳妇了。可他又担心娶的媳妇对妹子不好,就想等妹子大一点再说。唉,街道里倒是给介绍过几次,可人家一看柱子上没有长辈帮衬,下面还有一个半大的妹子,就给拒绝了。” “再加上他那不着调的爹,兄妹俩在巷子里总能遇上那些个嘴欠的。这小子也不含糊,欺负谁都行,就是不许欺负他妹子,上去就和人打了起来。这一来二去的,就和人有矛盾了。有愿意结亲的到巷子里打听,人家一听,傻柱啊,知道,95号四合院的,脾气臭,经常和人打架。这么一来,柱子就给耽误了。” 还不是给易中海给纵容的。还好自己镇得住,这些年给扭转了过来。 何雨柱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起以前的心酸事,眼睛好像进沙子了。 秦京茹原本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但还是没敢正眼看何雨柱,只用眼角余光瞟了几眼。 是有点显老,可人倒不丑。听这位三大爷说,这个何雨柱倒是一个心疼妹妹的人,应该是个好人呢。 她在家里也是被哥哥宠大的,所以对于宠妹妹的人有好感。 可是这个傻柱是什么意思,他应该不是个傻子吧? 阎书勤接着说,“傻柱是柱子的外号,也是被他不着调的爹起的。解放前,傻柱出门卖包子,几个果党的溃兵买包子不给钱,他抢起包子就跑。你说这不是作死嘛,溃兵手里都有枪。还好这小子机灵,占着熟悉地形把溃兵给甩了。” 这小子是真虎啊,也不怕溃兵把他崩了。 “你说跑就跑了吧,外面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回家,还继续卖包子。好了,包子后来卖出去了,结果收回来一把假钱。他爹当时就院里骂他傻柱傻柱的,这外号就给传出去了。” 现在院里没有叫傻柱的了,阎书勤不许。但附近院子的人他管不了。 说到这,阎书勤笑了。“其实啊,这小子一点都不傻,精着呢。柱子厨艺好,厂里只要有招待就是他主厨。这小子,一只鸡能给你薅下来小半只,吃鸡的人愣是没吃出来,还夸他手艺好人实诚。嘿嘿,结果这小子自己带徒弟在后厨吃个肚圆,领导吃啥他吃啥。这些年愣是没被发现。” 一屋子人都乐了,秦淮茹在心里滴血:那都是我们家的啊。 何雨柱在一边不好意思了,我倒是想带回家,您老人家不许啊。 秦兆富倒是有点担心,“这就一次都没被厂里领导发现?要是被发现了何雨柱同志不会挨处分吧?” 何雨柱一听,这是对自己手艺没信心啊。得瑟道“放心吧您咧,我这手艺,原先四九城谭家菜知道不,那可是有名的管家菜。搁以前只有达官贵人才吃的着。领导这是关照我呢。我在四九城里做席面,一次5块,不二价。末了还得自己带一份回来。给厂里领导做席,他们不得给我点好处啊。” 说完还故意看看秦京茹,有种雄孔雀开屏的感觉。 可惜秦京茹还是因为羞涩,没敢正眼看他。 阎书勤也说道,“这是实话,柱子手艺没得说。” 决定再加把火。 “而且柱子人也孝顺。后院有个老太太,是五保户。家里亲人都没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柱子以前困难的时候,老太太挺照顾他们兄妹俩。现在柱子把老太太当亲奶奶了,说是要给老太太养老送终。” 百善孝为先,这话一说,何雨柱在秦家人心里形象更上一个台阶。 一个坚忍不拔、自强不息、疼爱幼妹、孝顺老人的大龄青年形象植入众人心里。 秦淮茹在一边撇撇嘴。对,您是大爷您说的都对。 第十八章 其实这里面还是有个漏洞的。就是秦淮茹。 如果秦京茹父母去四合院打听一下,就会听到何雨柱和秦淮茹之间的风言风语。 想到这,阎书勤觉得有必要把漏洞堵上。 “而且柱子为人古道热肠。他和淮茹丈夫贾东旭打小一块长大,处的和亲兄弟似的。东旭出事时,淮茹肚子还怀着槐花,没法去厂里顶岗。一家人每个月就靠厂里发的1块钱补助,日子过得艰难” “柱子每天晚上下班都从食堂带回剩菜剩饭给淮茹。这些以前可都是柱子自己带回家当晚饭的。直到小槐花出生后,淮茹去顶了岗,柱子就停了饭盒。不是柱子不帮,毕竟时间长了会有流言蜚语。” 要不是我拦着,这棒槌的工资都能给人代领了。 秦老爹夫妻两在槐花出生时去四合院送过鸡蛋,见过何雨柱送饭盒给贾家,于是频频点头。 原先觉得时自己女人找的拉帮套,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差了。 秦兆富夫妇很满意。 这就好像开盲盒,本想开个保底,谁知欧皇了。 秦京茹也很满意。这条件比堂姐夫家好多了。虽然羡慕堂姐,但也从父母那里听说过堂姐那个婆婆很难伺候。曾几何时也担心过自己以后的婆婆会怎样。 现在好了,没婆婆。小姑子也马上就要出嫁了,自己嫁过去家里就能当家。后院的老太太,虽然还没见过,但应该也是慈眉善目的那种吧。 秦大嫂心情就有些不太美好了。看着秦兆富夫妇两个笑得满脸的褶子,自己的心情也似乎和褶子一样波澜起伏。这何雨柱条件比自己想象的还好,怎么就便宜了他们家。公婆和小姑子怎么不给自己娘家人介绍啊。 等晚上和当家的商量,找时间问问小姑子,院里还有没有单身汉。 阎书勤知道火候也差不多了,就给秦老爹使了个眼色,说道,“老哥,咱们去院里抽个烟。这里女同志太多了不方便。” 秦老爹呵呵的应和着,拉起堂弟和儿子一起起身,还冲媳妇点点头。 秦老娘也明白,拉起秦京茹老娘说,“弟妹,淮茹回来时带了个料子,走,咱一起去看看,要是觉得合适咱给京茹也做身新衣裳。” 一会功夫屋里就剩何雨柱和秦京茹两人。 本来秦京茹还傻愣愣跟老娘一起出门,结果被老娘硬生生按回座位。“你坐这,屋里不能没人。好好和何雨柱同志聊聊天。”说完回头看向何雨柱,越看越觉得准女婿眉清目秀。 何雨柱有点抓瞎。虽说也不是第一次相亲,但是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是第一次。这会单独相处,只感觉浑身骨头都轻了两斤,后背脊椎骨似乎冒着泡泡。 这就是贾东旭以前常说的飘飘欲仙吧。 好一会,何雨柱先开口。“京茹,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吧。你看咱们也算是认识了,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个年代的相亲,男女间一般是不会当面问对方感官如何。都是由媒婆,或者双方父母互相询问。如果双方感觉不错,才会继续约会试着相处。何雨柱这样直接问出来已经算是没有礼貌了。 秦京茹不知道,她又没相亲过,这还是第一次。 张嘴道,“那,那我也叫你何大哥吧。” 秦京茹糯糯的声音让何雨柱又是一阵头皮酥麻,好像有东西要从天灵盖冒出来。 “没问题没问题,你就是叫我傻柱都行。”忙不迭的答应着。 秦京茹想起阎书勤说的傻柱外号的由来,顿时笑颜逐开。 何雨柱又是一顿晕眩。 “那何大哥,我觉得你人挺好的。”秦京茹很认真的说,她是真觉得何雨柱人不错。“你看你从小带大你妹妹,对照顾过你的老太太也孝顺,你是个好人。而且你工作也好,挣的也多。我还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呢。” 何雨柱心花怒放,差点没跳起来。这就是成了啊。 “其实,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何雨柱憨憨的笑着,“我这人之前脾气不好,嘴巴臭,尽得罪人。但我这人对亲人朋友那是没话说,用三大爷的话说,就是一个以诚待人。” 笑着摸摸脑袋,“三大爷可是知识分子,还是十几年的老革命,可看重我了。我现在跟他学习,现在也不常打架了,按照三大爷说的都是以德服人。呵呵。” 阎书勤在院里听到这句话,差点被烟呛了。没办法,何雨柱嗓门太大,院子里也能听见。后厨那种环境嗓门不大一点都不行,何雨柱平时说话都是大嗓门。 你个棒槌,我记得我和你说以德服人的时候,是第一回揍你那次。 当时也是被何雨柱这混不吝给气的。“老子当兵十几年,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以德服人。”说完举起拳头,“老子这拳头就叫德。”然后何雨柱就看见一个砂钵大的的拳头在眼里迅速变大,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京茹这会胆子也大了点,终于敢正眼好好看着何雨柱。 长的是不太好看,但也不丑。而且气质比村里那些年轻人不同,别人看自己是畏畏缩缩的,说话都不太利索。何雨柱不一样,一直笑着看着自己。听堂姐说,何雨柱经常给领导做饭,是见过世面的。就是看自己那眼神让人有点脸热,还没有人这么看过自己呢。 秦京茹又高兴又害羞。 “那,那何大哥。你觉得我怎么样?”秦京茹脸红彤彤的像个柿子,两手开始不安的搅在一起。“我就一个乡下丫头,还没什么文化。在家里除了做做家务,下地做农活,别的就什么都不会了。” 能说出这些话已经很不容易了,秦京茹难的大胆了一回。 在她心里何雨柱实在太优秀了,如果这次不成功,以后估计也碰不到条件这么好的了。 “别这么说,你是我见过的姑娘里是最漂亮的。”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被抛弃,可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会急剧飙升。“我在四九城里这些年,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要说起来还是我高攀了。” 这假话张嘴就来。 别的不说,和秦京茹差不多的姑娘,远的不说,秦淮茹不就是一个。 秦京茹听到何雨柱这么说,也是心花怒放。 “何大哥尽瞎说,四九城里什么漂亮姑娘没有,你这是夸我呢。” “那不可能。”何雨柱摆摆手,“我们那的都知道,我这人实诚,从来不说假话。” 院外阎书勤这次终于被烟呛住了,一下子没喘过来咳了起来,边上的秦老爹赶紧过来拍着背。 听到外面的声音,屋里的两人才后知后觉,原来家里还有别人在呢。 “何,何大哥,我去看看我娘。”秦京茹终究是个19岁的小姑娘,刚刚已经用完了全部的勇气,现在只想扑进自家老娘的怀里。 说完就小跑着出了门。 何雨柱目送着秦京茹出门,嘴里“欸,欸”的应着。 过了一会,阎书勤等四人推门进来。 阎书勤看着一直笑嘻嘻的何雨柱,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事是成了。现在只要许大茂和易中海那不出问题,这棒槌的终身大事算是定下来了。 许大茂那有自己看着,问题不大。 易中海那,等这事定下来自己带着何雨柱兄妹俩去一趟保定。儿子女儿都要结婚了,不得去告诉自己亲爹?估计那会,易中海这老小子也顾不上做小动作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个老小子,不想身败名裂就准备出回血吧。 第十九章 晃晃悠悠的牛车上,阎书勤靠在麦垛上揉着太阳穴。农家自己酿的酒有点上头,自己心情激荡还多喝了几杯,这会头正疼着呢。 赶车的是秦兆富。说是送送,其实心里是打着主意去看看准姑爷家里的实际情况。阎书勤顺便给他出了个主意:和后院老太太商量好把亲事定下来。 直接越过易中海,省的又出幺蛾子。聋老太太只要何雨柱能成亲生子,这一点算是和阎书勤在统一战线的。 而且定下来了名分,许大茂如果还要使坏,那就不是搞婚外情,而是意图通女干了。届时阎书勤不介意把许大茂送进监狱捡几年肥皂。 我党的斗争路线就是:把朋友弄得多多的,把敌人弄的少少的。聋老太太加自己,对比易中海,二比一,优势在我。 何雨柱正在和秦兆富侃大山。他虽然嘴臭,但还是分好歹的,更何况自己眼前的是未来岳父。刻意讨好下,和秦兆富越发熟络起来。 秦淮茹心情有点复杂。对何雨柱她也曾动过心,却也不多。自己身边献殷勤的人不少,但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她心里清楚。唯有何雨柱,虽然目的也不纯,可最多就是嘴上占便宜,偶尔擦着点手都能乐一天。 哪个少女不怀春,当年秦淮茹嫁入贾家时对爱情也憧憬过。这个年代虽说也是提倡自由恋爱,但自古流传下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观念,还需要在几十后慢慢的扭转过来。 更何况现在生活的压力让年轻人也没多少可选的余地。(阎书勤前世的时候,外公早逝,留下外婆和8个子女挣扎存活。除了大舅留在杭省老家结婚生子,在赣省这边,二舅和三舅稚嫩的肩膀很早就扛起家里的重担,养活没什么文化的外婆和下面5个妹妹。记得外婆曾经说过,当时瓷都市有个大官的女儿看上二舅。那会二舅身高都有1米85,浓眉大眼仪表堂堂。本来是个好姻缘,可是二舅如果娶了那位官二代,就必须跟着去瓷都市定居,类似于入赘。放心不下家里的老母幼妹,婉拒了对方,最后娶了一位不要彩礼,操持家务是一把好手的农家女。 贾东旭颜值不差,个子也高,刚开始对秦淮茹也算不错。可在贾张氏翅膀下长大的他,性格却懦弱。一旦贾张氏和秦淮茹产生摩擦,不管是哪边的错,贾东旭永远只会站在贾张氏那边。慢慢的,秦淮茹的日子就开始变得难过了。 现如今每日焦头烂额的生活已经磨灭了她的少女心,取而代之的是操心不完的柴米油盐。 结果见鬼了,她居然能在何雨柱对她的态度上,找回一点当年在农村里被身边小伙子众星捧月的那种满足。甚至有几次都想,干脆就和何雨柱搭着过完下半生算了。 可这种想法也只是惊鸿一瞥就被扔在九霄云外。 何雨柱娶了秦京茹,两家人就是亲戚了,相信何雨柱那边也不会断了救济。相比较何雨柱和秦京茹的人品,秦淮茹更相信自己的手段。 牛车上四个人,还有一副石磨,再加上现在的农村路不好走,等回到四合院已经是晚上6点。牛被秦兆富赶进后院,卸下的牛车和石磨,被院子里的众人合力搬进中院。 后院有间倒座房没人住,面积不大,以前是用来当作柴房。阎书勤和街道办沟通后,收拾出来当作老牛的临时住房。以后老牛的保养工作就交给院里的那些小孩,这是之前就和易中海、刘海中谈好的。 还以为院里的熊孩子们不乐意,结果还是小看了他们。这年头不像几十年后,满大街的宠物随便挑。这帮熊孩子看到老牛兴趣顿时就来了,全都围了上去。在很短的时间内人类幼崽就和老牛混熟了。 老牛很温顺,随熊孩子们怎么折腾,最多就是甩甩尾巴晃晃脑袋表示一下不满。熊孩子们给老牛挠痒痒,摸老牛亮黑的角,在牛肚子下钻来钻去,还有胆大的已经爬到老牛背上喊着“驾,驾”。 玩闹了好一阵,直到有人抽出一束麦秆给老牛喂了起来,其他人也开始喂牛工作。到后来喂麦秆没意思,一窝蜂跑回家拿出自己平时不舍得吃的零食喂了起来。有炒黄豆、炒米,后来居然还有饼干和花生糖,把老牛给美的,把家长给心疼的。 直到最后刘光天刘光福兄弟两拿来一个鸡蛋,被暴怒的刘海中一人一耳光抽了回去,老牛的美食宴才结束。 不提后院的闹腾,中院这里阎书勤已经在分派任务了。要把石磨当成搅拌机用,还需要对石磨稍微改造一下。 同时通知了下去,晚上开全员大会,把粉条制作的分工安排好,和工时量酬计划公布出去。毕竟,清洗、刀切、搅拌、过滤、压挤这些工序的用时不同,需要花费的体力也不同。阎书勤计划争取做到多劳多得,公平公正。 秦兆富正在何雨柱屋子里打量着。房子挺宽敞,地段也好,是院子里的正屋。就是屋子里有点凌乱。其实这还算好的了,何雨水昨天刚打扫过。 要是秦兆富晚几天来,屋子就不是一个凌乱可以形容的了。 嗯,一个大男人不会做家务也正常,等闺女嫁过来就好了。 何雨水中午就回了纺织厂,家里连热水都没有。秦淮茹去家里拿了个暖瓶过来。何雨柱从柜子上面掏出装着高沫的小罐子,给秦兆富泡上。和秦兆富寒暄几句就去后厨忙活起来。 秦兆富有点尴尬,准姑爷把自己一个人留这里了。 还好这会聋老太太进来了,阎书勤通知的。 老太太今天很开心,傻柱子婚事有着落了。你说一天天的尽跟着寡妇转还怎么娶媳妇?本想着实在不行就只能昧下良心去挖许大茂墙角。谁知道大孙子这次事情办的是雷厉风行,昨天晚上还说自己要去乡下找媳妇。自己当时还以为傻柱子是在夸海口,谁知今天亲家公就上门了。 老太太看着秦兆富稍显憨厚的面容,心里挺满意。她知道有些人家姑娘人不错,但是家里父母不是省心的。这样的家庭对柱子来说还不如娄晓娥这个资本家呢。现在看到秦兆富,就知道这家人应该也是厚道人家。妥了。 秦兆富知道面前的老人就是自己姑爷的奶奶时,也是很满意。老太太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一看就是心善的主。看着面色也不错,不是病秧子。自家闺女嫁过来不会受欺负了,而且老人身体好,对年轻人就没负担。 还是五保户,吃穿不缺,更没负担了。 双方都很满意,自然就聊得开心。 很快,何雨柱饭菜上桌,还拿出半瓶汾酒,招呼着老丈人开始吃饭。 老太太拿起拐杖,“柱子啊,奶奶我吃过了,你们吃。下个礼拜,记得去把京茹带来给奶奶瞧瞧。”对秦兆富说,“亲家,让京茹来城里多陪陪我老人家,多呆几天,我那有地方住。”说完就自己回后院了。 秦兆富答应着,很快就被饭菜的香气吸引过去了。 真香啊,姑爷的手艺真不错啊。 何雨柱平时舍不得的调料都拿出来了,几个素菜愣是炒出了从业以来最高水准。 一顿饭吃的是酣畅淋漓,酒瓶也早就见了底。何雨柱准备今晚就去妹妹屋里住一晚,把正屋留着老丈人。 这时,中院的锣响了。同时响起了刘光天换声期的公鸭嗓子,“开全员大会啦。” 第二十章 在阎书勤的努力下,四合院一般很少开全员大会,像这次三天内连续开了两次还是头一回。 倒也不是因为院内住户抵触。对于普通住户来说,现在天黑了就没什么娱乐活动,开个会就当是听个闲话乐呵一下了。就是天有点冷,时间长了也难受。 只是阎书勤觉得鸡毛蒜皮的小事,两家人自己说开了就没必要开会,反而还会牵扯出别的什么东西将矛盾扩大。 但今天不一样了。阎书勤几人从乡下回来又是牛又是石磨的,大家都知道大爷们有大动作了。 阎书勤也不含糊,今天乡下跑了一天,明天还要上班,想着早点公布完就回去休息。 易中海公布完粉条计划后,不等众人议论,阎书勤紧接着公布了粉条工序分派和量酬制度。 聋老太太除外,一大妈、二大妈为首,几位年龄在5岁上下的大妈组织起来,作为清洗组,负责所有红薯的清洗工作。量酬按总量的15%计算,人头分配。 易中海、何雨柱、六根三个是刀工组,负责红薯切块。量酬也是15%,按人头分配。 搅拌组比较特别,老牛是重点员工,外加孙老实和阎解成一起推磨。孙老实和阎解成量酬按8%计算,两人自行支配。 院里所有5岁至13岁的小孩作为老牛的后勤保障,负责喂牛、清理牛棚等工作,量酬是12%,按人头分配。这是阎书勤在照顾院里小孩多的人家,毕竟这些工作很轻松。 阎埠贵负责数据统计工作。这项工作很繁琐,除了要计算损耗和成果,提供数据给阎书勤,做好整体的质量把控。还要去统计前三年每月院里的水电费,再结合计划实施后院里每日水电的消耗,算出除正常生活外超出的部分,这部分将在院里按户分摊。阎埠贵分4%的量酬。 最后就是刘海中和阎书勤,带着剩下的人分成两组,分别负责过滤和挤压两道工序。两组人每周轮换一次,分剩余的46%。剩下的工序最为繁琐,因此人最多,分的也最多。 同时,对于已安排事务的人员,如果想要换工位,需得到全院5成以上人同意后方可更换,且每月最多只能调换一次。 制度某些地方需要调整的,每个成员都可以提出。但是同时必须提出更优的解决措施,且每周只能提出一次。提出的措施如果全院5成以上的人同意即可在次日实施。 如果对整体的工序分派和量酬制度不满的,必须要等该制度做满一个月之后,征得全院7成以上住户同意后方可重新调整制定。 以上便是阎书勤的整体计划了。 相对较为粗糙,但时间紧迫也没办法,而且全院就他一个党员,但凡多几个他都能建个党小组,事情就好办多了。 阎埠贵当场就把所有的规章制度写了下来,用大字报的形式贴在中院何雨水墙上。同时还要负责讲解,保证让大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能拿多少。 一伙功夫,阎埠贵两大杯水就下肚了,嗓子还是直冒烟。“好家伙,我这是就上岗了。这4%不好拿啊。”阎埠贵心里想着。 弟弟找自己的时候,还以为照顾自己这个当哥哥的,给一家子安排的都不是重活。除了老大要推磨累点,其她人不是洗红薯,就是喂牛,自己就相当于做个文书。谁知道光是第一件事就把自己累的。 阎书勤在边上眯眯眼笑着,当年自己给农村大爷大妈们讲解政策,那才叫一个难呢。这才哪到哪啊。 吵吵嚷嚷了过了半个多小时,基本上大家分摸清了自己的位置和报酬,心里合计了一下,虽然有些不太满意,但一时间也没更好的办法了,也就全员通过。 大家的想法都是:不是还有每周一次的提意见嘛,不急,先做着看看。 贾张氏就不太满意。总以为自己是老人,不用做事就等着吃就行了。这冬天水多凉啊,一洗就是几百斤红薯,累啊。对于让棒梗兄妹去养牛倒没什么,毕竟是农村出身,知道牛在农村有多重要。而且院里小孩多,也累不着。 但是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办法。按照阎埠贵这个算盘精刚刚解释的,自己提出意见可以,但是也要提出自己的解决办法,不能光说不练。而且还得院里半数人同意才行。 这阎老二是一点空子都不给人钻啊。 等众人平静下来,易中海一看天也晚了,就宣布散会。 秦兆富在何雨柱屋门口是看的津津有味,这城里就是不一样哈,每天都得开会,真热闹。 后院的老太太在会开到一半的时候就来凑热闹了,后来才知道这些规章制度都是阎书勤一个人想出来的。她虽然年纪大,但以前是大户人家出身,也是见过世面的。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阎书勤这个制度算是照顾到院里所有人了。 “以后要让柱子多和阎家老二走动走动了。”老太太心里想着。 个人各自回屋,此处不表。只说易中海。 作为厂里的八级钳工,已经是普通工人的天花板了。平时在车间里,他说的话比车间主任都好使。无论在厂里还是街道,他永远都是受人尊敬。在院里也是一言九鼎,就算隔壁院有点事情也会来找他做中人。 除了没有孩子,他的人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直到阎书勤的出现。 虽然厂里没什么影响,他依然是人人尊敬的易师傅。 但院里就不一样了。 一开始,阎书勤出手教训了附近的几个街溜子,还协助派出所把周边几窝佛爷给扫了。对方不是没有报复,结果还没出手,阎书勤就掏出枪慢慢的把子弹压上,边压边说,“你说啥,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打那以后这几条巷子就是四九城所有牛鬼蛇神的禁区。 对于阎书勤有枪这事,易中海悄摸摸还送过匿名举报信,工厂保卫把枪带出厂了这还了得。坐等几天都没结果,转着弯打听了一下。阎书勤的枪是自己的,还在公安部备了案。 后来每次院里大会,不同于易中海的和稀泥外加道德绑架,也不同于刘海中的官腔。阎书勤每次都能言之有物,顺带着提出解决办法,矛盾双方最终都能握手言和。 包括何雨柱和许大茂每次打架。 一开始阎书勤只让何雨柱赔偿医药费和误工费,而且还是按照三倍赔偿。何雨柱动手一回就花三五快,时间长了自己也肉疼。当然许大茂也不好过,伤好了之后在全院人面前向何雨柱道歉,还得写好道歉信贴院里示众三天。一个丢了面子,一个丢了里子。时间一长,两人嘴欠和爱动手的毛病也就没了。 当然,这些还是要建立在阎书勤武力值的基础上。 何雨柱一开始还耍无赖,被阎书勤一拳头锤晕,好半晌才醒过来,打那以后再也不敢犯浑。 当然,事后阎书勤也写了道歉信在院里示众三天。 可院里的人反而更敬佩阎书勤的人品。 慢慢的,院子里,隔壁院有事都来找阎书勤,易中海被众人遗忘。 包括本次的粉条计划,对于阎书勤提出的规章制度,易中海就想找出点漏洞。漏洞当然有,但是自己没有更好的方案替代。 易中海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把何雨柱要娶媳妇的事忘在了一边。 何雨柱屋里,秦兆富看着地铺上鼾声如雷的何雨柱就挺无语。姑爷这声响,以后自家闺女能睡好吗? 第二十一章 早上,做好晨练准备去上班的阎书勤,看见何雨柱和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秦兆富,忍不住一乐。 “秦老弟,昨晚没睡好啊。” 秦兆富一脸潸然,“柱子家的床太软,我这人,睡觉认床” 一边的何雨柱打着呵欠,“三大爷,我带秦叔吃早点去。叔上午就回去,我带他百货商店转转,买点东西捎回去。您老帮我和我们主任请个假呗,我午饭前准回去上班。” 这是昨晚聋老太太对何雨柱交代的,就怕他把人送到车站自己转身就去厂里上班了。 阎书勤答应着,自己也动身赶往轧钢厂。 依旧是先去食堂,帮何雨柱请完假,拿上给二牛带着早饭就走了。 自从当上保卫干事之后,负责的工作就轻松多了,只要每天早上安排好自然有下面的小队长去执行。但是阎书勤还是坚持每天早上在门岗那里执勤,他知道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要以身作则。 在他的带领下,原本大门保卫值班的懒散风气改善了。以前大门保卫值班,都是背着手晃来晃去,有的还躲在门背处抽烟。现在不一样了,全组人分排大门两边立正。直到工人全部进厂留下一个人立正站岗,剩下的二人成排、三人成行去厂里巡逻。 本来就都是退伍兵,以前就是没人盯着才放松自己。现在在阎书勤的带领下又找回了当初在部队里的感觉。 杨厂长看在眼里,为自己提拔的阎书勤大感满意。但是现在有点纠结,是找机会把阎书勤调任工会,还是继续呆在保卫干事任上呢?不行就兼职吧,反正工会的日常工作也不多。没看现在厂里很多干部都是身兼数职嘛。 阎书勤不知道自己就快要升官了。等工人都进厂后,关上大门,留下一个站岗,就带着剩下的人巡逻去了。 保卫处几组人是有区域划分的,阎书勤这组人重点是大门、一号二号食堂和食堂下属仓库,车间、办公楼、原料仓库等地方另有几组负责。 巡逻好之后,检查完仓库门窗和区域内的院墙,阎书勤解散队伍让他们和大门站岗轮班,自己回门卫值班室,准备给老关写回信。 老关头和何大清都在保定,还是一个厂的。这不巧了嘛。 要等粉条的事走上正轨才能抽出时间,而且何雨柱那里也要定下来,最好是领了证,再带着何雨水一块去。如果把秦京茹和雨水对象陈建国一起带上就更好了。时间还充裕,自己还有时间去同仁堂给老关再炮制点药丸。 关吉栋有胃病,一直没好断根。现在也只能养着。还得给他几个继女继子准备见面礼。现在年轻人喜欢什么,回家问一下阎家兄妹就清楚了。 信很快写完,装进信封贴上邮票。每天邮递员都会来门卫收发室送信,到时让他带走就行。 贴完邮票才想起来,自己要不要收藏点邮票坐等以后升值呢?印象里只记得好像有一版猴票后世挺值钱的,其它的就不清楚了。干脆就每种都买一点吧,反正花不了几个钱。以后升值了,身边有点钱也能做点事情。 比如阎解成夫妻俩改开之后就时第一批下海做餐饮生意的,自己到时还能资助一点。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阎书勤正准备拿着饭盒去食堂,从门外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个人。 来人是三组的保卫,他们组负责一车间至八车间日常的保卫工作。这时进来的人满头大汗,跑到阎书勤跟前,“阎,阎干事,一车间打起来了。我们那人手不够,队长让我来找你们帮忙。” 阎书勤一听马上吩咐,“留两个人值班,其他人跟我走。”说完带头冲向一车间。 在路上,阎书勤简单的问了事情经过。一车间就是易中海和秦淮茹的车间,不过这次事情和他们没关系。 一车间有两个五级钳工,一个叫郭大宝,一个叫贺东强,手下各自带着四五个徒弟。这次的事情就是双方的徒弟动起手来。 现在四级工就有资格带徒弟了,厂里对收徒的行为也支持,毕竟现在工人普遍技术不高,而且厂里也没有资源组织技术培训。只能是让高级工人以带徒的方式言传身教,教的好的还有额外补助。 当然这个收徒的名额是有规定的,比如易中海作为八级工,理论上最多可以带1个。但他总共也就带了4个,这其中就有早死的贾东旭。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观念不是那么快就能扭转的。不像刘海中,老刘收徒最多,也愿意教技术,只要觉得徒弟技术可以了就让人出师,然后由厂里继续分配徒弟。 郭大宝原先有个徒弟叫李建军,跟着郭大宝学了半年,还是在学徒工打转。郭大宝有个恶习,就是教技术可以,但是徒弟的孝敬要到位,而且孝敬还不能少了。别人收孝敬也就意思一下,郭大宝不一样,他要徒弟每个月工资的两成。直到他认为徒弟可以出师为止。 厂里是知道这个事的,但是一来老师傅们都这么做,法不责众。二来下面的徒弟们不会傻到去上报,民不报官不纠。 但像郭大宝吃相这么难看的倒是少见。 李建军家里本来就穷,平时一分钱就恨不得掰开两半花,硬是没舍得那两成的工资。只是从乡下买了点干货送过郭大宝,结果就被郭大宝当成娃样子了。 李建军半年时间里脏活累活没少干,技术愣是一点都没学到手,心里那个苦闷。还好有个发小,在同车间的贺东强手下做学徒。相比郭大宝,贺东强就厚道多了。禁不住李建军的苦苦哀求,同时也看不惯郭大宝的吃相,就一咬牙找了车间主任,把李建军给接收了过来。 这一下子郭大宝就更不同意了。这要是别其他几个徒弟有样学样,他以后的舒坦日子可就没了。所以车间里有事没事就找李建军的茬,天天冷嘲热讽的欺师灭祖啊、挨雷劈啊。 一开始贺东强在,他还不敢太放肆。结果今天贺东强家里有事请了假,郭大宝就得瑟起来了。李建军年轻人心里也窝火,脑子一冲就把郭大宝每月要他两成工资的事在车间里喊了出来。 这事其实大家都知道,但是这样放在台面上说出来还是第一次。郭大宝恼羞成怒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李建军挨了一下狠的,热血上涌立马就还了一个。这一下子郭大宝几个徒弟不干了,不过师傅人品怎么样,但是看着师傅挨打不去帮忙,自己以后在厂里也别混了。 几个人上去抱住李建军,本意是想把两人分开。可郭大宝没人去拉,缓过劲来上去对着李建军又是几个嘴巴子,边打嘴里还边骂着小畜生。 那几个徒弟一看都懵了,师傅怎么还动手呢。 可在李建军几个徒弟眼里却是对方抱着小师弟不让他还手,和他们的师傅一起欺负人。也没想太多,几个人上去就打了起来。 边上几个工位的人赶紧来劝架,结果混乱中挨了好几下,火气上头也打了起来。 还好都知道分寸没动家伙,只用拳头招呼。 郭大宝也懵了,这事要闹起来自己也讨不了好,正要招呼停手,李建军正好挣脱出来冲上来对着他就是一脚。 然后情况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十二章 待众人来到一车间,三组已经把打架的人控制起来。因为快到午饭时间,附近车间有不少人围在现场看热闹,一车间里乱哄哄的。 阎书勤指挥手下的人协助三组维持现场秩序,废了好大功夫才把人群隔开。或许是围观的人终于想起来午饭还没吃,看看没什么热闹,便三五成群的离开了一车间。 三组组长胡超,也是退伍军人,年龄和阎书勤差不多。他是退伍后进入公安系统,然后再调任轧钢厂。现在的胡超也是一头大汗,平时厂里打架的不少,但是像这次十几人的群架,还tm的是在车间里,还是第一次。 一车间车间主任郭大撇子在现场暴跳如雷,指着打架的一群人唾沫横飞。他也是快被气死了,马上就要年终评比,现在出了这事,不光先进车间称号没了,自己还要吃瓜落。 阎书勤走到胡超身边,“老胡,现在怎么处理?是把人都带到保卫处,还是先让受伤的人去医卫室?” 打架的人都挂了彩,最惨的是郭大宝,现在还抱着肚子蜷坐在地上。 胡超抹了把汗,刚刚为了把这群打红了眼的人分开废了老鼻子劲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就用上了部队里的擒拿功夫。 “先把人都带到医卫室看看吧,然后再上报给厂办,让厂领导处置。”一般打架事件都是由厂办自行处理,保卫处不负责工人纠纷。 阎书勤刚进厂时,以为保卫处权力范围很大,但并不是。就比如车间里,如果发生了盗窃原材料、破坏车间设备这类情况保卫处才会介入,并且后续工作由保卫处全权处理。但是像打架、口角纠纷之类的就由车间或厂办自行解决。简单的说就是,民事事件工厂自行解决,刑事案件保卫处接手。 郭大撇子在一边听到胡超这么说,连忙指挥手下把人都送医卫室。然后对两人说道,“胡老哥,阎老哥,这次麻烦你们了。这些不省心的,都什么时候了还闹这出。” 掏出烟给俩个人递了过去,“这次的事,老弟我下午就要去挨批了,今年的先进车间评比也没指望了。胡老哥你清楚我心里苦啊。”郭大撇子一脸的苦涩。 厂里三个派系,杨厂长负责人事和生产,李副厂长负责财政和后勤,还有一个张副厂长管着工会和党建。现在杨系和李系争夺的正厉害,张系保持中立。 郭大撇子属于杨厂长嫡系,这次难保李副厂长那边会不会借机发作。 胡超心里明白,“这次的事故报告我会晚点上交,刚刚人太多我也没听清楚。等吃过午饭我会重新派人去做笔录。” 其实事情胡超早就弄清楚了,只是现在郭大撇子当面求他,只能就坡下驴。意思是你们车间自己协调好,我这边只会以当事人的口供为准。 郭大撇子双手抱拳,“辛苦胡老哥了,不耽误你们吃饭,我先去医卫室,看看拿群混蛋受伤情况。” 说完就急匆匆往外赶,午饭都顾不上吃。 这次打架事件瞒不住,车间内部解决不了。但是起因可以做一下文章。 潜规则是不能被捅出来的。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不能说出来,只要不说出来就等于大家都不知道。 胡超和手下人招呼一声,就和阎书勤一起往食堂走,肚子饿了。 “你说这帮子老师傅,收徒弟孝敬还收的理直气壮的。都新社会了,这陋习还没改过来。”胡超一脸的不忿。 “嗯,这要是放部队里就是喝兵血,会被战士们打黑枪的。”阎书勤回应着,他也看不惯,可是没法改变。“现在咱们急需工人,又不像老大哥那样有专门的技术学校培训,只能让老师傅带。老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种观念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过来的。” 想了想又笑着说,“我那院子里还有个厨子,挖食堂墙角还说厨子不偷五谷不收呢。” 胡超笑着说,“你说的是何雨柱吧。哈哈,我们以前那是懒得管他,不然早就收拾他了。” “那你没机会了,被我一顿揍,现在只能装肚子里带回去了。” 又是一阵嘻嘻哈哈。 胡超突然有点伤感,“你说咱们在部队里那会,班长、指导员巴不得把会的都教给咱们,你不学、学差了都不行。可现在在厂里,怎么就会成这样呢。厂里对带徒弟的老师傅,补贴也不少啊。” “部队里,除了不得已的情况,没人会愿意带着训练不过关的队伍上战场的。”阎书勤说道,“我们虽然是解放了,建立了新中国。可老百姓心中的陋习不是那么容易扭转过来的。” 说完拍拍胡超的肩膀,给他鼓励道。“伟人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不要灰心。” 胡超笑道,“去你的,谁灰心了。老子就是怀恋一下以前在部队的日子。” 调整好心情,继续说道,“说起来,你们那组人被你调教的不错啊。以前一个个的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你看现在,一个个龙精虎猛的。哎呀,老根据地教导连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啊。” 阎书勤得瑟道,“是不是觉得有种人比人气死,货比货该仍的感觉啊。你老胡要是想我帮忙训训你下面的小子你就开口,我不用孝敬,你提两斤猪头肉上门拜师就行。” 胡超气笑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滚蛋。”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医卫室里,郭大撇子看着李建军和他几个师兄弟。郭大宝那边他已经谈好了,这个不难,郭大宝也不想事情闹大,能挽回一点是一点,非常配合。医护人员也被郭大撇子给找借口支出去了,现在就是这几个小年轻,师傅还在身边,他觉得应该不难。 李建军先开了口,“主任,是郭大宝先动的手。”边上几个师兄弟也连忙应是。 “我知道,车间里的人都看到了,是他先动的手。”郭大撇子在病床边坐下。“小李啊,当初你贺师傅来找我的时候,我本来是不同意的。你知道为啥?” 说到这,他顿了顿,无形中给了现场人一点压力。 “为,为啥?” “我啊,刚进厂里的时候和你一样,也是脏活累活没少干,师傅的孝敬也没少。就这,还是在师傅手下做了两年的杂活才给教的技术。”郭大撇子慢慢说道。 “师傅领进门,先打三年杂,考验了人品再教手艺。手艺学成了,前几年挣的钱也得孝敬师傅。直到正式出师为止。“说的虽然很慢,但语气很重。 “现在新社会了,那套属于陋习,咱新人新气象不搞那套。可这老祖宗遗留下来的规矩,是这么快就能取代的?你以为厂里领导不知道这个事?都知道,可是没办法啊。现在是咱们老百姓当家作主,领导也不能强制要求老师傅带徒弟吧。” “郭大宝的事,是他做的过了,但你不能说他做错了。你贺师傅就不收孝敬了?”郭大撇子拍拍李健军的肩膀。“我看到你,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就想着当初要是有一个厚道点的师傅,有一个能为自己作主的车间主任,我那时候能少受多少罪啊。” 说道这,郭大撇子眼睛都红了。 李建军几人都慌了。 第二十三章 “好了,别哭了。现在扣工资的事是不可避免了,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求情的。”郭大撇子等气氛差不多了,才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 “你要想着以后。你和老师傅打架,而且还把师傅收孝敬的事喊了出来。以后谁还敢收你当徒弟,你就想一直当学徒工,不想学好技术转正式工了?” 李建军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讳,但还是抱着一点侥幸。现在经郭大撇子亲口说出来,才知道自己算是捅了马蜂窝。 也是啊,这种事情当着全车间的面喊出来,以后谁还敢收他当徒弟,都是要脸的。 其他几个师兄弟脸上也是惊疑不定。 “那,那咋办。主任,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我也不想的。”李建军又要急得哭了。这好不容易看到一点曙光,结果又要掉回深渊。 “唉,现在啊,只有一个办法了。”郭大撇子脸色凝重,心里却是不屑。 “啥办法,主任你说,我肯定照办。”李建军抓到了救命稻草,现在郭大撇子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了。 “等会保卫处的人过来问详细经过,你就说是郭大宝看你操作不好骂了你,结果你气头上就踹了他一脚。这一下子别人没看见,但郭大宝还手给了你一个大耳巴子,这一下车间的人都看见了。” 郭大撇子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 “我也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明明不是你先动手。可是你不这么说,那领导知道你们打架的起因,肯定会深入调查。这一查,起码明面上老师傅就不敢收孝敬了,他们能不恨你?” “现在,你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厂里就会以工人日常纠纷结案。这样子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最多就是暗地里让老师傅们收敛一点。” 最后总结一句,“我这也是为你好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李建军一面凄楚,向师兄弟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但他们都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快下班时,阎书勤正提着漆桶准备去刷大字,就听到厂里广播里说道: 现在播报一则通知,现在播报一则通知。今天中午一车间发生了一起因口角纠纷打架事件,对厂内日常生产造成恶劣影响。在厂领导的指示下,现厂办对事件双方做出如下处理。 1一车间学徒工李建军因口角纠纷,率先动手殴打工友,这一举动对我厂团结友爱的精神有悖,但鉴于其良好的认错态度。现对其做出扣除一个月工资,且两年内不得参加转正考试的决定。 2一车间五级钳工郭大宝,在对学徒工技术指导时态度恶劣,举止不当。现对其做出扣罚工资2元,且一年内不得参加升级考试的决定。 3对于其他参与打架斗殴的工人,现对其做出扣罚工资每人1元的决定。 4一车间车间主任郭怀义,管理不善,现对其做出党内严重警告一次,并在本月党支部会议做出深刻检讨的决定。 以上决定立时生效。希望工友们引以为鉴。 广播接连播报了三遍,才开始播放音乐。 厂门口等着下班的工人们议论纷纷,本就喧闹的厂门口立时就变成了菜市场,保卫高喊的“注意秩序,小心脚下”的声音都被盖住了。 阎书勤愣了愣,这郭大撇子有点能耐啊。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李建军的,这次他算是吃亏大了。两年内不得参加转正考试,学徒工一个月17块5,一级正式工就有25块5了,这里就差了8块。 不要小看这8块钱,现在四九城人均生活成本一个月5块钱都不到,低于5块钱就算是贫困户了。少了8块钱,意味着家里就少了差不多两口人的嚼用。 至于郭大宝一年内不得升级,影响倒是不大,本来五级工每月工资就不少。 由于现在缺少专门的工人技术学校,也不像后世推行的九年义务教育,很多进厂的工人只是稍稍识点字,技术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要是厂里能办个夜校就好了。 阎书勤想着,其实他在根据地时也在部队里办过夜校,但只能教战士们识字。如果在厂里办夜校,除了教识字,还需要中高级的专业工人授课。 杨厂长在办公室里也是一筹莫展。 这次事件真实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这么处理。厂里老师傅带徒弟收孝敬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他也无法阻止。厂里曾经明令阻止过,但并没有效果。就好比易中海,宁愿不收徒弟。最后也只有不了了之。 和阎书勤想法相同,杨厂长也动过办理工人技术培训班的念头。但没有足够的师资力量。厂里的中高级工人都不是笨人,不会砸了自己的饭碗。哪怕厂里用尽了手段,升官加薪都没用。 杨厂长也曾经向大领导求教过,但彼此商量了很久,还和兄弟单位互相交流过意见,都没有形成一个能有效解决的方案。 最后大家得出结论,这就不是目前通过行政手段可以解决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周末。现在的工厂一般都是做六休一,节假日无调休。 这些天里,每天晚上四合院都是热火朝天,几乎每个人都在为了美好生活努力着。 大家晚饭过后,就聚集在中院,在各自的组长带领下热火朝天的做起粉条。 做粉条最关键在于后面的过滤、蒸煮这一块,因此阎书勤亲自带组。其实这里面还有一道晾晒的工序,但白天男人们都要上班,就全权委托给留在院里的大妈们负责照看。这部分不算入量酬,当然主要是不用花力气。 直到第三天,第一批晾晒好的红薯粉块,在何雨柱精湛的刀工下,从一整块长方体,变成了一堆宽粉条,众人的欢呼声响彻了四合院。有嘴馋的小孩扯过来一根就想塞进嘴里尝尝味道,被眼疾手快的家长拍了一巴掌。 阎书勤也挺开心,吩咐何雨柱直接烧起灶炉,现场煮了一大锅白菜炖粉条。虽然现场每人只分到一小碗,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美滋滋的。当晚,众人的工作效率又上升了一大截。 当然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比如贾张氏,总是洗到一半就借口人不舒服,然后坐在一边看热闹了。对此,阎书勤重新和众人强调了,原有的分配方式不变,但是每个组分到的酬劳自己内部如何再次分配,由各组成员自行协调。 你贾张氏现在偷懒没关系,到时候分粉条的时候,分的少了想闹事,自然有你同组的大妈收拾你。 星期天一大早,何雨柱骑着自行车喜滋滋的往秦家庄赶。上次和秦兆富说好的,今天去接秦京茹。何雨柱都计划好了,中午在秦家庄吃过午饭就回来,下午去百货大楼买点见面礼,晚上全聚德,然后带到老太太那里。 自行车是从阎埠贵那里租的,一天3毛钱。想到这,何雨柱决定等回来就找易中海帮忙弄张自行车票,等成亲的时候骑着自己的车去接新娘子。 何雨柱边骑边乐,突然感觉好像漏了点什么。想了一会没想起来,算了,接媳妇要紧。 中院耳房内,何雨水睡眼朦胧,想起今天不上班,决定再多睡一会。 上个礼拜傻哥炖了鸡给改善伙食,这个礼拜不知道会做什么好吃的。 然后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 许大茂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院里年轻一辈混的最好的人。 论工作,自己是八大员之一的放映员,工作有面工资又高;论学历,自己是高中毕业,院内最高;论心机,除了院里一大爷易中海和聋老太太,嗯,现在要加个三大爷阎书勤,其他都没玩不过他;论家庭,自己娶的可是娄半城的独生女。 这些条件已经高于全国九成五以上的人了。 可是真实情况是:论工作,一直都是放映员,副科一直提不上去;论学历,何雨水据说很有希望考上大学;论心机,被两位大爷压制,有鬼主意没地方使;论家庭,媳妇的确是肤白貌美,可是两手不沾阳春水,家务活还得自己来。 再加上以前何雨柱时不时的揍自己一顿,许大茂觉得人生剧本好像拿错了。 虽然现在有三大爷在,何雨柱很少动手了。 每天晚上做粉条,自己本就不愿意去。老子是缺那点粉条的人嘛,下乡放两场电影什么都来了。可架不住娄晓娥感兴趣。 就好像吃惯了大酒店的人,突然去吃一顿苍蝇馆,娄晓娥每天过滤红薯渣做的不亦乐乎。而且一起劳动过的人总是能有很多共同语言,娄晓娥一直想融入四合院集体,这次算是实现了。 每天院里小孩子见到她都会叫句娄姨,白天也能和院里的大妈们唠嗑打发时间。 有一天许大茂晚上下班回家,居然看到娄晓娥在炒鸡蛋煮面条。虽然味道不是很好,许大茂边吃变法牢骚。但难得的娄晓娥居然没生气,还说明天再去问问二大妈。 许大茂觉得很不对。 今天不上班,许大茂直睡到肚子饿了才起床。衣服穿好也没去洗漱,抓起饭桌上的馒头就啃。这是娄晓娥早上回娘家前留的。 昨晚娄晓娥就和他说过,今天要回娘家一趟,有好多话想和父母说。 许大茂琢磨着中午下馆子吃碗碎肉面,然后再去大栅栏去逛逛。 吃完洗漱完推起自行车就出门,走出门看到牛屋外扎堆的小孩,心里增添了少许伤感。人家的孩子都满街跑了,自己的孩子还不知道在哪呢。 这娄晓娥的肚子就不是个能长庄稼的地,白费自己那些种子。 走到四合院大门,看到阎埠贵又在那收拾花草,打了个招呼,“阎老师,又在照顾你这些花呢。今天怎么没去钓鱼啊?” 阎埠贵抬头推推眼睛,“大茂啊,你这是准备出门呢。我的自行车被柱子借走了,今天没法钓鱼喽。” 许大茂很奇怪,“傻柱?他借自行车干嘛?” 阎埠贵笑着,“你再叫他傻柱小心他又揍你,而且你还得赔礼道歉。” 许大茂有点心虚的往边上看看阎书勤的屋子,按照这位爷的规矩,自己嘴欠挨揍了他不管。 “甭看,一大早就出门了。”阎埠贵笑嘻嘻的说。 “嗨,这不顺口了嘛。”许大茂讪讪的笑着,“阎老师,何雨柱问你借自行车干嘛?你也不怕他给你弄坏喽。” 阎埠贵笑着说,“不白借,一天3毛钱。再说今天人家是下乡接对象去了,这可是大事。” 许大茂有点懵了,上周秦兆富来院里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这也太快了吧,今天是准备领证了?许大茂眼珠子乱转。 阎埠贵看在眼里,收敛起笑容,说道,“大茂,这可是何雨柱的终身大事,你可别犯傻啊。” 许大茂闻言笑道,“哪能呢阎老师,我就是想着这也忒快了吧。他们今天是要去领证了?” 阎埠贵摆摆手,“那我可不知道,不过依柱子的条件愿意娶个乡下姑娘,应该不难吧。”嗯,要不是自己弟弟上心,柱子这辈子能不能娶到媳妇还两说。 唉,我这个弟弟啊,好像对何雨柱两兄妹太上心了点。阎埠贵心里想着,有点无法理解。 “那阎老师你先忙,我这会还没吃早饭呢,先去了啊。”许大茂说着推车出门。 “好咧。”阎埠贵蹲下身子继续打理那几盆花。 路上,许大茂边骑边想,去秦家庄要路过西城门,我就在那守着。到时我也看看你傻柱娶个什么样的村姑。你能看上的估计样貌也不差。一想到傻柱这傻大黑粗的配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哎呀我这个心啊。 许大茂不是一点的痛心疾首。 骑得飞快,没留意对面正迎面骑来一辆三轮车。车上的大爷急的直喊,“快躲开,我这车后面满了,刹不住刹不住。” 许大茂回过神来赶紧刹车,崩的一声,刹车线崩了。 要看着要撞上,许大茂急得直喊,“我往左,你往右。” 然后两人咣的一声撞上了。 巷子里想起许大茂的惨嚎声。 “你大爷的,你怎么也往左……我去什么东西这么臭……你大清早的掏什么旱厕啊……你别过来扶我,你身上那什么玩意儿……啊……” 等阎埠贵听到声响从院里冲出来,被看到的场景恶心的当天都没吃好饭。 这个时候,何雨柱正乐悠悠的骑在乡间道路上,嘴里哼着从阎书勤那学来的小调,“你要让我来啊,谁tm不愿意来啊,哪个犊子才不愿意来啊。你家墙又高啊,四处搭炮台啊……” 阎书勤今天一大早出门,就是为了把粉条详细的工序计划、分工量酬,以及一周内工时、消耗、产出的详细数据整理出来,然后做成可推广的方案拿去给街道办的王主任。 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了。当然,杨厂长那边也会有一份。 王主任家离四合院不远,一会就到了。 敲门进了屋,阎书勤也没多寒暄,直接把方案拿出来递了过去。 “老王,我们四合院这周共计领取了红薯57斤,制作出粉条86斤,同时还有红薯渣27斤。共计消耗水电约1元6角,喂养牛花费6角,合计2元2角。这些消耗会各户按照人数来分摊。根据我们和厂里的约定,需要上交7斤粉条和2斤红薯渣,剩余的由我们院内自行分配。” 喝了口水,继续说,“详细的分配方案我也写了,根据各个工序由小组内自行协商。但大体上是根据个人出力情况,多劳多得。” 接着说,“因为第一次做,效率不高。现在做熟了,下周至少能产9斤。如果两个月后厂里的搅拌机能出来,我们有把握一周产1斤。” 王主任飞快的看完方案和总结,感慨道,“不愧是老同志啊,你这组织和协调能力够强的啊。”递了根烟,然后对阎书勤笑着说,“老阎啊,有没有兴趣来街道办给我搭把手。你这能力在厂里看大门可惜了啊。” 阎书勤笑着接过烟,“我这看大门的活计,还是当初退伍回来你给我安排的呢。怎么,现在又想把我划拉回去了?” 王主任一脸的后悔,“我要是早知道你有这水平还能放过你。不过听说厂里提你当保卫干事了,要是来我这我也开不出这么高的工钱给你。” 合上方案书,“我看你这方案可行度很高,明早我们街道办开会讨论一下,再挑几个四合院继续试行一下,到时有难处还得麻烦你来指导一下。” 阎书勤点头同意,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不留下来吃午饭啊?”王主任挽留道。 “不了,还有事。”阎书勤摆摆手示意不用送,“到时你招呼,我随时到。” 第二十五章 阎书勤在图书馆呆了一上午,这是他平时打发时间的方法。 午夜梦回时,阎书勤也非常怀念手机、电脑和烧烤。别了,我的o;别了,我的bbq。 现在的环境下,唯一的消遣只有收音机。可这玩意有点小贵,他不舍得。想起曾经战友林翔提起过的矿石收音机,心里顿时有了想法。今天来图书馆就是查找矿石收音机的资料。 39年,上海党组织被破坏,林翔临危受命前往上海重建地下组织。打那以后就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在图书馆呆到中午,做好笔记,在附近找了家面馆随便对付了一顿就回去了。 走到巷子口,就听说许大茂今天和一个掏粪的老大爷打架,被人用米田共泼了一身。 走到四合院门口,就听一群大妈们在讨论,说许大茂一大早饿的头昏眼花,急着出门吃早饭,结果饿过头了冲着掏粪工的三轮车就扎了进去。 这都哪跟哪啊。 进了院子,看见自己亲哥哥正坐在门口,前面摆着那几盆花。 阎埠贵觉得现在鼻子里好像塞了米田共,只能坐在门口闻闻花香。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人不舒服?”阎书勤奇怪了,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啊。 “唉,别提了,我这爱看热闹的毛病,以后是要改改了。”阎埠贵有气无力的说道,“你那有清凉油没,给我抹点提提神。” “没有,倒是有点蜂蜜,给你泡点?” 如果是以前,阎埠贵肯定不客气。可是想起蜂蜜水那颜色,感觉又有点恶心。 “不用了,我坐着缓缓就好。”阎埠贵闭上眼睛,不想说话了。 阎解娣从屋里跑出来,眼睛笑得弯弯的,冲上去抱住阎书勤,“二叔,你早上去哪了?” 阎书勤摸摸女孩的头,露出老父亲的微笑,“二叔早上出去有事,上午去图书馆啦。丫头上午去哪玩啦,午饭吃了没?” “嘻嘻,吃过了,中午吃的白菜油渣粉条。爹中午没吃,说恶心。” 自从阎书勤回来之后,老阎家的肥肉就是先用来熬油,剩下的油渣用来做菜。这一做法慢慢的被街坊学了去。 “你爹这到底是怎么了?” “嘻嘻,今天早上后院的大茂叔骑车和一个掏旱厕的大爷撞在一块,弄了一身。爹听见声音跑出去看,恶心到现在。”阎解娣笑着说。 难怪回来的时候巷子里一股臭味,还以为哪的旱厕溢出来了。 “哈哈,这许大茂也太倒霉了。”阎书勤揉揉小丫头的脑袋,“走,去二叔那,给你泡杯蜂蜜水喝。” 看着阎解娣喝完一大杯蜂蜜水,阎书勤拿出小人书,让她在屋里看书,自己拿出换洗衣服,准备去澡堂子里泡澡。 和坐在门前还在缓劲的哥哥招呼一声就出门了。门外扎堆的大妈们还在眉飞色舞的说着,看样子这些人近期不缺话题了。 阎书勤少数几个爱好,其中就有一个泡澡。基本每周都会去。 四合院里没有独立卫浴,平时都是打热水擦擦,一周下来身上累计的老泥正好趁周末搓搓。 进了澡堂子,里面这会人不多。阎书勤在边上拿起水瓢给自己冲了一会,就坐进池子里。刚坐下去,前面不远地方哗啦一声从水里钻出一张马脸。 刚刚蒸汽缭绕的没注意池子里还有人,被吓了一跳。 待对面那人抹了一下脸,才发现原来是许大茂。 一看许大茂那皮肤红的跟龙虾似的,就知道这位泡了挺长时间。阎书勤乐了,“许大茂,你这都快泡秃噜皮了,还不起来啊?” 许大茂也讪讪笑着,“唉,别提了三大爷,我这是出门没看黄历,算是倒了血霉了。” 阎书勤哈哈乐着,“我一回院子里就听说了,说什么的都有。哈哈,还有人说你饿晕了头,一头栽进人家粪桶了。” 这时,澡堂子里还有几个下棋的大爷也乐了起来。 许大茂急了,“这谁啊,凭空污人清白。我是自行车刹车坏了才不小心撞上的。” 阎书勤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巷子里那帮老娘们你还不知道,听风就是雨啊。以前媒婆给我说亲,我说年纪大了不想耽误人家,结果被人传成我打战打的蛋没了。我找谁说理去。” 那几个下棋的乐的棋盘都翻了。 许大茂也乐了,这事他也知道,要不是在澡堂里见过阎书勤的身板他说不定就信了。他又坐了下去,想在泡泡。 阎书勤说道,“大茂啊,你这也泡了挺长时间了吧。快别泡了,小心把肾水泡坏了生不出儿子。起来搓搓早点回家吧。” 许大茂一愣,装作不经意得问道,“三大爷,这泡澡堂子时间长了还会有这影响?” 阎书勤用池子里的水抹了把脸,不紧不慢的说道,“正所谓肾属水嘛。肾主藏精,而水曰润下,有滋养、下行、寒凉、闭藏得特性。偶尔泡泡,阴阳调和,对身体有益。但泡得时间长了,外火入侵,虚火上升,阳不能持久啊。” 许大茂听得一愣一愣得,这些话每个字都知道,但是合在一起就不明白什么意思了。就只听明白了藏精、持久两个词。顿时觉得阎书勤有点世外高人的意思。 “三大爷,想不到您还懂这些啊。”许大茂惊奇道,“您刚刚说的那些我还是听不大明白,您在说说。” 阎书勤抹干净脸上的水,说道,“打个比方。就好比一壶水,放炉子上慢慢烧,烧热了火一撤,这时候喝下去正好。可是你下面那火一个劲的猛烧,壶里的水被快被你烧干了,你还能得的了好。” 靠在池子边上,慢悠悠的继续说道,“以前在根据地的时候,部队驻地的村子里有个老中医,人家别的医术不咋地,但有两个生孩子的方子是祖传的。一个方子治女人宫寒,一个方子治男人弱精。不说百试百灵吧,十个人里能治好八个。这些都是和他闲聊的时候告诉我的。” 许大茂有点上心了,前面的听的一知半解,关注点在后面的方子。 情急之下有点着急的问道,“那三大爷,您说的那个老中医,现在还在么?那个村子您还记得吗?” 阎书勤仔细回忆了一下,“应该是不在了,我认识他的时候人家都7多了,身体一直不太好。这都多少年了。” 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人家既然是祖传的,就算他不在了也会传下去吧。不过传给谁我就不知道了。那个村子以前被小日子扫荡了,村民都转移出去安置了,现在人家在哪个村我就不知道了。” 许大茂一时心如死灰,上天关了门,但是还是给开了个窗子,可是那个窗子在哪就是不告诉你。 阎书勤问道,“你问这个干嘛?咋滴,娄晓娥身体要调养?” 许大茂一直不觉得是自己问题,总是把生不出儿子的错归结在娄晓娥身上,这会也是点点头,然后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阎书勤也没理他,自顾自的瘫在池子里,就露出一个脑袋。 过了一会,看许大茂还在边上发呆,便说道,“有时候啊,这种庄稼,不光是要看地肥不肥,还得看种子合不合适啊。” 说话声音放轻了,“大茂,有时候和娄晓娥一起去检查一下。不要觉得丢面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丢面子,总好过以后自己孤苦伶仃一个人吧。你也不想以后像易中海那样,老了之后到处算计人养老吧。” 第二十六章 许大茂觉得自己有可能是泡澡时间长了,弄得自己有点头晕,以至于后面阎书勤说了些什么他都听得晕乎乎的。好像自己这会还是在梦里,阎书勤在梦里和他说着什么,梦一醒就什么都没有了。 晕乎乎的起身,晕乎乎的擦干净穿好衣服,晕乎乎的走出澡堂子。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打了个寒战,这才回过神来。 原本有点耳鸣,外界的声音明明就在面前,听起来却好像隔了一层帷幔。现在冷风一激,双耳一下子恢复了正常。 脑袋里上涌的血流回落低谷,途经心脏流入五脏六腑,他的心思开始活络开来。 难道生不出儿子,这里面也有我的问题?不可能啊,我这一切正常啊。 许大茂也曾怀疑过自己。在厕所里,他曾经偷偷瞄过别人的物事,和自己的一样,大小不一而已。 也曾经和狐朋狗友闲聊时扯过荤话,很小心的旁敲侧击,得出的结论是那事也和大家一样,时间长短而已。 正因如此,他才会把生不出儿子的过错归结到娄晓娥一方。 但唯独没想过自己的种子的问题。 这倒是不能怪他。在那个年月,没有生理卫生课,更没有“学习资料”,男女之间的事更多是长辈耳提面授。但是长辈们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当然没有人教过这个。 不同于后世那种信息爆炸的年代,许大茂就算是想去了解都没地方找去。 心情沉重的回了家,娄晓娥今天是不回来了,屋里冷冷清清。许大茂一屁股躺在床上,也没点炉子。好在刚刚洗完澡,浑身都是热的,躺床上倒也不觉得冷。 眼睛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阎书勤看着许大茂浑浑噩噩的走出水池子,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他听没听进去。正所谓事不过三,前些年许大茂准备结婚时,他就提过一嘴去医院做一次婚前体检。 在后世,婚前体检是每个人必须经过的步骤。但现在这个年代却不然,现在的人们认为只有生病了才去医院检查。这就造成甭管有没有病,只要你去了别人就会认为你有病。 吃饱穿暖才是大问题,谁有那个闲钱没事去医院检查,钱多烧的慌? 所以,许大茂和娄晓娥婚前检查不了了之。后来阎书勤也反应过来,不经意间被后世的习惯影响了。 现在是第二次。 希望他能听的进去吧。如果这次不行下次再找机会,但三次过后就不管这事了。 阎书勤心里想着。在池子里把皮肤泡得松弛之后,就去搓澡了。 搓澡大师傅是做了十几年的老手了,等阎书勤趴下来,先给他拍拍背。劈里啪啦一阵响,阎书勤舒服的直想呻咛,闭上眼睛享受着。 等到裹着毛巾的大手在他背上来回搓动,阎书勤觉得一阵舒爽。那种感觉就好像以前被太阳暴晒后脱了一层皮,坏死的旧皮被自己慢慢的揭开,最后撕下来好大一张,无论心理还是生理都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愉悦感。 当然,闭上眼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搓澡的师傅不穿内裤,赤条条的给人搓澡。闭上眼睛,省的眼前老有物事来回晃荡。 搓完澡,又去澡堂一边瓢水给自己冲洗干净,裹上大毛巾和几个下棋的老头闲聊起来。 天涯海角的闲扯了一会,又去冲了一下就和人告辞了。 这几个老头真能瞎扯,还通天纹、正白旗的,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还在这壮怀激烈呢。 也是,现在这个年月也只有他们,有闲钱和那个功夫来澡堂子里打发时间了。 换下来的脏衣服袋子装好,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回家去了。 嘴里哼着小曲,“我这里叫海哥好有一比啊啊……你把我比作什么人喽喂……” 回到四合院,看到大哥阎埠贵已经躺在门口椅子上睡着了。下午阳光不错,身上还盖着一件衣服,倒也不用担心着凉。 阎解娣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小人书也被她带走了,估计是拿去和小伙伴们得瑟了吧。 阎书勤去中院洗衣服,看到贾张氏在家门口纳着鞋底。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招了蜈蚣了,天天纳鞋底。 贾张氏看到阎书勤过来,一脸不爽的回了屋,只留下小当带着槐花在门口抓沙包。 今天是休息日,粉条工作也暂时歇业一天。毕竟人不是机器,总得劳逸结合。 正洗着,看到刘海中带着眼镜从家里走出来。径直来到阎书勤身边,说道,“老阎,我都等你一下午了。你昨晚给我的那个方案,我上午研究了一会,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合适。” 其实,刘海中是让两个儿子上午给他读了好几遍。他一个小学文化水平,平时也就是看看报纸,看这个报告性的东西还是很费劲。 “哪些不太合适?”阎书勤停下手,甩了一下。 “比如啊,你看这个分配方式这里,由小组成员根据劳动时长和,和那个劳动成果,组员之间自行分配。我看这个就不太合适啊。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讲究的是,是那个,额,那个官兵平等。你看农村里公社食堂,也没说你出力多就多吃点,他出力少就少吃点,大家都得吃饱。”刘海中一番话说的磕磕巴巴,但意思大概明白了。 “嗯,还有吗?”阎书勤继续问道。 “嗯嗯,还有啊。比如那个,啊,后期待技术成熟之后,可以向街道申请组建合作社,以作坊的形式,组织街道内的闲散人员,规划场地集中生产,解决岗位问题。这个这个,我个人觉得吧,这个还是不太合适。这是不是在走资本主义道路啊。老阎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刘海中一脸严肃。 阎书勤乐了,想不到你刘海中还能想到这点,报纸没少看啊。 “那老刘你的意思呢?”阎书勤反问到。 “我,我吧,现在还在酝酿中。”刘海中没想到还被反问了。自己只是提意见,没听说过提意见还得给解决办法啊。 阎书勤心里明白,说道,“那这样吧老刘,这个方案你明天就先不给厂里。我那份早上给了街道王主任了,他们明天开会讨论。等他们谈论出个结果再说,你看怎么样?” 刘海中点头答应了,然后寒暄了几句就挺着大肚子回家去了。 阎书勤笑笑,也没在意。只是他不知道,这份方案在不远的将来差点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晚饭过后,阎书勤在屋子里查看笔记,准备下周抽时间收集材料自己试着组装矿石收音机。这时,听到院外有人进来。 听到何雨柱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知道这是带着秦京茹回来了。 院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秦淮茹这时也从家里走出来招呼秦京茹去贾家坐坐。这眼看着事情要成了,抓紧时间处处关系,以后也好找点援助。 阎书勤懒得出门,事情到这一步他就不参与了。何雨柱如果这都能翻船,那就是命中注定没媳妇了。 后院聋老太太也被一大妈搀扶着来了中院,看见秦京茹就笑得满脸皱纹,拉着姑娘家的手就没放下过。 她实在太满意这个孙媳妇了,年轻漂亮身形好,关键是眼神干净,是个单纯的乡下丫头,配乖孙正合适。 秦京茹被院里人的热情弄得又惊又喜,少女的羞涩让她一直低着头,总想往何雨柱身后躲。直到被老太太拉住手才缓了过来。自己老爹说的没错,院里的老太太慈眉善目,把她当孙女了。 和中院的人招呼完,老太太拉着秦京茹的手回自己屋里。这几天两人就住一起了。一大妈笑嘻嘻的回家去拿被子。 许大茂的脸在窗户里探了出来,看着被老太太拉进屋的秦京茹,心中犯起波澜。 第二十七章 晚上八点多,阎书勤洗完脚正准备休息,就听见门外想起敲门声。 敲门声音不大。阎书勤问了一句,“谁啊?” “三大爷,是我,许大茂,您开开门。”门外传来许大茂压低了的声音。 阎书勤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点头哈腰的许大茂,侧过身,说道“进来吧。” 许大茂点点头,左右看看没人,就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子。 阎书勤关上门,给许大茂倒了一杯水,招呼他坐下。说道,“这么晚了来我这是有事?” 许大茂瞅瞅大门方向,轻声说道,“三大爷,下午在澡堂里您和我说的那些,我回家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您说的有道理。今天晓娥没回来,等她从娘家回来我就和她说去医院检查的事。” 说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像是下定了某样决心,又继续说道,“您之前和那个老大夫聊天,有没有听到他提起过生儿子的偏方? 这院子里别的人我都不服,但唯独三大爷您,我是真服了。以前傻柱,额,何雨柱揍我,易中海和聋老太太就知道和稀泥。没错,我是嘴巴不饶人,可不至于把我打成那样吧,还尽往下三路招呼。” 想起以前的事,许大茂怒气上来了。 “不就是易中海想让他给养老吗?满四合院谁看不出来啊。 三大爷,您不一样。您是就事论事,公正着呢。我知道我也不算个好人,可我也是要生活的,天天这么被人欺负谁受的了,好人都要变坏了。” 阎书勤一直没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许大茂。 难的一个小人还能对他说些肺腑之言,如果这时候不认真倾听,双方反而会结仇,还是不死不休那种。 人性很奇怪。阎书勤所在的部队曾经抓过一个果党的俘虏,官不大,是个营长。按照其手下投诚的士兵说这个营长已经不能用混蛋来形容。喝兵血、打骂士兵这已经是正常操作,他最令人发指的是在守城时把老百姓绑在城头上,让手下躲在后面射击。 可就是这么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人,却因为土匪抢劫运输队时,杀死了队伍里那个5多岁的老兽医而发怒。把部队拉出去剿灭了土匪山寨,甚至一度带头冲锋。 最后把土匪几个当家的脑袋砍了下来在老兽医坟前祭奠,自己却哭的像个孩子。 坏人,首先他也是个人。至于人面兽心得那种,只能用禽兽来形容,不能称之为人。 许大茂现在阶段很复杂,明明是街道周边年轻人一代的天花板,却早早的被坏了名声,还要被何雨柱隔三岔五的一顿好揍,面子里子都没了。换正常人说不定真的能抹黑捅了何雨柱,可他没那个胆,只是后面搞些小动作,最常见的就是没事就在何雨柱面前得瑟。 等许大茂絮絮叨叨的说完,阎书勤把桌子上的水杯往前推了推。 说道,“偏方有,但现在你和娄晓娥还没去医院检查,还要先等你们检查结果出来。” 说完不等许大茂感激的话说出口,继续说道,“答应我三件事,做到了我就告诉你。这个偏方虽然不能保证你一定能生孩子,但五六成的概率还是有的。” 许大茂忙不迭的答应,“您说您说,我一定答应。” “第一,以后你下乡放电影,老乡那里你该拿的可以拿,不该拿的不许拿。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我懂。我给你设个标准,你拿的东西不能超过一块钱,能不能答应?” 许大茂每周都有任务需要下乡放电影,村子近的十几里,远的三十里开外。虽然有自行车,但是车上还有放映设备,不小心弄坏就要自己赔偿,这对放映员来说就是天价。虽然厂里有补贴,但也是杯水车薪,所以厂里对放映员吃拿卡要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别过分就行。 许大茂迟疑了一会,点头同意。 “第二,红星小学那里,有很多孩子家里穷,家里能负担念书就很不容易了。我要你每个月拿三块钱出来,买一些铅笔、本子之类的,匿名送给学校,让学校分给那些孩子。 你就当是给你未来的孩子积德。” 许大茂也点头同意了,反正前面第一条都答应,现在也不差这些了。再说,自己的工资不用上交,娄晓娥都是花她自己的钱,比他还富裕呢。 “最后一条,以后对娄晓娥好一点,别动不动就打老婆。我不管娄家把女儿嫁给你是为了什么,但既然你娶了她,那你就得给我负起一个男人的担当来。满院子里的人再混不吝的,你见过谁打女人?” 阎书勤想着,你丫的是没在几十年后,敢打女人,不被拳手们网爆人肉我tm跟你姓。老子平生就烦打女人的男人。 许大茂觉得这没啥啊,想都没想就点头了。娄晓娥那婆娘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老子外面不是没人收留,身上有钱哪里不能找张床睡。 再说他也打不过,每次脸上都被抓的跟黄土高坡似的。 阎书勤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没办法,这个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再说了,那些女的有几个是省油的,等许大茂吃回亏就知道厉害了。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想了一下,觉得这次也算是个机会,决定开诚布公谈一下。 “许大茂,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许大茂也觉得奇怪,阎书勤说的几个条件,就没一个给自己谋利的。不求名不求利,他求什么。 “这个院子里住着这么些人家,平时磕磕绊绊的不可避免。谁家没个鸡毛蒜皮的事。可你发现没有,院子里所有的矛盾,九成以上就是那么几家人。你家、何雨柱家、贾家和易中海家。说句不好听的,这院子里如果没有你们几家人,能安静不少。” 许大茂撇撇嘴,他能不清楚嘛,可是能怪他吗?院里有个老阴b惟恐天下不乱,好衬托没自己不行呢。 “所以我给你和何雨柱调解矛盾,省的你们仇越结越大。你们不打起来,院子里就没人打架了。我给何雨柱安排相亲,他成了亲也会安分,就不会和贾家有太多牵扯。易中海刘海中求名,我就让他们得名。 你别管他们什么动机,我这里只论迹不论心。一个坏人,偶尔做件好事,那是为了隐藏自己。但是要做了一辈子好事,他还能算是坏人吗?” 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许大茂,“我知道,你一肚子小心思,也不能算是好人。但我不指望能改变你,让你变成好人。我能做的就是让你不停的去做好事,没时间没精力去做坏事。” 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了,能活到现在也只是运气使然。我只想着好好安稳的活到死,然后去找他们。” 说完摆摆手,示意许大茂该回去了。 许大茂还没回过神来,愣愣的坐了一会,才站起身来弱弱的说了声,“那我先走了,三大爷您早点休息。” 阎书勤坐在凳子上,思绪万千,缓缓的抽起烟。 能活到现在,不是自己这个穿越者有主角光环。而是身边的人给了他很多机会,没有一开始就放弃他。给了他机会的人也付出了代价,这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所以,他也不想过早的放弃身边的人,总想多给他们一个机会。 万里归来颜愈少,此心安处是故乡。 第二十八章 清冷的寒雾中,一只小小的队伍在长城上蹒跚前进着。队伍由六个孩子和一个躺在担架上昏迷着的伤兵组成。六个孩子最大的16岁,背着一把比他还高的步枪。最小的9岁,是个女孩,双眼睁着,瞳孔里没有焦距,被另一个大一些的女孩牵着。 阎书勤站在路边,只能看着他们,自己却不能动,也无法发出声音。 耳边传来童声整齐的朗诵: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的张开了眼。 山朗润起来了,水长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 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 队伍饥寒交迫,满是倔强的从他身旁经过,可是他只能看着,只能看着。 看着想多找出一颗地雷的小号误踩地雷,消失在漫天飞舞的识字纸片中。 看着引开了鬼子追兵的文工团,扒在悬崖上,最后用尽力气,身体如鲜红的枫叶掉入夕阳里。 看着眼睛看不见的草儿,轻轻的数着数,睡着了再也没有醒过来。 看着16岁的老兵,拖着受伤的双腿,怀里抱着五颗地雷和隧道里的鬼子同归于尽。 最后,他看着躺在担架上昏迷的自己。这时,担架上的自己醒了,回望着他。 “应该给他们立个碑。”担架上的自己说。 “可是,我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站着的自己满脸是泪的说道。 “那就不要忘记他们。” “怎么可能忘得掉。” 然后,阎书勤眼前一黑,自己好像一脚踩在虚空中,在无止尽的向下坠去,直到自己从床上醒了过来。 摸出床头的怀表,才凌晨四点,窗外透进来微微的亮光。 直起身,披上外套靠在床头上抽起烟。 想起院子里的那些孩子们,现在一有空就跑去后院照顾老牛,自己在前院都能听到他们的笑声。现在他们每天都能吃到一碗油渣白菜炖粉条,虽然不多,但小脸上的幸福让他觉得很欣慰。 他们的未来由很多种可能,但绝对不能像原来那样,变得感情麻木、自私不仁。 阎书勤黑暗中的双眼,透露出坚定的光芒。 当清晨的四合院开始忙碌起来的时候,阎书勤已经背着手走在去厂里的路上。还没出巷子,就看到对面何雨柱提着早餐兴冲冲走了过来。 迎面打了招呼,阎书勤看着何雨柱手上的豆汁油条,笑着说,“今天起的挺早啊。不错,挺舍得的,娶媳妇就是要大方一点。” 何雨柱呵呵笑着,说道,“昨晚是高兴的没睡好,今天就起个早。”抬起拿着油条的手,“三大爷您来一根。” 阎书勤摆摆手,“我年纪大了,一大早的吃油腻的不舒服,我还是去厂里食堂吃吧。” 何雨柱收回手,“那三大爷我先回去了。” 阎书勤点点头,说道,“柱子,你这事定下来后,找个时间和雨水一起陪我去一趟保定。” 何雨柱愣了,“去保定干嘛?”他是不想去的,保定给他的只有伤感和愤怒。 “我是去见我的老战友,然后顺便带你和雨水去找你们亲爹。自己儿子闺女结婚了,他不得表示一下?顺带着问清楚当初的事,这个事是你们兄妹俩心里的疙瘩。不管什么原因,解开这个疙瘩,以后你们也能轻装上阵。” 何雨柱撇撇嘴说道,“那行吧,不过雨水不知道愿不愿意去。而且何大清未必会见我们。” 阎书勤笑道,“雨水那里我去说。行了,快回去吧。” 想了想又交代道,“这个事先不要和别人说,记得。” 何雨柱满口答应着回去了。 到了厂里,又是老一套工作流程,分排任务、门口站岗、带队巡逻。中午午饭过后小睡一会,下午去宣传处领油漆刷大字。 经过这些天的努力,总算是刷完了。看看还有剩余,阎书勤难得的来了兴致在墙上刷了一幅画。画的主题是工人,尽管用白漆刷的,只能刷出一个轮廓。但工人头上的安全帽和手里的钢钎,还是可以让人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一名钢铁工人。 经过的人看到都啧啧称奇,这保卫科还真是藏龙卧虎啊,什么人才都有。 阎书勤组里的人就开始得瑟了。那是,咱阎队长是文武双全,就没有啥不会的。 阎书勤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才到哪啊。后世那些大神,能用喷漆给你画一幅齐天大圣来,而且还不是自己这种只有一个轮廓的。自己这个都只能算是学前班。 看着还有个把小时就要下班了,就拿起油漆桶往宣传处赶,晚上下班也要带人在门口站岗维持秩序。 宣传处,头发有些稀疏的程主任正急得满头大汗。 手下三个播音员,一个今天请假,一个昨晚受了寒嗓子哑了,剩下一个今年新进厂的于海棠,临要开始播音了,好家伙肚子疼。疼的满头大汗,送医卫室一看,阑尾炎。医卫室做不了手术,赶忙送医院去了。 想临时抓个处里的顶替一下,结果没一个愿意。都说自己不是专业的,怕误事。都是关系户,程主任也不好强制要求。只能派人赶紧去找请假的那个。可远水救不了近火。 今天周一,杨厂长去部里开完会回来,拿回来一份文件,说是晚上下班前要播出去。 程主任拿定主意,实在来不及就自己顶上吧。然后推开办公室门,抬头就看见来还漆桶刷子的阎书勤,眼前一亮。 阎书勤一脸黑线的坐在播音室里,看着窗户外媚笑着的程主任,叹口气。 算了,好歹都是部队出身的,就帮一次吧。 咳咳嗓子,按下麦克风按钮。 “工友同志们,工友通知们,现在播报国家冶金部关于印发部署工厂工人级别考核规划的通知,以下为文件正文。 各冶金部下属工厂单位,现将《196年国家冶金部部署工厂工人级别考核规划》印发给你们,请结合实际,认真贯彻执行……” 一份文件花了半个多小时播报了三遍,阎书勤累的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就灌了一大口。 门卫那,二牛他们几个愣愣的听着,“这是咱组长吧,这声音播的比录音机里还好听呢。” 程主任悄悄进了播音室,关上麦克风按钮,双手抱拳,“老哥,这次多谢了。没说的,明天中午来我这,有酒有肉。” 阎书勤抹把汗,“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说这会没我什么事了吧,我得走了。” “没事没事了,最后放几首歌就行了,有录音有录音。” 话还没说完,一个大妈冲进播音室,“主任,录音机坏了,小刘还没修好。” 程主任又冲着阎书勤抱起拳,阎书勤回敬一双白眼。 阎书勤重新坐了下来,寻思着唱什么,想了一会没想好。这时窗外程主任轻轻敲了几下窗户,面露哀求。阎书勤没好气得对他竖起中指,程主任一愣不明白什么意思。 算了,就唱那首吧。前世单位里组织青年节合唱,那首歌怎么都不会忘记的。 “那一年你和我一样年纪, 年轻得像首青涩的歌曲, 但为了创造梦中的那个新天地, 你转身,匆匆走进风雨。” 那一年,自己和同学们一起满怀雄心前往延安,一心抗日救国。可是在半路上遇上日机袭击,有一大半的同学倒在路上。那时,自己第一次直面死亡,甚至来不及哭就被同学残缺不全的尸体刺激的呕吐不止。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 穿过多年时空再相逢, 你转过身之前的那个笑容, 我都懂。” 那些年,战友们在冲锋号下奋不顾身的冲向敌人,没有一丝犹豫。哪怕是第一次上战场的人,在战壕里被吓的尿了裤子。可是冲锋号响起时,还是嚎叫着冲了出去。 “举起手我说出同样誓言, 黑白间你的笑容多清晰, 你说你从来也不后悔把一生, 奉献给,这片辽阔大地。” 战斗焦灼时,阎书勤和一批战友就在阵地上火线入党。政委在指挥所的土墙上,解下沾满血的绷带,画上了党徽,带着他们一起宣誓入党,然后带头冲向蜂拥而上的敌人。 “我多想伸手紧紧拥抱你, 告诉你一切都尘埃落定, 多年前你梦想的那个新中国, 有多美丽。” 阎书勤唯一一次向人透露自己是穿越者,是在抱着弥留时的老连长时。他哭泣的说着,以后的中国有多漂亮,大家都能吃饱,光是吃肉都吃腻了。以后的部队有多厉害,他穿来的时候都有航母了。老连长说着“真好,真好”,慢慢的在他怀里没了呼吸。 “我仰望你望过的星空, 脚下大地已换了时空, 你留在风中摇曳的那抹红, 在心中,心中。” 窗外,已经开始发福的程主任笔挺的站直,满脸都是泪水。 工厂大门处,二牛他们也是笔挺的站着。 大门处等着下班的工人们也静静的听着,以前喧闹的大门处一片宁静。 第二十九章 这个年代的歌曲,因为文艺匮乏,数量极少。时代烙印很强,政治色彩也很浓厚。 这个年代的人也普遍欣赏激情向上,曲调激昂的红歌。和曲调明快,节奏快速的毛熊歌曲。 可是阎书勤这首歌,却给众人带来极大的感触。就好像一个久经沧桑的老人,在向老友絮絮叨叨的聊着天。又好像是一个晚辈,向自己崇敬的长辈说着身边发生的事。 阎书勤这一代人,可以说是打完了几代人打的战,吃完了几代人吃的苦。 杨厂长在办公室里听着,心里更加坚定了要把阎书勤调到工会的决定。同时坚定这个想法了还有分管工会和党建的张副厂长。 两个人都是队伍出身,更能感受到阎书勤歌曲中包含的感情,因为他们也曾亲身经历过。 播音室里,阎书勤唱完,愣愣着坐了好一会,平复好心情之后,关上设备走出门去。外面的程主任抹抹眼睛,拉着他的手,说道,“老哥,明天中午来我这,咱们好好喝一杯。我那还有半瓶茅台,咱们就喝这个。” 阎书勤微笑的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 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宣传处的人都在走廊上站着,用带着敬意的目光看着他,有两个小姑娘眼泪还没止住。 除了厂办大楼,一路上遇到的人,看向阎书勤的目光,或是崇敬,或是憧憬,让他一时都有些不太适应。 唉,冲动了。不过如果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这么做的吧。 后厨里,何雨柱本来是要提前下班的。秦京茹来了,他急着回去露一手厨艺。可是听到广播里的歌,就不自觉的停下急切的脚步,站在后厨门口听完了整首歌。 说不上一种什么心情,只感觉心里憋的慌,似乎胸中有股气要冲出来。 良久,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冲马华招呼一声就走了。 还是家里的媳妇香。 三大爷这是有故事啊,这次去保定看他老战友我也跟着去。 等阎书勤在食堂吃完晚饭,背着手晃晃悠悠回到四合院的时候,院里已经议论开来。院子大都是在轧钢厂上班,再加上现在晚上的确没有什么业务节目,吃过晚饭之后就聊了起来。阎埠贵第一次被人围在中间,问着阎书勤过往的事情。 阎埠贵哪知道啊。自己的弟弟这些年一封家书都没寄回来过,一度以为已经牺牲了。直到49年学校的校长找到他,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阎书勤的人,他才知道弟弟还活着,还委托组织找到了他。 可是两兄弟团聚后,弟弟决口不提以前发生的事情。自己倒是想问,但是一想这么些年了,弟弟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纷纷扬扬中,阎书勤走进中院。众人一看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一时吵得他有点头晕。 “都等会都等会,你们晚上不做粉条啦。”阎书勤大声喊道。 众人呵呵齐乐。 “二叔,大家都在说你今天在厂里的事呢。”阎解成说道,“大家都说你不去当播音员可惜了。” “老阎啊,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呢。”刘海中听着肚腩说道。今天回来的时候被车间工人围着问,也享受了一把众星捧月的感觉。 “三大爷,再来一个。”何雨柱在人群在起哄。 “三大爷来一个,三大爷来一个。”院里的熊孩子跟着起哄,不明白大人门说的事,就是觉得热闹。 “哈哈,下次三大爷教你们唱首歌。”阎书勤看着这群熊孩子,然后对围观的人说道,“都开始动手吧,都是熟手了,不用我再安排了吧。我和街道王主任说我们这周要完成至少9斤粉条,都抓紧干活吧。” 众人这才纷纷散开,各自组队开始做事。 这时,何雨柱又在起哄,“三大爷,今天都上了一天班了,你给我们来一个提提神呗。” 易中海在一边严肃道,“柱子,别瞎胡闹。”然后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开始动手吧,别弄的太晚了影响休息。” 何雨柱还想说什么。最近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院里一度又活跃了起来。边上的秦京茹扯扯他的衣角,俏脸上写的担心。 阎书勤看在眼里,哈哈笑道,“都动手做事吧。我给你们来段秦腔提提气。当初在陕北学秦腔可废了老鼻子劲了。” 众人虽然不知道秦腔是什么,但还是轰然说好。 娄晓娥眼前一亮,说道“三大爷您还会秦腔呢,真厉害。” 阎书勤乐了,“嚯,还有识货的啊。“ 轻轻嗓子,吼起嗓子。 “将~令~一声~震~山川, 人~披~衣甲~马上~鞍, 大~小~~儿郎齐呐喊, 催动人马到阵前~~, 头戴紫金冠,身穿玉连环; 胸前狮子扣,腰中挂龙泉……” 一段秦腔唱完,阎书勤停下嘴,边做着手头上的事,心中若有所思。 阎埠贵在一边看着,上前询问,“老二,怎么了,拉着嗓子了。” 阎书勤摇摇头,说道“哥,我在想,以往每年春节院里都举行团拜,今年咱们吃完年夜饭后,在院里摆上桌子,大家一起聚聚联欢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阎埠贵一愣,觉得挺新鲜的,“主意倒是好主意啊,只是联欢会得有节目啊,咱这到哪组织去?” 阎书勤想了想,“嗯,小孩子们可以来两个合唱,年轻人们来两个节目,再院里的老人们唱唱小曲,会啥就上啥。总之就是一个字,热闹。” 阎埠贵乐了,“你这时俩字。”转念一想,这主意操作性很强啊。再说,不是还有自己这个弟弟撑着嘛。 “那你和老易、老刘商量一下呗。我是觉得行。” “嗯,我自己再琢磨一下,理一个大致的可行性方案。”阎书勤现在的做事习惯就是,想到某项主意,就会理清一个可行性的方案。 …… “啥,大年夜四合院联欢会?”易中海、刘海中二人异口同声道。 “嗯,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原先只是在年初一的时候来个团拜,目的是为了提升院里的家人情感。可是十几年了,都是这么一个步骤,时间短不说,还流于形式。说真的,别说院里的人,我自己都疲了。” 准备拿出烟抽一口,看到易忠海家干净的地面,桌子上也没个烟灰缸,就没把烟掏出来。 接着说道,“联欢会有两个好处。一,年三十大家都能热闹一下。不过时间不能太晚,太晚了天冷。所以那天咱们要早点吃完年夜饭。 二,院里所有人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对提升四合院的归属感很有好处,还能让彼此的感情更加融洽。” 说完看着还在心里独自打量的两人,决定放出大招。 “当然,这个方案也有两个难处需要你们出力。第一个,就是怎么说服院里的人参加这个活动,毕竟以前也没有先例。这个得靠老易你,你在这个院的威望最重,得你出面。 第二个就是组织方面了。咱们院里这么些人,到时怎么坐,怎么安排位置,大家都会拿出点瓜子花生什么的出来该怎么分配,这些得靠老刘你来安排。” 然后微微笑道,继续说道,“咱们这啊,也是一个尝试。如果办的好,咱们还可以请街道办的人来参加。让他们看看咱们院里的精神文明建设。 这做粉条是建设物质文明,联欢是建设精神文明,说明咱们每天都能吃饱,还能过好。你们看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同意了。易忠海是为了威望,刘海中是为了出名。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三十章 阎书勤最近每天晚上都忙的脚不沾地。 街道办动作很快,上午会议讨论结束,一致表决通过。下午就选出了三个平均收入偏低的四合院,实行粉条计划。同时临时聘请阎书勤作为技术指导,每月给五块钱额外补助。 阎书勤直接把易中海和刘海中给一起拉了去,这种露面的事两人当时就答应了。 按照街道办王主任的话说,正所谓能者多劳,现在正是国家和人民需要你们的时候了。我们要排除万难,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深刻落实伟人的为人民服务的指示,完成这个重要而艰巨的任务。 易中海和刘海中面色凝重,不自觉的挺起胸膛,齐声保证坚决完成任务。阎书勤在后面翻了个白眼。 于是当晚,易中海把手头上的事交给何雨柱,刘海中找了许大茂,阎书勤就把事情交接给自家大哥。然后三人就去了附近的四合院开始了指导工作。 刘海中最近很是春风得意。以前在巷子里,除了自己院子里的人见面会叫一句二大爷。现在不一样了,甭管是不是自己院子的,见了他都会叫句二大爷,小孩子还会叫一句二爷爷。以前那些老头叫自己什么,刘胖子?现在呢,老刘。如果家里有人在轧钢厂上班的,还会叫一句刘工。 刘光福和刘光天最近也是难得的没挨打,还能吃着炒鸡蛋了。 易中海就很纠结。虽说现在无论威望和名声都不是以前可比的,但是真累啊。以前自己动动嘴就行了,阎书勤来了之后就要每月出点血。自己工资高,那点钱也没放在心上,心疼一会就过去了。可是现在每天还得出力呢,太tm累了。每天晚上回家头沾上枕头就睡着,都没时间去过问何雨柱的婚事。 秦京茹自己也见过,还说过几次话。看样子是个性子单纯的农村姑娘,这种人最好拿捏了。只要给自己时间,培养成傻柱二号不是问题。可是真的没有时间啊。 每次阎书勤看到易中海累的跟孙子似的,笑得就像偷着鸡的狐狸。 让你以前光动嘴不动手,想要好名声还不想出力,累死你丫的。 时间很快一周就过去,四合院本周的粉条完成了92斤,其他几个院子也都在7斤上下。没办法,人家借不到大牲口,全靠人力推磨。 街道办上下无不欣喜莫名,这个方案算是成熟了。而且街道办几个干事这些天也跟在阎书勤几人身后,整套流程和关键点都摸清,可以自己上手了。王主任雄心壮志,他有把握在过年前在全街道铺开,让所有人今年能过个肥年。 等年后再由街道出面组织合作社,把那些闲散人员都组织起来集体生产,不光能给街道创收,还能解决不少工作岗位。当然和单位的正式工是没法比,工资也不会太高。但比起临时工就好太多了。 周六,易中海昨晚总算是睡了个好觉。以后再也不用跟着阎老二屁股后面连轴转了,早饭都高兴的多吃了一个窝头。 来到厂门口,在站岗的人群里没看到阎书勤。 阎老二今天没来站岗?不对啊,不管刮风下雨,他哪次缺席过?易中海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就问二牛道,“二牛啊,你们组长呢?今天没来?” 二牛回答道,“组长去保定看老战友了。” “哦,我说他怎么没在这呢。”易中海没放在心上,摆摆手打个招呼就去了车间。 等到了中午,易中海在食堂打饭,看到正打饭的马华,就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马华啊,你师父又回院子里给你师娘做饭去啦?” 马华笑着说,“没呢,师父今天没来上班。请假了。” 易中海有点懵了,“你师父去哪了?我怎么不知道他今天请了假。” 马华也不知道何雨柱去了哪,只是记得之前他提起过好像要陪院里大爷去看老战友。就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师父没说我也不敢问。就好像听他提起说是陪院里的老大爷去看战友了。我问他陪谁去他也没说。” 易中海傻了,高级工人哪有笨人,他立马明白了何雨柱这是和阎老二一起去保定了。 双手一下子变得冰冷,差点连饭盒都没抓住。马华连叫了他几声都没听见,直到后面的人推了他一下,“易师傅,马华叫你呢。你倒是快打饭啊,我这都饿着呢。” 易中海回过神来,露出强硬的笑容说道,“两,两个馒头,一份白菜炖粉条。” 马华看出不对劲,给他装好饭菜,问道,“易师傅,您这是在车间累着了?脸色不太好啊。” 易中海笑道,“没事没事,昨晚没睡好。你忙。”说完转身就走。 强忍着吃完午饭,找到郭大撇子说了声家里有点事回去一趟,下午晚个把小时回车间。 高级工人到哪都是宝贝,郭大撇子答应了,嘱咐家里事要紧,办好了再回来,要是下午不来也行,明天补个假条云云。 易中海快步回到院子里,找到后院聋老太太。老太太这会正坐门口和秦京茹聊天呢,看到他过来,奇怪的问道,“小易,你这会怎么回来了?” 白天后院没什么人,易中海也没管秦京茹就在边上,问老太太道,“老太太,您知道柱子今天去哪了吗?” 心中还是抱着侥幸。这柱子变坏了,去保定这么大的事也没露个口风。也怪自己这些天太忙,都没和他向以前那样晚上唠唠嗑。 聋老太太也不知道啊,何雨柱只和她说过今天会陪阎书勤去办点事,晚上不回来了。她还以为阎书勤给他又张罗了什么好事,就没细问。 一边的秦京茹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柱子哥说他今天和雨水一起去保定了,陪三大爷看他老战友去了。” 像个好学生在课堂上回答老师问题一样。何雨柱这次嘴巴还是严的,但是对秦京茹就没保密,只是嘱咐她别说出去。 聋老太太倒没觉得什么,只是觉得大孙子现在有事瞒着奶奶了,等他回来敲他几拐杖。 易中海就是天都塌了,两脸煞白。 老太太觉得不对,看易中海眼神都变了。这儿子也有事瞒着自己。 秦京茹看着不对问道,“一大爷,您这是怎么了?人不舒服吗?”说完就上去搀扶住他。 易中海勉强说道,“是,是啊,昨晚着凉了。”然后强打精神说道,“我就是因为人不太舒服才请假回家休息的。中午吃饭在食堂没看到柱子,就顺便问问。我先回去休息了。” 然后轻轻摆脱秦京茹的搀扶,转身慢慢踱回家。 阎书勤要是在现场,心里肯定是窝了个大cao。这易中海愣是能走出一剪梅的bgm出来。 秦京茹有点不知所措的坐下,聋老太太在一边若有所思,她觉得事情有点不简单。 …… “当然不简单啦。”火车上,阎书勤正唾沫横飞的对何雨柱兄妹说道。“我这个战友姓关,我们都叫他老关头。嘿嘿,这家伙,当年淮海战役的时候,大晚上挑着一担子馒头给我们送饭。结果走着走着就走到果党阵地上去了。” “啊,那,那关大爷没被白狗子抓住啊。”何雨水一脸惊奇。 “嘿嘿,要不说这老关头坏呢。他啊,一看那些果党兵围了上来,他也不急。把担子放下,对他们说,都饿了吧,快过来吃吧。我们首长说啊,都是中国人,开打前让你们都吃顿饱饭。” 说完喝口水,看着边上围上来的乘客,继续说道,“还担心那些果党兵不信,就自己先掏出一个馒头吃了起来。嘿嘿,当时啊,那帮人被我们纵队围了三天三夜,粮食早就吃完了。没等老关头一个馒头吃完,就涌上来抢馒头吃了。 等他们吃到一半,老关头一把夺过那个排长的手枪,指着他脑袋。右手从边上一个兵那拔出一颗手榴弹。喊道,你们吃了我的馒头,现在就跟我走,不然就等着吃我的手榴弹吧。 现在跟我走,我还能算你们战前投诚。想当兵的就跟我们一起打蒋光头,不想打战的我们发路费回家。你们选吧。” 说完又哈哈乐道,“就这么着,这老关头用两担馒头俘虏了一个排的果党兵。哈哈哈哈哈……” 第三十一章 四九城离保定区区16公里,放在后世坐高铁也就是个把小时,可是现在这个年代的绿皮火车,得坐差不多三个小时。 阎书勤三人早上6点的火车,9点多到了保定,搭上一辆三轮车赶到bd市解放酒厂,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下了车,阎书勤双手扶着腰往后一仰头,给自己做了一个拉伸。后背嘎噔一声,顿时一阵舒爽。旅途的疲劳这一刻都被甩了出去。 何雨柱付了车钱,看着在一边揉眼睛的妹妹,自己也有点近乡情怯。这次来见何大清,他嘴上说着不在乎,其实心里也有一点期待。至于何雨水,已经有点伤感了。心里虽然对父亲有怨恨,但是现在马上要见面了,心中一股委屈冲上心头。 阎书勤看着兄妹俩,说道,“咱们先去我那老战友那歇会,中午吃了饭再休息一下,下午我和你们一起去找你们亲爹吧。这次不管怎么样,有我给你们做主。” 何雨水红着眼睛点点头,何雨柱就是装着一脸不在乎,“我也就是给您三大爷面子,不然这辈子就不会来见何大清。” 阎书勤没理他,提起行李来到酒厂门卫室,掏出介绍信和工作证,声明来找烧锅炉的关吉栋。门卫看了看就放行了,并给指了方向。 保定解放酒厂规模很大,按照关吉栋信中说,整个酒厂有5多人,厂里主要酿的酒是衡水老白干。阎书勤每年都能收到他托人送来的老白干。这种酒酿造方式比较奇特,用的是地缸发酵,口感醇厚,但比四九城的二锅头更加柔和。 现在正是上午上班时间,满厂都是酒曲的香味。何雨柱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走了将近十五分钟,来到酒厂的锅炉房。老远就看到一个穿着灰布工装的身影,正在煤堆那里铲着煤。太熟悉了,光看背影阎书勤就知道那是关吉栋。 老远就喊道,“老关,哈哈,老子来啦。” 关吉栋猛的转身,一把扯下口罩,待看清来人,一把扔下铲子,嘎嘎大笑着跑来,“秀才,哈哈,你个狗日的他娘的来了也不说一声,老子好去接你啊。” 阎书勤也冲了上去,不管关吉栋身上的煤渣,一把抱住,“老子来了好打你埋伏啊,我不管,这两天你得管吃管住。哈哈” 关吉栋拍着阎书勤后背,“那没得说,酒肉管够。你小子老不来,我都想去四九城找你了。你个狗日的,去了首都就忘了老兄弟了?” “我忘了我亲哥也不能忘了你啊。这不是来了嘛。哈哈” 说着,两人眼睛都有些发红。阎书勤松开双手,给关吉栋介绍了何雨柱兄妹,关吉栋乐道,“我还以为是你女儿呢,我就说你个酸秀才,退伍才几年,女儿就这么大了。”他没把何雨柱当成阎书勤儿子,主要是太显老。 这时,从锅炉房走出一个中年妇人。身材高大,面容姣好。微笑着走到两人近前,说道,“老关,是你老战友来了?咋不给介绍一下。” 关吉栋嘚瑟起来了,“我媳妇,秀兰。是厂里卫生室的护士”我媳妇三个字念了重音。“这是我老战友,阎书勤,你叫他秀才就行。这兄妹俩是秀才院里的晚辈,陪他一起来的。柱子和雨水” 何雨柱两人叫了一声“秀兰婶”,阎书勤看着比关吉栋还高的高秀兰,点了点头,叫了声“嫂子好”,然后对关吉栋说道,“哎呀,你老关头估计上辈子救了斯大林,这辈子才有这好命娶着这么好的媳妇了。你说你一个烧锅炉的还有这福气,哈哈。” 关吉栋嘚瑟道,“那没办法,咱老关年轻时候,那十里八村也是出了名的俊后生。要不是参加革命,现在孙子都能出门打酱油了。” 高秀兰在一边说道,“你个老关头,就知道瞎说。”然后对三人招呼道,“去锅炉房里坐,里面暖和。我去买点肉,中午回家让老关带你们回家吃饭。” 说完和关吉栋招呼一声正准备走,阎书勤说道,“嫂子肉别买,我带了两只烤鸭,咱们中午就吃这个。你就弄点别的菜就行。” 高秀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关吉栋再一边说,“秀兰你等中午去食堂打几份菜,再回家多做点窝头。我和秀才啥关系,没事。”然后对阎书勤说道,“你小子工资比我高,今天我就吃大户了。不过酒我来准备,这个没商量。” …… 中午下班铃声响起,关吉栋带着几人往家走。酒厂的家属区和四九城不同,四九城十几家人住一个大四合院,保定这边是每家一个单家独户。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家,推开院门,就看到院子里三个熊孩子在晒太阳。 看到几人进来,大的那个没理人,两个小的倒是站起来和关吉栋打招呼,叫的是关大爷。 关吉栋也没在意,点点头招呼几人进了屋子。阎书勤皱皱眉头,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刚到人家里做客,也不好多说什么。 后厨高秀兰迎了出来,笑道,“窝头马上就好了,先坐炕上歇歇腿。”后厨门口探出一张清秀的俏脸,年龄和何雨水差不多大,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几人。 高秀兰把她拉出来,说道,“这是我大女儿娟子。”又给女儿介绍道,“娟子,这是你关大爷老战友阎叔,这是你柱子哥,雨水姐。” 张娟微笑着打了招呼,看到何雨水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就高兴着伸出手收到,“你好,我叫张娟。” 雨水也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何雨水。” 这时,院里的三个熊孩子进了屋,高秀兰指着三人说道,“这是我儿子,大的叫宝金,然后是宝银和宝玉。你们三个,这是阎叔,快叫人。” 三个熊孩子也态度端正的叫了声“阎叔好。” 阎书勤抓起提包,招呼几个人过来,“给你们几个带了见面礼,一点心意,都来拿。” 打开提包,把两只油纸包着的烤鸭放在炕上的饭桌上,然后把礼物拿了出来。给张娟的是一个军用挎包,8成新,原先自己用过的。给三个小子的是三顶军帽,这玩意保卫处仓库一大堆,阎书勤花了钱买了三顶过来。 张娟一脸高兴的接过挎包,满嘴说着谢谢。这种挎包学校里就没几个人有,她一直想要一个,可惜都没地买去。不过就算有的卖她也没钱买。 宝金三人接过帽子,心里虽然也很喜欢,可是目光却是紧紧盯着桌子上的烤鸭,喉头狂咽口水。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肉了,更别说这是烤鸭。要不是边上有关吉栋,他们早就冲上去开动了。 阎书勤也没在意,笑着说道,“别看,待会有你们吃的。这两只鸭子我今天带进来,就没想这能囫囵着带出去了。” 高秀兰一脸严肃道,“收了人家礼物怎么没说谢谢?” 张娟也觉得丢人,给三个弟弟每人脑瓜子一人一下,“都聋啦,不听妈的话你们中午就都别吃了。” 三人缩缩脖子,一起向阎书勤道了谢。 …… 中午吃饭,关吉栋、阎书勤和何雨柱在炕桌上吃,高秀兰带着儿子女儿和何雨水在后厨吃。没办法,炕桌太小坐不下,干脆就分开坐了。 何雨水和张娟边吃边聊,同龄人总是有很多共同语言。宝金三兄弟已经吃的满嘴是油,要不是有高秀兰在一边看着都能打起来。 这是,何雨水像是下了决心对高秀兰说道,“婶,我向您打听一个人。你们厂里的何大清,您知道吗?” 高秀兰觉得有点耳熟,一时没想起来,宝金在边上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是厂里食堂的大师傅。” 高秀兰恍然大悟,“没错,是我们厂里食堂的大师傅。雨水,这何大清是你家长辈吗?” 何雨水眼眶有些发红的说道,“是我爹。” 满桌人面面相觑。 第三十二章 bd解放酒厂食堂后厨,何大清正裹着棉袄打盹。作为食堂有数的大师傅,虽然不担任任何职务,但一手精湛的厨艺还是让他在食堂里有着超然的地位。毕竟,现在会做大锅饭的厨子好找,但是能做上等席面的大厨就难得了。 现在不像后世,有太多的渠道可以学习厨艺。现在的厨艺大都讲究师承或是家传,再加上如今物质条件不充裕,普通人也没有精力和条件去研究厨艺。 更何况何大清还很会来事,对领导那是不必说了,能说会道让人家不光吃的舒畅,听的也开心。对后厨的人,他也讲究一个雨露均沾,自己吃肉,也会让别人跟着喝汤,平时兴致上来了还会教两手。这样的食堂大师傅,谁不喜欢。 所以,何大清平时的工作就是有小灶时就专门给领导做小灶,其他时候就是烧中午和晚上的大锅菜,其它工作比如打扫、搬货之类的就和他没关系了。他在后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给自己捣鼓了一张旧躺椅,每天下午没事就在那打个盹,好不自在。 可今天有点奇怪,自己扭来扭去总是睡不踏实。一会不是后背痒,就是大腿有点麻,反正就是横竖不舒服,总也睡不着。 难道这段时间晚上操劳过度了?没道理啊,和平时没两样啊。 何大清没头绪的想着。雨水高中毕业了吧?如果没考上大学应该就要参加工作了,自己过完年后每个月就不必寄钱过去了。也不知道这丫头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傻柱子,不知道成亲了没?有没有给咱生个大孙子?这混小子,也不说来个信告诉一下。我也不好去打听,连封信都不能写。 还有易中海,刚开始那几年每年还有几封信过来说说兄妹俩的事,后来就没写了。最后一封信上面说和自己通信的事被傻柱子知道了,担心傻柱子想不开,以后就不写了。他生气你就真不写了啊,你不会悄摸摸的写了再寄过来,他还能天天盯着你不成。就算不写信,你打个电报也好啊。 想到这里,何大清更睡不着了。索性不睡了,站起身来把躺椅藏好,披上棉袄往外走,准备去晒晒太阳。 还没走出后厨,在前面饭堂打扫卫生的小李就跑了进来。小李是食堂学徒工,何大清平时对他挺关照,还教过几次切墩的技巧。 小李走到何大清面前,说道,“何师傅,卫生室的高护士找您,就在大门那等着呢。” 何大清纳闷,“高护士,那个大高个?她来找我干嘛?” “不知道呢,说是她家老关头好像有事情找您,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何大清是知道关吉栋的。一个烧锅炉的老头子,娶了厂里最漂亮的寡妇。自己很是羡慕了挺长时间。但一想到高秀兰那家庭,就又有些同情关吉栋。这哪是娶媳妇,这就是在拉帮套啊。自己娶了小白,人家小白才只有一个儿子呢,压力不大。关吉栋好家伙,下面四个孩子,那三个小子还都不是省心的。最大的那个沾上毛就是孙猴子啊,当初还拿了张破草席子给人家锅炉房烟囱给堵了。那大烟囱有二十米高,自己都不敢往上爬。那小子以后要是教好了得是条好汉子。 好奇的走到食堂门口,就看到高护士站那等着。何大清觉得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有点奇怪,三分好奇、三分苛责、剩下四分都是八卦的光芒。何大清觉得自己有点麻,这高护士不会是嫌老关头不中用准备来找自己了吧。这不能啊,我心里只有小白。再说你要早些年还行,可你现在都快4了啊,年纪大了点。 想到这,何大清心里有点哆嗦,“高,高护士啊,你找我这是有事?” 高秀兰也不多闲聊,自己下午还要上班,“是我家老关找你有事,这不是他老战友来了嘛,晚上想摆几个菜。咱们厂里就您何师傅手艺最好,就想找您去帮忙做几个菜。您现在有空的话就先去我们家看看食材,老关在家里等您。” 原来是做菜啊,可是你刚刚那眼神是怎么回事。何大清想不明白,也就没多想。说道,“我这会有空,咱这就走着?” “好咧。您第一次去我家,我给您带路。”高秀兰见达到目的也就不多说别的,转身就在头前带路。 何大清在后面跟着,突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没一会就到了地方,进屋一看,家里人挺多。老关头和一个人正坐在炕上,高秀兰家四个孩子都在屋里。见何大清进来都抬头看向他。别人倒没什么,但是老关头边上那人的目光让何大清有点脚软。 那人眼睛很亮,目光很锐利,让人浑身不自在,好像有一双手正想要掀开自己内心最不堪的遮羞布。何大清只在那些在岗位浸淫了十几年的老公安身上才能感受到。 见鬼了,这是哪来的高人?这老关头的战友不是凡人啊。 很快,射来的锐利目光消失。何大清这才缓过来,打量着屋里的其他人。老关头看像他的目光就像是看不争气的晚辈。高秀兰大女儿看向他的目光是不屑,这丫头片子傲气个什么劲,就你家的成分比我还差呢。那三小子是什么眼神,怎么像在路上挖个坑等着人掉下去? 这时,高秀兰觉得气氛不太好,就说道,“何师傅,你和老关头还有老阎说说话,我就先去上班了。”然后扯过宝金,“你们三个人给我出去玩去,别打扰大人说话。娟子,你陪妈去上班。” 张娟答应了一声就跟着出门去了,两个小的一看大哥都被拉走了,也跟着出去了。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关吉栋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何大清,好一会才说,“何师傅,来坐。”说完从壶里到了杯水。 何大清一时摸不着头脑,也只能脱了鞋子盘腿坐上去。和关吉栋打了声招呼,看像阎书勤,笑着问道,“您就是关师傅的战友吧?怎么称呼?在哪高就啊?” 阎书勤笑笑说道,“我姓阎,叫阎书勤。现在在四九城红星轧钢厂上班。” 何大清端着水杯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把水溅在身上。但人精就是人精,很快就稳住心神,“红星轧钢厂啊,那可是大厂啊。我以前在四九城也听说过。看您这气度,您在厂里是干部吧。” 以前没见过这人,肯定是自己走后才到轧钢厂的,那就应该不认识自己了。 “嗯,还好,49年底退伍回来在厂里上班,一直到现在,现在是保卫干事。”阎书勤淡淡的说道。 那就没问题了,自己是49年中走的,肯定不认识自己。笑着说道,“我就说您这气度肯定是干部吧。我听高护士说晚上你们战友聚会想搞几个菜?都交到我身上了。想吃啥菜两位随便招呼,只要有这食材,我就肯定给两位弄出来。” 关吉栋还在一边用看热闹的眼神看着他,也不说话,看的何大清心里有点发毛。 阎书勤淡淡笑道,“那我如果想吃四九城正宗的谭家菜呢?” 何大清脸色霎时就变了。自己会谭家菜手艺只有酒厂的几个高层领导知道,平时自己做席面都是川菜为主,家常菜为辅。这位是怎么知道的?看来今天来者不善啊。 何大清想跑,可是不敢。头上的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讪讪的笑道,“这个,这个谭家菜听说可是以前的官家菜,都是家传的手艺。我一个小厨子可不会这个。要不您挑点别的?” 这时关吉栋忍不住了,嘎嘎大笑起来,“哎呀,你个何大清,这会了还不老实。你的事发啦。哈哈。“ 何大清好悬没摔到炕下,一把扶住炕沿总算稳住了。嘴里支支吾吾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阎书勤叹口气,“就你这胆子,我们还没动手呢,你就要先躺下了。“说完对着后厨说道,”你们都出来吧。“ 何大清两眼一黑,这就是要来抓我了啊,这家里还埋伏着公安呢。 这时,一个人扑在他背上一把抱住了他,何大清没敢睁眼,准备认命了。这时就听到身后响起哭泣的年轻女孩声音,“爹!” 第三十三章 炕上,阎书勤好整以暇的坐着,正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何大清。关吉栋也是一脸笑嘻嘻的表情,他倒是没想太多,就是凑个热闹。 何雨水这会止住了哭声,但双手还是紧紧的扯住何大清的袖子,深怕一放手他就跑了。何雨柱坐在一边一脸不忿的看着自家老爹,鼻子虽然时不时的哼几声,但有些发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自己。 看到几个人都恢复了平静,阎书勤这才悠悠的说道,“说说吧,你当初怎么就扔下他们兄妹两个跑到保定来了?你说你跑就跑吧,也不知道跑远点。保定离四九城才多远,你这是给他们兄妹俩留个念想呢,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何大清在一边尴尬的笑着,他刚刚抱着女儿哭了一场。一半是因为见到女儿惊喜的,一半是被吓的。刚刚女儿扑上来那一下自己好悬没尿裤子,等看清来人心情激荡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关吉栋这时插嘴道,“你家那口子,之前厂里放电影我见过,虽说长得还行,但也不至于把你迷的舍了儿子女儿的。” 阎书勤接道,“现在柱子和雨水都长大了,也都快成亲了。你也不想他们心里一直抱着这个疙瘩过日子吧?你要是真的想抛子弃女,也不会只跑到保定来。这离四九城才多远?” 何雨水在一边也急道,“爹啊,我都长大了,你就说了吧,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扛。再说还有三大爷呢。” 阎书勤在一边翻了个白眼。 何雨柱双手抱胸,鼻子又哼了一声。他也好奇。 何大清叹了口气,爱怜的摸摸女儿的脑袋,再看看一边的儿子。以前的半大小子个子已经比自己还高,以前才到自己腰高的女儿也长成了大姑娘了,也都快要结婚了。嗯,不对,这傻柱子快三十了吧,怎么才刚要结婚。 对女儿柔和的说道,“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长大啦,都快要成亲啦。姑爷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多大岁数了?” 何雨水揉揉眼睛,说道,“他叫陈建国,是街道办派出所的民警,比我大三岁,是我同学的哥哥,对我挺好的。” 何大清点点头,表示挺满意。转过头对何雨柱说道,“您呢,怎么这会才结婚啊?你都快三十了吧,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你小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 何雨柱刚要怼回去,阎书勤在一边说道,“你当时屁股一拍就走了,啥也没留下。柱子好不容易才在轧钢厂后厨找到一个帮厨的工作,每天累的要死挣得还少,还要照顾雨水,就把自个耽误了。”这是在给何雨柱挽回面子,要是说他也迷上寡妇了,估计两父子得吵起来。 但架不住边上的小棉袄露风了,“哼,大哥迷上院里的寡妇了,一直都没结婚。还不管我,我每天都饿一顿饱一顿的。” 何雨柱急了,站起身道,“你,你,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何雨水冲她嘟起鼻子,白了他一眼。 阎书勤无语道,“行了,你就别捣乱了。你哥后面不是改了嘛。也不知道你们老何家的男人什么毛病,一个个看见俏寡妇就走不动道。”关吉栋在一边嘎嘎大笑起来,阎书勤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也是,你家那个就不是寡妇了。现在没空理你,晚点再说你的事。” 老关不说话了,嘴里嘟噜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时何大清伸出手,说道,“不对不对,这位,老阎,我就这么叫你吧。你刚刚说柱子好不容易才在轧钢厂后厨找到一个帮厨的活计,这不对啊。我走之前已经和食堂主任说好了的,柱子接我的班。虽然不是从大师傅做起,但是想当个掌勺的不难啊。” 说完转头看像何雨柱,何雨柱一脸不可置信,也用询问的眼光回敬他。 何大清这时心里咯噔一声,感觉事情好像和自己了解的不一样。接着说道,“我走之前,留了一百块放在易中海那里,让他平时帮忙关照点他们。而且来保定后,我每个月都会寄十块钱过去。本来想着过年后雨水就十八岁了,打算明年就不寄了。怎么,有这些钱再加上柱子的工资,养活雨水应该不难吧。” 这时就连何雨水也站了起来,两兄妹面面相觑。何雨柱摊开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对何大清说道,“不是,老头子,你走之后咱家里一分钱都没见着啊。我那工作,还是一大爷看我们可怜,找到厂领导给我安排了一个帮厨的活计。还每个月借我们五块钱。我转正之后从每个月的工资里拿钱还他,都还了好几年才还清。” 何雨水也冲自家老爹猛点头,表示哥哥说的没错。 何大清皱起眉头,还在想着是那里出错了。关吉栋就在一边拍起桌子,大声说道,“都别说了,如果你们父子俩说的都没错,那就是中间那个人使坏了。你说的那个易中海很有问题。” 阎书勤也说到,“老关说的没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易中海中间使坏了。” 何大清和何雨柱立时惊道,“这不可能,易中海(一大爷不是那样的人。”语调语速语气都一样。阎书勤乐了,真不愧是父子,这同步。 何雨水也在一边说,“那时候我还小,哥哥在食堂做事,每天中午没法回来,我饿的不行,都是一大妈带着我吃的。如果一大爷使坏了,那一大妈不可能对我那么好啊。我能感觉的出来,一大妈是真心对我好的。” 一时间屋子里5个人静了下来,好一会,阎书勤才问道,“老何,你那么急着离开四九城来到保定,是不是也和易中海有关系?” 何大清摇头道,“没有。是我被许伍德给阴了。”许伍德是许大茂的父亲。 “什么,是那个老王八蛋使的坏。我,我”何雨柱一听急了。何雨水也是一脸的惊诧,问道,“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何大清叹口气,反问道,“柱子,你知道原来轧钢厂娄大老板,他媳妇姓啥吗?” 何雨柱被老爹的问话愣住了,有点跟不上老爹的节奏了。 “姓谭,论辈分,你该叫她师姑。”何大清自顾自的说道,“知道这层关系的人不多,许家算一个,许伍德他婆娘原先就是娄家的保姆。 49年年初那会,娄家就在想办法撇清自己资本家的身份了。所以,厂子捐了,自己只拿点股份,财产也捐了不老少。可是还是不放心啊。 那会,工人、农民身份才吃香。你爹我之前就知道,所以呢,就找了路子,把咱们家的关系从城市平民弄成了三代雇农。然后自己辞了酒楼掌勺,进了厂里后厨。这样一来,咱们家也算是上岸了。” 说到这,何大清有些得意。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时代变革来临,有时底层人物更能了解的透彻。就好像地震来临前,那些昆虫小兽总是先感觉到并逃跑。 阎书勤在边上冷哼了一声。不过他也清楚那个时候户籍制度几乎等于没有,总是能让人钻了空子。再说那会城市居民总是有自己的不得已,不能一棍子打死。 何大清缩缩头,继续说道,“那娄半城也是个人物,知道现在的处境。除了把财产大都捐了出去,还让家里的两个儿子先一步去了香港。自己本想着后一步整理好家里的浮财再走,结果老蒋去了台湾,英国佬那边就关闭了去香港的通道,他就走不了了。 还好他之前捐出财产那手,让上面的人对他有了好感。但他还是不放心,就想着把女儿嫁给工农阶层,也算是纳个投名状吧,然后就找到我了。” 何雨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自己差点就取了娄晓娥。何雨水在一边两眼放光道,“然后呢,然后呢。” 何大清无奈的说道,“然后,然后就被许伍德那王八羔子给举报了呗。 那天,易中海突然找到我,说许伍德要去举报我成分造假,要是被抓住了我落不着好,让我快跑。本来我准备回家收拾好东西就想带着你和柱子跑路,结果在家里被小白给堵着了。唉,也是我自己管不住自个儿。没办法了,只能拉着她一起跑,不然还能杀人灭口是怎么滴。 我那会就只能拜托易中海照顾你们兄妹俩。还好之前我和食堂主任谈妥了,等你和娄晓娥的亲事定下来我就从食堂里出来,柱子你去接替我的岗位,当个工人,那时娄晓娥就是工人家属了。” 说完看向何雨柱说道,“不过老子也没让许伍德落着好。我在保定安置下来就给街道办写了举报信,举报那老王八羔子以前给小日子放电影。后来易中海来信说,他也带着媳妇跑到乡下去了。哈哈,想想就解气。” 第三十四章 阎书勤理了一下思路,打断了何家父子的互相埋怨,问道,“老何,你说是易中海提醒你许伍德要举报你,而且你一回家就被白寡妇给堵着了。我怎么感觉这里面有蹊跷啊。” 说完看向关吉栋说道,“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故意了。我怎么感觉和以前老首长阴鬼子那手差不多。” 关吉栋也点头说道,“嗯,没错。哪有那么多的巧合。”看向何大清说道,“你和那个许伍德,八成是被人给阴了。” 何大清虽然是个人精,但今天发生的事让他一下子有点乱,还在心里使劲的缕呢。至于何雨柱,心里想的是回去后怎么报复许大茂。至于何雨水,已经有点眉目了,说道,“三大爷,您是说,一大爷?” 声音有点颤抖,她觉得有点后怕。就好像自己温暖的床下,常年隐藏着一条毒蛇,而自己却不知道。 何大清一拍大腿,“没跑了,就是那老绝户。”说完一脸的咬牙切齿,“他打小就在轧钢厂做事,估计是从哪知道了咱们家和娄家的关系。而且咱们家的成分他也门清。这老绝户肯定是先吓唬走我,然后再借我手弄走许伍德。 可是这时为啥呢,小白应该和他没关系吧?” 何雨水清脆的声音响起,“所以,那时候我和哥来保定找你,你不出来见我们也是因为这个?” 何大清叹气道,“唉,咱家成分的事,有心人去查总能查的到。我就想着,让我背个抛子弃女和寡妇跑路的名声,这样人家看你们可怜,就会放你们兄妹一马。所以那天晚上,我在屋里坐了一宿,硬是忍住没出门见你们。” 说完双眼又红了起来。何雨水两眼冒出泪珠,但是脸上却是开心的。终于知道老爹不是不要她了,她很开心。 何雨柱也揉揉鼻子,眼泪没忍住滴了下来,又抬头45度看房梁。 阎书勤这时摸摸鼻子,说道,“好算计啊。” 关吉栋在一边捧哏道,“嗯,这老小子是个人物,这手算计不一般啊。” 阎书勤看向何家三人,说道,“易中海估计先是找到白寡妇,让她先去你家守着。然后找到你们爹,说许伍德要去举报你们,让你们快跑。 等到了家里,白寡妇出面缠住老何。这时老何要是不想把易中海和白寡妇一起杀人灭口了,就只有带着白寡妇跑路,你们也就顾不上了。 这时,易中海再出面表明自己可以照顾你们兄妹俩,让老何放心走。然后再拱拱火,让老何出面解决许伍德。 哼,你们俩屁股都不干净,都是惊弓之鸟,才让人家得了手。” 何大清和何雨水都被吓住了,他们清楚这才应该是事情的真相。可何雨柱还不太相信,楞道,“不,不会吧。那一大爷做这些事是为了啥啊?他能得什么好处。” 何大清怒道,“还叫那个老绝户一大爷,他是咱们老何家仇人。”说完怒其不争的继续说道,“要不是他,你小子早就和娄晓娥成亲了,现在我都能抱着孙子了。雨水也不用吃那么些苦。” 阎书勤这时慢悠悠说道,“要说没好处这不见得。老何这些年寄去的钱,没落在你们兄妹手里吧。” 何大清这才反应过来,捂着胸口有点喘不上气来。一个月十块,这么些年,都又一千多了。何雨水长大嘴巴,她在纺织厂是做出纳的,心算一下就知道这是一笔多大的钱了。何雨柱晃了晃大脑袋,他作为后厨班长也是要懂点算术的。 阎书勤撇撇嘴,“这人啊,都有念想,想的深了慢慢的就成了心魔。易中海的心魔就是自己没后。”说完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他啊,一心就想着在院子里找养老的人。刚开始是贾东旭,所以他收了贾东旭做徒弟。可是只靠一个人不保险,还得多找几个。 这时,你们家和许家就是最好的选择。你们两家成分都不那么干净,只要把你们两个老的收拾了,再给小的一点恩惠,这样自己下半辈子也就有了着落。” 喝了口水,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原因。院子里老一辈的,你们家和许家走了的不算。刘海中,做事没脑子,没啥威胁。我哥一个老师,不是轧钢厂的工人,也没啥威胁。剩下的几家要么是普通工人,要么是临时工,和他这个八级工一比,更没威胁了。 这以后院子里不就是他易中海一人说了算。?” 何雨柱还是无法相信,“那后院的老太太呢,有她在还治不了一,易大爷?老太太是院里资格最老的人,还是烈属,以前还给红军做过鞋子。” 何大清惊奇道,“后院的龙婆子?你听谁说的她是烈属的?我怎么不知道” 何雨水说道,“院子里都这么说啊。还有街道办每年都会有人上门看望呢。” 阎书勤笑道,“烈属?烈属牌子呢,我怎么没见着。至于给红军做鞋子。”说完转头问关吉栋道,“老关,咱们队伍改编成八路之前啥时候到的北方啊?” 关吉栋一脸严肃道,“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她家的鞋子天上织女做的啊,还能飞到红军手里。” 何雨柱愣愣的说道,“那,不是说北面还有红军吗?那会长征还在陕北会师来着。” “让你多看报纸多读书你不听。四方面军活动范围就一直在陕甘一带,离四九城远着呢。”阎书勤撇撇嘴。 何雨柱觉得世界观有点裂缝,这时何大清在一边补刀道,“龙婆子是以前满清一个贝勒的外房,给养在四合院里的。后来溥仪在东北和小日勾搭在一起,那个贝勒也就跟着去了,估计是死在东北了。 龙婆子就靠着贝勒走前给留的家底过活,后来年纪大了就在外面收养了俩小子。那两小子长大了也去参加抗日了,好像也死在外面了。至于是参加八路还是果党我就不清楚了。” 阎书勤补充道,“街道办看她年纪大了,就给办了五保户,政府管吃喝。每年街道办上门看望,全四九城上了8岁的人都有这待遇。” 何雨柱麻了,年近3才感受的世界满满的恶意,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关吉栋在一边不屑的说道,“秀才,你那四合院里咋这么乱啊?这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 阎书勤哼了一声,“我刚到的时候更乱呢。本来还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后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加上街道办又让我当管事大爷,我也只能再受受累了。” 何大清一拍桌子,“这老绝户,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原来是想着把我弄走,让我儿子给他当儿子呢。”说完猛的站起身来,“不行,我得回去,不能让他狗日的有好日子过。” 何雨水赶紧拉住他。毕竟多读了几年书,心里想的比较透彻。 首先,自己家成分就不干净。其次,易中海可以不承认,毕竟这些都没有直接的证据。 “爹,你先别急。咱们人证物证都没有,先听听三大爷怎么说。”拉扯着老爹坐下。何雨柱也在一边帮腔。他以前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三代雇农的身份,现在知道了是假的,所以更不敢让老爹回去闹腾了。但是自己心里也是一口恶气憋得慌。 阎书勤慢悠悠得说道,“人证物证,都有啊。 认证就是白寡妇,老何你回去问问就清楚了。物证呢,你这些年寄过去的钱都有存根吗?” 何大清懊恼道,“这几年的有,前些年的,怕被小白看见就都烧了。” 阎书勤笑道,“没事,有最近几年的就成,易中海又不知道你把以前的都烧了。再说还可以去邮局查。” 说完表情严肃起来,“但是白寡妇那边,你要是这么直接去问她肯定不承认。不过咱们也不是要把易中海一棍子打死。 还是那句话,你自己屁股不干净,小心人家鱼死网破,你也落不着好。你们把钱追回来就行了。其它的就当是留了个把柄在自己手里,让他投鼠忌器,以后老实点就行。” 毕竟是厂里的八级工,只要他一口咬死了不认,厂里还不舍得就处置了他。至于那些钱,估计到时他也会有借口。 然后语气转缓,“老何,我这次来主要是看看老战友,而来柱子和雨水都快结婚了,就一起带过来问你要彩礼和嫁妆。亲儿子亲闺女成亲,你不会没个表示吧?” 第三十五章 何大清最终还是决定带着儿子女儿回一趟家里。一是找白寡妇问清楚,二是把自己给儿子女儿准备结婚的钱给他们。钱虽然是白寡妇保管,但是该怎么用还是何大清说了算。 等三人走后,关吉栋一脸揶揄的说道,“秀才,你这次来主要不是为了看我吧?你这是来当包青天断案来了。” 阎书勤呵呵笑道,“哪能呢?主要就是为了看你,谁知道这么巧你和何大清就在一个厂里呢,又那么巧他儿子女儿又和我一个院呢。” 关吉栋两眼翻白,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故意了。然后用看傻子的眼神瞥向阎书勤,似乎在说:你看我像傻子吗? 阎书勤弄得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他脸皮厚,一会又恢复正常了。老神在在的说道,“你还说我呢,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啊。你那个媳妇我看着是个实诚人,对你也不错。可她家那几个孩子就说不定喽。我怎么觉得那个张娟,看你跟看仇人似的。” 关吉栋一脸无奈道,“唉,这能怪我吗?我毕竟娶了人家亲娘,在家里还教训她几个弟弟,她能不恨我吗?” 说完自嘲的说道,“我关吉栋这辈子遇到什么难处就没怵过,可对这几个孩子是真的没办法了。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上次前脚刚教训完几个小的,娟子就躺火车铁轨上去了。” 说完揉揉太阳穴,继续说道,“我又不是你,一张嘴就是大道理。不过好在那个宝银和宝玉还行,见我面也会叫句关大爷。那个宝金,嘿嘿,我就不说了,你也看到了。” 阎书勤又开始摸鼻子了,“这样不行啊。虽说你是娶了人家亲娘,可你也是救了她们一大家子。这么下去,我担心你以后老了被人家从家里给赶出来。” 关吉栋知道阎书勤有个习惯,就是冒坏水时就会不自觉的摸鼻子,这会看到就觉得稳了。老子是没办法,不是还有你这个酸秀才嘛。 但是输人不输阵,口头上不能认怂。“借他们两胆,还把我赶出去,反了天了。”说完又贱兮兮的说道,“我是不好对孩子一般见识。要是在部队里,我两礼拜就能把他们塑个型。” 接着给阎书勤倒了杯水。“这思想教育工作,不都是你们知识分子的活嘛。咱们队伍的老传统,军事主官管战斗,政治主官管思想。嘿嘿,秀才,这事还是你的活啊,我老关可不能越俎代庖。” 阎书勤看着关吉栋耍赖的样子,也是一脸的无奈。“你说你顶的雷,最后还得我来给你擦屁股。上辈子欠你的。” 关吉栋呵呵乐道,“你个酸秀才就是嘴硬心软。对了,你晚上住哪,要不要我去给你开介绍信住招待所。” 高秀兰家里的确住不下,有时候关吉栋自己都住锅炉房里,自然不能让老战友也住锅炉房。 “这个你放心,介绍信我有。待会就带柱子和雨水去住招待所。”说完抹把脸,“宝金他们几个平时都在哪玩?我先去探探道。” …… 酒厂锅炉房边的煤堆旁,宝金三兄弟正在向小伙伴们炫耀他们的军帽。 这里的煤他们是不敢拿的,只能在锅炉房里倒出来的煤渣里,用小耙子翻找出没烧干净的装回家。 来耙煤渣的孩子多了,自然就玩在了一起。在这群孩子里,宝金年龄偏大,又有两个亲弟弟,身边慢慢的就聚拢起一群孩子,他就是孩子头。 小孩子也有亲疏,自然也产生了派系,有了派系就会有争斗。宝金这群孩子也有一帮互相看不顺眼的,平时在他的带领下,两帮人有了争执,都是宝金这边占上风。就算是打战过家家,也是宝金这边扮我军,对面就只能扮果军了。 情况一直维持到前几个月,对面的孩子头,他亲哥哥从部队休探亲假回家,给他带了一顶旧军帽。 结果就变成了对面开始扮我军,宝金这边扮果军。 果军当然是不能赢我军的,下辈子都不可能。所以宝金团队一连吃了几个月的败仗,团体有分崩离析的可能。 没办法啊,人家有军帽,肯定是我军啊。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你只有一顶,我们这有三顶。你那边的说不定是叛变gm过去的。宝金甚至一度想到了收编对方的可能性。 小伙伴们把他们围在了中间,三兄弟一眼望去收到的都是羡慕的眼神。老关头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啊,起码他的战友还行啊。中午吃了顿烤鸭,还有这军帽,以后老关头天天有战友来看他就好了。 家里,关吉栋连打几个喷嚏。 宝金很大方,把军帽给手下们挨个的戴了一回。宝银就小心多了,只给几个玩的好的戴,还一直叮嘱小心点。至于宝玉,两手扒着军帽的两边,死活不肯给别人,你逼急了他还差点哭出来。 宝金转头看向最小的弟弟,一脸的怒其不争。 很快,双方部队到齐,宝金他们这次终于又是我军了。爬上了一处最高的煤堆作为阵地,对面的果军作为进攻方需要仰攻。 煤渣就是子弹,摔跤就是刺刀见红。也许军帽真的有buff加持,这次的战斗可以说是摧枯拉朽。果军军心大乱,阵势一触即溃。宝金打的是酣畅淋漓,酒厂上空似乎都充斥着他开怀的笑声。 这时,弟弟宝银冲上来说道,“司令,我们已经打退了敌人三次进攻啦。” 宝银学着电影里看来的桥段,“同志们打的很勇敢,现在敌人已经是惊弓之鸟,我宣布,反击的时候到了。司号员,吹冲锋号,彻底的消灭这伙敌人。” 宝玉在边上模仿着号手,嘴巴里发出嘟嘟嘟的声音。 宝金大手一挥,“同志们,冲啊。”然后带着主力冲下煤堆,宝银和另一个小头目分别带着几个人,从两侧迂回了过去。 不远处的阎书勤看的津津有味。国人这武德充沛的就没道理好说,小孩子过家家就知道迂回包抄。 看着对面那群孩子苦苦支撑,被三面合围,最后在一阵缴枪不杀的喊声下投降了。阎书勤知道这次又要当一回政委,给新兵们讲讲队伍光辉史和英雄事迹了。 孩子的成长其实就是一个不断模仿的过程,他们会一直模仿身边的人。如果这时孩子的父亲在某一方面比较优秀,能得到孩子的崇拜,那么孩子将会很大程度的继承父亲的这种优秀。 宝金三兄弟的问题,就是在一个需要崇拜并模仿的父亲时,他们的父亲却离他们远去。所以他们模仿的对象,就变成了电影里的英雄。也幸亏现在的年代民风较为淳朴,如果是后世,阎书勤觉得他们可能会去模仿陈浩南。 阎书勤看完这场战斗转身就回去了,这事差不多稳了。愿意崇拜军人、模仿军人的孩子,本质就不会坏。只要将他们的这种崇拜想办法牵引到关吉栋身上,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剩下的就是一个张娟。 关吉栋一个大老爷们,没办法对女孩子,尤其还是一个即将成年的女孩关注太多。阎书勤也想不出有好办法,按照关吉栋的说辞,阎书勤觉得张娟现在应该正处于叛逆期。 身边的不公,和生活的压力让她怀疑身边任何接近她的人。如果这种怀疑不能好好引导的话,她甚至会做出宁愿伤害自己,也要去反击那些给她带来不公的人。 这很不好。阎书勤知道这个时期的女孩子会做出很多成年人看来不可理喻的事情。后世他见的多了。 时代不同,但女人心总是大致相同的。 再加上敌我形势不明,阎书勤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像在部队里那样,扔到连队里先完成新兵训练,然后思想教育跟上,一条龙下来,啥青春叛逆期,娘炮来了你也先给我练出八块腹肌来。 阎书勤觉得头有点大。我要是懂女孩子心思,我上辈子至于三十二了才结婚吗? 实在不行就只能找老首长,看能不能把张娟给弄到部队里去。自己一个人的面子差了点,不是还有关吉栋嘛。 听老关说张娟好像舞跳的不错,是学校舞蹈队的台柱子,也许可以特招进去当文艺兵。 尼玛就离谱,到哪都躲不开当保姆的命。 第三十六章 “老吕啊,是37年参的军,被分配到129师。38年呢,队伍开拔到鲁省。在夏津那地方,一个连迎面撞上了鬼子两个中队。还好当时队伍行动迅速,先抢占了高地。可鬼子装备和弹药都比咱们好啊,人也比咱多,那一战打的很辛苦。” 吃过晚饭,阎书勤就开始了政委模式,把三个熊孩子拉到院子里聊天。聊着聊着就说起打战的故事,小孩子也喜欢听。 “打到后面,连队的子弹都打光了,部队伤亡也很大。可这时,队伍被鬼子给咬住了,撤也撤不下来。当时连长一摔帽子,拔出大刀就带着队伍冲了上去。 老吕个子最高,有一米九多,跑的也最快。同志们还跑在半路上呢,他就先跟敌人交上手了。呵,一把鬼头大刀刷的是虎虎生风,砍得鬼子人仰马翻。 等队伍冲上来,老吕已经砍翻了七八个鬼子了。大家一看,那叫一个士气大振啊,顺着老吕打开的缺口就冲进鬼子的阵形里,搅得是一个天翻地覆。” 宝金三兄弟瞪大了眼睛,听的是满脸红光。 关吉栋蹲在窗户下面一边乐呵呵的听着,一边抽着卷烟。 “最后啊,咱们的增援部队上来,鬼子一看讨不着好,就灰溜溜的跑了。战打赢后,同志们一数,ho,不得了,老吕一个人砍死了27个小鬼子。他一个人就干掉了半个鬼子小队。哈哈。” 三个熊孩子拼命鼓起掌,宝金在一边兴冲冲的问道,“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后来啊,老吕打的胜仗多了,可自个受伤次数也多了,打赢了老蒋后,他也就退伍回家种田去了。嘿嘿,5年那会,伟人还专门召见了他呢。 你们啊,以后看到乡下种地的老人都尊敬点啊,说不定这面就有哪个是战斗英雄呢。” 宝银有点难以置信的说道,“那,那不太可能啊。这战斗英雄还能满地都是啊。” 宝玉在一边点点头,宝金在边上若有所思。 阎书勤嘿嘿笑道,“咋的不可能,你们家那个烧锅炉的不也是战斗英雄。” 三个熊孩子闻言转头看向窗口下蹲着的身影,怎么都不肯相信。 关吉栋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站起身来拍拍裤腿,咳嗽两声嗓子,背着手回屋了。 阎书勤缓缓的说道,“别看了,再看也看不出个花来。你们知道老关以前在部队里是干啥的吗?” 宝金撇撇嘴,宝银在沉思,宝玉结巴的问道,“干、干啥的?” 阎书勤两眼一眯,笑道,“炊事班的,伙夫。” 宝金哼了一声,“难怪,退伍之后就来烧锅炉了。” 阎书勤乐了,“咋滴,你还看不上伙夫啊。我们队伍的首长以前还干过被服厂厂长,和一群大姑娘小媳妇一起绣花呢。” 熊孩子们乐了。 等他们乐够了,阎书勤这才说道,“你们以为炊事班是谁都能干的?这么说吧,比方说部队行军。战士们背着枪背着弹药,可老关呢,他得背着几十斤重的大锅和部队一起行军。 等到了宿营的时候,别的战士可以休息,可老关得开始忙活给大家做饭。就冲这一点,你就说炊事班容不容易吧。?” 说完不等他们说话,接着问道,“你们猜,老关是为啥当的兵?” 这次是宝银在反问,“为啥?” “唉,老关也不容易啊。他爹早死,丢下他娘,还有他几个兄弟姐妹。他娘呢,为了养活孩子,没日没夜的在田里做活,在老关13岁那年,也给累死了。 他姐姐,为了给几个弟弟争条活路,就把自己十块大洋外加3斤小米,卖给了一个走西口的皮货商。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老关几兄弟就靠着这些东西挣扎着活了下来。可没几年,鬼子打进山西。那年,鬼子的征粮队去村里抢粮食,老关那会不在家,在山里去套兔子了。等回家后,才发现两个弟弟都被鬼子给杀了。 村里人说,他两个弟弟看见鬼子运粮的马车上漏了一些粮食掉地上,就上去捡,然后被鬼子用刺刀给挑了。” 说到这,阎书勤的语气很沉重,“老关回家后,埋了两个弟弟的尸体,背起砍柴的柴刀就去找鬼子拼命。 半路上,正好遇上咱们队伍伏击鬼子的运粮队。他就躲在一边,看到有个落单的冲上去抡起柴刀就砍。 可惜啊,老关以前只会杀兔子,不会砍鬼子要害。连砍了对方好几刀都没砍死他,那鬼子回手就是一刺刀,扎在老关腿上。 要不是咱们队伍冲上来堵住这伙鬼子,老关那年就该去见马克思了。” 院子里一时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阎书勤的声音又响起来,“老关伤好之后就参加了部队,可是腿上的伤太重,只能在炊事班做起伙夫了。 朝鲜战场上,一线部队都牺牲了,就是他们这些伙夫、马夫、运输队的人顶在最前线,打退了敌人最后的进攻,为大部队迂回攻击赢得了时间。 你们啊,不要小看咱们这只队伍里的任何一个人。” 然后看着三个熊孩子说道,“老关和我说,他看到你们就想起了自己。尤其是你,宝金。 你和他真的很像,也是从小没了父亲。只是他的运气没你好,他娘活活累死,姐姐把自己卖了,就为了给弟弟们留条活路。他本来想着好好带大两个弟弟,可惜没能如愿。 宝金啊,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老关。说实话,如果有个人娶了我娘,我也不会喜欢他。可是你自己想想,你能撑起这个家吗?” 宝银和宝玉看向哥哥,宝金一脸不忿的看着阎书勤。阎书勤笑道,“你小子也别这么看我,我说的是实话。你要是不服气,好,等你哪天长大了,能养活自己养活你这两个弟弟再来找我,我给你敬酒赔礼道歉。” 请将不如激将。 然后对两个小的也说道,“你们也是。我听说宝银你成绩挺好的,嗯,继续保持。还有你,宝玉,听话是听话了,就是胆子小了点。” 转头看向宝金,“至于你小子,下午我路过锅炉房,看到你们和那帮小子玩耍。你小子可以啊,还知道迂回包抄了啊,比老关当年强。” 宝金有点得意,看了两个弟弟一眼,对阎书勤说道,“阎大爷,你今天来是给老关头当说客的啊?” 阎书勤笑道,“说客,为了你们?不值当。老关给我写信的时候,说娟子跳舞跳的好,说你们三兄弟人聪明,说我这个当长辈的来的时候要带见面礼。 结果呢,我来了你们家,你姐姐啥样我是不了解,但你们三个小子也没他说的那么好啊。” 不等宝金还要说些什么,阎书勤摆手道,“我这人,从来不看别人说什么,只看别人做什么。你说破大天都没用,除非能做出成绩来。 我听老关说你们以前每个周末都会帮他送酒糟?现在怎么不送了?吃不了这个苦?” 这又是三兄弟的一段黑历史。三人本来酒糟送的好好的,结果半路跑去看电影,把小板车给丢了。后来怕受责备,就撒谎说酒糟送到了。被关吉栋发现后,一顿好打。 正好被下班回来的高秀兰,和外出回来的张娟看到了,引发了双方第一次矛盾爆发。 这时阎书勤提起来,三兄弟都有些恼怒。本来就是半大小子,都挺要面子的。要不是看在送了军帽的份上,宝金早就怼过去了。 阎书勤一看三人表情,就知道这时说到三人的痛处了,笑笑说道,“你们别不福气。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能做点成绩出来,我就向你们赔礼道歉。 嗯,你们想不想摸摸真枪?” 三兄弟闻言眼睛就亮了起来。 阎书勤眼睛眯眯的笑着,“要是你们表现好,我就让老关带你们去四九城找我。我请你们吃烤鸭,摸摸真枪。怎么样?” 宝金当即问道,“你说话算话?” 阎书勤笑道,“当然说话算话。我就是担心你们啊,又是半途而废。” 宝金双手叉腰,“咱们走着瞧。” 宝银和宝玉忙不迭的点头,玩真枪什么的再其次,可是烤鸭是真的好吃啊。 第三十七章 招待所里,何雨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今天发生的事打碎了他原有的世界观。白天和妹妹陪老爹回家,见到了白寡妇,还有白寡妇的儿子。 事到如今,白寡妇也很痛快的承认了。是易中海当初找到她,威胁她如果不按照他指示的办,就会去街道举报何大清和她乱搞男女关系。 对于白寡妇来说,能找到可依靠的男人就行,至于是不是留在四九城,她反而不介意。 至于何大清每个月寄钱回去她也是清楚的,也并没有反对。在她眼里,本来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嫁进何家,可是造化弄人,只能先顾着自己了。何雨柱和何雨水,她也只能说心里说一句对不起。何大清寄去的钱,何尝不是她的一点愧疚。 但她又是一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也没有给何大清生儿育女。这个女人,前半辈子为了丈夫而活,后半辈子为了儿子而活,自己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何雨柱想了很多,隔壁房间传来妹妹和张娟的笑声,让他有点心烦意躁。 何雨水今天就很开心。老爹认回来了,还给了自己一百五十块的嫁妆钱。其实嫁妆什么的她无所谓,主要还是知道了老爹当初并不是抛弃她。 回招待所的时候遇到张娟和她的朋友朱华,都是同龄人,很快就聊到了一块。雨水顺势邀请两人到招待所坐坐聊聊天。 何雨柱心烦的睡不着,正想起来抽根烟,这时,阎书勤推门进来,看着一脸不耐烦的何雨柱,说道,“呦,你还没睡呢?” 何雨柱眼前一亮,焦急的说道,“三大爷,你快坐,我这肚子里有好些话想和你说呢。” 阎书勤点点头,反手关上门,在何雨柱对面的床头坐下。 何雨柱好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阎书勤摆摆手,说道,“你现在这会心有点乱,这样吧,我问你答?” 何雨柱点点头。 “你想说,后院的老太太,为什么明明不是烈属,却要传出留言说自己是烈属,还给红军做过鞋?” 何雨柱点点头。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身边没有亲人,自己独自一个守着一点浮财,在一个大城市里生活会是怎样的艰辛? 这时候她也只能给自己扯面大旗。打老蒋那会,四九城很多人给解放军做过布鞋。我估计老太太那会也做过,所以她说给部队做过鞋子,倒也不算假话。” 何雨柱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阎书勤接着说道,“这些都是小事,街道办也知道,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再说,老太太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也清楚。” 接着又问道,“你还想说,你何家和许家的恩怨,是不是有种被人算计了,但是又觉得许家也不是什么好人?” 何雨柱这才说道,“对啊,三大爷,那许大茂可是个真小人,他那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阎书勤呵呵笑道,反问道,“柱子,你和许大茂的爹离开四合院之后,你们第一次打架是因为什么?为什么之前你们只是有口角,很少动过手?” 何雨柱陷入了回忆中。也对啊,自己打小和许大茂一个院长大,虽然彼此不服气,可一般都是口头上的争执。偶尔有动手的,但都不多。 自己是什么时候和许大茂着实狠狠的打了一架的?是老爹跑去保定,许大茂这孙子在自己面前得瑟,说亲爹不要自己了,然后自己上去就给了他一拳。但也只是给了一拳,许大茂就爬起来跑回后院,自己没追上。后来许伍德还亲自上门来道歉,可是自己没给对方好脸色,门都没开。 啊,对了,第一次打的最狠的那次,是许伍德离开四合院之后。那次,许大茂偷偷的来自己屋里,和自己说易中海不是好人,让自己留点心。 那时,易中海帮自己弄进后厨上班,还借了钱给自己救急,一听许大茂这话自己挥起拳头就上去了。当时许大茂也不对劲,红着眼骂自己是猪脑子还了手。 结果那次打的狠了,把全院都惊动了,最后在易中海的主持下,许大茂道歉赔医药费。因为许大茂先嘴贱。 何雨柱猛的抬头看向阎书勤,楞道,“那,那次,许大茂来我家那次。” 阎书勤笑道,“想起来了。当时我刚回四合院,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就没说话。只是觉得当初易中海处理结果不公。现在回想起来,他这是在有意放纵。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被许伍德察觉了,告诉了许大茂。可许大茂这人,虽说有些不上台面,但也不想你闷在鼓里。当然,更多的可能是想告诉你真相,自己也能有个帮手。 可惜,当时你听不进去。 易中海这时出面,只罚他不罚你,时间一长,你打许大茂就会打成习惯了。反正有易中海给你兜底嘛。而你和许大茂的仇,也只会越结越深。” 何雨柱听到冷汗直冒,一股凉气从脊椎骨直上天灵盖。 阎书勤接着说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你个棒槌,要是没有我,没有老太太,你都会变成绝户。而且还会在风雪夜被赶出家门,冻死在桥洞里。 “心魔啊,养老成了易中海的心魔。他不会允许任何人阻碍他的养老计划,一旦有人违逆,他会用最恶毒的方法去反击。 心魔也让他变了一个人。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啊” 何雨柱心里只觉得有一团火。他愤怒了,而这种愤怒却是因为恐惧。对于他这个遇事先动拳头的人,对易中海的这种老谋深算感到深深的恐惧。 他不傻,傻子会有那么好的厨艺,傻子能在杨厂长面前混的如鱼得水?至于李副厂长,他知道两者的派系已经斗的激烈,自己不可能两边都讨好,所以站在杨厂长这边,对李副厂长不屑一顾。毕竟,人家杨厂长才是正的。 按照正常发展,杨厂长一倒,他马上又变成李副厂长的私人御厨。这是一个傻子能做出来的事?还好他本性不坏,对下放的杨厂长还算照顾。等到杨厂长平反,他又升了食堂主任,几十年屹立不倒。 但是这次他真的怕了,易中海的算计让他有种深陷泥潭的感觉。他甚至想干脆就不回四九城,跟着老爹留在保定算了。 阎书勤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想打退堂鼓了。“你也别担心,有我在呢。再说了,你年后就要成亲了,等成了亲你就不是孤家寡人了,再过几年,你还会有孩子。你小子给我争气点。” 何雨柱看向阎书勤,满眼的感激。是啊,院里还有三大爷。再说了我不回去,京茹怎么办?一想到这,何雨柱觉得生活也不是那么残破,还是有点盼头的。 “这次回去,你和雨水先把你爹寄去的钱要回来,其它的就维持现状。别想着去报复,小心易中海和你们鱼死网破。以后你就当他是个邻居,没事少来往。后院的老太太你该敬还是要敬着,她是真心对你好的。” 何雨柱回道,“我听您的三大爷。回去后我就当易中海只是我邻居,老太太我还是把她当亲奶奶给养老送终。我年后就和京茹成亲,以后就一心过我们的日子。” 阎书勤笑着说,“这就对了。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不过对方怎么算计你,你不去理他,过好自己的日子,让他眼睁睁看着你不入套,眼睁睁看着你越过越好。他自己都会把自己愁死。” 何雨柱心里一松,感觉未来可期,脸上的焦躁也消失不见。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这人很亲切。不由的问道,“三大爷,咱们非亲非故的,您刚来四合院我还怼过您。可是您为什么对我的事那么上心?要不是您,我现在都不知道活成什么样了。” 同时心里有点紧张,三大爷好像也没结婚,也没后啊。算了,我还是叫他爹算了。 阎书勤意味深长的看着何雨柱。“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何雨柱愣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第三十八章 阎书勤自嘲的笑道,“算了,不耍你了。”然后正色对何雨柱说道,“你也知道我37年当兵,49年退伍,当了12年兵。可你知道我这12年里,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吗?” 何雨柱愣了,摇摇头。不知道阎书勤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阎书勤悠长的声音继续响起。“我啊,刚入伍的时候,就是一个文弱书生,队伍里随便拉出一个人都比我强。 我记得,当初我和十几个同学一起去延安。其中有个同学叫张昭宗,他爹以前是袁世凯的侍卫军官。他从小跟着他爹骑马练武,枪法比老兵还准,端的是文武双全。你知道他后来怎么死的吗?” 何雨柱摇摇头,他觉得今晚阎书勤说的话,能影响自己以后的一生。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头绪。 “在去延安的路上,被鬼子飞机打死了。身子被拦腰打断,肠子流了一地。就是为了救我。飞机扫射下来的时候,我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腿软走不动。他冲上来把我推开。 呵呵,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甚至都没上战场,没来得及向鬼子开一枪,就为了救一个胆小的同学,死在荒野上。” 阎书勤双眼有些泛红,接着说道。 “刚入伍的时候,我身体不行,跟不上队伍训练。当时和我一起入伍的,有个叫惠清的小道士,不厌其烦的教了我一段八段锦。 他啊,跟着师傅、师叔,还有十几个师兄弟一起下山,说是要除魔卫道。路上走散了,他也就参加了八路军。 这个人功夫是真厉害。两米高的院墙,他脚一掂,蹭的就上去了。一手两仪刀,曾经把一个鬼子连枪带人劈成两截。 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他也死了。两个小腿被刺刀扎穿,截了肢。当时缺医少药,他知道自己救不活,把最后几片磺胺留给了受伤昏迷的我。他最后伤口化脓,死了。” 阎书勤的声音缓缓的在屋里回荡,好像一条长河。河面古井不波的流淌,可下方却是暗流涌动。 “还有我那个老连长。呵呵,一个经历了长征的老红军。经历了果党的五次围剿,经历了两万多里的长征,和鬼子大大小小打了十几战。最后,却为了救我,救我这个入伍不到一年,连一个敌人都没杀死过的菜鸟,也牺牲了。 如果他能活到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少将了吧。 我那天抱着他的尸体,在战壕里哭的嗓子都哑了。心里就想着,死的应该是我,死的怎么不是我。” 有豆大的泪珠从阎书勤眼角趟下。 何雨柱坐直了身体,觉得自己原先的那些烦躁、那些焦虑,在这一刻似乎都是那么不起眼。 “42年的时候,队伍开拔到长城一线和鬼子交战。我那时已经是个副排长了。那会我重伤昏迷,排长也受伤无法指挥战斗。队伍在二班长的带领下继续和鬼子拼命,排长带着我们这些个伤员在撤退的时候,被鬼子伏兵冲散了。你知道最后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这次不等何雨柱回答,继续说道,“我是被一些孩子,硬生生的给抬回根据地的。那些都是孩子啊,最大的16,最小的才9岁。排长为了不拖累他们,自己跳下了城墙。一个还能动弹的伤兵,趁孩子们没留意,给自己脑袋来了一枪。 只有我,我这个大男人一直昏迷的躺在担架上,就这么,这么舒舒服服的,平平安安的被一群孩子抬回根据地。 等回到根据地,那些孩子只活下来了三个。 你知道我在根据地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是想做什么吗? 我就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找块布把自己脸遮住,然后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眼泪已经抑制不住了。 阎书勤抹了把脸,恢复一下心神,接着说道。 “我啊,是个早就该死的人了。能活到现在,都是身边的人为我挣扎出一条活路来。 有时我就在想。我到底算什么啊。你让我指挥部队,这么些年,我撑死了只能指挥一个营。 你说我是个老兵,军事技能很强吧。可是我枪法也就那样,没啥出彩的地方。也就是这么些年的战打下来,手头上的功夫还行。 文化水平高不成低不就,你让我现在去考大学,我也是两眼一抹黑。 可就是我这么一个普通人,却被那些不普通的人,用自己的命,从鬼门关里给拽了出来。如果他们还能活着,对咱们国家的贡献,肯定都比我强啊。” 何雨柱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应和的说道,“三大爷您也不差的。” 阎书勤摆摆手说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 后来我就在想啊,这人一辈子,总得有个念想的活着吧。咱们吃饭是为了活着,可活着总不能只是为了吃饭。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老话说的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做不了什么大事,没办法对国家做什么大贡献。 但我可以做自己能做的事。我可以打跑那些个街溜子,让四合院附近的邻居不用担惊受怕。 我可以照顾一下身边的人,让他们活的更有奔头。 我可以扭转身边的不公,可以让自己视野里不再有阴谋算计,可以把自己点着了,照亮一下身边人的前路。 我啊,本来就是一个早就要死的人了。现在能多活一天就是以前那些朋友和战友们用命换来的。 可是我又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雄心壮志,也不是无双国士。我能做的只是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让身边的人,让身边的事,回到原本就该有的样子。以后下去见到他们了,也不会又愧疚了。” 最后,不见悲喜的看着何雨柱说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何雨柱点点头,可是马上又摇摇头。 阎书勤乐了,“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明不明白啊?” 何雨柱委屈的说道,“我明白啊,可是我说不上来啊。” “唉,让你多读书。算了,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然后一脱鞋子,“累了一天,给我打洗脚水去。” 何雨柱应了一声,忙不迭的端起脸盆出去打水。屋里有暖瓶,出去打点冷水回来就行。 出门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我连自己亲爹都没给他打过洗脚水啊。唉,算了,三大爷也挺不容易的,就当我敬老了。 阎书勤躺在床上,老神在在的看着天花板。 …… 隔壁屋,几个女孩子正热火朝天的聊着。 何雨水和朱华都快结婚了。朱华的未婚夫是他表哥,名字叫李敬民,是附近部队驻地文化干事,主要负责放电影。何雨水撇撇嘴,又是一个放电影的。 不过和许大茂不一样。李敬民身材高大,面容清秀,据说每次下乡放电影,身边的大姑娘小媳妇赶都赶不走。没错,这年头,部队有时也会给驻地周边的农村放电影。 朱华觉得能和打小就优秀的表哥成亲是自己的幸运,心情好的想告诉世界上所有人。再加上她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她在说,何雨水偶尔应和几句,张娟就是全程都在听着。 张娟现在的感觉非常不好。作为朱华最好的闺蜜,她也是见过李敬民的。虽然心里为闺蜜高兴,但是内心深处却是充满了嫉妒。 凭什么你就能家庭和睦、顺风顺水?凭什么你就能青梅竹马、终得良人?我差在哪了?论文化成绩,我虽然不是全校顶尖,可是也是全班前十名。论身材样貌,你拍马都赶不上我。更别论我还是学校舞蹈队的台柱子,连教练都说我应该去市舞蹈队深造。 李敬民在和朱华定亲时,送过一个挎包给她,这个挎包被朱华天天背着,每天享受着旁人羡慕的眼光。 想起今天老关头战友送给自己的那个挎包,张娟心情好了一些。 “娟子、娟子。” 张娟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面前的两人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你咋的啦娟子,我都叫你好半天了。”朱华疑惑的看着张娟,觉得好闺蜜今天有点沉默寡言。 “没事。”张娟回过神来,“就是今天有点累了。” “那我们早点回家吧。”朱华关心的说道。自从张娟和关吉栋爆发争执之后,晚上就一直住在朱华家里。 “你先回去吧。”张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白天答应雨水了,晚上陪她一块住。她一个人有点害怕。”说完冲何雨水眨眨眼睛。 何雨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嗯,对,我一个人睡有点害怕,白天的时候就让娟子晚上陪我一块住了。” 第三十九章 何雨水对张娟挺有好感,如果不是哥哥已经和秦京茹订了亲,她都想让他娶了张娟得了。 尤其是看到张娟训几个弟弟的时候。那几个熊孩子见到姐姐发飙,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挨训。何雨水就不自觉的想起张娟训自己四合院里那群熊孩子的情景,心中就有种莫名的喜感。 昨晚娟子临时决定留在招待所,在和雨水东拉西扯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扭扭捏捏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她问了阎书勤的底细。不知为什么,张娟只觉得阎书勤这人不简单。她本能的觉得自己的后半生,将会因为阎书勤的到来而发生改变。 阎书勤:看人真准。 雨水也没隐瞒,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不说也没用,张娟肯定会回去问关吉栋。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作为家里的老大,张娟很早就和母亲一起应对生活的压力。她曾经想过高中一毕业就进入酒厂工作,为母亲减轻负担。 可是,也只是想想而已。除非母亲愿意把岗位让她顶替,否则张娟就只有等工厂扩招才有机会进厂。 还有一条路子就是能特招进市文艺队。可是自己的家庭成分,让这条路提前划上了休止符。 雨水大致猜出了张娟的想法。 这一世有了阎书勤的介入,何雨水没有遭到原剧情的虐待,再加上有阎书勤的照料,何雨水的学生生涯总体来说是幸福的。 现在,和亲爹的心结也解开了。幸福的人,总想着身边的人也能幸福。所以她没有对张娟隐瞒什么。 早上,大家都洗漱完毕,在一楼服务台退钥匙。阎书勤看着张娟有点发懵,何雨水打圆场道,“昨晚我一个人睡有点害怕,就让娟子留下来陪我了。” 何雨柱不觉得怀疑,向张娟道了声谢。他早上仔细打量过张娟,“长得还行,就是身段不如京茹。”何雨柱想着年后就要成亲了,心头一阵火热。 阎书勤看向张娟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 众人在招待所餐厅吃过早饭,就开始分头行动。何雨柱兄妹俩去找何大清,正好今天休息日,何大清上午有空要看看何雨柱的手艺。 阎书勤继续去找关吉栋,中午还有一顿饯行酒。 在路上默默的走着,张娟在阎书勤身后两步的距离跟着,几次欲言又止。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少女的傲娇让她一下子不知如何开口。 溜达了大概十几分钟,阎书勤突然停住了,转身看向张娟,意味深长的说道,“娟子,你是有啥事想和我说吗?” 张娟被突然停下的阎书勤吓了一跳,抬头望去,清晨的阳光从阎书勤背后挥洒过来,好像整个人从阳光中走出。 她有些晃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阎书勤还以为女孩子脸皮薄,求人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就说道,“咱们边走边说吧。”说完让开一个身位,示意张娟和他并排同行。 张娟答应了一声,走在阎书勤右手边。 “我听老关说,你跳舞跳的很不错啊。是学校舞蹈队的领队。”阎书勤决定自己先开口,慢慢引导。“他还说上次去看过你跳舞,穿着军装拿着枪,有种军中花木兰的味道。” 张娟有些失落,因为她的领队已经被撤了。“跳的好有什么用,我家成分不好,我现在连领队都当不了了。” “嗯,我也听说了,说是你爹以前在果党队伍里做过文书。”阎书勤有些恼怒道,“尽瞎胡闹。以前那些被抓了壮丁进了果党军队的人,反正之后在咱们部队里继续干的不是没有。四大野战军,四五百万人,里面有多少果党军反正过来的。那些个白面书生,吃人饭不拉人屎的玩意,就知道整自己人。” 阎书勤一想起这个事就很生气,他身边有很多战友都是从果党军队中反正、投诚而来。而且,男人想尽快和女孩子引起共鸣,一个很直接的办法就是一起痛恨某一个人或事物。 “阎大爷,您是这么想的?”张娟觉得总算有人为自己家说句公道话了,心里挺高兴。“本来我爹是想留在部队继续干的,可是放心不下我们一家子。那会我和宝金还小,妈一个人拉扯我们不容易,他就领了路费回家了。” “淮海战役的时候啊,我手下一个新兵蛋子俘虏了果军一个团长。”说着笑了起来,对瞪大眼睛的张娟说道,“难以置信是吧?但这是真的。而且,那个团长还开着小吉普,带着我们把他手下整个团都招来投降了。” “不会吧,就这么一枪没放就?”张娟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嗯,就是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你要说那个团长怕死吧,也不是。人家以前是四九城的大学生,还在缅甸和日本人真刀实弹的干过。 他曾经和几十个战友,突袭鬼子一个联队的指挥部,在指挥部里守了一个多月。直到鬼子实在打不动撤离了。” 张娟有点发懵,她有点觉得这不像是果党军队能打出的战绩。 “还有云南的曾泽生将军,他的果党6军,以前在抗日战场上打的也不错,可是一遇到咱们队伍,就打几次输几次,后来直接整个军投诚了过来。当时我们都看不起他们,叫他们六十熊。 啥意思呢,就是从军长到小兵,都是熊包。” 张娟也笑了起来,但是心里疑惑阎书勤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可是啊,就是这么一只队伍,改编成我军5军之后,在朝鲜战场上,他们是第一个打进南朝鲜汉城的军队,也是打的最远的军队。连伟人都说,这只队伍在蒋光头手上是六十熊,在我们这里就变成了五十凶。哈哈” 笑声停住后,阎书勤接着说道,“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因为你爹以前的事情而心生怨恨。你在心里估计也怨过他吧,觉得他不该领了路费回家,应该继续留在部队了,这样你们家的成分就会好多了。” 张娟被说中了心事,头低了下来,心里有些愠怒。 “唉,兵荒马乱,俗世洪流,一个普通人想要站得住脚已经是千辛万苦了。我们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我们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你也不要怪你的父母,他们也只是普通人,能给予你的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努力了。如果你还在抱怨他们给的太少,那他们该有多伤心。” 张娟想起父亲死后,和母亲、弟弟相依为命的艰苦日子,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但很快,她又狠狠心,硬生生的说道,“我没有怪他们,我只是觉得不公平。明明我哪里都不差,可是最后那个为什么不是我?” 阎书勤停住脚,转头看向她,目光炯炯。“你的意思,还是在怨你自己的出身啊。我知道,你是遇到了很多不公正的对待。可是你想过没有,别人就没遇到过吗?” 说完不等张娟答复,接着说道,“往大的说,咱们刚解放那会,要去解放台湾。老美的军舰直接就开进台湾海峡,让我们动弹不得。这个公平吗? 往小了说,老关一个十几年的老革命,战场上流过血立过功。可是他退伍回来后自己没去当官,烧起了锅炉。你觉得他会觉得不公平吗?” 张娟嘟噜道,“谁知道老关头怎么想的,他要是当个小官,我也不至于被人针对了。” 声音不大,但阎书勤还是听到了。 他乐了,老关头要是当个小官,高秀兰就没那个胆子贴上去了,你娃现在大概率就在乡下种地呢。 “娟子,你以为你现在日子过得不如意,可是我敢保证的说,你现在的生活,已经好过咱们国家大部分同龄人。 现在乡下是个什么情况你应该也知道。好,乡下的不提,就说你们学校。你们学校里过得不如你的,应该占大多数。她们有没有想过不公平呢。” 张娟正想说,谁让她们命不好,生在不好的家庭。但话没出口,突然觉得自己刚刚也是这么想的。 “出生寒微,不是耻辱。自强不息,方为强者。 如果你现在开始讨厌父母,你看到他们身上的不得体、不成熟、不可理喻,你觉得如果换成你,你会做的更好。 那我希望你能再好好看看他们,能看到他们身上的无奈,他们经历的苦难,他们的付出。也许这些只有在你也为人母的时候才能体会到。但是我还想你能提前看到。” 张娟低下头,心中若有所思。 第四十章 中午的饯行酒阎书勤打算少喝点。主要是因为下午还要做两点多的火车回四九城,所以阎书勤决定点到即止。 可是在席上,关吉栋把自己收的徒弟王小秋给叫来了。 王小秋也是退伍兵,长得高大,一脸憨厚。满嘴阎大爷阎大爷的叫着,频频给阎书勤倒酒。阎书勤一看这不行啊,得转移一下火力啊。 于是阎书勤悠悠的说道,“哎呀,小秋啊,你小子可是走了好运了。哈哈。你这个师父啊,以前在我们部队,那是出了名的大师傅。 不说别的,就他那一手木匠活,那当年在我们部队驻地周边十里八村,都找不到比他手艺好的。你小子要是能学到他三成本事,那以后走遍天下都不愁没饭吃了。” 高秀兰在一边惊喜道,“真的啊。你个老关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藏得够深的。”以后家里家具不用犯愁了。 王小秋也高兴道,“就是啊师父,您都从来没提起过呢。您可真厉害。” 关吉栋一脸苦涩的微笑,“呵呵,都多少年了,都手生了。”心里怪自己,没事找事啊,还没算计到别人,结果反被算计了。 阎书勤在一边坏笑道,“哪能啊,大师傅的手艺,还有手生这一说。”转头对王小秋说道,“小秋啊,还不快给你师父敬酒。让你师父喝高兴了好传你手艺。” 高秀兰也在一边说道,“老关,过年前咱们去乡下弄点木材,给宝金打张床。现在他们兄弟几个都长大了,睡在一个床上挤得慌。” 阎书勤也在一边坏笑着敬酒,“老关,来,再整一个。你说你运气咋这么好,娶个这么好的媳妇,还收了一个这么老实的徒弟。” 关吉栋…… 后厨,张娟看着三个吃饭如打战的弟弟就火不打一处来。一人头上一巴掌,“吃吃吃,就知道吃,饿死鬼投胎啊。作业都做完了吗?等下吃完饭我要检查。” 吃完午饭,关吉栋有点喝高了,走不动道,就只能让王小秋去送送阎书勤。张娟四姐弟也提出要送,高秀兰就只能一个人在家照顾关吉栋。 关吉栋只是走不动道,但还没醉到不省人事。这会家里没别人,他就坐在炕上一个劲的看着高秀兰傻乐。高秀兰两脸发红,骂了一句“死鬼”,然后反手把大门插上。 在火车站门口和何雨柱兄妹俩碰了头,阎书勤就让几个人早点回家。还专门向宝金三兄弟交代不要忘记了赌约,然后挥挥手就走进候车厅。 张娟奇怪的问道,“你们几个,和阎大爷打了什么赌?” 宝金傲娇道,“哼,爷们的事,你们女人少打听。” 宝银一看姐姐两眼冒出凶光,边上宝玉都开始发抖了,赶忙说道,“姐,我们和阎大爷约定,下个学期如果成绩排名我们仨都在全班前十名,那就带我们去四九城玩。”语速很快,担心晚一秒姐姐的爱抚就落下来了。 张娟眼睛眯眯着问道,“真的?没骗我。” 宝玉赶紧点头如捣蒜,“真,真,真的。我,我们可不敢,不敢骗你。” 张娟环视几人,然后脸色突然放缓,说道,“好吧,那你们努力。倒是我也去。”然后补了一刀,“不过你们要是完不成约定,害我也不能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宝金三兄弟顿时臀部一紧。 王小秋在一边呵呵笑着,他家里兄弟姐妹也多,上面也是有一个大姐管着,他从小也没少挨过大姐的揍。 张娟瞪了王小秋一眼,转头就走。 …… 火车上,何雨柱向阎书勤唠唠叨叨的说着上午老爹教了自己几手,还写了几个菜谱给自己。阎书勤只觉得有一群苍蝇在耳边嗡嗡嗡的乱飞,两眼迷离的直想睡觉。中午多少也喝了点,这会酒劲上来,只想睡觉。 边上的何雨水看出阎书勤不耐烦了,赶紧让哥哥打住,和他聊起过年后成亲的安排。阎书勤这才安静下来,靠着车窗边上轻轻打起了鼾。 四合院里,易中海在屋里坐立不安。这种状态从昨天下午一直持续道现在,一大妈问起他也没说什么,只说人不舒服。 早上给老太太送早饭的时候,一大妈说起这事。老太太沉咛了良久,说道,“你先不要管他,下午的时候多注意中院,等柱子兄妹俩回来了,让他们先来我这一趟,就说奶奶有事要交代他们兄妹俩。” 老太太直觉易中海不安的状态,和何雨柱兄妹俩去了保定有关。但因为不知内情,只能先等兄妹俩回来探探底,真发生什么事自己也好有个对策。 一大妈应下了,午饭过后就端着面板凳,和二大妈几个人在中院里边做活计边唠嗑。 同样坐立不安的还有许大茂。 他们夫妻俩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娄晓娥没问题,状态正常。许大茂似乎也没啥问题,这个年代的医院还无法对男人的小蝌蚪做检查,结果显示许大茂有点肾积水。再结合医生问诊时,许大茂说自己这段时间四肢冰冷、口淡不渴的症状,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娄晓娥没问题,许大茂有肾虚的前兆。 娄晓娥顿时颇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但善良的本性没有让她做出奚落许大茂的举动,这让许大茂感觉稍好一点。 在医院开了点药,听了十几分钟医生的嘱咐,夫妻俩就直接回家了。不过许大茂回的是四合院,娄晓娥是回的娘家。 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告诉母亲。 许大茂没拦着,他是分得清轻重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向阎书勤请教秘方。至于娄晓娥那边,都已经结婚这么些年了,还能离了是咋滴。 这个年代的人们,对中医、古方、偏方有一种迷之自信,相反对西医反而敬而远之。 许大茂昨晚一夜都没睡好,恨不得当晚就买火车票赶去保定。 这会早上起来,连早饭也没吃几口,就在屋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去院门口看人回来了没。中院的几个大妈还以为他在等娄晓娥回家,顿时八卦翻飞。没一会就总结出:两夫妻又吵架了,许大茂后悔了,娄晓娥回娘家了,许大茂想去接又害怕老婆娘家人给他好看,这才一会出门一会进屋的。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过去了。直到傍晚时分,院里众人都吃过晚饭后,阎书勤三人才回到四合院。 正巧许大茂第n次来到院大门,抬头看到阎书勤熟悉的身影出现,顿时有了哭的感觉。赶紧迎上去,“三大爷,您咋才回来啊?” 正要继续说什么,看到何雨柱进了大门,顿时闭了嘴。 何雨柱乐道,“呦,许大茂,你这是被人欺负,想找三大爷主持公道呢。” 阎书勤摆摆手,“大茂,我这会才回来,晚饭还没吃呢。有事等晚点你再来找我。” 许大茂点点头,转身回屋去了。 何雨柱这时问道,“三大爷,这孙子。呃,不是,许大茂,许大茂找你有啥事啊。” 阎书勤笑道,“别人的事少打听。你还不去看看你媳妇还有老太太?” 何雨柱一拍脑袋,快步走向中院。何雨水笑着打了招呼也往中院走。来的时候约好了,把事情先说给老太太,然后由老太太做中间人,找易中海把钱要回来。但事情只局限在这一步就行,不继续追究下去。 毕竟两兄妹都快成亲了。 …… 老太太觉得今天算是被易中海上了一课了,浓眉大眼的人坏起来居然能这么坏。她没有怀疑事情的可信度,因为年轻时这种场景她见过很多,比这更坏的也不是没有。 一切都解释的清了。难怪何大清突然就带着白寡妇跑去保定,许伍德也是突然就带着老婆女儿回了乡下,柱子居然要靠易中海帮忙才能进后厨帮工。 老太太心中怒意迸发,脸色变得阴沉。“京茹,你去一大妈家,把他们夫妇俩都叫过来,就说我老太太有急事找她。” 秦京茹正坐立不安,听到老太太的吩咐立即就应声出门。 “柱子,雨水,今天奶奶我给你们作主。”老太太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可是我想你们也能点到即止。这个事闹起来,你们也会吃亏。但奶奶保证,欠你们的我会给你们追回来。” 兄妹俩点点头,本来就在计划之内。 老太太脸色好看一些,坐在炕上不怒自威。 没一会,易中海夫妻俩进了门,看到老太太这个架势,还有边上站着的兄妹俩,易中海就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第四十一章 易中海自从知道妻子谭秀芬不能生育之后,时常会陷入儿时的梦魇中。儿时同村的人,一旦家里死了男人,而且没有留下儿子,那这户人家很快就会被村里的同族瓜分干净。 田被收回族里另行分配,家里的粮食会被同族分食,如果家里有点浮财也会很快进了同族的腰包。最后,这户人家的女人会被赶回娘家。如果有女儿的话,运气好的会被同族收养,运气不好的就是别人家的童养媳。 易中海很少回老家,唯一的原因就是恐惧。村里人对他的热情,对他的微笑,他潜意识里觉得对方在打他家产的主意。 所以,易中海打起了院子里年轻一代的主意。可惜,唯有一个贾东旭能符合自己的要求。老贾早逝,贾张氏目光短浅,再加上老贾生前对易中海有恩情,于是他收了贾东旭做徒弟。说是徒弟,但其实是当作干儿子培养。 可惜,贾东旭不争气,平时工作不上心,还被贾张氏教得志大才疏。再加上易中海那时还不知道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等他反应过来,贾东旭已经显露出了白眼狼的迹象。 也曾经想过领养一个,可惜有贾东旭的前科,他已经失去了信心。 说到底也是高级工人,虽然文化水平不高,可是智商在线。易中海无师自通的悟出挟恩图报和道德绑架。 例子是现成的。贾家在那段时间里,仗着老贾在世时对易中海的帮助,仗着易中海收了贾东旭为徒,只要他对贾家的要求不允应求,就会满院子嚷嚷。最后,每次都是易中海的妥协收场。 慢慢的,易中海变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再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易中海开展了自己的计划。院里的人不知道,他的媳妇谭秀芬也姓谭。只是她是偏房庶出,很早就断了和大房的往来。也许娄家自己都不记得还有这房亲戚。 所以当何大清宣传自己这个谭家菜传人是三代雇农时,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最终的目的达成了,何大清带着白寡妇一家跑去保定,留下何雨柱和何雨水。可是在面对何大清留下的一百块钱,以及每月寄来的十块钱时,他又犹豫了。 贾家的例子告诉他,不能让救济的对象吃的太饱,只有在对方饥寒交迫时才能体现出自己的重要性。于是,他又一次昧下了良心。 然后就是许伍德。作为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许伍德不知从哪得知谭秀芬居然和娄家能牵扯上亲戚关系。没办法,易中海只能再次出手。理由是现成的,何大清走后,许家开始和娄家议亲。他在写给何大清的信里没有说别的,只是写了娄许两家的现状。担惊受怕的何大清自己脑补了被陷害的全过程,然后一封举报信,吓得许伍德带着老婆女儿回了乡下。 不过许伍德也不是省油的灯,在一点蛛丝马迹中察觉到了易中海的动作。临走前向儿子全盘托出了自己的猜测。本意是向给儿子提个醒,小心易中海。可是疏忽了儿子那会毕竟还年轻。许大茂在冷清的家里喝了顿闷酒之后就去找了何雨柱。 然后就又到了易中海的表演时间。依靠自己平日里累计起来的威望,和街道办任命的一大爷的身份,他强行压制住了许大茂。一套看似公允的操作下,何雨柱和许大茂两个人的矛盾越结越深。 直到阎书勤退伍归来,被街道办王主任任命为三大爷。事情才慢慢的脱离了易中海的掌控。 聋老太太屋子里,易中海没有解释什么,默默的掏出存折交给了老太太。都是聪明人,现场没有争执、没有狡辩,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何雨柱本想当面指责,话未说出口就生生的咽了下去。现场奇怪的气氛让他有点恐惧。何雨水看似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手表明她的心情此刻极不平静。 至于一大妈,已经泪如雨下。她实在没想到老伴背着她做了这些事情。同时又对自己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自己生不出个一男半女,老伴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聋老太太倒是一脸淡然,看着炕桌上的存折,缓缓出声道。“小易啊,你心里的想法我知道。可是这件事你是一步错步步错啊。我以前和你说过,这个院子里,只有柱子才会给你养老送终。那是因为柱子为人实诚,你对他好一分,他还你十分。” 说完看了看何雨柱,继续说道,“老话说的好,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要是能好好的待他,你的后半辈子,他还能不管你了?” 看着易中海,脸上是怒其不争的表情,“可是你为什么啊?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就不担心以后柱子知道了,和你成了仇人?” 易中海低着头,闷声的说道,“老太太您说的对,我也是一时糊涂。做了一件错事,想去盖住它,不得已的继续错下去。” 说完抬起头对何雨柱说道,“柱子,这事是一大爷做错了。你爹的这些钱我一分都没动,本也想着等你和雨水结婚后就给你们。 你们可以不原谅我,但是我保证秀芬是不知情的。她以前对你们的照顾也是发自内心的。我希望你们不要和她生分了。 至于我,唉,你们想怎么做都是应该的。” 一大妈留着眼泪,颤巍巍的说道,“老易,你别说了。柱子、雨水,你们别怪你们一大爷。要怪就怪我,是我没用,没给老易生个一儿半女的。”说完站起身,向何雨柱鞠躬道,“我向你们陪不是了。” 兄妹两人赶紧一把扶住了一大妈。不管怎么样,易中海有句话说的对,一大妈对他们的照顾是发自内心的。 雨水也感慨道,“一大妈,您别这样。我打小就是您照顾大的,您这样我们会折寿的。” 何雨柱也说道,“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以后我们兄妹俩和易大爷,两不相欠。” 一大妈含泪点了点头。 易中海这时抬起头语气深沉的说道,“柱子,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但是我一点害你的心思都没有。你想想,这么些年我有没有害过你?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理解我,对我的做法有误解。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何雨水这时打断道,“一大爷,我这是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了。”语气生硬,声音铿锵,隐隐有金铁之声。 “你说你对我哥是真心实意的,从来没害过他。那好,我问你。我爹临走之前和食堂主任已经交代好了,他一走我哥就去接他的班。可是为什么他变成了帮厨?做着最累的活拿着最低的工资。 还有,我爹临走之前在你那里留了钱,为什么我们兄妹俩穷困潦倒饥寒交迫的时候你不拿出来? 好,以前的事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就说贾家,自从贾东旭走了之后,你明知道我哥一个未婚的大小伙子,还让他去接济贾家。明明你是贾东旭的师父,工资也是院里最高的,你才是接济贾家最好的人选? 如果不是三大爷,整个街道、整个轧钢厂不知道要传出多少流言蜚语。 这就是你的真心实意吗?” 屋里众人都愣住,所有人都齐齐的看向何雨水,仿佛突然不认识她了。 何雨水一脸的严肃。我只是不想惹事,你真当我好欺负。三大爷说的没错,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反击了一次狠的,以后也能清净一点。 易中海正要反驳时,聋老太太发话了。“好了,这件事就按照柱子说的,到此为止了。天太晚了,我老太太要休息了。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转过身,也不管众人反应,靠在叠好的被子上闭目养神。 易中海拉起一大妈就走了。何雨柱兄妹俩也站起身来告辞。秦京茹想了一会,也跟着兄妹俩出去了。 屋里安静了下来,良久之后,传来老太太一声深深的叹息。 …… 老何家正屋里,何雨柱正坐在桌边愣神,听见门外响起脚步声,抬头一看,是秦京茹进来了。 “何大哥。”秦京茹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何雨柱赶紧站起身来,“京茹,快进来坐。”想去倒水,突然想起来今天刚回家,家里煤炉子都没烧起来。讪讪的笑道,“我这刚回家,都还没来得及烧水。” 秦京茹走到桌前,也没坐下。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何雨柱几步走到秦京茹面前,“京茹,你这是怎么了?” 秦京茹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拉起何雨柱的手,说道,“何大哥,我不知道你以前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难受,就想陪你说说话。 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何大哥,我好心疼你。” 何雨柱只觉得脑袋里炸开了,心底深处最柔软的那个地方,仿佛被寒冬里的阳光照拂住了。暖暖的,浑身上下的毛孔好像都有热气升腾。 何雨柱缓缓的抱住秦京茹,他现在只想抱住眼前的人。这一刻,什么易中海,什么算计,都见鬼去吧。这一刻起,我不再是孤家寡人一个,我也有个人会心疼我,有个人会为了我的磨难而难过。 门外,正想进门拿暖瓶的何雨水,脸上洋溢的灿烂的笑容,就这样站在门口微笑的看着相拥的两人。 …… 后院,许大茂家。阎书勤坐在桌子面前,听完许大茂小声的复述完医生的话,默默的拿出香烟。 第四十二章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宅男,尽管阎书勤学历不高,但后世那种信息化爆炸的时代,他也是了解一些男性养生常识的。 无它,不要以为宅男没情趣,只是宅男习惯自己动手。所以,宅男对自己的身体是很关注的。 通过许大茂的描述,阎书勤只想静静。这个年代,你居然能弄得自己肾虚。虽说这里有一部分是天生的,但后期的日常生活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这个年代,你丫的一个放映员,居然弄得村村都有丈母娘。 狠吸几口烟,好不容易压下一巴掌糊上去的冲动,看着面前坐立不安的许大茂,定定神说道,“倒是有个偏方。” 许大茂一脸惊喜的站起来,正要说话,被阎书勤止住了。 “偏方可以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许大茂急道,“答应答应,三大爷您说啥我都答应。”然后想了想,“只要您这方子有用。” 阎书勤抬抬眉毛,也不管许大茂的小心思,继续说道,“这第一,吃药的这段时间,禁欲。你这毛病就是因为地耕的多了,种子不行了。你要是还想有后,这段时间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许大茂脸一怂,让一个食髓知味的人不去贪吃,太难了。 阎书勤继续说道,“常言道,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你他娘的还想不想以后有好日子过了。三十岁不到的人就弄成这样,再不改改你小子以后就是个当太监的命了。” “三大爷,我答应你还不行吗?”许大茂哭丧着脸。 阎书勤点点头,“第二,我之前让你答应的那几件事,你给我继续保持了。” 许大茂一脸便秘的样子,“三大爷,那可是三件事了。” 去保定前,许大茂曾经找过阎书勤,当时阎书勤要求他以后下乡放电影不许从老乡那里拿超出标准的土特产、每个月匿名给学校贫困生送文具、还有就是善待娄晓娥。 阎书勤眉毛一挑,“这么说你不答应了。” “没啊,我没说不答应啊。”许大茂哭丧着脸,“我答应我答应。” “这第三件事,是我的私事。咱们院里今年过年要开个联欢会,我这有个小品,需要找个人配合。嗯,咱们院里就你最合适了,你得过来帮我。”阎书勤一脸坏笑。 “三大爷,啥是小品啊。”许大茂奇怪道。 “嗯,就好比是上台唱戏,不过不用你唱,你只要记熟词,到时和我好好配合就行了。” 阎书勤准备过年给院子放个大招。他心目中排名第一的小品,就是陈朱二人的《主角与配角》。看了很多遍了,台词都记熟了。 自己一脸正气,倒是可以负责朱的角色。陈的角色就难找了。 首先得有点文化水平,台词多,你得记得住。然后就是外形得符合人设,他想过去找阎解成,可不行,阎解成好歹长得也挨着面目英俊的边,外形不搭。 陈负责的角色,需要一点猥琐、一点怂包、外加一点歇斯底里。 正愁到哪找这人呢,那天一早,看到许大茂打个呵欠,一脸贱兮兮的从厂门口进来,向自己打招呼。阎书勤顿时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感觉。“这不就来了吗?” 那天,阎书勤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平时笑起来是不露齿的,可是那天笑得露出八颗白光闪闪的牙齿,差点把许大茂吓得转身就跑。 许大茂这会也不觉得有什么,自己放电影时也是要在一边讲解的,脸皮早就练出来了,当场就答应了。 阎书勤笑道,“那就说好了。你拿纸笔来,我给你写个方子。” 很快纸笔拿了来,阎书勤在纸上写道: 熟地、阳起石各两钱;山药、狗脊、覆盆子、仙灵脾各一钱半;葛根、川断、伸筋草、桑螵蛸、知母、巴戟天、蛇床子各一钱;远志半钱。分成六服,每日一服。水煎服,三碗水煎成一碗。 边写边解释道,“这个方子里,熟地、山药、狗脊、川断、覆盆子、巴戟天可以补肾补精,培其本源。阳起石、仙灵脾、伸筋草、蛇床子是用来壮肾的。知母可以降虚火,远志可安心神,桑螵蛸可止滑泄。诸药合用,多管齐下。” 许大茂一句都没听懂,可是还是不明觉厉。 写完后,阎书勤继续在纸的下半截空白处写道: 取板栗一斤,切开裂口。取一斤半白酒,板栗泡其中七日,取出分六日服下。 说道,“这也是一个土方,和药配合着吃。这些药材估计你自己不太好找,你可以回乡下找你爹,让他帮你寻摸。”然后叮嘱道,“千万记得,药吃完之前,切记禁欲。不然我可救不了你,你到时真的得去给溥仪当奴才了。” 许大茂满口答应着,拿过纸来小心的叠好,放入上衣口袋里。然后从厨房里拿出一面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 放在阎书勤面前,说道,“三大爷,这是给您准备的。你别觉得寒碜,都是好东西。” 阎书勤一乐,你小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打开袋子一看,还真都是好东西。山货、腊肉、香肠,还有一罐麦乳精。 真不亏是娶了资本家女儿的人,家底就是丰厚。 阎书勤想了想,只拿出那罐麦乳精,说道,“我只要这个,其它的你拿回去。” 不等许大茂拒绝,“本来我是不打算收到,你也知道我不缺这个。不过是你的一番心意我也不好拒绝。”说完举起麦乳精,“这东西没票不好弄,我就留下了,其它的你拿回去。” 说完站起身,说道,“给你方子,不为别的,就为你愿意听我的,答应我的那些条件。你记住,有舍才有得。”说完转身就走,“我走了,你别送了。” 许大茂还是把阎书勤送到门口,看着他得背影,眼神很复杂。喃喃的说道,“三大爷啊,你的那些条件就没一件是为你自个儿的,你到底图啥呢。” …… “他阎老二到底图啥,他到底要搞什么?” 易中海在屋里低声的咆哮,红着眼睛坐在炕上,面目狰狞。 一大妈看着老伴,一种无力的恐惧感袭上心头。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老伴这个表情。 “老易啊,你别想了。咱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想了良久,一大妈还是开口了。“要不咱们去街道办领养一个孩子。这老话说,生恩不如养恩大。只要咱们真心待这个孩子,还怕孩子大了不孝敬咱们?” “这个话你以后就别提了。领养一个?要是以后他家里有亲人找来怎么办?万一他以后是个白眼狼怎么办?不是咱的血脉终究和咱们不是一条心。”领养孩子,易中海很早之前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大妈悲从心起,还是因为自己不能生。可是她又觉得就算是亲生的,也未必就孝顺了。刘海中对大儿子刘光齐怎么样她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刘光齐结婚后就带着媳妇去了外地,一年都不见得回家一趟。 想不明白,只能默默的垂头抹泪。 易中海咬牙切齿道,“都怪那个阎老二,去保定看战友?他就是冲着何大清去的。自从他来了四合院之后,我就事事不顺。院里的年轻人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嘴上一大爷的叫着,可是有事还是去找他。我这个一大爷就是个摆设。” 一大妈没说话,可是心里是不认同的。阎书勤进入四合院之后,所作所为她是看在眼里的。院里的一切都往好的那一面发展,她觉得这时阎书勤的功劳。 易中海看老伴不说话,以为她默认了自己。“我就觉得他不对劲。一个十几年的老兵,回来一官半职都没有。刚进厂的时候还只是一个看大门的。谁知道他在部队里是犯了什么错误被踢出来的。 我看他就是一个隐藏在部队里的坏分子,被首长们发现了才踢出来。” 说完自己都惊奇了一下。对啊,阎老二估计真的是在部队里犯了大错,不然一个十几年的老革命,退伍回来怎么可能就去看大门了。他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就为了去看大门?他图什么? 心里顿时十几个念头,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对抗阎书勤的关键。看来要从这方面着手了。可是该到哪打听去呢? 一大妈看着老伴,知道他又起了不好的心思。担心道,“老易,你就消停点吧。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你不想领养,咱们从你房山老家,找个小一点的子侄过继来,好好待他,以后养老也有着落了啊。” 一听到老家,易中海怒了。他千辛万苦的就是不想和老家那些亲戚有牵扯,谁知道老伴还要自己送上门去。 你个面见识的娘们,你是没见过农村里吃绝户的场景啊。 一拍桌子,“别说了。以后这种想法你就断了吧。养老的事我自有打算。” 然后穿上鞋子,往外间走去。“我累了,去外面抽根烟。” 一大妈眼泪又流了下来。虽然她出生后家境已经窘迫,可好歹祖上也阔过。打小母亲就教导过她三从四德,这就使得她既不会也不敢反驳易中海。 外间屋里,易中海坐在椅子上,香烟在指头上袅袅的冒出青烟。而他,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四十三章 清早,阎埠贵一家正在吃早饭。 早饭依旧是每人一碗玉米面糊糊、一个窝头。唯一不同的是,桌子上不再是辣白菜,而是保定槐茂酱菜。另外,阎解娣碗里多了半个白洋淀咸鸭蛋。 阎解放阎解旷看着妹妹一脸陶醉的吃着咸鸭蛋,咸香的红油滴在玉米面糊糊的碗里,在表面晕开。 兄弟俩狠狠的咬了一口窝头,就着酱菜吃了下去。 阎书勤这次从保定回来带了六颗咸鸭蛋,自己留了一半,另一半送给了阎埠贵,并声明里面有一颗是单独给阎解娣的。 阎埠贵那两只舍不得吃,可阎解娣不管啊,一大早就热了半个,剩下半个说是晚上再吃。 阎埠贵也很郁闷,轻轻咳一声,“别看啦,你们二叔说了,三颗咸鸭蛋里有一颗就是解娣的,你们就别想了。”说完又吃了一口酱菜,“这酱菜味道真不错。” 于莉看着满脸幸福的阎解娣,心中满是羡慕。上周阎书勤送给他们的一张自行车票,夫妻两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着。 …… 轧钢厂里,阎书勤正要带人去门口执勤,保卫处长何中华走了进来。 “老阎,有点事找你,聊一下?” 阎书勤点了点头,吩咐手下的人去执勤。 何中华找了面凳子坐下,掏出烟,递给阎书勤一只,两个人在门卫值班室里吞云吐雾。 “老阎啊,我就有话直说了。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岗位?”何中华开门见山。 “换个岗位?”阎书勤一头雾水。“按理说,组织上安排什么我就做什么,这个咱们队伍里出来的人绝不含糊。可是我这做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到让我换个岗位?” 疑惑的问道,“老兄,我这是不小心得罪人了?” 何中华呵呵笑道,“咱们保卫处还怕得罪人?再说咱们的直接上级是公安部,又不归厂里管。” “也是。”阎书勤释然道,“那你是从哪听到消息,透露透露。” “那我就不打哈哈了。昨天,杨厂长来找我了,有意向把你调到工会去。”何中华说道,“他说你老阎,组织能力、创新能力、协调能力让他眼目一新,觉得在咱们保卫处是屈才了,应该去工会。” 说完呸了一声,“这老杨,挖墙脚都挖到我这来了。” 阎书勤乐了,“咋滴,他要真想调我走,有的是办法。只要厂办会议上通过,你也没有权力拒绝啊。再说了,咱们是不归厂里管,但是人事方面还是挂靠在厂档案处的。” “唉,别提了。说起来我就来气。以前是刚解放,为了保护生产,才从咱们公安队伍里调人来厂里负责保卫工作。说好的咱们是借调,结果这么些年过去,咱们倒成了陪嫁丫头了。” 阎书勤哈哈乐了。 何中华把烟头丢地上踩灭,继续说道。“老阎啊,当初你刚进保卫处的时候我就想让你带一组人。你是老同志,也是带过兵的。可你当时说身体有暗伤,就给厂里看看大门就行了,我也就没坚持。 现在厂里那个粉条计划,我知道是你捣鼓出来的,听说效果还不错。我估计杨厂长就是因为这个,才想把你调取工会。 我也不好帮你做决定,就和杨厂长说今天来知会你一声,让你自己先考虑考虑。” 阎书勤沉思了一会,问道,“老何,咱们厂工会不是张副厂长在分管吗?” 阎书勤问出了最关键的地方。老何回答道,“我也问了,杨厂长说他已经和张副厂长通过气了,对方也有这个想法。这不就一拍即合了。” 阎书勤点点头,说道,“我考虑一下吧,中午给你答复。” 何中华应了一声,说道,“那好,你先考虑一下。从为厂里贡献的立场来说,你去了工会,比留在保卫科更能发挥作用。 但是从个人感情上来讲,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留在保卫处。工会现在都是一些老同志,都快成养老院了。你去了这不消磨斗志了嘛。” 阎书勤笑道,“我明白,我先考虑一下。” 何中华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去了。 毕竟是军人出身,没有外人的时候会随意一些。但是一旦走出门口,就会注意自己的仪表。 阎书勤喝了口水,就来到大门处和组员们一起执勤。人是站着,可脑袋里却在想着刚刚的事。 的确,老何讲的对,如果想为厂里多做贡献,工会显然比保卫处更合适。可是现在工会里的人普通年龄偏大,就好像张副厂长,战场上受伤伤了元气,在加上年纪大了,在厂里基本不太管事。 自己如果去了,就算想做点事情,可是身边的人每天摸鱼,自己也是独木难支的。 正想着,就看到李建军迎面走了过来。有段时间没见,李建军眼窝深陷,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意气风发。看来,之前车间的打架事件对他影响很大。 扣罚一个月的工资,两年内不能转正,这些都还只是表面上的损失。真正的损失是因为他喊出的那句话,导致车间的老师傅们对他敬而远之。就算是现在的师父贺东强,也因为这件事对他有了戒备心,教手艺也没以前那么上心了。 看着李建军形单影只的走进工厂,阎书勤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去工会。去了工会,也许能改变一下像李建军这样的年轻人。 车间里像李建军这样的年轻工人肯定不少,可是光有热情,却没有学习的途径,没有可靠的领路人。在日复一日似乎看不到出路的重复劳动里,消磨了心中的那股朝气。 阎书勤觉得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 打定了主意,阎书勤不在迟疑。早上上班高峰期一过,关上了工厂大门,他让组员自己去巡逻,自己前往厂办大楼。 他要先和杨厂长谈一谈。 …… 轧钢厂每周上午领导层都会有个例会,一般是在上午九点半开始。主要是为了让车间主任们有时间分派好生产任务。 这会已经9点,杨厂长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这时秘书敲门进来说阎书勤来了。杨厂长扭上笔帽,说道,“请他进来。再泡杯茶过来。” 看来老何已经和阎书勤说了去工会的事了。 很快,阎书勤进门,端正向杨厂长敬了个礼。杨厂长也是部队出身,言行举止中还保留了一些军人作风。 “老阎,快坐。”杨厂长微笑着站起身。 “是,谢谢厂长。”阎书勤没客套,在杨厂长对面坐下。 “老阎啊,早上老何和你说过了?你自己心里有什么想法呢?”毕竟九点半就要开会,所以杨厂长也开门见山。 “是的厂长,何主任已经把事情都和我说了。”阎书勤对递上茶杯的秘书道了声谢,接着说道,“您也知道我是退伍军人,我们的队伍三大纪律第一条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厂里的工作安排我绝对服从。” “呵呵,老阎你的政治觉悟很高啊。”杨厂长很高兴,毕竟保卫处严格的说和轧钢厂不是一个系统,如果阎书勤执意不去工会,杨厂长也没办法强制执行。“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咱们是民主社会,我也不想你带着情绪到新岗位上。” “厂长,我没有情绪,真的。”阎书勤严肃的说道,“我之所以同意去工会,一个原因固然是行动听上级指挥,另一个原因就是如果我去了工会,我想我可以为工厂,为厂里的年轻人做一点奉献。” “哦?你有什么大致的规划吗?”杨厂长来了兴趣。 “有了大致的想法,但是具体的方案还没头绪。”阎书勤正色道,“厂长,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厂里工人技术断层情况很严重,而且也缺乏一个能正常运转的技术培养体系。光靠老师傅以带徒弟的方式,一来老师傅精力有限,带徒弟的数量有限。二来各人有各人擅长,老师傅之间的手法、经验都不一样,带出来的徒弟也不一样,这么一来,师傅什么样徒弟就是什么样,师傅犯的错,徒弟大概率也会犯错。 我的想法是,咱们轧钢厂以夜校的模式,给各个岗位的工序、技术手法这些都设置一个执行标准,由愿意进步的老师傅入班教学。” 杨厂长明白了,其实他以前也有过这个想法,可惜各方阻力很大,没能实现。 “我明白你的想法,也曾经尝试过,可是开展效果很不好。”杨厂长无奈道,“最起码的一点,那些老师傅观念扭转不过来,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我们也不能强制执行啊,只能通过带徒补贴这样的办法来刺激一下老师傅的积极性。” “我也想到了。人心里的执念就好像一座大山,想要扭转过来很难。”阎书勤严肃道,“可是厂长,如果这件事情我们现在不去做,就会留给我们下一代去头疼。而且咱们国家现在要建设、要发展、要赶上欧美,时间并不充裕。时不我待啊。” 杨厂长眉宇间皱起一个川字,他想到了阎书勤进入工会后肯定会做出一些成绩,他也乐的配合,毕竟可以体现自己的识人之名。可是他没想到阎书勤一上来就开地狱模式。 阎书勤明白杨厂长心里的想法,正色说道,“厂长,这件事情如果行政手段无法解决,我们可以从其它方面来入手。” 杨厂长问道,“你有把握吗?” “百分百的把握是不可能,我预计有三成把握。厂长,咱们以前筚路蓝缕艰辛创业,也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的,有三成就值得我们去尝试了。” 杨厂长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岗位调动交给我,等你进了工会之后给我一个详细的方案。牵一发而动全身,我需要一个详细可行的方案来说服其他领导。” 阎书勤站起,立正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时间需要多久?” 阎书勤思索了一会,“十天。” 第四十四章 轧钢厂后厨,何雨柱正坐在大师傅专用椅子上喝着茶水。边喝还边笑眯眯的。 昨晚和秦京茹敞开了心怀之后,他突然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变得美好,连带着今天对后厨的人态度都变得和善了。 刘岚在一边收拾灶台,一边悄悄问马华。“马华,你师父今天是怎么了,就早上这会都向我笑了好几次了?我都有点瘆得慌。” 马华笑道,“嘿嘿,师父他啊,是要娶媳妇了,心里高兴的。” 整个后厨要说对何雨柱最忠心的,还得是马华。师父娶媳妇了他也为师父开兴,当然,要是师父多传点手艺就更开心了。 刘岚惊讶道,“谁娶媳妇?就他?”说完回头看一下何雨柱,又放低了声音,“我听说你师父对一车间的秦淮茹有想法,他不会要娶秦淮茹吧?” 马华皱起眉头,说道,“姐,这话你可千万别说了。我听师父说他要娶的是秦师傅的妹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说完挑挑眉毛道,“我师父这条件,什么人家的闺女娶不到,怎么会娶一个带着三个娃的寡妇呢?” 刘岚也是人精一个,这会心里满是对秦淮茹的钦佩。都是寡妇,怎么人家就混的比自己好多了?当不了他的媳妇,就当他大姨子,以后更能名正言顺的薅羊毛了。 何雨柱这会思绪翻飞,不经意的想起了在保定那晚,阎书勤和他说的那些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可以做点什么。 想到这,何雨柱站起身,问马华道,“马华,中午烧什么菜?” “师父,中午是白菜粉条、炒土豆,还有炖萝卜。” 何雨柱走到灶台边上,说道,“等下我看看你刀工怎么样了。要是没问题中午大锅菜你来烧,我在边上给你看看火候。” 这就是要教手艺了。马华开心道,“好咧师父。” “还有刘岚,你要是想多学就在边上看着。” 刘岚心里也挺高兴,可是嘴上还是硬撑,“呦,何师傅,你这时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那我就谢谢你了。” 这时走过来的胖子急道,“师父师父,我呢?” 何雨柱瞥了一眼胖子,“你小子,刀工熟练了吗?走路还没走利索呢就想飞了。再切几个月的菜吧。”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阎书勤放下手中的笔,拿起饭盒走向食堂。 一上午的时间阎书勤大致归纳出施行夜校的几个难点,场地、后勤、人员、奖惩机制。 场地方面他打算用一食堂的大厅,地方够宽敞,桌椅板凳也是现成的。但是只有文化课才用的上。到后面的实际操作,就需要用到车间的机床,这个就有点麻烦了。 奖惩机制方面,还需要去车间和一线工人了解了实际情况再动手。 后勤方面,有杨厂长的支持应该问题也不大。 最难的就是人员方面。缺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啊。完全靠老师傅的觉悟肯定不行,人心最受不得凉,物质方面和精神方面都需要给他们最大的满足。这两点满足了,然后才是水磨豆腐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 思考了一上午没什么头绪,先去吃饭。等入职了工会,去车间一线实地考察之后再说。 打完饭正要回去,看见刘海中带着几个徒弟正在吃饭。老刘最近算是出了点风头,他以前资助过的一个徒弟,自己争气考上了大学。众人在夸赞之余,也提起了刘海中慧眼识人、古道热肠。 刘海中其他的倒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自己徒弟里出了个大学生,很是涨了回面子。 想了想,阎书勤直接走向刘海中那一桌。 “老刘,这么巧啊。”阎书勤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自来熟的找了个空位坐下。 “哦,老阎啊。昨晚啥时候回来的?”刘海中昨天被考上大学的徒弟请去喝酒,很晚才回来。 “晚饭之后就回来了。”阎书勤说道,“老刘啊,你可以啊,徒弟都考上大学了。你还真是桃李满天下。” 刘海中楞了,桃李满天下这是啥词啊。不过很快恢复正常,想来以阎书勤的性格估计不是什么酸话。 阎书勤心里乐了,得,这位听不懂,于是继续说道,“古有唐朝名相狄仁杰学生半朝堂桃李满天下,今有大锻工刘师傅古道热肠助徒上大学。老刘啊,论到教徒弟,你是这个。”说完举起大拇指。 好了,这会听懂了。还得是知识分子,夸起人来就是不一样。刘海中乐得后槽牙子都快露出来乐。 “哎呀,也是小余自己争气啊。我这个当师父的只是教了他一些做人的道理。”刘海中满脸红光。哎呀,你阎老二也上杆子来巴结我了,哈哈。 阎书勤心里已经乐的没边了,刘海中这人的g点实在太好把握了。看来夜校老师的突破口就在这里了。话说老刘教徒弟还行啊,手下有几个徒弟已经是四级、五级工了,拿来教初级工人够了。 “老刘啊,要我说,厂里论到技术,估计最顶尖的你够不着,毕竟你上面还有八级工呢。但要说教徒弟,你才是厂里最好的那几个之一。我都觉得你当锻工屈才了,要是咱们工人有个技术学校,你至少也能当个班主任啊。”阎书勤继续下猛药。 刘海中笑容收敛了一些,班主任什么的他知道,不太感冒。他的理想是当官。 阎书勤心里撇撇嘴,不过嘴上还是继续说道,“当年,我们在陕北抗战,很多基层指战员都是从抗大出身的。当年抗大班里的那些老师,都是咱们队伍里顶尖的” 刘海中笑颜逐开,变脸速度堪称惊人。 阎书勤心里已经乐开花了,继续输出火力。“现在咱们国家以发展建设为大趋向,急缺工人啊。”然后压住声音道,“我这次去保定看老战友,就听说他们那边的厂子,开了工厂工人的培训学校,找了一些老师傅带班。听说效果显著,那些个老师傅现在最低的都成了副科级。” 刘海中两眼放光,“还有这事。教徒弟还能当官?” 阎书勤一脸村头八卦大妈脸,“那当然了。你想啊,咱们厂要扩大生产,设备可以从毛熊老大哥那里要支援,可是熟练的工人就没办法了啊,那就不是用钱能买来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老刘带了一个班,班里几十个学生都掌握了初级技术,都是一级二级工人了。那厂里要把这些学生组成一个新的车间,那谁来当车间主任合适呢?” 刘海中接话道,“那必须是师父啊。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发话那些小子能不听吗?” “就是啊。”阎书勤这时还是挂着八卦大妈脸,凑近刘海中说道,“我听说啊,保定工厂的模式,那边已经形成报告向上面汇报了,说是要形成规模。” 说完顿了一下,“就是不知道咱们厂什么时候执行。要我说,到时你老刘高低也得去当个班主任,不然我都不服气。” 刘海中也压低声音道,“是啊,咱们厂里要是也像保定那样就好了。论到教徒弟,我刘海中在厂里还没服过谁呢。” “唉,我估计厂领导也是为难啊。咱们厂里老师傅太多了,让谁去不让谁去都得好好合计啊。”说完环顾一下四周,“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慢慢吃。 对了,上次咱们说合计的那个四合院联欢的事,咱们今晚开个会和大家说一下吧。到时大家商量出几个节目热闹一下。 先说好,我这里和许大茂出一个节目,到时你和老易也得来一个。” 说完,和刘海中几个徒弟打个招呼,端起饭碗就走了。 刘海中在一边嘟囔道,“我还得出个节目啊,这我也不会啊。” …… 乡下农村许伍德家里。 许伍德看了药房,再看了一下人高马大的儿子。一拍桌子,“早就告诫过你,让你娶了媳妇安分一点。你看看你,都快三十了,孙子没给生一个出来,自己倒弄得肾虚了。你想让老许家绝后啊。” 说完一口痰一下子没上来,边上的许母赶紧上去给他拍胸口,好一会才喘过气来。 许大茂也是糯糯道,“爹啊,你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啊,里面有好几道药材还得你帮忙弄呢。我保证这次这药方一定有用。” 许伍德大喘几口气,说道,“这,这就是那阎算盘他弟弟给的?靠谱吗?” “那肯定能啊。三大爷不是一般人。现在全院子里人都服他。”许大茂回答道,“这方子,我听他说是以前他在根据地,一个老中医给的,可灵了。” 许伍德离开四合院时,阎书勤才来没一会,彼此不熟。 “那娄晓娥那边怎么办呢?人家现在知道生不出儿子都是你的问题了,你就不怕人家一脚把你踹喽。” “那不能啊。”许大茂急道,“我现在和娥子感情挺好的。再说了,我这又不是治不好。要是因为这个她就把我踹了,她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再说了,她爹现在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肯定不会同意的。” 许伍德脸上有了欣慰的表情,“你能想到这一点也不错。他们家的几个儿子都去南边,看样子是回不来了。留在四九城的家业,最后还不是要留给娄晓娥。 你们要是有了孩子,这家业最后就是咱许家的了。你小子记住喽。” 许大茂心里不屑,都啥时候了您还惦记着人家那些家业呢,这年月那就是催命的,还得是当官啊。嘴上却应道,“记住了记住了,您就放心吧。” 一边许母高兴道,“哎呀,我总算也能抱大孙子了。” 许伍德继续交代道,“照你的说法,这个阎老二看来不简单啊。你以后务必和他打好关系,对你以后有用。” 许大茂得瑟道,“您放心吧,我们关系可好了。你没看人家都把秘方给我了。” 说完抬起手表看了一眼,说道,“时间有点晚了,我就先回去了。那药材就劳您受累了。” 说完,和许母打了声招呼,就出门跨上自行车。昨天娄晓娥没回家,他今天得去接媳妇,顺便探探娄家的口风。 第四十五章 娄震廷原名叫娄二狗,可是不管是他曾经的名字还是现在的名字,叫的人都不多了,更多的是叫他娄半城。 当然,这个城不是指整个四九城,而是指正阳门外的外城。娄家最鼎盛的时候,从广安门到广渠门,光是娄家的铺子有一百二十多家。而这一切,都是从娄二狗娶了谭家那位小小姐开始。 从一个学徒到四九城巨富,娄二狗的人生颇有传奇色彩,和魔都的那位杜先生很有相似之处。当然,他们手上也一样沾满了血腥味。 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带着血腥味的。 不过楼二狗比较聪明,一生经历了北洋、奉系、抗日、果党,他和他的盟友们,对于这座城市的管理者都是奉行的合作态度。不管是谁来执政,都能自动分得他们4%的红利。 这份红利不会给某个特定的人或者团体,只要是在那个位置上的,就会自动获得。当然也有不开眼的想抄底,可是很快就会被敌对派系赶下台,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毕竟,能坐上那个位置的都是聪明人,极少有人会为了一次性买卖断了后面人的饭碗。 可是自从新的种花家建国之后,这个办法就不灵验了。楼二狗无法说服盟友,只能按照自己的规划行事,直至他上交了所有的铺子和轧钢厂。盟友们觉得受到了背叛,可惜还没等他们联合起来,就被种花家的铁拳打得粉碎。 曾经盟友的下场让他既喜又惊。喜的是自己又一次押对了宝,惊的是盟友的下长刺激了他脆弱的神经。他还不知道什么是阶级,只是本能的觉得现在的执政者和他已经不是一个坐席上的了。这样的话,他以前的经验已经无法适应现在的局面。 可惜,他无法逃离去那个种花家南方的小港。只能深居浅出,尽量的不在出现世人的面前。他甚至想把轧钢厂的分红权都出让,可惜未能如愿。 最后能做的就是把娄晓娥嫁给许大茂,向上面显示自己与工农结合的决心。其实并不是他不肯把女儿嫁给高官子侄,可惜对方一听到这个话题就马上顾左右而言它。 许大茂的人品他调查过,除了有点好色其他方面没什么毛病。可是哪个男人不好色呢,这点毛病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再说,自己还能震的住许大茂。 至于婚后女儿过得好不好,他相信以他的家底,还不至于让她过苦日子。可是要说夫妻和睦琴瑟和鸣,他可从来不指望。本来就是类似的政治联姻,还能指望夫妻感情美满?彼此能过得下去就行了。 昨天晚上女儿突然回家,说起检查结果的事情。他这才知道,原来女儿无法生育的原因一直在许大茂那边。 娄谭氏把委屈的女儿安慰好送回房间,回到书房,无奈的说道,“震廷,晓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既然给不了晓娥幸福的夫妻生活,那她做母亲的快乐我们一定要保证。不然我们有何面目为人父母。” 娄震廷把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了,头疼的说道,“我也知道当初选许大茂对晓娥来说有点不公平,可是当时的情况你也清楚。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许大茂居然命中无后。唉!” 娄谭氏叹了一口气,“有没有法子治好?要不咱们去白家找白老七,他那说不定有办法。” “不到最后一步,还是不要去找他了。他那个孙子好不容易进了政界,听说混的还不错。他正打算把家里的秘方都捐出去,给他孙子铺路呢。 这个时候咱们贸贸然上门去,人家躲还来不及呢。我再想想办法,找个医术高明的给看看吧。” 娄谭氏颇有点心灰意冷,“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如果许大茂治不好,我想让晓娥和他离婚。”娄谭氏深怪自己识人不明,两个女婿的人选。师兄何大清的儿子何雨柱,看似老实敦厚,可惜听说和院里的寡妇有染。这两父子一个个的怎么尽围着寡妇转了。 被原先的保姆忽悠,又看上了许大茂。看着人高马大,人也精明,怎料到也是一肚子的心思。 再加上现在局势不明前途未卜,娄谭氏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娄震廷又掏出烟,抽出几根烟丝在指间摩擦。这是他想事情前的步骤。娄谭氏没有打断,就这么看着丈夫在烟雾缭绕中沉思。 这时,佣人马大姐轻轻敲了门,在门外说道,“先生、夫人,许大茂来了。我让他在客厅坐着。” 娄家现在只有一个佣人,负责一些家务和下厨。马大姐家里亲人都已离世,离开娄家也没地方可去,索性就继续留在娄家。 娄震廷想了一会,按灭烟头,起身说道,“走吧,去见见咱们家这个姑爷吧。” …… 许大茂坐在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尽管来过很多次,可是每次来都会被客厅的装饰惊艳。想着以后有了儿子,继承了这些财产,自己也能以主人的身份住进来,心里就满是雀跃。 儿子的东西不就是当爹的嘛。 看到娄震廷夫妻俩下楼,许大茂站了起来,用能腻死人的笑容打招呼道,“爸、妈,有段日子没见了,二老还是这么精神。” 娄震廷点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了,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招招手道,“大茂,你也坐。” 许大茂答应着坐了下来,问道,“娥子呢?她昨晚一晚上没回家,我今天一下班就来接她了。” 娄震廷没说话,娄谭氏说道,“大茂,不是我这个做长辈的说什么。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得了那个毛病。”说完颇有埋怨的说道,“前天晓娥回家和我们说了,你自己说打算怎么办?” 许大茂急了,说道,“妈,我今天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就是想告诉二老,我这里有个秘方,只要我好好吃药,保证能治好的。” 看到二人颇为不屑的眼神,继续说道,“我这个秘方是院里的三大爷告诉我的。他以前在根据地的时候,得到一个老中医的真传。”然后,又把在亲爹许伍德面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娄谭氏正要开口反驳,只听娄震廷问道,“你说的秘方,是你们院里那个姓阎的退伍军人给的?” 许大茂急忙回答,“是啊。爸您也知道三大爷。他叫阎书勤,37年那会就去参军了,49年退伍。现在是我们院里的管事三大爷。 爸,要说我许大茂这辈子服的人里,除了您,那就是这位了。” 许大茂是真心有点服阎书勤,就感觉没有这位三大爷不会的。 尤其是中午午饭后,阎书勤拿出一叠稿纸给他,说是联欢上要表演小品的台词。许大茂是乐着看完的,看完后直呼天人。 娄谭氏问道,“老娄,你认识这位?” 娄震廷点点头,“之前去轧钢厂,杨厂长和我提起过。说是个人才,准备把他调到工会。这事张副厂长也是同意的。能得到两个厂长同时认可,应该有不俗的地方。” 说完反问许大茂道,“大茂,你老实和我说,他怎么会愿意把秘方给你。还是说他想用秘方和你交换什么?” 这才是娄震廷关注的东西。 许大茂想了一会,把和阎书勤的约定说了出来。当然,隐瞒了联欢的事。因为他觉得这个无关紧要。 娄谭氏一脸不可置信,“这,这不太可能啊。就这几个条件,人家就愿意把秘方给你?你说他图什么啊?” 许大茂没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直觉让他相信阎书勤的人品。 娄震廷在一边感叹道,“我相信。”然后转头向娄谭氏说道,“你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但是我是亲眼见过的。向他那样的人那边还有很多啊。 我这人,风风雨雨一辈子了,从来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不喜欢真金白银的。可是现在坐天下这帮人,信仰才是他们追求的东西。胸怀天下,无欲则刚。 蒋光头输的不冤啊。” 说完对许大茂说道,“大茂,有机会和这位阎先生说说,就说我这个资本家想和他聊聊,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这时娄震廷的突发奇想。他曾经想和接触到的我党官员深入交谈,可惜没人愿意。这次本能的感觉,如果能和阎书勤深切交流,或许能解开心中的那些疑惑。 许大茂点头答应了。 娄谭氏知道丈夫的心思,就说道,“在家里吃个饭吧。等吃完饭就和晓娥回家吧。” …… 晚饭后,许大茂骑着自行车回四合院,后面载着娄晓娥。 一路上,许大茂滔滔不绝的讲起阎书勤给他的台词,“娥子,我现在是真的服了三大爷,就没他不会的东西。等今年年三十,你就看我怎么乐翻他们吧。哈哈。” 娄晓娥本来有点郁郁寡欢,但现在也被那些台词给逗乐了,说道,“那你可得好好的背,这次就看你表现了。” 想了想说道,“我会拉手风琴,要不到时我也上去来一段?” 许大茂乐了,“那必须的啊,我媳妇就是厉害。对了,以前怎么没听你拉过啊。” “我妈说,嫁到四合院里,要记得和院里人处的融洽一点,那些资本家的东西就不要现出来了,影响团结。” “怎么会呢?厂里汇报演出的时候,不也拉手风琴了。”许大茂高兴道。你傻柱娶的是个村姑,会唱歌吗?哪像我媳妇,艺术家啊。 说完脚下蹬的更快了。 第四十六章 四合院内,又一次全院大会召开了。刘海中首先发言。 “这次开这个会啊,那个那个,是因为,我们管事大爷之间,啊,那个,讨论并通过了一个决策。那个那个,就是啊,今年的年三十呢,咱们全院呢,在中院这里搞个聚会,联欢一下。” 说完众人嗡的一声议论开来,刘海中拿起搪瓷杯盖轻轻的在杯身上敲了几下,说道,“都静一静,都静一静啊。有问题,等我们几个管事大爷宣布完之后,你们再提出来。这样子闹哄哄的,没有体统啊。” 然后又想说些什么,可肚子实在没有墨水,只能说道,“现在,请一大爷给大家说明一下情况。” 易中海把杯子放下,说道,“意思呢就是这么个意思。以往每年咱们都是在年初一的时候早上来个集体团拜,可这么些年过去了,形式已经有点单调了。 所以这次,在三大爷阎书勤的提议下,我们决定今年年三十大家一起聚一聚,乐一乐。这既能体现咱们文明四合院街坊邻居一家亲的建设成果,又能在一年的忙活后,放松一下心神。具体的方案呢,老阎,你和大家讲一讲。” 易中海的讲话就比刘海中好多了。阎书勤也不客套,接着易中海的话说道。 “决议和实施的目的,刚刚老刘和老易已经说了。我就来说一下具体的策划方案。当然,这只是初稿。你们到时有别的想法的,可以等我说完之后再提。大家一起讨论,争取今晚就把最终方案定下来。” 说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铺开后继续说道。 “第一、时间。时间暂定在年三十晚上6点开始,预计7点结束。那天大家伙就早点吃完年夜饭,太晚了到时天冷了。 第二、地点。定在咱们中院,这里地方最宽敞,咱们全院人都坐得下。 第三、物资。我预计现场需要桌子7面,这个我的建议是每两家出一张桌子,大家自行协商解决。凳子一人一面,自带。嘴巴里嚼的零碎,我的建议是用最后一个礼拜的粉条,和厂里换。我大致算了一下,大概分配到每个人的头上,大人每人能分到4两葵花子加1两奶糖,14岁以下的小孩减半。 第四、现场的秩序和后勤保障。现场秩序各院由各院的管事大爷负责。到时整个中院会分为左中右三个区域,每个院各派一个代表抽签,抽到哪里,那个院的人桌子就摆在那。 后勤方面,我这里指的现场照明。照明方面中院的所有住户到时都把灯打开,一个小时的时间,每家补贴半斤葵花子。 最后、节目。预计需要8个节目。我这里和许大茂到时有个节目,大概2分钟,剩下4分钟,每个节目至少要5分钟,大概也就是唱个歌的时间。 我的建议是,院里小孩子组织两个,唱歌和朗诵课文都行。年轻人两个,上了年纪的也组织两个,剩下一个就老易和老刘来。 好了,初步的方案就是这样。你们现在有不同看法的,或者是更好的想法的,现在可以提了。” 话音刚落,现场又嗡的一声议论开来。现在这个年代,人们更习惯的还是以前大户人家唱堂会,找来戏班子、杂耍的来家里表演。再要么就是单位组织联欢,会排练一些舞蹈、歌曲。像这种院内住户自行组织、自己表演的聚会模式,还是第一次遇到。 众人心里有些跃跃欲试。 看众人议论的差不多了,阎书勤继续开口道,“好了,大家静一下。”等议论的声音平息了一点,接着说,“刚刚老易也说了咱们这次联欢的目的。以前的那种团拜,太过于形式了。说真的,每年都这样,你们不累我都累的慌。” 众人呵呵的笑了起来。易中海脸色有点不太好,这个团拜是他捣鼓出来的。 “二呢,咱们虽说现在已经度过粮荒,生活也比之前好了。可是男人每天忙着工作,女人每天忙着家务事,孩子们呢也是整天学习,大家精神都崩的紧紧的。所以咱们在年三十这天聚一下,唱唱歌,唠唠嗑,大家都放松放松。 反正咱们关着院门,最多就是街道办王主任来参加一下,有什么好怕的。” 刘海中在一边也急道,“对对对,老阎说的对。到时街道办王主任会过来,咱们还可以给领导展示一下咱们文明四合院的建设成果,大家都是文明四合院的一份子,这是一种荣耀啊。” 阎书勤心里撇撇嘴,得,这位一听到能在领导面前表现,口才瞬间就好了。 这时,阎埠贵说道,“这主意倒是好主意,可是我觉得用粉条换瓜子奶糖,怎么感觉有点亏啊。咱就坐着喝点茶水不就得了。” 阎书勤坏笑道,“行啊,到时咱们就磕着瓜子吃着奶糖,您就在边上喝水吧。”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阎埠贵有点尴尬的说道,“我也就这么一说。” “好了,哥。你自己算算,大人一人四两瓜子一两奶糖,小孩减半,你家能分到多少?那些东西换成钱,可比粉条划算多了。” 阎埠贵立马进入算盘模式,好歹也是老师,马上就算出来了。是划算,现在买瓜子奶糖还得票呢。 众人也心中计算了一下,尤其是人口多的家庭。很快,这一条就没有异议了。 何雨柱这时开口道,“三大爷,你说的那个节目,咱也不会啊。我就会炒菜,要不咱现场给大家做个麻婆豆腐?”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不过都知道何雨柱没有恶意,纯粹只是想出出风头。 阎书勤老神在在的说,“你不会,雨水会啊。到时让雨水和京茹唱个歌不就行了。” 何雨水在边上高兴的喊道,“好啊,到时候我和嫂子唱一个。”把边上的秦京茹害羞的低下了头。自从昨晚过后,何雨水就不喊她京茹了,直接喊嫂子。 何雨水这两天因为快结婚了要准备东西,都住在四合院里。等她出嫁后,她的房子就留给哥哥。 现在何雨水是个小富婆了,除了何大清给的嫁妆钱,易中海吐出的钱由老太太作主兄妹俩一人一半。何雨水已经和陈建国商量好了,结婚后就在附近寻摸哪里有空余的小院子,花点钱给买下来。 这个年代还是允许私人购买住宅的。阎书勤如果知道何雨水的打算,肯定会给她狂点赞。再过几十年,何雨水一家人就算是跨入富豪阶层了。 贾张氏这时喊道,“三大爷,我们家人口多,大人两个小孩三个。这瓜子奶糖什么的小孩减半,那我们家吃亏了啊。” 的确,棒梗今年13,正好卡在年岁点上。这个真不是阎书勤故意的,本来阎书勤的提议是未成年孩子按照成人的6成发放,被刘海中给否决了。刘光天刘光福兄弟两一个16,一个14。 其它几家家里有小孩倒没觉得什么,小孩子嘛,能吃的了多少。比如后院梁二娣家,家里三个孩子,最大的13,最小的才9岁。可是她却没想着吃亏了,现在的日子过得比以前轻松多了。 “贾家嫂子,小孩子能吃多少啊。有这些嚼食,咱们也省的花钱去买了。” 贾张氏差点就本能的回怼过去,定睛一看这位家里也是三个小的。眼珠子一转,热情的说道,“二娣啊,咱们两家都是三个孩子。这老话说啊,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小孩子这岁数比咱大人还能吃呢。你就不想多分一点?” 阎书勤好悬一口气没上来,心说你贾张氏那是为自己打算的吗?到时小当和槐花那份,估计都进了你的嘴了。 “够了够了,咱们院子这么多人,能这么分已经是挺公道的了。”梁二娣不上她的当,“这不是马上就过年了嘛,明年我家老大和你家棒梗不就可以分全了嘛。” 贾张氏还想说些什么,秦淮茹在一边拉住她,也不知道她悄声说了些什么,贾张氏就闭口了。 隔得太远,阎书勤没听清楚,也没留意。 其实秦淮茹的意思是,不要再盯着这点小东西,赶紧处好和何雨柱秦京茹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她已经从秦京茹那里听到点风声,何雨柱兄妹俩从亲爹那里继承了好大一笔钱。这不,何雨柱已经和秦京茹说结婚前买辆自行车,到时骑着车子去接亲了。 又议论纷纷闹哄了一阵,易中海最后问道,“还有人要提意见吗?没有的话咱们就这么定下来了。” 阎书勤等了一会,看没人说话,就说道,“那就这么定下来了。老规矩,哥,你写个大字报贴在中院。三天之内如果还有更好的建议的话可以来找我,要是好的话咱们再改。三天之后没意见那就不能改了。” 众人齐声应是。这时,许大茂推着自行车从前院进来,一看这场景惊奇道,“哟,这么热闹啊。都说什么呢?” 阎书勤看着跟着进来的娄晓娥,看着她脸色没有不渝,心想秘方没白花,许大茂目前还算是说话算话。 何雨柱大大咧咧道,“许大茂,我们这商定了年三十要联欢会呢。三大爷说到时你和他要演个节目啊,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还是我来吧。” 许大茂笑道,“就你?你背得下来台词嘛。你到时就瞧好吧,看到时爷们怎么出个风头。” 何雨柱不屑道,“那到时不行可别怪我嘘你啊。” “你就等着瞧吧。”许大茂不想理他,拉起娄晓娥的手,“走,媳妇,咱回家。” 何雨柱还想和许大茂呛两声,结果人家不理他了,一时有点高手寂寞的感觉。 易中海看着两人没吵起来,想起现在这两个冤家对头关系越发缓和,心里一时没了滋味。喝了口水,站起身道,“好了,散会。” 说完,自己背着手就回屋去了。 阎书勤也站起身说道,“好了,天冷了,都回家吧。明天厂里新的红薯就要来了,咱们明天就要接着忙活了。现在都回家休息吧。” 众人齐声应道,搬起凳子就都散开了。 还没走远的易中海,听到身后的声音,脸色阴沉。 第四十七章 阎书勤最近这个礼拜忙的是脚不沾地。 自从入职工会之后,他每天都在车间一线走访。也是这些日子的走访他才知道,原来轧钢厂最重要的车间从来都不是钳工或者锻工,而是加热、轧钢和卷取车间。毕竟轧钢厂最主要的还是生产钢铁。 而钳工也好,锻工也好,最主要的工作还是零件的深加工。这个年代缺乏冲压机,没有自动化机床,一些特殊部件的零件就需要经验老道的师傅手工制作打磨。后世常说的手搓核弹倒也不是夸张,因为那些精密部件还真的就是这些八级工人大拿们手工制作出来的。 前世阎书勤曾在一家汽配厂做过几年,工厂专门给汽车做输油管。厂里有个精研模具的老师傅,人家就很离谱。在工厂缺乏自动弯管机的情况下,硬是靠着图纸在铁质工作台上焊上卡道。工人只需要把笔直的输油管放进去,顺着卡道弯曲。最后的成品和那两台自动弯管机出来的没两样。 7年那会,这个模具大神的工资就是一个起步。这还是在一个三线省会城市里。 钳工和锻工之所以吃香,是因为相比较加热等几个工种还是要轻松不少,还安全。尤其是加热和卷取车间,一不小心真的会出人命的。 所以阎书勤在走访完车间之后,又去厂办档案室和医卫室调出了历年的安全事故记录。不看不知道,从49年至今,轧钢厂光是因公牺牲的就有3人,因伤致残的11人,受伤事故粗略一算有8多起。这里还是剔除那些能在医卫室简单包扎后不影响正常工作的受伤事故。 如果把解放前,资本家那种不把底层人死活放眼里的态度,轧钢厂死伤人数只会翻个几倍。 阎书勤放下整理的资料,揉揉额头。保卫处不直接参与工厂的日常工作,平时也只是在闲聊时知道哪个车间谁谁谁不小心受伤了,哪个车间谁谁谁不小心给机器给碰了。可是真的统计出来,那些冰冷数据的背后都是满目的鲜血。 技术受制于人、设备受制于人,国力之间的差距只能通过新种花家工人们的鲜血乃至生命来弥补。这和曾经战场上的战士们何其相似,而这些新中华家的工人也是另一个战场上的战士。 阎书勤这些天没怎么睡好,只想着自己该做点什么,可是一直没有头绪。 直到周五这天晚上,刚躺在床上,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深埋在内心深处的回忆。阎书勤一拍脑袋,尼玛,好歹也是在工厂里做过的,怎么就把5s给忘了。 整理、整顿、清扫、清洁、习惯。当年这些从脚盆鸡传来的东西把初入工厂的阎书勤弄得欲仙欲死。本来工厂老板对这些是挺随意的,反正大致干净整洁就行。直到第二年老板那位在瓷都昌河总厂深造回来的儿子接手厂子后,厂里工人们的苦日子就来了。 同时这位二代带回来的还有一个kpi。 还好第三年阎书勤通过考试考上了老家某动通信运营商,才摆脱了那段苦b日子。再然后,就是从一个坑掉入另一个火坑。某动的kpi更狠啊。 阎书勤在床上打了个寒颤,披上衣服回到桌前,奋笔疾书把回忆里的5s细则写了出来。担心时间长了会忘记,所以写的很快。 凭本心说,虽然5s实行起来让人很是阵痛,但效果却是拔尖的。 名字要改一下,不能用5s,就换成:红星轧钢厂车间安全五法则。一些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也要剔除,但是核心还是要保证。 最后,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梳理,6年代的5s管理出台了,比脚盆鸡提前了几十年。阎书勤边写边坏笑,以后要是有机会也把kpi这套搞出来,反输出给脚盆鸡,让那边的社畜们也感受一下自己当年的怨念吧。 整理出来的轧钢厂车间安全五法则,保留了一个核心:塑造干净有序、安全高效的作业环境。大致的步骤阎书勤设定了4个可持续跟进的过程,分别是:第一步形式化,先通过车间日常的整理和清扫,建立起一个整洁有序的现场。在这里阎书勤提出了破窗效应,反正这套理论是1982年鹰酱的社会学家提出的,现在自己先二十多年提出来。 抄都抄了,也不在乎那一点了。 第二步规范化。在第一步的基础上继续订立细致标准让工人遵守,并建立良好的奖惩机制。相信经过第一步,没有哪个人再愿意回到原先杂乱的工作环境。 第三步习惯化。一昧的使用行政手段会引发触底反弹,这时就需要长期的熏陶,使得工人自发形成习惯。 第四步活性化。伟人告诉我们,党的工作需要深入到群众中去,发动群众。通过前面的三步,最后发动工人的积极性和自发性,发挥工人的创意。这时将形成轧钢厂独有的企业文化,让工人感受到团队氛围和温馨感,最终形成该项制度的主推力。 阎书勤越写越兴奋,直到半夜十二点左右才停下笔,将写好的东西整理好,回床上睡觉了。也许是兴奋劲过了,头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阎书勤还是起了个大早。做好锻炼,吃过早饭,把材料一股脑放进挎包就往图书馆去了。 这两天把夜校培训方案定稿之后,就和安全五法则一起拿去向张副厂长汇报了。阎书勤的想法是尽快在厂领导层形成共识,年后就找试点小范围实行。 时不我待,阎书勤这会充满了干劲。 阎书勤出门后大约半小时,易中海也慢慢的走出大门。 在大门浇花的阎埠贵推推眼镜,说道,“老易,这大清早的没多睡一会,出门遛弯去啊?” 易中海呵呵笑道,“年纪大了睡不着,出去走走。”说完笑笑就背着手出了大门。 又过了一会,何雨柱和秦京茹说说笑笑的出了中院,看到正在打理花盆的阎埠贵,说道,“阎老师,您这几盆花打理的不错啊。我年后就结婚,您老送我一盆呗。到时摆在屋里喜庆。” 阎埠贵抬头看向何雨柱,眼里满是精光。院里传闻何雨柱兄妹俩从保定亲爹那里得了老大一笔钱。他问过阎书勤,阎书勤只是打着哈哈没说话。 “柱子,你这大清早的是带着媳妇回娘家啊?” 何雨柱一脸的得瑟,“我们先去买俩自行车,然后带着京茹回一趟秦家庄。”当然能不可能只买车,还得带点礼物回去。 秦京茹在一边也是满脸的自豪,红光焕发。 阎埠贵一听有谱了,看来传闻是真的。自行车说买就买,车钱加上票钱,小二百就去了。眼珠子一转,说道,“柱子,按理说你结婚,我送你一盆花也没什么。只是这些花我打理了这么长时间了,唉,都又感情了,实在舍不得。” 何雨柱知道阎埠贵的想法,现在兜里有钱了,人也豪放起来。“三毛钱,买您一盆最好的花。”说完指着那份淡粉色的长寿花道,“就那盆吧,我看着就喜欢。” 阎埠贵一看,回道,“这盆啊,唉,这盆我都养了好些年了。长寿花长寿花,我这也是年纪大了讨个彩头。舍不得啊。” 何雨柱拉起秦京茹就走,说道,“得,我就不夺阎老师心头好了,我在乡下寻摸一点就是了。” 阎埠贵一把拦住说道,“柱子等会,我的意思是,这盆花可是我的心头肉。你得加钱。” 最终,价格定到4毛钱。但是这几天还是放在阎埠贵这里养着,等结婚那天再拿走。 出了院门,秦京茹轻轻拉着何雨柱的手说道,“何大哥,那花也太贵了。你要是喜欢花,以后我给你养几盆就好了。” 何雨柱笑道,“那时我送给你的。你就说喜欢不喜欢吧。” 女孩子有不喜欢花的嘛。再说了还花了四毛钱呢,放以前秦京茹在村里一天才8个公分,得干四天活呢。 秦京茹满脸欢喜道,“喜欢喜欢,我好喜欢。就是,就是何大哥你又为我花钱了。” “小钱,你喜欢就好。”何雨柱豪迈的说道。 秦京茹一脸幸福的抱起何雨柱的手,“何大哥,你对我真好。” 感受手上传来的触感和温度,何雨柱差点鼻血都快流出来了。老爹教的招数真有用。 这边阎埠贵正满心欢喜着,这一大早就进钱了。四毛呢,抵自个小半天工资了。回头看着剩下的那七八盆花,琢磨着是不是再找几个买主。正好看到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出来了。 许大茂今天是去老爹那里拿药的。昨天下午老爹托人捎口信来,说是准备了点年货,让他有空就去拿。 年货是暗号,说明药材都备好了。 许大茂也是高兴了一晚没睡好,一大早就起来了。 阎埠贵一看,呦,这位也是不差钱的。“大茂,起的挺早啊。来,看看我这花怎么样?” 许大茂笑着答应了,“阎老师,您这花真不错。我爹昨天托人送话来给我准备了点年货,我这不是赶紧去拿嘛。您忙。” 说完正要走,阎埠贵拉住说道,“我和你说啊,刚刚柱子从我这花了五毛钱买了一盆长寿花。怎么样,你就没点想法?我这还有几盆金缕梅和铃兰。 要我说,柱子他一厨子怎么懂得欣赏,还得咱们文化人才有那风雅。” 许大茂一听何雨柱买了,急着要走,也没多想,就回道,“行,我也买一盆,就那盆金缕梅吧。不过我只出三毛钱。” 阎埠贵心里狂喜,面上却为难道,“唉,看在咱们都是知识分子,行,就三毛。我给你送你家门前去。” 许大茂答应了,掏出三毛钱递过去,然后推车出门了。 出了骑了没一会才反应过来,我脑子进水了,花那个钱买花干嘛?都是一个妈生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阎埠贵喜滋滋的收起钱,对屋里喊道,“媳妇,中午给我煮个咸鸭蛋,老二带回来哪个。哈哈。” …… 易中海慢慢的踱步走到一个筒子楼楼下,看看周围没什么人,就快速的上了二楼。敲响了其中一个房门,过了一会,门打开,里面的人惊讶道,“易师傅,您怎么来了?吃过早饭了吗?” 易中海笑道,“小李,我这时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来找你帮忙了。” 小李把易中海迎进门,说道,“易师傅您言重了,当初要不是您伸出援手,我们兄弟俩这会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 小李兄弟俩的父亲也是轧钢厂工人,兄弟俩从小读书就聪明。可是52年那会,他们的父亲在厂里因伤致残。那会兄弟俩还小,刚刚念高一。眼看着就要提前退学,这时易中海出面给小李的哥哥出面办了入厂手续,并亲自介绍了一个六级工收他为徒。而小李也因此能继续学业,高中毕业后机缘巧合进了派出所,现在是在派出所档案处。 这也是易中海难得的几次善心。 易中海坐下寒暄了几句,就微笑的问道,“小李啊,我们院里的三大爷阎书勤,你了解他的情况吗?” 第四十八章 李家兄弟俩,哥哥叫李平安,弟弟叫李平康。从名字上可以了解兄弟俩父亲对他们的期望。 李平康不知道易中海为什么突然问到阎书勤。对于阎书勤他的有些了解的,毕竟辖区内治安的好转和他有直接的关系,想不了解都难。 易中海这时说出了自己这些天深思熟虑的说辞。“我们院子里,柱子兄妹俩都要结婚了。雨水他爱人你也认识,就是你们所里的陈建国。 我那天就突然有个想法,你说老阎他今年才过4岁,还不算太老,就和他说也找个机会给自己找个伴。这样以后年老了也有个伴。” 李平康点了点头,他是认识陈建国的。 “可是老阎缺发脾气了。唉,他是部队里退伍回来的,脾气有点不好咱理解。可是这终身大事可不能忽视了。再说了,我也想他百年后有个后人拿哭丧棒不是。” 李平康恍然大悟道,“是啊,阎大爷年纪也不大啊,怎么就没去找一个呢?” 易中海严重划过一丝得逞的神色,转瞬即逝,不易察觉。 他凑近说道,“附近院里的那些老娘们都有传言,说老阎以前在战场上伤了命根子,所以才没法娶媳妇。 这不是瞎胡闹吗?一个院里那么些年了,一起上厕所一起泡澡的,咱又不是没见过,好着呢。” 说完语重心长的说道,“唉,我这也是担心他啊。我年纪大了,这辈子就是个没儿子的命。可他不一样啊,他还年轻。我不想他以后像我这样临老了孤苦伶仃。”一脸的痛心疾首,好似家里的长辈为不听话的晚辈操碎了心。 李平康急道,“易师傅,您别这么说。您这辈子做了多少好事,别人我不敢说,但我们兄弟俩肯定是不会不管您的。您就当我们是您半个儿子。” 易中海感到一缕安慰,“欸,你们都是好孩子,我知道我知道。”说完心里也没在意。你们亲爹还在呢,还把你们当半个儿子? “我今早出来遛弯,突然就想到你不是在所里档案室上班嘛。所以就上来问问。看来你也不太清楚。这老阎,有啥心事不能和我们这些老兄弟说呢?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总比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强啊。” 李平康微笑道,“易师傅,您放心。虽然阎大爷的档案不在我们所里,应该是在你们轧钢厂的档案室。可是咱们两家单位有时都会互相调看档案的,我和你们档案室的任超、詹凯旋都挺熟的。下次我问问他们。” 每年轧钢厂有入职新员工时,都会从辖区派出所调阅个人档案。而派出所有时遇到治安事件,涉及到轧钢厂的职工,也会从厂里档案室调阅。 易中海一看目的达成,放下心中大石道,“那好,你要是方便就帮忙问问。要是实在不方便就算了。以后我找机会再和老阎好好谈谈,可千万不能让你违反纪律了。” 毕竟是熟人,易中海知道李平康这个人平时性格就对未知东西很好奇,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挑起他的好奇心。现在以退为进,把自己摘出去。 “没事,我和他们都是哥们,就找个机会问问,又不去擅自调阅档案。”李平康摆摆手道。他现在也很好奇。 这种性格的人在别的工作岗位还好,如果是需要有保密意识的岗位那可就要了命了。 易中海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兄弟俩都是好样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要是实在麻烦就算了。” 李平康一再强调没关系,易中海这才起身告辞离开。 …… 图书馆里,阎书勤正在奋笔疾书。 桌子上放着一个军用水壶,里面是茶水。茶叶是去工会前,从何中华办公室里顺来的,把何中华给心疼的。 正写着,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你好,同志,打扰一下。” 阎书勤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正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身边一米远处。女孩一身合体的呢子大衣,过肩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 阎书勤第一反应是挺漂亮一个姑娘,可是怎么感觉在哪见过。 这时女孩看清楚阎书勤,高兴的说道,“阎师傅,真的是你。我是冉秋叶,也是红星小学的老师,和你哥哥阎老师是同事。” 阎书勤哦了一声,想起来了。之前去过几次学校,见过面。 “小叶子,是你啊。”阎书勤笑道,“找我有事?” “阎师傅,我的钢笔昨晚忘了加墨水了,这会没法写。你有多余的笔可以借我一下吗?我记一下笔记。” “图书馆那不是有墨水可以加吗?一次一分钱。”图书馆的服务台以前是有免费墨水加的,可是经常会遇到贪便宜的人来薅羊毛,比如阎埠贵以前就常来。没办法,后来只能改成加一次一分钱。 “我这钢笔用的墨水和图书馆的不一样,加了会塞笔管的。”冉秋叶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得,外国钢笔来这边水土不服了。阎书勤也没说什么,从挎包里又掏出一只钢笔递了过去。然后继续写自己的计划书。 冉秋叶接过笔就直接在阎书勤边上坐下。她刚刚在图书馆转了一圈,这会馆里的人不多,而且也没人会带着两只钢笔在身上的。 阎书勤不一样,他的战场生涯让他养成了习惯,身边关键的东西有条件会多带一个备用。 又过了好一会,冉秋叶记完笔记,把钢笔轻轻推了过去。“阎师傅,钢笔我放这了。”看到阎书勤还在不停的写着,好奇问道,“你这写的是什么呢?” 阎书勤头也每没抬,回答道,“哦,我们厂里想办个培训班,给工人上上课。我这写个计划书,到时给厂领导汇报一下。”突然,阎书勤福临心智。一拍大腿,头痛的文化课师资力量,身边不就有吗? 猛的转头看向冉秋叶,把她给吓了一跳。阎书勤又露出八颗大白牙,“小叶子,中午有空没?我请你吃个饭,有事找你谈谈。” 冉秋叶,“哈?” …… 冉秋叶晕乎乎的跟在阎书勤后面出了图书馆,一起进了附近的一家国营饭店。一进门,阎书勤就咋呼呼的喊道,“两碗碎肉面,两碗豆浆。” 膀大腰粗的服务员一看是熟人,放下手里的小本本,对后厨喊道,“碎肉面~~,两碗~~”然后自己去倒豆浆了。 阎书勤自己先一屁股坐下,对冉秋叶招呼道,“小叶子,快坐。我和你说啊,四九城的碎肉面我吃了不少,这家的味道最好。等会你吃过就知道了。” 冉秋叶尴尬的笑笑,坐下。不安的问道,“阎师傅,您怎么突然想到带我来吃面啊?您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不用破费了。” 阎书勤大大咧咧说道,“没事,咱们边吃边说。”看着冉秋叶笑嘻嘻的,好像看一个宝藏。 冉秋叶这会更不安了。阎师傅这眼神不太对啊,他不能吧?年纪比我大一轮还多呢。 很快,面上来了。阎书勤也不客气,从筷子筒里掏出两双筷子用手帕擦了擦,递过去一双给冉秋叶,然后自己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又喝了一口豆浆,这才问道。“小叶子,你们学校平时工作不太忙吧?一般晚上都会比较清闲吧?”阎书勤回忆了一下自己亲哥每天晚上能悠闲的听收音机,觉得现在的老师晚上应该是有空暇时间的。 可是冉秋叶听在耳里就不是这个味道了。不会吧,她真的有想法,要晚上带我去看电影。我的天啊,阎师傅咱们年龄真的不合适。 冉秋叶表情僵硬的笑着,说道,“应该,应该挺清闲的。” 阎书勤没有留意她的表情,点点头说道。“清闲就好啊,就怕你没时间呢。哎呀,真实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嘎嘎。”笑得有些得意。 冉秋叶有点想跑。 阎书勤这时才发现对面那碗面好像没怎么动,再抬头一看,看着冉秋叶不安的神色,一拍脑袋。得,让人误会了。 赶紧说道,“我就有话直说了。小叶子,我们厂里准备办个类似于夜校的培训班,主要是给工人们培训一些基础技术。可是我们发现,这些工人们文化水平参差不齐。有的都没念完高小,有的就只会写自个名字。 所以我的方案是,每天晚上的培训课程,先上一节文化课,然后再让老师傅带去车间现场培训实际操作。 咱们厂里老师傅有,可是文化课老师就真的没处找去。我今天见到你,这不想起来还可以从你们学校里找老师嘛。” 呵呵笑道,“让你误会,实在对不住啊。” 冉秋叶一口浊气长吐,这才如释重负。笑道,“阎师傅您刚刚真的是吓到我了,我还以为,唉,不说了不说了。 我们学校白天上完课,晚上下班前改好作业就没事了,晚上的空余时间很多的。” 阎书勤呵呵笑道,“行,有时间就好。哈哈,我一个大老粗,你别介意。那如果我们厂领导和你们校长商量好后,你们每天晚上来厂里给工人上课,你们乐意吗?放心,不会让你们白忙。” “那肯定愿意啊。能为工人同志们上课,我们求之不得呢。白帮忙都行啊。” “那不成,咱又不是以前的地主老财,让人干活不给工钱。你们自己的劳动所得,拿得也心安理得。”阎书勤摆摆手。 三两口把剩下得面扒完,吨吨吨喝下剩下的豆浆。把钱和粮票肉票拍桌子上,对后厨喊道,“今天的碎肉不行啊,比上次的少了。” 后厨传来一声粗吼,“滚蛋,都给你双份了。你个阎老抠,尽占我便宜。” 阎书勤哈哈大笑,背起挎包,说道,“我吃完了,小叶子你慢吃。我回去了。钱票我都付过了。” 然后抬腿就出了大门。冉秋叶看着风风火火的阎书勤,眼睛睁得老大。 部队出来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这时后厨里走出一个胖大厨子,边走边解下围兜,一看阎书勤人走远了。问冉秋叶道,“那阎老抠走啦?”然后看着她面前没动几筷子的面,说道,“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们这两碗面里面肉是双份的。” 冉秋叶点点头,正要动筷子,想起什么问道,“师傅,刚刚你和阎师傅……” 胖厨师哈哈笑道,“没事,我们老朋友了,常这样。小姑娘,你是他侄女?” 冉秋叶愣了一会,点了点头。反正这岁数当他侄女也没什么。 胖厨师挠挠脑袋,回了后厨,嘴里嘟噜道,“阎老抠他那算盘精哥哥,女儿都这么大了?” 第四十九章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阎书勤这会走的很快。 经过一上午的整理,夜校培训的计划书已经整理好了。现在急着回家拿上安全五法则,去张副厂长家里做个汇报。 任务虽然是杨厂长交代下来的,但是阎书勤现在的直属领导是张副厂长。跨级汇报工作乃职场大忌,这种低级错误他是不会犯的。而且里面有些细节还需要先和张副厂长先通个气,工会里那些个养老的也要动起来了。 前世十几年的经验让阎书勤知道与上级领导沟通的重要性。有事多沟通,千万不能因为信息不对等,把上级逼到墙角。否则下次就是你自己下不来台了。 正走着,心里有点怀念后世那满大街的共享车。要不要自己也买辆自行车呢?可是唯一的票给了阎解成夫妻俩了。实在不行买零件自己组装一个吧。得,矿石收音机还没着落呢,最近实在太忙。 正走着,拐角地方突然冲出来一个小男孩,一头撞他大腿上。 阎书勤没动,后退半步扎稳脚跟,小男孩却被弹了回去。阎书勤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捞住。 男孩好像被撞懵了,晃晃脑袋。阎书勤关怀的问道,“孩子,你没事吧?跑那么快干嘛?” 男孩还未回答,拐角又跑出来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边跑边喊,“春明,韩春明,你等等我啊。”看到阎书勤正抓着男孩的手,愣了一下。 男孩这时才说话,“我没事苏萌,刚刚不小心撞到这位大爷了。”然后轻轻挣脱开阎书勤的手,站直了微微鞠躬,“大爷,对不住。我跑太快了撞着您了。” 阎书勤呵呵乐道,“没事,你自己没撞伤就好。下次别跑那么快了。”说完摆摆手说道,“快回家吧。”心里犯了嘀咕,怎么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 男孩也微笑道,“谢谢大爷,那我先走了,您忙。”说完转身拉起女孩的手绕过阎书勤就走,“快,苏萌,今天我大哥头一个月上班,中午说要带肉回来,家里做猪肉白菜炖粉条。你中午就在我家吃吧。” “好啊好啊,我都好久没吃肉了。” 看着走远的两人,阎书勤笑笑。看来王主任那边在街道实行的粉条计划开展的不错啊。紧了紧挎包背绳,接着往家赶。 走着走着突然回过神来,尼玛,韩春明和苏萌,正阳门下。这两位都出来了,那那位神似何大清的九门提督,还有神似亲哥的破烂候不也得出场了?怎么自己这些年都没遇到过。 想了一会,也对。这两位一位是前清遗老遗少,一位家里妥妥得富裕城市民,这成分搁现在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估计现在也是深居浅出,尽量不出现在世人面前。 别人不管,下次去访访这个破烂候,把他往亲哥面前一带,哈哈,到时乐子大了。话说自己亲爹不会真有一个孪生兄弟从小就走失了,这个破烂候是自己堂兄弟吧? 不由得哼起了那首歌。“正阳门儿那个老京城的魂儿, 还得说咱正阳门儿。 天下有一个正阳门儿, 住着一群啥样的人儿……” 回到四合院,刚进大门,就看到自己亲哥在打理那几盆花。阎埠贵看到弟弟进门,就笑嘻嘻的说道,“老二,今早我卖了两盆花出去,净赚八毛。” 阎书勤乐了,“嚯,这是哪个冤大头?” 阎埠贵坏笑道,“何雨柱和许大茂。” 阎书勤也乐了,这两位也是不差钱的主,如果是别的住户,他高低得让自己老哥退一半钱回去。“那你这是?” “我想着这些花每盆分量都多了,我把剩下得都分摘出来一点,这样以后能多卖几盆。” 阎书勤心里翘起大拇指,得,不亏是你啊。 这时想起破烂候,就问道,“哥,你有没有听咱爹说过他还有孪生兄弟,从小就走散了?”鬼使神差得就问了出来。 阎埠贵愣了,“有啊。咱有个亲叔叔。不过打小因为家里穷,养不活,咱爷爷就把他给过继出去了。唉,这些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呢?”阎埠贵有些感慨,“对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阎书勤人都傻了。我也就随口这么一问,还真tm有啊。 “没,没什么,就这么随口一问。”阎书勤有点晃神,随口应了一句就回屋去了。照这么个趋势,那何大清和九门提督关老头,还真的有可能是亲兄弟。 离谱她娘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回到屋里,先倒了杯水。门外传来阎埠贵的声音,“老二,你吃过午饭了吗?没吃的话到我这吃点。” “吃过了,外面吃的碎肉面。”阎书勤回道。 然后就是阎解娣撒娇的声音传来,“啊,二叔,我也要吃碎肉面,你带我去呗。”话音刚落,就看到阎解娣跑进来,抱住阎书勤的手,脸蛋在胳膊上蹭着。 “二叔,你就带我去嘛。”阎解娣在自己亲爹亲妈面前都没这么撒娇过。 阎书勤哈哈笑着,揉揉阎解娣的小脑袋。“二叔待会有事出去,不能带你去了。晚上我切点肉回来,咱们晚上包饺子吃好不好。” 阎解娣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二叔,你这咸鸭蛋还有吗?我的都吃完了。” “哎呀,我也吃完啦。没事,我写信让战友再寄点过来。”阎书勤看着阎解娣现在鼓起了婴儿肥的小脸,心想这些年的喂养没白费。女儿就得富养。 门外,阎解放和阎解旷兄弟俩的脑袋从门框处伸出来,一脸的羡慕。 别人家都是宠儿子,二叔这里却反过来,宠女儿。而且有二叔撑腰,妹妹在家里地位直线上升,仅次于爹娘。 一开始兄弟俩还不服气,可到后面也就释怀了。有个活泼漂亮的妹妹也挺好的,再说这个妹妹有好处也不会忘了自己哥哥。 阎书勤看见两兄弟,想了想,招手让他们过来,“我问你们,你们学校里有没有一个叫韩春明的,还有一个叫苏萌的,年纪大概和解娣差不多大?” 兄弟俩还在想,阎解娣举起手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二叔,春明和萌萌都是我同班同学。” 还真巧了。 阎书勤点了点头,“哦,二叔知道啦。二叔今天见过他们,都是挺不错的孩子。小解娣以后和他们好好相处吧。” 老郭常说的,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质高。阎解娣如果能和韩春明搞好关系,以后也算是有大腿可抱了,自己到时也能轻松一点。 前世这几人在阎埠贵几十年如一日的算计下,把亲情都算计没了,成人后心里也只有利益得失。阎解成于莉开了饭馆赚了钱,还能算计自己亲娘去帮厨,连剩饭都不让带;阎解放阎解旷两兄弟地震后不顾亲情,把亲爹的地震棚都拆了;阎解娣婚后基本也没回四合院,亲爹都去捡垃圾了也没见回来看过一眼。 这世有阎书勤的提前介入,如果还不能扭转过来,自己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就目前的发展来看,情况还不错。 “好了,二叔有事出去了。你们自己在屋里看小人书吧。柜子里还有一点油渣,你们自己分了吃吧。”阎书勤交代道,“对了,你们大哥呢?” “大哥带着嫂子回娘家了。大哥说买自行车还差点钱,嫂子说回娘家看看能不能出一点。”阎解放说道。 昨天晚饭时大哥在饭桌上提起这事,想向阎埠贵借一点。阎埠贵借了二十块,还不算利息。但是还是不太够,于是于莉提出周末回娘家看能不能再借一点。 “这样啊,行,要是他们借不到二叔这里也借一点。对了,你们两个也放假了,想不想赚点零花钱啊?” 两兄弟眼睛发亮,连连点头。 阎书勤乐了,笑道,“那好,明天礼拜天。你们早上早点起来,和我一起去废品收购站,咱们一起去找找收音机的零件,看二叔怎么装一台收音机出来。 给你们每人两毛钱,算是辛苦费了。” 兄弟俩忙不迭的答应下来,阎解娣举起手来,“二叔二叔,那我呢?” “你啊,你明天就帮二叔在屋里扫扫地、擦擦灰,二叔也给你两毛辛苦费。”阎书勤笑眯眯道。阎埠贵当老师的工资不高,每个月都要精打细算,几个小的哪里还有零用钱。 “就这么说定了。二叔有事先出去了。”说完,整理好挎包,转身就出门了。 推起阎埠贵的自行车,一脚踢开脚撑子,对屋里喊道,“哥,你下午不去钓鱼了吧?自行车借我使使,我下午切点肉回来,晚上咱们吃饺子。” 说完,也不等阎埠贵答应,推着车就出了院门。阎埠贵这时从屋里出来,“那你慢点,再带点葱和生姜回来。” 远远的传来阎书勤的回声,阎埠贵看着弟弟屋里的三小只正在分着油渣,你一个我一个她一个,笑着回屋了。 以前家里有点好吃的,几兄妹能争的打起来。现在被弟弟教的,吃相好多了。 这时,刘光福刘光天兄弟俩从中院出来,经过阎书勤屋子,被传出来的香味吸引住了。阎解放眼尖,看见两兄弟在门口留着口水,说道,“光福光天,有油渣吃,快来。” 两兄弟闻言也不客气进了屋子,五个小孩一人一口很快就吃完了。刘光福拍拍自己口袋道,“我这里还有二十多个小炮,你们要一起去玩吗?我分你们一半。” 然后就是五个小孩抹着泛油光的嘴角,一溜烟跑出院子。 屋里的阎埠贵捂住心口。这几个臭小子,怎么就没想着亲爹,给刘海中儿子吃了呢。 第五十章 轧钢厂家属住宅区,张副厂长家。 阎书勤还在喝茶,水有点烫。一杯茶还没下肚,张副厂长已经看完了车间安全五法则。抬头看着面前喝茶的阎书勤,眼里满是惊喜。 知道是人才,不知道这居然是顶尖人才。 这会是捡到宝了。虽然自己因为身体原因,实质上已经退居二线了。但是好歹也层主政过一个万人大厂,眼光还是有的。这份法则不光是轧钢厂可以实施,几乎所有的大小工厂都可以实施。只是目前还不知道效果。 更让他满意的是那套破窗理论。 他是有深刻体验的。家属区侧门拐角有个u型的墙角,以往路过的男人们总喜欢在那里小便。毕竟离公厕太远,这个地方有院墙遮住。时间一长,这个地方就变成了固定的便溺地,连这里的住户有时也来光顾。 最后,这个侧门都没法走了。张副厂长好不容易才安排人把这地方清理干净,然后侧门直接就关上不用了。 阎书勤被张副厂长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都是抄来的。转念一想,管它呢,抄脚盆鸡和鹰酱的东西能算抄吗?有本事你们先把八国联军进四九城时抢去的东西还回来再说。 张副厂长放下安全五法则,又拿起夜校培训计划书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倒不是计划书做的不好,而是里面牵扯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如果要实行下去,厂里所有派系的人都必须动起来,而且还必须全力配合。杨厂长那系还好,可李副厂长那一系就不好说了。 平时日常工作配合倒还好,毕竟现在建设国家的大基准下,没有人会做出影响工厂正常运转的举动。可是如果要配合实行这样没有成功先例,而且短期内看不到效果的计划,还得全力配合,不能互相扯后腿,那就困难了。 想了想,把两份材料叠在一起,在桌子上颠了颠,说道,“老阎,你的这个安全五法则不错,我看下周会议上再拿出来在领导班子里讨论一下,找个小车间先试行一下,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全厂推广了。” 阎书勤把杯子盖上,正襟危坐。 “到时你在工会里再抽调几个人,一起做好施行的督导,总结好第一手的经验,查缺补漏。” 然后,稍微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这个夜校的计划书,我还需要和杨厂长他们通通气。这个牵扯范围有点大,需要各个部门全力配合。所以我们领导班子需要达成一个共识。” 说完叹口气说道,“现在厂里的情况你也了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这样,材料先放我这,我明天去找老李,先看看他的意思。” 杨厂长问题不大,李副厂长那边就说不准了。 阎书勤点点头,说道,“厂长,你说的我都明白。我能理解,不过我还是希望几位领导能够尽快达成共识。毕竟厂子发展的越好,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张副厂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是啊,说直接点。就我个人而言,厂子发展的越好,除了能为国家做更多贡献,厂里的工人能得到更多实惠,我自己也有更好的政绩。 可是你也清楚,有时候很多事情,就不是以人的意志来运转的。不过你放心,我虽然在厂里平常不太管事,但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楚的。 我希望你不要介怀,不要因为这个消磨了工作积极性。” 阎书勤点头表示明白。这才哪到哪啊,你要是见到后世那些人的作为,就知道现在这些都还只是小儿科了。 就像那个李副厂长李怀义。找个情妇也得偷偷摸摸,而且也只是给点小实惠,不敢往重要岗位上安插。后世那些人,光明正大的牵手逛街度蜜月,三五年功夫扶持到部门一二把手。 虽然杨李两系人平时不对付,但就个人能力而言还是有的,手下也不全都是酒囊饭袋。站位不同不代表工作能力就差了。 张副厂长说了声好,然后说道,“那两个人工作能力都是不错的,相信他们也会以大局为重。 对了,上次你在广播里唱的那首歌还不错啊,你自个编的?” 呵呵,我抄的。阎书勤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哪有那水平,是以前的战友写的,教会我唱的。” 张副厂长眉毛一挑,问道,“那你这位战友?” “唉,不在人世了。”阎书勤这倒是没忽悠,现在歌的作者的确是不在人世。 “那可惜了。不过你这歌词还有曲子大致都还记得吧?”张副厂长问道。 “词都记得,也就是会唱。可我也不会谱曲啊,只能哼出来。” “那没关系,你记得住歌词,能唱出来就行。谱曲有专业的人来做。”张副厂长笑道,“这首歌挺不错的,咱们现在的文艺作品太少,像这种类型的曲子就更少了。我能听的出来,这首歌是对牺牲烈士的倾诉,平平道来却又扣人心扉。” 张副厂长也是军人出身,也能感受到这首歌里表达的感情。 阎书勤秒懂,这首歌估计是引起上面注意了。反正自己牺牲战友多了,也不怕查。说道,“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了,到时我听从厂长的安排。” 张副厂长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的文艺作品就是要尽早的传播出去。对了,你那个牺牲的战友叫什么名字?” 阎书勤黯然神伤,缓缓说道,“梅婧。” 张副厂长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问到他的伤心处了,一时默然不语。 过了一会,阎书勤站起身道,“厂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这两件事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张副厂长也站起身送他到大门口。互相闲聊了几句,阎书勤推上自行车就走了。 …… 阎书勤慢慢的骑着自行车,思绪却飞到九霄云外。这首歌当然不是梅婧教给他的,反而是他教给梅婧唱的。 抗战胜利后,阎书勤所在的部队随林老总入关进入东北。队伍里还有她的恋人,梅婧。 梅婧和他哥哥梅生都是魔都人,也是以学生的身份在抗战爆发后前往延安参加队伍。正好和阎书勤同一个队伍。 梅婧因为念的是医科,所以后来进入了旅部医院。而当时阎书勤队伍的驻地离旅部很近,再加上和她哥哥梅生又是一个队伍的,彼此从相识到相知,最后相恋。 当时队伍里的硬性要求,结婚需要满足三五八团。因此彼此相约待革命成功后再举行婚礼。 1946年,部队解放吉林通化。当时城里还有一家日军医院,里面有很多日军的随军医生和护士。我军的政策本来对敌人就是投降不杀,更何况这是医护人员,再加上一场大战后,部队还有很多伤员需要安置。 带队首长看到医院里大都是日军的女护士,在经过抗日同盟会同志简单的工作之后,就把大部分重伤员安置进医院。同时进入医院的还有梅婧在内的一组我军医护人员。 可是,就是2月2日,大年初一这一天,后勤兵工部一个股长意外得知了果党不甘心失败,准备策动关东军俘虏发起暴乱。尽管得知了暴乱的消息,但由于时间仓促,大部分兵都被派往城外剿匪,城内只留下两个营把守关键地点。 尽管驻防部队已经加强了戒备,外出剿匪的队伍收到电报已经十万火急的往回赶,可是暴乱还是发生了。 等阎书勤带着一个营在城里老百姓的帮助下镇压住了驻防片区的暴乱,然后马上集合起一个排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一切都太迟了。 医院里所有的伤员全都死在日军护士的手术刀下。等她找到梅婧的时候,她趴在一名伤员的身上,背上还插着十几把手术刀,而身下的伤员也被人割了喉。 病床下的鲜血已经凝固成了黑色,梅婧的脸却白的如同外面的雪原。 阎书勤那天发疯了,对着那些投降的医生护士打光了身上所有的子弹。在他的带领下,愤怒的战士们也开火了。 事后,阎书勤差点被枪决,但是在最后还是被老首长保了下来,只是职务一撸到底。 从那以后,阎书勤在战场上就好像成了疯子,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他可以在火炮覆盖的战壕里毫不在乎的抽烟,也可以在枪林弹雨里老神在在的给枪里压着子弹。当冲锋号响起的时候,他又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 就这么过去了两年,身上大伤小伤无数,每次伤好归队又故态复萌。身边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趁着建国期间,一批老同志因伤退伍时,强制给他也办了退伍。 阎书勤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打好铺盖,静静的等着退伍的命令。 梅生也来找过他,可是他没有去见,也没脸去见。直到朝鲜战场上第一一次战役后,他收到了消息,梅生所在连队,战役后只存活下来三人。他拿起了和梅生兄妹俩的合影去了一趟魔都,见了见他们兄妹俩的家人。 也就是那时起,阎书勤拒绝了所有人的说媒。 就这样吧,战场上想死也死不了,就这么的一个人过下去吧。 第五十一章 一大清早,锣鼓巷废品回收站门口,阎书勤带着阎解放和阎解旷兄弟俩正坐在石墩子上闲聊。 兄弟俩一大清早就被叫起来,这会正揉着眼睛打着呵欠,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阎书勤问的是他们学习方面的情况。看样子兄弟俩高中毕业就不错,上大学基本没戏。 老阎家二代怎么说还出过两个高中生,作为二代目的阎埠贵差一点就考上大学了。结果到了第三代,一水的高中生水平,虽然说这个年代高中生也很不错。不过好在阎解娣成绩还不错,看样子还有希望。 可是阎书勤一想到等解娣考大学时,大概率会被安排下乡。到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给解娣谋划一个离四九城近一点的村子。 8点钟,回收站大门准时打开。看大门的黄老头揉着眼睛和阎书勤打招呼。“阎老二,挺早的啊。” 黄老头他爹给儿子取名字没溜,给他取名叫奋强。名字也不能说差,毕竟寓意发奋图强,可是人家姓黄。 老黄头等他老爹走了之后,立马给自己改了名,把中间那个奋字给去了,就叫黄强。结果,和黄腔谐音,比原先那个还惨不忍睹。 然后老黄头又改名。今年已经6多了,和他一辈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于是基本没几个人记得他的本名,一律就用老黄头称呼。 不过阎书勤还是知道他现在的本名的,黄渭漴。阎书勤就很无语,你们家八字里就没取名字的命,喂虫,你还不如一开始的黄奋强呢。 阎书勤拍拍腿,掏出烟递上去一根,说道,“还早呢,这都八点了。不是说人年纪大了就少觉吗?怎么你就不一样。” 老黄点上烟,悠悠的说道,“老子只是开门晚了,又不是起的晚。这次又是来淘旧书啊?老规矩,一斤一毛。” 阎书勤愣了,你丫的起的早也不说让我进去避避风,算了,不和你一个要喂虫子的计较。说道,“这次是来淘点别的东西。你这应该有那些损坏的收音机什么的吧?我来淘点零件,给自己整一台矿石收音机。” 老黄愣了,“呦吼,你还有这一手啊。看不出来啊。报废的收音机有啊,仓库里堆了好几台呢。你去搜搜,要是有多的零件高低给我也整一台。” “你当这些零件是大白菜啊,搜搜就有了。好的零件人家自己就拆下来了。我估计这里面检波器和电容器肯定没有,我还得去百货商店买。这里面最多也就留下些线圈、天线地线什么的。” “也是啊,好的零件人家也不舍得当废铁卖了。”老黄点点头,“这样吧,你能找到啥样的零件就找啥样的,不够的再帮我去百货商店买,哎呀我滴个亲娘咧。” 老黄光顾着说话,没留意香烟已经烧到手指,一下子天津乡音就飙出来了。 把手指含在嘴里,“到似多少浅尼硕,帮个盲给窝也整以太。”手指掏出来,在裤腿上擦擦,“这收音机票太难整了,我们站一年就一张,怎么都轮不到我。给我整一台,晚上我也有东西消遣了。” 阎书勤想了想,点头道,“行啊,等我自己这台弄好,有经验了再弄你的。不过,你以后要是看到有人卖旧家具的得帮我留意点。我大侄子结婚了,到时搬出去住,家里也得添置家具。” “那没问题。”老黄边说边把大门推开。 阎书勤带着两小只往里走,阎解放问道,“二叔,大哥要搬出去住吗?” “是啊,他现在那房子太小了,以后还怎么生孩子。我已经托街道王主任帮忙留意了,有大点的房子就给咱留着。到时他们夫妻俩搬出去,你们兄弟俩就可以住他那屋了。” 兄弟俩很开心。他们现在年纪也大了,也想有自己的房间。 “到时,再给你们整个上下铺。对了,画给你们的图纸都记牢了吗?” “都记住了,您放心吧!”x2 阎书勤点点头,从挎包里拿出两副劳保手套,“来,手套戴上,别伤了手。” 花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三人合计弄出可变式线圈一个,蜂房式线圈两个,接线柱若干,天线地线各两副。正打算走了,运气爆棚还弄到了一个纸质固定电容器。收获可谓满满。 临走时,阎书勤又在堆放残破家具的地方搜罗了两个小木盒子,这是用来做收音机外壳的。 在大门处,老黄看着桌子上那一堆玩意,眉头一皱,说道,“你就一起给一块钱吧。我说小阎,这些零件都拆散了,组个收音机出来,你这有能行吗?” 阎书勤眉头一挑,得,没事的时候叫阎老二,有事的时候就叫小阎了。“男人不能说不行。你就瞧好了吧。”把钱放在桌子上,吩咐两小只把零件装木盒里,就一起出了回收站。 回到四合院,阎解娣还在扫地。两小只把木盒放下,顺手从妹妹手上接过扫帚簸箕,自己打扫起来。阎书勤给两人倒了杯水,掏出准备好的六毛钱,分给他们,说道,“这时你们这个月的零花钱,别乱买东西啊。二叔去一趟百货大楼,你们待会走的时候帮忙把门带上。” 三人一时愣住了,没有上去接。这时阎解娣说道,“二叔,要不钱就算了吧。您有好吃的都不会忘了我们,这钱就当我们孝敬您了。” 阎书勤心里乐了,看来自己的努力有成果了。把钱分别塞进他们手里,说道,“拿着。咱们说好了的。下次再让你们帮忙我就不给钱了,我带你们吃好吃的去。” 说完,摸摸阎解娣的头,转身就出门去了。 百货大楼里,阎书勤头一次知道,现在买检波器和耳机还需要报备的。一想也对,这个年代是得万事小心防备。好在工作证随身带着,在保卫室登记好就行了。 又花了五块四毛,颇有点小贵。 期间没有出现营业员只顾聊天不理客人,然后客人着急,营业员发难,客人亮出身份,营业员认错这一套打脸情节。真实情况是,人家开单据、接到发票给货,没有礼貌用语没有笑脸就是了。 有点和前世小时候,陪父母去供电营业厅交电费类似。 阎书勤想着,再过几年,买东西前先背一段伟人语录,那场景,想想都乐。 回到四合院,看看离中午还早,先拿起一个木盒打孔。打孔前先去亲哥那里顺了一截三米长的鱼线,没有焊枪,就拿这玩意固定零件了。 阎埠贵心疼的,满四合院也只有这个弟弟能薅自己的羊毛了。 阎解放兄妹几个在边上看着,没心没肺的傻乐。 很快,三大爷要在家里造收音机的消息传遍四合院,周末在家的,有事没事都聚了上来围观。阎书勤也不怯场,拿出零件量好尺寸,在木盒上做好标记,掏出木钻就哼哧哼哧干了起来。 “还有咱三大爷不会的吗?这收音机都能自己造了。” “那是,要不人家怎么就进了工会做干事呢。人家可是高级知识分子。” “三大爷,到时您给我家也整一个呗。” “你想得美。上次我车间里的人,家里收音机坏了一个零件,去百货大楼买零件人家还得让厂里开介绍信呢。你想做,先去找厂办开介绍信来。” “啊,那人家买一个收音机怎么都没这么费劲啊。哦,也对,有票就行。” “那三大爷的零件是咋来的?” 这时,阎解娣开口说道,“二叔一大早就带着哥哥们去废品站淘来的,也花了钱呢。” 阎书勤这时开口道,“你们要是也能淘来零件,我就帮你们造一个。不过先说好,我这才是第一次造,手生着呢,到时造不出来别怪我啊。” 众人又议论了一会,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就渐渐的散开了。 又过了一会,打孔工作完毕。阎书勤洗洗手,回屋从橱柜里拿出昨晚吃剩下的饺子,放锅里热熟了,就着酱菜很快吃完。搬了把椅子到门口,在阳光下打起了瞌睡。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早上忙乎到现在,休息一会再说。 下午一点半,准时醒来,洗了把脸,搬出梯子上了屋顶架起天线。 天线是用四根粗铁丝捆成一个“米”字形,上面缠绕了一些从线圈上弄下来的铜线制成。天线弄好之后就是地线。这个就更简单了。地线缠绕在一个细长的铁钉上,然后踩进屋里地砖缝隙下的土里就行了。 最后就是把电容器、检波器和线圈做好连接就行了。 这一步看似容易,但实际操作起来很难。好在阎书勤从图书馆借来的书里有线路图,自己连比划带猜,也一直弄到下午五点才弄好。 这期间,鱼线不够了,又去亲哥那里薅了两米来。 阎埠贵心疼的出门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最后就是连接耳机线。现在的耳机可没有标准35插孔,得靠接线柱。两个接线柱,一个连到检波器,一个连电容器、线圈和天线。再把耳机线脸上,大功告成。 最后,在阎解放兄妹三人热切的目光下,阎书勤装好电池,戴好耳机,扭开电容器开关。在一阵沙沙声后,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脸上露出微笑。 第五十二章 阎书勤前世小时候听过一个睡前故事。说是古时候有个石雕大师准备雕刻一条龙,身边的人都聚上来围观。可是当这位大师动手没一会,众人又失去了兴趣,看着未成形的石龙冷嘲热讽。大师不为所动,依旧专心雕刻。直至巨龙成型之日,众人又簇拥上来,嘴里俱都不吝赞誉之词。 故事说完,母亲说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事情要持之以恒,不要为外物所动,坚持到底就会成功。 成年后,阎书勤对这个故事的看法就变了。身边的人只会关注你成功的那一刻,却不会关心你成功之前的那些付出和艰辛。 现在,阎书勤又有了新的想法。成功不成功的另说,原来晚上没有休闲生活的人真的很闲。自己院里的人聚过来围观就算了,隔壁几个院子的人都跑来看稀罕是什么意思。 阎埠贵这会要是在门口收门票,估计一星期的工资都能赚回来了。 闹闹哄哄一直到晚上九点,围观群众还没有散开的迹象。收音机都见过,倒不是太稀罕。关键是没见过一个人能手工搓一台出来的。 最后,阎书勤也只能承诺众人,只要零部件齐全就可以来他这里,他负责组装。但是要收一点手工费。他心里打的主意是把院里所有13岁以上的孩子们组织起来,教会他们,然后让他们去赚这个钱。 等别的院子人散开后,阎书勤把这个决定给依旧没散开的自己院子里的人说了,得到大家一致的拥护。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见,觉得孩子太小,估计学不会。阎书勤的回答是:流水作业,分工协作。一组人拉天线地线,一组人负责钻孔固定零件,一组人负责连接电路。自己先带着装几台,剩下的就可以交给孩子们操作了。 阎解娣满心骄傲的在二叔身边迎接着院里同龄人崇敬的目光,虽然这目光不是给她的。 聋老太太表示他明天就安排何雨柱去搞材料,先给她装一个。 又过了一会,等众人散去后,阎书勤关上门正打算休息,门外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许大茂。 “三大爷,找您有点事。”许大茂还是那副贱兮兮的表情,“能让我进屋说吗?” 阎书勤点点头,侧身把许大茂让了进来,顺手把门关上。许大茂看着写字桌上那台收音机,佩服的说道,“要不还得说是老同志呢,三大爷还有您不会的吗?呵呵。” 阎书勤坐下说道,“以前有个战友是电讯科的,后来去魔都负责地下工作了。我之前见他组装过,就去图书馆找了资料。”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示意许大茂坐下说,“你来找我有别的事?” 许大茂笑着坐下,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说道,“我岳父,就娄晓娥她爹,说是想见见您,让我来问问您能否赏个脸?” “他?见我干吗?”阎书勤奇怪道,“大茂,说真的,虽然你岳父急流勇退,但我们和他不是一路人。”而且你岳父一家没几年好日子了,这时候应该在谋划出逃了,怎么突然要来见我呢。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上礼拜我去接晓娥的时候,就和他们说了一下您的事。”许大茂看着阎书勤闪现寒光的眼神,心里一个激灵,“没说别的,就是说了您给我治病的事。还有自从您来院里,处事公正,我也说了一些。保证没说别的。” 阎书勤听到许大茂的话,第一反应是这小子要使坏。念头一转就消失了,他没这个动机。 许大茂的性格是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绝对不会去做的。现在使坏对付自己有什么好处?不说那个药方,就光是易中海重新掌权之后,何雨柱又会变身拳击达人拿他当沙包了。 “他没说想和我见面是为了什么?”阎书勤问道。 “没说,只是说四合院里有高人,就想见见。”许大茂这会心头还有点战栗,刚刚那一下子似乎空气都凝固了。但时间很短,马上又恢复正常,以至于这会他觉得当时是不是错觉。 阎书勤沉凝了一会,就在许大茂等的有点紧张,准备算了的时候,张口说道,“那就明晚吧,明晚晚饭后我去拜访。等会你地址给我,我到时自己过去。” 对于这个白手起家,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阎书勤也有点好奇。算了,就当以前网红打卡了,去看看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 “欸,好咧,我回去就和娥子说。”许大茂刚准备说让岳父派车来接,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这事情不能太张扬了。 …… 中院贾家,贾张氏正坐在炕桌边上低眉沉思着。棒梗带着小当在写作业,槐花在一边打着呵欠的看着。看看左边哥哥鬼画符的汉字,又看看右边姐姐歪来扭去的数字,心里感慨哥哥姐姐真厉害,同一个字写一整行都不带重样的。 秦淮茹这时把衣服晾好走了进来,看见贾张氏这个样子,奇怪道,“妈,你这是怎么了。”平时这个时候婆婆已经睡下了。 “淮茹,你说那阎老二有这么好心?”贾张氏开口道,“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种看家本事他就教给咱棒梗,一点好处都不要?” 秦淮茹心想人家万一问你要好处,你是不给啊,还是不给啊,还是不给啊。说道,“又不是只教咱棒梗一个人,院里的半大小子都有呢。” 说完笑得眯起眼睛说道,“棒梗要是学会这手艺,以后在哪都饿不着了。” 这时棒梗说道,“奶奶你就放心吧,三大爷一直都说话算话的。到时我学会了也给咱家攒一台。”小当在一边嗯嗯的点头,槐花又说道,“三大爷家的油渣好好吃啊。” 槐花这会还小,满院子除了哥哥姐姐妈妈,就剩下阎书勤一个人她愿意去亲近了。每次阎书勤都会揉揉她的小脑袋,然后拿出好吃的给她。 棒梗惊讶道,“啥,他还给你吃好吃的了?” “姐姐也有呢。可香了。”槐花点点头,把小当也供了出来。 小当头也不抬的说道,“谁让你上次不带我们玩。三大爷那天在熬猪油,香喷喷的,看到我们过去就给我们一人吃了一大口。”言语中颇有些得意。 贾张氏嗅了嗅鼻子,她也馋这口。 秦淮茹开心道,“那你们以后见到三大爷要有礼貌啊。”然后转头对贾张氏说道,”妈,这么些年了,您还没看出来三大爷是什么样的人啊?” 贾张氏眉头皱起说道,“你说他会不会图咱家棒梗以后给他养老啊,就像易中海那样。” “不能够,他自己都有三个侄子一个侄女呢,还用的着怕没人给他养老啊。你看阎家几兄弟对他那样。”秦淮茹心里颇为不屑道,有我这还能让别人算计了棒梗? “那他图啥啊。”贾张氏有些不可理解,就好像无法理解自己小时候看着满大街的大学生游行抗议。你说你们这些人一天天的,有书念还不老实。不是都说大学生是文曲星嘛,怎么这些人没事满大街闲逛。你说那山东啊青岛啊什么的给了脚盆鸡,给就给了呗,不给它咱还能多一口粮食,给了它也不关咱小老百姓的事。 贾张氏想起爷爷当年和她说过,约翰牛和高卢鸡进了颐和园的时候,自己去给人家扶梯子,末了人家还送了半袋粮食给他。爷爷当时乐的,就说洋大人们啥时候再来,他还来帮忙。 爷爷还说当时园子里又不少练武的太监守园子给人家洋枪给打死了。 你说这园子再好,宝贝再多能有命重要?再说了,那是人家皇帝的,和你们有关系嘛。 “妈,他们那帮人不都那样嘛。三大爷从来没说过大话,您老就放心吧。”秦淮茹不想理婆婆。“再说了他愿意教不也是好事嘛。” 说完把盆子放下,看了看兄妹俩写的作业。虽然秦淮茹自己文化程度不高,可也知道就儿子这一手字,估计上课也是睁眼瞎。 唉,不指望你能上大学当干部了,能学门手艺傍身,以后也是个出路。 秦淮茹有着最淳朴的农村观念,如果读书不行,那就一定要有门手艺才行。但是现在的农村人看家本事就是种地,所以年轻一代绝大部分只有去学种地。 不过好在学种地起码不用像木匠、铁匠那种行业,要辛辛苦苦给师父做几年长工。 村里有个没出五服的堂兄,当年家里好不容易把他弄进城里药铺当活计,接过辛辛苦苦三年之后,人家直接给送了回家,末了还说了一句,“这孩子真不是这块料,赶紧找些别的活计,别给耽误了。” 想到这,秦淮茹摸摸棒梗的脑袋,说道,“棒梗,你要好好学。妈不指望你以后考大学当干部,可这次既然三大爷愿意教,你就好好学,以后有这门手艺,在哪都饿不着。” 棒梗不经意的回道,“你就放心吧妈。” 秦淮茹点点头,抱起槐花说道,“槐花,妈给你洗脚,你就乖乖的睡觉吧。”槐花趴在妈妈肩头,打着呵欠糯糯的应着。 第五十三章 周一上午轧钢厂的例会,当张副厂长宣讲了安全五法则实施条例之后,详细的方案由杨厂长的秘书小陈在会议上宣读,最后李副厂长首先表态后勤方面会全力配合。 三系的心腹也都提前收到风声,有的还被上面耳提面授,所以决策很快就全体通过。 至于阎书勤提出的夜校方案会上没提,估计是三方还没有谈妥。 最终,由工会牵头,派出阎书勤,联合后勤处副科长胡中辉,和厂办干事胡健国,以及六车间主任胡关青组成安全五法则试行小组,在六车间试行一个月。 虽然大佬们达成共识,但是惯例还是要派出手下干将去试试水的。毕竟目前全世界都没有先例,现在尚处于摸石头过河阶段。一旦时机成熟,所有能调动的资源将全部集中起来,全厂推行。 后勤处的胡中辉三十多岁,身材壮硕,挺着啤酒肚。最显眼的就是因常年喝酒造成的酒糟鼻。据说这位当初在毛熊来厂里技术指导时,硬生生喝趴下三位毛熊专家。最后眼花缭乱的毛熊专家在批准机床文件上不得不加了1台。他也由此立下大功升为副科,此后李副厂长只要有拿不下的业务,准会带他出马。 厂办胡健国身材瘦小,一副粗大的黑框眼镜占据了面孔的三分之二,面相颇似阎书勤后世挺喜欢的一个老戏骨张译(就是演哮天犬的那位。这位就很厉害,虽然不是工人出身,但是却熟悉工厂几乎所有车间的工序,是个实干型的人物。 六车间主任胡关青,拉他进来是因为试行是在六车间,避不开这位。胡关青高高瘦瘦,右嘴唇上一颗黑痣十分醒目。 会议结束后,小组四人踩着广播声进入了六车间。在车间主任办公室,胡关青召集了车间里十几个工段长,一时把不大的办公室挤得满满当当。 六车间作为粗加工车间,里面有2余工人。高级工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初级工。技术好的、有点资质的都给前面几个车间抢走了。虽然工人普遍工级不高,但种类齐全,钳、锻、焊、车、铆等等五脏俱全。阎书勤理解了为什么会选在这个车间试行。工种齐全,有利于收集第一手数据资料。 胡关青花了十几分钟大致复述了一遍将要试行的法则,也不管下面工长的议论,拍拍桌子道,“都先别嚷嚷了,事情呢就是这么个事情。这次是厂里所有领导一致表决通过的,说明厂里决心很大。你们不管理不理解,也得给我执行。” 说完,环顾了一圈,继续说道,“现在,让试行小组其他同志给大家讲讲。”说完先鼓起了掌,等稀稀拉拉的掌声停下后,阎书勤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就听胡中辉笑呵呵的说道,“这里我最年轻,就让小弟我打个头战了。” 然后对着所有工段长们抱了个拳,笑呵呵的说道,“各位老少爷们,都认识我,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哈哈。咱们现在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大家都关照关照。” 工段长里还有几个和这位挺熟,笑着回应了。 “这次的试行工作,厂里领导都是下了决心。”胡中辉收敛了一下笑容,继续说道,“我们后勤部是给大家做好后勤支援工作的,就好像战场上,战士们在前面作战,我们呢就在大后方提供粮食弹药、医疗补给。要保证前方吃饱穿暖,身上有衣裳、枪里有子弹、受伤了有医治。 这次来的时候,我也向李厂长下了军令状了。后勤这一块,我拿脑袋担保绝对不出一点纰漏。如果我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不用领导们动手,各位工人兄弟们就可以叉了我。” 这位是东北人,说着说着胡子话就出来了。 工段长们齐齐应声称是。但是阎书勤几个却心里撇撇嘴。这位是一开始就把自己摘了出去。反正他只负责后勤保障这块,其它的不参与。反正到时有功少不了他一份,有过他也会罚的最轻。 胡中辉笑道,“还有一个好消息。李厂长在会议上还提议了,试行阶段财务会拿出一百元,作为车间里试行标兵的奖励。具体的奖励方案呢,只要等其他几位领导通过后就可以颁布下来了。” 大家一听就来劲了,这可是实打实可以拿到手的实惠啊。 阎书勤心里翻了个白眼。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位只是说李怀义提议了。如果奖励下来,工人首先念李怀义的好。要是不下来,也只会骂其他几位领导。 “好了,接下来呢就请阎干事和胡干事说说咱们这个法则的具体实施。大家欢迎。”说完先鼓起了掌。 这次掌声响亮了很多。 阎书勤看向胡健国道,“你先说?” 胡健国点点头,上前一步,说道。“同志们,我是胡健国,大家对我也很熟悉了。多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就说咱们这次为什么要选择六车间作为试点。 根据厂办近几年的数据显示,六车间的次品率和材料消耗率是所有车间里最高的。这里面有客观因素,在团队里能起到模范作用的、带头作用的、技术精湛的工人,大部分都被前面几个车间包圆了。厂领导也想尽了办法,尽力调集一些技术骨干进入六车间。 可惜,以上所说的那种工人实在太少了。这次的这个安全五法则,我在看到相关文件就仔细琢磨了,我个人的感觉是,这是一个能让我们六车间脱胎换骨的机会。” 胡健国表情很严肃,作为一个技术人员,他感觉如果这些能够实施下去,给车间、给整个轧钢厂带来的益处是极大的。 “现在国家建设如火如荼,我们工人作为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就更需要负担起历史的责任。我希望大家能够统一思想,全力配合。我的话讲完了。现在,请阎干事讲话。” 说完,侧身让开身为,把阎书勤凸显了出来。 阎书勤心里很是赞赏,这位看来是个干实事的。 踏前一步,习惯性的向众人敬了个礼。说道,“大家都认识我,客套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从49年进厂,现在已经十一个年头了。这十一年里,你们知道工厂里因公牺牲的有多少人吗?” 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阎书勤说道,“十一年里牺牲了三个同志。其中有一个还是我院里的,年纪轻轻扔下媳妇老娘还有三个孩子。” 继续问道,“十一年里,应伤致残的有多少人呢?”说完不等众人回话,继续说道,“十一人。平均每年一个。” 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很不好看,因为这十四个人里,有他们认识的人。 “那么,受伤的人又有多少呢?整整82人,平均每一个半月就有一人。我这里说的受伤不是擦破点皮,去医卫室擦擦酒精就好的那种。” 众人心里明白。这个年代的人没那么娇贵,轻伤不下火线是常有的事。 阎书勤继续说道,“我在档案室翻阅的资料时,发现这些事故里,真正是因为机器设备损坏原因造成的没有几起,绝大部分都是我们自身的原因。 有搬材料没留意脚下打滑了,钢材把自己压伤了。有放钢材上车床不规范,被崩出来的铁块打伤了。还有一个我映像最深,一个入厂才几个月的学徒工,看见车床转轴在那转动,好奇伸出手指去摸一下的,结果被卷断了两根手指头。” 众人一阵苦笑,因为这个断了手指的工人就是他们六车间的。 “总结原因,不外乎就是三个方面的原因。日常操作不规范,车间内工作空间、工人活动空间、原材料放置空间等安排不规范,最后就是工人日常行为不规范。” 说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听说还有一些工人,手头上的活忙完了,就跑到别的工位和人聊天,害的别人分心,出了残次品倒是其次,还有把自己弄出了事故的。” 这种情况在所有车间都很常见。 “老话说的好,打蛇打七寸,治水治源头。既然咱们知道了这些事故的源头,那么我们就要从根本上来治理。现在我宣布厂领导的决策。”说到这里,阎书勤笔挺立正,语气一瞬间变得庄重。下面的工段长们也不自觉的挺起身子。 “从今天开始,在六车间试行一个月的安全五法则制度。车间内所有人必须全力配合试行小组。小组里,胡中辉同志负责协调和后勤保障工作,胡健国同志负责车间数据整理工作,胡关青同志负责车间日常生产管理依旧不变,阎书勤同志负责整体试行阶段的进度把控和质量跟进。 同志们,厂领导决定在六车间试行,是相信我们能够全力合作打赢这个开门红。首战用我,用我必胜。接下来的一个月,就让我们全心全力打好这场战斗。给全厂干部职工、给党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这也是你们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们不比任何人差,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能做好上级交代下来的任何任务。同志们,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应答声整齐有力。 胡健国率先鼓起了掌,随后众人也热烈鼓掌。 胡关青深深的看了阎书勤一眼,“老同志就是老同志啊,这鼓舞士气的能力还真是不能小看。这次也该轮到六车间露把脸了。” 胡中辉脸上笑容灿烂,心里也是十分满意。这波稳了,看这架势想不成功都难。这次也论到我老胡涨涨脸,也让别人瞧瞧老子不是只会喝酒。 阎书勤等众人掌声落下后,继续说道,“来的时候,我和试行小组其他几位同志都商量过了,首先将由胡健国同志、胡关青同志统计车间所有机位的工序、操作等事宜,最迟在后天,我们将制定整体具体的实施方案。 这里面包括车间材料、半成品、成品该如何堆放,在那里堆放;工人操作时该遵守什么样的红线;车间的生产环境该如何整理等等一系列具体措施。届时,所有工段长将有半天的时间学习,然后在一天内给各自工段的所有工人宣布并讲解。 也就是说,我们最多只有四天的时间,就必须完成前期的准备工作,第五天就要开始实行。” 然后对胡关青说道,“胡主任,我的话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胡关青轻轻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说道,“我这里也没什么要补充的了。就说一句,这次是咱们六车间的翻身仗,以后你们要是不想被别的车间瞧不起,就给我打起精神好好的干。谁要是掉了链子,就别怪我胡某人不讲情面。” “好!” “没问题!” “瞧好了你咧!” “这次就让那些瘪犊子看看,咱们六车间也不是好惹的!” “袍哥人家莫得拉稀摆带!” 一下子说什么的都有。 “好,散会。等下回去你们和手下的人先通个气,是龙是虫,就看这次了。”胡关青摆摆手,“散会。” 第五十四章 最近几天整个轧钢厂的热点话题一直都和六车间有关。一会是六车间的人每天晚上下班都会打扫卫生清理机床,一会是六车间谁谁谁工作时串岗挨批了,一会是六车间的谁谁谁不按要求放置私人物品被罚。 总之这些天厂里的人闲聊时,十句有八句离不开六车间。 放在后世,有这个热度,怎么说也能算是网红打卡地,说不定六车间的人还能蹭一波流量红利。可是现在他们只有痛苦和无奈。 进车间,怎么走,走那条道都规定好了,只能走两条黄色平行线之内。 上设备时,怎么站,站那里都用绿色油漆刷好了区域,除非下班或者上厕所,不能擅自离开绿色区域。而且还划出了红色区域,这片区域是设备开动时,绝对不能有人的。 从仓库领来了材料,还有生产出的成品半成品,怎么堆放,堆放在哪里也用线划好了区域。 材料统一堆放在黄线圈出的范围,边上还有硕大的一个牌子:原材料区域。不同的材料还会有一个小本本挂在边上,上面详细记录了什么时候领了多少材料,谁又领走了多少材料。记录人由工段长负责。 成品半成品则是由绿线标记范围,还不厌其烦的给每个工段都准备了一个存放区域,同时也会有一个小本本记录谁何时上交了,交了多少。同样记录的人也是工段长。 这些都还好,毕竟平时注意一点就好了。就算不小心弄错了,也是全车间通报批评,一个月犯错超过五次以上才会有工资扣罚。 可是工位的红线制度就没这么温情了,所有红线一旦突破,就是扣除当月1%的工资。多来几次这个月都白干了。 不过阎书勤在这里设置了一个可返还扣罚金额的制度,被扣罚的人如果次月能坚持不突破红线,则上个月的扣罚会返还。 最后,就是所有车间成员最深恶痛绝的下班后清洁打扫,尤其是看着别的车间都下班的时候。 可是在四人小组和工段长们的强力推进下,工人们只能是默默的承受一切。 四人小组且不说,工段长们是有深刻体会的。就光是从原材料和成品半成品那两个小本子上,他们只要下班后随便翻翻就能知道,自己工段下面的工人今天的材料损耗和成品率。第二天他们就能做出对应的调整和应对。 就这么磕磕绊绊的过去了一个礼拜,离过年放假关饷还有五天的时候,六车间来了一个大变样。 整个车间整洁明亮,材料和成品堆放井井有条。原先满地凌乱的杂物和油污被清理一空,工人私人物品和生产资料分开,当工作急需某样工具时也不用火急火燎的满世界瞎找。工作区域的划分杜绝了串岗,整体工作效率有所提升。 工人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车间环境一天天变好,突然自己上班时的心情也好了,连带着产品合格率都上升了几个档次。虽然还未做统计,但是工段长们每天翻完小本本,脸上的笑容也日益增多。 附近车间以前经常有人来串门,现在就不行了。来了六车间就只能在门口的指定范围内等待。由靠近大门工位的工人告知值勤工段长后,再由工段长叫来他要找的人,在车间门口交谈。没几天,附近车间的就再也没有人来串门了。 六车间主任胡关青最近脸上的笑容几乎就没断过,看谁都是乐呵呵的打招呼。车间的改变他是看在眼里的,这会是放下心中大石。 之前还没有把握一定能行,就怕到最后还是瞎折腾。现在看来,六车间辉煌未来大有可期啊。 可是这时阎书勤开始泼冷水了。 “现阶段第一步,法则的形式化基本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规范化。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继续细化规章制度。原先我们只有扣罚,现在要将扣罚细化,同时必须加入奖励方案,”阎书勤端起搪瓷缸,说完这段话后把茶叶沫子吹到一边,轻轻的嘬了一口。 “我同意。”胡健国紧接着跟上。“所谓有赏有罚,一昧的强调扣罚最后会影响工人的积极性。” “李厂长之前提议的奖励已经通过了,财务那边我去聊过,说是随时都可以支取。”胡中辉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样子。“不过之前咱们从宣传部搞来的那些油漆都用的差不多了,如果之后还需要做些什么,就要我们自己掏钱买了。” “老阎,你有什么想法就说说。”胡关青现在十分佩服阎书勤。 阎书勤放下搪瓷缸,说道,“老话说,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教而不诛,则奸民不惩。”胡健国点点了头,他是知道这句话意思的。可另外两位不知道。 阎书勤不等他们发问,说道,“用咱白话讲,就是在制定详细的规章制度之前,没有引导好工人遵守就惩罚;和制定了之后,却没有惩罚到位,这两样都是压制不住歪风邪气的。 当然了,光罚不行,咱们要奖罚并重。” 把陶瓷杠杯盖盖上,大冬天的不盖上一会就冷了。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第一,车间门口,咱们立两个牌子。一个牌子写好咱们制定的奖励惩罚制度,让所有工人都学会了再实行。另外一个牌子,分两个部分。一部分制度遵守的好的工人,作为标兵上榜,然后把发些什么奖励也写上。那些遵守的不好的,也写上去,怎么罚了也写。每周更新一次” 然后转头对胡中辉说道,“这个牌子就劳烦你了,需要多少钱你在批下来的资金里拿,做好记账就行。” 对胡健国说道,“奖励我觉得用实物奖励比较好,惩罚我建议,除了触犯了红线,其它行为不能扣罚财物。” 胡健国回答道,“我觉得建议可行。只是我们需要采购哪些物资呢?而且惩罚用什么形式?” “写检查、下班后负责全工段的卫生清洁等等这些都行,到时奖什么罚什么咱们和工段长们一起想想。” 然后转头对胡关青说道,“胡主任,工人们学习的任务就劳烦你和工段长们了。” 胡关青点点头道,“没问题,就交到我身上吧。” “时间紧,我们没办法等工人自己慢慢的养成习惯,只能用这个办法来约束他们,让他们能尽快的习惯起来。等他们习惯了之后,哪怕他们以后没人盯着,也能很自觉的约束自己。 最后,让全体工人都参与进来,让他们能够自觉的监督,自觉的推进制度完善,这样我们才算是成功了。现在咱们的成果也只是一些表面工作,还没有值得骄傲的地方。” 说完,阎书勤郑重的和其余三人说道,“任重道远,坚持砥砺,与诸位共勉。” …… 刘海中自从徒弟考上大学之后,就一度成为了厂里的焦点人物。现在大学生金贵,一毕业就是干部。那段时间刘海中无论走到哪都是鼻孔朝天,就连平时和人说话都端起了架子。 毕竟以后自己就是干部的师父了。 可是最近六车间的事很是分走一大波原本属于他的热度,这让他很不适应。于是,在和其他人闲聊时,难免会阴阳怪气的讽刺一番。 不过也没敢太过分,毕竟广播里也说了,这是厂领导达成共识一起推进的。 只是心中颇为不屑,这车间里还是必须要有当家大师傅啊。六车间以前怎么那么差,你看他们最高级的才几级。我们高级工人就是队伍里的架海紫金梁。 哎呀,这些领导们也是,被那个阎老二给忽悠了。自己进厂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说过打扫卫生能提高工作效率的。广播里不是也说了嘛,这还是全世界的首例。你看别的不说,连毛熊老大哥都没有,你阎老二这不是瞎折腾吗? 领导们怎么就没看到我呢,你看我徒弟都考上大学了。这种事情就应该交给我啊,说不定我刘海中还能在车间里继续培养几个大学生呢。 怀才不遇啊。我刘某人现在总算时理解了当初韩信为什么离开西楚霸王了。 刘海中最近老是哼哼听来的戏文。“我主爷起义在芒砀, 拔剑斩蛇天下扬。 怀王也曾把旨降, 两路分兵定咸阳……” 这种情况下,刘光福刘光天两兄弟的日子幸福程度直线下降。刘海中心里一不顺上手就打,虽然还没到你为什么戴帽子,你为什么不戴帽子的程度,可是也差不多了。 还好两兄弟听从了阎书勤的建议,小杖受大杖走。打几下就停手了,那就忍着,打起来没完的,那就撒腿就跑。刘海中现在挺着啤酒肚也追不上。 对此,阎书勤也没好办法。他总不能给刘海中升官吧。 就能自己有这能力也不行啊,刘海中就不是当官的料。好好的做你高级工人这份有前途的工作不行吗?非得跑到人精堆里,就你这智商情商,人家能把你玩死。 看来只有在夜校方案实行后,把刘海中弄进技术指导队伍里去,等他得到厂里的嘉奖了。 ……视线回到六车间。 六车间的工人们就和刘海中不一样,就很焦灼。 看着左边公告牌子上那洋洋洒洒上千字的规章制度,工人们就很“我见了你个鬼,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当胡关青宣布关饷前,所有工人必须学会背诵,工人们就更加蛋疼了。老子要是会背书,早就去考大学了,还来你这当工人。这也没听说过进厂上班还得背书的啊。 阎书勤这时却闪现出一个念头。既然领导层对夜校方案还没有明确,那我就给车间安排一个学习班啊。上面拨下来的那一百块,在做好牌子,买了一批毛巾、搪瓷缸,定做了一批安全五法则标兵类似勋章的铁牌后,还剩个四十多。 阎书勤打算拿出二十,把阎埠贵、冉秋叶等小学老师请五个来,按照一个班四十多人的标准,给车间的工人安排扫盲。 一节课文化课,剩下一节课由工段长组织工人现场讲解并操作示范基础技术。 阎书勤一拍大腿,风风火火的把其余三人拉进车间办公室。半小时后,又风风火火的跑去食堂,把还在睡午觉的何雨柱一把拉了起来。 何雨柱正想发火,一看来人是阎书勤,马上换上笑脸。 “三大爷,这会怎么有空来后厨?中午没吃饱?还剩一些馒头,我给您去拿。” “柱子,我来时找你帮忙的。”阎书勤郑重的说道。 “您说您说。” “明晚开始,我要问你借食堂大厅,还有你和你徒弟一用。时间不超过五十分钟。” “哈?”何雨柱一口饱嗝打了出来。借人,还得借场地。三大爷你这是要请客吃饭? 第五十五章 丁求贤今年17岁,是六车间的一名普通学徒工。按照厂里规定,学徒工满三年后可转正并参加考级,他今年才是进厂的第二年。 也有过资质好的,在三年内就掌握了技术被车间主任提前转正并通过了初级考试,但丁求贤显然不在其中。 他是顶替哥哥丁求聪进厂的,他的哥哥就是那个好奇车床滚轴去摸了一下,然后被搅断两根手指的人。 自从顶替进了厂,他就对车床一类的设备敬而远之,每天只是给老师傅打打下手,给机床送料。至于亲自上手操作,他打死都不愿意。 时间长了,众人也就随他。 他们兄弟俩父母早逝,大姐好不容易把他们抚养长大。眼看着哥哥进了厂,好日子就快来了,谁知道出了这个事。还好弟弟能顶岗进厂,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是哥哥这辈子就算是毁了,没了两根手指,想回乡下种地都不行,再加上没了轧钢厂的工作,以后连媳妇都难找。姐姐姐夫每天愁的,就把弟弟忽略了。 过了很久,两人才从他同车间同事的嘴里得知,丁求贤现在见了车床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想纠正过来也晚了,丁求贤已经形成条件反射,机器轰隆一响,他人就站在老远。上料时非得老师傅先把机器关了才肯靠近,这一关一停极其浪费时间,时间长了车间就没人愿意和他搭档。 最后,车间主任胡关青实在没招,只能让他专门负责给工段里所有车床配送材料和运输成品。 直到六车间实行安全五法则。 对于这个,丁求贤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就比如设备周围划了红色油漆的区域,在设备启动时是绝对不许站人的,正好这些地方也是他平时绝对不去的。 还有上料时要求关停设备,这也是制度里要求的,正好也和他日常的操作不谋而合。更别提原材料的堆放的严格要求,还有黄色平行线内的行动区域。老天,他平时就是这么来的。 包括一些工具和私人用品分开放置,他平时也是这么干的。 整个六车间,在五法则试行阶段,在所有人都怨声载道时,只有他如鱼得水。 有时他在想,如果这个法则能早点实行,哥哥也许就不会断了手指吧。 直到今天,听到通知说要在三四天内背完公示牌子上那整整一面的规章制度,他第一次对这个什么狗屁法则深恶痛绝。因为他连高小都没上完,这辈子最烦的就是摸书本。 晚上一家人吃晚饭时,丁求贤说起了这个事,口中很是冷嘲热讽了一会儿,再说道明晚开始要留在厂里一个半小时参加学习班时,顺口说出了那句口头禅。“学习,学习,学个屁。” 啪的一声,大姐猛的一拍桌子,把全家人吓了一跳。丁求贤抬头一看,姐姐已经气得眉毛都快竖了起来,正环顾四周。他知道姐姐这是在找趁手的家伙,一时间吓得面如土色。 姐夫是个憨厚的人,父母双亡,独自一人艰辛长大。前两年用了一辈子的积蓄买了一辆二手三轮,在火车站给人拉货。 因为太穷,而且家里没有长辈帮衬,直到去年32岁才娶了大姐。婚后就把自己家当一股脑搬了过来,当起了上门女婿。大姐当初也是看他人老实,而且踏实肯干,才和他成的亲。 大姐哪怕成亲后也是家里当家的,姐夫也乐呵呵的每天听使唤,对两个小舅子也照顾有加。 这会,姐夫一把拉住了大姐,“媳妇,媳妇,消消气,小弟一时想不通咱们再劝就好了。他年纪都大了,再打就不合适了。” 大姐转头杏眼一瞪,吓得姐夫立马撒手。 “他年纪再大,只要犯浑我该收拾他还得收拾他。”大姐从小带大两个弟弟,已经养成了这副泼辣的性格。 “你说,厂里安排老师给你们上课,是为了你们进步,你干啥不去?”大姐一看附近除了筷子实在没有趁手的家伙什,也就放弃动手的打算。 “你之前不是还说现在车间领导长进了,挺会为你们工人着想了。怎么今天又跟大尾巴狼似的逮谁咬谁。你听听你刚刚说的那是人话吗?还学个屁,你照这么下去你就是个屁了。” 大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我,我就是过过嘴瘾,顺口说说。”丁求贤见今天不用挨打了,倒是有些庆幸,只是心里还有有些胆怯。“我是真的学不进啊,我一看到那些字就头晕。再说了,我晚上早点回来还能帮帮你呢。” “家里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来张罗,你姐我还没老。”大姐语气还是很爆裂,“再说这不是还有你姐夫,省的他晚上有力气没处使。” 姐夫好悬一口气没上来,媳妇欸,这也是能在兄弟俩面前说的? 大姐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脸都红了。然后又是一拍桌子,把尴尬掩饰过去。“我告诉你小三子,这课你必须得去上,你敢不去就试试。” 这时,哥哥丁求聪说话了。“老三,你还是去吧。”声音有些沙哑,“以前咱们上学时尽淘气,大姐那会忙着生计也没法照应我们。我还好,好歹上完了初中。可是你连高小都没上完。” 说完摸摸自己缺失了的手指根,“咱们厂,想当上高级工人,要会看图纸,要会用机床,这些都得有文化才能办到。现在厂里有这个机会,你不去,以后是想一直当个一级工,每个月拿22块5?” 哥哥出事之后,就一直很消极。平时在家里话不多,今天却是打开了话匣。 “我现在残疾了,这辈子也就这样。可你不一样,你还是有机会的。姐姐姐夫每天只能做些力气活,赚的不多。以后他们还得有孩子,到时生活会更艰难。 如果你能学的进去,工级高一些,也能给他们减轻一些负担。咱们拖累了大姐这么多年,以后不要再拉他们的后腿了。” 大姐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忍住,说道,“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你瞎说什么?把你们两个小混蛋拉扯大我愿意。” 姐夫也在一边说道,“我没亲人,这辈子都是孤苦伶仃一个人。现在媳妇媳妇有了,还有两个小舅子。这要是放村里,我都能横着走了,两个舅子呢。哪有啥拖累的。” 丁求贤这会也红了眼睛,看着姐姐那双满是冻疮的手,和姐夫已经布满风霜的脸,眼泪一下子没忍住,哽咽的说道,“我去,我去。姐,姐夫,还有二哥,我去。我保证好好学。” 大姐这会语气放缓了,“你自己说的,保证好好学的。是个男人就说话算话。” 丁求聪也在一边敲边鼓,“听到没,大姐说了,你要是敢不好好学,你就不是个男人。” …… 第二天晚上,丁求贤一脸郁闷的坐在食堂饭厅临时改成的教室里,正无力的回应着车间同事的闲聊。这时,食堂大门走进来一行七八个人。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其中一个身穿白色呢子大衣,扎着大麻花辫的倩影吸引住了。耳朵里的声音一下子全都消失,只剩下嗡嗡的声音。 直到这道倩影走到他所在班级的黑板时,耳鸣声才停了下来。只听到那道倩影说道,“工人同志们大家好,我是红星小学的老师,也是你们这个班的临时班主任,我叫冉秋叶。很高兴认识大家。” 黑板是胡中辉找宣传部借的。这个年代的黑板还不是后世那种嵌在墙上,而是拼接起来的木板然后刷上黑漆。用完了当晚还得搬回去还给宣传部。 冉秋叶一身白色呢子大衣,在黑板的衬托下,白的让人晃眼。事实上,从她进入食堂直到现在,身上停留不动的目光就不下三十道。 丁求贤别的没听清楚,只听清楚“老师”,“冉秋叶”这几个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老师真tmd太漂亮了。我当初要是有这么漂亮的老师,我都能上高中了。 隔壁班的老师是阎埠贵。本来不想来的,一听弟弟说来的人每天只上一节课,给五毛钱补贴,还有一顿宵夜,他立马就报名了。还拉来了同办公室的几人,并说名额有限,还是他向弟弟争取的。 事少钱多离家近,傻子才不来。阎埠贵晚饭都没吃,就吃了半碗玉米面糊糊。 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弟弟明确要求冉秋叶必须参加,这会儿是明白了。还得是你阎老二啊,这算计的本事是青出于蓝。 阎书勤这会直奔后厨,去看看何雨柱和马华晚上烧什么菜。菜当然不是食堂仓库的,而是经费里出钱让何雨柱下午去菜市场买的。反正阎书勤交代了,每天只给两块钱,得四菜一汤,必须得见荤腥。多出来得钱他也不要回,何雨柱自行处置。 到后厨一看,四个菜,炖白菜、炖土豆、炖粉条、豆腐鱼、鸡蛋汤。等会,那鱼好像还是阎埠贵卖给何雨柱的。外加二十个窝头。两块钱能整治这么些东西也算不错,阎书勤对两人竖起大拇指。 何雨柱建议多花点钱,给那些工段长也准备一桌。阎书勤没答应,一是没那么多经费了,二是老师不是厂里的人,吃点也好解释。工段长就不行了,会造成普通工人的对立情节。 再说了,工段长教的好,胡关青那里会额外照顾,不用阎书勤操心。 很快一节课上完,丁求贤正准备上去和冉秋叶套套近乎。理由是现成的,课后学生向老师请教问题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可他刚刚才站起身,就看到五六个同龄人呼呼啦的围了上去,人家也是去请教问题。还那么巧的,他们还都是未婚,你就是巧合不巧合吧。 “你们这些牲口!”丁求贤心里骂道,看着冉秋叶身边实在站不下人了,就打消了念头。 红星小学的老师,回家问问姐夫。他以前走街串巷给人拉活,认识的人多。 “明天要早点来,占个好位置,离老师近一点的。”丁求贤下了决心,要好好学习。 第五十六章 离年三十还有三天,这天正是轧钢厂的关饷日。虽然按照厂里安排,当天领完工资的还要继续回去上班。可是大家都知道,今天已经是实质意义上的放假了。领完工资,事情忙完的可以提前回家。没忙完的,如果家里有急事,和车间主任招呼一声也可以先走。 唯有一个车间例外,就是六车间。 昨天工段长汇报,所有工人都已经会背诵一千多字的规章制度。车间主任胡关青每个工段都抽查了几个人,效果还不错,都能背全了。 工人们本以为五法则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谁知今天一大早来厂里就来了一个下马威。 几个原本比较跳脱的年轻工人,正准备去财务领工资,刚走到车间大门口,就被胡关青给拦了下来。 “都干啥啊,上班时间不去上班?”胡关青背着手,在大门处站的像尊门神。 为首的一个年轻工人嘿嘿笑道,“主任,今天不是关饷嘛,我们想早点去领工资。” 胡关青一撇嘴,指着边上告示牌说道,“来来啦,这上面第三条给我读一遍。” 几人转头看去,第三条写着:所有工人在日常生产工作时应遵守车间纪律,不得擅自离开工作岗位。有特殊情况需向工段长请假,并说明何时返回。 “今天不是关饷嘛,咱们以前不都是这时候去领工资?” “以前时以前,现在时现在。你们几个出来的时候向工段长请假了吗?”胡关青拍拍告示牌,“刚刚才学会,才会背的规章制度,第二天就扔家里啦?” 几人默不作声。其实大家都明白,他们几个只是出来探探路的。而胡关青也是人精,早就想到今天会有这么一出,所以一大早就在车间门口守着。 “你的那些工资都在财务那呢,晚点去拿还能飞了是咋滴。”胡关青知道如果今天开一个小口子,不到十分钟,整个车间的人就得走一半。而且刚刚立下的规章制度后期执行起来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按照规章制度,你们几个本月操行分每人扣两分。现在给我回去老老实实上班。”胡关青一挥手,“我和财务说好了,上午11点半至12点,这半个小时专门给我们六车间留着。你们到时直接去,领完了工资可以直接去吃午饭。午饭回来后正常上班。” 然后又提高了声音说道,“下午如果家里有急事要走的,向工段长请假,说明情况。不然按旷工处理,本月操行分扣5分。” 说完,也没急着回办公室,就带上劳保手套沿着双黄线巡查车间。 这也是规章制度里规定的,每天上午车间主任如无特殊情况,需巡查一遍车间,以掌握最新动态。 那几个人缩了缩脖子,回到自己工位上。为首的那个有些后悔,对周围的人说道,“老子这次是帮你们挡了灾,都被扣了两分。别人我不管,中午我的那顿饭你们得包了。” 这一提议得到另外几人的附和。边上工位一个年纪较大的工人说道,“行啊,你们几个中午饭咱们工段所有人凑钱凑票给你们出了。”然后咂咂嘴,有些感慨的说道,“这次老狐狸动真格的了,大家都注意着点。操行分被扣完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按照规章制度,车间内工人如果当月扣满1分操行分,不但会上灰榜,还会扣除当月1%的工资。直到下个月能做到不扣分,工资才会退回。 对应的还有红榜,表现突出的有加分,得分最高的几人会上红榜。不光能得到类如搪瓷缸、毛巾等实物奖励,以后考级还会有优先推荐权。 车间不大,胡关青半小时就巡查完了。没发现哪里有不好的地方,路过每个工段和工段长交代了几句,就回了自己办公室。 办公桌上,胡健国昨晚整理好的统计数据已经安静的放在那里了。胡关青坐下喝了一口水,翻开工作记录本。本周材料的损耗率和上周同比降了将近3%,成品率却上升了42%。再看看产量,比上周也有所提升,虽然提升的不大。但综合损耗和成品来看,整体的进步还是很大的。 胡关青乐滋滋的咬咬下嘴唇,把记录本盖上,看着搪瓷缸里的白开水,想了想,把水又重新倒进炉子上的水壶里。看看门口,然后偷偷摸摸从抽屉最里面一个小纸盒里,抠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茶叶。不是高沫,是真正的好茶叶。 手指夹起一小撮,拿起架子上的暖瓶冲泡起来。 “这群混蛋,才来两个礼拜,就把我的茶叶差点全鼓捣光了。尤其是那个阎老西,泡起茶来没完没了的。”泡好茶,把剩下的茶叶还是用纸包好,然后把放暖瓶的架子轻轻往外移开一点,把茶叶包塞进去,用架子顶在墙上。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对应付阎书勤的搜刮很重要。 办公楼三楼财务办公室门外的走廊上,已经排起了长龙。长龙头在办公室门口,尾巴已经到了一楼楼梯口,后面还有人陆陆续续赶来加入长龙。 办公室里十几个会计出纳算盘打的飞起,一手递钱,一手在算盘上拨弄几下。问清楚零钱的工人来自哪个车间,就在桌上厚厚一叠记录本里翻找起来。 “二车间,二车间。二车间的记录本谁拿去啦?赶紧拿回来,有人要签字。”有个出纳喊道。 边上传来一个声音,“刘姐,二车间的在我这。等一下,我这里有几个二车间的,马上就好。” 刘姐一脸不耐烦,“哎呀,你快点。”然后对那边几个二车间的人说道,“你们二车间的都在我这里排队领,你们几个怎么跑那边去了。你们组长没交代吗?” 那几个工人讪讪的笑着,为首一个说道,“哎呀,这不是排到这的时候才发现排错了嘛,咱又不能去插队。” 刘姐没回话,只是催促再快一点。 每个月的发工资这天就是最忙的。尽管已经按照车间分配好,车间主任也都通知下去了,哪个车间的在财务谁谁谁那里领,别找错人了。可是没用,工人永远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看见熟人就扎堆排上去了,也不管是不是一个车间的。 刘姐曾今也建议领导以后发工资,把车间排个表,每个车间按照那个时间表来领。可惜实行了一段时间还是不行。明明这个点是a车间来领,可是队伍里混进了不少bcd车间的人。你说按照规章制度不给人家领吧,人家当场就闹了起来。 没多久,就又恢复成原先闹哄哄的场面。 财务处楼上的四楼小会议室,阎书勤三人正在向杨厂长汇报开展工作。张副厂长去医院看病,李副厂长去了兄弟单位商量调配物资的事,所以今天只有杨厂长一人听汇报。 现在做汇报的是胡健国。 “……五法则在六车间试行两周,截止昨日,生产计划完成率为123%,供货及时率达到95%以上。同时,材料的损耗率较之上个月同比下降了57%,产品的合格率又明显提升,较之上个月提升了21%。 截至昨日,车间内设备完好率1%,并未出现机器损坏、遗失等现象。同时,安全事故率为。……” 胡健国的报告数据较多,也最为详细。花了将近十五分钟才讲完。 然后轮到胡中辉。他的汇报就简短很多,只是说明了这两周内花了多少预算,都花在哪里,都买了些什么,现在还剩多少。同时还建议有几样东西可以找到更便宜的替代品。 杨厂长挑挑眉头,以前一直以为胡中辉也就是喝酒厉害,没想到观察倒也仔细。 最后轮到阎书勤。 “……目前,我们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也就是规范化阶段。在这个阶段,我们已经制定了更加细致的规章制度,并花了三天的时间,让所有工人都记牢。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将转移到督促工人遵守制度上面。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工人虽然有些怨言,但心里还是能接受。毕竟制度实行下来,最终的受益方还是他们。 我们计划在年后,元宵之前,确保工人们慢慢养成习惯。根据我的经验,一样事物,如果能坚持二十天以上就可以形成习惯。 而这一步才是我们这个法则最为关键的地方。只要工人的习惯形成,接下来最后一步就是让他们参与进来,自觉的维护和推进。以此将形成一个完美闭环,同时也能提升他们主人翁意识,更加积极的参与进工厂建设,有助于形成我们这一特殊的企业文化。” 杨厂长听的眉飞色舞,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去大领导那里邀功了。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也要等元宵节之后,第三阶段完成了才能去。 点头赞赏道,“你们都做的很好,没有辜负组织上对你们的信任。”然后示意阎书勤坐下,刚刚他做汇报时,习惯的站了起来。 “你们还要再接再厉啊,将来厂里全面推广,还需要你们的经验。在这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只要这项工作能推进下去,你们的未来也是不可限量的。”尽管有两个不是自己这系的,可是管他呢,自己才是厂长,哪边立了功劳也少不了自己的。 作为一个大厂的一把手,杨厂长这点格局还是有的。 话锋一转,问阎书勤道,“我看你们前些天安排的那个培训班,开展的似乎挺不错的。等年后,你再写个详细的报告给我。” 阎书勤也正要提这个事。经过培训班的实际组织,他已经发现了原先方案一些不足的地方,正准备重新梳理。现在听到杨厂长这么说,点头答应了。 胡健国作为技术人才,没有发现杨厂长话里的意思,可胡中辉不一样。作为一个酒桌上的精英,平时观察力也够,他时能明白的。 “这阎老二是入了杨厂长的法眼啊。他不是张副厂长那边的嘛,怎么杨厂长对他也青睐有加。”他想起之前李副厂长也提到过,这个阎书勤是个人才,心里有些骇然。 “这阎老二不简单啊,像这样几个领导同时对一个人有好感的,我这辈子都没遇上几个。以后要好好和他处好关系了。” 特别番:父亲节篇 我叫何晓。 家住四九城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中院。我爹叫何雨柱,原四九城红星轧钢厂食堂副主任兼大厨兼采购兼厂附属新东方厨师培训班班主任。 唉,头衔太多,我都不好意思和人家介绍。但是我儿子说,现在都千禧年了,头衔后面不加个都不好意思打招呼,硬是给他爷爷弄了一个个人网页。 好吧,我承认我是嫉妒了,我也想有个。 我家是谭家菜传人,据我爹说他当年就差点娶了谭家的后人,可是有人使坏,结果人被后院的大茂叔娶走了。当然,最后这人成了我儿子他外婆。 哦,对了,我儿子叫何大为。有容乃大的大,年轻有为的为。 我还有个干爷爷阎书勤,是老爹厂里的公会主席。听老爹说干爷爷是个老革命,很早的时候就入伍参加抗日。 干爷爷很厉害,用前院解娣阿姨的话说,我干爷爷绰号阎二爷,威震dc区及鼓楼东大街部分区域。正是有他在,南锣鼓巷附近好几个巷子成了佛爷和老炮们的禁地。 65年的时候,那会我才三岁。那年世道有点乱,乱到什么程度呢?那时我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没办法,那会满大街都刷着这条标语。 那时,干爷爷被人整,被迫从公会下放到后勤部负责扫厕所。我爹当时火急火燎的去找杨厂长,可惜没用。结果没多久,杨厂长也去扫厕所了。 可是在院里,干爷爷还是说一不二。哪怕易大爷和刘大爷当天晚上就开会解除了干爷爷三大爷的职务。 干爷爷一句话都没说,转头就走。可是邻里之间有纠纷还是会去找干爷爷。后来干爷爷才和我说“老百姓平时的很多纠纷要调解起来根本就没那么复杂,只要调解的人实事求是,公平公正就行。大家心里都有杆称,谁对谁错心里都清楚。可惜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易中海和刘海中都做不到。” 后来,形势越来越严峻了。有天晚上,来了十几个纠察队的人上门来抓干爷爷,结果当场被干爷爷打趴下一半人。剩下的人赶回厂里保卫处喊人,结果又被保卫处的叔叔们揍了一顿。 当晚,干爷爷穿上一身旧军装,胸口别上四五个勋章,把房间门关上,向围上来的街坊们敬了一个礼,然后转身就去厂里了。 那天很多人都哭了,我当时还小,以为干爷爷只是去去就回,结果那天晚上他没回来。 第二天中午,老爹火急火燎的回家,和老妈说了几句话跨上自行车就往外走。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来,我当时睡的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看见老爹一脸颓废,好像死了亲爹一样。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老爹去找他认识的一位大领导了,可是那天老爹在大领导家门口等了很久,直到晚上大领导才让他进屋吃了顿晚饭。吃饭时大领导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几天后干爷爷回家了,而大领导也很快就去了南方,很久之后才回来。 其实那段时间院里很多人都在想办法,比如前院的阎老师,请了长假,天天去厂里保卫处找人。 干爷爷自从那天后,就好像老了十岁,背似乎也驼了。 第二天,刘大爷家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然后就是光福哥和光天哥卷起铺盖要搬出去。刚出门口,刘大爷跑出来喊道,“你们两个小王八蛋身上穿的嘴里吃的都是老子挣来的,想走就把我的东西留下来。” 然后光福哥光天哥把铺盖卷往刘大爷脚下一扔,转身就走。 刘大爷在后面喊道,“滚,你们都滚,滚了就死外面别回来。” 那天过后,刘大爷好像也一下子老了十岁。 那时我还小,直到后面长大了点才了解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当天同时彻底闹翻的还有老爹和易大爷,据老爹说整干爷爷的事件里,易大爷也扮演了极不光彩的一面。但具体是什么事老爹没说,我去问干爷爷,他只是淡淡的笑笑,揉着我的脑袋说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除恶务尽啊!” 又过了一段时间,易大爷突然被调到xj去支援建设军团了。去之前谭大妈和易大爷去办了离婚手续,然后搬进太奶奶屋子。 易大爷走了之后,有天老爹带我一起去给太奶奶送饭,对我说,以后你就叫谭大妈奶奶吧。 其实谭大妈一直对我很好,就跟亲奶奶一样。那天我开心的叫了她奶奶,她当时哭着把我抱起来,眼泪把我上衣都打湿了很大一块。 我的童年过得很愉快,唯一不愉快的就是后院许美玲。她比我大一岁,从小就爱欺负我。其实我也不是打不过她,只是干爷爷从教我练武第一天就告诫我,不许打女人。 而且,许美玲每次打赢我笑的很好看。我也很喜欢看她的笑脸,感觉怎么都看不够。 对此,老爹很是痛心疾首,每次我和许美玲打架输了回家,他都想打我屁股。我每次看他想动手,就直接喊“干爷爷”,然后老爹就不敢动手了。 直到后来我和美玲结婚,那天老爹笑的开心极了,嘴里念叨着,这次翻身了,这次儿子总算可以翻身了。 唉,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说的翻身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干爷爷不找个老伴。我刚出生那会他才四十出头,那会他如果想找一个还是挺容易的。 长大一点我问干爷爷,他笑笑说道,“这人啊,有时候会坚持一些别人看起来不可理喻的事。归根结底,都是过不了自己的心结。我是没法走出去了。” 其实这句话我一直都不理解。直到后来娄姨一家人去了香港,大茂叔一直没娶,我才稍微理解了一点。 以前干爷爷送了我一只小狗,这只狗和我感情很好。直到它老死之后,我就再也不养狗了。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想再品尝到失去的滋味。 娄姨一家走了之后,美玲和他弟弟。嗯,其实她们是龙凤胎,可是美玲很强势的自认为是姐姐。我和志国打不过她,只能认了。 她们姐弟俩那时起就在学校里被人欺负,那会还没有霸凌这个词。这我可不惯着了,班里带头起哄的那几个小子被我揍趴下之后,就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们,起码表面上不敢。 我本以为美玲会对我好一点,可是她该揍我的时候还是会揍我,就是力度小了点。 啊,郁闷啊。 后来改开了,娄姨一家人回了四九城,不知道他们一家子谈了些什么,美玲姐弟俩就跟着外公外婆回了香港。走之前美玲把我单独约出去,说让我等她,不许我跟别的女人说话,不许跟别的女人看电影,不许看别的女人超过三秒钟…… 啊,她好烦啊。正当我快不耐烦时,她突然上来亲了我。说,“何晓,我喜欢你,我不许你不喜欢我。等我回来。” 我当时傻了,楞楞的点头说道,“好!” 两年后,娄姨带着美玲回来了。我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美玲,就和录像厅里香港电影里的豪门大小姐似的。 她见到我第一件事就是冲上来跳到我身上,拼命闻我身上的味道。好一会才说,“还不错,没有女人的味道。” 那时,干爷爷在一边笑的像只狐狸,嘴里还嘟囔着,“臭小子养成玩的挺溜,一下子就是人生赢家了。” 啊,好烦啊。结婚后第一次去香港,志国说带我去夜总会见见世面,结果人还没出别墅门口,就又被她揍了一顿。 又不是我说要去的,你揍我干嘛?这些年,有你在我身边,连母蚊子不敢往我身边凑了。 干爷爷是在15年去世的。那年国庆阅兵,他作为抗日老兵出现在老兵方阵里。回来后大为给他洗了脸,他说累了想晒晒太阳。我搬出躺椅,扶他躺了下去。 他眯着眼睛,嘴里絮絮叨叨的说道,“连长啊,我没骗你吧。咱们现在的坦克飞机老霸气了。”没一会,他就睡着了。我给他盖上一条毯子就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等到发现他走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走的很安详,嘴角还带着笑,好像那种见到老朋友的笑容。 那一会我没多大伤感,只是庆幸他走的很安稳,没有遭罪。不像淮茹大姨她婆婆,浑身胀痛哀嚎了好几天才去世。 来了很多人送他,那些从院子里搬出去的街坊们基本都回来了,大家都没有太伤心。老爹也说,干爷爷这辈子太苦了,无儿无女,现在能安详的走,也算是喜丧。 其实我不认同,干爷爷这辈子苦是苦的,可说他无儿无女,如果是血缘上的的确没有。但是很多人,包括我都当他是亲爷爷。还有光福叔和光天叔,给干爷爷办完丧事后,酒席上喝了点酒,哭的眼泪鼻涕横流。说真的,他们亲爹去世时都没这么伤心过。 我也一直不觉得干爷爷走了就什么也没留下。 老兵永不死,只是渐凋零。 第五十七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年三十这天。 196年1月27日,己亥年丁丑月甲寅日,宜会亲友、打扫清洁、搬新房、合婚订婚,忌出行、祭祀、盖屋、探病。 这个月,喀麦隆宣布独立,成立喀麦隆共和国,乍得宣布独立,欧洲自由贸易联盟成立,埃及阿斯旺水坝开工。国内,国家自行研制的第一套1门纵横自动电话交换机在魔都吴淞电话局开通使用,刘家峡水利枢纽顺利截流。 而这些,似乎都离四合院太远。院内住户心心念念的第一届四合院年三十联欢就在今天,要揭开帷幕了。 这天,大家都难得的起了个早。阎埠贵是一大早就在中院摆开桌子,开始写对联。润笔费是一把瓜子或者花生,几颗糖果也行。反正不许白嫖。 何雨柱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去了秦家庄,准备把秦京茹接过来。他昨晚和老太太商量好了,年三十带着京茹过来一起过,初一再和京茹一起回秦家庄,给老丈人一家拜年。 贾张氏一大早就起来剁馅,准备中午吃饺子,白菜猪肉馅的。肉昨晚买来馋了一晚上了,等不及晚饭了,中午就得下嘴。小当抱着槐花正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框脑袋时不时的点一下,槐花已经靠在姐姐怀里睡着了。她们是被哆哆的切肉声吵醒的。至于棒梗,已经和刘光福他们几个跑出院子玩鞭炮去了。 刘海中和易中海就站在中院,时不时的点评一下阎埠贵写的字。后院聋老太太这会也正坐在家门口眯着眼睛晒太阳,一大妈正在给她梳头。 院里其他住户各忙各的,四合院里一派繁荣烟火气。 阎书勤也是一大早就起来,翻出这些天没来得及洗的衣服,准备趁着今天有空去水池那洗干净。刚到水池边上,装满衣服的脸盆就被嫂子夺走了。 “他二叔,衣服就交给我了,你快歇着去。”把衣服倒进水池,搅和了几下,“这段时间你太忙了,每天我没起你就走了,我都睡下了你才回来。你去歇着,衣服我来洗。” 转头对阎解娣说道,“去给你二叔搬面凳子去。”在水池边上玩的阎解娣应了一声,就奔前院去了。 阎书勤本想拒绝,可是见两家人的衣服都搅和在一起了,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有贴身衣服在里面,也就顺从了。 这时,阎埠贵招呼道,“老二啊,快过来,来看看我这几个字怎么样?” 阎书勤应了一声,走去一看。自己亲哥这字还真是不错,苍劲有力,顿挫老辣,字体结构匀称,方正整洁。只见对联上写着:迎新春江山锦绣,辞旧岁喜庆盈门。横批是新春大吉。 对联中规中矩,字也不错。阎书勤点头道,“不错不错,哥你的笔力又高了。”然后对围观的人说道。“这毛笔字啊,越是简单的字越难写。比如这个新春大吉的大字。结构看似简单,要写好却颇费周折,笔法上不能太尖锐,可侧切入,或逆入,重点是捺画,要与撇画形成呼应,方能彰显张力。” 一套专业术语下来,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字都明白,可是组合在一起就不明白什么意思了。阎埠贵也是乐的眉飞色舞。对刘海中说道,“怎么样,老刘,我这幅对联收你一把瓜子你不亏吧。” 阎书勤这时接着说道,“就这么说吧,越是简单的东西越难做精。比如炒菜,越是简单的菜式越能见厨师的本事。”然后对众人说道,“这样一副对联,天桥那怎么都要卖三分钱。拿点零嘴换,不亏。” 刚刚阎埠贵就一直对自己使眼色,阎书勤就明白他在想什么。算了,好在亲哥这手字是真不错,今天就给他捧个哏吧。 阎埠贵心中略有些得意,笑着说道,“老二,你以前毛笔字也不错,也露一手?” 阎书勤摆摆手,“都多少年没动毛笔了,现在你让我写硬笔书法还成,毛笔就算了吧。” 众人听到三大爷都说好,便七嘴八舌的让阎埠贵也写一幅对联。当然,最主要的是今年院里按照人头年龄大小都分到了花生瓜子,这会大家都财大气粗。 阎埠贵脸上乐开了花,以前虽然也有人找自己写过对联,可都没有今天的多,还有的人家不止写一幅的。这下子从学校顺来的红字算是没白忙活了。 这时,阎解娣把凳子搬来了。阎书勤看着被人围的水泄不通的亲哥,笑着坐下,和阎解娣闲聊起来。 阎书勤今天中午是和阎埠贵一家人吃的。毕竟都是一家人,年三十肯定是要一起吃饭的。 饭桌上,阎埠贵得意的炫耀今天又挣了多少。“老二,今天幸亏你出马,不然生意没这么好。哈哈,差点红纸都不够了。”说完举起酒杯,和阎书勤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阎书勤酒一进嘴,眉头就皱了起来。还得是您啊,酒里又掺水。 阎埠贵不好意思的笑笑,“中午咱就随便喝点,晚上你再来,我保证有好酒。” 阎书勤笑着说道,“得,您甭来这套,从小到大您占我便宜还少啊。我都习惯了。”然后对阎解成兄妹几个说道,“我十三岁那年啊,和你爹在山里捡到一只兔子,说好了回家烧肉吃。好啦,到家你爹就让我打酱油去。等我打完酱油回家,兔子不见了。” 阎解娣啊了一下,“兔子被爹一个人吃了?” “那倒没有,他把兔子卖给隔壁家,换了1斤棒子面。说一只兔子,咱们两兄弟只能吃一顿。换成棒子面能吃好几天呢。” 阎埠贵有些不好意思了,佯怒道,“诶诶诶,都多少年的事了,这一桌子菜都堵不上你的嘴。” 阎书勤没理他,笑着说道,“咋滴,许你做的出就不许我说啊。”然后接着对几兄妹说,“我就拿起酱油瓶子问他,那我酱油都打回来了,没有兔子怎么办?你爹说,别急,看你哥我给你做个好菜。” 然后神秘兮兮的问几人,“你们猜,他最后做了道什么菜?” 众人摇摇头,阎埠贵这会已经羞红了脸,只能用吃菜来缓解。 “酱油鹅卵石。”阎书勤哈哈大笑道,“我们那天就用鹅卵石沾酱油,嘬一口石头,吃一口窝头。哈哈……” 等众人笑够了,又接着说,“可是你爹晚上就后悔了,和我说今天浪费酱油了,亏了。” 阎埠贵这时打断众人的笑声,“都不吃饭啦,那我一个人吃了。都多久的事了,你还记着呢。” 阎书勤乐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吃饭吃饭。” 于莉这时问道,“爹,酱油鹅卵石好吃吗?下次您给我们也做一个呗?” 这就是捣乱了。阎书勤托街道帮忙留意的房子暂时没着落,但是回收站老黄那里倒是回话说给留了几件好家具。阎解成夫妻两去看过,都是六成新的家具,弄回家自己简单修理一下,上个漆就能用了。只是家里实在没地方放,只能先暂时放在回收站仓库。所以这些天,两夫妻心情很好。以至于于莉都能和公公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了。 “去去去,想尝味道自个儿喝酱油去。” 阎解娣这时又漏风了,“嫂子,爸才不舍得呢。上次吃饺子他就没舍得放酱油,醋里都恨不得掺水呢。” …… 人只要一闲下来,时间就会变得很快。但只要一上班,却又变得很慢。 晚上五点左右,全院人陆陆续续都吃过年夜饭,按照商量好的,搬起桌子就去了中院。 中院里满满当当的摆了七面大桌子,全院人都来了,各自招呼的坐下,掏出自带的瓜子花生干果糖果,边吃边聊。 看着人差不多到齐了,阎埠贵走到前面的空地上,拿起阎书勤友情赞助的纸筒喇叭,说道,“好啦,大家都静一静,现在我们四合院第一届年三十联欢,这就开始了。” 众人齐声鼓掌。等掌声停了下来,阎埠贵接着说道。“这第一个节目呢,就是咱们院里的小朋友,阎解娣、贾当两人一起演唱歌曲,快乐的节日。大家鼓掌欢迎。” 掌声又起,阎解娣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看到小当还在那里扭扭捏捏的不敢上来,说道,“小当,你快来啊。没什么好怕的,你看我就不怕啊。” 这边秦淮茹和棒梗还在鼓励小当,贾张氏没理会,自顾自的嗑瓜子。阎书勤这时说道,“小当啊,快上去,唱首歌给你妈听一下。解娣说你唱歌可好听了,三大爷也想听听呢。” 小当眼睛眨巴几下,这才鼓起勇气,蹭到阎解娣身边。阎解娣一把抓住她,担心她跑了。 阎书勤接着说道,“你要是害怕就牵着解娣,把眼睛闭上,就当你面前没别人。” 小当闻言闭上眼睛,紧紧的拉住阎解娣的手。阎埠贵等小当喘匀了气,就说道,“准备,开始。” “小鸟在前面带路, 风儿吹向我们。 我们像春天一样, 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 小当一开始声音还有些发抖,可是很快就进入状态。一首儿歌两分钟就唱完了,众人又鼓起了掌。小当小跑着,一头扎进秦淮茹怀里,脸红的头都不抬起来。相比之下阎解娣就要好的多,只是一个劲的追着母亲问,唱的好不好。 等众人掌声停歇,阎埠贵又上前说道。“解娣和小当都唱的很好。然后下一个,就是由阎解放、阎解旷、刘光天、刘光福和贾梗,一起演唱小二郎。大家欢迎。” 这次唱歌的几人上来的很快,毕竟都是大男孩了。人多,声音也大。朗朗的歌声飘出四合院,在众人上空徘徊。 “小呀嘛小二郎呀, 背着那书包上学堂。 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 只怕先生骂我懒呀, 没有学问, 无脸见爹娘……” 第五十八章 人是世界上最大的情感结合体,尤其以民族文化最源远流长的那部分最为显著。这点凡是与我们这个民族在战场上较量过的对手最有深刻体验。后世阎书勤在论坛上就看过这么一个话题,就是民国时期,川省军阀混战,一个省份里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军阀彼此征战不休。可是抗战一爆发,这些大大小小的军头却很快聚合起来,出兵、出丁、出物资为全国之冠。不光侵略者看傻了,蒋光头估计也看傻了。 尤其是国人一旦做了父母的,血脉中往往能觉醒一股极为强烈的情感,而这情感往往能爆发出非常强大的一股力量。 平时坚持不下去的事情,平时觉得做不了的事情,一旦有了孩子之后,将会凭空增添一股力量坚持下来。也许这就是我们这个民族传承至今,刻印在血脉里的责任感。对家人的责任,对国家的责任。 秦淮茹也许不懂得这个道理,所谓为母则刚,不管她的做法如果让人深恶痛绝,但她为了孩子能牺牲一切的决心是值得人钦佩的。 这会,她看着儿子在众人面前挺起胸膛,唱着儿歌,不觉得红了双眼,只觉得以前吃的苦受的罪都是值得的。我们的母亲就是这么伟大,为孩子付出了一切,可孩子取得哪怕一点点小小的成就,她们也会觉得欣慰。 贾张氏在棒梗上台的时候就停了嘴,这会看见秦淮茹的表情,引起了她的共情。整个巷子的人都知道贾张氏为人泼辣、不讲道理。可是当时还没解放,老贾早逝,她独自一人带大贾东旭。为了儿子,自尊、脸皮、涵养这些都抛弃了。 秦淮茹现在的吃的苦她怎么不知道,她当年的情况比这还糟糕。现在社会稳定,秦淮茹还有一份稳定工作,世面上的地痞流氓也销声匿迹了,比她那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 很快,一首小二郎唱完,台上五个孩子向众人鞠了一躬,众人掌声响起。 棒梗回到自己桌子上,端起杯子喝水。秦淮茹借捋头发的时机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笑眯眯的夸起他。槐花小手还在鼓,“哥哥好厉害,唱歌真好听。” 棒梗喝完水,一把抱起槐花,“等过两年槐花也上学了,也能学唱歌了。到时你就可以和姐姐一起上去唱歌了。” 这一世,有了阎书勤的介入,棒梗直到现在还没长歪。偷东西这种事情,和家暴一样,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虽然平时还是比较皮,但是对两个妹妹却很好。 这时,阎埠贵接着主持。“咱们院里的孩子今年成绩都考得不错,都有进步。这和咱们四合院良好的风气是离不开的。我这里祝咱们大院,以后日子越来越红火,孩子们学习越来越进步。” 众人齐声应道,“好!” 阎埠贵好歹也是一个老教师,对于把握氛围很有经验。“好,接下来是娄晓娥,给大家表演手风琴。大家欢迎。” 又是一阵掌声,夹杂着一些议论。 “手风琴是啥?” “我见过我见过,跟铁匠铺的风箱似的,挺好听的。” “你说咱这福分可大发了,嘿,娄家大小姐给咱拉琴。” “显得你了,闭嘴吧,好好听琴。” 娄晓娥背着手风琴,提起凳子走到空地上。坐下后,调了一下音,有些羞涩的说道,“我今天给大家拉一首,毛熊老大哥的歌,莫斯科的郊外。” 娄晓娥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众人面前,脸颊上已经泛起了红晕。随着她左手拉开音箱,右手在键钮上欢快的跳动,《莫斯科的郊外》动人的旋律缓缓的围绕在众人身边。 手风琴这种乐器,似乎挺适合毛熊的音乐。毛熊的音乐旋律自由宽广,调式交替变更,节拍节奏灵活。手风琴一拉一送,正好能契合在旋律的节点上。 看着众人听的入迷,娄晓娥心中第一次充满了慢满满的成就感,脸上的红晕又艳丽了几分。看着前面笑颜如花、目光灵动的妻子,许大茂心里更多的是震撼。自从认识妻子以来,似乎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许大茂好像第一次认识枕边人,她是那么的欢快。就好像儿时随父亲进山,看到山里的那头在阳光和丛林间跳跃的小鹿。好像是山里的精灵,每一次的跃动都踩在他的心房上。 专注的男人能吸引女人的目光,专注的女人也一样能让男人把目光嵌自己身上无法自拔。 许大茂这会觉得心头火热,很想上去一把抱住妻子,搂着她向全世界宣布,这是他许大茂的妻子。 使劲压下心头的冲动,只是看向妻子的目光却依旧火热。 一首曲子很快拉完,娄晓娥背起琴,朝众人鞠躬,拿起凳子就回了座位。这次的掌声最为热烈,引得隔壁院子那边有人喊道,“你们院的今天咋这么热闹,啥事这么开心啊?” “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这边有人回道。 这时院子的小孩子都围在娄晓娥身边,七嘴八舌的娄姨娄姨的叫着,只想摸一下手风琴。何雨水也凑上来,“晓娥姐,你拉的太好听了。以后能教教我吗?” 娄晓娥笑着回道,“行啊,不过这个得看你天赋了,我学了一年多才学会第一首曲子呢。” “啊,还要花那么长时间啊。”何雨水拉长了脸,“那我还是算了吧,没那么多时间啊。” “我还会口琴,这个简单一点,你可以试试这个啊。” “好啊好啊,我听我同学吹过。”何雨水高兴道,“那就说定了,等我过完年后去买一个口琴,到时你再教我。”小富婆不差钱。 娄晓娥点头同意,这时阎埠贵又接着说道,“这手风琴可不好拉,我们学校那么多老师,也就一个老师会。好了孩子们,都回位置上去了。 接下来,是何雨水和秦京茹一起的合唱,沂蒙山小调,大家鼓掌欢迎。” 何雨水拉着秦京茹的手一起上前,在众人面前站定。何雨水落落大方,秦京茹羞羞答答。两人的衣着打扮都差不多,都是红色碎花棉袄,白色围巾,唯一不同的是何雨水头发上别着发夹,秦京茹用红头绳扎的双马尾。 下面何雨柱和陈建国都是一脸的陶醉,“媳妇,我的。”x2。 说真的,两人的歌声算不得专业,只是胜在年轻女孩的声音清脆甘甜,使得大家听的也是津津有味。 歌曲唱完,两人又是手拉着手回了座位。陈建国殷勤的递上水杯,“雨水,你唱的真好听,就跟电影里似的。” 何雨水拿过茶杯,嗔怪道,“你就只知道听,没看我今天穿的漂不漂亮。” “漂亮漂亮,我家雨水最漂亮,就跟电影里似的。” “电影里似的电影里似的,你夸人就只会这么一句啊。”何雨水装作不满意的说道。 “这个,你也知道我嘴笨。嘿嘿。”陈建国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 何雨水横了他一眼,自有一番小儿女的风情。 何雨柱到时没说什么,依旧大大咧咧的坐着。秦京茹先雀跃的问道,“何大哥,我唱的好听吗?” “嗯嗯,还不错,没给咱老何家丢人。” 秦京茹笑得眼睛眯眯的,“等以后你啥时候想听,我就唱给你听。” 何雨柱傲娇的点点头,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阎埠贵再次上前,说道,“刚刚我们家解放回家给我倒水,说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是别的院的。听见咱们这里这么热闹,也想进来看看。” 说着坏笑道,“我早就把门插上了。咱们院联欢关他们什么事,想进来看啊,每人交两毛票钱。哈哈。” 众人也笑了起来。 “就是,有本事爬墙进来。” “阎老师做得对,想进来凑热闹,先买票,哈哈。” 阎书勤一阵无语,还得是你啊,算盘精老哥。不过也是,别的院人来了挤不下不说,人家看见桌上的零嘴你能不给人吃,这都是自家各自带的。还是关门的好。 “好啦,接下来是咱们的一大爷和二大爷,一起演唱电影铁道游击队的主题曲,弹起心爱的土琵琶,大家欢迎。” 《铁道游击队》这部电影上映于1956年,曾经和《钢铁战士》一度霸屏轧钢厂的露天电影。而这首主题曲不光现在流行,在后世直至八九十年代,也是流行一时。 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人都是大嗓门,也是,在车间做事嗓门不大不行。再加上从事体力活,肺活量大,唱这种歌最合适。 可惜的是两人配合不好,分开唱还行,合唱就要了命了。同一句歌词,要么你快半拍,我慢半拍。要么就是你声音大了一点,我声音小了一点。 唱到一半,刘海中不知哪根筋不对,一直提高嗓门,想在声音上压易中海一头。易中海也是一头雾水,最近没惹这位啊,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 到最后,众人看着两位大爷脸红脖子粗的在那比谁的嗓门大,歌已经没法听了。坐在前面的人已经捂起了耳朵,连连后退。 好容易一首歌嚎完,两人喘着粗气回到座位上猛灌水。墙那边又传来声音,“你们院的,怎么回事啊,嚎丧呢,吓我一地鸡皮疙瘩。” 刘海中想站起来骂回去,只是声音已经沙哑,恨恨的一拍桌子坐下。 “行了,你不想听就别听,没人赖着你。”阎埠贵回道。 接下来,大妈组合们唱了《东方红》,也没什么歌好选,就唱红歌了。阎书勤心里突然有个想法,要不要教教她们广场舞。很快就打消了念头,这是觉得自己生活安逸了,想给自己添堵啊。 然后是梁二娣家三个小子一起唱小二郎。恩,没办法,学校里教的歌不多,他们就会这一首。好在唱的整齐,毕竟是亲兄弟。 最后,论到压轴的了。 “这最后一个节目啊,叫小品。啥是小品呢,就好像是拍电影,我们在各位面前演出戏。这个戏的名字叫主角和配角,表演者是阎书勤和许大茂。大家欢迎。” 掌声又起,然后戛然而止。在众人懵逼的目光里,只见三大爷穿上一身旧军装,带上旧军帽,背上驳壳枪。枪是找保卫处借的,没上子弹。 三大爷还好,可是一看许大茂,这位套上一件黑色绸衫,腰里系上白布腰带,怎么看都像以前四九城里骑着自行车满大街跑的侦缉队。 何雨柱眼前一亮,“嚯,这有意思了。许大茂你这一身扮起汉奸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众人一阵哈哈捧腹大笑。 第五十九章 199年的春晚,陈佩思与朱时冒的一部《主角与配角》横空出世,从此奠定了小品之王的地位。 和后面那位所谓的小品之王不同,通篇没有臭大街的笑话,没有拿弱势人群寻乐子,没有对主旋律吹嘘拍马,也没有十爪挠心的包袱和做作的表演,更没有强行煽情催泪和俗套的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就是靠小品故事本身,带来如此精彩的演出,不服不行。 这个小品的剧情很简单,就是单纯的两个角色冲突,一个八路一个汉奸,随着故事的发展,开始衍生出分配角色的冲突。 后世阎书勤在陈朱二位被封杀后,就很少看到这么纯粹的语言类喜剧节目了。早期的姜坤和马迹算一对,还有后期的德运社那两位也算。但要找到像陈朱二位这么纯粹的就没有了。 “队长~~别开枪!是我啊!”许大茂从一边快步跑来,在阎书勤面前两米处紧急刹住脚。 阎书勤猛的转身准备拔枪,看清来人后拔枪动作停止,但右手还是挺在枪把上,“哦~~是你小子啊!” 许大茂神气道,“嘿嘿,是我。”然后站在阎书勤面前,挡住阎书勤的身影,对着众人点头哈腰。你还别说,许大茂这会的气质还真有陈佩思的三分神韵。 下面的人已经被许大茂逗乐了,轰然大笑。 阎书勤佯做生气道,“靠后站。” 许大茂不理他,还是继续和人打招呼。 “哎!往后站。”阎书勤一把把他拉了回来。 “哎,干嘛啊。”许大茂一脸的不忿。 “往后站。” “我干嘛往后站。” 阎书勤一拍自己的枪套,然后指指许大茂,“你是配角。” 许大茂做个鬼脸,站到阎书勤后侧身位。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就连何雨柱这会也没了和许大茂抬杠的心思,专心看节目。 阎书勤整整衣服,悠悠的说道,“啊!是你把敌人引到这儿来的?“ “是你老子我……” “什么?”阎书勤抬高嗓门。 许大茂脖子一缩,“恩……嘿嘿……是我。队长,皇军让~我给您带個话儿。”然后对阎书勤勾勾手指,把阎书勤引得背对众人。“只要你能投降皇军,皇军……” 阎书勤这会猛的打住他,“哎,等会,我怎么变成背对观众了。” 又是一阵大笑,刘光福和刘光天已经捂着肚子了。 “你这么站。” “我干嘛这么站?” “你就这么站。”阎书勤一把许大茂拉住。 许大茂不忿的站定,脸却偏过去看着众人。阎书勤把他的脸拨正,他又偏,如此再三,许大茂终于不在偏脸了,却喊道,“我这样不行啊,这样观众只能看到我这边脸啊。” “这就对了,你是配角。”阎书勤呵呵笑道。 “哦,配角就只能配露半张脸啊。那我另外一边脸怎么办?”许大茂急了。 “不要了。”阎书勤摆摆手。 “这可就是二皮脸了。”许大茂委屈巴拉。 下面的人又差点笑翻了。何雨柱边笑边喘气,“许大茂,你不就是二皮脸嘛。” “去去去,哪都有你。”许大茂百忙中回了一句。 何雨水拍了哥哥一下,“哥,别捣乱,我们还要看节目呢。” 再接下来的场景就是许大茂不忿,故意一直挡在阎书勤面前。阎书勤闪开,他又挡上去,再闪开,再挡上去。 然后阎书勤无奈的给他划了一个圈,要求他不许出圈子的范围。 许大茂转头对众人咋呼道,“嘿嘿,伱们看我不出圈子,照样把三大爷戏份给抢喽。” 众人乐的不行了,瓜子都顾不上嗑,水也不喝,怕噎着。 然后许大茂进入圈子,不管阎书勤怎么说台词,就是自顾自的做自个儿的事。一会拍衣服,一会拍拍腿,后来发展到擦汗,从腰带上卸下毛巾擦背洗澡。 阎书勤忍无可忍,一把把他拽了过来,“你不能乱动啊,你这是抢戏啊。” 许大茂委屈巴拉道,“我都混成二皮脸了我还抢什么戏啊。” 下面已经有人笑的跌下凳子了,娄晓娥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直抽抽。她今天好像也是第一次重新认识自己的枕边人。以前谈对象时,许大茂风趣幽默,能说会道,可是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逗得自己直不起腰来。 一阵鸡飞狗跳,阎书勤好不容易把许大茂引入正规,剧情已经到最后一步,拔枪枪毙叛徒。可是许大茂又起幺蛾子了,阎书勤枪刚拔起来还没瞄准,他就倒下了。 “我这不是衬托您枪法好嘛。”许大茂贱兮兮的说道。 这次聋老太太假牙都差点笑出来了,连忙捂住嘴。秦京茹以为老太太笑岔气了,赶紧上去拍背。 于是剧情进入第二阶段,两人更换角色。 阎书勤换上许大茂的黑绸衫,挺起身板对众人说道,“各位看我这样,怎么样都像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工作者。你们再看看那位。”一指后面刚刚换好旧军装,歪戴军帽的许大茂,“整个一打入我军内部的特务。” 阎书勤无奈的表情,加上许大茂夸张的扮相,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隔壁院的人又喊起来了,“你们院的,欸,我都喊半天了都没人理我,你们是不是在放电影啊。再不回话我可搬梯子了啊。” 阎埠贵等喘匀了气,喊道,“没空理你啊,你搬梯子也得买票。哈哈哈” 刘海中肚子笑得一抽一抽的,贾张氏仰天大笑嘴巴张的老大,小孩子们笑得滚成一团,就连易中海也笑得脸颊发酸,这会正在揉脸。 许大茂接着演,在众人面前摆了几个姿势。他是放电影的,里面正面人物的标准姿势他见的多了,学的很像。“同——志们!坚持就是胜利!人民等着我们立功消息。弟兄们!给我顶住!给我顶——住!” 前面的还好,是正面人物的台词。后半句就不行了,直接就是电影里果党军官的台词。 后世有人做过统计,早期的军事战争电影里,果党军官出现最多的两句台词就是:弟兄们给我顶住。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 这句台词一出,下面的人又笑成一团。这会聋老太太的假牙终于坚持不住,笑喷了出去。何雨水和秦京茹一阵手忙脚乱的捡假牙,刚蹲下去就捂着肚子先坐在地上笑起来。 这个年代的人,还没有经过后世那些满世界可乐段子的调教,笑点普遍很低。阎书勤这会一上来就放大招,众人有些招架不住。 阎书勤匆匆跑上来,说道,“队长,别开枪,是我。” 许大茂把拔出来的驳壳枪往枪套里插,插了好几回没插进去。这段不是设计的,是他真的没经验,一下子没插进去。 下面的人不知道,以为是设计好的包袱,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好容易把枪插回去,“啊,是你小子啊,是你把八路军……“ “什么?”阎书勤惊道。 “不是,是你把鬼子引到这里的。” 下面笑声不断。这最后一段包袱不断,是整个小品反差最集中的地方。 “是我把鬼子引到这里的。队长,鬼子让我给您带个话”阎书勤哪怕是演汉奸,也是一脸正气。和许大茂演正面人物还是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形成对比。 “皇军说什么?”许大茂两手叉腰。 下面的人快笑得不行了。 “哦,行。我知道了。你这个叛徒!我原来一直以为,只有我许大茂这模样的能叛变——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三大爷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叛变革命了啊!”许大茂一脸委屈巴拉,下面的人差不多有一多半人都笑趴在桌子上了。 就连何雨柱也是一手捂着腰,一手捂着肚子。笑得太厉害,腰有点酸。 “我问你,就没什么条件吗?”许大茂一条腿踩在凳子上。 “没条件啊。”阎书勤两手一摊。 “废话,没条件谁投降啊。”许大茂咬牙切齿。“哦,我知道了,是你小子,把太君给我的好处都吃了回扣啦。” 得,这次能好好的坐在凳子上的没几个了。 阎书勤一拍桌子,“白日做梦,你这个叛徒。”许大茂腿一软,差点跪下来。阎书勤接着说,“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我代表人代表政府,我枪毙了你。欸,我枪呢。” 阎书勤一摸腰,没摸着枪。 许大茂赶紧把枪递上去,“队长,枪在这呢。” 好了,这下没人能好好的坐在凳子上了。 节目演完,许大茂看着下面笑成一团的邻居们,心里没来由的袭来一阵满足感。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演出,期间忘词、笑场了好几回。好在这本来也不是什么正规的舞台,众人也没当回事。还正巧中间多了几段空白时间,给差点笑岔气的人们缓缓。 后世的科学认证,人类分泌内啡肽有几个办法。定期有规律的运动、吃辣、唱歌合唱、帮助他人得到满足。许大茂现在满足了其中两个条件。一场小品演下来,完成了一定量的运动。看着下面被逗得捂着肚子直乐的人们,得到了满满的成就感。 许大茂心里感慨万分,一下子似乎回到了自己第一次下乡放电影,被村民团团围住的那种感觉。转头看向阎书勤,只见一直很严肃的三大爷,微笑的看着他。突然,他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第六十章 热热闹闹的四合院第一届年三十联欢就这样在欢笑声中落下帷幕。 联欢结束后,众人看天还没全黑,再加上中院住户都打开了灯,就没有直接回家,都坐在院子里吃着零嘴,聊着家常。 阎埠贵重新把茶杯里的水续上,揉揉腮帮子,对阎书勤说道,“老二,想不到你写话本的功夫这么厉害。你这要是当初没去当兵,书一直念下去,说不定这会已经是个大作家了。” 阎书勤笑笑,说道,“这都哪跟哪啊,我这也是以前在部队里,看人家宣传队排练,的确有这么一出争主角配角的事情,才想出来的。”他是不打算接这个茬,好家伙,一个粉条就把自己从保卫拉到工会,再整一出下次就得去宣传部报道了。 “艺术来源于生活,诚不欺我也。”阎埠贵吊了一次书袋子。整个四合院,也就是能在自家弟弟面前吊吊书袋。其他人,比如何雨柱,干脆就是对牛弹琴。 “伟人曾经说过啊,艺术要贴近群众,不能一昧的阳春白雪。”阎书勤说道,“老舍先生前几年写的那本茶馆,大哥你看过没?” 阎埠贵苦笑着摇摇头,“听说过,没时间看啊。”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是时候少操些心了。现在解成也成亲了,两口子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大哥你该放手就放手吧。”阎书勤准备趁这個机会做做老哥的思想工作。“我知道,你是为了下面几个小的,想让当大哥的多帮衬一些。 可是,大哥啊,这过生活虽说要算计着来,可是亲情之间最怕的就是算计。你老说算计不到就受穷,可是怎样才算是穷呢?咱们现在的生活比小时候可好太多了吧。当初爹也没像你这样事事都算计吧。” 阎埠贵想起被封在瓮城里活活饿死的亲爹,一时间有些伤感。 阎书勤继续说道,“孩子大了,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了。前些年全国都困难,解放他们几个还小,解成是该帮衬一点。可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解放解旷也都是大小子了,你也该放手,让解成和于莉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阎埠贵有些迟疑的看着弟弟,心里想着这些话难道是解成那小子托他来说的?这个不省心的,我拉扯他长大,给他娶媳妇我容易嘛我,这会翅膀硬了,就不管家里了? 阎书勤笑笑,明白亲哥心里是怎么想的,说道。“这是我的肺腑之言。正所谓二十弱冠,三十而立。解成都二十好几了,放在古时候也能分出去顶个门户了。” 然后嘿嘿坏笑道,“要是老爹还活着,让你这个当哥哥的每月上交工资,你怎么办?” 阎埠贵有些不高兴的说道,“理是这么个理,可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啊。我一个月三十块五养活一大家子我容易嘛我。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说完身子转过一边,撇撇嘴。 阎书勤乐了,“少来,你一个月工资有三十九块五,外加两块钱班主任补贴。还有,你每次钓鱼回来后都卖给轧钢厂后厨,一个月也有一两块进帐。” 阎书勤每说一句,阎埠贵脸色就尴尬一分。也就是这会儿大家都聊的热火朝天,没人注意兄弟俩的谈话。阎埠贵压低声音道,“你轻点声,别让人听见了。我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阎书勤嘿嘿笑道,“前段时间你们不是去教夜班了嘛,我从你同事那边打听到的。” 然后也压低声音道,“我已经让街道的王主任帮忙留意房子了,一有合适的就让解成小两口搬过去。我这个当二叔的给他们弄一张双人床,外加一个大衣柜。他们留下的屋子,就留给解放兄弟俩吧。” 阎埠贵郁闷道,“你这是给我来个釜底抽薪啊。”叹了口气,知道弟弟打小就是这样,打定主意的事,九牛拽不回。“就这么着吧。” 阎埠贵无力的摆摆手,其实他也不是真的要谋算大儿子的那点工资。只是他想让大的给几个小的做个榜样,省的以后一个个的长大了,都顾着自己,不管他们老两口了。 这个年代,普遍都是大家长作风。为什么这个年代都想着多生几个,是因为孩子长大后,父母是真的能掌控孩子的收入。(看官们如果有7、8年代出生的,应该或多或少都见过。 这个时候生儿育女,就好比是投资了一个稳赚不赔的风口。养孩子成本不大,而且孩子一旦具备劳动能力,就能源源不断给家里创造财富。而这财富,一般是由父母来支配。要是放后世那样,能不能创造财富另说,再来个啃老的,你看做父母的生不生。 所以啊,什么二、三政策,都没卡到点子上。当然,现实生活的压力也是有的,但是这些只是表面因素。如果国家层面允许恢复以前的大家长制度和宗族制度,都不用你出手什么二啊三的,宗族里就把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可是,如果一旦这么实行,那就是掘自己的根了。 这会院门打开了,不打开不行啊,人有三急,总得去公厕方便。门一开,附近院子的人三三两两的就进来了。找到各自熟络的人就问了起来,得知是联欢这么一回事,也是羡慕得不得了。 已经有好几个年轻人来阎书勤这边转悠了,阎书勤瞅瞅几人,问道,“有话说有屁放,你们光转悠不说话,是给我跳大神呢。” 几人乐了,为首得一个问道,“三大爷,赶明给我们院也组织一个联欢会呗。让我们也乐呵乐呵。好家伙,一晚上了,我们就在门口听个响了,好戏是一点都没看着啊。” 阎书勤乐了,“爷们,你们这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我可就得受累了啊。你们自个儿在院里组织呗,反正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唠唠嗑聊聊家常,然后让孩子们给大家伙唱唱儿歌。” 为首的那位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三大爷,我们这不是八百个钱串一串,不成吊嘛。那要不下次你们聚会,我们也来参加?” 阎书勤一摆手,“得,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我们院里有一半人同意你们来,你们就来。他们不同意,我也没法。”看了看天,对还在聊得火热的众人说道,“你们接茬聊,我这年纪大了,得早点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回吧,天挺冷的,再呆下去别着了凉。” 说完,背着手晃晃悠悠,嘴里哼着小调就回屋去了。 他这一走,阎埠贵也拿起杯子,“解成,你带着弟弟们收拾桌子,我也先回了。”对众人招呼了一声,也回屋了。 一会功夫,院里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留下一地瓜子花生壳,天太黑,只能明早再打扫了。 后院,何雨柱把秦京茹和老太太送回屋子,肩膀上扛着两张凳子,走一路乐了一路。秦京茹也笑着搀着老太太,她今天算是来着了。 老太太手捂着肚子,刚刚笑得有点厉害,这会肚子有点发胀。“这阎老二的脑袋是什么做的,咋尽能倒腾。老太太我今天算是出了大丑,假牙都飞出来了。” 何雨柱想起刚刚那一幕,笑得凳子都快抓不住了。秦京茹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 “奶奶欸,你说这三大爷以前是不是学过相声啊,这把人逗得,哈哈。”何雨柱对着秦京茹做了个鬼脸。 “谁知道呢,这可比天桥那说的还可乐呢。” “何大哥,原来你们院子里过年都这么热闹啊,比俺们村里好玩多了。”秦京茹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看得何雨柱心头激荡。 “以前不这样,今年还是第一次。放心,三大爷说以后年年都有。”要不是两边都扛着凳子,空不出手来,这会何雨柱就想上去抓抓小手了。 同样是后院,许大茂回屋后就抱着娄晓娥一直没撒开。当了二十多天的和尚,本来就有点憋不住了。更别说今天娄晓娥比以往还明眸皓齿,光彩动人。 娄晓娥这会也把头埋进丈夫的胸膛里,第一次发现丈夫原来还有喜剧天赋。作为娄半城的女儿,她是看过卓别林电影的。突然觉得,如果丈夫也能像卓别林那样有演戏的机会,说不定还真的能成大明星。 可惜的是现在国内丑角不吃香。 抱着抱着就感觉情况不对,丈夫的大手已经不老实了。一把拍开,笑嘻嘻的说道,“三大爷可说了,你吃药的这段时间得老实点。” 这句话比什么凉水都好使,许大茂好悬忍下心头的火,深吸一口气道,“就快满一个月了,我能坚持的住。”然后松开手,两手不自觉的扯扯裤子,“我去外面洗把脸,你先休息。” “家里有热水。”娄晓娥看着丈夫快要走出门口的身影说道。 “我现在得要冷水。”许大茂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 刘海中大马金刀的坐在客厅主位上,对着老婆儿子说道,“看看,我们管事大爷出马,这联欢会不就成功了吗?明年啊,我得把街道王主任清来,让他看看我们四合院得精神文明建设成果。哈哈。” 然后笑呵呵继续说道,“你说这阎老二,平时看着挺严肃的一人,怎么逗起人来这么可乐。哈哈,还有那个许大茂,他要是去演电影里的汉奸,一演一个准啊。” 下面刘光天兄弟俩直翻白眼,别人都挺好,就你和一大爷在那唱的脖子上青筋都冒出来了。还好不是大半夜,不然人家以为咱们院里闹亡灵了呢。 “媳妇,炒两鸡蛋,今个儿高兴,我得喝几杯。”然后对两兄弟说道,“你们还不回去睡觉去,明早起来记得打扫院子。” 两兄弟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吞了吞口水就回屋去了。 第六十一章 正月初三这天,易中海手里提着两瓶菊花白,又晃晃悠悠的来到李平康的筒子楼。 李平康开门一看是易中海,高兴的把他迎进门。“易师傅,您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这我可不能收。” “这是我那几个徒弟送来的,你也知道我不爱喝酒。这不是顺便路过,就给你带过来了嘛。”易中海笑眯眯的说道。 “那可不成,我哥知道了得教训我了。”李平康也是爱喝酒的人。北方干冷的冬天,一个单身汉晚上不喝点酒,实在是没办法钻进冰冷的被窝。 易中海笑着拍拍李平康的肩膀,说道,“那不成,我带出门了就不能带回家去。再说你帮了我忙,我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说完,不容分说的就硬塞进李平康手里。 李平康叹口气,说道,“那行吧,不过我哥那您可别和他说。” “那不能够。”易中海接着压低声音说道,“我们院里老阎的事你打听到了?” 李平康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打开房门往外看了看,然后关上门,回到凳子前坐下,轻声说道,“易师傅,您今天不来找我,我也打算过两天就去找您的。您院里的那位阎师傅,是犯过错误的人。” 易中海眼睛一亮,心中窃喜,可是脸上却是一副焦急的神色。“这怎么可能,老阎的为人在我们这那是有口皆碑的,怎么可能会犯错误。” 李平康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说的也是啊,阎师傅的为人我也了解。可是你们厂档案室的小任和小詹,前些天我和他们喝酒的时候,趁他们喝的高兴,我就装着随口问了一下阎师傅的事。” 然后转头看了看房门,静静的听了一会门外的动静,感觉外面应该没人,继续压低声音说道,“我就问,你们厂的阎大爷,不是37年就入伍的老兵嘛,怎么在你们厂当了十年的门卫,最近才提拔呢?您猜他们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易中海也压低了声音。 两人脑袋又凑近了一点,“他们说,阎师傅升保卫干事的时候,他们也觉得奇怪。按道理说阎师傅当兵12年,退伍了至少也得是科级干部了。 前段时间阎师傅不是调任工会了嘛,他们就趁着更新档案的时候看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阎师傅在46年的时候犯了大错。当时他已经是营级干部了,结果不知道为啥犯了大错,职位被一撸到底。直到49年才被退伍的,不是他自个要退伍的。” 说完若有所思的说道,“事情太震撼了,他们没敢仔细翻看,只是随意瞅了一眼,毕竟边上还有别人。什么错误能让一个十几年的老革命丢了职务,末了队伍都不要他了?” 易中海眉头皱起,脸上一副震惊的神色,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阎老二啊阎老二,想不到你还是被队伍里给开除出来的。 嘴里却说道,“没想到啊,可是我看老阎的为人,不像是这样的人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李平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应该不会,组织的审查您是知道的,不可能有什么误会。再说了,阎师傅当兵这么多年,总有一些老战友老首长吧,要真是被冤枉了,他还能不去喊冤平反?” “说的也是。”易中海这会心里已经思绪万千,不过还是要装作沉思的说道,“小李,这事你可不要说出去。这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擅自翻看别人档案,你也是犯了纪律的。” 然后感慨的说道,“这老阎,难怪一直不娶个媳妇,难道他犯的错误是犯在女人的身上。他不可能喜欢上果党的特务了吧?”易中海乱开脑洞,边上的李平康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易师傅,说不定还真是这样的呢。”李平康一拍大腿,“你看啊,这老阎八成是和果党的女特务谈对象了,后来被组织发现。可是呢,组织也没有证据证明老阎叛变了,只是识人不明。但是为了咱们的机密不被人窃取,只能是把他的职务一撸到底,然后从队伍里清理出来。” 说完一脸兴奋的说道,“一定是这样的。”一时间,李平康心中侦探之魂在熊熊燃烧。对阎书勤的称呼也从阎师傅,变成老阎。 易中海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心里却是差点笑抽过去。我这还没怎么张嘴呢,伱小子就把戏给补齐了。可是嘴上还是嘱咐道,“小李,没有证据的事不好乱说。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咱们谁也不提了,你也千万别说出去。” 然后自己叹气道,“唉,也怪我不好。行了,我先回去了。有空和你哥来我院里坐坐。”说完,拍拍李平康的肩膀,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回四合院的路上,易中海走的很快。脸上虽然波涛不惊,见到认识的人还能微笑的打個招呼。可是心里却是连着轮转了好几个心思。 阎老二啊,本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你为什么就要和我对着干?这次你的把柄算是落我手里了。 不行,阎老二是个心思重的,我这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必须一棍子打在七寸上,不能给他反应的机会。还得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易中海长出一口气,似乎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闷气一下子都吐了出来。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初五这天。今天四合院里又热闹起来,因为何雨柱兄妹俩今天同一天成亲。 一大早,何雨柱就带着阎解成、刘光天两人骑着自行车往秦家庄赶。何雨柱的自行车是自己买的,阎解成骑的是亲爹的车子,难得的今天阎埠贵没收租车钱。刘光天那辆是何雨柱出面向工友借的。 中午十一点左右,新娘子接回来了。同时,何雨水的对象陈建国也骑着自行车进了四合院。两对新人就在何雨柱的屋子里开始了结婚仪式。 根据兄妹俩的强烈要求,上首主位上除了挂着一张伟人画像,两边还分坐着聋老太太和阎书勤。易中海在人群里也是笑呵呵的,心里却是怒火中烧。“阎老二,那个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 仪式很简单,很快就结束,可是阎书勤从照相馆把照相师傅请来给新人拍照却又轰动起来。这个年代照相可是个很奢侈的事情,拍一张黑白照片六毛至八毛不等,彩色的更贵。 阎书勤等兄妹两人拍完照片,悄声的对他们说道,“照片洗出来,记得寄两张去保定。” 何雨水一大早起来脸上都是乐呵呵的,满院子都能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这会仪式结束了,照也拍好了,准备和陈建国出门了,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看着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小屋,看着院子里熟悉的人们,最后目光落在阎书勤身上。这会再也忍不住,扑在阎书勤怀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心里纵有千言万语,现在却是哽咽在喉,不知如何出口。她明白,如果没有阎书勤,他那个不着调的哥哥只会把她遗忘在角落里。在陈建国面前,又是阎书勤给他撑腰。这一会,她想喊阎书勤一声爹。 阎书勤轻轻的拍拍何雨水的肩膀,“丫头,今天可不兴哭。”然后拉着她的手,把手交到陈建国的手上。 “小子,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可是两夫妻过日子,总有矛盾纠纷的时候。老话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我希望以后你们能多站在对方角度上,为对方着想。 好啦,时候不早啦,快回去吧。” 说完在何雨水背后轻轻推了一把,然后看着两人慢慢的走出院子。 阎解娣抱着阎书勤的手,抬眼看去,发现二叔眼角居然也有泪痕。 第六十二章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又到了初七。 轧钢厂里,因为今天第一天上班,没有安排生产任务,照例是上午打扫车间卫生,下午开全厂大会鼓舞士气。 不过六车间例外。本来平时就很关注卫生情况,上午大家协力花了半个多小时也就完成打扫工作,这会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 这时,车间主任胡关青拿起铁皮喇叭,在办公室门口喊道,“六车间的,我们十五分钟后一起开个短会,有重要通知和大家宣布。现在有要上厕所的就赶紧去啦。” 喊了两遍,接着喊道,“各个工段长务必给手下工人通知到位,这个短会需要全员都参加。”然后,也不管身后议论纷纷的工人们,背着手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阎书勤、胡中辉几人正坐着喝茶。胡关青一看几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藏着的那点茶叶泡汤了。阎书勤看着胡关青拉长的脸,笑道,“就一点茶叶,你至于嘛。下次我去保卫处给你顺点来。” “你说的啊,先说好茶叶沫子我可不要。”胡关青没好气的说。 “行行行,你说的算。” 一边胡中辉乐呵呵的说道,“我们也是托了你们俩的福,这好茶叶现在可不多见。” 阎书勤笑道,“咱们国家不缺茶叶,南方那边多的是。只是现在主要精力还是在农业上,老百姓种粮食都忙不过来,也没精力去弄茶叶了。等以后吧,以后生产力上去了,有了空余了劳动力,到那会茶叶满大街都是。” “那感情好。”胡中辉总是一副乐呵呵的笑脸,“等以后退休了,一日三餐,闲了就喝喝茶听听曲,小日子美得很,哈哈。” 阎书勤心里计算着,现在是61年,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千禧年。还有几年就是进入那个风雨十年了,还好自己这身份自保应该没问题,身边的人还能护住。就是魔都那里,小梅的家人有点麻烦。 梅生兄妹俩家里按照现在层分划分,应该属于小资产阶级。尽管兄妹俩现在都被认定为烈士,可是到那個时候是个什么情况谁都说不准。自己还在四九城,遇到点事情也是鞭长莫及。 突然,一个想法浮现在心头。娄半城通过许大茂的口表达了想见自己的意思,而娄半城在那个时期是去了香江的。当时是怎么走来着?坐飞机不可能,火车也不可能,那就只有是坐轮船了。如果是坐船的话,魔都就是一个重要的补给点。如果,让小梅家人随娄半城去香江? 正思虑中,耳边传来胡关青的声音。“老阎,老阎,你楞什么神呢?你又在冒什么坏水呢?” 阎书勤这才反应过来,胡关青刚刚都叫他好几次了。 “没啊,我还在琢磨那个夜校的事呢。”阎书勤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咱们之前那个培训班,效果还不错。我就想着再优化一下细节,看厂里能不能推广一下。对咱们厂子培养合格工人会有很大帮助的。” 一说起这个,胡健国就来劲了,黑框眼镜下的双眸满是欣喜。“你说的对,咱们的培训班才开展了几天,就已经有这么好的效果了。如果厂里能全面推广,一直坚持下去,我们的合格工人就会如雨后春笋一般,涌之不绝。” 胡关青也是一脸的神往。别的车间不说,就说他的六车间,实在太缺少合格工人了。日常的生产任务,用得到高级工人的不多,更多的是初级工人在承担。现在六车间设备不缺,就是却合格工人。别看人不少,学徒工占了大多数。 “这个好是好,就是太费经费了。”胡中辉也是一脸诚恳道,“咱们车间才多少人,就这么几天功夫,小二十就出去了。如果全厂推广的话,那一个月下来,花出去的钱都海了去了。” 众人闻言也是有些低落,阎书勤说道,“这个就看厂领导的魄力了。舍不得鞋子讨不着狼,舍不得媳妇抓不着流氓啊。” 胡中辉一下子被他的话给逗乐,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和阎书勤相处的时间越多,他就越觉得眼前这位实在是个秒人。 胡关青、胡健国闻言也是哈哈大笑。胡关青笑道,“你这个没皮没脸的,你有媳妇嘛你。小心给街道纠察的那些老娘们听见,拉你去派出所。” ……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六车间的所有工人都聚集在车间大门处等待开会。选这个位置是阎书勤订的。一来车间里也只有大门这个地方空间足够,二来也可以给别的车间看看。 胡关青还是拿着铁皮喇叭,喊道。“今天咱们开个短会,三个议程。第一、先通报一下咱们车间实行安全五法则以来的成果,由胡健国同志主持。第二、给咱们车间,在这段时间里表现良好的工友们,颁发安全标兵勋章和奖励,以资鼓励,由我和胡中辉同志主持。” 话音刚落,下面就嗡的一声议论开来。之前说是有奖励,想不到还真有。 “好啦,都先安静。工段长们,注意维持一下会场纪律。”胡关青接着喊道,“最后,就是给咱们的安全五法则做一个归纳总结,和后续的工作安排,由阎书勤同志主持。 现在,请胡健国同志做成果通报。” 说完,把话筒递给胡健国。胡健国结果话筒后,左手抬了抬眼睛,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讲话稿。“我就长话短说。 从六车间试行安全五法则以来,截至春节放假前,合计试行了17个工作日。这期间,六车间供货及时率达到约971%,较之上个月同一时间段,提升了约7个百分点,圆满的达成了厂生产规划部门对我们车间的考核要求。 同时,材料的损耗率较之同一时间下降了57%,产品的合格率有明显提升,较之上个月提升了21%。在这个环节里,我们六车间就为厂里节省了价值大约4-43元的原材料成本。”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响起了叫好声,然后就是一针猛烈的鼓掌声。引得附近车间的工人都出来看稀罕。 胡健国等掌声小了下来,继续说道,“另外,截至春节假期前,车间内设备完好率1%,并未出现机器损坏、故障等现象。同时,车间内安全事故率为……” 一段不长的通报讲了大约十分钟,讲完了又是一片叫好声和鼓掌声。 胡健国讲完,把铁皮喇叭还给了胡关青。 胡关青往前两步,大声说道“现在进行第二项,就是对试行安全五法则期间,表现优秀的工友们进行嘉奖。 按照我们前期颁布的规章制度,对所有人在车间内的日常工作进行综合评分,选举出分数最高的,和平时表现突出的人进行嘉奖。 现在,听到我念到了名字的人,走到前面来。” 说完举起手机的工作手册,依次念出了七个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七人也都兴高采烈的出列,在胡关青面前依次排开。 胡中辉乐呵呵的抱着一个小纸箱子走到胡关青身边,也说道,“这次我们小组从经费里拿出一部分,作为伱们的嘉奖。希望你们能再接再厉。” 奖品不多,一个铜制的小牌子,上面用冲压机压出了“六车间安全标兵”七个字,当场被胡关青用铜牌后面的别针直接挂在七人的胸前。 还有一个搪瓷杯子,上面也是几个红色烤漆的大字“安全标兵”,下面是一排小字,“一九六一年二月,红星轧钢厂六车间”。 铜牌还好,厂里最不缺的金属边角料和冲压机器。搪瓷杯子就废了胡中辉好大力气了。 得到嘉奖的七人摸摸铜牌,拿着搪瓷杯子仔细端详摩挲,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这时,附近车间已经有很多人上来围观了,更多的人挤在自家车间门口,趴在车辆窗户上的,比比皆是。围观者的表情都是一个样子:羡慕。 这次掌声更加猛烈,好长一会才停息。阎书勤接过铁皮喇叭,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咱们这个小组刚来车间是不受大家待见的。哈哈,别不好意思,这是人之常情。 其实一开始,厂领导心里也没谱,不知道这个安全五法则能不能实行下去。” 说完,把铁皮喇叭换了一个手拿着,接着说道。“不过呢,你们都是好样的。哪怕不理解,不明白,可是一旦厂里下了命令,就会坚决的执行。咱们gcd为什么能从弱小变得强大,能打赢了脚盆鸡,打赢了蒋光头,在朝鲜那个冰天雪地里打赢了鹰酱为首的十六国联军。就是因为咱们有一只坚决服从命令,能打硬战,作风良好的队伍。 现在,战打完了,国家要建设,要发展,靠谁呢?靠农村里辛勤劳作的农民,靠工厂里挥洒汗水的工人。” 胡关青几人这会也在感慨了,老同志就是不一般啊。 “你们都是好样的,和我们的英勇的队伍一样,听从指挥,不怕辛苦。我们现在取得的成绩,和你们是分不开的。 但是,我在这里要说,我们能做的更好。 我们还是有许多不足的地方,我们的规章制度还有需要完善的地方,我们的日常工作生产还有需要提升的地方。 可是,怎么做呢?伟人告诉我们,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接下来,我们的工作重点是。 在严格执行现阶段的规章制度的同时,大家要群策群力,积极提出自己的意见。” 说完环顾了一下众人,接着说道,“你们是处于生产第一线的,对于车间的实际情况你们最了解。以后,规章制度里但凡有需要改善的地方。或者日常生产中,对工序、方法、操作步骤等有可以提升的地方。你们都可以直接找到我们小组任何一人,或者是你们各自的工段长提出来。只要是安全有效的,是精益求精的,我们都会接纳。 我希望你们能发扬工厂主人翁的精神,积极参与进来。把我们六车间,做到全厂最强,最优秀,最进步的车间。大家有没有信心?” 所有人脸红脖子粗的喊道,“有!” 声音嘹亮高昂,响彻了轧钢厂上空的云霄。 第六十三章 六车间的表彰大会很快在轧钢厂引起了轰动,一时之间羡慕者有之,不忿者有之,妒忌者有之。从大会开完到中午午饭期间,来六车间里参观的其它车间主管和工段长们,是一波一波的。 没办法,阎书勤四人只能轮流接待,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到最后,宣传口的人也来了,还拿着相机到处拍照,说是准备在厂刊上发表。 阎书勤他们实在是累的不行,就把那七位标兵给推了出来。这几位一听说有采访,还要拍照上报纸,一个个都乐的找不着北。还有一个更过分,说是让拍照的同志等一会,他马上回家换件衣服,顺便抹点雪花膏。胡关青气的一脚就踹了过去。 下午的全厂大会在大礼堂召开。大礼堂现场只能坐下两千来人,生产部门能在现场参会的除了车间管理层,就是高级工人和技术骨干。厂里的普通工人和初级技术工都留在车间里,会议将通过广播的方式同步播放。 阎书勤找了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地方坐着,听着台上的长篇大论,直想昏昏欲睡。 经历过后世国企的文山会海,阎书勤已经磨炼出一种技能。就是参会时,能在不闭上眼睛的情况下神游物外。同时还练出了肌肉反应,能通过身边的会议情况和同事的举动,该鼓掌时鼓掌,该应和时应和。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神技,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不能让领导对他发起提问。 会议的流程不多,先是厂办主任通报生产情况,头一年里生产了什么,生产了多少,为国家创造了多少财富,支援了哪里的建设,得到了哪些嘉奖,还有哪些不足。 然后是张副厂长讲话,一年里招收了多少工人,退休了多少工人,新进的工人里面貌怎么样,退休的工人厂里代表去探望,精神状况怎么样。总之就是一切利好,幸福的生活离我们越来越近。 然后是李副厂长,讲了一年里工厂的利润情况怎么样,又添加了多少设备,厂里在后勤方面投入了多少,工人吃的好穿的好,最后,因为提供了红薯渣给养猪场,今年多拿了多少配额,以后保证每周能提供一次肉菜。 嗯,这个好,阎书勤一听眼睛就抬了起来,这不就有精神了嘛。 然后,杨厂长开始讲话,“同志们,刚刚张副厂长和李副厂长讲的很好,我再补充几点。”阎书勤一听又开始神游物外。 最后的流程还是嘉奖,评出了今年的先进工人和先进部门,奖励的东西也是锦旗加奖状,还不如六车间的搪瓷缸来的划算。不过这個年代的人们,重视荣誉更胜过物质奖励。 发锦旗的时候阎书勤才发现,会议的主持人居然是于海棠,难怪刚刚觉得声音有点耳熟,自己光顾着出神了。 听于莉说最近杨厂长的侄子杨为民正在追求于海棠,看来这次她能当上主持人杨为民出力不少。联想到后期杨厂长倒台,杨为民失势,于海棠果断的就甩了他,阎书勤也是一针牙痛。 一直关注院里的人,这位倒是疏忽了。不过于海棠也不是容易听人劝的人,风云刚开始时,她就果断的舍弃了杨为民。虽说双方没到扯证的地步,而且于海棠和杨为民在一起本来动力就不纯,可是说抛弃就抛弃,阎书勤也是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 虽说阎书勤也很赞成舔狗不得house。 会议从下午两点一直开到五点,按惯例,食堂会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饭,而且还是只付钱不要票的那种。阎书勤早就在何雨柱的口中得知,这次猪肉供应充足,晚上会有一道萝卜炖肉。 看来厂里的粉条计划实行的不错,养殖场额外增加了轧钢厂的配给。只要下个月搅拌机做出来,到时会有更多家属参与进来,说不定以后肉菜三天供应一次都说不准。想到这里,阎书勤不由得咧开嘴笑了。虽然离后世那种天天能吃肉还有差距,但也已经很不错了。普通工人一个月都不见得能吃一次肉。 这场杨厂长一宣布散会,在礼堂后排的人就已经弯着腰提前溜出门了。阎书勤看着那些人,心里也是感慨,这弯腰快步冲刺的姿势,都标准的快赶上部队了。 阎书勤没急着出去,何雨柱提前和他说了,会在后厨给他留一份,保证都是大肥肉。这会正坐在位置上,准备等人少了再去食堂。这时,于海棠笑嘻嘻的迎面走了过来。 “二叔,你怎么没去食堂啊?”于海棠随她姐,称呼阎书勤也是二叔。 “这会人太多,我晚点过去。” “听说今晚食堂有肉菜,您去晚了不担心吃不着了?”于海棠问道。她自己倒是不担心,杨为民已经给她排队去了。 “我年纪大了,吃不了油腻的,吃点素的也挺好。”阎书勤不想让别人知道何雨柱给他开了后门。 水至清则无鱼,其实这也不算是开后门,自己到时得付钱的。而且,阎书勤的观念是,别人不掺杂功利心的善意,他是不会拒绝的。 “二叔,你说我刚才主持的好不好啊?”于海棠没多理会,她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这个。 “嗯,挺不错的。不卑不亢,口齿伶俐。”阎书勤随口说道。 “二叔,我来厂里也有段时间了,也想在工作上有所进步,您帮帮我呗。”于海棠看附近的人走的差不多,便开门见山。 阎书勤眉毛一挑,回道,“你这想进步是好事啊,说明你进取心不错啊。可是我也不是你们宣传口的,怎么帮你呢?” “嘻嘻,二叔,全厂就您能帮我啦。”于海棠也没有不好意思,直接说道,“上次您救场唱的那种歌,教我几首呗。” 于海棠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阎书勤只觉得头都大了。 好家伙,偶尔剽窃一两首,还能借口是牺牲战友教的,再来几首这个谎就圆不过去了。自己本来就不是专业的,突然蹦出来几首脍炙人口的红歌,你真当别人是傻子吗? 阎书勤一脸为难道,“还几首,我又不是专业的音乐家。上次那首还是我牺牲的战友教的呢。对了,秦腔倒是有,你要学吗?” 秦腔好解释,这个年代甘陕一带还是有很多会唱的。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扯着嗓子唱秦腔,这画面。阎书勤不由得一阵恶寒。 “二叔~~”于海棠拿出向父母撒娇的手段,拉着阎书勤的袖子一阵猛晃。 阎书勤好容易才把袖子抽回来,“你消停一会,我袖子都快被你拽下来了。 我说海棠啊,我也就会这一首,你要想学我就教你。可伱还想多唱几首我就没法子了。” 看着于海棠又想上来故技重施,阎书勤猛的后退两步。“等会,海棠,你可别再拽我袖子了,扯坏了我还得回去缝。我老人家眼神不好,尽扎着手指了。” “二叔,你就没有别的歌了?再教我唱两首,两首就行。”于海棠还想再努力一把。 “你以为好歌是地里的庄稼啊,想要多少能自个长出来。而且退一步说,你就算会唱了也没用啊,你还缺伴奏,总不能一直清唱吧。先说好,我只会唱,那曲谱我看着就跟天书似的。” “啊!那,那,曲谱我也不会啊。”于海棠傻眼了。的确,没有伴奏,总不能一直清唱,可是她也看不懂曲谱。 “得,你也别操心了,上次张副厂长就和我提过,准备把这首歌上交。到时会有专业的人给谱曲的,你啊,等人家曲子弄好了也能唱。”阎书勤说道,她看的出来于海棠打的是什么主意。 在这个年代,一首家喻户晓的红歌,其所带来的能量是不容小觑的。而红歌的背后,能给创作者所带来的政治回报也是极其丰厚的。后世有人凭着唱主旋律歌曲能当上将军,你就说厉不厉害。 所以在张副厂长一提起的时候,阎书勤立马就坡下驴。 “那,二叔。您再想想,还有没有您战友创作的,您还没来得及唱出来的。”于海棠不死心,想继续再努力一把。 “这个真没有。”阎书勤一脸的无奈。我倒是想啊,可我也得敢啊。真当内部审查是吃素的? “这个可以有。”于海棠一脸的期待。 “……”阎书勤没想到于海棠的功利心居然这么强。就算有,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播音员能撑的起来的。 “海棠,你是于莉的亲妹妹,也算我半个家人。按理说,你想进步,我这个做长辈的应该支持。可是你总不能让我做我能力之外的事情啊。你说的那些,二叔真的办不到。”阎书勤觉得还是必须当面说清。 于海棠正要再说什么,就看到杨为民拿着两个饭盒从外面走了进来。 杨为民今天耍了一个小花招。他去排队买饭菜,让于海棠在大礼堂等。这样等他买来,大礼堂的人应该都走光了,剩下就是他和于海棠的二人世界。 结果,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看样子和于海棠还挺熟。 心里刚升起的危机感,在看到阎书勤面貌的时候就降下了。这位年纪都够当于海棠爹了,估计是她的长辈吧。 走近了再看,好像有点眼熟。 “你对象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先走了。”阎书勤趁这个机会摆脱了于海棠。 等阎书勤走后,杨为民问道,“海棠,这位大爷是你家长辈吗?” 于海棠闷闷不乐的说道,“他叫阎书勤,是我姐夫的二叔,亲的。” 杨为民惊叹道,“原来他就是阎书勤啊,我听我叔叔常提到他。” 于海棠眼前一亮,连忙问道,“杨厂长经常提到他?” “对啊,我叔叔说这位阎师傅是个人才,不但他看好,就能张副厂长都看好他,准备以后让他接手公会呢。” 于海棠闻言突然就有了精神,两眼目光炯炯有神,不知在心里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