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傲.侧写师穿越了》 1. 肖杉杉案发现场破奇案,迫无奈睁眼已是闺中…… 空气静谧,仿佛感受不到任何有气息的生物。 她叫肖杉杉,是一名犯罪心理侧写师。 此刻她脚踩着白色尖头矮细跟的乐福鞋,身着白色的西裤和蓝色的真丝衬衫走过绿油油的草坪,见并无警方的人到场,她感到十分地诧异。 她在一颗老树旁停下脚步,抬手看了看橘红色皮带的万国方形手表,已经是纽约时间11点了。为什么只有自己来到了这里? 是该打个电话问一问,难道是案子很多,当地警方抽不开身? 她从Bayswater黑色手提袋里取出手机,打算了解情况,再进去验尸。 不想,房子里竟然传出了婴孩的啼哭声。 她将手机放了回去,拉上拉链,脚步没有加快,不紧不慢地走进那栋美式有白色栅栏的二层房子里。 一切都是那么地模糊,看不到案发现场有警察、法医、可提供证词的证人,没有死者家属,有的只有一扇能透过阳光的窗户和下面趴在血泊中的尸体…… 她走过去,脚踩着血迹,蹲下来在尸身旁念说:“死者为华裔女性,年纪30岁左右……”想到刚那孩子的啼哭声,她手撩开死者的头发见到了死者脸上的妊娠斑,补充说,“是个刚生完孩子不久的母亲。” 她一边触摸尸体的各个部位,一边继续念说:“死者身上多处骨头皆有损坏,两只脚的脚踝有损伤,脊骨、内脏错位,这种错位臀部也有,这说明死者曾经被长时间倒掉过来。被捆绑勒住的位置不仅仅是脚踝,还有脖颈处。错位的部位说明她被吊起来的时间一定不短,不然很难在没有辅助工具的情况下了解到这么多。 手背上有注射过的痕迹……身上有很多注射的痕迹……”她查看死者的胳膊时说,“手背上的应该是葡萄糖,凶手让她活得久一些。”她指着地上大面积的有些发黑的鲜血,“死者被吊起来的时候是活着的,血是在死后放的,基本上放干了。” 盘算完这些,她走到枣红色沙发那里,翘起腿,盯着鞋面上的血迹,又看了看袖口上沾的血迹,继续念说:“这些是法医相关的,作为侧写师我可以再说些别的。第一、五起凶杀案表明,凶手是一人独立作案,是男性。第二、折磨型杀人分两种,一种是功能型,想以此来获取信息,例如死者的身份,死者所隐藏的秘密,当然也包括对死者的惩罚; 就像是电影里的特工,他们就是做这个,只知道目的,其他的他们并没有什么感觉;另外一种是变态型,这种是为了满足某种情感的需要,用超乎常人的扭曲变态手段来满足自己病态的心理需求。 我们的凶手属于第二种。 纽约警方说除了相同的作案手法,并没有从死者身上找到什么共性,因此很难查出有关凶手的侧写,但现在我似乎得出了结论……五名死者,有男有女,皆是成年人并没有未成年和婴幼儿;第二个女性死者在被杀的时候,在另一个房间里还有个八个月大的女婴,凶手只杀了母亲,不仅没有杀了幼儿还抱过那个女婴。” 说到这,她露出困惑,双眼迷离,不断摇头。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还没有上楼去看那个孩子,我怎么会知道是女婴?” 她眼神定住:“不管那么多,总之我知道。那女婴的身上有不属于那个家里的味道,那味道一定是凶手身上的。 至于杀人动机,通过现场的地面痕迹判断,他是个不健康的人,有残疾,所以才会挑选一些既健康,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第一名死者,体态肥胖,说明他从不运动;第二名死者,屋内杂乱无章,厨房甚至有蟑螂跑窜,住在这样的环境中,幽门螺杆菌应该离她不远;第三名死者,就是这位母亲,母乳期食用违禁品;第四名死者,她身上有大面积的文身,头发也是经常染烫,尿检是阳性;第五位,他给人看病劝人少饮酒的同时,自己经常喝得烂醉如泥。 第三点、凶手的长相一定十分惊艳。这个死者和第一个死者两名男性,一名是双性恋,一名是同性恋,所以我推测虽然凶手身体不好,却是样貌出挑,可以让人因为他的长相而放松警惕,再诱惑死者把他带到家中,然后悲惨的一幕就发生了。 结合种种,凶手的侧写是:年龄在25岁至35岁之间、长相出挑、身体有疾,而且通过几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来看,凶手是自由职业者,或者没有职业。凭直觉我甚至觉得他是权力满足型杀人,他杀人是为了证明他可以杀人,他可以掌握一个人的生死……” 他是个华裔。 这一番侧写完,肖杉杉似乎沉睡了好一阵子,醒来时竟已经回到了家中。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皱起眉头,想到了那个女婴,后悔自己没有到案发现场的楼上去看一看。 “杉杉,你醒了?” 小姨…… 杉杉从摇椅上起来,激动的差点没有摔倒。她奔去厨房,见小姨正裹着围裙煮面。 她鼻子发酸地从后面抱住小姨,哭得像个孩子。 “小姨,你回来了。” “你看看你,总是像个孩子,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小姨端着热气腾腾的汤面,杉杉怕她烫手,就去接过来,她并不觉得烫手,一直捧着,痴痴地望着小姨慈爱美丽的面庞。 “杉杉,对不起,小姨离开了你。” 杉杉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意识到这一切或许都是梦境,她拼命的摇头,想要用一切证明这不是梦境,这是真的。 “你知道小姨有了孩子,他虽然没有出生,在我肚子里不过三个月,可我很爱他,很爱很爱他,就像爱你一样。” “是谁害死的你,小姨,到底是谁害死的你,还有……还有那个孩子?”杉杉痛哭。 小姨仍旧脸上挂着笑容,摇着头:“这些不重要。” “杉杉,你从小没有父母,只有我。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小姨既欣慰又害怕,怕你在外面遇到危险,怕你会被人伤害,怕你以后过得不幸福。你还记得么,你小时候和我撒娇,非要我做你的婆婆,说只会嫁我生的孩子。” “小姨……”她越发哭得泣不成声,可不管哭得有多伤心,没有一滴眼泪滴在那碗面里。 突然,杉杉的手机响起。 小姨怅然若失地盯着桌上的手机:“杉杉,你该走了,你要去机场了,你要去抓凶手了。” 杉杉却后背打颤,双脚定住了。 很快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她站在一片空地,转头一看,一架直升机正在那里等着自己。 夜风中她感受不到寒冷,她知道她不该上那架飞机,她知道自己会死在那架飞机上。 这时,她注意到飞机旁那个正在扫地的男人,他穿着灰色的连体工作服,带着鸭舌帽,脸上带着口罩,把自己遮挡得十分严实。 他是个腿脚不好,走路时跛脚的人。 为什么一个腿脚不好人会在这里扫地,这地上并没有什么脏东西,他在扫什么? 她突然产生了一个令她胆颤心惊的想法…… 难道是他? 华裔男性、身体有疾病…… 想到这些,她立马跑过去,嘴里喊着说:“不要,不要让飞机起飞,告诉驾驶员,告诉飞机上其他的人,告诉他们……” …… “姑娘,快醒醒,快醒醒……” 余宁姶猛然惊醒,眼睛直直地看着上头。 她如今这副身子不过十一岁多,身份是文渊侯府嫡出的四姑娘。虽是嫡出,却是从小被养在了庄子外头,去年春天才被接回了府中。 她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可惜因一场大火儿丢了性命。 原本余宁姶也在那场大火里呛死了,但肖杉杉在那个时候穿越过来了。 “姑娘你快去救救禾若吧,她要被二太太赶出侯府了!”这个身着草绿色水草纹交领襦裙的丫鬟叫黎青,是余宁姶的贴身侍婢。 她瓜子脸,眼目清秀,略有些瘦高,年纪比宁姶大五岁。 余宁姶听到自己的丫鬟有难,立时转过脸看去,见黎青已经急得鼻尖冒汗,便皱着眉头问:“禾若她怎么了?”说着,她已撑着胳膊起身,黎青紧忙伸手将她扶起。 黎青一边伺候她起身更衣,一边说:“郡主前脚刚出府门,二太太院儿的人就说眼看着侯爷要办寿宴,人手不够,选来选去就把禾若给带走了。奴婢当时一想就不对,这侯爷的寿辰还有将近两个月才到,时间充足,怎就急得要到咱们院里调人? 奴婢虽是有种种担心,可那李妈妈说的是名正言顺,奴婢若压着不放人,到时候便是姑娘您遭殃。奴婢和禾若都是郡主赐给姑娘的,禾若大大咧咧,藏不住心思,是该换奴婢去的,却容不得奴婢说些什么,那李妈妈直接带人就走了。 临走奴婢是千叮咛万嘱咐,告诫她定要少说话,仔细着听吩咐,禾若也满口答应了,奴婢便没叫醒姑娘,却不想当真是去了险地,这没多久就要让人给赶出府了!” 宁姶眉头锁得越发深了,坐到梳妆台前自言自语疑惑道:“姑母被接到宫里头了?” 余宁姶的姑母余昙本是为宣周与平凉府肃王联姻当今太后亲封的县主,后平凉府势力日益扩大,违背朝廷旨意私自掌兵,更有证据表明肃王将众多的美女分别送到朝廷重臣的府中,暗中窥探消息并以作拉拢,造反意图已昭然若揭。 景帝得知此情决意要撤藩。 身为肃王妃的余昙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 掌家女命人糙设偷盗局,愣禾若受陷穷困鹤兰…… 鹤兰苑门口灯火闪映,通照到了内里,门口的小丫头连通传都免了,由着宁姶主仆二人进到院子里,来往的下人们也没顾忌着她,草草地行了个礼便罢了。 余宁姶目空一切地走上前,无所谓这些。 只是她刚走到二院堂厅门口,便听到禾若在里头愤愤不平道:“就算是我偷的,我也是郡主娘娘从平凉府带来的人,要发落也要等郡主娘娘发落,二太太你怎么可以直接将我重打二十大板,还要将我逐出府里去!” 余宁姶听了不禁摇了摇小脑瓜。 这个一根筋,平时我都是怎么教你的。 身后一来往的婆子故意嚼舌头叫宁姶听见:“还是郡主调教出来的呢,真没规矩,这么大呼小叫的。” 霎时,余宁姶回头朝那老婆子看过去,老婆子吧唧两下嘴,见余宁姶眼瞪着她,便发怯地低下头,晃悠着胖乎乎的身子走开了。 她听不得旁人说自己姑母的不好。 “姑娘,都是些眼皮子浅的,莫要动气。” 宁姶不语,拎着裙子长呼一口气走了进去。 到门口,她垂低着头,略大声道:“宁姶请母亲安。” 颜巧凤早知道她来,一副瞧好戏的样子应了声:“是姶儿啊。”说完,与李妈妈相视阴笑。 余宁姶走到中央,屈膝行了行礼,腿刚站直,便听上头那位说:“宁姶,你来的正好,瞧瞧你身边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又不知道死活的丫头。偷窃东西不算,竟然还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你说我今儿该不该发落她?” 颜巧凤一边撇茶,一边眼神锋利地斜瞥着宁姶说。 她便是宁姶的继母颜巧凤,20多岁的年纪肤白眼长,嘴略有些歪,因着长年内里乏苦,怨意滋生,不免显得刻薄些。 宁姶没说什么,大略地扫了几眼。 厅内并没有她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弟弟。李妈妈依旧站在颜巧凤的身旁,她是颜巧凤的陪嫁,成天阴着脸,看谁都不像好人。 门口西边禾若正被两个婆子架着,她对面站着一个小丫头,余宁姶猜想,这一定是那个“揭发者”。 大略看了看后,宁姶方开口回答说:“母亲,女儿也是为这件事来的。这丫头真是胆大妄为,到底不是家生的,在平凉府待过,就这般的没规矩。” 余宁姶不卑不亢地说,完了她看了黎青一眼,使了使眼神:“黎青,给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一点教训,免得再说出些什么别的混账话来!” 黎青会意,绷着不忍的心迈着大步走过去,到禾若跟前儿上去就是一巴掌,这一下声音十分响脆,立时让禾若的脸上留下五个指头印子。 禾若被打得十分委屈,泪豆子差点出来,却一句反驳的都没有。 禾若比黎青小两岁,脸有些婴儿肥,虽说话办事爽利,就是有时候不过脑子。宁姶必要护她,打她是为了能有自己说话的余地,不然一进来就求情,结果只会是哭喊声一片。 她也该打,就凭刚刚进门前的一番没脑子的话,再打一巴掌也不冤。 这里是鹤兰苑,如果不用点方式方法,吃亏的肯定是她们几个,吃大亏的一定是禾若和黎青。 紧接着宁姶走过去劈头盖脸地呵斥说:“贱蹄子,咱们的院子李妈妈独独挑中了你去帮忙祖父的寿宴,李妈妈可是最会看人的,纵是五姑娘和三少爷身边的人,便是乳母,都是李妈妈亲自挑选的,她能选中你是你多大的造化,你竟然敢手脚不干净。” 李妈妈听到这话低了低一惯傲慢的脸,然后看向她家太太,颜巧凤喝茶没做声。 她是不屑作声,心里面早就什么都盘算好了。 禾若圆溜溜的眼睛一转,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李妈妈选中我,我自然是要尽心的,哪怕不为李妈妈,便是为了郡主,为了四姑娘,我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情。姑娘,李妈妈也未必会看错我,她挑我自然知道我是个中用的,兴许这里面有误会。” 大约是自家主子的脸一出现,平日里的教诲就都想起来了…… “跟鹤兰苑的人打交道,明话上要知道让出十里地的面子给他们,交涉的事情更是要如此,人家有侯夫人偏袒,就是暮秋阁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如果对方的气焰十足,你又实在胜不过,就先示弱让对方把戾气换成傲气,骄兵必败。” “别逞强,千万别意气用事,主子的命都不算什么,何况你一个丫头。你得先保命,才有命效忠主子,你啊就是太莽撞。” 想到这些,禾若后悔的肠子都疼。要是一开始就想到这些主子的教诲,或许也不会闹到这副田地,是该圆滑点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颜巧凤拉着长音说。她看都没有看向禾若,只盯着宁姶的一张脸说。 余宁姶:“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李妈妈刚要开口上纲上线,余宁姶走过去,截住话:“女儿自然是相信母亲的,毕竟我们母女一条心。女儿也是为母亲考虑,姑母是最重视脸面的,真若是禾若偷了,若是被郡主娘娘知道了,送出府都是母亲的仁慈了。可过程是要走的,总要由郡主的人出面问一问,也算是有个交代,毕竟姑母现下不在府里,本想求母亲等姑母回来发落,到底是母亲掌家,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 宁姶知道颜巧凤是不可能等着余昙回来发落的,真若以此为由强行把人带走,颜巧凤势必是会连话都不容说,直接快刀斩乱麻。之后再借此机会去仕皊苑搜查一番,搜查的人再将身上带的某样东西随便扔到哪里,那仕皊苑就成窝藏赃物的地方了。 惹动了侯爷和侯夫人,侯夫人素来与亲闺女不睦,简直是到了横竖都看着不顺眼的地步,事情闹大,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且见颜巧凤这么怡然自若,宫里势必有她安排的眼线,查看余昙何时出宫。 李妈妈发着颤笑蔑视道:“这还有什么可问的,四姑娘别是要袒护啊?” “人说抓贼得有脏,可这脏在哪里?”宁姶挑眉一问。“即使姑母不在府内,可也有回来的时候,交代还是要有的。” “姑娘这样说,我看倒不如用刑?”李妈妈歹毒地说。 宁姶敛色:“怕是宫里也没这个规矩,我朝以仁义治国,大理寺也不是这么审案子的。”她向颜巧凤看去,“母亲,并非宁姶偏帮这个贱婢,女儿是为母亲着想。” 颜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颜氏女料想以为事周全,四姑娘寥寥几句破其…… “是吃晚饭前,奴婢检查了所有器具的数量,吃完晚饭回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再核对一遍。”柳儿双眼肯定,看起来竟是一脸的正气。 若不是宁姶打穿越前就看惯了奸诈狡猾之人的面态,或许就会信了她的。 禾若在后面想为自己叫屈,黎青瞪过去,提醒她不要作声,禾若只好含怨闭嘴。 柳儿想再说些什么显着自己,宁姶觉得信息差不多够了,又从脚到手再到脸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回身对着大家说:“那就是说,禾若一定是在旁人去吃饭的时候偷偷将勺子偷走。既然当时鹤兰苑的人都去吃饭了,而禾若因为不是鹤兰苑里的人,或许旁人猜测她已经吃过了,或许觉得鹤兰苑的饭她吃的不可口,又或许厨房没有准备她的份,总之她是该留下的。” 颜巧凤脸上露出几分带有赏识的笑意。 果然人都是自私的,这四姑娘平日看着厚待下人,对安平郡主十分地恭敬,眼下知道出了事,竟如此想得周全。 还亏得谢谢你,我又多了些可说的。 不过这四姑娘确也让人觉得高深,这么小的年纪,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层次井然,还真是不可小觑。 从前庄子上的人来报无非是讨好了自己说,便是从不请教书先生教导这对双生子功课,若是有人非议,便说是他们自己不乐意学,玩物丧志。对于这个四姑娘,评价无非就是胆小怕事,话少沉静。 可自从见到她,就觉得要么是庄子的人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要么就是这个四姑娘太能隐藏,和侯府的其他几位姑娘比,言谈举止竟那般从容自若,慧心巧舌。 若是自己所出的宁妙能这般,那定然是心里极得安慰的。 眼前这个前头生的,定不能容! 宁姶环视大众说:“这禾若见这勺子是金的,就想据为己有,那我猜,你们一定不是在这里抓住她的,是她偷偷溜出去藏完东西后?” 柳儿一只脚挪前,急忙证明说:“姑娘说的正是,奴婢发现勺子丢的时候就禾若一个人不在,等我和几个婆子追赶出去,她人没走多远。” “那你可在她身上搜到勺子?” 柳儿摇了摇头,下意识地看了眼李妈妈又赶忙将目光收回来,这个不易察觉的表情只有宁姶捕捉到了。 宁姶朝她走过去,皱着眉头,佯装冥思苦想的样子:“如果是我偷了勺子,勺子又没在我身上,那我肯定不会把勺子藏在这鹤兰苑……”这话说完,她目光定睛在柳儿脸上,柳儿展着眼睛看向她,嘴微微张着,认同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宁姶说:“那会是在哪呢?”她转念道,“该不会扔井里了?可鹤兰苑里有井,鹤兰苑附近并没有井,就算有怎么捞出来呢,太显眼……柳儿你说,禾若是藏在哪里?我看你刚口齿伶俐,又聪慧得很,若不是你恐怕那偷东西的小贱人也抓不住。” 柳儿似被吹捧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脸竟有些微微红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佯装思考了一番:“或许是她把勺子埋在土里了,总不能是放到树上去了。” 颜巧凤觉得宁姶这话哪里不对劲,她使了使眼神给李妈妈,李妈妈会意道:“好了柳儿,今儿算你有功,回头二太太有赏,你先下去吧。” “是。” 柳儿刚要离开,宁姶突地走过去,伸手提握住她的手腕。 柳儿惊吓失色:“四姑娘,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猜既然只能把赃物藏在土里,那挖土时手上定会沾到泥。”她斥声,“黎青!” 黎青过去立马检查禾若的双手,愤义地回道:“姑娘,禾若的双手干净得很,一点泥土都没有。” 禾若也晃着自己的双手:“姑娘,禾若帮着擦拭器具,是一点泥土都没有沾,且擦拭前奴婢的手还细细地洗过,就怕弄脏了那些贵重东西。姑娘看奴婢的手,若是从里面看到一点泥土,随便怎么处置禾若都行!还有,并非是禾若自己要离开,是一个老妈子过来说用不着我了,叫我可以回去了,我这才回去。” 李妈妈神色慌张地看向颜巧凤。 颜巧凤满是嫉恨的脸上不免露出几分慌措。原来自己真是低估了这个四姑娘,这般地诡计多端。还以为这丫头是要明哲保身,现在看真是可恶至极! 柳儿慌张忧惧地要挣脱开宁姶,不想另一只手也被抓了去,抓她的不是别人,是黎青。 “大家瞧,看她的指甲里竟这么多的黄土,大家都来看。”黎青弯身看向她的脚,“连鞋上也有。” “母亲,猜测禾若把勺子藏到土里的是这个柳儿,可她的指甲里竟然有这么多的黄土。她刚说这东西只有她和禾若经手过,并未提到旁人。她还说她吃过晚饭回来就没有看到禾若,检查东西不对便立刻出去追,而且是在鹤兰苑门口抓到的禾若。 可数四十个数的时间应该不会有多长,这么短的时间如柳儿说,除了埋土里,并无它处可藏,总不能放到树上的鸟窝里吧?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勺子到底有没有在鹤兰苑附近的土里,只要让人看看哪里的土看起来被翻新过,就能轻松查到。若是有,恐怕该打二十大板赶出去的应该是柳儿。” 颜巧凤的脸色由青变紫。 她现在真想把眼前这个继女的脸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划破,再撕烂她的嘴巴! 竟然被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从头到尾的戏弄,什么扇巴掌,什么口口声声的“小贱人”,原来都是为了让自己能相信她,给她说这些话的机会!只要她说了,就是钉在了钉子上,那个安平郡主回来就可以回话给她听。 自己赶不走禾若,又动不了面前这个继女,真是白白地闹了一场笑话。 当初就该利落地出手,不给这个丫头机会。 “二太太,如今这般……也只能,只能作罢。”李妈妈悄声在颜巧凤耳边说。 她生怕颜巧凤挺着脖子非要治罪余宁姶一干人。依照安平郡主的脾气,真若那般就是侯夫人亲自坐镇,她也敢闹起来。 那郡主可是有皇上为其撑腰的。 而余宁姶已经是皇贵妃寿宴的座上客,宫里头的几个主子都知道了她,到底是侯府的嫡出,已故镇远大将军的外女孙,平西将军的外甥女,已经死了双生子之一,这个是不能轻易赶尽杀绝的。 眼瞧着颜巧凤气得咬碎了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李妈妈几个大步上前,对着柳儿的脸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地打,噼里啪啦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直打得柳儿经不住倒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狠宁姶欲留侯府搏一搏,冷郡主一心只念侄女…… 宁姶见到姑母心里纳闷,为何颜巧凤没有收到她回宫的信息? 她不想问,心里猜测定是姑母有所察觉,又或者那个内线如那个柳儿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此时,她将事情尽量四舍五入着说,还是气得余昙面红耳热。 “真是混账,她颜氏不过是个填房所出的,便是元妻肚子里生出来的,也轮不到她在夫家这般撒野!母亲心里到底只有颜氏一族的利益,才会纵得颜巧凤这般放肆!” 余昙说着坐到塌上,宁姶接过粹伊端过来的茶奉到余昙面前,她接下,怒火蹭蹭地往出冒,没等喝就将茶杯摔碎到了地上。 粹伊叫人来收。 小丫头见余昙发了这么大的火,蹲下小心翼翼地捡起茶杯的碎渣用帕子收起后,紧忙退步离开。 曾经在平凉府度过十余载的余昙,如今已到了而立之年。除了宁姶,她对旁人极少露笑,总是冰冷着一张脸。虽有享用不完的珍宝贵财,却总是衣不完采,容饰清素。 只瞧,她头上的云顶髻钗环极不显眼,身上蜀锦制成的群青色折枝花卉褙子,若非是进宫,平常是不会穿的。 “姑母不必动气,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早几日晚几日罢了。”宁姶坐过去劝说,因着心事太多,眼睛盯着一处,目光有些呆滞。 余昙握过她的手,见侄女这般不免心伤。 宁姶想了想,垂着眼,嫩声说:“姑母,那颜氏容不得我就容不得我,我就是日日到她面前讨好,她也不会放过我。只是姑母,你停辛贮苦多年,真若为了我让你过得不得安生,我心里又怎会好过。不如姑母独自到白云观好好清修,就留下姶儿自己面对这一切吧?” 宁姶说时眼神空旷,既有筹谋之意又有无奈之情。 以她从前是肖杉杉的性格,遇到任何境遇都是要搏一搏的,现下却不想把一向爱护自己的姑母卷进这血雨腥风中来。既是血雨腥风,即使是在这内宅中,人命有损的事情也是少不了的。 她颜氏女人手里的人命还少么。 这个身子的生身母亲如何会难产而死?双生子的另外一个如何会在大火中丧生?还有自己那个病弱养在侯府角落里的兄长…… 这些都是和这个身体有血缘关系的人。 余宁姶还是肖杉杉的时候,只有小姨,她有时也会羡慕那些有爸爸妈妈、兄弟姐妹的人,只是后来她告诉自己,不要羡慕自己没有的,要好好珍惜自己所拥有的。 可惜的是连自己仅有的,也失去了。 现在她想为了这个身体,好好守护她的血缘亲人,姑母何尝不是血缘亲人,更是回府后一直庇护她的人,她如何舍得姑母为了自己犯险。 余昙搂过宁姶,眼中含泪:“傻孩子,说什么傻话,说好了咱们姑侄是要一起走的,这侯府到底是颜氏女人的天下,总是会麻烦不断。放心,到时我们虽远在白云观,你的婚事姑母一样可以为你筹划,待到及笄之年你的婚事敲定,你就嫁出去了,便再也不用担心颜氏的迫害了。” “那姑母你呢?姑母可否和我一起嫁人,我们都逃出这侯府?”她泪眼汪汪地问,明知道这是个非常幼稚的傻问题,还是盼着对方能回答她“是”。 余昙笑意柔和地看过去,伸手捏了捏她白皙细嫩的脸蛋:“又说傻话,哪有女子出嫁还要带着姑母,多让人笑话。” 宁姶眉头紧紧地皱起:“那我若是嫁到宫里,成为宫里头的主子,姑母是否可以和我一起搬到宫里头?是不是只有成为宫里头的主子,姑母也好,哥哥也好,才会一辈子安枕无忧?” 余昙心一震,额头无形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抽打了一下。 粹伊听了也是一样的反应。 粹伊看起来和余昙差不多的年纪,她眉眼清幽,嘴唇如花瓣,脸面却透着些本不该有的苦相。她并非余昙的陪嫁,是余昙从平凉府带回来的,一样的经历坎坷。 余昙面露不忍地说:“虽然皇权富贵是每个闺阁女子都向往的,可没人将其挂在嘴上。姑母知道你不是贪恋这些的人,姑母自是不用你担心的,你小小的年纪能自在活着便好,万事有姑母呢。” 宁姶低下头,郁郁寡欢地不作声,锁着的眉头一直未得平展。 她只有在余昙面前才会说孩子气的话,就像从前在自己小姨面前一样。 以前小姨总是笑她说:“你这么厉害的丫头,当心以后嫁人碰到个比你更厉害的婆婆,到时候可别回娘家搬救兵。” 她却说:“要是小姨当我的婆婆就好了,那我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儿媳妇。” “你可真会想。等我结婚生孩子,就算生个男孩,你们差多少岁?而且近亲能结婚么?” “古代能啊,大不了不要孩子呗,就做丁克嘛。” 小姨听得直摇头,直说她成天冒傻劲。 …… 余昙因为宁姶的话,夜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粹伊闻声起身,见余昙睁着眼睛一点睡意没有,便关怀问说:“郡主为何还不睡,可是为着四姑娘的那番话?” 余昙索性坐了起来,粹伊将被子盖在她腿上,她微微晃着身子回忆说:“你不是这侯府的老人你不知道,这孩子是即像她的生母,又不像。” 她叹了口气:“乔氏嫂嫂是个很好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初我未出嫁的时候,最愿意和她一处聊天。 后来我得知要嫁到平凉府,就哭着去求母亲不要把我嫁得那么远。其实我也知道这是皇命,皇命不可违,可哪怕母亲她真的为我去努力过,争取过,我也不会这般怨她。都说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她怎会这般无情? 我怨怪父亲、怨怪母亲、怨怪所有人,尤其是颜氏的人,只有一个人我不怪,还心存感激,就是宁姶的生母。只有她去为我求母亲,甚至还回娘家求她的父亲,她知道那个肃王并非什么良配,等嫁过去我离家甚远,哭诉无门,一辈子就毁了。 可母亲本就不喜欢她,加上她如此悖逆母亲的意思,母亲竟让她跪在院子里,就在那硌人的石砖上足足一夜。那次若不是二哥哥也跟着跪了一夜,苦苦求情,母亲定会让她一直跪下去。” 粹伊坐到床边,手抚在褥上:“奴婢明白,郡主是重情重义之人,因着从前乔氏,所以现在才会善待四姑娘。四姑娘也是个懂事的,他日定会孝敬郡主您。” “不,你不明白,宁姶她只是长得像她的生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余宁姶识破毒害念兄安,异母妹娓娓心化异母…… 仕皊苑是在侯府的东北角,余宁姶可以通过承锦园的南门直接到文渊堂的后身,穿过花厅去请安,这样比较近;但那位余侯夫人经常大早上坐在花厅喝早茶,宁姶碰到过一次,就没再走过那条路,宁可绕远,不愿意找多受一份虐待。 请安是逃脱不了的,文渊堂在余宁姶看来就是个处处埋着迫害的地方。故每每临要跨进文渊堂的门槛时,她总是一副萎靡恹恹的样子。 到底是封建社会,谁有权力谁说得算。 就要到文渊堂的随墙门了,禾若指过去说:“姑娘你看,五姑娘又在那儿等你了?” 余宁姶早就瞧见了那个徘徊不进的小人儿,余宁妙。 宁妙是余宁姶同父异母的妹妹,今年六岁了。她眉心有个红点,头上有两个圆滚滚的包髻,身体胖乎乎的像个大娃娃。 宁姶愁着脸不作声,心里却在想:她怎么总在那里等我?六岁了也该明白事儿了,不是一个娘生的,你娘总想要我的命,可你呢,还非要贴着我,真是头疼。 宁姶轻轻看了她一眼,手抓了抓腮颊,独坐愁城。 “姐姐!”宁妙抬头瞧见宁姶在不远处,立时脸上像开了花,呼呼地跑过去。 到了跟前儿,余宁妙笑眯眯地对着宁姶,声音憨嫩说:“姐姐,我们一起进去给祖母请安吧?” 她说着,伸着小胖手就要去牵宁姶的手,宁姶下意识地手一躲,两手交叠在小腹前,不自在地往前走:“那便一起走吧。” 宁妙也没失落,屁颠屁颠地跟着宁姶走,腿短跟不上就小跑。 乳母崔氏在旁护着说:“姑娘你慢点,小心摔倒。”她又笑嘻嘻地对宁姶说,“我们姑娘一大早就在这儿等,可盼着姑娘你来了。” 宁姶冷着脸和她说:“她小不懂,你们还不懂么?”这话点到为止,她也没深说什么。 崔氏年纪轻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长得白净,身材丰腴。她不是家生的,来侯府不过几年,却也知道这里头的事儿。 听宁姶这样说,她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诶呦!” 宁妙因为光顾着小跑没仔细着,竟然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摔到了地上。 “五姑娘……”崔氏刚要将宁妙抱起来,却见宁姶已先她一步蹲在了地上将宁妙扶了起来,还责怪说:“走路怎么不看路,摔倒了吧,疼不疼?” 她一边责怪,一边用帕子打扫宁妙身上的灰土。 宁妙眼睛笑成一条线:“姐姐,妙儿不疼。” “姐姐,乳母说你昨夜来鹤兰苑了,你怎么不来看看妙儿?” 宁姶看了眼崔氏,崔氏畏缩地低下头。在崔氏和许多有心思的下人眼里,这位养在庄子的四姑娘虽仅仅是幼学之年,说话处事却十分地老成,非但不会叫人抓住错处,兴许还会被反将一军,所以不仅不敢轻视,还会心生几分怯色。 有哪些不识相的非要去招惹,他们便只管看那些惹事人的笑话。 “你睡着了不好吵醒你。”宁姶敛色却难掩身为长姐的慈爱之情说,“妙儿……” “嗯?” “妙儿在长身体,要吃饱饱也要睡得饱饱,妙儿以后就不要早早地来等姐姐。多睡一会儿,走文渊堂的正门,那里比较近一些。” 宁妙奶声委屈着说:“可是我想见姐姐。姑母好凶,妙儿不敢去,姐姐也不来。” 宁姶鼻子一酸,没再说什么,想牵着宁妙的小胖手一起进去,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姐妹俩进了内院,在游廊的拐角处宁姶照例停下,叫宁妙先进去。宁妙知道祖母不喜欢姐姐,母亲也不喜欢她去找姐姐,就乖乖地先走了,只是总忍不住回头多看她姐姐几眼,很是不舍,还有几分担忧。 等宁姶进去后她照例请安,然后落座等着上茶。她每次都识趣地坐在末尾的小墩子上,不敢坐靠背大椅。 开始的时候宁妙见姐姐坐在墩子上,她便也过去坐,后来回去被母亲说教了,打那以后她便乖乖地倚在余侯夫人的身旁,跟着坐在榻上。 宁妙不情不愿地坐在她祖母身旁,有时小眼神慢慢游移过去,使劲往宁姶的脸上靠,宁姶瞥见了也只装作没瞧见。 余宁姶瞧余侯夫人的脸上并没有蓄劲找自己不快的神色,估摸是颜巧凤没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事情。 也没有提的道理,是她偷鸡不成蚀把米,若是事情闹大了,姑母找上来,她更是给自己添堵。 余宁姶正想着,余侯夫人突然开起她发沉的腔调,拉着长音说:“宁姶,你也是个没心肝的,整日在你姑母那里攀高枝,却不去瞧瞧你那卧病在床的哥哥。” 宁姶眼睛一转,感觉意外之喜来得太突然了。身后的黎青和禾若也替宁姶高兴,真是惦念什么来什么。 感恩,感恩! 这位余侯夫人其实并不老,古时候人都结婚早,她现在也不过五十左右的年纪。 她长得额宽且突,眉平眼长,鼻孔总是张得很大,一点瞧不出哪里面善。她格外喜欢玉饰,耳坠子、镯子什么的通常多是碧玉,她常说玉有灵气,能养人,尤其是碧玉。 宁姶抬头,笑容可掬地说:“是姶儿的错,一会儿出了祖母这里,姶儿便去看大哥哥。” 颜巧凤从一旁扭着腰肢走出来插话说:“我儿庆仲真是可怜,这许多年但凡能叫出名儿的名贵药材,我这个做母亲的,能弄到的,甭管花多少银子都用在了他身上,可如今……竟连饭都吃不下了。” 说完,她用帕子按了按她并不发湿的眼角。 宁姶眼色暗下,心想: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们的母亲,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你是贵重的补品没少送,暗里却叫人把相生相克的食材做成一桌子菜,叫哥哥*日日吃。 虽一时毒不死,身子却一日比一日羸弱,真是有够狠毒的。 仕皊苑你是插不进去手,不然我和姑母早就没命了。 李大太太李从谨跟在颜氏的身后走了过来,直拿眼神戳她这个二弟妹的后脑勺。 这对妯娌不睦已久,据说李氏还气得动手打过颜氏,后闹到宫里头,因着太后高过皇后,而李氏又是打人者,故李氏被禁闭了三个月。 “也是怪了,这大少爷本来身子好好的,是能文能武,模样也好,怎就这些年身子骨不成了呢?哼,这我是没有生养儿子的命,现在偓哥没了,仲哥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就剩下你那宝贝佑哥了……”李氏说完,扯着嘴角眼神一挑,朝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 大房女开腔斗法颜氏女,反行径左书右息终无…… “姝儿请祖母安。” “娴儿请祖母安。” 余侯夫人没应声,余宁姶未敢透过门往她脸上瞧,却能想象得到那位老人家定是一副抬眉耷眼儿的傲慢模样,端着架子,既不满又鄙夷,还会有几分戾气。 一口茶的工夫,方听到她开口说:“怎么,那三丫头没来啊?” 说着眼神朝李氏斜挑过去:“没有儿子的命也就罢了,生的这些个丫头也管教不好,那宁妍便是来了也常常一副乖张不顺的样子,如今竟连长辈请安都免了。” 大房的人短时间内赧颜一片。 她们都不是安弱守雌的主,毕竟都是在余侯夫人的淫威下锻炼出来的,皇族里、朝堂上也是有位高权重的人给撑着腰呢,谁怕谁。 外头站着的余宁姶一点不希望大房败下阵来,毕竟她们从来没有害过她,也没有作贱过她。 只见大姑娘余宁姝嘴角一抻,面上旖旎柔美,开口回说:“祖母,三妹妹昨儿为了给祖父准备生辰礼物,受了点儿小伤。” 宁姶侧抬眼往屋里瞧了瞧余宁姝的背脊,这余宁姝虽说平日里是个最懒散的,多余一句话都不爱说,却也有长姐风范,十分爱护她那两个妹妹。 话说她已过了及笄之年,定亲了礼部尚书文树昌之独子文建章,因着文建章的母亲年初病亡,需守孝三年,故婚事往后推了两年。 余宁姝长相不算惊艳,五官却是十分清秀,因她额头饱满,体态丰韵,故都说她是一身的福态,定亲前是京都权贵人家里十分抢手的娶妻人选。 立在余侯夫人身旁的李氏,敛了敛气息,开口说:“母亲,妍儿确是受了点小伤,这孩子看起来是脾气犟,但心里确是十分挂念长辈的。她说是要给祖父一个惊喜,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愿告知。” 余侯夫人听后不疾不徐地说:“看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样,别丢人现眼才好。” 颜巧凤悻悻地看了大嫂子李从谨一眼,掩嘴露出轻佻一笑:“母亲说的是,大嫂子真该好好规矩规矩。咱们侯府是何等人家,三丫头那样做派的,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这话惹得大房的人难堪成一片,宁姶知道须臾的安静绝对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顿时她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屏息迎接即将到来的高潮点。 二姑娘余宁娴眼睛一展,提高了声调,连带指头也跟着翘了起来说:“怎么没见三弟弟,难不成五岁的孩子还晚上闹觉,非要在给长辈请安的时候睡觉?这在家里还好,若日后走上了仕途,难不成祖父爹爹都去早朝了,他还在被窝子里?” 一直低着头的余宁妙鼓起腮帮子来,抬脸看了看母亲,颜巧凤只顾面皮气得青紫,根本没注意到女儿脸上的委屈。 昨儿她还和母亲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弟弟总是贪睡晚起会叫人笑话的。 颜巧凤听了却说:劳其筋骨是教导给那些寒门子弟的,他们出身低贱,若是想飞黄腾达可不是得比出身高贵的人费上十倍、百倍的辛苦。你弟弟是什么出身,是有颜氏血脉和余氏血脉的文渊侯府的嫡孙!你大伯母生不出儿子,大哥哥又是个活不了多久的病秧子,你弟弟就是成日里躺着,也是日后的文渊侯。 且他年纪还小,正是长身子骨的时候,只要你祖母不说他什么,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小小的余宁妙深感无语。 戳破此事的余宁娴,其实倒不是个喜欢揭人家短处的,今儿这都是被逼的,谁让对方说话这般不留余地,让人下不来台。 她明年及笄,是内定的懿王妃。那懿王是皇后所出,从小就跟着宁娴屁股后面,现下也时常借故来看她。 宁姶说他是个十足的痴汉。 非作战状态下的余宁娴看起来有些调皮,喜欢笑。她浓眉下一双丹凤眼,一张圆润的脸蛋,笑起来如和煦的阳光。 就在刚刚她要进门的时候还冲着宁姶温和一笑。 宁姶知道,这位二姐姐的一笑是出于友好。其实大伯母家的三个姐姐都很好,从未在言语上奚落挤兑过自己,连带大伯母也是,虽未多尽心照顾,却也是真心的和气。 所以她听着也觉得十分解气,毕竟那个混小子可不是宁妙,是个被宠坏了的小混账,前儿还拿鸡蛋往小厮身上扔,真是混蛋到家了。 李氏立马话锋对向颜巧凤:“我说弟妹啊,不是说咱们三少爷要进集贤书院了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说你继子、继女照顾不到也就罢了,一个病得连口吃的都进不下,一个日日还在门口立规矩,现在连亲生的都这般忽视。 那集贤书院都是皇族重臣的子嗣进去学习的地方,父亲更是那书院的院掌,官人和二叔都曾是集贤书院独占鳌头的监生,从前咱们家大少爷身子骨好的时候,便是连圣上都夸口称赞他的学问。好歹你为了咱们侯府的脸面,在入学前好好去教教你的儿子,别到时候丢人现眼。” 余宁娴一起劲儿又添了一个猛料,说:“听闻上个月安国君家的哥哥竟然将女侍婢女扮男装带进了集贤书院,气得掌教先生甩身就走,直言安国君家的弟弟侮辱了书院的百年清誉。” 这话余侯夫人一听,立时羞愤难当,七窍生烟地瞪了余宁娴半晌。 她怒骂道:“我不过就说了妍儿一句,你们这一个个的就这般不把我放在眼里,说安国君家的侮辱了书院的百年斯文,安国君是谁家,那是你祖母我的娘家,连你们祖母的娘家都不放在眼里,你们这等子忤逆不孝又算什么?” 如此,余宁娴扑通一下跪地,声恳心不恳地说:“祖母息怒啊,母亲还有我和姐姐都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说的是颜家,祖母母家虽是颜家,可祖母向来贤良淑德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们自当以祖母为样,就是大姐姐也常常念叨日后嫁到尚书府定要事事效法祖母,不可丢了侯府的脸面。 至于三弟弟,我们也是爱之深责之切,毕竟我们都是同气连枝,这些话外头我们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如今说了也是为了侯府的名声。就像二婶婶,对外您都说家里是母亲和二婶婶一同打理,但其实祖母您是最偏爱母亲的,为了不让母亲受累,侯府的事情都交给了二婶婶。如今二婶婶实在受累,大哥哥体弱、四妹妹总是这般站着也不是个事儿,传出去便是也不好听的。” 门口的宁姶抿嘴使劲憋着笑,后面的禾若直接将嘴巴用手捂起来,生怕笑声传进去,奈何还是笑得她身子直发颤。旁边的黎青怕文渊堂的下人过后嚼舌头传到余侯夫人的耳朵里,便直用胳膊肘撞她,让她控制些。 余宁姶心想:这人一定要有文化,你若没有舌战群雄的实力,还真得靠组团。祖母的那个二儿媳妇理家还行,嘴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 乔氏女为子遗留巨财帛,病庆仲流露钟情俏楚…… 李氏停下脚步,一把攥过宁姶的手,起劲儿道:“那是自然要准备很久的,有的人家从女娃娃出生就开始准备了。不过姶儿,你也不用担心,从前你母亲在的时候,我和她相处得极好,我记得她和我说过,说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都是一样的。给哥哥多少,就要给妹妹多少。 当初啊,你外祖家就是这么分给你母亲和你舅舅的。如今你舅舅在边关,舅母一家也跟着去了,可我知道你舅舅那人,他可是最光明磊落的。却也不知这乔氏妹妹的嫁妆是留在你父亲的手里,还是在你舅父那里?” 我居然有一笔巨额遗产! 宁姶故作镇定,双瞳却神采飞扬:“就算有,也不该是我做主的。”话说一半,她已低下了头。 这是中了头等大奖啊! 李氏扯着嗓子说:“你自己不做主,难道让你那个继母做主?到底是人家亲娘留给自己亲孩儿的,她要是个有自知的,是该避嫌才对!” 她搂过宁姶,借着劲头畅怀地说:“毕竟那可是满宣周从南到北几十处的庄子,还有上好的田地、温泉庄子、宅子、双手数不过来的铺面、名贵药材、古董字画、皮货布匹、名贵首饰…… 听你娘说,有一处宅子,那宅子是怀你大哥哥的时候置办的。那时她喜欢吃辣,以为是个女儿,就命人买了那么一处宅子,然后放了整套的陈设,连签了死契的佣人都打点好了,就为了给肚子里的女儿做陪嫁,没成想倒是个小子。” 一旁的其他人也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已经出了垂花门。 “你打小离开了不知道,你祖父家在咱们宣周还没立国的时候就在冀州声名远扬了,祖上不仅有累居高官的名臣,且以儒学传家,留下不少诗文著作。到你外祖掌家的时候正赶上前朝政务溃散,君主昏庸,故惹得民起兵反;那个时候有不少流窜的暴民和土匪,你外祖为了安家立命,便组成了一支军队。 就是这支军队,曾帮助先帝打败前朝的三万大军!所以你外祖家啊那也是和我们李家一样的,都是开国功臣。可惜的是乔家子嗣单薄,你外祖只有你一个舅舅,你舅舅又是个直肠子不善权术钻营的,单是长年的把守边关,若不然,他颜家又算什么?” 宁姶猜这大伯母准也是听说的,不过虽不得亲眼所见,既然外祖留下了这样好的名声,多少也有些引以为傲。 她觉得大伯母是这深宅大院里少有的实心肠女人,当别的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飞上枝头的时候,只有她,不求富贵,只求自己的女儿能嫁得顺遂。 若是旁人,这许多的家财光是听了便能叫人眼热,可她非但不眼热,竟还言无不尽。 以李氏和余氏的家势,余宁姝便是嫁人做王妃、太子妃也是合宜的;却从未听李氏贪念过什么皇权富贵,好像生命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三个女儿准备尽多尽好的嫁妆,然后力求一个家事和顺、并不怎么复杂的人家。 想那懿王若非对宁娴痴心一片,便是身为太子,大伯母也不会稀罕。 真是难得啊! 她有留意李氏在说这些的时候宁姝和宁娴的表情,她们竟只是面上对其有着兴致,并无半点阴郁之色。 宁姝也从未露出对自己婚事的不满,可见李氏把她们教育得很好,明白什么才是可贵的,只以自有的为足。 宁娴搂过她的肩膀:“四妹妹你看你,日后竟然可以有这么多的嫁妆,所以你千万不要因为眼前的这些难过。祖母啊她就是那个样子,除了颜氏的人她谁都看不惯,你不用放在心上,熬过去就好了。” 宁姶看向宁姝,宁姝眼目轻柔,朝她微笑点了点头。 宁姶心里顿时流成一条暖河。 而此刻她收获的也不仅仅是这个,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颜氏的女人要将乔氏的孩子都杀死。 …… 宁姶和李氏她们说完话,便急匆匆地去到了余庆仲所住的疏林轩。 疏林轩是个二进的院子,她径直到内院,进见余庆仲的贴身侍婢楚竹抱个装衣物的盆儿从屋内走出来,瞧见宁姶来了,她随手将盆子放到地上,乐盈盈地走过去:“姑娘来了,大少爷可惦记您了,您来了可真好。” 楚竹比宁姶大一些,和黎青是同岁的,是个面善俊俏的丫头。 她眼睛明亮,一张鹅蛋脸,宁姶觉得她近来好似长了不少,越发看起来有女人味了。 宁姶用微表情百般试探后,才肯信任楚竹,将食物相克的事情告诉她。她知道后也是惊恐万分,宁姶看出她并非是装的,就让她暗中帮余庆仲遮掩。 她一直做得很好。 “你这是给哥哥洗衣服去?”宁姶热忱问。 楚竹笑着说:“就是送到后院给婆子洗,我是大少爷的跟前儿的人,这等粗活自然不用我做。” “哥哥最近可好?” 楚竹戒色地瞥了身旁一眼,然后对着宁姶佯装忧心道:“大少爷现在一日不如一日,旁的不说,胃口一直不好,整个人都看着憔悴了。” 宁姶也跟着叹气:“都这么久了,许多大夫就是太医都来看过,怎就药石无医呢?” 说着话的功夫,宁姶跟着走了进去,还用帕子沾了沾眼角。 西间穿着白色寝衣半躺在床上看书的庆仲,见是宁姶来了立马将书扣放下,面带笑意地看过去:“姶儿来了。” 宁姶本也十分高兴,可近瞧一看,余庆仲双唇发白干裂,一张脸还是没什么血色,便立时眼眶发烫鼻子发酸。 宁姶坐到楚竹递过来的圆凳上,哽咽了有一会儿才开口:“哥哥怎么还是……罢了,哥哥吃了那么久不该吃的东西,总要调养些日子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黎青和禾若立马回身看去,生怕这话被人听见,毕竟这院子里头都是颜巧凤的耳目。 庆仲勉强笑了笑,霜白的面皮却像是凝固住了,唇边只露出丝丝的笑纹。 他今年17岁,和余宁姶一样都十分像已经过世的生母乔氏,模样俊秀。只是余庆仲因为病得久了,倒是有一种忧郁瘦削的寡淡之态,直叫人看了触目心委。 “姶儿不用担心哥哥,其实少吃些也好,身体轻快得很。若不是你,或许我连这幅样子都不是了。”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 兄妹俩密语摊说达共识,难主仆获明苦忆平凉…… “哥哥你别打岔。”……“这个第二,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就是有关母亲临终前有留给我们许多的财产?” 余庆仲并不感到意外,却也不是十分确定。 “为兄好像是听母亲提起过,只是具体的什么,为兄都不太记得了,毕竟……毕竟母亲已经走了10多年了。”他愀怆地说,眼里流露出对母亲的轸念。 宁姶低头用帕子缠着手指,想到自己时间有限,便紧接着说:“就是这笔遗产,听大伯母说财产多到可以让人几辈子衣食无忧。哥哥你想,为什么颜氏的女人要害你成这样,还要杀害我和庆佑?” 庆仲面露惊色和犹疑:“为了钱?” “以前我就经常想不明白,如果仅仅因为我们和母亲长得像,祖母恰恰又不喜欢母亲,所以才会容忍颜巧凤在我们身上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哥哥,这根本说不通啊!原本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因我并不知我也可以继承母亲留下的财产,直到刚大伯母说,原来母亲的嫁妆也有我的一半,这我才想明白,颜氏女人是势必要我们死的,这样她才能让有颜氏血脉的庆佑既获得侯爵之位,又可以获得母亲的巨额嫁妆。” 庆仲面露哀悲之态,艰难道:“都是侯爵重臣之家……” 时间紧迫,宁姶截断他想要说的:“虽然我没去过颜府,可你瞧祖母的奢华,还有颜巧凤理家的克扣作风。但凡皇族贵胄,虽是有朝廷的恩赏,可自家若不懂得自力更生,迟早会有花空的一天。祖母为何能在侯府有底气只手遮天,颜巧凤是靠着什么在侯府草菅人命,无所顾忌?是她们觉得颜家能给她们这个支撑。 可是太后能活多久,眼下太后还活着,颜家恐怕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那么等太后没了呢?虽然后宫还有颜贵妃,皇上却从未说要立她的儿子为太子。颜妃这些年在后宫和皇后抗衡,难道不也要金钱收买人心么?所以她们作为和颜家利益绑在一起的外嫁女,能做的只有让自己的地位在侯府屹立不倒,再多多地敛财往娘家输出,方能保日子长长久久的安枕。” “你是说,祖母和颜氏是把侯府当成了他们颜府的属库?”余庆仲怒胀着脸,气得他根根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真若是与夫家一心,又怎会里外嘴上挂的都是她们颜家。”宁姶略有些嫌怪他知道的太晚了。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最后一点。”宁姶说的时候眼里精气大盛。 “是什么?” “就是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些,就不能再腹背受敌了。” 庆仲眉头紧锁,好像已经开窍了几分。他并非蠢昧之人,只是从出生所面对的就是礼化的教义和磊落的道德标准,却不知若是想明哲保身,有力量对抗敌人免受伤害,也是要有些蛇心在身上的。 不然如何能识破恶人的诡计。 “只要我们活着,就是颜氏女人的威胁,她们不会让我们好过的,所以哥哥,我们一定要离开,我们的离开是为了韬光养晦,待他日能与之抗衡。至于那些钱,要么是在舅舅手里,要么是在父亲手里,他们好在是可信的。” 庆仲听了这些虽无反驳之言,可却挂怀地看着宁姶,瞧着她如此瘦弱单薄的一个小人儿,如今竟要背负这样大的一个担子。 “姶儿,哥哥我……” 宁姶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不想兄长有自责之心,便宽慰道:“哥哥,我是庄子长大的,这些风浪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哥哥只要好好地保护自己,懂得伪装,懂得骗过院子里的下人,我们就胜了一半。” 庆仲蹙蹙地望着宁姶稚嫩秀楚的面庞,许久后方点了点头。 …… 宁姶已经离开有一盏茶的功夫了,余昙仍是目光呆滞地坐在圆桌旁,虽筷子已经放下,却迟迟没有开口让人撤桌。 粹伊让下人们都离开,然后近到余昙身旁忧虑道:“郡主,从前的万般伤心也都过去了,嫁妆的事情您不是没有怀疑过,如今只不过是经四姑娘的口,确实了。郡主也不要太过伤心,身子要紧,毕竟四姑娘和大少爷还指望您呢。” 余昙缓缓地转动脖子,哀痛地望向粹伊,眼里含着泪:“母亲真是好狠的心啊,她真是枉为人母,枉为姶儿和偓儿的祖母,竟是为了乔家那座富贵山,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宁姶顾着我的脸面,只说了只言片语,可那丫头明白得很,到如今我也明白了,原来不过都是为了钱财,真真是脸面都被践踏碎了。这堂堂的侯爵人家,竟有这样一对扒人钱财的恶毒姑侄把持着!” 她越说越恨,恨不得咬碎了牙齿。 余昙紧握着帕子,胳膊横在桌上,眼里带着恨意说:“当初母亲同意乔氏嫁进来我就觉得不解,以乔氏的人品才情,再加上其家世,母亲怎会容得下这样一个优异的女子进门?后来证明我是没有看错母亲的,她一向自视甚高,眼里只瞧得上他们颜家的人和那些一味奉承她讨好她的人; 乔氏性格纯良,从来没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再加上二哥哥对她百般宠爱……可这些母亲早早便是知晓的,二哥哥只在宫里头见了一回乔氏嫂嫂,便对她念念不忘,而乔氏的才貌就是整个京都的达官显贵都知晓的。她为何这般自己给自己添堵?” “是为了乔氏的嫁妆?” 余昙起身,眼睛空洞地望着外头的红云:“颜氏一族本是市井小户,又一惯奢靡成性,若不是仗着与先皇是同乡,曾冒死救助过先皇,颜太后怎会成为皇后至尊,又成了当今的太后。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颜氏这些年靠着皇族的各样恩赏比起从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安国君更是赖着自己是户部尚书的官职,常常赚取宫里头的官银。可我总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既然嫁了,旁人不知道嫁妆里头的虚空,难道我会不知道么?” 粹伊摇头叹息。 余昙的苦笑越发透着荒凉:“看起来是十里长红,没有丢了侯府的脸面,可等到了平凉府和嫁妆单子一对才发现,古董是假的、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 梦中花风急撩触梦中人,宫河边姑侄说破惊天…… 天色褐渐覆黑,接连不断的马车从四方而来,汇聚到天启宫的西门,涌阳门。 还有半月便是立夏,本来暖和,奈何今夜末春的风十分疾烈,钻衣刺骨,下了马车余昙便将身旁的余宁姶紧搂着,似怕她会被风刮走一样。 “姑母,她们的步摇缠在一处了。”宁姶回头当笑话看着说。 今年京中流行步摇,以珠翠样式最得官眷贵妇的喜好,却不适合这样的天气戴在头上,尤其是一侧佩戴两个。 余昙跟着回头,见顺天府尹家的夫人头右边的两个步摇缠在了一处,她嫌丫环没及时帮她梳理开,就推开了丫环,自己伸手拔,连带头发都揪疼了也没拔下来,真是出了大丑。 余昙讥言:“这位应夫人都多大年纪了,还跟风,逞强好胜,出乖露丑。” 那位应夫人遥遥地看过来,带着讨好的笑意向余昙行了行礼。以余昙的性子她会全当没瞧见。现下看了看怀中的宁姶,勉强地挤出些笑容朝那应夫人点头示意。 “姑母,还是咱们有先见之明,你头上戴的是笄和华盛,我头上戴的是钗,管它多大的风,与咱们倒是不碍事。”她正说着,一股子从南边刮来的大风呼啸而来,迷得她眼睛睁不开,随着一声马的惊叫脑袋又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 她一睁眼什么也没瞧见,低头一看是一带轴的画卷。 “姶儿,你没事吧?”余昙话音刚落,又是一股子疾风令她不得不用袖子挡住了脸。 脸贴靠在姑母肋旁的宁姶迷离间好像看到了画卷的主人。 是个刚从马上下来的男人,年纪和家里的大伯差不多,穿着紫色的官袍,头上戴着两边带横条的官帽,是个大官无疑。 他被风迷了眼睛,一时间睁不开,虽是如此一只手仍往画的方向伸,看样子那画对他很重要。 见此,宁姶挣开姑母的手臂,想为其过去捡起那画卷。 那画卷却闹起了顽皮,她每次要伸手去拿,画卷都往前滚动一步的距离。 待她将轴的一端抓到手的时候,画卷的绑绳因为滚动的次数太多,便自己开了。 画卷随之而展开,宁姶紧忙从底下托住。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人的手也过来托握住画的下方,宁姶抬眼一看,竟是个穿着灰色公公服的玉面少年。 皇宫里的太监也长得这般剑眉星目,眸若清泉么? 一时间,她看得愣住了眼,对方同样看她怔得出了神。 晃过神来宁姶正要松手将画卷给他,不想却注意到画卷的衣袍上竟有一奇花。 原来这是一人像。 她好奇地借着旁边的灯火一细看,那花竟像是花瓣有很多刺状的白色康乃馨。 很快她为自己的判断露出一嗤笑。 怎么会是康乃馨呢,那是国外传到中国的花,这个时代是不可能有的。 是自己多想了。 “姑娘为何见这画发笑?”那公公说的时候眼睑上扬,连原本有讨喜作用的卧蚕都紧紧绷着。 宁姶心咯噔一下,垂眼羞色说:“只觉这画上的花与众不同,倒像是曾经梦里见到过,后一想是我妄念了,梦中花就如水中月,怎会出现在现实中。”宁姶带有克制的气韵如白纸上写出的艳藻诗句,是文亦是律。 再配上她堆雪砌玉的可人模样,又是在这风席夜黑的境况,倒显得她是梦中人了。 宁姶有些后知后觉,他的声音? 她偷偷地觑眼瞧向他:公公的声音不该尖细一些么,为何他的声音这么正常? 见对方也在看她,她便转面去寻姑母,转回一看,见其正和刚刚那位紫袍大人聊天。 余昙面带和煦的笑容对那位大人道:“高大人是从梁州回来了?” 虽是黑夜,可高大人那只揉红了的眼睛依然看得真切,样子颇为搞笑。 高大人含笑道:“是啊,想着今日是皇贵妃娘娘的寿辰,必定是念子心切,故特意将……”他见画还在宁姶和那位公公的手里,表情先一紧后一松,看了那公公一眼后,便显得颇有些焦急了。 念子心切?这画上是皇贵妃的儿子,宪王殿下?宁姶猜想。 思索之际,她皱眉看着那公公的一只手仍然在托着画,另一手的中指则是在按着嘴角,宁姶见此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公公窥探到了宁姶的笑意,指头缓缓落下,双眸审视向宁姶。 他们两人仍在一同把持着这幅画,如今风都停了,手却都没有撒开,让余宁姶不禁觉得颇为有趣。 她是有冲动想立刻展开画卷,但却克制了这个念头,趁对方不注意将画完全夺到自己的手里,然后快速地卷上,走过去双手递上:“是大人的画啊,那便还给大人。” “这位是?”高大人一边接过画,一边疑惑地问。 余昙礼笑着介绍说:“这是我二哥哥和已故乔氏嫂嫂所出的孩子,我们家的四姑娘,如今养在我跟前儿。” “这姑娘倒是像她的生母……” 他看向那位公公便欲言又止,想着还有要事便细心地将画卷系上,又放回了袖子里。 宁姶也不禁回头朝那个公公看过去,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看,便缩回眼神,做了个怪弄的表情。 …… 姑侄俩与高大人告别,进了涌阳们走了长长的甬道,穿过景泰门便一直沿着西边走,待到了一水边宁姶忍不住拉着余昙上了桥,朝尽头的亭子走去。 “姶儿,你拉着我去亭子干什么?” “姑娘,这是皇宫,不可胡来啊。”粹伊跟在后面急道。 粹伊想上前扶着自家主子,却插不过去,看着直着急。 这次她们进宫只带了粹伊和黎青。 到了亭子,姶儿假装指着湖面看似在看风景,嘴上却说:“姑母,刚刚那个公公是假的吧,他根本不是公公,他是来探母的皇贵妃之子宪王殿下,是不是?” 余昙听了,立时心一提,一口气含在嘴里,眼睛转来转去像是回忆刚刚的一幕,后她一定神惊愕地看向宁姶:“姶儿,你……” “姑母,看远处,别看我。” 余昙长呼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平静后,她心里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 满贵妇入夜席满瓊琚殿,余宁姶心计泪眼博共…… “瓊琚殿”是当朝皇帝为了宪王之母皇贵妃喻雪所建的殿,落成已经有16年了。今日皇贵妃的生辰寿宴便是在这瓊琚殿里举行。 时下,满殿里坐满了皇亲贵胄。 他们未必是真的与皇贵妃交情好,可只要皇上在上头坐着,就自然注定,今夜这瓊琚殿座无虚席。 就是颜家和李家,也都派出了代表。 颜家派出的是大儿媳妇,当朝户部尚书颜秉辰的夫人寅国公之女钱氏,还有她最小的女儿颜琼华,看起来十六七的岁数。 李家派来的是国舅夫人,就是李皇后的生身母亲。以她的尊位是坐在右侧首位的,身旁跟着的是她的嫡孙女,李蕙娘,看起来比对面坐着的颜琼华小一些。 但凡这类宴席都是女眷出席居多,身旁免不了带自己的女儿或者孙女亮相,大有孔雀开屏之意。 只余宁姶不揣着这样的想法,她只想在圣上面前露脸,日后她后母想要杀她的时候能有所顾忌。 前头几个官眷家的小女子都上前为皇贵妃的寿辰献上了才艺,有眼神瞟向已婚的恭王的,有神色挑逗向皇后所出的懿王的,还有直接说“素闻楚王殿下精通音律,不如提点一二”。 宁姶下巴都要尴尬地掉了,这要是在现代,妥妥要被叫绿茶。 可余宁姶势要在今天做绿茶界里的祖师奶奶! 差不多都表演完了,景帝突然看向坐在安平郡主身旁的余宁姶,开口说:“安平,你身边坐着的可是你常说起的,你们文渊侯府的四姑娘?” 皇帝如今看似而立之年,他骨相消瘦,目光清亮,声音听起来十分地有气韵。 “正是。” 在余昙的提醒下,宁姶赶忙起身,提着裙子挪步走到殿的中间,先是屈膝行了行礼,然后低着头说:“臣女余宁姶请皇上、皇后安,请皇贵妃安,祝皇上、皇后身体康泰,福泽绵长,祝皇贵妃平安喜乐,如意顺遂。” 这话说完,先是皇后开口夸赞了几句,下头的人瞧着皇上听了直点头,便也跟着夸宁姶模样端淑。 宁姶正等着皇上开口说“平身”,突地上头一个端丽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祝福之言虽是如你的衣饰般素朴了些,却是对了本宫的心。平安喜乐,如意顺遂便是本宫心之所盼。” 宁姶抬起头,对着坐在景帝左侧的皇贵妃微微一笑,后背却紧张出许多的汗来。 她还是肖杉杉的时候什么场面都是见识过的,现在毕竟是古代,稍有不适,免不了人头落地。 不过这位皇贵妃真是惊为天人,尤其是和左侧的皇后相比;一个就像是五官都没有长开一样,只能算得上是不丑,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再加上几分贵气。 皇贵妃就不同了,她面若画卷上那朵极为清雅秀丽的花,让人看了眼睛里都似带着那花的余香。他那个假公公儿子倒是有几分像她,但不全像,下半脸像父亲多些。 皇上是瓜子脸,皇贵妃是鹅蛋脸,像谁都不亏。 “这文渊侯素来政务繁忙,内院的事情都是你祖母做主,她也倒是狠心,小小的年纪就让你去住了庄子。要说你们侯府的宅子也不少,去旁处也就是了,何必要送到庄子去养,真是作贱了这姑娘。”皇后开腔音说,或许整日里怨气太重,所以不免让人听了有几分陈腐之气。 宁姶心里想。 这话听完她不由得把头低下,一声不敢出。 颜家大儿媳妇钱氏听了顿时没了脸面,只能端起杯来,浅浅地品喝着。其实像她们这些嫁进来的媳妇儿,倒也不会真的为此生气。侯府的那两位姓颜的戳破天到底是嫁出去的,又不是她自己做了这惹人话柄的事。 与嫁进来的儿媳妇不同,外嫁的女儿向着娘家的比比皆是,都是一个个听了旁人说自己娘家不好,便气得七窍生烟。颜贵妃就是其中一个。 颜贵妃30多岁的样子,宁姶看过就觉得她那副样子就是他们老颜家的模样,带着刻薄和贪财之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瞪人的缘故,那双眼睛和侯府的余侯夫人一样,竟那般深陷。 下头坐着的颜贵妃开腔直接对着皇后道:“皇后娘娘这话差异,文渊侯夫人管理着一大家子,文渊侯府又不是只这四姑娘一个丫头,少爷小姐许多呢,纵然不替自己想,替子孙后代们想也是没错的,毕竟那双生子一出生,乔氏就死了。” 坐在她旁边的余昙听此,冷瞥了她一眼,愤愤不平道:“我虽无子女缘,却也知道这女人生孩子就是九死一生,若说女子因难产而死便是肚子里的孩子不详,那这天下罪过的孩儿可多了。” “你……”颜贵妃刚要反唇相讥,皇上截了话说:“朕自来不信什么卦象之说,朕倒觉得这姑娘看起来福泽深厚。旁的不说,就说咱们的安平郡主从前总是没有个笑模样,可你们刚刚看到没有,朕瞧着自打这姑娘待在了郡主身边,安平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众人都看出景帝有意袒护安平郡主姑侄俩,便都借着这个话头夸赞余昙气色果真是好了许多,也跟着说宁姶是个有福之人。 如此,余昙抬起了胳膊挡在口鼻前,羞笑说:“确是,这姶儿是又聪慧又善解人意,平日里有她陪着,日子是欢喜了许多。” 这给颜贵妃气得,猛地往自己嘴里倒了一碗黄汤。 皇贵妃听了余昙的话,便用胳膊撞了景帝一下,景帝立刻会意,开口道:“既是这般,郡主要去白云观为国祈福,朕自然要命这四姑娘陪伴在郡主左右。郡主劳苦功高,为平平凉府出了岂止是千军万马的力,有顺心的小辈陪着,朕深感欣慰。” 余昙听了即刻起身,恭敬地走到殿中央,跪到宁姶身旁,叩首道:“陛下严重了,余昙所做都是应当应分的,不敢夸耀。” 到这个时候,一直低着头的宁姶终于挤下了眼泪。余昙瞥见了立马将宁姶搂过来,像提前排练好的样子,关切道:“姶儿,今日是皇贵妃的寿辰,不可这般失礼,快擦擦眼泪。” 皇上和皇贵妃互相看了看,皇贵妃非但没有怪责,反而问道:“你为何会落泪?” 这般宁姶突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 归家路黑衣蒙面布杀机,危难时惊得贵人出手…… 宁姶憋着一肚子的皇宫八卦出了宫门,刚要抬腿上马车,察觉身旁有异,转头一垂看,黎青绷直的食指和中指正夹着一块棋子大小的石头。 她顿时一惊,脸皮像是被浆糊糊住了般,盯着她那两根手指看。 “姶儿,怎么还没上来?”马车里头余昙问。 宁姶吞咽一口,缓动缓动眉眼,半张脸露过去:“姑母,颜家的丫头拿石头打我。” 这个时候颜家的颜琼华在丫环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刚在宴席上,宁姶听到安国君家的钱氏在其他官眷面前介绍了颜琼华,知道她比自己大了五岁。 按这个年纪,她的个子并不高,李家那个比她小一岁,还高她一个脑袋尖。 她一对单眼皮、脸上的脂粉并不薄。宁姶觉得她的审美真不怎么样,眉毛竟画成了一对展翅高飞的翅膀,还是对略肥些的。 “他们颜家连个人都教不好,我非替他们教训教训不可。”余昙对颜家的怨气时不时地激酿出来,透过声音传出像是有棒槌夹在里头。 她欲要下马车,粹伊将她拦住。“郡主,不妥。” 宁姶也急忙说:“没事姑母,没打着,她往这边来了,她娘也没跟着来,就她自己,这等小事不需烦劳姑母。” 宁姶说着,人站回到了地上。 颜琼华在距离三尺的地方,表情对着余宁姶森然道:“你还真是会装可怜,刚在皇贵妃的寿宴上真是让你大出了风头。旁人觉得你可怜,我颜琼华可一眼就瞧出了你的把戏。我警告你,别做人人都讨厌的小贱人,否则丢的是你们侯府的脸面。” 黎青手指夹的石子一直没有松落,看着颜琼华,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余宁姶不屑地笑了笑。 她指头挠了挠眉毛,眼神透着轻视:“你警告我,你凭什么警告我,我怎样与你何干,我侯府怎样与你又何干?” 余昙在里头听得解气。 颜琼华目含怨恨之色,直气得涨红了脸。 她身旁站着的扁脸小丫头,为主子出气说:“咱们可是安国君府的颜琼华小姐,是自小进宫的。上头的太后娘娘是祖太奶奶,凭你是谁,敢用这种口气和我们家小姐说话。” 余昙听了在马车里头念道:“但凡是个姓颜的,也就只会拿太后的尊贵来充脸面,难道不知太后是天启宫里的太后,不是你们这些无能之辈拿来斗嘴的。” 颜琼华听后,脸上像是镀了一层银,在这幽黑的天色里显得灰亮灰亮的。 宁姶接着她姑母的话加料说:“哦,原来太后娘娘是这位小姐的祖太奶奶,那想必太后娘娘一定没有让你用石子打人吧?” “我打你又怎么样!” “你打我,难道我不会还手么。两方动起手来,闹到圣上那里,左右是你先惹得我,你以为你能得什么便宜么!懒得和你废话,姑母还等着我回家呢。”说完,她转身就要上马车。 颜琼华气得身上直抖,抬起来的手指伸过去又耷拉下,又伸过去…… 掀帘之际,余宁姶清楚听见颜琼华在她身后说:“愿你们能有命回家!”她身边的小丫头见状立时紧张地扯她的袖子。 宁姶成弯曲状的身子,旋即僵住不动了,脸色像是见到了前方有猛兽来袭,脸的轮廓像是有许多的小虫在沿线滚爬,如针刺麻醉般。 难怪今夜进宫这般顺利,家里的颜姓女人都没有横加阻挠…… 颜琼华又窘然道:“我的意思是,你的那点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小心天打雷劈!” 余宁姶忽地一转脸,她想有所举动,瞧着李家老夫人的马车就在不远处,未免落下招摇的名声,便止住了,最后只阴沉的眼睛斜瞪向颜琼华,吓得她脚步不禁往后一退。 颜琼华不明,为何那余家的明明只有十一岁,眼神却可怕得像是灌了积年的沉淀。 待马车走了,她才缓过那口淤积到胸口的气,随后双瞳嘲讽地闪了闪,嘴角撑起一抹冷笑。 宁姶上了马车后什么都没有说,她忍不住抬头望向姑母的脸,只见她脸颊的肌肉不自觉地在抽动,手紧紧地捏握着帕子,一双眼空洞而又锋利。 余昙意识到宁姶在担忧地看向自己,她伸手过去包握住宁姶发凉甚至有些发颤的手,以示安慰。 “万事有姑母在。” “嗯。”宁姶紧闭嘴唇,点了点头。 大约走了一半路程的时候,宁姶听到了夹在风中的瓦片声,她顿时心一提紧,鼻尖沁了一层的细汗。 她明白古代的残酷,今日若真成了旁人案板上的鱼肉,那也是伸冤不得的。除非有朝一日,行凶者背后的势力能全部瓦解,才会有被翻案的可能。 可真的会死么? 她看向旁边的黎青,凝视的眼神夹着困惑望向她,很快她又以同样的目光看向粹伊,而就在这个时候,忽地余昙震声一吼:“此时不出手,等待何时!” 如此一发话,黎青和粹伊的面皮呼啦一下提起,目光也变得幽暗而锐利。 紧接着,在余昙一句“一个不留”后,她们蹭地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在一个360度旋转后,直接冲破马车棚顶,飞了出去。 宁姶直感觉有些许木屑打落到了脸上,还没缓过神来,便听到一男人尖利的惨叫声被风刮了过来。而前头的车夫丘良并没有因此停下来,除了加快速度,一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果然,能从平凉府活着回来的,都不是一般的人。 余昙一直注意着余宁姶由惊到稳的情绪变化,突欣赏着说:“果然是我余昙的侄女,如此临危不乱,是能成大事的。”她的声音在大风中和马匹的奔波中仍然很稳,没有一丝的颤抖。 奔驰中,余宁姶机械式地抬头,缓缓地看向余昙,又回头看着不远处与几个黑衣人厮杀斗博的粹伊和黎青。 她们这么快就抢到了兵器。 见此种种,宁姶皱着眉头问说:“平凉府里到底是个怎样的虎口狼窝?” 这话她是一字一腔说出来的,每说出一个字脑袋里都有许多的联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 指挥使带人硬闯仕皊苑,余宁姶闺房床梁藏君…… 余宁姶闭眼平躺在床上,禾若蹲在她的床旁,握着她的手哭泣道:“姑娘,你总是说禾若有福相,禾若跟着你去好了,禾若若跟着你去,你就不会吓晕过去了。” 宁姶恨想:你不说我是吓晕过去的,旁人还以为我是死了呢。 演戏不要太夸张好不好。 她忍不住眯起眼看了看上面手脚勾住床梁,正盯着自己看的宪王,昭桓胤…… 此时的他身穿白色寝衣,因为长时间保持一种高难度的动作,导致他满脸涨红似乎还泛着青。宁姶想,若不是这哥们长得白一些,估摸着泛得就是紫了。 不过你可一定要挺住啊,你要是掉下来,我这小身板可不够你砸的。 昭桓胤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眼睛往斜上方翻了个白眼。 微微的侧动令他脸上的一滴汗掉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余宁姶的脸上,宁姶嫌弃地紧了紧左边的脸皮。 禾若看到了,知道自家姑娘洁癖,便借着“哭丧”用的帕子给抹掉了。 至于桓胤身上原本的那套公公服,宁姶觉得衣摆太大,很容易垂下来叫人看见,便叫他脱了下来。 脱的时候他是极不情愿的,拉长了脸,嘴还微微噘着,目光执拗中透着委屈。但眼看着外面的脚步声已经渐渐逼近,宁姶只好一副你不动手我就动手的架势。 无奈,昭桓胤只得自己动手脱下衣服,宁姶又赶忙将他脱下来的衣服塞到脚底下的被子里裹藏起来,之后就是一个躺下闭眼,一个身体勾悬在了床梁上。 起初床梁还有几分晃动,黎青受伤回房养伤了,留下禾若一个人吓得完全失了神,幸好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待搜查的人进来一切就都归于静止了。 带人闯进来的是颜家的二女婿,京都步兵指挥使,梁锦辉。 余昙瞧见是他时,若非要护着宪王,当时真想一刀捅了他。 真若是他梁锦辉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近到她侄女的床旁,余昙心里早就暗下决心,便是以自家侄女清白之由,立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三品大员又如何,想当初平凉王她都敢捅,何况一个颜家的女婿,一个皇上早就不满的人。 现下只见余昙守站在宁姶房门口,肃容挺立,一手负背一手置腹前,大发雷霆之怒道:“我这院子你们里里外外都搜过了,我侄女的卧房你们也闯进来了,到底什么也没搜到。本郡主就不明白了,在回宫的路上遇到刺客的是我们,我家姶儿都被吓晕过去了,你们不去搜查刺客,还要到我这里来搜人,难不成我是把想杀我的刺客给藏起来了?” 在余昙下头吊起脑袋,鼻孔朝天的梁锦辉嘴里像是螺旋着风沙之气道:“我说郡主,我这堂堂的京都步兵指挥使,朝中的三品大员,亲自来为你抓刺客,怎么还费力不讨好了呢?”梁锦辉一只手掐腰,十分傲慢地说。 梁锦辉50岁不到,黑黝黝的脸,眼睛带着锋光。 余昙顿时气得眼瞪如铜铃,因着有所顾及,才肯一时间败了下风。 门开着,这对话余宁姶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 见余昙受了气,宁姶比自己受气还愤怒。她大胆地睁开眼睛,转脸看向门的方向。 卧房是在内里间,和门厅那里还有隔断,且他们是在门外,她便大着胆子坐了起来,仰面看向已经满脸是汗的昭桓胤问:“你回来你父皇知道么?” 昭桓胤一脸纳闷,眉头紧紧锁着。 禾若早已起身,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近过去探了探,见果真视线瞧不到床上,回来对两人点了点头。 桓胤见此,尚有些许知觉的右脚脚尖先缓缓地“滴落”到床面上,宁姶顿时吓得一激灵。 “等等!”她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只动了动嘴。 昭桓胤立刻停了下来,黑耀的眼睛盯着她看,双眉微微地弹动几下。 “你还没回答我,你父皇知道不知道你回来?”她起身,弯曲着腿,气息随之扑到了桓胤的脸上,极其小声地说。 桓胤不禁将头往上抬了一些,见对方眼神逼人,他也做不得多想,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回答:“知道。” 宁姶将脖子抻长,暖暖的气息再次扑了过去:“那你先把腿放回去,等下你就可以下来了。” 昭桓胤听着宁姶从嗓子眼挤出的细小声音,眨动眨动密长的睫毛,虽他一向在梁州一人独大,从来都是别人听他的,但此时面对这个脸面透着粉红,眼神却无比果敢刚毅的小姑娘时,竟一时间乱了心神,又难得的唯命是从起来,腿倏地勾挂了上去。 如此,宁姶蹲下在禾若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禾若听了立时会意。 宁姶说完躺下,然后紧闭着眼睛装起做噩梦说梦话的样子,呼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余昙紧张地进到里面,粹伊紧跟在身后。 粹伊只是因打斗太久四肢有些酸痛,并未像黎青受外伤。黎青的外伤也是因着她家姑娘差点被刺,一时间瞅见急得分了神,才被人用刀砍伤了左胳膊。 见余昙进来,禾若便和她使眼色,然后凑跟前儿和她说:“娘娘,皇上知道宪王回来,您无需多虑。”有气就撒出来吧! 余昙听了顿时双目一立,精神抖擞了起来。见宁姶一边说着“不要杀我!”一边指着上面,她便先是哀泣地说:“姶儿你没事吧?” 禾若大声说:“娘娘,姑娘受了惊吓一直说着梦话,刚听了外头的吵闹声又惊吓着了。” 余昙一听,即刻吩咐道:“把姑娘的帐子放下,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还没有及笄,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外头那些个胡作非为的歹人,真是该死!”说完,她走了出去,临到门口叫粹伊将房门关上。 昭桓胤终于可以下来了,只是到底是姑娘家的床,他便如蜻蜓点水般,脚尖轻轻地落到床尾,生怕冒犯到对方。且这里头幽暗,自己和对面的姑娘都穿着寝衣,他也忽视了四肢的酸痛,扭捏地侧身对着宁姶,然后躁动的指尖来回滑动着白色的寝裤,虽然上身立得挺直,头却不自觉地垂下。 宁姶是穿越过来的,压根没把这些当回事。 她只顾脸贴着帐子,兴致勃勃地偷听。 只听外头余昙破口愤吼道:“这么小的孩子,才遇到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 颜氏女闻讯心向梁锦辉,事奈何蹊跷惹人生疑…… 梁锦辉被打了一刻钟的功夫,脸竟成了花猫脸,他的手下也各个吃了不少的亏,皆蜷缩在地上蹲着。 不多时,余侯夫人和颜巧凤闻讯匆匆赶到。 两个人的气色看起来都不太好。 她们一进来,余昙便讥笑看向她们,直言说:“这可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堂堂侯府姑娘回府路上被刺客险遭暗杀,这位指挥使大人不去捉拿刺客,倒跑来被害者的府中一顿搜查。这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文渊侯府落败了呢!现在好了,自己的女儿、孙女受辱没见个人出来,侄女婿受了点教训倒过来得快!” 余侯夫人眼睛狠狠地瞪向余昙,嘴都气歪了。她想说点假意关心的话,可看自家女儿也没受什么伤,力气如此足,一开嗓就讥讽自己这位老母亲,宽慰的话哪还说得出口。且她一向做主惯了,都是旁人顺从着她,让她低声下气,简直是让她把脸皮撕下摔到地上。 这个时候就突出了颜巧凤的重要性。 她是继室所生,家里原配所出的大姐和二姐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嫁人了。本来是不亲的,奈何二姐姐是颜贵妃,且二姐姐一向信赖大姐姐,故为了地位稳固,就是不亲也要维护到底。 只见她一面扶着自家婆婆,一面看着那个被打得不成样子的大姐夫说:“到底郡主是没事的,上下看着皮都没破一块儿,倒是这替郡主查找刺客的,被打成了这样。这梁大人可是朝中三品大员,郡主怎可如此?” 她心里真实的想法是:区区一个武将,朝中的三品大员,竟然连几个女的都打不过,瞧那一副窝囊样! 余侯夫人听了,顿时心里痛快了些,“哼”了一、两声,鼻孔呼呼地往出跑气。 粹伊肚子里的气儿都拧绳了,她愤愤道:“二太太作为四姑娘的母亲,到这儿许久,可有问四姑娘如何?二太太平日里常常把大少爷和四姑娘放到嘴边,一句一句为娘的心,可二太太到了咱们的院,一句过问的话都没有,张口就向着娘家的人,二太太到底是侯府的二太太,几个孩子的母亲,还是颜府未出阁的姑娘?” “混账!你一个贱婢也来置喙我?”颜巧凤原本羞臊的脸硬生生地冒出一层威势来。 余昙当即一句:“我看混账的是你!” 面对这个不敢惹的,颜巧凤微微垂面侧看向地面,脸涨红,双眼却冒着火光。 余昙一点面子不打算给她留,上前道:“我这院子里的人就是一个烧火做饭的,也是当初平平凉府的功臣,这是陛下说的。你又是谁?凭你也敢置喙我的人!你来回答我,你到底是文渊侯府的媳妇、是大少爷和四姑娘的娘亲还是颜府的姑娘?” 这话她说的时候眼睛一直斜睥着她的母亲,气得余侯夫人脸色铁青,七孔里跑出来的气都能蒸一锅馒头了。 颜巧凤压根没有理可占,刺杀余昙之事她知道,余侯夫人却是蒙在鼓里,为了给今日之事圆过去,颜巧凤只得将事情推给旁人,诓哄了许多的话才将余侯夫人给请了过来。 “母亲,您快去仕皊苑吧,这郡主遇到了刺客,梁锦辉本为了郡主的安危一路追查刺客到了仕皊苑,不想郡主却对他百般羞辱,还纵容下人动手打人。” “昙儿遇到了刺客?”余侯夫人紧张地起了身,一脸惊忧之色。 颜巧凤眼睛一转,手扶过去哄骗说:“母亲,还不是平凉府的余孽,好在梁锦辉早就有所防备,派了人早早地就进行了巡逻,若非如此郡主怎会平安回府。” 余侯夫人这才一颗心放下,却还是不免担心。 “可母亲,梁锦辉是一片好意啊,如今竟然在咱们府里这般受辱,下人说都被打得不成样子了。要说用武力,谁能是梁大人的对手,还不是看着郡主是自家人才忍辱负重。这郡主的脾气您知道,谁敢过去拦着,如今父亲又不在府上,还得您做主啊!” 余侯夫人听了这些话气道:“不识好歹的东西,作孽的混账,我看她眼里是谁都没有!那梁锦辉就算她不认,也是朝廷命官,怎可如此对待!” 这般想来,她便恨得咬牙切齿。为何是自己骨肉,竟然从来都不和自己一条心,好歹她身上也有颜家的血,怎就但凡个颜家人偏入不了她高贵的眼。 逆子,真是逆子! 现下,余侯夫人因着来之前颜巧凤说的几句谗言,愤愤开口道:“你二哥哥不在家,何必这么逼问你的嫂子,你到底有没有把你二哥哥放在眼里?或者说这个家里有没有你放在眼里的人?” 余昙:“自然是有的,就是屋里受了惊吓的四丫头。知道四丫头为什么会受到惊吓么?她是为了救我,在那刺客正要拿刀刺到我身上的时候,是四丫头挡在了我的身上,她宁可自己死,也要护着我这个姑母。” 余昙眼睛一闪,双目莹莹:“若不是我一脚踢开那刺客,我和姶儿就是两俱尸体回府了。说来也奇怪,我们上马车之前颜家的颜琼华就说当心我们没命活下来,结果我们走到半路就有黑衣人来杀我们。琼华还真是未卜先知啊!” 余侯夫人顿时老脸上闪了几种变化,更有几分错愕在面上,颜巧凤则丝毫没有惊讶之色,只是一时间气弱了下来,有些慌措地看向余侯夫人的侧脸。眼见着余侯夫人在猛咽口水,眼神变得越发刚烈,她开始有些胆颤心惊,心乱如麻,放在婆婆臂弯上的手指,竟不安地微动起来。 余昙声音亢亮,屋里躲在床上的桓胤也听得清楚。 他听此,心中起伏不平,目光不自觉地露出温软之情,怜悯地看向并没有什么情绪反应,只是在认真偷听的余宁姶。可她越是如此不自哀自怜,他便越是生出一种同仇敌忾的心。 他突得忍不住问一句:“为什么要舍命救你的姑母?”他声音变得面面的,带着丝丝的清亮,音线就锁在了帐子里,连禾若都没听到。 宁姶想都没想,爬过去,悄声说:“因为她是我姑母啊!” 桓胤垂思:“她是值得的,人生有幸能有一个值得的人,也是不枉此生。” 宁姶一副情感饱足的样子说:“何止一个,还有我的兄长,还有我的姐妹们,我说的姐妹是禾若、黎青……总之对我好的,不害我的,都是我爱的人,我都很珍惜。” 禾若听了比吃了蜜还甜。 这话却给桓胤心里一个很大的颤动。 为什么她说话,如此与众不同,世家千金谁会这样直白? 他屏息看向她,心里感觉有失有得,后者很少,前者很多,他理解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情愫,只痴痴地望着她。 这时,外头颜巧凤挤出笑容说:“我早说姶儿是重情重义的孩子,那她现在如何了,我进去看看她。” 她迈步就要往屋里去,粹伊伸出手臂拦住她的去路,余昙回过半张脸冷漠地说:“不必了,你也姓颜,你过去可能她刚刚服下的安神汤就失效了。这孩子刚才还做噩梦,直喊‘有人要杀我!’” “哦对了,那话就是姶儿从颜琼华嘴里听到的。” 颜巧凤低下黯然失色的头,却又很快抬起:“小孩子的话如何当真……”她本想说是平凉府的余孽,可这话如何会叫一个小丫头知道,反倒让人生疑。自己还要在侯府里立足,还是给自己留有余地才好。 她心里不免怪怨,钱氏真是教女无方,教出个这么多嘴坏事的,日后真若事情败坏出去,可不是她的责任。 余侯夫人忽地走到梁锦辉的面前,梁锦辉这才被手下给扶了起来,一脸的怨怒和责备,直直地冲着余侯夫人去道:“这个臭娘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 智郡主圣上面前斗颜家,四姑娘失足倒靠宪王…… 令很多人没有想到的是,梁锦辉刚向安平郡主说了一番赔礼的话,对方还未表示是否接受道歉,皇上就连夜将相关人等召进了宫。 事后宁姶和余昙都觉得定是李氏给宫里报的信,心里十分感激。 结果呢也和余侯夫人说的八九不离十…… 梁锦辉作为步兵指挥使竟然如此昏昧,不全城搜捕刺客,居然先带人去惊扰郡主居所,还无礼闯入侯府千金的闺房,当真是无能无德之人。 皇上当即下令夺了梁锦辉的官职,让其赋闲在家。 这也是衬了皇上自己个儿的意,毕竟他想削弱颜家的势力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能吃了梁锦辉这颗棋子,收回京都步兵的兵权再安排上自己的亲信,当真是坐收渔翁之利,得了条大鱼。 至于颜家人他们已经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他,各个心里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真是个騃童钝夫! 又有皇后来添油加醋,凭她颜贵妃如何哀泣求情,只要让他们颜家人能倒下,皇后是用足了力气来推波助澜,煽风点火。 余昙将颜琼华的话当着皇上的面说了出来,那颜琼华自然也被带来面圣了。小姑娘还没进殿就被吓得双腿发软了,身子瑟缩得颤抖不已,连话都说不清了。 余昙想起自家的侄女,一对比,暗骂颜琼华没出息,一看就是扶不上墙的泥。 没等皇上问话,她的爹妈便已经一顿苦肉计上演了。 钱氏身为寅国公家的女儿,先夫君一步一顿捶打到自己女儿的身上,拉扯着女儿跪坐地上哭诉道:“当真是我把你给纵坏了,你对得起我这个母亲么?小小的年纪什么都不懂,受了几句人家的气话,就什么话都敢说出口!旁人本没有杀人的念想,如今听了你的话,捡来的便宜谁不要,定会借机去做那杀人的勾当,好陷害咱们这忠良之家。” 这话一出,颜家人立即逮到话头子为自己叫冤。安国君那么大岁数,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叫余昙看了一顿冷笑。 颜贵妃瞧见了,狠狠地朝余昙瞪过去,心想为何没能把她给杀了! 当初起了杀机的就是她。 她为了给恭王的太子之位铺路急需用钱以作收买人心之用,余宁姶若非有余昙护着,早就没有命了。 那个病秧子余庆仲更是随时可以叫他因病离世。 她虽为贵妃,月例银子对于她的日常开销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每每还要娘家添补。 娘家也都是一些奢靡无度的败家子,不但兴不起来那些个赚钱的营生,还要给他们处处补窟窿。 余昙明白,今日之事毕竟没出人命,所以不管怎么闹,最终目的都不是费力要将颜家人打倒,也打不倒。 那就最大化地让皇上厌恶这家人,再最大化地让皇上觉得自己是如何的高风亮节,为大局着想。 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这是余宁姶在余昙临进宫前,悄悄和她说的。当时余昙欣慰地看着自己的侄女,倍感慰藉。 她觉得差不多太后娘娘该现身了,也可能早就站在门外了,只是在等着关键节骨眼进来,如此便说:“皇上,到底是那些刺客没有抓到,死了的人也无法确认身份,安平自不会揪着自己的外祖家不放。之所以会将琼华的话放到这殿上在皇上面前提起,是想借此机会对一些贵女们有所警示。” 她转过身对已如一滩泥般,哭得涕泗滂沱的颜琼华说:“你们今日是未出嫁的姑娘,就算是言行不当,也是有父母护着的;可一旦嫁了出去,若是近了还好,若是远了,往往因为说错一句话就会惹火上身。牵连到你自己身上还好,影响国事那就是死有余辜了。 自打我嫁进平凉府,从来都是谨言慎行,说一句话都要在脑海里过几遍,时刻将我们宣周的利益放在首要的位置,这才是身为高门贵女应该自来有的觉悟。今日你非但没有这些觉悟,还闹得你们安国君府如此家宅不宁,你可知罪?” 果然景帝一听此话,立时觉得余昙深明大义,顾全大局,正得他心。事关自己的儿子,他对余昙自然也有一份恩情在里面,只是事情不可说破,只能存放在心里。 颜琼华则是依偎在母亲身上,早就吓得说不出话。还是她母亲,急忙跪地道:“郡主说得极是,是我教女无方,是琼华不懂事,我带回去定会严严管教。” 余昙竟亲自过去将钱氏扶起:“您不必如此,我自然愿意这一切都是误会,毕竟被至亲所伤,比刀真插进我的肉里还要难过。” 余昙的最后一句话令景帝的目光积了许多的阴沉,他怒瞥向安国君,安国君心虚地将头低下。 对于余昙的话,钱氏连忙应声道:“是,是,郡主说得极是。” 皇贵妃躲在里间听得下巴都要惊到了,这还是那个脾气如炮仗的安平郡主么?她了解这个郡主,只要和颜家的扯上关系,她便变得不冷静,也不那么克制。 今天这次,确是令人感到惊愕,不过在她看来却是好事,总比莽撞使气要强。 至于自己的儿子宪王,她不由得怨怼自己的丈夫,怪他急着点鸳鸯谱,闹出今夜这一出,害得自己这般又和儿子分别了。 …… 外头果然是有太后的耳朵的。太后身边的姜嬷嬷见既然郡主已经不追究了,就回去给她的老主子回话了。 缩窝坐在塌上的颜太后听此,咳了一口上来,下人赶忙捧着东西去接,她吐得顺畅后立时嘴上骂了几句,骂的不是旁人,正是始作俑者颜贵妃。 “她以为她的那些个心思旁人不知道,能瞒得过哀家,能瞒得过皇帝?那余昙能从平凉府活着回来,会是几个刺客能解决得了的么?说破了天,为的竟是些阿堵物,当真是丢人现眼!” 姜嬷嬷:“太后息怒,太后一生奉献给了朝廷,一心扶持颜家,如今是该少操些心的。” 太后抚了抚花白的头发,满是褶皱的手在脸颊旁停留片刻,又松散地落到膝盖处,污浊的双眼透着凄哀道:“哀家入宫几十年,活到这个岁数,一口气没断,为的不过就是那些个不成器的。”她说着眨巴两下眼睛,像是从幻象回到了现实,展大眼睛说,“这事情郡主替她侄女挡着,我这个做姑姑的……” “太后是说余侯夫人?”姜嬷嬷思忖后说,“郡主到底是余侯夫人的亲生,当初为了平颜大人贪救灾钱粮一事,余侯夫人可是连郡主的嫁妆都给克扣了。” 她脸上突一变幻,本就不多的情愫一时间荡然无存,余剩的是狡黠和玩梗:“绥女一向在侯府独大,仗着也是颜家的势,她心里清楚保颜家就是保她自己。这事是坏在了颜贵妃的手里,恭王来日登基做了皇帝自然也少不了她的好处。左右都推到那个梁锦辉身上了,他竟如此愚蠢追杀人追到文渊侯府了,如今皇帝罢了他的官,就算是给整个侯府一个交代了。” 倏地,从她口里缓出一口气来。 她向姜嬷嬷问道:“卜明尊师可是在来京都的路上了?” 姜嬷嬷亦是面带喜色:“回太后,风梭观已完工,尊师来信说已启程。” 太后满意道:“想起那日机缘偶遇天师,天师虽看起来十分的……与众不同,却是出口惊人。过后哀家想来,若非天人,如何能这般通透。” “太后慧眼识珠,此次尊师回京定能助太后,助颜家。” 太好含笑点头。 …… 大清早,宁姶被禾若叫了起来,着衣梳发后便托着酸痛的身子从屋内怏怏地走了出来。 “禾若,我可不可以称病不去文渊堂请安啊?”宁姶因昨夜的折腾,加上睡眠严重不足,几步路都是一瘸一拐走着的。 禾若扶着她,苦着脸无奈道:“姑娘,昨天侯夫人肚子里攒了那么多的气,肯定是要发作的,你若连请安都不去,她定会越发把气撒到你的身上。想想这一年多,她是当家主母,若是想要找你出气,随手就能抓来个理由。虽说郡主时常护着你,可郡主也总有不在的时候。” 宁姶垂搭下头,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5. 探问间宪王羞涩道缘由,尊皇命夜送画卷寻亲…… 余昙、宪王二人推托半晌,终还是宪王以余昙为长辈之名,请余昙坐在了上位。 “昨夜连累宪王殿下受惊,当真是心里十分有愧。”余昙微微低下头,眼里却没有愧意,思忖后缓缓瞟眼过去,试探性问道,“本宫自来知皇贵妃思子心切,虽宫门口瞧出一二,却十分愿意成全宪王殿下的思母之情。只是,我实在不知,宪王殿下为何如此以身犯险,竟不在宫内与圣上、皇贵妃团聚,反而深夜骑马出现在街上,还……还身带令宪王身处险境的画像?” 昭桓胤手指莫名从膝上弹起,面上有隐约流露出来的慌乱,眼睛转来转去的时候,双唇不情愿地张开,犹犹豫豫地说:“是,父皇……是父皇和母妃,欲要本王将此画……”他说着向余昙望去。 余昙期待般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垂下一时间变得干涩的眼睛,脸面渐渐升起了温度,道:“父皇让本王将画像送与郡主……” 余昙觉得他接下来还有话,上身不自觉地稍稍前倾。 “还有,还有养在您膝前的四姑娘……看。” 果然是瞧上我们宁姶了,还是圣上和皇贵妃有眼光,知道谁才是瑰宝。 余昙笑意甚浓,冷静下来又忍不住探问:“宪王如今也是该议亲的年纪,虽从未听皇贵妃提起有关册立王妃的事,想来府内必是已有贴身伺候的女婢了?” 昭桓胤抬面认真看向余昙,余昙拿起茶杯的手一停,听他道:“本王并未有过通房、侍妾。” 余昙大为震惊,惊后难掩笑意,却又不敢相信,脸色肃穆下来后又试道:“无妨,无妨,那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来寻常人家也都是三妻四妾,何况是王爷。” 桓胤坦诚中带着羞意道:“郡主有所不知,本王虽自幼离开父皇、母妃身边,可母妃的教导从未离开我的生活。母妃常说,人时常有许多不得已,但凡有得选择的时候,能让自己的心性纯粹干净,这才是最珍贵的。母妃还说,男……男女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日后,纵是为本王择偶选妃,亦当是灵魂契合方为重要,否则夫妻若不同心,岂能……岂能同行。” 余昙忍不住打量向面前的这位王爷,她虽知宫里的那位皇贵妃素来想法新奇,却不知在这方面竟叫儿子给继承了去。话虽如此,到底是皇子,难道还能独守一人不成? 不过皇帝确实钟情,后妃不少,唯独爱皇贵妃,若宪王继承了这点,来日他与姶儿亦能情比金坚,不免是另一段佳话。 可姶儿的性子? 好在这位王爷自幼便被送去了封地,想来这倒是与宁姶的身世十分相近,谈起过往若能因此彼此惺惺相惜也算是那丫头因祸得福了。 至于相貌自是不用说的,此子继承了皇贵妃和圣上的颜貌长处,长相俊朗,虽远离京都,却难掩与生俱来的贵气,举手投足间既儒雅又不缺皇族威势。 若说人品,这宪王自打去了梁州便注重民生,减免赋税帮助农耕,严惩贪官污吏,虽皇上出于保护不愿对其夸奖一二,心里的认可却是不言而喻的,否则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如此偏爱。 虽是想到了这些,余昙却并未继续往这个话题聊下去,而是和对方聊起了现下被困的局势,探讨解破之法。 两人正说着,宁姶忽疾步进来,脸上带着畅快的笑意说:“姑母,今日姶儿是在文渊堂吃了饭回来的,没让站着。” 意识到昭桓胤在,宁姶将欢快的稚气收聚起来,撇了撇嘴角。 余昙略显讪讪地端起茶杯。虽是家丑不可外扬,可昨夜闹成那个样子,想瞒也是瞒不了的。 她带着和祥的淡笑,将宁姶招到身边,抚了抚她的头,问:“可是日后都不用站规矩了?” 宁姶歪头说:“那倒不知道,反正今天是可以上桌了。” “我们姶儿这么聪明漂亮,会有更多人喜欢你的。”她说着,带着笑意看去桓胤,“瞧让我纵的,没规矩惯了,让王爷见笑了。” 桓胤原本注意力便都在余宁姶的身上,见余昙与他说此,不禁眉眼微微泛动道:“今儿本王瞧她倒是副孩子模样了。”他瞳眸莹闪,“怕是只有在自己的至亲面前,才会这般肆意着。” 话说至此,想到宁姶离院前对自己的憎嫌之态,生怕与他这个王爷的姻缘连在一起,而面前的这位长辈又在言语间将这个话题略过,如此种种倒叫他心里麻乱起来。 他虽善理政权谋,却从未经过男女之事,如此便大有涩弱之态。 他觉得梁州到底不比京都繁华,且离家甚远,真若拒绝也是有情可原的。 只是,一想到“拒绝”,他便心里忍不住苦酸。 当初得知要深夜出宫送去画像的时候,他并没有排斥,想到父皇和母妃中意的竟是那明眸动人且又与自己有相似经历的女子,心里自是十分愿意的。且听到父皇说起,似乎其他兄弟和亲贵世子也有这番念想,他竟二话不说便要急着出宫了。 现下看来,自己却未必是对方的佳选。 说起孩子,宁姶想到宁妙,不知她今儿为何没在文渊堂门口等她,吃饭的时候也是一直低着头。 叫人看了不免担心。 余昙听了桓胤的话不忍看向宁姶,倒是有了几分苦意。 “姑母,你们还没吃饭吧,那你们先吃,我回去补觉了。” 余昙皱了皱眉:“无礼!宪王殿下坚持等你回来用膳,你理当陪我们。” 宁姶噘了噘嘴……果然,来了个麻烦。 …… 说话间,一旁侧间的桌上已经摆好了早膳。 有宁姶一向喜欢喝的开胃酸甜的红果子米粥,还有花蟹粥、核桃银耳粥、枸杞雪梨粥。 点心类有看起来晶莹亮滑的豚皮饼、里头裹卷着嫩绿的青叶菜和汁浓的酱肉丝;还有色泽纯净,黄白分明的芝麻桂花凉糕;又有用金笋丝和鸡蛋、葱花烙的金黄薄油饼; 除了这些外还有金黄亮灿的拔丝三宝。 这拔丝三宝原常用的是红薯、地瓜和大枣,但因宁姶一向不喜大枣,便换成了橘瓣。 有用梅花酒烹制的软烂脱骨的花菇鸭掌,还有酸腌黄瓜小炒肉、更有宁姶教授的肉沫大拉皮。 最后又给每人上了一碗羊乳酪子。 宁姶本不打算吃的,见了一桌子的美味,又觉得胃里空虚,需要添食了。 她想坐下,见姑母还没坐下,正和桓胤礼让着。 宁姶看着着急见姑母终先坐下了,那边桓胤也落了座,她这才敢屁股着凳。 余宁姶迫不及待想来口大拉皮,奈何对面坐着的毕竟是王爷,就忍着不动筷子。 这菜是她亲自教厨房白大娘做的,原本白大娘要创奇用其它酱料代替,但成品出来后,连她也是赞不绝口,觉得芝麻酱是代替不了的。 除此之外,因这个朝代香油还没有出现,故差了些味道。宁姶为了吃得全乎,就又教了制作香油的方法。 因着这道菜的特别,宁姶就一直盯着桓胤,看他什么时候去夹这道菜。 宁姶嫌他吃饭太过斯文,自己用的筷子和公筷要换着用,张口也是几个米粒、一点点的菜慢慢地放入口中,他的嘴本就不大,嚼动得也十分地慢,没了耐性她就自己吃了起来。 后见他对那道菜起了胃口,她便一脸奇趣之态看过去,不想失望的是,对方吃到后非但没有任何的惊奇之色竟还说:“这道凉菜是不错的,只是缺了些芫荽子沫。” 粹伊笑说:“若说是芫荽子沫,我们姑娘是断断不会让放的。” 桓胤看向宁姶,惊诧:“你也不吃?” 宁姶毫无好感地摇了摇头。 “好似记得皇贵妃也是不吃芫荽的。”余昙说起。 桓胤放下手中的筷子:“郡主说的是,母妃她自来不吃,不过我和父皇倒是很喜欢。” 宁姶突然提起:“对了,你打算如何混出京都啊?” 余昙紧皱眉头,责怪地瞪向她:“姶儿,不得无礼。”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6. 余宁姶跪地受惩戳君心,桃花瓣径入支窗惹女…… 日头下,余宁姶双膝跪在灰色的砖块上受着惩戒。 昨夜折腾了近一宿,困得她脑袋晃来晃去。若不是昨日身上的肌肉被抻拉的酸疼,分散了些注意力,可能早就倒地了。 她心里怪禾若也不来陪着她,回院儿就自顾自地去厨房吃喝了。 罢了,还是别陪了,已经受伤了一个。 那两个家伙也未必会向着她。诶,只怪自己太过沉不住气,早早地就将这番离经叛道的话给吐了出来。 大半个时辰过去,身子娇弱的她越发体力不支,脑袋沉得像颗熟透了的瓜,眼看着就要带着瓜秧倒地了,正要倒下之时,一双手突然扶住她的双肩,她惚地抬脸看过去,原来是宪王。 宁姶因心里有气,硬着脖子端正跪好,并不领他的情。 他单膝跪在她面前,眸子柔动道:“郡主那么疼你,怎么会突然罚你跪?你可以和本王讲,本王帮你去说情。”他温柔的声音像是现下刮过耳廓的春风,轻暖又不免带了些些的凉意。 宁姶将脸转了过去,不打算回答他。 桓胤耐着性子等着她开口,沉静的目光停落在她的身上。 前头溢宁居里下人来回进出了两趟后,宁姶终绷不住了,突然开口说:“你知道,像你们这种出身的人,妻并非妾,漂不漂亮不重要,但一定要能辅助你。” 她因身子软塌无力,声音有些黏绵。 桓胤听着,眼神上下晃动了一下,后用思疑的目光看向她。 她忽抬面,双眸婉约而又慰藉地对他说:“你知道为何你父皇、母妃会让你送来那幅画?” 桓胤落下清澈的目光,一时间不知该看向哪里。 “你就这么不愿意做我的王妃?”他语气平稳,双目却空洞异常。 原来他知道。 “你愿意?”她说着,心里已没有宽慰自己的理由了。 他瞳孔变得涣散,一时间竟没了应言。 过了些许,他涣散的神情凝聚了起来,内心却在莫名的骚动。 他起身,一只手负背,另一只有丝丝躁动的手随着身体转到前方。他背对着宁姶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命在身,这些由不得本王在做主。”他说着,转过脸来,定了定神色,“更由不得你。” “我这辈子不打算嫁人,女人也不一定非要嫁人。”这话她是赌气说的,虽知不该出口。 桓胤皱了皱眉头,审视向她。 她不屑地将脸转向另一侧,满身的倔强。 桓胤一时间有些发空,虽过了些时候才肯离开,可走回去的步伐却异常不稳起来。 他不知道晃动他的是什么,是离经叛道的感情观还是自己被拒绝了? 可这些都不该出自她一个侯门贵女的口中。 …… 天色渐黑,上空的云越发积厚,令原本沉睡的桓胤一时间有些胸口发闷。 他猛然睁开眼睛,听得有人走进来,立时坐起来问:“她可是还在罚跪?” 进来的丫鬟迎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想到后恍然一笑说:“王爷,您说的是我们四姑娘啊。姑娘她已经不用罚跪了。”说着,她却一塌脸,“虽是不用罚跪了,可要罚抄五十遍《女则》,姑娘正埋头抄写呢。” “五十遍?” 迎菊点了点头,见他没了吩咐便将手中的茶壶放到原处,退了下去。 桓胤坐在床边,俊目盯着幽幽的烛火,骨节分明地手握着床的边缘,心中涌起几分因关切生成的不安。 片刻后,他穿鞋起身决定去探望一番。 他正了正衣襟,理了理发丝后方出了门。 宁姶的院内是有颗生长异常的桃树在的,都这个时节还未生果,仍是桃花飘落,下人们都说凭这桃树定能知道四姑娘今年必有好姻缘来到。 桓胤靴底下沾了两片桃花的花瓣穿过月洞门,径直走向宁姶的房前。一丈外,他透过东间开启的支窗探向里面,见那灵秀倔强的姑娘正在执笔写字,表情十分地不情愿。 此时,粉淡的花瓣随风穿过支窗,俏皮地去到她写字的白纸上,有的还落在了她搭肩的长发上。 宁姶曲着脖子将下巴立到桌面上,促狭地盯着那花瓣,很快她用她小巧的嘴瓣吹了一口轻气,见那花瓣吹走,又继续地写了起来。 桓胤瞧她秀面上虽有那样多的不逊,却如这院子里本该凋谢仍然绽放的桃花般,莹然稀贵,顽皮清透,虽不时宜却是时宜。 他忍不住走进,步伐轻缓地站到了她的身后。 余宁姶不知道是谁,以为是婢女,随口便说:“不是让你们走开么,我不需要伺候。” 见她还说着气话,桓胤不禁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调笑来。 见并没有回声,她似乎猜到了是谁,却也没有停下,自顾自地写字。 桓胤探头瞧她写得七扭八拐的字,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字怎会写得这样丑?字如其人,这样可不成。 他不禁摇了摇头。 见背后的人始终没有动静,宁姶不安地回过头,那人竟衣服拂向她的面,随之一股子极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待她将脸露了出来,却见自己写的《女则》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他就像教书先生般捏握着纸的一角,细看。 宁姶见他一直皱着眉头,像是很不悦的样子,就起身要抢过自己的东西。 桓胤侧身过去,脸色怏怏,另一只手和宁姶挥舞的双手来回周旋。 待他表情越发严肃的时候,他突地一手将宁姶写了半篇的字揉成了一团,然后冷冷地扔到了地上。 “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扔我的字?”宁姶急吼吼的,怒不可遏。 桓胤却没有一丝抱歉之意,面色不改地侧对着她说:“这等字实在不入眼。” 宁姶眼睛一转,想起其它已经写好的字。 她便屁股紧靠着桌子,两只手置于身后纸张上,紧张地要护住那一沓已经写好的《女则》。 “字难看又怎样,关你什么事!”宁姶头上冒着黑气吼道。 桓胤一副毫无攻击性地向宁姶靠近,宁姶看出他的装模作样,身子紧绷绷地挡住桌子,可奈何高度的问题,桓胤一伸手臂就夺下了那一沓纸张。 “你要干什么?”宁姶双眼变得绝望和哀凄。 桓胤眉眼稍稍一松,却还是狠下心来将那些写好的字一下子一撕为二半。 宁姶犹如晴天霹雳,面露狰狞,像是要吃人的样子,朝桓胤猛扑过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7. 俊夫子温柔耐性教习字,皮弟子猿跳马跑不思…… 宁姶心里开始变得酸涩。 自打穿越过来,得知自己的处境太过差强人意,她便努力告诫自己自己,她已经不是从前的肖杉杉,过去的肆意洒脱丝毫不可表露在如今的余宁姶身上。 眼下自己只是个年仅11岁,比实际年龄成熟些,不受宠,有着易遭祸的倾城样貌,又有着令人觊觎的万贯家财的女孩子。 要时刻保命,这才是要紧的。 有关爱情,她觉得这是这个时代的奢侈品,最好碰都不要碰。她明白自己不该和这位宪王殿下这般亲密相处,可她说服自己毕竟谁都不会承认他在这里居住过,且自己是从21世纪来的,根本不会因为握了握手就投入情感。 至于他,他则像是一片湖,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不知道这片湖会不会形成一片海。 不管怎样,湖也好海也罢,都是能淹没人的。 他虽举止儒雅,却有过人的功夫在身;他虽五官清秀俊朗,双眸却时常如无底的深渊;他虽对自己表露出了耐心和友好,可这或许只是他困顿中的一丝消遣;他虽是皇上和皇贵妃定了心意,匹配给自己的郎君,可世事无常,真若自己能逍遥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婚姻和郎君的枷锁定是自己所不想要的。 “你有在认真听么?” 宁姶回过神:“嗯,有听。” “你多大?”她突然好奇想知道。 他迟疑后回答:“本王现今……十八岁。” “那你看起来好似年纪更大些……” 桓胤脸一闪变,顿了顿说:“四姑娘看起来也不像你的实际年龄般。” “大概因为我们都是养在外头的,没父母时常依傍,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亲力亲为,故看起来要比同龄人成熟些。” 他陷入深思,手中的笔迟迟没有再落下。 待晃过神来,他微微转过脸,静静地看向她,奈何一片外头刮来的花瓣落在了他脖子下方,宁姶盯着那粉白的桃花花瓣看,他随着她奇趣的眼神低下一看,花瓣竟然掉到了衣服里头去。 宁姶顿时噗嗤一笑。 “先生您很是招桃花啊。” 幽黄灯光下,桓胤害羞的脸黯淡如铜镜,他伸手想将花瓣撇掉,宁姶却耍起了认真,拽着他的手就嚷嚷说:“先生,快教我写字啊,快啊,我很认真的……” 桓胤心里面上一乐,只好由着那桃花在自己的衣服里,虽然不自在,随着宁姶的笑意却也适应了。 他包握住她的手稍抬起,停下佯装责怪说:“既是先生,你竟这般戏弄,花瓣还好,若是旁的……” “若是旁的怎样?先生,这花是有花香的,是带香味的,怎可拿掉,等失了味再掏出去方可。” 桓胤下唇微微噘起,羞闷地摇了摇头。 桓胤手把手教宁姶写了一整篇的《女则》,宁姶却在写到半篇的时候就睡着了。 她半张脸枕在桌上,嘴角下淌了一片。 桓胤看着她白皙细腻的脸颊,将笔放下,食指不禁去拨弄她密而长的睫毛,见其仍是酣睡不醒,他倏地轻柔一笑,一时间俊邃的深眸不由得生起些许甜欲来。 他着实弯着身子站了许久,不免要抻抻腰,挥动几下胳膊。 一出生就身份贵胄,是独自在宪王府里头权重望崇惯了,这里又是得安平郡主独树一帜的管辖,并无敌势的窥视,故他并不在意下人们过往行走投过来的眼神。 如此,他索性一只手臂环住宁姶的屈秀背脊,另一只手则伸到宁姶的腿下,并不费什么力气地将她横抱了起来。宁姶因太过少眠缺觉,又因身体太过疲乏,故非但没有没有被扰醒,还自然地将手搭在了桓胤的肩上,睡得十分酣甜。 桓胤垂面看向她,眼睛、嘴边皆扬洒着笑意。 黎青进来瞧见,他轻轻皱起了眉,摇了摇头,黎青便放下点心带着巧笑离开了。 黎青等人不是高墙院里没有见识的下人,她和一众人随着余昙从平凉府来到京都,自然是什么艰难险境,人心叵测都见识过的。她知道是自家姑娘有些炙冰使燥了,早知如此,大太太真不该告诉她那大笔嫁妆的事情。 什么远走高飞、招兵买马、独自一方享乐,真是太过离经叛道了。 所以这位宪王的到来,真说得上是天降的姻缘。纵是他不会成为以后的皇帝,可真若宁姶与他一直生活在梁州封地,那还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即没有皇廷的百条约束,又可以自在自乐。怎的自家姑娘竟这般糊涂,好好的婚事非不答应? 如此,宁姶虽是被重罚了,她和禾若都没有暗中帮衬,要吃些教训是好的。 桓胤将余宁姶安放到床上,并为她脱去了鞋子。他惦念她的膝盖是否会因为跪久了而生出伤病,只是悬着的手未敢去触碰,再者隔着布衣,也瞧不出什么,还是等明日再说吧。 他坐下又有些神痴地看了看这张床,想起昨晚类似于天马行空的荒唐经历,嘴角不禁挑起一抹涩笑。 或许她也是因为昨夜的凶险灾祸,才会想要逃之夭夭,躲避京都的是是非非。 他是这样猜想缘由的。 凝想了半日,支窗早已被下人关上,只东间书房的窗户他没叫关上。他静步回到那窗前,借着烛光独自写了下去。 …… 宁姶这一觉睡到了午夜时分,她是饿醒的。 她没有叫人,不愿打扰这夜的静寂,就静悄悄地穿上鞋子走到桌前。 壶里有凉茶,她接连喝了两杯,发现没有可以管饱的点心,想书间应是有点心的,便走了过去。 离着半丈远,竟瞧见红木椅子上仍旧坐着一个人,近一看,是他还在为自己罚抄《女则》。 “你醒了?”他一边写着俊秀可用作观赏的字体,一边发出似有些哀沉的声音。 宁姶手指插进发间,手指头轻轻地抓了抓,露出不好意思地一笑:“你还在写啊?” 他回答个“嗯”,并没有停笔,继续认真地写着。 黑夜幽光下,在宁姶的眼里,此时的如同个虚幻的人。俊逸的侧面像是影像中的郎君,因用了夜间的滤镜,一切的色彩都黯下去了,却仍旧有着奇异的光芒在他的身上。 宁姶看到了桌上的点心,吞咽了口水后问他:“你吃晚饭了么?” 桓胤瞥了眼胳膊旁的点心,说:“本王吃过了,你若是饿了,这里有食物可以充饥。”这话说完,他肚子却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宁姶憨憨一笑,桓胤听到笔尖悬停了半晌,沾了些墨后又继续写了起来。 “我去厨房再拿些吃的,你吃饱了再回房睡。” 她刚要迈步,桓胤回过身轻问:“本王回房睡,那你呢?” 宁姶将脚步收回来,双眸疏朗道:“我自然是要接着写啊。” “可字迹并不一样。”他并不感到焦虑,因心里已经有了应对的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8. 饱食后谈天说地相依偎,切姑母获悉得知喜望…… 他时不时地朝她看去,想来就算再平凡的食物,在她的唇齿间似乎都是香甜的,油脂留在她的嫩指间也是烦腻不到的。 宁姶吃饱喝足了,打了个嗝,没多时候就眼皮发沉,睡意上来了。 她眼睛迷离的看着昭桓胤,意识到他的不怒则威,气宇雍容,便突然带了几分拘谨道:“宪,宪王,我困了。” 桓胤惊讶看去:“不是刚刚睡醒么?” 宁姶鼓起腮,话在心里梗了半天才道:“可能是胃里的食物积得太多了,血液都跑到胃里头了,脑袋就不够用了。”她说得有些难为情。 桓胤看起来有些怅然若失,他说:“既是吃得太多,若是现在就去睡,难免会积食。不如,不如我们谈聊些许,等一等你再去睡?” 宁姶点了点头。 她先起了话头,硬是将眼睛展了起来,撑着精神问:“王爷,您在封地那么多年一定会想家吧?” 桓胤惊异她会这么问,因为没有人这样问过他,可想来她问的也是人之常情。 他脸向窗外望去,沉吟了些许时候,方说:“第一年在行宫,几乎每夜都会……特别,特别不适应。嬷嬷虽是自小照看我长大的,还有葛总管,可,谁也替代不了什么。” 就是每夜都有哭。 男人不会轻易提到哭,这个可以理解。 “你的父皇呢,你也会想他吧?”宁姶问。 “父皇……父皇也会想。” 他没有告诉宁姶,其实在很长的时间里,他并不理解他父皇的良苦用心。 记得临离开京都时,景帝对他说的…… “胤儿,父皇不得已将你送到封地,是为了保护你。你自当刚强壮胆,孤独地成长起来,这样才能安身立命。父皇知道你现在不能明白这些,若有一日,你能明了,方知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你的母妃,因父皇不止有你一个孩子,不止是你一个人的父皇。” 这些话桓胤一遍遍地在脑海里闪过,随着年纪的增长,读得书越来越多,懂得道理越来越多,他终于理解了这话里的用心良苦,方开始不再觉得委屈,因他所得到的终究是一国之君的偏爱。 有了这份偏爱,他知道他的母妃是安全的,而他自己也不是被遗弃的。 他因此变得温柔,变得宽厚,变得有了自己的格局。他清楚这是他父皇对他的期许。 宁姶瞧出他脸上流露出的怅然,便换了话题问:“我姑母有过来瞧见么?” 桓胤带着温柔而又苍凉的笑意摇了摇头。 宁姶虽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唉声叹气道:“我今儿是把姑母给气到了,可算不上我做得对还是不对,就是观念不同,你说是不是?” 这话问完,她觇视向他,想留意他听到这话的反应。 桓胤用发亮的眼睛看着她,收了几分笑意,又点了两下头。 宁姶觉得话也不能说死,便露出一傻笑:“我就是有点飘了。” 桓胤目怔看去,不明其意。 宁姶索性摊开了说:“就是自打我知道我生母留下了许多钱财给我后,我便成日里想着何时能逃出这侯府,何时能逃出这京都,总之我认为远离了这里,自己就可以肆意了。其实也不是肆意了,你也看到了我在这府里的境况,若不是姑母,估计早就没命了。姑母自有姑母的道理,她是为我好,可我也有我的道理。” 她因说得畅快,口气越发壮豪道:“昭桓胤,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嫌弃你,我一个养在庄子的千金何来嫌弃旁人之说,我就是想自在一些。也是我为了钱财没有上进心,我想啊,你若成了太子,那各家还不抢疯了你。 颜家会抢你当女婿吧?李家会抢你吧?还有安国公家、庆国公家,大将军家,就算轮到我们文渊侯府,我上头还有几个姐姐,下头还有妹妹,她们各个比我有扶持你的势力,哪里轮得到我。就算你父皇和母妃想,到时候时过境迁……” 宁姶意识到自己话里失了分寸,却也不后悔说出这些,就是有些怯懦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手里拿起的包子,又讪讪地放了回去。 桓胤将这些话听到心里,忖量了起来,一时间心里像灌了许多的醋,惹得里面翻江倒海的。他并不适应这种感觉,一切的笑意都僵住了,他无法形容这种心情,却也不是一句“糟糕透了”可以形容的。 寻来寻去只得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茶过他开口说:“你说的没错,时过境迁,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本王想说的是,我虽自小去了封地,可在京都的日子也见过不少的名门贵女,你虽妄自菲薄,觉得自己是被养在庄子里的,便低人一等;可本王告诉你,你是我见过最不同凡响的女子,旁人……旁人皆不如你。 字不好看,本王可以教你,其他的,本王也可以教你。本王教你不是因为嫌弃你,而是觉得你可以更好。若有一日,本王可以凡事做主了,那便是更由不得谁来瞧不起你,纵我们不是夫妻,也可以是朋友,师徒也是可以的……” 他低着头说下这些,将余下的包子全塞到口中,心里却没有余闲的空间了,满满塞塞的。 宁姶听得顺心,血气一上来不由得拍了下桌子,而后开怀道:“昭桓胤,你即这样讲义气,那我也答应你,若你日后有了心上人,不管是哪家的女子,哪怕是姓颜的,只要你喜欢想要与她结发为妻,我便带着我的万贯家财消失得无影无踪。便是你父皇、母妃,还是我姑母,无论何人非要我们成亲,我都会离开得远远的,成全你。” 桓胤竟眼睛里流露出悲伤来,他哀哀地看着她,她却并未意识到,又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他不知她的成熟,所说的一切也无非是要事不做死,凡事留有余地,并无什么情感的牵扯。一切可以说是真的,又可以说是不真。 此时桓胤心里在想:我会爱上他们么?姓颜的?姓李的?安国公家的?庆国公家的?可是他们家的女子会像你一样,与我对几吃乐、坦诚对话、肆意发笑? 别家的女子会惹得本王亲自手把手教着写字? 会么? 自然不会,她们怎会字写得不好? 且纵是本王今日这样待你,也不能定义为“爱”。母妃说爱不是一时间的决定,而是持续在做的一件恒久的事情,它有它的兆头,却难以发现,一旦发现就说明已经陷进去了…… 两人聊着聊着便坐到了一处,背依靠着塌,一会儿谈天一会儿说地,渐渐地两人都没了声音,互相靠在一起睡着了。 宁姶头搭在桓胤的肩上,桓胤的脸贴靠在宁姶的发丝间,嘴角仍留着笑意…… …… 余昙因着下人们的告知,心里乐得竟然要陪同宁姶去到文渊堂请安。 粹伊一边为她理衣一边笑着说:“郡主自是不必为四姑娘犯愁,咱们姑娘虽是心里面野了些,可到底不是那糊涂的,郡主只要想着平日里咱们姑娘处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9. 宪王爷睿智起魄谋后事,厉郡主餐时引话达目…… 余昙前脚刚踏出门,粹伊又不免逮到一个下人交代一番,万不可让院中的贵人被外人瞧见。 只是她刚交代完,桓胤便叫人将安平郡主请了回来,说是有要紧的话要说。 余昙得知立时快步走了回去,刚要进二门,只见桓胤从西边走来,余昙见了登时心一跳,回头见到底是有影壁挡着,又有皇上的亲卫守着,才将悬下的心放下了。 门口的皇兵是昨夜宫里圣上特派来的,说是为抚郡主受惊,也借此警告那些轻视郡主的人,郡主的安危自有当今天子挂念,任谁也轻慢不得。 桓胤近前拱手一礼,余昙欠了欠身,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一同进了溢宁居。 在床上躺着的宁姶听得姑母前脚出门后脚又因桓胤折返回来,便好奇有何要事。 她知道黎青是如何都不肯为自己去粹伊那里打探的,便趁着黎青出去对着禾若软磨硬泡,还威逼利诱,最后逼得禾若只得硬着头皮过去,以有事禀告却又不是那么着急的由头守在外头,偷听。 粹伊打眼便瞧出这主仆俩的那点心思,想着宁姶身上遭了许多不痛快,真若不让她知道再给她急出些什么,便装作不知道,由着她们胡闹。 禾若过去的时候,正听到里头桓胤在说:“有关本王眼下的处境,其实倒也不必太过担心。颜氏知道又如何,只要本王能顺利离开京都,他们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就是退一万步想,本王不能离开,父皇也自然会有办法让我这个儿子名正言顺地留下来。 唯一担心的是皇后的人会知道。可这份担心并非只在本王身上,颜氏的人一样会恐皇后的人知道。一旦他们的人知道,就如同手里握了利器,但这把利器要对付的可不仅仅是本王这个看上去没有什么依仗的封地王爷,而是颜氏那颗大树。 说到底,若非那夜和文渊侯府扯上关系,他们就算知道本王偷偷回来,却也不过是一个离家多年十分想念母亲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在他们眼里即没有兵权、朝中又没有支持的力量,还自小被父亲送到了封地,这比起颜、李两家本就不足为患。 如今即和文渊侯府扯上了关系,藏匿于郡主的院中,颜家又屡屡相逼,故若想提前打消李氏的疑虑,以防他们知道后会有釜底抽薪之举,倒不如提前把这些消除。桓胤自小知道郡主您向来有勇有谋,定然知晓该如何消除李氏的这个疑虑,若能抛砖引玉,那块砖未必舍得不值。” 桓胤是朝门口这里走动着说的,他声音清亮还有几分气魄,禾若听得十分真切,虽理不清那话里头的意思,却想着定要一字不落的记下,好回去告诉宁姶,相信以自家姑娘的聪慧定能理解明白。 里头余昙听了这些话后沉默了些许时候,之后她开口赞同道:“我甚觉宪王殿下此番话十分在理,有关这方面王爷你大可以放心,我自会暗中处理。” “相信在侯府里,丢一块儿砖出去并非什么难事。” 余昙露出一对自家的讥笑,乏沉地点了点头。 禾若正等着他们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没成想人却已经出来了。 余昙一见到禾若,便厉眼瞪过去,禾若吓得赶忙低下头畏畏缩缩道:“回郡主,我们姑娘……我们姑娘特让我来禀告,说是,说是她并无什么大碍,让郡主无需挂怀。” 桓胤指头挡在鼻前,眉目泛着笑意。 余昙直接气得翻了个白眼,怒斥道:“回去告诉你家姑娘,要想不再罚抄50遍《女则》,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着,否则我回头还罚她!” 宁姶在隔壁院儿听得真切,吓得她撒腿就跑回了床上。 …… 余侯夫人见到了久未登门请安的女儿,加上前夜的种种,她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气氛明显有些尴尬。 因余昙去得比较晚,早膳已经摆上桌了,她简单行了个礼,又受了几个小辈和两位嫂子的礼,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直接坐下了。 李氏的三姑娘,余宁妍坐在余昙身旁,她自来胆大,府里所有的小辈都怕这位姑母,只有她敢凑近主动说话。 余昙对她也并无讨厌,却也谈不上喜欢。 “姑母,为何四妹妹没来?”余宁妍展着大眼睛问。 她比宁姶大一岁,个子虽没有宁姶高,却是府里头的姑娘中长得最英气的,平日里最是喜欢舞枪弄棒。 余昙瞥了瞥对面坐着的余侯夫人和在旁侍立的颜巧凤,迟延了些说:“昨日叫我罚得重了些,今儿起不来床了。”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皆惊得目瞪口呆。 人都知道余宁姶是极得余昙疼爱呵护的,怎会好端端的罚得起不来床? 余侯夫人发浊的眼睛转了转,慢条斯理地松开手中的勺子,颜巧凤为其端了杯茶,她喝过开起腔来问询说:“那孩子犯了什么错,竟叫你罚得这般重?既是罚得这般重,怎的旁人一点也不得知?” 她意有所指,对圣上派皇卫到府颇为不满。 旁人路过瞧见也觉得有些晃眼睛,尤其颜巧凤,着实觉得碍眼。 自打前夜后,他们颜家的大女婿便被革职闲置在了家中,一股风的功夫颜家就成了满京都的笑话。一众人丧气地回府后,颜秉辰便向父亲安国公提议,想将此事透漏给李氏一族,好借着对方的手将宪王这个隐患给除掉,却被安国君果断给否了。 安国君认为宪王不足为患,怕的是李氏真若一口咬定此次行刺是颜家所为,再借此将宪王回京都的事情捅破,那才得了他们的意。 他们只要稍加筹谋,便可一举击败恭王和宪王两个障碍。 所以对于这位宪王只可密谋铲除,然后栽赃到李氏一族的身上,万不可再祸及己身。 故这位余侯夫人到如今也不知那夜梁锦辉闯进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若是知道宪王在此,她恐怕会寝食难安。 现下仕皊苑门口有宫里头的人守着,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0. 颜巧凤穷途末路使挑唆,宪王爷教理劝规侯府…… 余侯夫人身边左一个余庆佑,右一个余宁妙,两个小人都不大,却一口米养出了两种人。 余庆佑因着年纪小,四圈的胎发还都蓬蓬松松的,乍看起来顶个乱糟糟的大脑瓜,不像是个机灵的。乳母想给他抹些头油,瞧着精神利落立事些,他却死活不干,他娘也拿他没辙。 只见他嘴里含着饭粒,一只胖出坑的小手摆弄着胸前翠玉的大金锁,懵懂地朝身后的乳母看去,问道:“乳母,她们说什么?” 乳母生怕遭训斥,赶忙抱起余庆佑,哄着说:“佑哥乖,嬷嬷让人给你做了糕点,旁人都没有,嬷嬷带你去吃。” 余庆佑立时张起小胖手,爬在奶娘怀里欢呼:“好哦,好哦,只有我有,不给姐姐。” 另一旁的宁妙就差没把脸装到碗里。 她心里即怪母亲要害死自己的姐姐,又知现下母亲定然脸色不好看,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不忍去看。 前儿夜里她是有听到母亲和李嬷嬷说话的,立时就哭了起来,还不敢叫人知道。后她一直没睡,直等知道她姐姐安然无事方将心放下。 纵是如此,昨儿也没好意思再去等着姐姐和她一同进入文渊堂,心里十分有愧意。 颜巧凤不是吃素的,面对这些让人羞掉脸面的话,她硬是扬起脸来不屈道:“都知道大嫂子没有儿子命,成日里竟琢磨怎么给几个姑娘预备嫁妆。眼下这大姑娘虽然还有两年才出嫁,大嫂子就着急着给预备了,可这大姑娘是侯府里的大姑娘,真若出嫁谁又能少了一份心意呢,却不知咱们的安平郡主是如何打算的? 便是外头都知道咱们这位郡主速来不亲厚小辈,唯独那庄子上养的缺了规矩的倒是深得郡主的喜爱。郡主无子女命,想来郡主的家财定是要留给四丫头的,可都是侯府的丫头,郡主也不可太过偏心。眼前儿就有这一个,郡主倒是也帮大嫂子冲冲门面啊。” 紧接着颜巧凤又对李氏说:“大嫂子,真若咱们这位冷面郡主掏了腰包给你的宝贝女儿,你可要记得我的好呀。”说完,她一副坐等看好戏的样子,得意洋洋地暗自发笑。 李氏虽素来视颜巧凤为劲敌,现下却也中了她的挑唆。 都是侯府的千金,那四姑娘本就有生母留给的金山银山,你安平郡主又是从平凉府带着资财回来的,算上宫中的月例、皇上等给的各种赏赐,都是你的侄女,怎就如此厚此薄彼? 打从宁姝的亲事定下,我这个做娘的就开始置办,旁人也就罢了,你同我是一向记恨她们颜氏姑侄的,且我这个做大嫂嫂的在你出嫁前就待你不薄,你也不能太过偏心了。 李从谨掸了掸衣服,虽是不做声,脸色却阴沉了起来。 事关余宁姝,她本人是个性情很懒散不愿意缠麻烦的人,想到虽是自家二婶婶居心不良,说的却也在理。她倒不是非要和那个四丫头争风吃醋,凭白去惹那气,且那四丫头也是个可怜,可真若因此得了姑母些什么,不要白不要么。 她便不做声,偷偷瞥了眼余昙,见她脸色也并未不好看,就想等看她接下来打算怎么说。 余宁妍速来不理会这些,什么嫁妆单子,自打她小的时候便开始见她母亲张罗这些,一向对此嗤之以鼻,竟还说她若出嫁旁的不要,给她一对狼牙棒便可。 倒是余宁娴,她先是气二婶婶自己心术不正,做了那么多恶事,如今竟还要挑唆母亲和姑母之间不睦。 她知自己的母亲,虽没有什么坏心思,是个实心肠的,却也不是那么敞亮大度的。她素来爱惜她们姐妹三人,把所有的爱一半都寄托到那几个库房的嫁妆上,生怕日后女儿们嫁人了不如在家里头一应俱全,更是叫人给看低了。 眼下这位二婶婶正是戳中了这点,才叫母亲一时间将脸拉了下来。 她本想说自己是不要姑母那份的,毕竟姑母险里逃生回来,她们姐妹三人也未曾在姑母面前尽孝,只姑母安康便好。 可这事儿是在大姐姐身上起头的,自己这样说着实不妥,却又不想姑母因此栽了脸面叫二婶婶又得意起来。 如此,她便鼓起勇气说:“头前儿听四妹妹就说过,姑母虽然看起来对我们姐妹几个不热乎,却是时常惦记的。我们几个都是姐姐,四妹妹本就身世可怜,她能有姑母照拂,我们都为她感到高兴。” 余宁娴说着越发脸红了,余昙知道二姑娘心善,不成想眼下这个时候却是她肯维护自己这个姑母。 余宁妙听了姐姐这样说,也开口道:“是啊,我也为四姐姐感到高兴,不吃四姐姐的醋……”她话音未落,颜巧凤的一个指头就戳到了她的头上,并怨骂道,“成日里吃饭就是个不省心的,若是有你四姐姐那福气,我也不用天天拎着你的耳朵告诉你了。还不快吃,吃完了给我滚回去,左右没你弟弟叫我省心!” 宁妙立时就哭了,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掉在了碗里,她也不敢哭出声来,闷头干噎着饭。 宁娴瞧见急忙起身,过去搂着妹妹的肩膀哄着说:“五妹妹不哭,妙儿最乖了,我们吃饭的时候不哭……” 旁边的宁妍屁股挪开,然后碰了碰她二姐姐的腰,宁娴便坐在了她的位子上,一边给宁妙夹菜,一边手抚在她的背上。 宁妙泪眼汪汪地看了看她,想咧嘴笑笑,却是越想笑越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颜巧凤也有了几分不忍,奈何一肚子的气没处撒,便也不乐意去哄。 她觉得今儿稀奇的是,如今已经吵成了这副样子,这位当家老太太却一言不发? 难道因着前夜的事情,从前的种种埋怨早已经塌方?她突地想起,自己还未出嫁的时候家中母亲告知她的事情,似从前这位郡主的嫁妆被克扣过,以次充好,为的就是要救急颜家的灾祸。 那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富得流油。 而余侯夫人确如颜巧凤所料想的,因着现下提起的嫁妆一事,愧意不断地涌了出来…… 当初余昙的嫁妆就是她这个做娘的给克扣了,想那平凉府里凶险万分,自己女儿能平安回来,熟不知吃了多少的苦。是个母亲都知道为自己的女儿多积攒些嫁妆,惟有她这个余侯夫人为了补娘家的窟窿,挪了女儿的嫁妆用作他处。 想当初余昙的嫁妆也是余侯夫人在余昙小的时候就攒下了的,平日里瞧见什么好的就想给女儿留下。可自打女儿一日日长大,便时常与自己不对付,又不心向着外祖家,加上因着自己不曾为她推了平凉府的婚事,而心生怨恨,她便也没剩下几斤几两的母爱了。 如今有了愧意也是因着娘家前夜的做法太过叫她寒心,太过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若非如此,今儿她余昙这么不顾颜家的颜面,把那些个阴私都说出来了,她作为颜家走出来的,怎会坐视不管。 她自来也是疼宁妙多一些的,到底她身上多一份颜家的血脉,如此她不免瞪了一眼颜巧凤,压声斥说道:“吃饭的时候动什么手,这么小的孩子她懂什么!”说着,就朝宁妙伸手过去,焦妈妈瞧见便把宁妙抱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1. 昭桓胤识计仿父装病伤 ,阔郡主挥洒资财充…… 昭桓胤识计仿父装病伤,阔郡主挥洒资财充嫁衣 桓胤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又缓了口气,神情变得迷郁道:“不过日后若是与本王有关,你想问什么,本王自会告诉你,不必着人偷听,免得有损日后的夫妻之情……”他低下头,有些难为情,“本……本王的意思是,若四姑娘他朝嫁与的人并非是本王,今日之言,日后或许会是姑娘的解境之言。” 什么跟什么就扯上夫妻之情了,再者这世上的夫妻谁不是藏着掖着,真若都能开诚布公,21世纪的离婚率也不会屡屡高升了。 桓胤本就因说了“夫妻之情”而有些难为情,见宁姶这般不予回应,只睁大眼睛看着屋顶,便只得汗颜道:“恕本王今日多言了,你身体多有不适,好好休息吧。”说完,他轻轻地放下茶杯起了身,两步一回头看了眼,见她丝毫未动,方朝门口而去。 在外头听到末音的绣娘文秀闻此,不禁生起几分忧意。她瞥见一旁经过的丫鬟手里正端着汤碗,她倏地夺过,指尖略试过温度后便大步朝宁姶的屋内走去,故意低着头,一股脑将汤碗都撒到了桓胤的身上。 “诶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这滚烫的参汤怎的都浇在了王爷的手上?”她皱眉头,去握住桓胤的手,赶忙用拇指搓了搓,直到红了,她便抬起脸来,一脸歉意道,“王爷恕罪,是奴婢冒失了,上个月咱们四姑娘也被烫过,不过姑娘那是自己心急,碗没端住,现下是好了,当时姑娘却没少喊疼……” 桓胤一脸纳闷,惊诧之中由得自己的手在文秀的手里攥着,不明所以。直到宁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旁,脸上带着些许担忧,又瞧见文秀朝他使眼色,方才明白…… 他想起类似的招数父皇倒是用过,去年母妃的家书里还戳破了父皇装胃痛博同情一事,且他母妃说起,当时明知自己夫君的病是装出来的,却仍给了对方台阶下。 桓胤倒是记得年幼未离宫的时候,他母妃尚未能识破他父皇的“计谋”,故受其蒙蔽,非但如此还心生恻隐,关心的多了愧责也便多了,如此感情倒是越发地好。 “姑姑不必自责,是本王失了神,虽有些红肿也无妨,本王今日着实是多言讨人不快了。”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宁姶后,便流畅地说出这番话,文秀当场咋舌,心想这位宪王殿下真上道。 宁姶见桓胤净白显骨的手着实红了一片,心想定是自己落落穆穆的态度伤了人,才令其走路都分了神。想来他素日里都是尊贵惯了的,便是说些什么旁人都是洗耳恭听的份儿。 且他确实说得很有道理,古代不是现代,在家偷听往小了说是顽劣,在外头往大了说就是失德,名声传出去总是不好的。他身为一个王爷非但没有嫌弃,竟还如此苦心劝教,当真是自己不识好歹了。 如此,她娇羞地低下头,又忍不住探向桓胤的手并问道:“王爷,你没事吧?” 她看上去纤弱而羞涩。 突见她这般,桓胤一时间看得有些发痴,喉咙不禁窜动了一下,竟有些慌措了起来。 “没事,本王没事。”他切切地望向她,双眸难以离开她的柔媚羞颜之态。 宁姶伸手过去:“让我看看。” 桓胤刚要依从,文秀一把拉过他:“王爷,还是赶紧浸些冷水方好得快。”说完,她便拉着桓胤走,桓胤却有些不情愿,英健的身体僵硬着,时不时地欲要回面:“本王……” 文秀一边将他拉出,一边悄声嘀咕:“王爷,我们姑娘机灵得很,真若让她看了,她一准看出不是烫伤的。” 桓胤恍然,却仍是不舍地回过头,见宁姶仍在门口依站着,一时间如弱柳般身子纤娇,当真惹人怜,不禁心里一漾。 …… 粹伊很快携人齐刷地进到文渊堂内。此时文渊堂的饭桌都已经撤下,上首坐着的是余侯夫人和余昙,李氏和颜氏同侍立在余侯夫人的身旁,下面按着长幼几个姑娘依次在靠背椅子上坐着。 见人都进来了,余昙起身,粹伊过去到她的身旁应着。 余昙款步走过去,手搭在头前儿的木匣子上,又抚了抚旁边的匣子。 都瞧出来了,只颜巧凤不屑地瞥了瞥,心里想着定不会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李从谨是即好奇里头是什么,又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自己把人给想窄了。 余昙示意粹伊打开第一个匣子,等粹伊打开后,一沓子透黄的纸票子便示在众人的面前。 余昙挑起眉,脸也随之上扬道:“打大姐儿定了亲事,我便准备了这些。我自来做事情明了,不用你们说,我今儿自己说清楚。” 平凉府是她永远无法摆脱的痛楚,她不禁沉淀下心情后,方能开口说:“当初我嫁平凉府,整个府内只姶儿的生母乔氏嫂嫂为我求过情,当初还为此被母亲罚跪了一夜,若非二哥哥求情,只怕母亲会叫她一直跪着。” 余侯夫人一听,脸色立时黑了一片。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人都没了,提这些作甚!”此时余侯夫人脸上的横纹异常明显。 “就是,都死了那么多年了,难不成死人的好要记一辈子?”颜巧凤说着,脸上都是憎恶厌烦之态,双目却是发空的。 余昙没理会,自顾自道:“我从来都是知恩必报,有着乔氏嫂嫂一遭,我定会护姶儿与仲儿周全。所以我的财产,有些人也不必惦记,都是世家大族,为了些钱财连我的命都要取了,当真是让人笑话。我倒是命不金贵,唯感念圣上垂怜罢了。” 颜巧凤一口气憋在了胸口,羞愤难当。 余侯夫人没好脸色地看去颜巧凤一眼,因着余昙刚说的话都是她不爱听的,故对她的怜惜也所剩无几。 大房的人倒是安静得很,皆入了心。 余昙继续道:“有人说本郡主无子女命,这是我辩驳不得的。姶儿是个丫头,纵是没有乔氏嫂嫂的恩情,她在我跟前儿是极其孝顺的,我自然待她不同。仲哥虽是个病弱的,若是有子嗣,也是嫡长重孙,就冲这点私房都给了去,旁人也说不到我什么。至于这些匣子,心里有公平秤的,就该知道比起旁府里的姑母,我的这些定是京都里的头一份。” 她拿出那些票子一边翻看一边说,“这最下头压着的数张是本宫在聚宝斋的存放货单,总共是我为每位姑娘分别用30两黄金打的首饰。之所以没有取现货,是每年京都时兴的样子不同,我索性就把金子放在了那里,让他们按时就着时兴的样子打造。大姐的首饰估计明年工匠就会勾画图纸。” 余昙说着,面带慈祥地看了看坐在右边首位的余宁姝。宁姝心绪涩紧,为着刚才所想,脸面因着羞惭而有些红晕。 余昙收回目光,接着浏览手中的票子说:“除了首饰,我又给几个姑娘一人添了一处铺子,有的可能不在京都,不过都且放心,皆是地段好的旺铺。至于布匹,我也是直接留了钱,等着最时兴的绸缎纱料,赶上什么便算什么。” 说完这些,她蔑视地看了颜巧凤一眼,而后手一撇,粹伊便将她手中的票子又放了回去,关上匣子后她径直到李氏的面前,李氏仓促不好意思起来,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 “这……”李氏声弱向余昙。 余昙回到了座位上,端起茶杯,用茶盖子撇着茶叶,并未应声。 粹伊递过去说:“大太太,我们郡主本想明年再将这东西给大姐儿,今儿二太太即说我们郡主不亲厚小辈,倒真是冤枉我们郡主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2. 侯夫人权衡左右应喜事,宪王爷暗命亲卫援宁…… 侯夫人权衡左右应喜事,宪王爷暗命亲卫援宁姶 颜巧凤臊眉耷眼的,余昙等着秋后算账没空挤兑她,难得带着讨好的笑意对余侯夫人说:“那楚竹长得标志,一直伺候着仲哥。就仲哥的身子骨,就算日后体格子好了再说亲,旁人也都是能理解的,怎么说都是侯府的嫡长孙。” 李氏一激灵也跟着说:“我记得那楚竹还是仲哥奶母子的闺女呢,府里的人瞧着长大的,品性定是错不了的。” 余侯夫人一直不断地点着头。 虽然余晃回来无期,可总有回来的时候,一想到儿子回来的场景,生怕要向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讨要说法,便直接应了说:“我看这事儿成,昙丫头想得好。” 余昙一听喜道:“既然母亲同意了,我就和大嫂子去办了。” 李氏即从余昙手里得了三份好处,自然乐得办这事,一脸的喜庆从心底里发出。 “办吧办吧,真若是个争气的,生个一儿半女,也是个有福气的。”她转头,也不看向颜巧凤的脸,只垂着眼睛说,“那个老二媳妇,银子你在公中支出,就按姨娘的给办,伺候的人……” “伺候的人就不劳二嫂嫂了,二嫂嫂为了大办父亲的寿宴劳累了小半年,正是用人的时候。大嫂子那里孩子多,需要照应的人也多,我的院子就我和四丫头,我从平凉府带回来的人多,就从我院子里给那楚竹一个。” 余侯夫人眼睛转了转,沉下眼皮,拉着叹息长音说:“那便从你院子里给她一个伺候的,你院子里的人都命硬,没准还能兴兴仲儿。”说着,她便手搭过去,焦妈妈立时过去扶起她,“你们愿意聊便聊吧,我这老骨头坐不住了。” 颜巧凤抬步就要跟过去,余侯夫人没回头也知道,一边往里头走,一边看着前方慢说:“我要睡一会儿,谁都别过来扰了我,都说儿孙多是福,我看就是折腾我这老太婆身子骨的。” 颜巧凤一听,只得悻动停下。 等她回了自己的院子,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满地都是被她砸碎的东西。 “未出阁时他们各个就是偏心的,话里话外都是男儿身有用。有用又如何,一堆不成器的废物,自己不成器也就罢了,还要连累出嫁的女儿给他们修补窟窿。现在好了,满京都都知道颜家没钱,还要到处寻命惦记人家的金银财宝!呸,不成器的王八羔子,就是宫里头的内库也不够他们花上半辈子的!” 颜巧凤手掐着腰,髻上的头发掉下来一绺飘搭在眼眶旁,眼睛气得发红,骂声惊得院子里正在扫地的婆子不禁手抖。 李妈妈睁着一双拉横的眯缝眼,在旁劝说:“姑娘不许这样生气,气坏了,咱们的少爷、小姐,还去指望谁啊?” 见颜巧凤有了动容,她又说:“就算国君府里不动手,那余昙到什么时候都是个碍眼的,处处和咱们作对。旁的不说,就说自打咱们让庄子里的人烧死了偓哥,四丫头死里逃生回来,她就一直话里话外针对咱们,连侯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一直死护着四姑娘。” 提到人命,颜巧凤眼睛变得阴恻恻的。她心一横说:“护着又能怎么样,我看她能护到什么时候!四丫头想活着出京都,简直是痴心妄想!还有那个宪王,连侯爷和侯夫人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天雷在府上,等到时候这颗天雷炸了,我看都是个什么反应?” 李妈妈急貌凑前:“可是那边府上定了,要在侯爷大寿的时候动手?” 颜巧凤傲面一扬,挑了挑一侧的眉毛:“当初若非李从谨非要过继偓哥,咱们也不至于动手杀人。现事已至此,不光是咱们,父亲那里,贵妃娘娘那里都是要得个结果的,既然戏台子搭在了咱们府里,那咱们就必得尽心尽力。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又能借机趁火打劫,何乐而不为呢。” “太太这话极是,国君是要无声无息地要了宪王的命,栽赃到李家的头上,这事情做好了,当真是一石二鸟。咱们可趁此机会要了仕皊苑里姑侄俩的命,剩下那个病秧子就更好办了。只有乔氏的崽子都死了,那些金山银山才能到咱们家少爷的手里。” “不过今儿余昙竟突然说起给庆仲那个病秧子纳妾的事?” “太太放心,纳了又如何,大少爷的院子里都是咱们的人,多了个外人坏不了什么事。” “还是得小心。” “那老奴我这就交代去。” …… “王爷安好。”仕皊苑靠湖的小园子里,禾若向桓胤礼道。 桓胤盯着禾若手中镶有珍珠的金钗,问道:“这是你们家姑娘的蜻蜓钗子,是要拿往何处?” 禾若意外:“这钗我们姑娘平日里并不常带,王爷竟知晓?” 桓胤沉声道:“这是那夜宫门口,她头上所戴的金钗,幸而做工精良,那夜在马车上掉落未曾损坏。本王见她用帕子包裹好放入怀中,可见视其为珍贵。” 说起这个,禾若不乐呵地说:“王爷说得极是,这钗是我们二爷托人从幽州带回来的,是姑娘回府头一年的生辰之礼,姑娘视若珍宝。” “那你这是?” “王爷有所不知,我们姑娘念情,又性子要强,虽郡主从不缺了姑娘的花销,可眼下姑娘急需一笔银子即添置贺礼赠予兄长,还要给竹姨娘充做嫁妆之用。” 桓胤此时已然明了:“那便是你家姑娘想凭己力添资用作贺喜之用,并不想让郡主她知道?” “没错,姑娘是想多给竹姨娘一些嫁妆。姑娘可怜她无父无母,身上也无什么财物,想多送些钱财,好让姨娘日后的日子不会缺到紧到,否则连下人也会轻视待之,尤其是等大少爷娶了正妻,手头宽裕方安生些。” “那这钗是要拿做去当?” 禾若点头:“姑娘叫去活当,只当一年,其实姑娘也不是真的穷困,且不说万事有郡主开销着,就是姑娘自己也有不少亡母为其留……” 桓胤没等她话说完,伸手拿过禾若手里的钗,举到面前打量地看着:“即是心爱之物,纵是活当也是离了身的。”说着,他便将钗放到袖中,“此事你无需再管,本王来解决。” 禾若听了欢喜:“既是这样那是再好不过了。” 桓胤面上起了微微忧色:“但不知你是否能帮本王传个话?” “王爷只说便是。” …… 酉时已过,桓胤仍在地案上书写,他因刚沐浴完,潮湿的黑发半梳着,后头只插了一白玉簪用来束发。 因着头发太过松散,两鬓的长发顺势而下,挡在他若隐若现的锁骨前,凭添了几分媚魅之态。 直至一道身影从窗外闪过,他方停笔,一双渐暗的双眸随之警觉地挑了过去。纵进来之人是他的亲信,他仍没有放松神情。 穆胥轻声进来,身上绑着一包袱,他转身将门关上后方过去单膝跪地,拱手道:“穆胥参见王爷,王爷可一切安好?” 穆胥和桓胤差不多的年纪,他样子明朗,体格结实,长有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睛,是桓胤最信任的手下。原本他是在京郊听命守候,待得知桓胤被困于文渊侯府后,他立时和一队王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3. 深幽夜君娘相拥激情愫,小妹妹游园逗弄新嫂…… 宪王昭桓胤身挂银灰色立领带有缠枝纹的披风徘徊在月洞门处,此时他发间的潮湿皆已散去,两鬓散落下的发丝更多了些。夜中萧瑟,倒令他看起来一副怅惘之态,只时不时望去宁姶房里的双眸黑耀盈闪,柔动深邃,好似聚了许多的凝露般。 “王爷,您怎么在这儿站着,是找我们姑娘么?”禾若注意到桓胤手中的包袱,“王爷是帮我们姑娘筹到钱了么?” 桓胤低了低头,透白修长的手指摩挲在包袱的绸缎上,似不舍般将包袱递过去:“这些交给你们姑娘吧,身困这里,到底仓促了些,若是本王是自由身,定会准备的盈足些。” “王爷这是哪里的话。”她掂了掂分量,笑呵呵地说,“这一掂量就知道王爷没少准备,这已经很好了,姑娘若是知道定会感念王爷恩情的。” 桓胤抿嘴一笑,欲要将袖中的钗也一同给了,禾若却直接拽拉他的胳膊往宁姶的闺房去。“王爷帮了姑娘这么大的忙,是该听一声姑娘的感谢。” “不必了,夜已深……” “放心,我们姑娘白日里觉睡多了,现下还没有睡呢。”桓胤身子僵持着被禾若拉进院子,快到门口时身子软了下来。他是想见她的,却想着帮人之事不该为求答谢,她高兴便好,而他能为其出这份力,贺礼有他的一份,已然觉得心里满足。 不想两人刚到门口,门却从里头打开,迎面而来的是一样松散着发髻,身着白色齐胸襦裙,外披裹肩白纱褙子的宁姶。 宁姶纳闷地看了禾若一眼,又看向桓胤手中的包袱,后对视向他问道:“你这是?” 桓胤从未见过穿成这般散逸之态的女子,纵是那夜同床避难,她也并未像今夜,身着的褙子仅是薄纱遮体,白皙如玉脂的皮肤透过晶白的纱隐隐若若地映现出来,令他看了不禁脸红心跳,一时间像是得了心悸症一样。 “姑娘,您不是让禾若去当钗子么,王爷他知道了,他说姑娘无需将自己的心爱之物拿做典当,这不,王爷帮您筹到银子了。”她将包袱交到宁姶手中,“看起来还不少呢,沉甸甸的。” 宁姶凝望向他,他缓缓抬起脸,音中带涩道:“这里有三百两黄金,一处店铺,还有些许薄田,你拿去做贺礼吧。” 宁姶颇为感动地接过包袱,手抚了抚,难得的沉静柔面。 “谢谢你。” “四姑娘客气了。” 黎青从里头出来,见两人都有些羞容,难掩笑意地拿过包袱含笑说:“王爷真是姑娘的知心人。” “黎青。”宁姶转面嗔怪。 这时禾若脸起怪弄之态,随手从门外的大花盆子里捡出个石子出来,只见她双指一夹,便将石子打到了黎青的胳膊上,那胳膊本就有伤故那包袱便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黎青一抬眼就知道禾若是个什么心思,虽怪她使出这么个憨直的招数,但为了自家姑娘她也只能将计就计,便另一个胳膊肘撞向她家姑娘的腰肢并“诶呦”一声。 禾若没去扶宁姶,快步去扶了黎青:“你看你的胳膊受伤了没好,拿这么重的东西。”说着,她偷偷瞥了眼她家姑娘,见已经倒向了桓胤的怀里,不禁将脸转过去,偷偷笑了起来。 “你没事吧?”桓胤手托着宁姶的胳膊肘,一条腿后退屈膝,慌色向宁姶,慌问道。 赶来送宵夜的白大娘瞧见,抽了抽右脸,旋即伸手到围裙兜子里,夹出一黄豆便使力打在了桓胤的右胳膊上,桓胤一时受击没了力气支撑,松手之际宁姶便整个人扑到了他的怀里,桓胤情急之下双臂环搂住她的腰身,双膝弯曲,一脸紧色慌张之态:“当心……” 宁姶不禁搂住桓胤坚硬的背身,身子一时间软得像是被抽了骨头。待缓了下来,切实感受着对方的身体在自己敏感的腰身处搂拥,一颗原本就骤紧的心现下更是剧烈跳动,浑身的血管好似都窜了电一般,嘴里还喘出了几口热气。 桓胤从未这般拥抱过任何的女娘,剧烈的心跳有所缓和后,他方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柔软和香糯,甚至带着些许的甜味。 口腔里的水分一时间竟也被抽干,直觉得自己失了声,亦失了魂。 宁姶抬起立在桓胤肩头的脸,求助地望向白大娘,白大娘却如啥也没看见一般转身就朝溢宁居去了。 另外两个则是在里间“嘘寒问暖”…… “黎青姐姐你没事吧,你看你,你胳膊受伤了,以后这些重活就都交给我好了。” 黎青忍着疼,狠瞪了一眼禾若,但想到为自家姑娘制造了这么一出亲密接触,也不枉疼这么一回。 桓胤渐渐站直了双腿,手缓缓地从宁姶身后挪到了两旁腰间,脸也慢慢抽离开对方带着清香之气的发丝,最后待两人都抽开身的时候,只有各自胸前的青丝看似不舍地缠到了一起。 宁姶见此,红着脸伸手将桓胤的发丝撇离开。 桓胤心里仍想着刚刚挥之不去的触碰之感,难掩羞色,只觉得身上似有灼烧感。 他仓促说:“东西既已送到,那,那本王便回房了。”他垂面说,而后以逃离之态转身。 宁姶看着他离开,绷紧的心弦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塌折,她便转过身开始喘了几口急气,还用手直扇自己发烫的脸,扇着扇着又忍不住回头看去,见是空空的月洞门,便小跑着回了房,坐在桌旁看起来愣、傻、痴…… …… 楚竹自打被纳了,便照习将发髻盘了起来,额头也亮堂地露了出来,又有钗环饰戴,看起来成熟贵气了不少,更显得明艳照人。 宁姶挽着她的胳膊在承锦园内游走:“嫂子,要是我大哥哥也能出来走走就好了。” 楚竹并不带愁意,她见前后无旁人便凑宁姶耳旁说:“这几日你大哥哥倒是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侯夫人来人看过,说是冲喜的缘故,左右有了由头,最近他吃的也多些。” 宁姶掩嘴一笑:“我看是哥哥娶你合心意了,人逢喜事精神爽。” 楚竹羞恼地站下:“你小小年纪不可胡说,让人听见笑话。再说,“娶”这个字可不配在我身上,你当心在侯夫人面前这么说,会挨骂的。” 宁姶撇了撇嘴。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到一水旁的亭子下,打算就坐。宁姶刚要坐下,楚竹习惯性地用自己的帕子去为宁姶扫下灰尘,宁姶见了拦下她,看了眼自己身后的禾若。 禾若早就越过宁姶身旁,为其擦拭,楚竹的丫鬟燕儿也是这样做的。 楚竹羞色低下头。 等下人们都擦拭好了,宁姶拉着她的手坐下:“没关系的,适应适应就好了。我刚回来不是也不适应,你看现在。” 楚竹并没有因此宽心,她谦卑地低着头,脸色红晕一片:“我知道姑娘你素来待我是极好的,可我怎可与你比,纵是我如今也有了燕儿伺候,我也时时告诉自己不可忘了身份,总有主母进来的那一天,到底我还是奴婢。” 宁姶瞧着她的俏丽模样,心里不免为其可惜。 她劝慰:“嫂子,就算日后哥哥娶妻,待你的情分也是不一样的。我知道你守本分,这样没什么不好,就是不可太过看低自己。”她突地,露出一嬉笑模样,逗趣说,“若是你给我哥哥生下个长子,你就是有儿子傍身了,身份就更不一样了。” 楚竹一听,立马紧起鼻子,羞臊的苦着脸,用拳头轻轻捶在了宁姶的肩头:“好啊,你叫我出来就为了取笑我,回头我告诉你哥哥,让他教训你。” 两人笑闹了一阵,宁姶突敛去许多笑意,一本正经道:“等到时候和姑母去了白云观就更好了,我们一家人多自在。”她说着,两个胳膊伸展开举高,一脸的轻松肆意。 楚竹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哥哥都说了,就是去了白云观也要好好地教管你,书是自然不能少带的。”她面露忧心,“虽说出去是好的,可你哥哥他真的能和你们一块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4. 姑侄俩笑言相拥各追忆,御景园后妃偶遇起争…… 宁姶与禾若,主仆俩嬉笑带着推搡进了溢宁居,余昙见了无奈地脸一转,又正面瞪眼过去嗔道:“去年的时候,蔫得跟个病猫儿似的,现下精神头儿给你养足了,越发越没有规矩起来。” 宁姶见只有姑母和粹伊在,便扑到余昙怀里撒娇道:“去年回来的时候可不知姑母这般疼我,现在知道了,左右是在咱们自己的院子里,自然是想怎样就怎样了。” 余昙看似不悦地将眉头皱起,嘴角却欣悦地扬了起来,伸过去的手指到了宁姶的额头前到底没舍得戳过去,手抚去她的头发,一脸的喜爱。 余昙记得一年前初次见这个侄女的时候,她病成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好像随便晃一下都会散架子。 话也少。 她知道这个侄女长得太像她的生母,别说是二太太,就是侯夫人都不会容下她,加上从前和乔氏的交情,如此便力争将她养在了自己的身边,细心地照料。 日子长了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小丫头并非是胆小怯懦的,也不似其他的姑娘被礼化约束过的,竟是个性格开朗,良善明媚,爱说爱闹,聪慧有主见,甚至还有些古灵精怪的姑娘。 也正因为有了她,自己原本枯竭的日子终是有了盼头一样。 “姑母,我肚子疼,吃撑了,你快给我揉揉。” “姑母,姶儿不喜欢学问,要是嫁不出去,姶儿就陪姑母一辈子。” “姑母,姑母,你别和她们生气,姑母是最好的姑母,姶儿是最好的姶儿,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不是?” “姑母,我不想娘,也不想爹,姶儿有姑母就成,姶儿不贪心。” 宁姶也是真心爱她的姑母的,姑母总是能令她想起从前的小姨,她知道她们都是一样爱着她。 姶儿还是肖杉杉的时候,无父无母,只有小姨照顾她…… “杉杉,这是小姨买给你的手机,是最新款的哦,别的同学有的,我们杉杉都要有。” “杉杉,看看小姨带回来什么了?是你最喜欢吃螃蟹。小姨不喜欢吃,给杉杉吃,小姨去煮姜汤给杉杉,省着我们吃了沾到寒气。” “杉杉,我们不要难过,没有爸爸妈妈但是你有小姨,爸爸妈妈谁都有,可是小姨不是谁都有。” 可惜的是,在她高中的时候,小姨也永远地离开了她,不光是小姨,还有小姨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穿越前和小姨的种种,宁姶不禁湿了眼眶。 如此,她越发抱紧余昙,生怕连姑母也会离她而去。 桓胤进来瞧见,立时垂面指头挡在唇旁,又忍不住去看,眼神愣了几下后,笑意如同入晓的光芒,渐渐地涌了出来。 余昙瞧见,笑说:“这孩子是我给惯坏了,总是这般撒娇耍赖,日后若是有了婆家,还不叫人笑话。” 宁姶猛地转过去,见是昭桓胤进来,脸刷地就红了,起身站到了姑母的身旁,娇羞地扯起了帕子。 桓胤抿唇夹笑,礼后自己寻椅坐下。 坐后他说:“人总是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才会这般肆意,若日后嫁了人,也是这般无拘束,说明……郎君没有嫁错。” 这话说完,他瞟去宁姶红晕的俏媚面庞,心里不禁一荡。 …… 皇宫内,宪王的生母,皇贵妃喻雪怏怏地走在御景园的甬路上,跟着的宫人想破了脑袋想逗她一乐,却也难改她郁郁寡欢的样子。 她突想到什么,向身旁的赵嬷嬷道:“你那外甥女如何了?” 说起此人,赵嬷嬷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望过去:“回娘娘,老奴的那个表外甥女如今已经脱离了苦海,既有娘娘的意思,她那后母便也不敢再有那缺德的念头了。” 喻雪脸上并无喜色,叹了口气怅惘道:“好好的一个姑娘,怎就舍得去嫁给一个傻子。这妇人即改了嫁,那两个便是名义上的兄妹,她的算盘是好,傻小子说不上亲,便从继女身上下手,连成亲的银钱都能省了,却不知这是何等缺德的事情。” 她虽是激愤,却是口气温和的。 赵嬷嬷苦叹道:“都是我那表外甥女命苦,自己亲娘去了,便是后娘后爹都有了,这还多亏了娘娘,若非娘娘心念此事,恩威并施,那丫头恐怕早就自尽了。”她一边说一边抹泪。 喻雪又叹了口长气,脚步更慢了些,开口道:“世间女子尤为不易。”她停步转头,“说来还是幸亏有了你,不然我也不知道,你虽入了宫还这般惦记着表亲,是个重感情的。” 赵嬷嬷低头惭愧道:“娘娘谬赞了,老奴不敢当。日后……日后若我那外甥女嫁得了好人家,一定给娘娘留些喜饼,她也会日日为娘娘祈福,祈福娘娘康泰顺遂。” 喻雪不语,只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脸上抑郁之色难以遮掩。待到她瞄到皇后正从对面走过来时,她才不得不展开了笑容,却是眼中毫无笑意。 “请皇后娘娘安。”喻雪屈膝礼拜,恭敬道。 皇后文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素来嫉妒喻雪的美貌,眼看着她年纪也不小了,可皇上的心依然还在她那里,便是刚进宫的新人,也丝毫夺不了她的恩宠,当真是令她嫉妒得心里发恨。 虽如此,她亦不得不堆着满脸的笑容道:“妹妹无需多礼,快快起来。” 赵妈妈便扶着喻雪的胳膊直起了身。 喻雪灿笑道:“娘娘近些日子气色看起来真不错,娘娘本就年岁不大,如今又这般看起来容颜靓丽,真是叫妹妹羞容。” 文淑一听,立时帕子挡在口前,低头掩笑道:“妹妹真是会打趣本宫,若论后宫姐妹的容貌,谁又及得上妹妹。” “娘娘过谦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姿容华贵,是天下女子所该仰视的。” 这般说着,两人四目相对,皆眼睛里带着笑意。 “呦,这是说谁呢?”突地,一个尖锐嘲弄的声音从文淑身后传过来,文淑一听便眉头皱起,眼睛斜瞥过去,满脸的厌憎。 “今儿这园子倒是热闹,皇后娘娘和贵妃都在。”说话的是贵妃颜姬儿,她站在中间,虽两边的位份都比她的位份高,她却无半分敬畏的样子,举手投足尽显肆意。 文淑白了她一眼,冷脸道:“颜贵妃这是明知故犯么,喻雪妹妹早就位份高于你了,为何还不行礼?” 颜姬儿脸一拉,旋即又笑开了:“我说呢,原来是忘记给皇后娘娘行礼了,娘娘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不过是忘性太大罢了,皇后娘娘一向以仁厚得美名,不会连这区区小事也耿耿于怀吧?” 文淑大为不悦,她身旁的汲嬷嬷替她家主子不平道:“颜贵妃当真心里没有尊卑之分,连以下犯上之事还当做是小事。这自然也不都是贵妃的错,上行下效,颜家屡屡犯错还教得贵妃如此没有规矩行事,怪得连恭王也屡屡挨训斥。” 颜姬儿气得七孔升烟,瞥了眼喻雪却露出狡黠之色,转面便奸笑道:“这年年都有梁州来的宪王近侍来递送宪王画像,还会留宫中几日述说宪王近况,怎的这次皇贵妃的寿宴竟没有瞧见?” 提起梁州,文淑立时警觉了起来,这次她没有为了气颜姬儿而帮喻雪说话,而是如临大敌般看向喻雪,听她如何来说。 喻雪并未慌色,只淡淡道:“贵妃姐姐这是讲的什么话,我儿亲侍如今就在我宫内,贵妃姐姐近日忙着为颜氏说情,仍想要皇上恢复梁锦辉的步兵指挥使的官职,倒是对妹妹的事情疏忽了。” “你胡说,我日日……” 见颜姬儿说漏了嘴,喻雪立时紧逼过去:“嗯?姐姐日日什么?” 颜姬儿将脸一甩:“我分明从未见过什么宪王的亲侍!”说完,她逼视向喻雪,双目透着不屑和乖张。 喻雪抿嘴一笑,神色自若道:“来人啊,去将宪王的亲侍叫过来,也怪我,皇后娘娘是所有皇子、公主的母后,自然也惦记我儿如亲儿,是该叫那亲侍与皇后娘娘讲讲我儿的近况,以表思念。” 文淑见喻雪如此坦荡,便立时顾虑消除,如此只对准颜姬儿道:“颜妃,你自来有亲儿养在身边,那胤儿从小就被送去了封地,你身为庶母对其毫无关心,竟然还以此为讥,你当真要本宫为此而处罚你么?” 自来皇上偏爱喻雪,文淑每每对颜姬儿有气若拿喻雪做文章,总能十拿九稳让颜姬儿吃闷亏,她自然乐此不彼。 而颜姬儿见喻雪如此没有慌色,想她必然是留有后手的,她甚少在喻雪身上得便宜,尤其是有皇后在,气焰便有所收敛。 她咽下两口气后梗着脖子道:“皇后娘娘别这般吓唬人,嫔妾也没说什么。”她转念又露出一阴笑,“不过速来听闻梁州被宪王治理得很好,连陛下都夸赞宪王十分有才干,恐怕懿王是比不上了,毕竟一个是京都养大的,一个是从小被送出去历练的,如何能比?” 眼见文淑的脸灰了一半的时候,喻雪机警接话道:“贵妃姐姐口口声声说宪王得陛下夸奖,可是陛下私下对你说的?” 颜姬儿立时像嗓子被什么卡住了,展着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文淑瞧出些什么,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瞧颜姬儿作何回话? “我……不过是朝臣……” “姐姐若说朝臣,那妹妹也不敢妄加评论……”她看去文淑,佯装请问,“皇后娘娘,嫔妾到底只是个位份卑微的妃而已,这朝堂之事嫔妾是听都不敢听,不知皇后娘娘可有听说哪个朝臣上奏说我儿是理国之才的?” 文淑抬眼看了她一眼,颇为惊诧,却很快露出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5. 昭桓胤沐浴竟被宁姶见;颜巧凤费力卖好得欢…… 临近申时,宁姶刚从外头回来,茶还未来得及喝一口,粹伊便急忙告知宁姶的祖父文渊侯已经从宫里头回来了,让她快去文渊堂请安。 “姑母去么?” 粹伊摇摇头:“郡主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只让我过来催姑娘,让姑娘赶紧去。” “是祖父的书修完了?” 粹伊点点头:“应该是的,否则也不会这般有空闲时间。可感谢老天爷,否则侯爷的寿辰都过不安生。姑娘你快些换身衣服,越快越好,不能最后一个到。” 宁姶一口答应,待粹伊离开了她却说:“换什么衣服,这衣服没脏没皱的。” 黎青和禾若前后上下细细地看了看,确实穿得出去,便紧忙跟着宁姶出门了。 宁姶这次让黎青也跟着,毕竟她身上的伤那么明显,有白布裹着,大有敲打之用。 宁姶觉得这位祖父是个很会深谋远虑的人,旁的不说,他本也是开国功臣,又效忠了两朝帝王,能够做到即得皇帝重视,又不参与党争,能在夹缝中生存实属不易。 当然,因为他对内宅的疏忽也有被牺牲掉的炮灰;就比如被大火烧死的双生子,若非自己穿越过来,估摸着二房真就后继无人,那偌大的财产都要拱手让人了。 不过回府一年,对于这个瘦面长须,浓眉聚神的文渊侯,宁姶瞧见的次数十个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要么他不在府里,要么就在勤业居那个临街的院子里不爱出来。 谁也不让打扰,真是个怪老头。 以肖杉杉来讲自然不会怎么怪怨他,若是原本的余宁姶还活着,估计会怪她这个祖父对祖母和继母的恶行置若罔闻。 她正想着这些,心里突生起一念头,因事关桓胤便风一样地跑去他的院中。 在院中浇花的迎菊正要放下手中的物什去拦阻,跟过来的黎青像是知道些什么,眼睛一转便给拦住了,如此迎菊和禾若都心里明白了,毕竟现在仕皊苑的人从上到下都在为两人的姻缘做努力。 宁姶独自推门而入,刚一进去便觉得里面有些潮热,不想进去一看,竟见桓胤正在盆中沐浴,还一副受到侵犯的受惊样子,胸前拿着衣服在遮挡。 “你怎么大白天洗澡?”因着只露了两个光滑的肩头,她便仅仅是有了几分尴尬,其他的也没什么。 桓胤缓了缓急促的气息,后嗔道:“姑娘家家的,这样冒冒失失,有谁规定青天白日的不能洗澡?”说完,他索性将衣服扔到地上,不遮也不掩了。 宁姶见他坚厚的胸膛在热气腾腾的水面上,想来定是□□的,到底是女孩子,便急忙将身子转过去。“那个,打扰了。”说着就要走。 “慢着!” 她听此,刚迈出去的步子又退了回来,头不回地说:“我知道是我失礼了,我下次,下次敲门。” 桓胤想拿起衣服穿上与她说话,不想衣服刚已经都湿了,且还被扔到了地上,他便只能继续坐在里面道:“你来找我有何事?”他变得柔声问。 说起这个,宁姶一扫蒙痴,急着转过身说:“哦对了,我是找你有事的。” 桓胤审视向她,听她道:“是我祖父回来了。” “回来了如何?” 宁姶嘴一撇:对,你是王爷,我们侯府的家主在你眼里也是臣仆,可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是躲在谁的家中。 “就是我祖父和我祖母不同,我想若是让他知道你现下的处境,或许他会帮你。而且我祖父是不参与党争的,被他知道了他就算不帮你,也不会加害你,总之百害而无一利。” 桓胤双眸沉静道:“你祖父未必不知,他就是知道也会当做不知道。” “你这么说……”好你个昭桓胤,你就当我祖父是老狐狸呗,老狐狸怎么了,老狐狸起码能保这侯府不被抄家灭族,你自己不也是躲去梁州明哲保身了。 他瞧出她的心思,言道:“本王的意思是,这话不必挑开,文渊侯自有文渊侯的处事之道,真若关键时候,文渊侯定会深明大义。” 什么深明大义,就是卖好给圣上呗。 “且,若真挑明了,他自会反对让我住在这里……这里我已经住惯了,不愿意挪地方,一切都等你祖父寿宴那日再说吧。” 住惯了?是这里更安全吧?真若住到别的院子,没了我姑母的庇护,估摸着你也不会这般安生。 不过她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个宪王是真的有城府,虽然远在梁州,可这京都的一切好像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等人定有登位遥上的野心。 出身帝王家有野心总比傻白甜好。 “那好吧,那我便不提。”她说着要走,桓胤却说,“你去帮本王把寝衣拿来。” “啊?” “啊什么,刚衣服都湿了,难道你要本王光着身子去翻找衣物?” “那叫迎菊吧,我还有急事。” 桓胤听此涌出不悦之色:“为何叫旁的女子,你刚说起事情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着急,不过是叫你拿件寝衣,你便使唤旁人,你觉得本王现在的样子可以叫其他女子见到么?” 他越说脸越气得胀红,然口气却是平和的。 “发什么脾气,拿便是了。”宁姶小声嘟囔,不情愿地走过去,绕了浴桶半圈去到柜子里随便拿了一身白色的寝衣。 “给你。”她侧身,脸回避着桓胤的身体将衣服从他后面递了过去。 桓胤从水中抬起湿漉漉的手越过脸庞接过:“多谢。” “不谢。”宁姶说完赶紧溜了出去,而后站在门口怨瞪地盯着黎青和禾若看。 …… 文渊堂内,余駪将余庆佑抱在怀里,手里吊拿个带穗儿的玉佩,逗弄着那孩子:“佑儿,把你刚刚的话再对祖父说一遍,祖父便将这宝玉给你。” 庆佑看了眼自己的母亲,颜巧凤见况忙堆笑说:“你这孩子,就将刚那话再说一遍,玉佩什么不重要,祖父、祖母高兴才是重要的。” 说着,她瞄了一眼余侯夫人,见她也是笑容满面,当真是心满意足。 庆佑便拱起小胖手,望着余駪的脸,奶声奶气道:“孟子曰:事,孰为大?事亲为大;守,孰为大?守身为大。不失其身而能事其亲者,吾闻之矣;失其身而能事其亲者,吾未之闻也。孰不为事?事亲,事之本也;孰不为守?守身,守之本也。” 余庆佑嘴里似含着糖块儿,稚声忽高忽低地背诵,抑扬顿挫显然是有人特意教修过,不过这话出自他的嘴里,连内容都变得稚气可爱了,乐得上首的两位老人家笑不拢嘴。 下人们的夸奖声不断,有几个直接夸到侯爷和侯夫人的身上。 宁姶坐在余宁妍旁边,两人心照不宣地将脸朝外头看去,宁姶回头,两人四目相对,余宁妍朝她露了个怪脸儿,宁姶强忍着没笑出来。 庆佑的表演还没完,他本来人小能记得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忘了旁的也是正常,但颜巧凤可不许,一个劲地朝他使眼色,难为余庆佑小小的年纪还要使劲想,最终在他母亲一个厉眼下,终想到说:“佑儿觉得“亲为大”的“亲”当是孝顺祖父,祖母,就是有好吃的点心,要给祖父、祖母;有好穿的要给祖父、祖母;祖父祖母若是病了吃药,佑儿当亲尝汤药再喂祖父、祖母喝;就是什么都想着祖父、母,一定要孝顺祖父、母。” 这话听得两位老人眼底像是烧开了,滚烫的热泪蓄在眼睛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6. 三姑娘动粗不逊惹母怒,威郡主做局牵出欺主…… 一家欢喜一家愁,后头有颜巧凤笑声划破天,前头有李从谨叹声震动地。 “真是让那颜巧凤出尽了风头,我没人家上心也就罢了,可郡主为了你祖父的寿宴那是从平凉府特意请来了戏班子,听说为了让侯爷尽兴,人数也是几十人,如今竟让二房比得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了。郡主她没来是对的,否则也得像我一样气个好歹。”李氏一边走,一边愤愤说。 宁姶倒是一脸的平静,口气也没有任何的波动。 她说:“大伯母刚您也看见了,我这位继母可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来讨好祖父、祖母,连庆佑那个小娃娃都用上了。我是兄弟姐妹中最无用的,帮不上姑母什么,别给她出丑便好。母亲这样也情有可原,毕竟前些日夜里遇见刺客的事情和母亲的娘家有关,所以她如此卖力也是正常的。” 余宁妍上前一步将她拽停:“你个蔫吧葫芦,这么没有斗志,回头咱们整些癞蛤蟆、跳蚤到那些僧人、道士的身上,看还染不染俗。”说完,她没心没肺地发出笑声。 李氏和另外两个姐姐紧张地看了看周遭,见四处无人松了一口气。 余宁妍忍不住白眼,心想:我也没傻到有人还说这样的话。 余宁姝一个指头戳到余宁妍的头上,教训说:“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说,惹出麻烦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余宁妍不屑道:“有什么的啊,那癞蛤蟆也不能指认是我干的。” 李氏气哄哄道:“你还和你姐姐顶嘴,平日里就你不让我省心。听说昨日蹴鞠,就因为勤王家的世子笑话你没进球,你就把人给打了?”她说着气得直抖。 宁姶差点没笑出来,竟还有这样的事情,真的假的? 她见宁姝和宁娴皆气得鼻孔冒烟,都想开口教训这个比男孩子还顽劣的妹妹,想来便是真的了。 李氏不容余宁妍解释些什么,只骂道:“你说你,哪里像是个大家闺秀,你还想不想嫁人了?若都知道你是个悍妇,以后谁敢上咱们家提亲,我就是给你攒一山的嫁妆也没用!我告诉你,明天你就给我亲自赔礼道歉去,要不然……要不然我天天给你绑在家,不让你出去,省得你给我惹祸!” 余宁妍气得跺脚道:“母亲,你居然让我给那个草包道歉?” 李氏朝她狠瞪眼,切着齿指过去道:“你到底去不去?” 余宁妍脸憋得通红,终还是怕真被关了起来,才勉强地点了点头。 “让你二姐陪你去,你这猴崽子别把事情再给我搞砸了。宁娴,给我看着她,要是再敢造次,你也不用回我,直接找根棍子把腿打折了。都是你父亲惯得,还成日里夸她,我看你哪里值得夸,就是个惹祸的头子!” 宁娴听了十分赞同,瞧自己妹妹不逊的样子,倒是一点恻隐之心也生不出来。 宁姶此时想的是:这个三姐姐速来胆大妄为,该真不会将什么癞蛤蟆、跳蚤弄到那些和尚、道士的身上吧? 她不禁身子一抖:太变态,太恶心了。 …… 临近黄昏,余昙难得来到文渊堂晨昏定省,还特意早到了些。 余宁姶照例坐在了尾端,将中间的座位留了下来。 颜巧凤讶异余昙会来,心里生出几分猜忌。 现下余駪正在和余昙聊有关去白云观的事情,宁姶以为姑母会提起将大哥哥带走的事情,余昙却只字未提。 父女俩聊得十分愉悦,却碍不着颜巧凤时不时地插话,她善于取巧,并不惹余駪烦憎。 眼看着快要吃饭了,余駪因着高兴特让下人把晚膳布置到了花厅子,余侯夫人念着外头暖和,再者花厅子有几品她钟爱的花也开了,便很是赞同。 一众人正要抬步往后走,李妈妈却行色匆匆地进了来,旁人没注意,余昙姑侄倒是看在了眼里,故意停下了脚步。 李氏随着余昙的眼神瞄过去,也瞧见了脸色异常的李妈妈,就好事儿地停下。 只见李妈妈趴着颜巧凤的耳朵,诡谲地磨动着嘴皮子,颜巧凤听了脸一下子阴沉起来,眉头波动,下巴惊颤。 “二弟妹,这是怎么了,你为何听了李妈妈的话就变得闻风丧胆了,可是父亲的寿宴出了什么事?”李氏故意挑高了声音说。 前头侯爷听到事关自己的寿宴便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看身旁的侯夫人,侯夫人回瞅了瞅丈夫,然后侧转过头,焦妈妈便走了回去到颜巧凤面前询问:“二太太,侯夫人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颜巧凤慌里慌张地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笑得十分不自然,连口气都有些磕巴道:“无,无事,是厨房那边,没有什么大碍。” 焦妈妈看在眼里,察觉出什么,微微点了一下头回去告知说:“回侯爷、侯夫人,是厨房走了点水,一盆子水就浇灭了。二太太觉得不吉利,心里头跟着窝火。” 如此一听,余駪捋须笑了笑:“无妨无妨,所谓炊爨烹食,哪里少得了要火烧,告诉二儿媳妇我自是不放在心上的,叫她也放宽了心,左右都已经灭了,不伤到人方安。” 余侯夫人一听就知事情没有这般简单,她悄不做声,只跟着笑了笑。 颜巧凤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实则心里扑腾扑腾的,眼睛不安定地转来转去。 她怒瞪向李氏,李氏朝两位老人家走过去,还抛了一个眼神给余昙。 余昙却没有动弹,眼睛盯着外头,宁姶也朝外面看去。 很快她们便见到了两边梳着元宝发髻的燕儿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还没到门口李妈妈就过去拦着,压着声怒道:“大胆,这么没规矩,这里也是你随便能跑得么!”说着,她给两旁的下人一边一个眼神,两旁的丫鬟便架起了燕儿的胳膊,要把她带下去。 “住手!”余昙突地一声响亮制止道。 李妈妈回头看过去,恭笑说:“姑奶奶怎还站在这里,不去和侯爷、侯夫人用晚膳呢?这燕儿虽从前是仕皊苑的下人,如今却是大少爷院子的,郡主就不要操心了。” 说完,她又使了恶狠狠的眼神朝向架着燕儿的下人,低吼道:“还不快拉下去,回头二太太亲自处理。” 丫鬟们戒色地看了看余昙,又怯懦地看向颜巧凤,最后无奈将燕儿往院子外头拖拽。 燕儿却临危不惧,忽大喊了一声:“求侯爷主持公道,咱们疏林轩成贼窝了!!!” 她这一声喊着实把余宁姶给惊到了。 姑母到底筹划了什么,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她正纳闷,还没走远的余駪走了回来,余侯夫人跟在他的身后。 颜巧凤立时疾步上前,欠了欠身说:“父亲、母亲,都是几个素来没有规矩的奴才,父亲好不容易有了闲功夫在家,当是含饴弄孙,合该享受天伦叙乐的时候,竟被这下贱蹄子扫了兴。父亲放心,儿媳妇掌家多年,泼天的事情儿媳妇也见识过,儿媳自会处理妥当,不让父亲、母亲劳心。” 见此余侯夫人阴鸷的目光朝燕儿投过去,嗓音像是被浓痰糊住了:“是个没规矩的,竟敢在这文渊堂大喊大叫。甭管事情如何,先去打个20大板,以儆效尤。” 余駪觉得颜巧凤和他夫人的话在理,甭管多大的事情,规矩是不可失的,这是脸面问题,若府里上下都这么没规没矩,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便沉下脸来,带有怒色地看向仍被架着的燕儿:“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7. 家贼案惹怒侯爷命彻查,派亲信深夜纠察得结…… 余侯夫人对着余侯不缓不慢地说:“兴许是仲儿病着,看错了,回头让老二媳妇给他瞅瞅去。” 余駪也觉得光凭这些断定不足为大,就点了点头。 宁姶瞧着余駪的面皮松缓了许多,原本一侧抬起的颧骨也落了下来,反应过来对燕儿说:“你可真是的,兴许就是大哥哥看花眼了,是该打板子。”说完,她讨笑地向祖父、祖母看去。 两个老人对其满意一笑,他们却不知这孙女是七窍玲珑心,怎会真是这个意思。 果然燕儿听此,膝蹭着地往前:“不是的四姑娘,大少爷因此大发雷霆,亲自去搜了下人的住处,不想疏林轩的下人竟各个家财丰厚,有的甚至在外头置办了田地。” 这话一出,余駪立时惊得眉头骤紧。他手指伸过去,惊怒问道:“你说什么,置办田地?还,家财丰厚?” 燕儿点头说:“奴婢是新到疏林轩的,本就诧异为何疏林轩的下人们吃穿用度会比主子的都要好。每日大少爷的用度报账都是一大笔,旁人都以为是大少爷身子不好,需金贵养着,可奴婢一进去才知道,大少爷根本花费不了什么,吃的极为简单,穿的也极为简单,倒是那些个下人们言谈间都是什么生意。奴婢一直压在心里不敢声张,就是从前仕皊苑的人燕儿也都没有提过,就怕大少爷知道了会动怒,没成想……” 听此,宁姶嘴角挑起一抹笑意,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猜测燕儿的话有一半都不算是真的,因为她一个仕皊苑的人进了疏林轩,颜巧凤就算再傻也会让人收敛些,怎会这般明目张胆。这必定是姑母事先调查了这些个欺主的下人,只要事情一坐实,就算没有摔花瓶的事件也可以杜撰出来。 还有什么言语间谈论生意,将什么田产地契藏在房间里。 没关系,左右都是泥潭子里的,那里头泡得越久就越难洗掉。 此时,她忍不住看向颜巧凤的脸,见是一片绿,心里感到痛快极了。 又听燕儿泣不成声地说:“侯爷,如今我们少爷好不容易冲喜养好的身子,如今,如今竟一病不起了。” 余駪立时怒气上涌,两处腮帮子气鼓鼓的,双目血红。 他怒不可遏道:“混账,想不到我堂堂的文渊侯府竟养了一堆的贼人,老二媳妇,你这个家到底是怎么当的?” 颜巧凤从人群中冒出身来,下了台阶跪下,一边用帕子抹泪,一边委屈着说:“父亲,儿媳向来是竟挑好的给仲哥,但凡吃穿用度都不曾苛待,不成想竟然让这些个狗腿子下人钻了空子。是儿媳没有照顾周到,儿媳也想不到人心竟会这般刁滑。” “行了,你也是疏忽了,哭有什么用,那一院子的人是该料理料理了。”余侯夫人口气阴沉道。 颜巧凤听了,急忙抬起满面泪痕的脸,表心志说:“儿媳知错了,儿媳日后定会事无巨细,再不会让下人欺主。这等子贼人,儿媳定要严惩,看日后谁还敢有此行径!” 她话音刚落,余昙接着问燕儿:“可还发现了什么?” 燕儿立刻回了话说:“他们好似存了不少的银两,那票子上一看皆是存在了永昌钱庄。” 钱庄名一出,颜巧凤脸面霎时没了血色,苍白成了一片。 李氏在旁道:“永昌钱庄不是颜家的买卖么?” 余侯夫人拿眼睛剜向她,李氏低下头,忍不住偷乐。 余駪虽不愿生事,可几十年来他忍受的足能记下十几本账,皆事关颜家。 如此,他挥袖一指,怒吼道:“给我查,疏林轩的下人一个都不要放过,通通给我查!”他瞟向颜巧凤,又回头瞄了瞄焦妈妈,知道他们都不可信便叫了贵祥来。 贵祥是余駪的心腹,自小跟着余駪陪伴在其左右,连余侯夫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他今年五十岁出头,虽比余駪小,却看起来比余駪苍老一些。他眼睛狭长,平时话语极少,做事情十分谨慎,是个得力的人。 得知余駪让贵祥调查这件事,颜巧凤的心硬是提到了嗓子眼。 现在唯一能为她托底的就是余侯夫人,这些事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下若非她人老做事情有了犹豫非要给余庆仲纳人,也不会有这些事。 好吧,即事已至此,那便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火烧到了绳子,谁也逃不了。 余駪对着进来弯身侍立的贵祥吩咐道:“吩咐府里头的人,除了你和交代办事的人,谁也不可出了这侯府,若有违抗,立时找人发卖了!” “贵祥明白。” “还有,你按着疏林轩的下人名单,按个给我查到外头,有什么不该有的财物,不该有的陈设,都要记下来。至于些不想让人瞧出来的私财,我想你也是有办法查出来的!” 最后一句,余侯夫人瞧向自己相公的狠辣眼神,心里越发慌措不安。 她回头眼神看向焦妈妈,焦妈妈立时退步向后想偷溜,不想被余昙眼精地瞥见,当即说:“焦妈妈,李妈妈看样子像是废了,就麻烦你安排下人伺候晚膳吧。” 她眼神带着讽刺之意,余駪瞧见了然于心,说:“晚膳自是要吃的,不吃些东西如何熬过这一夜,焦妈妈,那就你来吧。” 焦妈妈羞臊地低下头:“老奴听侯爷吩咐。”说完,她看向余侯夫人发青的脸色,为难的离开了。 晚膳过后,乳母崔氏和闻氏抱着两个小的进到里间哄孩子去睡了,余下的都留在了厅堂。 难得侯府大爷余昂也赶了来,坐在了右排的首座。宁姶掰起手指暗暗地数了一下,好似只七天前在东院略略地看到了他的侧脸,至于说上话那都是个把月前的事情了。 在宁姶眼里,身处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余昂虽然面露的不多,却也算得上是好男人了。他没有因为无子而纳妾,没有轻视几个女儿,去年到外地公办还带回来许多礼物给三位姑娘,连宁姶也有一份,且宁姶每次见到他,他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至于官职,他曾在山西做了三年的巡抚,前年任满回了京都便做了工部的侍郎。 就是个子不太高。 至于他对大太太如何,只要看余侯夫人面对李氏的脸色就能品出几分了。之前宁姶的生母乔氏,因着和二爷琴瑟和鸣,余侯夫人格外看她不顺。对于这位大太太她也是,就像今天,大儿子过来恭敬地请安,余侯夫人气呼呼地直拿眼睛剜他,好似有一肚子的怨气。 作为婆婆,她的怨气当然是儿子没和她一个鼻孔出气,听媳妇的不听她这个老娘的。这套理论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21世纪,都是通用的,宁姶撇嘴想。 余駪连茶水都没有喝,饭间也只是简了地吃了两口,现下只捏着一本书,胳膊搭在几上,近着烛火认真地看着。 余侯夫人出去了两趟,余駪只让李氏跟着,如此心意已经明了,其他人再有什么心思也不敢妄加行动。 燕儿回去了一趟,告知了大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8. 诸阴私列摆明面示众人,颜氏女被逼无奈难否…… 余駪看过账目后,怒将账本扔到了地上,气满涨到胸口,怒火中烧道:“这些个混账,在府里头是伺候人的奴才,出了府门竟都成了财主了!我余家几代清誉,靠着祖上荫蔽有了这等丰厚家财,却也不是容得如此败祸的!知道是我侯府管家不严,不知道的以为我侯府何等财大气粗,有那目浊的小人还不得借此好好编排下我余某人,与那贪赃枉法者拢到一处去诋毁!” 他说的咬牙切齿,连拍了几巴掌,双目血红。 颜巧凤急忙跪过去,伏地泣声道:“父亲,都是我管家不严,是我疏忽了,请父亲开恩,到底咱们府里上百口的人,好几个院子要张罗,儿媳日后就是不吃不睡,也断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宁姶本来还担心楚竹,可想着颜巧凤必不知道楚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她为了留后手也不会将楚竹推出来。 余侯夫人在焦妈妈搀扶下过来说:“侯爷,二儿媳妇是有错,可老大媳妇是个不中用的,家里家外都是二儿媳妇一个人操办,怪也怪仲哥他自己不争气,现下好了,既然收了姨娘就多了个人来料理,想来日后是断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话指着自己不会理家,李氏着实心里窝了一肚子的怨气。大爷手握过去,李氏东怒西怨地将他的手甩开,大爷一时间面露难色。 她颜巧凤没嫁过来的时候家我也理得好好的,若不是她坏心眼使绊子,又有老太太撑腰,我又怎会受辱! 真是贱人加小人! “我倒真是不如二弟妹理家理得好。自打二弟妹嫁进来风气都和从前不一样了。这不提仲哥我倒是想不起来,二弟他长年不在家,就这么几年仲哥好好的人成了这副样子,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偓哥又被大火烧死……” 她眼一挑,不管不顾地继续道:“都说双生子不详,可双生子都送走了,还是祸不断。四丫头回来也没见仲哥病得更严重,倒是这些个下人一闹,又拖带到床上躺着了。难道老天也会见风摆舵,瞧着镇远大将军没了,乔家公子又驻守边关顾不到外甥、外甥女,才这般欺凌么?” 李氏将肚子里装了许久的话一气儿说出,这回她那几个孩子都没有拦阻劝说,皆觉得自己母亲说得好,说得对。 大爷本想起身将妻子拉下,可许多事情但凡长个心的谁又不明了这里面的事情。作为大哥,他未能护好自己弟弟留下的几个孩子已经深感愧责,如今媳妇一气儿说了出来,虽是鲁莽失理,却也是事实。 现只看自己父亲是如何表态的了,真若他肯今日分出个是非,这府里多年的阴云也可消散了。 余侯夫人虽是心里愧虚,却仍是硬着心肠怒骂道:“老大媳妇,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连我这个文渊侯夫人也要受你的指责么?” 大爷起身,他现下是一点笑也挤不出来了,只见他拱手垂面说:“父亲、母亲,从谨言语虽是冒失,可这府里的风气是该……是该改改了。儿子并非要为难二弟妹什么,既然二弟妹行为偏颇,竟将府里管得如此不堪,不如退位让贤,也好多留些心力照顾仲儿他们兄弟姐妹。” 余侯夫人破口又要大骂儿子,被余駪一个眼神瞪的收了回去。 只是因事关切身利益,余侯夫人仍忍不住嘟囔道:“李氏一个生不出儿子的竟还要掌家,天下竟有这样的道理,我还没死呢……” 余忠不想媳妇受辱,强调说:“母亲,生儿育女都是繁衍后嗣,从谨虽没有为我诞下儿子,可有了这几位千金,我早已经很知足了。儿子只盼仲儿身体强健,日后能承袭爵位……” 他话说到这儿,余侯夫人一个巴掌扇过来,余忠顿时捂着脸错愕地看向母亲,几个女儿都震惊地起身,面上逐渐变为对父亲的不忍,唯有余宁妍怒瞪向自己的祖母。 除了她,瞪人还有余昙。在余昙心里只要事关母亲自己的利益,身为当家主母的她就可以如此的跋扈不讲理。 宁姶心里想的是,这位祖母但凡能收敛些,按基因学来看,两个儿子都那般的爱护自己的妻子,又怎会没有父亲的影响呢?只是悍妻太过不堪,想疼爱都没处疼,换谁谁都烦。 余駪戟指怒目向颜绥女,嘴角不自觉地抽动,想说些什么,到底给她留下了颜面,负气转过去不想看她的脸。 李氏手搭在丈夫的臂弯处,心疼地望着丈夫的脸,时而恨得面红切齿,时而因着丈夫受的委屈紧唇发颤。 余宁姶像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稳稳地坐在小墩子上,目光挨个审视向这屋子里的每一位。 余駪身上所承载的是一个背负家族兴衰,侯府领路人的角色。他就像许多电视剧里的顽固老头一样,内院的“琐事”根本不会着手处理,除非关乎整个家族的荣辱盛朽。 自己的姑母正是抓住了这点,在不将丑示外的情况下,将这些不堪的事情借机抖搂出来,目的显而易见,她的忍耐力到头了。 宁姶觉得可能和不久前的暗杀有关。 姑母没有将这件事告知自己,这是一种护庇。自己知道与否的意义也并不大。可她关心的是,事已至此,姑母真的会心里好受些么? 此时余昙硬撑出一副悠然的样子起身,上前几步,目露冷色,声音因受到某种钳制坚定而又脆弱道:“十六年前,我嫁去平凉府,外人看见的,是十里长红的嫁妆,还顶着县主的头衔,风光无限。嫁到了平凉府我才知道,那些个嫁妆实则有大部分都是空有其表,真正陪送给我的……值钱的东西,少得可怜。” 余駪听了这话大感惊惧地将脸慢慢转过来,眉头聚紧到一起,先是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余昙,后他看向自己妻子那张遮挡不住已经开始发虚的脸,便整个人都显得怔忡,眼神飘忽不定地扫射向地上,又因某个突然想到的回忆而猛然将头抬起,颤抖着发冷的身子凄凄地看向女儿,一副枯窘之愧态。 余昙眼睛红了起来,眼底像是堆了烧着的炭火,滚烫的热泪蓄在了眼睛里。 宁姶走过去,握住姑母的手,双目也跟着发烫,她竟不知原来姑母的嫁妆也是被人算计的。想到一个女人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已是不幸,竟还遭到家里人的背叛,真不知姑母的那些年是如何熬下来的。 突地,余昙推开宁姶的手,红着气忿的眼睛瞪眡向自己的母亲,悲怆激愤道:“母亲,我的母亲,你知道我在平凉府过得是什么日子么?肃王每每用这件事情嘲弄我,讥讽我,作贱我,因为连我的母亲都这般待我,他又如何会把我当成人来看!我没有亲情的支撑,孤在他乡连银钱都没有多少,我甚至还要变卖东西,靠女红来营生,这就是拜你所赐我过的日子!!” 除了颜氏的女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错愕不已。余忠甚至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他困惑地看向李氏,李氏面带不平的嘟囔说:“怪不得,怪不得……” 余忠听此,立时心头一紧,忍不住追问:“怪不得什么?” 众人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李氏,李氏羞沉下脸,神情即是义愤填膺,又有几分顾忌,几经挣扎后,她索性带着几分怯色看向余侯夫人道:“怪不得当初郡主的嫁妆我几次要帮忙打理,母亲都不让。照理说那个时候是我掌家,小姑子出嫁这么大的事情,我是该跟着忙前忙后的,可母亲就怕我会从中揩油一般,一直都防着我!” 她这话说得只开头有几分胆色,毕竟那老妇的脸此时已扭曲的像是要吃人一般,吓得李氏在说后面几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9. 颜巧凤半真半假一蹴就,文渊堂九曲形势六月…… 面对此等境况,颜巧凤硬生生地压下慌措和惊惧,一点一点地在帕子后面挤出眼泪来,待泪满而溢的时候,她哀哀地膝行到余駪的面前,委顿泣声道:“父亲,儿媳确有私心,确有纵容之过,可儿媳在家从夫,出嫁从婆母,儿媳只是个颜家继妻所生的孩子,上有目中无人的兄长和原配所出的姐姐们,下有欺主的家奴,所做的无非也是为了给那些更加高贵的人做嫁衣,儿媳是不得已啊! 儿媳的错处不可推诿,儿媳什么都不会辩解,只求父亲能好好地过个整寿,等父亲的寿宴一过,父亲就是要把儿媳处死,儿媳也绝不敢不依。儿媳为了父亲的寿宴已细心准备了大半年,甚至打去年过完年就开始心里琢磨,儿媳就想父亲能寿比南山,想侯府能百盛不衰,儿媳宁愿只做这侯府的儿媳妇,再和颜家无半点瓜葛……” 她抬起泪面,大颗的泪珠子从眼睛里夺眶而出,哀泣声不断道:“父亲,儿媳对您的孝心您是知道的啊,儿媳就算做了许多的错事,儿媳从来没有伤害过父亲您啊!那些个僧人、道士,还有父亲寿宴的一切,都是儿媳对您的孝心。待过了寿宴,儿媳是死是被活剐,都毫无怨言,父亲的名声要紧,儿媳做的孽儿媳自己担,父亲就留儿媳几天活命,不为儿媳,就当为了自己。” 余宁姶冷冷的视线越过余駪微微曳动的袖旁,定睛到颜巧凤假仁假义的脸上。 她心想:今儿是遇到了高人。 她颜巧凤心里知道,这些个事情都不能拿到台面上去说,一来牵连甚广,太后姓颜,单说当年颜家的贪污灾银之案,当今圣上比谁都清楚,真若是闹到宫里头去,难道身为皇上他会承认自己面对贪官的妥协? 答案一定是否。 二来没有确凿的证据。说她放火,有庄子上的人抵罪;说她害大少爷久病,有疏林轩的下人抵罪;说她和那夜刺杀的事情有关,可刺杀之事在皇上面前已经翻篇,就算追究也追究不到她的身上。真若是以此休妻,颜家人定会找上门来,来之前也一定会把替罪的安排好。 三来,颜巧凤虽然姓颜,她余侯夫人也是出自颜家,可现今到底都是侯府里的人,且还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没几天就是文渊侯的寿宴了,还是整寿宴,兴许宫里头的贵人都会来,难不成要在这个节骨眼将家丑弄的满城风雨? 别说是个文人,天底下所有的人有几个是不好面子的,余駪更是把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这些年他不是一点不知府里的腌臜事,他只是不愿摊开来说。 今儿这些也是他不愿意摊开来说的,没办法,他是被推到了这举步维艰的地步,就算再生气,再怒不可遏,到底还是要守住那条底线,就是侯府的声誉不能有损。 颜巧凤是颜家的儿媳妇,这个儿媳妇作恶多端他竟全然不知,或者说是即使怀疑了什么,也没有去追究,这是他的失误。在整个侯府,任何的错处都和他这个侯爷有关,背上个纵容儿媳作恶,姑息养奸,还间接害死了自己亲孙子的罪名,这样的人连家都管理不善,如何能替皇上处理政事,成为辅国之臣。 谁能有像颜家人那样的厚脸皮,做什么不管不顾的。 况且毕竟太后还在,都推到颜家人身上那就是得罪太后,到时候有理都成了理亏。 余宁姶清楚颜巧凤的高明就在于,她明明可以撕破了脸不受众人的追责,却仍然低眉顺眼,摇尾乞怜地哭诉衷肠,用自己“一片赤城”的孝心给余駪搭一个梯子,让他顺着梯子走下来。以后的日子她只要面子上做到和娘家一刀两断,纵是暂时失去了管家权,却仍是侯府的二太太。 只要太后在,颜绥女仍是文渊侯夫人,她就在侯府永远有一席之地! 她还有一儿一女,出头的机会就更多了。 也确如余宁姶所料,余駪的表情开始有了动容。李氏急着要上前,余忠将她拦住,就差没把她的嘴给捂上。 此时余侯夫人的脑袋也转过弯儿来了,眼睛溜溜地转,知道事情或有转机,便也不像刚刚那般胸膛剧烈起伏了。 余昙一脚刚要迈,宁姶紧紧握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余昙自是了解这位父亲的,可她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难道这么多年的委屈就白受了? 这个时候,余宁妙挣脱开乳母的环臂,从里头跑了出去。只见她小脸惨白,身体瑟缩,泣不成声地跪地,苦苦哀求道:“祖父,原谅我母亲吧,妙儿替母亲认错,求祖父饶了母亲吧……” 她这一苦求,所有人的心都碎了,李氏也将脚步收了回去。 余宁妙不像她母亲颜巧凤,众人都知道她是个良善的孩子,像极了她的父亲,余家二爷,连容貌都是。 见祖父并无回应,宁妙又眼泪汪汪地跪爬着向前,用两只小手拽着祖父的衣裳,抬起泪眼模糊的小脸苦求说:“祖父,求求你了……” 余駪被小孙女泣求的,眼里蓄满了热泪,宁妙再用力下,那些眼泪便会夺眶而出。他凝望着孙女柔弱可怜的样子,心里早已动了慈心,可想到自己女儿所受的天大委屈,始终没有勇气开口。 颜巧凤本还满心是算计,见幼小的女儿为自己这般恳求,心立时便化了,几颗滚烫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她爬过去搂住的自己孩子,泪脸在女儿的发丝间摩挲,泣声说:“都是母亲的错,都是母亲的错……” 谁知真情实意只在瞬间存在,很快她便眼睛流露几分狡猾道:“母亲最大的错就是不该生在颜家,旁人看是生在了富贵窝,里面的委屈和苦,谁又能知道呢?颜家的人若能像相公和大伯这般励精图治,也不会这般逼迫我这个出嫁的外人,去违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说着更加哭得撕心裂肺,闭着眼睛哭喊道:“老天爷啊,让我死了吧,我若死了就让我实打实做一回这余家的姑娘,公公不再是公公,是我的亲生父亲,就是只让我活个十年、二十年,早早地亡去,也是值得的啊!” 余昙气得一跺脚将身子转了过去。眼不见为净。 余侯夫人却是因颜巧凤的一番话整张脸都脸僵住了,双眼陷入充满怀愿的回忆中…… 其实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宁姝她们姐妹三人是极为有福气的,因她们的父亲,就是自己的大儿子从来都是宝贝一样地对待她们,哪怕一个儿子没有也常常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可自己的父亲从来都轻视家中的女儿,轻视也就罢了,还从小就教育家中的女儿嫁了人也是颜家人,颜家荣她们在夫家便有地位,颜家衰她们在夫家便连个下人都不如。 就是这几年,她才意识到,若没有家中父母的这般教导,或许自己也能过得十分幸福。这些年,就是因为自己常常为了颜家做出损害侯府的事情,夫妻的感情才会渐行渐远,别说是恩爱,就连话都越来越少了。 颜家就像是个无底洞,永远都填补不满,就是那些个被宠大的败家子,那些个宝贝似的儿子,让这些出嫁的颜家女子,哪怕是太后,都无法惬意地过日子,每每都要因为他们丢人现眼。 可她已经没的选择。她不可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些,她是这文渊侯府的当家女主,她不可能有错,府里上下不可以有人指责她。 如此,她再次翘起嘴巴,肃容挺腰,恢复起她当家主母该有的姿态。 宁姶将一切尽收眼底。颜巧凤的效果明显已经达到了,可她真是一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0. 世艰难幸得爱亲护守之,混宁妍被迫赴寻勤世…… 仕皊苑内,桓胤的屋子彻夜亮着灯火。 他身着白色寝衣,披散着黑发,双指夹捏着一颗白棋子,眼神凉丝丝地盯着桌子的另一头立着的六七颗黑棋子,正欲要弹落下一颗,穆胥如夜风般疾步走了进来。 桓胤瞥了一眼他,眼眸越发幽深,只见他双指一伸,灵巧地将左边第二颗黑子弹到了地上,两旁的黑子纹丝未动。 “穆胥参见王爷!” “事情处理得如何?”他并不看他,口气平稳声音却略有紧致地问说。 穆胥眼神一立,精神一抖,拱手道:“回王爷,事情都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办了,只是……” “只是什么?” 穆胥露出疑惑:“只是此事似乎与王爷出京没什么关系,王爷为何?” 桓胤瞅了他一眼,有些嗔怪,声低道:“你怎知无关?” 说完,他给了穆胥一个警告的眼神。 穆胥将头低下:“是属下多言了,不过王爷,若非您让穆胥事先安排,那个侯府管家也不会这么快的就收拢到证据。这侯府的下人还真是猖狂,属下是万万想不到,他们竟如此胆大妄为,欺哄主子、盗取府上财物,还偷梁换柱,甚至给主子吃相克之物!” 他越说越气愤:“这事要说和颜家没关系,谁都不会信!真若细查下去,是从何处得来的假古董,如此以假乱真的手法,岂能是几个下人的作为?” 桓胤听了,眉眼松落下来,他将中间那颗黑子不留痕迹地弹落后,声音不带任何语气道:“确是该死。” “那王爷的意思是?” 桓胤捡起一白子,眼神死寂地盯着余下的黑子,一边的嘴角轻轻扬起道:“振长策而御宇内,执搞朴而震天,若是文渊侯发落,以他的性子顶多也就是发卖了,背后的始作俑者,料定还是会有席卷重来的作乱之心!” 说着,他边走边拂袖,瞬间将所有的棋子扫落到地上,脸色陡然变得阴沉道:“此事可以不牵连家人,可但凡有了弑主的贼心,这样的人就留不得!理家如此,治国亦是如此,祸患不除,体制必将千疮百孔!” 穆胥心头一紧,抬望过去:“王爷,疏林轩等一干欺主的下人可是要一个不留?“ 桓胤坐回到床上,散落下的头发映在他俊脸的两旁。烛火下,他看起来皮肤润泽,面容沉俊,一双眼睛却像是游历了沧海般,神思幽深。 他悠悠道:“此等刁奴,便是饶过了他们一命,他们也定然不会心存感激,只会更加怨怼揭发之人。凡人都是从穷渡到富容易,从富渡到穷却是难有心放平衡了的。他们也却该死,若不以儆效尤,类似的事只会如洪水泛滥般涌入。” 穆胥立时脸上生起杀意,冷声应道:“穆胥领命!” 穆胥离开后,桓胤走到门口,见天已泛白,他双手负背,眼见着天上不断呈起的青朗,直听到墙的那边有归来人的动静,方才关上了门。 他正要回床休息,因听到外头有女子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便立时精气抖起。他侧回头有一会儿,见那声音没了,胸口渐渐紧了起来。 突地,他回身大步朝门,切切地将门打开,果然此时宁姶正站在他的门口。 “你,还没有睡啊?”宁姶吞吞吐吐地说,说完便将头低下,眼睛左转右转,一副扭捏的样子,却是看起来更为娇韵。 桓胤定睛在她的身上,极力想捕捉到她的视线,她却一直低着头。 他耐着性子柔声问说:“是找我有事么?” 宁姶犹豫了一阵子后开口回答说:“嗯,我刚听姑母说,我,我是来谢谢你的。”她虽是被逼来的,言谢却是真心。 “谢我什么?”他明知故问,双眼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谢你,谢你护我哥哥周全,谢你,谢你替我姑母出了气……” “还有呢?”他双眸水润蕴情般窥向她的视线,声音如清泉流动,却似有丝丝颤音。 宁姶咬了咬嘴唇,红着脸抬眼道:“还有姑母说……” “说什么?”他眼神变得执拗,切盼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说……” “说本王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他忍不住自己说了出来。 宁姶抬望去,慎肃问:“我知你是个侠肝义胆的好人,可是事关颜家,其实这样做也是间接给颜家人一点教训对不对?毕竟他们……” “和颜家无关!”桓胤目赤向她,摇动着头,笃定地说。 “本王若对付颜家,定然不会借着文渊侯府,若是涉及到你的安危,本王断然不会去这般做。本王之所以会这般,是因为知道那些个劣根下人昨日会对你兄长做出此等败坏之事,他日难保不会对你。纵是不对你,你哥哥若有任何闪失,你定然也会伤心欲绝,就像那日你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也要去护住你姑母周全。” 他顿了顿,严声又道:“本王告诉你,日后大可不必这么做,便是本王出了京都远在梁州,也定能护你安好!” 听了这一番话,宁姶一时间感动的,面容泛起了被晕染过的光,双唇一直蠕动的她不知该回应些什么好。 桓胤见她两眼皮垂搭着像是困倦的猫,竟看似十分惹人怜爱。 他终等到她开口:“所,所以我来谢谢你。” 桓胤嘴角一抹灿笑,目光在她身上像是粘黏住了。 抿抿嘴唇后,他亦有了羞意道:“你也无需感谢。” “对了,今日事情结果如何?”桓胤想到说。 宁姶自责道:“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到底对不对,但是姑母好像有些失望。我知道姑母这些年受的委屈,事关自己的至亲……”她没说下去,一味地叹气。 “你帮你的继母求情了?” 宁姶点了点头。 她长呼一口气道:“临近我祖父的寿宴,定然不会将事情闹大,就算闹大也定然争不出什么,难道还能休妻不成。便是休妻,可我妹妹怎么办,她以后定会没脸见人的,女子不比男子。” 桓胤眼露煦柔的光芒看她,脸上的笑即带着欣赏又带着欣悦。 他宽慰道:“郡主的情绪只是一时的,她如何不知道这里面的种种,你也不必自责,本王觉得你做的很好。” 宁姶展眼过去:“若是你,你也会这么做?” 桓胤想到即将要死去的疏林轩下人,避言道:“不早了,去睡吧。” 宁姶没有追问,她言说:“嗯,好,那你也早点休息,我回房了。” 她走到月洞门忍不住回过头,见他还站在那里,便莞尔一笑,他亦回之如暖阳般的温柔笑意…… …… 隔了两日,宁姶拉着宁妙的小手往府外头走,一路上宁姶时不时地朝宁妙看去,她却一直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宁姶知道她这是没有颜面面对,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大人的世界她又能干预些什么。 “四妹妹,待我应付完那个孙之恺……” “什么叫应付,你给我态度端正点,到时候该低声下气就低声下气,否则母亲不责罚你,出了勤王府的门我先踹上你几脚。” 余宁娴听得妹妹如此玩世不恭,一时间面上变得黑气直冒,和她以往顺婉温和之态大相径庭。 宁姶心想,这位二姐姐日后若是嫁了人有了孩子,定是个顶好的贤妻良母。 余宁妍不服,出了府门就朝门口的石狮子踢了一脚。 门口的下人们早就习以为常,倒是余宁娴赶忙四周看了看,见无外人瞧见才安心些。 又听余宁妍嘴里嘟囔:“二姐姐你真是的,那个孙之恺每每蹴鞠都不敢上场,我往日的风姿没见他多夸奖我,就那日连续两个球都踢到了框子上,他便捧腹大笑,我还不打他。” 余宁娴见周遭没人往来,压着嗓子在宁妍耳旁说:“你甭和我废话,你要是个男儿郎你和人动粗打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1. 天涯路金钗蓝石遇归期,余宁姶乔装赏俊绊人…… 日头高照,温气宜人,街面上来往的人有许多。 勤王世子性子开朗,遇到熟识的人便喜欢多说几句。 只是谁人瞧见他右眼眶的淤青,皆不免言面露出笑意。他倒不在意,看起来老好人一个。 他还为人十分大方,凡是姑娘们相中了什么他都抢着付账,宁妍借此买了好几把弯刀,看他也不像之前那么讨厌了。 一行人去了一家卖钗环饰品的店铺,名叫周公梦蝶,据说这里是全京都样式最多,做工最精湛的铺子,虽开店不足一年,却将许多世代经营的老店给压了下去。 门口的店小二长相干净,一双眼睛灵活有制,宁姶不免高看了一眼。 她以为只有迎宾接待的才面皮好,一进去,清一色的明朗面庞,令人看了畅然。 里头的装修并不奢华,因为再奢华也抵不过这里琳琅满目的悦目美饰,但凡能想到的,应有尽有。 几颗用绒布做成的仿柳上挂着的皆是步摇,并无重样。 绒柳间的隔柜上更是摆有各式各样的笄、胜、梳、耳饰、戒指、镯子,除此还有同心锁、玉佩、如意、香囊、带扣…… 足以让人看花了眼。 店里并不缺客人,只余宁妍草草地浏览了一番,现下正坐在靠窗的桌子旁喝茶吃点心。勤王世子是个男子又无心上人,家中也无姐妹,便和她一同坐着闲聊。 宁姶和宁妙站在一五尺高的柜台前,看着一样样装在红漆木盒里的耳饰并排而放,各个盒子中还有绢花搭配,显得原本精巧的小物件更为光彩夺目,两人看着心里颇有几分喜悦。 “妙儿的耳朵真好看,像金元宝,姐姐给你挑一对耳坠子吧。” 宁妙这一路上开怀了不少。她素来出门出得少,眼下看什么都新鲜,小孩子心性,之前的不愉快因此散去了许多。 “这个白玉兔子的倒是很好看,可是太沉了。”宁姶拎起一对白玉兔子形状的耳饰,掂量着分量说。 “姐姐,我喜欢这对兔子。” “是很好看,就是太沉,不过你可以留着把玩,或者大些再戴。”说着,她就示意一旁的店员将此物包了起来,且悄悄地递给了他一块银子。 这是她想送给宁妙的,不想再由那勤王世子付款。 宁妙欣喜的收下。“姐姐你也为自己挑选一些,你看这里这么多,一定有你喜欢的。” 那边宁娴也叫她过去跟着看步摇,她便领着宁妙去了隔壁的断格里。 “四妹妹,你也该打扮打扮,别老是插个钗,看这些个步摇多好看,平日里带着玩玩也好。” 宁姶无心这些,凑过去忍不住问:“二姐姐,你和三姐姐不是进府里道歉的么,怎的把那勤王世子给领了出来?” 宁娴将她人拉得近些,又左右避讳地看了看其他的客人,悄声在她耳旁说:“是勤王妃,她真是个奇人。” “怎么个“奇”法?”余宁姶八卦之相暴露无疑。 宁娴几乎和宁姶的脸贴到了一处,神秘地说:“勤王府非但没有指责宁妍的粗鲁,还怪自己儿子嘴贱,且还说让勤王世子平常多和宁妍来往,消一消自家儿郎身上的庸弱之气,能硬朗坚毅一些。” 宁姶一乐:“勤王妃是个通透之人。”她又忍不住透过柜架子看向正在闲聊的两个人,心里越发觉得般配。 宁姶还是不喜欢步摇,便又去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钗。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家店铺的风格和别家很是不同,无论是布局摆放还是营业的状态,都更像是现代人的经营思路而非古代人。 莫非店老板也是穿越过来的? 她打眼一看,店里并无看起来像是老板的人存在。 恍然间,她注意到最靠右边的一个钗子,瞬间竟双目变得锐利,右脚不由得上前一步。 这个钗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不是应该在那架飞机上炸毁了么? 连同那个叫做肖杉杉的我…… 余宁姶想要上前看清楚,或许并不是,却一时间身子骤紧,后背冷汗冒了一层,怯于上前。 这时一个束发蓝衣的俊朗男店员将那钗子取下,递送到宁姶面前,含笑说:“小的名叫人乙,姑娘可是中意这根金钗了?”宁姶注意到他虽是在笑,双眼却毫无笑意,并在一直审视着自己。 她不语,一样以审视的目光回看过去。 “这根钗和它左右的两根钗虽看起来模样相似,且并不打眼,可我们老板说有心人定能瞧出它才是整个店里头最出挑的。”说着,人乙便将钗送到宁姶的手中,宁姶被迫接过它,心里却十分的苍凉和慌措。 “这是根配有玫瑰枝子纹络的金钗,钗头里裹着的蓝宝石虽不极红宝石、珊瑚……” “你不必介绍了,我对这钗并无兴趣,你留着卖给有缘人吧。”宁姶紧紧攥着那根钗,看着钗头里仍然留着的发黑的血痕,下颚有些发颤地说。 人乙大感意外,刚想再说些什么宁姶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妙儿,你今儿走的路太多了,我们回马车上,你靠在姐姐身上休息一会儿。”宁姶拉起宁妙的手说 宁妙乖乖地点了点头。 宁姶又和宁妍、宁娴说了句,她们看她颇有些乏累便由着她回马车上了。 门口的禾若瞧见,以为那个店员太过聒噪惹烦了自家小姐,便朝那人剜了一眼,随后护送宁姶上了马车,而后在马车旁候着,未回自己的马车上。 上了马车,宁妙乖乖地躺在了宁姶的大腿上,她手里握着那对玉兔子耳坠竟很快睡着了。宁姶抚着她的头发,又因那根钗神情变得阴晦起来。 自己明明是魂穿,如何会将那根拆带过来?难道是这钗并无损毁,而是随着飞机的残骸掉落到了地上? 既是如此,那是美国境内,搞不好穿越过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真若是那样还是装作没什么渊源方好,不然定会露出些什么,惹麻烦。 她又不禁觉得酸楚。那钗是宁姶做肖杉杉的时候小姨送给她的,是特意订制的,说上面的玫瑰花枝就像是肖杉杉浑身带刺的性格,扎人难以自伤,不过纵是浑身带刺,可里头终究是藏着一颗珍宝。 小姨希望她的杉杉能像里头裹着的那颗蓝宝石,永远的自信,更能获得幸福。 希望外头的刺能使得她免受任何伤害。 至于血迹,那是在一次查案中,她被嫌犯勒住了脖子,眼看自己要断了气,情急之下她便将头上的钗拔了下来,狠狠地刺向了那人脖颈,将那个人杀死。 她本可以不用杀了那男人,刺到别处便好,只是那人是QJ幼孩的罪大恶极之人,她因着心里的激愤便以此下了死手。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也是唯一的一次杀人,因为是正当防卫,故并没有承担什么责任,可那人的血溅在了那根钗上,怎么都去不掉,自此她每每都因为那钗上的血而觉得自己的灵魂有了污点,直到成为了现在的余宁姶。 …… 风梭观内,正殿的三清像永远是个摆设,因为观内的人都知道,掌事的尊师并不理会那些,他是个神秘的人,没有人能读懂他。 或许他是“仁慈”的,观里的人哪怕有了头疼脑热,也会惹得他会“看望”。 “尊师,这人烧了几日,郎中的药并不起效。”眉毛粗黑的十多岁小道士,对着这位尊师说。 说完,他瞄了瞄尊师的面庞,心里面开始胆颤,又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道士,两人同岁,吃住一起两年了,想来心里不禁担心难过。 这位尊师是半月前入住观内的,因是当今太后的属意,故无人不尊。 他名叫季京袆,年纪20出头的样子,发样奇特,长到脖子,有弯曲,他常常喜欢半梳着,只夜晚望天的时候,头发是散开的,偶有夜风吹过,曲发随之摆动,竟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只见他一身鸢尾色绸缎长袍,外面披着云水沙挂纱,肤色苍白,并无什么血色,邃眸幽暗而神秘,眉头与鼻峰形成一道俊冷的线,配上唇纹清明略有些柔媚的唇线,令他整体看上去不仅仅是英挺,更是有了几分邪魅。 可惜他行走不同于旁人,须有手杖才能出行,此刻手按握着的便是他不离身,一个有着云腾图案的银色豹头,豹眼带有两颗黑石的手杖。 他一双略有些狭长的丹凤眼垂过去,手捏了捏杖,歪着身说:“即郎中医不好,为何受苦。” “可……可他仅仅是发烧?”粗眉小道士知道了他的下场,情急说。 “烧得已经没有了意识,解脱了方安。”他眼神冰冷,声音像是在弹跳床上微微跳动的小毛球,力弱却牵动人心。 粗眉小道士还想再说些什么,男人的眼神已经犀利地瞪了过去,小道士便不敢再言语。 等到尊师离开,小道士扑到那个病弱的小道士身边,泣声说:“为什么高烧不退,你倒是争气些,你若是争气些就不至于死,还要把血放干去养那颗梧桐树……”说着,他“呜呜”痛哭起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2. 宪王爷知情心曲动肝火,发威势扮装揽腰惊鸿…… 桓胤立站在月洞门的另一头,只见他发青的脸朝斜上方挥扬起,双眸涩润地飘望在某一处。 “请王爷安。”黎青和禾若上前心虚地礼道,二人皆是低头,各一张苦脸不知该如何回答。 桓胤并未应声,他悄悄将手中一红漆镂空雕花的圆形胭脂盒子放入袖中,不言不语地站在那里,火气不断地冒出,脸色也渐渐地起了红。 黎青瞥见此心像被攥紧了一样,紧张的额头直冒汗。她情急下心里组织了翻语言,方道:“宪王殿下,我们姑娘,我们姑娘听闻府里来了个戏班子,说是里头有几个花旦,对,是花旦,说这几个花旦扮成的男子模样十分的俊美,故便去瞧了瞧。” 禾若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起先她只想着让自家姑娘去散散心,这倒忘了隔壁院子还住着个宪王殿下。 她接着黎青的话,跟着圆说:“对对,是几个花旦,模样特别好,扮什么像什么,被三姑娘邀请到园子里,我们姑娘就也去了。” 桓胤冷冷地挥袖,迈过月洞门。他因着心里的不适,浑身都散发着介意的恼怒之气。 “休要蒙骗!”他侧站到两人面前,鼻翼洪胀道。 黎青和禾若互相看了看,咧嘴的咧嘴,皱眉的皱眉,更加地为难了。 禾若朝黎青使眼色,黎青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禾若悄悄抱拳做出哀求,黎青只好硬着头皮说:“回王爷,我们姑娘也只是跟着凑个热闹,看个新鲜。” “对对,就是看个热闹。”禾若急说。 “当真是你们姑娘的忠仆啊,可知日后你们姑娘成了本王的王妃,本王亦是你们的主子,亦是你们的君上,身份自是要盖过你们姑娘的。”他说着,一厉眼抛撒到她们跟前儿,“还不如实招来!” 黎青品出面前的宪王并非是憎嫌自家姑娘的行为,他是大有吃醋之嫌,如此她思忖后上前道:“王爷可管管我们家姑娘吧,我们姑娘回府的时日短,见什么都是新鲜的。俗话说……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姑娘就是一张白纸,画上什么就是什么,她也无非是好奇,可若是不加以制止,讲明道理,恐怕……恐怕日后真会,真会误入歧途。不过我们姑娘到底还是心善的,往日也都是通达明理的,待回来王爷好言告知,日后必不会再犯了。” 对不起了三姑娘,把你比作黑墨了,奴婢都是为了我们姑娘啊。 …… 几个班子都聚在离大门门房最近的那个西南角的院子里。若非住进了他们,这院子平日里倒是十分的冷清,下人们也只是略略的打扫。 他们住进来前,安平郡主亲自出钱给这个院子细致修缮了一番,还添了些绿叶植被,几个屋子的香炉子里也都添了香料,各床、各榻、大通铺上也都放了新做的棉被。 这是个二进院,现下这里一进院便能见到老的、少的武生在把耍兵器,他们身姿矫健灵巧,随便一个摆态都十分的有英豪之气。自打他们来了,三姑娘余宁妍日日都要爬墙偷看,只是不敢近前。 里头的院子还没等进去便听到他们调高了嗓子的声音,练声腔。细细地品来真真觉得虽都是从嗓子发声,唯独这些人的声调倒像是打磨过的,能如青烟弯曲直上,着实是有功夫在里面的。 余宁姶进到了里面,便被一切所吸引。她不喜丑角,喜欢青衣和扇子小生,他们一个是面相柔美,身段婀娜;而那几个身着白色绣文竹的扇子小生,则是看过去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即有女子般的妩媚,又不缺男子的俊朗,难掩身上的炳灵之气。 她和余宁妍的女子身一进去便被识破,当中一个老汉模样的戏班主急忙拱手行礼,得知是郡主膝下的四姑娘即刻表示:姑娘勿要担心,咱们都是平凉府来的,是郡主知根知底的,姑娘们若看着得乐来便是,咱们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另有出来的两个班主,其中有一位还是个女子,年纪倒是不小了,但可以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定是个要身姿有身姿,要俊容有俊容的美人。 余宁妍这下子可撒了欢了,先是出去和几个武生比划了几下,那些个武生都怕伤到了她便陆续躲进屋去了,她自知无趣就回到二院将各样吹打乐器把弄了个遍。 若非有几个班主的态度,她也不敢如此造次,毕竟古代戏子是下九流,且还有许多男子在,真若传出去,恐怕她娘亲给她打死的心思都会有。 余宁姶穿了件翠色绣有仙鹤的青衣戏袍,手腕一拱起,长长的白袖子一吊起来,她便立时有了想挥舞的感觉,只是这么多人在,羞于行此。 一旁一个年纪稍大些,半散着头发,并未上妆的青衣过来,抚着宁姶肩头说:“这衣服还是从前郡主娘娘恩赏的呢,那时郡主娘娘还是肃王妃,对我们这些个十分的好。我是身子长了,穿不得了,姑娘穿倒是合适。” 宁姶低头打量自己,倒真是像量身定做出来的。 难道我家姑母是你们这些人的老板?不然一山不容二虎,你们速来都有几分傲气,几个班子如何能混在一起不生事? 如此想来,宁姶手一甩,两个脸蛋笑成一柔嫩的粉团,连玉白的齿色都露了出来。旁边一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一个调皮将她头上竖起的发包给解了开,立时,宁姶满头的长发垂落了下来,搭至肩头直至背脊,再到细薄的腰间,立时叫人看得都怔了神。 中间一扇子小生见如此一明艳动人,白璧无瑕,双目璀璨的佳人在此,忍不住唱腔响起。宁姶虽听不出他唱得是什么,却听得热血澎湃,心潮涌动,便忍不住舞动着袖子学着他们的样子,做出各样的姿态。 当中的许多见此,也都起了兴致皆挥舞了起来,余宁妍见了也跟着一边甩袖子,一边走着小碎步,却是撞了不少的人,踩了不少人的脚。 一时间,院子里多了许多的笑声。 宁姶舞得沉浸,转得有些晕眩,却也不肯停下。她着实喜欢这样肆意的感觉,上一次这样还是她做肖杉杉的时候。 那个时候,那个年代,可以大步走,可以在街上奔跑,可以在街上和男人牵手拥吻,哪像现在,什么都拘束着,恨不得活得像是个牵线木偶。 她的思绪一时间随着衣衫的澹荡,挥洒在这空间里,有那么几刻,她似是醉了,又很快醒了,她不愿意清醒,闭上眼睛就当是没有穿越过来,只管自由的舞动,却在疯狂旋转的时候,左脚绊在了右脚上,身晃腰弯了,腿立不住了…… 就在她险些要倒地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的腰身拦住,她吓得猛然回头看过去,却见一半梳着头发,上面绑着天蓝色带子的俊扮小生正看着自己,待晃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依靠在了他的怀中。 灿阳下,那小生淡容的脸上放着异样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3. 一吻后方识日后路将远,任缱绻韶华自有挡风…… 眼见着一窝蜂的人要求见郡主,门口那两个侍卫都看傻了眼。 粹伊匆忙赶了出来,女班主朝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看向披头散发的余宁姶,粹伊这才注意到她,顿时立起了双眼。 这是唱得哪出,这孩子又要找打了! 宁姶臊眉耷眼地用拇指哥指向身旁的俊扮小生,粹伊刚开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可一细瞧那身衣服,立时心里起了慌措,刚开始还不敢相信,因着禾若直戳她的腰,她才明白过来,那是扮成戏子模样的宪王殿下啊! 姑娘啊,你这是捅马峰了啊,招惹成这样郡主不得狠狠地责罚你啊! 如此明白了,她立马将一众人迎了进来,一刻都不敢耽误。 几个班主带着人往前头走,宁姶和桓胤自动自觉放慢脚步,等其他人都走在了前头,他们方悄悄地溜走了。 本来是各回各屋的,两人刚跨门槛又都返了回来,齐聚到月洞门那里。 “王爷,你干嘛要打扮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冒险?” 听见指责,刚刚的旖旎浪漫很快便消散掉。 只见桓胤顶着脸上霁媚的妆容,双手负背,眼神厉肃道:“谁给你的底气来指责本王,你给本王说,那个院子是你该去的地方么?那些人是该你去见的么?” 余宁姶一时间被肖杉杉的思想占了上方,气不过道:“那个院子怎么了,院子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区别,有什么不同?那些唱戏的又怎么了,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人,有什么不同?” 桓胤被气得有些晕眩,右手手指点在太阳穴旁,身体略微地晃了晃,喘着怒火烧出来的重气,不敢置信地看着余宁姶。 他放下手指过去道:“你休要胡言,你是堂堂的侯府千金,是本王未来的妻……”他正了正气,“是本王未来的王妃,岂由得你胡言乱语,胡作非为!” “哼,你要是觉得我这个王妃不配,你就别当一回事好了!再说了,圣上的旨意没下,八字还没有一撇,你管我作甚!” 桓胤虽脸妆不缺红,却因着宁姶的话越发气得脸色紫红。他亦使气道:“是啊,本王哪里比得上刚刚那个拿扇子的小生啊,他们多惹得你喜欢!” “对,对,就是喜欢,我又没有订婚,左右是个养在外头的,我就配喜欢戏子,左右我……” 宁姶正说得起劲,说得口无遮拦,不想自己的腰身再一次被揽住,随后一发软而又有劲力的嘴唇便贴合在了自己的双唇上,她一时间惊呆了…… 桓胤本是冲动之举,用这样一种方式不想叫她再说下去,却在碰到她唇的那一刻,便已经有了无法自拔的沉溺,他一样惊住了。 “姑娘……”禾若从溢宁居跑了过来,见此场景吓得她快要破了胆。 桓胤见状慌措地将自己的嘴唇从宁姶的唇上抽离开,而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里,留下宁姶羞红着脸,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连动都不敢动了,待晃过神来,她将指腹轻置在唇前,回味刚刚的一幕,顿时觉得一半的脑袋在发麻,电流从上到下地窜动,惹得她整个人心乱如丝,不知所措。 …… 夜空下,宁姶端跪在溢宁居的院内,双手抚放在腿上,心里不断地回想着今天白日里发生的事。 他竟然扮成戏子来寻我,真是难为他了,堂堂的一个皇子,一方藩王。 宁姶想着,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意。 她又想到和余宁妍的争吵,不禁觉得脸有些发热。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还是在昭桓胤面前争风吃醋,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 想到那个吻,她更是羞得低下了头,手指不停地在那缠着帕子。 明明自己做肖杉杉的时候有吻过许多次,为何今日的吻会让人感觉像是第一次的初吻,现在回想起心里依旧悸动着? 莫非我是喜欢上他了? 就在她无法给出自己答案的时候,她落寞的心情已经占了上风。 明日就是寿宴,是桓胤要走的日子,到时候他就回了梁州,不管再怎么遥望都是望不到的。 如此想来,宁姶心里一阵泛酸。 …… 次日一早,任凭外头乐鼓宣天,宾客笑声、恭贺声不断,余宁姶只怡然自得地待在溢宁居里,免了许多在她看来的麻烦事。 倒也不是她懒散,只是今儿早上,她姑母为她左挑右选,无论哪件衣服穿在身上,都因为她那张俏丽动人的脸庞生色不少。宪王的婚事到底是旨意没有下来,今儿府上必然汇聚满京城的达官显贵,真若是哪个赖小子瞧上了宁姶,回家非要求父母亲上门来求亲,非但给她安平郡主添堵,添呕也是有的。 这到底不同于上次的宫宴,宫里头的皇子、世子娶妻都要经过皇上、太后那里,官员们的官眷除非要迎娶公主、郡主,都是自家定自家的,有了宪王这个侄女婿,余昙自然不想在宁姶的婚事上再生起什么旁的人家,为此她决定就让宁姶留在溢宁居,别出去才好。 “黎青,把我头上这钗弄下去吧,我觉得头有点沉,坠得脑仁疼。” 古代女子不让剪发可真是劳累人,本来头发就沉,还要带这些钗环饰件。 黎青在门口慢步徘徊着说:“我的姑娘,您就别折腾了,郡主娘娘为了不让哪个纨绔子弟瞧上您,已经免去您的许多繁琐了,若再去掉钗环,这真若有客人来这里瞧见了,多失礼啊。” 累得气喘吁吁的禾若红着脸进来,喘了口大气后,掐腰说:“是啊姑娘,我刚进来都听见了,外头都忙疯了,您能在这儿消停坐着,真是托了郡主的福气。” 宁姶递给她一杯茶,示意她坐下,打听问:“外头出事啦,都出什么事了,说给我听听。” 禾若坐到宁姶旁边的靠背椅子上,歇了口气后说:“奴婢出去找郡主娘娘回了个话,偏让几个老妈子给逮住了,奴婢想推托说咱们仕皊苑有事,可瞧着那些个大丫鬟,大嬷嬷都来回忙得团团转,就没敢推托。先是跟着去陪靖王妃理了理妆发,王妃身边是不缺人的,但毕竟靖王妃身份贵胄,她去理妆,府里觉得派一个丫头跟着不妥,就又拿奴婢冲了个数。 还有今日宴席,有一批金银器具是咱们府里头现成的,还有一部分是新打造的,那新打造不知道怎的出了个单数,我刚从靖王妃身边离开,就被叫去查看是否在同一桌子上,有新旧掺杂到一块儿的金器,还不可大张旗鼓,不能叫人瞧出来。” “哦。”宁姶面带心事地应了一声。 黎青瞧出宁姶的心思,笑说:“姑娘怎么不问问宪王殿下?自打姑娘大清早去给侯爷请安献礼回来,虽什么都没问,却是一肚子的心事,可是挂念宪王爷了?” 宁姶一听,脸立时像被浆糊糊住了,窘迫道:“胡说什么。”说罢,她眼睛一横,“姑母以为我不知道,我早猜到他肯定是混到戏班子里了,这功夫估摸着正顶着一脸的油彩,傻愣愣地坐哪个角落里呢,谁能认出他是谁。” 禾若起身,弯腰将坐过的垫子抚平说:“姑娘可真没良心,昨儿你跪了多久宪王就在院子里站了多久,今儿倒像是毫不相干。” 宁姶懒和她们斗嘴皮,心里倒是十分的担忧。 她担心戏班子这法子不妥,却又觉得以姑母的阅历和智谋,恐怕事情并没有看到的这么简单,或许还有后手。 她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4. 两家谋结亲图财事告吹,寿宴上佑儿乳母起风…… 寅国公夫人脸色煞变,长了老褶子的面皮阴了一片:“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她眼睛斜挑上去,“哼,是郡主养着的,也不是自小养大的,单单只一年。”她声音渐大,“就是公主配驸马,也不是都无旁的伺候的。我家维儿自来是个忠厚孝顺的,况且年纪还小,保不齐日后就是没有家里的爵位,也能拼得一番功名来。” 她嘴一努,翻了个白眼:“上来说亲的人可不少呢。” 余昙听了这话连着冷笑几声,说道:“人都说三岁定八十,想必你家维儿的命数早就被老先生给算过了,既如此,更该找个两方匹配的。照你说的,我们四丫头不比那两房,嫁过去别拉低了你家门楣!”她重音落下,说罢便将脸转到了另一侧。 寅国公夫人气得轻捶了下桌角,照刚刚克制着说道:“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我老太婆亲自上门,没料想郡主娘娘好大的谱,当真是不把谁放在眼里了。这侯府到底当家的都还在,我和你说不成,上头自有侯爷和侯夫人,难道孙女的婚事还非得你这个姑母做主不成?” 余昙听此即刻按着桌子起了身,她双目一瞪,气呼呼道:“你当我不知你来此何意呢,你甭打量着想懵我!!你也别拿长辈压我,我好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月月拿着内宫的月例银子,门口守着的是皇帝亲派的侍卫。怎么着,觉得我是个寡妇欺负我不成?行啊,咱们也别去侯爷那儿了,直接到宫里头,我偏要辩个明白,到底我养在跟前儿的丫头,她的婚事我能不能做主?” 寅国公夫人双眉讨臊地抖了一抖。她在余昙面前的底气无非就是托老,没成想对方果真是个炮仗脾气不曾改,说翻脸就翻脸。 她见吃不到好,歪着嘴便要愤愤离开。不料路走了一半,又听余昙在后头道:“回头告诉你那个出嫁的姑娘,好好当她的安国君府大太太,夫家捞不到好处就撺掇娘家,若再惹到我,那不好听的我追到安国君府里说去!” 寅国公夫人这辈子没受过这份气,心里即气她余昙如此羞辱于她,也气她那个亲家,明知道此女是个使性傍气的,说尽了好的只说能成的结果,倒没料想到是今日的这个场景。也怪自己一时被钱财蒙了心,原本女儿是不同意的,直接叫她连想都不要想,可家中三小子是她的宝儿,所生的维儿更是她心头尖儿上的,世子是轮不到他了,若能为他娶上这么一个既是朱门绣户,又是腰缠万贯的,这是多实在的富贵啊。 她出了门,一声叹气跺了跺脚,羞愤难当。 余昙眼望着那惹人厌的老妇离开,渐变得落寞,又有几分忧心,待脑子过一遍,眼神忽地坚定之时,觉出袖口被人拉着,回头垂面一看,见宁姶正泪眼汪汪地扯动着自己的袖子,泫然哽咽,如被水润过的芙蓉,净纯惹人怜。 她心里知道,为着这么一个天降到自己个儿身边的孩子,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 席宴开始了,宁姶跟着余昙从仕皊苑进到了园子里。 因天儿好,戏音又极妙,故临时将正堂的席宴挪到了悬音楼前的一片空地。这地绿荫环绕,近水楼台,令宾客无不悦目娱心。 只有坐在首桌的寅国公夫人脸色十分的不好,满头冒着黑气,尤其眼睛看向坐在她对面的余昙时,尤为怒目双瞪。 和她挨坐的是安国君夫妇。 这对是老夫少妻,安国君已经风烛残年,走路离不开拐杖,她那个继室就是颜巧凤的生母,年纪看起来比安国君小了20多岁,两嘴边各有个惹人眼目的梨涡,这样看来颜巧凤并没有继承她这个母亲的美貌,像父亲倒是多一些。 宁姶瞥见这几个人心里就不痛快,她心里想着倒不如让那个安国君被自己的拐杖绊倒,寅国公夫人再被掉下来的红绸子勒住脖子,然后那个颜巧凤的娘,最好喝茶呛嗓子,呛得她面红耳赤。 她也不光是不痛快,整个人眼巴巴地望着戏台子,根本就是独坐愁城。 府里是一个坎,从府门到城门是一个坎,出了城门更是一道凶险的坎,还未必是一道。 她希望桓胤能平安回到梁州,可瞧着那几个不怀好心之人的脸色,她便越发的心生不安。 “四妹妹。” 宁姶晃过神来,方听见余宁妍正在叫她。 “三姐姐,你叫我?”她声弱眼呆。 “我都叫你好几遍了,你想什么呢?该不会是为了昨天的那个戏子,还生我气呢吧,你也心忒窄。” “妹妹可不敢,姐姐别生气怪我就成。”宁姶诚心地说。 宁妍爽朗道:“我才不会,昨日是昨日的,今日是今日,我可没那么没气量。” 宁姶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心里很开怀。 她凑过去在宁妍耳旁说:“我在看姑母身旁的长公主,气质真好。” 余宁妍撇了撇嘴:“公主活得多省心,婆婆不敢让站规矩,大小姑子都不敢使眼色,妯娌什么的也得让着,驸马又不敢纳妾。”她到宁姶耳旁悄声说,“我偷听到我外祖母和我母亲说,那个长公主的驸马之前有在云港巷养了个外室,还生了孩子,你猜后来怎么样?” “后来?后来就是公主发现了,事情闹出来了,然后谁也不敢提出给那外室名分……”宁姶看向长公主,打量着她雍容的模样继续道,“至于那个孩子,我猜公主应该把那孩子抱进了府里,亲自抚养,外室最后成了凉拌菜。” 余宁妍面露佩服。“不过四妹妹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个外头的据说下场很惨,无声无息的,谁也没人敢说公主一个不字。” “既然无声无息的,你怎么会知道?” 余宁妍有些挂不住脸,低了低头,又很快扬起脸来振振有词道:“就是因为无声无息才可怕!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倒也是。”她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沉默了有一会儿,余宁妍想到刚还有问题要问,就扯余宁姶的袖子:“我刚想问你,你怎么才露面,刚门口撒钱都没瞧见,多热闹啊。咱们府也是,别的府办个寿宴都要热闹好几天,之前安国君的整寿宴足足热闹了半个月,就咱们祖父不爱热闹。” 宁姶见身边的宁妙没怎么吃东西,就夹了些鱼肉给她。 前桌的余庆佑一直在座位上晃来晃去,他身旁的丫鬟怎么哄都没用,也不知道在闹什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5. 席宴上国君夫妇挑事端,小丫头事有周全抛祸…… 余侯夫人脸上十分的不悦,她将杯子重放下,严声道:“也不瞧瞧今儿是什么日子,这么慌里慌张的!” 颜巧凤耷眼面朝过去,手指缠着帕子,声颤道:“是,是儿媳妇失礼了,母亲莫怪。” 一旁的下人赶忙过来将地上的碎片清理了。 这时,颜巧凤的母亲,安国君夫人一脸羞愤说:“这样失了规矩,出嫁前我是如何教你的!”她看向余駪夫妇,“我这姑娘即嫁了出去,还得你们当公婆的费心,回头可要重重地责罚,也是亲家真疼她。” 寅国公夫人撂下筷子,带着傲慢之色,轻视地瞥了瞥主人家几眼:“凤儿自来是个胆大心细的,你们侯府倒也怪了,不问询何事,倒把被吓的人数落了一番。” 余駪夫妇瞧着各个桌上的宾客都齐刷刷地朝这边看来,脸面十足的挂不住。这是内宅之事,余侯夫人受迫不得不问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话音拉得很长。 春喜竟扑腾跪下,带着哭腔道:“回侯爷、侯夫人,是庆佑少爷的乳母闻氏,她服毒死了!” 这“死”字尤为刺人的耳朵,令所有人大惊失色。 后面有几桌没有听到说什么的,便凑近邻桌打听了起来,很快,大家都知道是侯府里死了人。 李氏尴尬一笑:“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胡诌些什么,今日这般喜庆的日子,竟说出这样不吉利的话,纵我是好性儿,也该你重罚!”李氏轻描淡写的问询声被颜巧凤厉责的声音遮盖过去。 只见颜巧凤锋利的眼神朝春喜怒瞪过去,一边说一边指头伸向她,咬牙切齿之余眼睛不忘瞟上一瞟周遭人的反应。 寅国公夫人起身,颇为震惊道:“小少爷的乳母,怎会是她?刚提到她,我竟还赏识她虽出身卑微,竟如此钻营诗书,如此可贵之人好好的如何会服毒?” 余宁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想起过往的种种才知道原来颜巧凤结合安国君府、寅国公夫人,竟然想出这么一招来。 真是狗急跳墙,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亏他们想得出来。 这个寅国公夫人也是被人算计当枪使了,安国君夫妇料定姑母定然不会同意与寅国公府结亲,是只着重说了这桩婚姻对寅国公府的诸般好处,却十分浅谈姑母刚性的脾气和对我的爱护,让寅国公夫人满怀期望地来,却又羞愤离场,最后再因着肚子里的气,在这个节骨眼上跟着煽风点火。 真是厚颜无耻之人! 安平郡主余昙看着父母脸上的难堪,虽心里憎恨这些把戏,却还是起身带着笑容说:“今儿是家父的整寿,到场的都是我们文渊侯府的亲朋贵友,下人唐突惊扰了众位实在抱歉。不过但凡个高门大院,只要人一多,各样突发的事情总是免不了的。不过我们余府自来管家严谨,事情即出了不仅是会严格调查,日后也定会防微杜渐,只是这毕竟是府内内院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也不必扰了各位的心绪。今儿桌上都是府内精心准备的美酒和菜肴,家父也是忙了数月,得圣上恩典方得以归府过寿,还请诸位举杯同贺,安平自当感激!” 余昂直接离开座位,拱手面向大家说:“今儿是我父寿宴,这各位杯中的酒可是几十年的醇酿,我今儿斗胆了,众位大人别看我父在朝堂上是位雅士,实则我父亲可是海量。” 他侧身看过去,余駪已经一改之前的羞闷之态,扬笑指着前头戏弄自己的儿子并看着自己妻子,笑嗔道:“这痴儿,活脱脱卖了你老父,若非看你也是做爹的人,实在该打。” 余侯夫人亦带着对儿子宠溺的笑,佯装责怪:“侯爷说的是,当真是咱们的一个痴儿,首该自罚三杯。” 余昂一听,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苦笑着说:“诶,父亲母亲说我痴,这确是没错,是痴,是痴!这不,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少人为此笑出了声,余昙脸上也露出一松笑。 余昂说着伸手过去,一旁的小厮便将酒给送上了。 他接过杯子,举起来一饮而尽,刚要让小厮续下一杯,只见安国君那老迈的身躯缓缓地站起来,掌面紧紧地按握着手杖,一双浑浊的眼睛斜视地面,看似不经意,实则是在凝神屏气,有破坏气氛的话要说。 他夫人在他身旁扶着,双目楚动,面露忧郁。 余侯爷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脸立时僵住了,双眼变得阴沉。他顺了顺喉咙,拿起桌上的杯子,举杯之际眼睛斜瞪过去。 余侯夫人不用他如此,也知要出面拦阻。她皮笑肉不笑地看过去,对安国君夫人道:“嫂子该劝着我兄长,难道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替外甥挡酒?别折煞了昂儿。” 李大太太忙过去跟着扶着,笑着脸说:“舅舅可别心疼他,叫他喝去,到底今儿是个喜日子,他是喝不醉的。”说着,她便示意要安国君归坐。 安国君非但不坐,还使了大劲地跺了跺手杖,吓得李氏后退了几步,不明他意。 忽他厉眼瞪向李妈妈身后的春喜,问道:“我且问你,这乳母是该日夜近侍我外孙的,为何撇下与他亲近的小主子,说服毒就服毒?”他转向大家,眼神阴鸷,“这府上说这乳母千好万好,竟还熟知诗书,即如此通情明理,怎会在她家侯爷寿宴的日子服毒?” 他顿了顿,台上的戏腔早就停了,整个园子一时间静悄悄的。 他又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人命关天,今儿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说不清倒是污了你家侯爷的一世清明。再者,这虽是内院的事情,可这侯府的内院到底是我们颜家的女儿在管家,都是姓颜的出身,我自来也不是偏私的人,今儿就让我这女儿,当着诸位的面,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 说完,他便硬性地站在原地,脸一扬,样子像是几头牛都拉不动。 若是旁人如此,必有上前劝说不要较真的,可他是安国君,不仅势大靠山强,还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姿态,是没人敢上前劝阻他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6. 文渊侯清客留人料府事,鹤兰苑案发现场现毒…… 这话不仅令一向爱护侄女的安平郡主余昙脸色煞变,就连坐在上首的余侯夫人也是恨得上下牙齿紧紧地咬合着,面色青灰。 她挑目斜视向颜巧凤,下唇微颤,左脸颊不禁抽动了几下。 难道你连你自己女儿的名声都不顾了么,还是你颜巧凤觉得势必会是恭王继位,到时候颜家只手遮天,不愁女儿嫁不出去? 真是个混账东西! 颜巧凤在春喜把什么都说完后,突然上前一个巴掌抡过去,一时间打得春喜经不住,直接歪倒到地上。 随后她指着半伏在地上,手捂着脸的春喜怒道:“你这个贱婢,无用扯那些做什么!” 春喜爬起来,委屈地哭泣道:“二太太,奴婢说的都是事实啊,奴婢一句也没有扯谎啊!” 余宁姶轻蔑地看着她们俩,随着轻轻的一个“冷哼”,像是在为她们深觉不值。 三个姐姐和一个妹妹急忧地看向她,余宁姝为自己的婚事感到不安与慌措,余宁娴为了宁姶心急如焚,余宁妍则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恨不得拿把刀挥过去。 余駪气得手抽牙抖,胸膛起伏剧烈,好容易将气沉了下去,起了身,却不得不拱手在胸前,开口道:“今日是本侯寿辰,不想竟出了这等子事情。” 他惭愧低了低头,再次将头抬起时,眼神变得锋利起来,嘴唇似风干抽紧了一般:“对不住各位了,今日府内并不太平,好像有人存心不想让我余某人过好这个寿辰。既如此,不得已只能请大家散席了。” 他看了安国君一眼,而后一手捏握起桌上的酒杯,眼神逐渐黯了下去。 余昂接着父亲的话道:“诸位,今日席宴看来不得已要终止了。改日,改日余某再登门一一道谢。”他说着话锋一转,“当然,若有人想参和我府的事情,留下来,也自然没有赶人的道理。” 他声音洪亮带着几分戏谑,园中静谧,就是坐在后面的人也都听见了他的话。 众人心里都明白父子俩这话的言外之意。 下面的人都相互看了看,当有一个起身拜别主家离开的,余下的就都陆陆续续跟着走了。 焦点转向主桌,先起身的是德顺长公主。 “侯爷,今日之事是你的家事,相信以侯爷的睿智定能抚平好这一切。”她话头一转,“事情终瞒不过圣上那里,侯爷还是要好自为之。” 余駪垂眼思衬地点了点头,余昙欲要亲送,被长公主回了。 余宁姝的未来公公,文尚书也随后离开,是大爷余昂亲自送出门口的。 余下的人,李国舅和其夫人也起了身,他们两口子素来清高,甚觉留下来看人笑话是市井闲民的行为,况且刚刚余侯的话里也是大有讥讽颜家多管闲事之意,他们素来鄙视颜家人的行径,便更不会主动要求留下来。 只是国舅夫人生怕事态的发展会牵扯到自己的女儿,但这要主人家的请留方妥帖,如此,她便向自己的女儿使了使眼神。 李氏心领神会,刚要开口,余駪却已说道:“国舅爷和国舅夫人请留步,你我两家本就亲厚,不分彼此,今日何不留下来主持个公道。” 寅国公夫人听此,也急欲要留下来,余侯夫人却没等她开口,直接道:“国公夫人今儿真是惊忧了,焦妈妈,你亲自送国公夫人回去。” 几个留下的权贵见此,生怕被主人家亲自轰赶丢了颜面,便都扫兴离开了。最后剩下的是坐在中间位置的一个穿着褐色衣衫的中年男人,只见他缓缓地从座位上起来,看样子也是要离开的。 只是他刚要走,安国君就朝他开口道:“宋大人,听闻你是仵作出身,又在大理寺任职,今日既出了人命案,虽用你这个大理寺少卿来断个究竟着实是大材小用,可……”他眼露奸诈地瞥了瞥斜后方的余駪,然后捋须向宋大人说,“可毕竟事关文渊侯,我看你今日便留下来吧。” 余侯夫人看向自家相公的脸色,半张脸明显已是昏暗不明,眼睛里积淤的怒怨眼看已快满溢,却生生地被他几十年孕成的老道给压了下去。 “侯爷的意思呢?”安国君似笑非笑地问说。 都知道安国君是霸道惯了的,且他确实有几分过硬的道理,令人无可推诿,本家的人便都没有做声。 算是默许了。 …… 一众人都前往了鹤兰苑,余宁姶作为小辈候在路旁,她低着头,当看到一男人的脚停留在她面前时,她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 是余駪。 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余宁姶虽不怕他,还是将头低下了。 她并不可怜这个祖父处处受制于安国君,也不怪他如此软弱可欺,亦或者说,夹在颜、李两家之间还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他绝非看上去的那般中庸。 这是宁姶对他的评价。 余駪离开后,余宁妍摇晃余宁姶的胳膊:“都是我连累了你。” 宁姶看向她,露出一丝苦笑。 余昙一直跟在后面,她特意停下脚步看了看宁姶,不想余宁姶一见到自己的姑母,便不自觉地鼻子发起了酸。 余昙双眸轻轻一颤,痛惜地看了看宁姶,说了句“万事有姑母在”后方离开。 随后余宁姶这一辈的也跟着走了过去。 余庆仲走在最后,等人都走开了他走上前握住自己妹妹的手:“姶儿不怕,有哥哥在,那等子下人的话哥哥一个字都不信。真若影响到你的名声,哥哥养姶儿一辈子,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余庆仲的这一番话不禁令余宁姶刚刚蓄下的泪水,被一下子给摇晃了出来,她偷偷地掉下一滴泪,趁着转身的时候,悄悄地用指头抹掉了。 对于她这个充满现代人思想的冒牌大家闺秀来讲,刚刚的话并不会带给她过多的惊恐,可想到姑母、想到兄长,她却不想这些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 案发现场是在鹤兰苑的后院,女眷院子里呆着,只有那些举足轻重的男人们和安平郡主进了去。 余宁姶特意靠近窗户站着,看见里头地上躺着的人果然是闻氏。 她一边窥察,一边心里开始了久违的专业默念…… 女尸一具,眼开口张,一侧嘴角有明显血迹,呈暗红,头发……头发算是归整。 她往后站了站,又见死者的手是微握,房间看似整齐,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和她站在一起的还有余宁妍,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人,脸上先是惊奇,后流露出不忍。李氏硬生生把她给拽了过来,李氏是觉得死人不吉利,连看几眼都会惹祸上身。 李氏过去将女儿拉过来的时候,埋怨地看了一眼宁姶,她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7. 李妈妈张牙舞爪搜府院,有心人布局编扯牵宪…… “这该谁来搜,是要这府上的自己人搜自己人么?”安国君夫人问,话里带着明显的笑谈。 “平日里都说国君的这位继室最是个敦厚温柔的,不成想今日竟然在旁人府里这般耀武扬威,不知是仗的谁的势?”说话的是李国舅夫人。 既然事情已经牵扯到她女儿的身上,这个时候就算侯府的人不开口,她也会替女儿挡上一挡。她心里认定是颜家人操纵的把戏,虽猜不透到底是冲着安平郡主,还是她的女儿,却不能在这事上冒险。 颜巧凤手抚向母亲的胳膊,维护道:“李家夫人该不会是为了掩护谁,才会如此对我母亲夹枪带棒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认定凶手是出自侯府大房了,倒像是你事先知道的是?”国舅夫人怒讥道。 “亲家夫人说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都是宋大人说的,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她说着转面看向自己的婆婆,“母亲,事关侯府的清白,父亲一向不管内院之事,母亲觉得这搜查的人该派谁合适?” 余侯夫人本就面色阴沉,被自己的儿媳妇这么一逼问,脸更是越发紫涨,直气得她七窍生烟。 她狠狠地剜了颜巧凤一眼,歪着嘴冷冷道:“万事都具备了,还欠这东风么?”说完她看向自己的丈夫,巧的是余駪的眼神也看向了她,她很想说‘今日之事与我无关’,可似乎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 他余駪最是要面子,今日众人皆将他的脸面放到地上踩,他日就算颜贵妃之子能顺利登基,他们夫妻间的那些所剩不多的感情经过今日一遭,怕更是荡然无存了。 真不知有颜家这样的娘家究竟是福还是祸? “那既然母亲恩准,李妈妈就你和咱们院子里的人去搜一搜,为了保险,不叫旁人说咱们栽赃,进去前先让人搜你们的身,别到时候真找到了什么,说是你们陷害的。”颜巧凤目空一切着说。 李妈妈即刻殷勤上前,脸上隐隐露出阴笑,回话说:“奴婢定按二太太的话做,无论进哪个院子只为公允,丫鬟婆子要是搜身,老婆子我也不怕。”说完,她便倒退了出去,随后便听到她嚷嚷着招呼人的声音,很快她的“兵马”便集结齐了。 下人们为在场的一干人搬来了椅子,余侯夫妇坐在靠近正房门口的地方,右边斜坐着的是安国君夫妇,对面是李国舅夫妇,旁边是安平郡主余昙。 那位宋大人则是坐在安国君夫妇的身旁。 大房和二房的人各自靠着自己的娘家人坐,因院子小,小辈的人都是站着的。 “这四丫头都已回府一年了,怎还如此不知检点?”安国君夫人喝茶的功夫,抛出来这么一句。 余宁姶站在余昙身边不言不语,只低着头,余昙则是一双厉眼看过去,十分不客气地说:“国君夫人这话别说的太早,若说检点,府上的那位颜琼华可是还在闭门思过呢。” “郡主当真是维护这个野丫头,事情都到这个地步,若非她的不检点,恐怕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死人是小,扫了你父亲寿宴的兴,这就是你们姑侄的不孝了。”安国君目光尖锐地看过去说。 余昙看向余駪,他依旧没什么话说,或者说还没有到他说话的时候。余駪心里明白,今日的寿宴是给颜家人搭了个戏台子,谁叫人家戏做得足,把人心都给算到了,他如何能拦阻得了,到时候更让人在圣上面前留下口实。 他没处怪,一步步从娶了颜氏女开始就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他唯一盼的就是太后早死,谁登基也万万不可颜贵妃、颜氏一族得势,否则他这个文渊侯这辈子都无法在他安国君面前抬得起头! 眼下,真若让颜家小人如愿,也只能咽下了这口气,无他法。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李妈妈匆匆赶了回来。 安国君依旧不把本家的人放在眼里,开口率先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李妈妈先是一个带有恶意的眼神瞟向李氏身后的白妈妈,然后恭恭敬敬地回话说:“回国君……”她说着转身向上首的余侯夫妇,“回侯爷、侯夫人,奴婢刚去让人搜了暮秋阁和仕皊苑,按照二太太的嘱咐,老奴进门前都让他们的人先搜了身,然后才进去搜的。主子们的房间都没有进,只搜了下人房间。” “可有什么结果?”余駪手挡在口前,一副漫不经意的样子发问。 李妈妈嘴角隐隐一提:“回侯爷,就是在大太太的陪房,白妈妈的柜子内发现了一包毒药。她虽藏得严实没有放在明面,夹在衣服里了,还是叫咱们的人给搜到了。” 李氏一听大大惊慌,她先是呆住了,后回身看了一眼一惯老实忠诚的白妈妈,然后急忙否认道:“这不可能,白妈妈素来和闻氏无冤无仇,她为何要下毒?” 她一直以为是冲着仕皊苑去的,毕竟那才是二房眼下的死敌,不想竟指到了自己的身上。 余昂也说:“父亲、母亲,这白妈妈是从谨的陪房,在咱们余府多年,人品是可以信得过的,儿子可以保证,她是绝不会做出杀人的事情。” 白妈妈赶忙跪到中央,恐慌委屈道:“大太太说的是啊,奴才我和闻氏无仇无怨,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奴才我……奴才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杀人的事情。请侯爷、侯夫人明察啊!” 李妈妈开口说:“这本来奴才也觉得白妈妈是冤枉的,可奴婢记得刚那小丫头赶来告信儿之前,白妈妈是后赶到的,在那之前可是一直没有见到白妈妈的身影。” 白妈妈急遽叫冤说:“我那是被我们院儿的宝珠给叫了过去,她说是二门的小厮有重要事要和大太太讲,我便过去,到时好回禀大太太,不想我等了一刻钟,都没见到,就赶了回来。” 宁姶听此,不禁呼出了一口为白妈妈感到可悲的气。 李国舅夫人即刻屁股抬起,手指过去:“赶紧叫人把那个宝珠给我叫过来!” 她身旁的国舅爷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喧宾夺主,随后带有歉意地看向余駪。 余駪一副不妨事的姿态,亲自命人将宝珠给叫了过来。 一盏茶的功夫,这个叫宝珠的丫头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余侯夫人问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8. 李国舅大祸临头方知晓,余宁姶情急之下欲验…… 春喜的话没有停,面上虽有些许惶恐之态,却是有条不紊地继续说着:“闻氏说,那人第一次见是脸上带妆的,扮成了戏子,当时只觉得气质不俗,并没有瞧出什么来,只记得了身形。可今日早上在仕皊苑门口看到的,竟好似真是画像上的宪王,样子看不出是第二个人……” “宪王?这话越说越离谱,宪王如何会在我府上?”余駪手指过去,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一旁的余侯夫人这才想通,颜巧凤为何甘冒毁掉侯府名声的危险与颜家里应外合,做下今日这等荒唐之事,原来最终的目的竟是为了恭王能够夺得储位。 既如此,那夜梁锦辉搜院,搜的竟是宪王! 可为何这些事独独瞒着她?还是他们也不确定宪王究竟是否在侯府内? 真是可叹可悲啊,余侯夫人感叹自己为娘家殚精竭虑了大半辈子,终究是个局外人。她猜测他们必是怕此事事关重大,万一因她心系侯府坏了大计,一切就成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李国舅听了有如当头一棒,待理出些头绪后,脸都吓绿了。 他旋即吼道:“事关皇子,敢出言扯虚,此等卑劣大逆不道的行径,就该立刻凌迟处死!” 国舅夫人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明白不光是女儿,连带整个李家乃至皇后,甚至是懿王皆被算计了去,一时间瘫坐了下去。 待起了精神,她立马脸上变了颜色,凶恶地朝安国君夫妇瞪眼道:“安国君真是好大的算计啊,你真以为咱们都是心被填了土么,当真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安国君白眼对她,并不理会。 国君夫人则是一副笑脸:“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国舅夫人怎么反倒攀诬起我们来了,难道非要闹到皇上、太后那里,这老妈子才肯认罪么?” “呸!” 事到如今,国舅夫人哪里还顾得上颜面了,别说是撒泼,就是杀人的心都有。 她指着国君夫人的脸,骂道:“这文渊侯府是倒了八辈子霉和你们这样的人家结亲家,仗着女儿嫁到了府上,借着管家之权,收买几个下人算什么?他余侯人老实,我老太婆但凡有口气在,断不能让你们这小人得逞!” 她掰手指头细算:“好端端的寿宴上,这个不知死活一点规矩没有的小丫头,敢上到家主和贵客面前,直言死了人?若是旁人,别说死一个人,就是死十个,谁敢当着宾客的面如此扫兴,要说没人撑腰,打死我也不信!” 国君夫人也起身,起了架势要对抗一番,安国君却拦住她道:“凡事要有凭证,今日之事,国舅夫人看来是想破罐子破摔,在老夫面前撒泼,再把脏水泼到我们颜家身上了?我说国舅爷,凡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你就这般纵得你夫人无理取闹!” 他冷冷一哼,又说:“余侯爷,看来你把国舅夫妇留下主持公道是不成了,你瞧瞧这俩人,都明摆着的事情了,何来公道可言。” 余駪手负背,阴沉着脸朝安国君看过去。 片刻后,他声音极低道:“我看也未必事事都有证据吧?” 知道余侯有话要驳斥过去,国舅夫妇也不再争辩,坐等他接下来要说的。 他往前走了几步,环视众人一番,然后目光凝神幽漆道:“第一、说我姶儿举止不检点,却只是单单里头已经死了的奶母子看见了……”他指向春喜,眼睛看着安国君,“却是死无对证!” 他收回手,捋须仰面:“第二,虽说里头的奶娘有证据证明是大儿媳妇的陪嫁所杀,可细究起来,这毒物是哪里来的,为何偌大的鹤兰苑,她一个外人进来只这个叫春喜的瞧见了?” 他顿了顿又说:“第三……”余侯说着不禁冷笑起来,“第三,她口口声声说是宪王在我府上,还扮成了戏子的样子,若要证明这件事,你首先要证明宪王殿下他不在梁州,否则就算那个奶母子活过来,指出哪个是她认为的宪王殿下,天下相似之人何其的多,怎么就证明是圣上的龙子呢?” “余侯说的没错,安国君,我看你是白忙乎了。”李国舅挑眉讥笑对着安国君说。 这个时候,颜巧凤身后的李妈妈突然站到前头,畏畏缩缩地说:“回各位大人,其实那日不光是鹤兰苑里的人少,各个院子里的人都不多,因为是侯爷的寿宴,就是各房的一等侍女都忙得团团转,院子里哪还有那些个闲人。至于春喜,是老奴让她留下看院子的,毕竟人多眼杂,怎么着还是得留一个。” 春喜听了急说:“是啊是啊,奴婢就是被留下看院子的,奴婢没有说谎,就是……就是到了御前,奴婢也敢这么说。” “御前?你也配!!”国舅夫人憎恶道。 “奴婢是不配,可凡事得有个公道,闻氏这么平白无故地死了,咱们小少爷日后就没有奶娘了,可怜了小少爷。”她说着,低头“呜呜”哭了起来。 “其实宪王殿下回来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离家那么多年,前几日又是皇贵妃的寿辰。怕的就是,有人借题发挥,想一石二鸟。”国君夫人有意指向国舅家,听得国舅夫妇脸色煞变,恨得咬牙切齿。 区区一个宪王不足为惧,可联想到皇贵妃寿宴那日的暗杀,还有紧接着梁锦辉闹得满城风雨的夜搜侯府,这一件件加起来,真若是国舅府背了这个锅,宪王私自回京是重罪,国舅府意欲残害皇子更是罪无可恕,到时候别说是争储位,弄不好连皇后的嫡子都得被分到哪个封地去。 该不会宪王已经被暗杀了吧?真若是那样,那真是大祸临头了! “既然余侯死活不信这个春喜的话,那就不如……” 安国君的话说到一半,一直沉默寂静的余宁姶突然走上了前。 “祖父,姶儿想重新验尸。”余宁姶站到余駪面前,面色沉静,语气平稳地说。 “宁姶,你要干什么?赶紧给我回来!”余昙紧锁着眉头斥道。 “祖父,事情已然这样,您不如让姶儿试一试,咱们侯府已经被这些人搅和的颜面尽失,必也不怕姶儿此举。”宁姶不顾余昙的拦阻,眼神坚定地对余駪说。 “姶儿,你是堂堂侯府千金,不要坏了自己的名声!”余昙紧握着扶手,气涌上来,脸色涨红。 万事她心里皆有数,就是真闹到皇上那里她也自有说辞,却万万没想到宁姶竟然要验尸! “四妹妹……”宁娴也想阻拦,却没敢往下继续说,一脸的惊忧。 只余宁妍瞪大了眼睛想他们的祖父能同意。 余庆仲没有质疑自己妹妹的能力,事实上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他觉得这个妹妹是极有分寸的,并非口出狂言之人。 至于名声,他想既然今日妹妹的名声已被险恶之人毁掉,他便做好了一辈子不嫁妹妹的准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9. 四姑娘剥茧抽丝驳少卿,受辱间皇贵到场压恶…… 余宁姶双指并拢,指向尸体道:“除了遗留下的毒药粉末之外,我想宋大人无非是通过死者的脸色阴暗、眼睛突出且有出血状来判断死者是死于毒杀的。” 话说到这儿,她双眼明锐干练地环视众人:“可我想说的是,相同的死亡特征,不是只有毒杀才会呈现,被闷死窒息而亡的人一样会出现这幅样子。” 宋大人听了这番话立时虚颤得十分厉害,为了立于不败之地,他疾步上前,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道:“毒药就在案发现场,那是铁铮铮的物证,难道那毒药是本官洒到上面去的么?” 余宁姶眼神凌厉如刀子,眉头皱紧,口气带着逼势:“毒药虽非宋大人洒上去的,却也未必是白妈妈洒落的,闷死是很难栽赃的,所以唯有故意洒下些毒药,才好引人顺藤摸瓜,只是这瓜本就不是那颗藤上面的,而是有人故意粘黏上去的……”末句,她不禁将带有讽刺之意的目光分别抛落到两侧的颜姓人身上。 “既是这样,何不直接毒死?” “宋大人这话问得好,那这就要问凶手了,不过我估摸着可能是死者迟迟不肯饮用那有毒的茶水,如此凶手才会出此下策。” “简直就是胡言乱语,本官参与刑狱这么多年,既有如此伎俩何用你来告诉我。你个闺阁小姐,不知在哪里寻来的杂书,竟然敢在宋某人面前班门弄斧,想仅凭推测就蒙骗众人,若非你是余侯孙女,本官定要治你个污蔑朝廷命官之罪!” “宋大人这是急了么,你以为我就只有杂书上略得只言片语的本事么?” 她盯着他说,忽地瞳孔放大,并伸手拔下自己头上的玉钗,随后眼睛死死地瞪着对方,脚步后退,待站到尸体腰旁的时候,她突然蹲下用钗扎进死者的肚腹,随后又迅速地将钗拔了出来。 就在众人都因为她的举动感到惊恐万状的时候,她手握着沾血的钗示到宋大人面前,一副收债的口气道:“宋大人,你来告诉我,既然是服毒而死,为何我这银质的钗插进她的胃里,竟然一点黑都不见?还有宋大人,都过了这许久,为何死者仅仅只是面上黑沉,她的指甲和其它处的皮肤却没有一点变色,肚腹亦没有膨胀?你即掌刑狱这许多年,何不来向大家解释解释?” 宋大人被逼的连连后退,而就在他无力招架,身心发虚险些摔倒的时候,余宁姶仍有话要说…… “还有一点,宋大人有所忽略的是,这生完孩子的女人多有尿失禁的时候,之前我在园子就遇见这乳母闻氏,不过是打了个喷嚏,就露出了失禁之态;而人在即将被闷死挣扎的时候,都会因为肠道下&体太过激动紧张从而不自觉地出现失禁状态,”她说着过去掀开尸体的衣摆,将裤子露了出来,“不如宋大人来摸一摸,这闻氏的裤子是干净的还是潮湿的?” “你!”宋大人霎时间面露极度的惊异之色,像是见到了怪物般,双眼不敢置信,又十分的羞愤。 “宋大人不要急,还有……”她又走过去到尸体的嘴旁,“我猜这闻氏嘴角流的血根本就不是毒发导致的,那究竟是为何?宋大人,换做是你,你如何能让人的嘴角流血?” “我……我怎么知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将身体转了过去,侧对着余宁姶,并不自觉地看向安国君。 此时安国君的脸皮下像是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烧,以至于他的面皮冒出了许多的黑气,并看似极为滚烫。 “当然是用利器来扎啊!”说着,余宁姶因自己的帕子不知去了哪里,就要过黎青的帕子,用其翻开死者的嘴角,“你来看看,这里是否有破损的地方!” 宋大人压根没过去看。 李氏早就听呆了,现下一切都了然了,她不禁惊呼道:“既是如此,那么白妈妈就一定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她转眼去看向宝珠,那宝珠自是心虚,低着头,一双眼睛贼溜溜地暗转。 余宁姶转面向余駪:“祖父,其实真正的凶手定然不是白妈妈,那么是谁呢?孙女现在有个很好的办法能找出凶手。” 余駪对于自己孙女的表现虽大为感到惊异,但在这燃眉之急,正是这种惊奇的表现才使得事情有了转机。 他一瞥见到颜姓之人灰头土脸的样子,便大感快意,心里自然也对余宁姶生出了许多的满意和赞赏。 他配合着发问:“哦,是何办法?” “祖父请看,这死者的指甲缝里是有些丝线的,这也是我断定死者是被闷死的其中一个原因。” 国舅爷跟着凑了过去,他一见便恍然大悟道:“是确有些丝线,原来如此,老夫明白了。” 宁姶心想:您老人家的眼神确定看到了么? 国舅爷眼神大放异彩,带着十足的精神头指过去道:“既然是被闷死,定是会挣扎的,这挣扎过程难免不会用手抓扯对方的衣服,如此,细看谁的衣服有破损,谁就有嫌疑。毕竟这么短的时间,凶手也未必会来得及换衣服。” “四姑娘,不知老夫所言是否正确?” “国舅爷所言极是,但还有一点可以证明。” “那这老夫就想不到了,还请四姑娘道出原委。” “就是这嘴角的口子。一样的道理,若用剪刀一类的,刀口太过明显……” “哦,那定然是用钗扎的。”余宁妍凑过来机敏地说出道,“凶手定是女人,男人太过显眼,女人随身都有钗环,就像刚刚四妹妹你手里拿的银钗,那个凶手也肯定是用钗扎的死者嘴角;且她行事匆匆,这钗必然是扎完后又带在了头上,没准上面还有血痕,一闻就能闻出来!” 她越说越是脑明心亮,忽她竖起手指,总结出来道:“所以但凡这府里头的人,只要符合这两点,那就一定是凶手。” 这话说完,她就过去拔下了白妈妈头上的两个钗,每个都闻了闻,而后她又将白妈妈搀扶着站起来,细细地看她衣服上是否有抽丝开线的地方,可瞧着上面除了有些许脏垢外,并无破损的地方。 如此,她便面向大家肯定道:“白妈妈的钗没有血腥味,一点都没有,衣服也没有坏的地方,不信大家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0. 皇贵妃顺水推舟提赐婚,余宁姶意外受旨成王…… 景帝胳膊搭在扶手上,歪身侧头向高守堂:“高守堂啊,你这个大理寺卿刚也听见了,你来说,那个……”他手指指向站在余昙身旁的余宁姶,眼露慈祥,“那个小丫头究竟说的,对与不对?” 高守堂身子微微侧转过去,先是双目露出不悦之色瞥了一眼大理寺少卿宋大人,而后拱手敛容向景帝道:“回皇上,臣实在惭愧。刚臣将臣属下宋昂的断案之言和余侯孙女的断案之言皆听了去,相比之下……相比之下这余侯孙女所说的确是有理有据,并非胡言!” 宋昂听了赶忙扑地而跪:“皇上,微臣……微臣只因刚宴席上吃多了几杯酒,是微臣失言了,是微臣失言了,请皇上恕罪。” 面对自己的上司,宋昂知道自己没本事与其狡辩,便只能哀告求饶了。 景帝对他置之不理,转对高守堂:“高大人,这是你的属下,你觉得这宋大人该如何处置?” “回陛下,宋昂身为大理寺少卿,涉于人命关天的刑狱,今日竟如此昏昧,险些断下一桩冤案,臣觉得他确是没有资格继续留在大理寺任职,”他小心探了探景帝的脸色,“不知皇上认为臣如此处置是否公允,还请皇上示下。” 沉默了些许,大家都忍不住觇视向圣上的面色,见其面如阴云,如此又都将头低下,生怕触怒龙颜。 “好个大理寺少卿,连区区的毒杀和窒息而亡都分辨不清楚……”他手臂高抬,怒指过去,“朕看你不是吃酒吃醉了,是你这个人压根没清醒过,不知何为官!” “皇上,卑职一时糊涂啊!”宋昂不禁哭喊了起来,嗓子都似破了音。 “还有你安国君,养在外头的就叫做野杂种,那么朕的宪王自小也被养在外头,难不成他也是,那朕是什么?”景帝这话看似照对宋昂的口气轻些,实则已努目撑眉,内火焚烧。 安国君身为人臣数十载,这点君心还是能看透的。 更令他心里难安的是,有关刚刚提到宪王的话皇上是否也有听到;若是听到,以皇上现在的态度来看,情况大为不利。只是事到如今,总不能白忙乎一场,纵是杀人的事情栽赃不得,可宪王一定要除掉,且一定要栽赃到李家人的头上,再联合太后与朝臣将此事闹大,定要一石二鸟,将懿王、宪王全部除掉。 日后便是皇上有所怀疑,可是铁证如山,一个已死,另一个再有太后力排众议坚持送往封地,那太子之位就只能是恭王的。 此时,只见安国君一副惊惧交加,贼眉鼠眼的样子,浑浊的老眼溜溜地看着地面道:“皇上恕罪,老臣实在是一时气急,维护的是朝廷体面。这余侯的孙女即便说得没错,可我宣周何来女子抛头露面,竟论起了仵作之事,这若是传了出去……这若是传了出去,坏的也是文渊侯府的名声。老臣身为余侯的挚交好友,因情急才说出了那么一句,着实也是当自己的孙女去教责,老臣又怎敢出此言于宪王殿下的身上。宪王殿下是龙血龙脉,也是老臣看着长大的,老臣真是从未这般想过。” 余駪听了这话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李国舅夫妇的眼珠子,都快要瞪掉了,心想: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景帝清明锐利的目光定睛向余宁姶,并招手向她:“来来来,你来。” 余宁姶一愣,抬忘了余昙一眼后拖着小碎步近到景帝跟前儿。 余昙欣慰地看着余宁姶,后悔当初对她的拦阻,不过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如今也算是峰回路转了。今日就算安国君等人执意胡搅蛮缠下去,余昙早就心里暗下主意,大不了将一切丑事皆公之于众,到时候有李家一列站齐,也未必他颜家胡诌什么便是什么。 所以她刚刚并未多言,而是牟足了劲儿想着进宫如何。现下倒是好了,皇上亲临,也听了他们的奸诈狡辩之言,竟然还敢诬陷皇子,当真是触怒了龙颜! “朕是记得你的,也是寿宴上……”他看去皇贵妃,“皇贵妃可还记得这丫头?” 皇贵妃喻雪温柔一笑,眼神有些出神:“臣妾记得……她就是那个被养在外头的侯府四姑娘,记得当时皇上问她话时,看她并无半点对侯府的埋怨,只是可怜巴巴地说想念家人。那夜这姑娘的一番话倒使得臣妾想到了胤儿,臣妾的胤儿和她倒是很像,一样自小没有父母亲人的呵护,只是胤儿若是能和她一样有胆识,思敏过人便好了。” 余駪听此,赶忙恭谦道:“臣的孙女如何敢与宪王殿下相提并论。这丫头因着没拘于在闺阁内,视野算是开阔了些,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宪王殿下的天资因着臣曾授教于宪王殿下些时日,还是略有了解的,真可算是慧资卓越,哪是姶儿能比较的。” 皇贵妃喜笑颜开,却并非为余駪的一番话。“皇上,这番话听来臣妾倒是有了个提议。” “哦,那你说来朕听听。” 皇贵妃手轻握在景帝手臂上,景帝就此贴近于她,她雀跃地对其说:“皇上看,这胤儿和这四姑娘身世这般相似,都是养在外头的,这余侯又曾是胤儿的恩师,虽刚连这姑娘的嫡母都说恐她不仅自己嫁不出去,连侯府其他未出嫁的姑娘都会被祸连,倒不如今日皇上做主,把这四姑娘许给我那胤儿,左右我是不忌讳这些的,如此即成了这份姻缘,又令余侯得了体面,因着皇上亲自赐婚怕任谁也不敢再乱泼脏水给侯府的姑娘们了,皇上您看如何呢?” 景帝瞅了瞅颜、李两家的神情,带着趣笑说:“皇贵妃,朕说你是个不求上进的,你还不承认。你看看,这朕的几个儿子的生母,那要迎娶的儿媳不是亲上加亲,就是即出身显赫又知书达理的,偏你非要这个养在外头的儿媳妇。” 景帝瞅见李国舅老两口是没有什么变色,倒有几分称心如意在心里。 皇贵妃也瞄见了,就此说:“皇上就不要取笑臣妾了,臣妾一向随心,即都是养在外头的,臣妾看倒是匹配。不然,本宫若是讨要李家的,李家的可愿意将府里的姑娘嫁去梁州啊?” 李国舅夫人一听,立时神色一慌,情急之下即不好拒绝,又不甘心应下,真若假意应下,皇上一时同意了怎么办? 还是李国舅出言道:“虽宪王自幼离开京都,保梁州一方安宁,大有皇上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1. 余侯爷发话调查真凶手,安国君事有他想存后…… 李妈妈双膝坠地,地颤身抖,她哀声道:“奴婢没有做过,奴婢是清白的呀,奴婢……奴婢这衣服时常有破,就是因为平日里亲力亲为,时常不假手于人。还有……”她指向余宁妍手里摆弄的钗,“还有这钗,那是鸡血,对是鸡血,不是人的血啊!” 余宁姶想,这若是21世纪,像是这种谎言怎么可能立得住,你说是鸡血就是鸡血啊,那人的DNA和鸡的DNA一样才怪呢。 “鸡血又从何而讲?”国舅夫人蔑视问。 李妈妈左右扇了扇脑袋,眼睛溜溜转了几个来回,低着头说:“都是,都是乡下人的做法,给……给鸡放点血,看新鲜不新鲜。” 众人多有不信,皆朝余駪看去。 这个时候当家主父信便是信,不信便是不信,复杂的是并非只是自家人在场,尤其还有高守堂在,故信与不信都要给个说法。 余駪轻蔑地挑了挑嘴角,眼神划向他家二儿媳妇颜巧凤,然后双手负背随意看向一处道:“既然已经有了嫌疑,查便是。毒药总有个来处。”他垂眼向一直跪着的春喜和宝珠,“收买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府里的奴才若多出些来历不明的财物,尤其是这两个,该用刑自当用刑,否则一个奸佞不除,日后必生祸患。” 说到最后,余駪的眼神落到安国君的身上。 安国君气哄哄地当做没看见。 谁料余駪话锋突然又一转:“只是我把话说在这儿,知错能改和执迷不悔的,惩处定是不一样。若是有检举揭发的,他日刑处必定是要宽待的,你们心里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春喜和宝珠两个人原本都被吓了一身的汗,这样听来都不免心里有了思量。 颜巧凤的眼神一直没有松懈,不是思谋,就是瞪过去,以示警告。 先急着开口没沉住气的是宝珠,她膝行向前:“侯爷,回侯爷,我……”她没敢说下去,又怯懦地憋了回去。 李氏就在她身旁不远处站着,她手撸了撸手中的帕子,提点道:“宝珠,你可还有个妹妹玉珠在府里,还有在庄子上的老父老母。”李氏原因负气不屑于看她,话说到这却不由得如长辈般责备起来,“你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你是一时糊涂,我并不会因此就断了和你的主仆之情,可你若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了!” 宝珠听此脸面猛然侧过去,泪眼汪汪地对着李氏,下巴鼓起一个包,颤悠悠地说:“大太太……我……”她满脸的悔恨低下头,“是李妈妈收买的我,她说……说……说我模样周正,日后,日后恭王登基,讨要了我,叫我进了宫去。大太太,你是知道的,我们家上上辈子是奴才,上辈子是奴才,祖祖辈辈都是伺候人的下等人,若非如此,宝珠怎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来。” 她哭声猛烈过去扯动李氏的衣裙:“大太太,宝珠是一时糊涂啊!宝珠出身卑贱,一时被这话说动了心,我父母、妹妹并不知此事,他们若知道定然会劝阻我,真的是我一时糊涂啊,大太太饶了我吧! 国君手杖指过去,怒骂道:“你个下贱的胚子,竟然敢攀诬恭王,你……”他气得一口痰糊住了嗓子。 国君夫人一边扶着相公,一边手指指过去:“当真下贱,还妄想入宫!” “奴婢是出身卑微,若非李妈妈几次三番地劝说,奴婢也不会做出这等子糊涂事。”宝珠说得又委屈又刚烈。 李妈妈贼眉鼠眼地狡辩:“你口说无凭,谁能证明是我说的?再说恭王是何等尊贵的人物,我岂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你当人人都如你。” 宝珠气丧地出不出话来,表了几句忠心,却也无别的证据出口。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了余駪。 余駪顿了顿,捋须道:“大房的这个下人,背主求荣,做出了栽赃陷害之事,如今已经出口承认。二房的这两个,一个全然不顾主家颜面,席宴上冲撞贵客,将不实的且有损于主家的事情脱口而出,用心险恶可想而知。至于这个全部想要抵赖否认的……” 他瞥了李妈妈一眼,继续:“自然是要用刑的。”他转面看向高守堂,“高大人,虽说身为主家,老夫有权定下她们是否有罪,可老夫自来是循规讲理之人,不知老夫如此处事是否公允?” 高守堂拱手道:“余侯处事,无可指摘。” “既是如此,那便先将这两个冥顽不灵的刁奴,各打30大棍!” 春喜一听,急得浑身发颤,身上没有一处不哆嗦的。她家二太太自来是掌家的,这府里的刑罚她是见识不少,非常知道里面的厉害。 从前都是冷言旁观,那些个粗使的腰粗老婆子和小厮们还成,左右不过是皮开肉绽,可像自己这样嫩皮的,真若是挨了30棍,怕是人都残废了。 她求助式地看了看颜巧凤,又看向安国君,然后哭喊着说:“不,我是安国君府的下人,我是安国君府的家生子,不过是随着我们二太太过来,我的身契还是安国君府,你们不可以打我!” 余駪笑道:“这你既是安国君府的家生子,安国君可愿把她给领回去?” 安国君将脸一转,意为“区区一个下人,何来用我过问”的傲慢之态。后一想,这话里有诈,立时心生戒备。 国君夫人亦心里明白,若真领了回去,皇上日后过问,这便是颜府不打自招了;若不替她说几句,又恐她反咬。 想杀人灭口,哪里有下手的机会! 果然文渊侯并非省油的灯。 余駪哼了哼,掉头向颜巧凤。“不知颜二太太是何说法?都是你的下人,你该说几句,总不能不该说的时候不顾侯府的颜面也要说,这该说的时候竟不说了。” 颜巧凤紧色上前,难掩慌措和羞惭。 她一脸凝重担忧道:“都是儿媳管教不严,可确,确是证据不足,不如让儿媳回去好好教训教训,日后自当教她谨言慎行。” 她这话不知遭了多少人的白眼。 “你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颜巧凤惊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2. 杏香居走水失火惊众人,颜巧凤无惧被休面悠…… “走水?”余宁姶嘴里念叨着,身子已经有些发软地转向了那个报信的小厮,瞬间大半个脑壳空了。 黎青瞧见,刚要开口对她说些什么,又见一个小厮跑过来,也不知他头上是水还是汗,火急火燎地说:“侯爷、侯夫人不好了,杏香居走水了,走水了,一圈都是大火,根本扑不灭啊!” “是杏香居?”宁姶一个急问丢过去,小厮展着满是惊忧的大眼回话,“是杏香居,就是那帮戏子住的地方。” 院子里一下子变得纷乱,众说纷纭。 “怎么会突然走水?” “今日也不见什么大风,就算着了火,也不会这样火势大啊?” 最后只国舅夫人敢言道:“我看这火十分蹊跷。”说完,她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对面的安国君夫妇,而后又落在了颜巧凤的脸上。 她别过脸念说:“摊上这样的人家,真是丧气啊!” 颜巧凤听到只当没听到,面无变色继续跪着。 一时间余駪的脑门也像是烧着了一样,看似直冒黑烟。 他忽定睛到颜巧凤身上,两个大步过去,弯身瞪向她:“是你干的?” “侯爷这是想往我女儿身上平白无故地泼脏水么?”安国君面带遮掩不掉的狡黠之色道。 李国舅将前后联想起来,脑袋一亮,寻思过味来,立刻恼羞成怒,没等余駪反应过来,他倏地去到安国君面前,伸手就揪住了安国君的衣领子,恨得脸红切齿道:“好你个安国君,你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栽赃陷害!” “胡说些什么你!” 能将女儿培养成皇后,还稳坐中宫的位子,李国舅也不是愚人。 虽然李氏已经脱险了,可想起那夜安平郡主刺杀的时候,他夫人归家便告诉他,听到了那夜安国君的孙女颜琼华警告余宁姶的话,而这话说出来的热气还没有散去,不久就传来了震惊京都的黑衣人暗杀郡主事件。 本以为事情过去了,但今日的种种栽赃竟然都冲着自己的女儿而来,想来最终的矛头定是整个国舅府,甚至是皇后和懿王。 这般理顺着来,假如诬陷构成,再结合这大火,若真有宪王装扮戏子在里头,那便是皇后勾结国舅府残杀皇子,连那夜行刺安平郡主的事情最终都会推到国舅府和皇后的身上,毕竟那夜皇贵妃寿宴大家辞行归府的时候,国舅府的马车就在附近。 国君府会反咬说,是国舅府的人听了颜琼华的气话,想栽赃陷害才会在那夜行行刺之事。 颜家人也一定会说,那夜行刺者的真正目标根本就不是安平郡主,而是已经被大火烧死,思母心切偷偷赶回来贺寿的宪王! 而当夜计谋不成,得知机缘巧合宪王被藏匿在了文渊侯府,这才在文渊侯寿宴这日,生下此等事端。 且就算宪王并不在文渊侯府,他们认定了其中的某个尸体就是宪王,随便扔个宪王的贴身之物,再派人在梁州杀了宪王,一样就可以一石二鸟,将宪王和懿王一并除去。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颜府来,不来则已,一来便是滔天大祸! “国舅爷竟如此无礼,当我朝没有王法了么?”安国君夫人在一旁拉扯着人,恼怒道。 安国君挺着胸膛,也不还手,只发红着眼瞪向国舅爷:“今日国舅爷竟敢动手殴打皇亲国戚,朝廷命官,他日若非杀人放火的事情也敢做出来?” “你个老匹夫,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将我和余侯都装了进去。你不要得意太早,皇上圣明,定然不会相信你的诡计!” “老夫能有什么诡计,老夫何错之有?” 国舅爷见他坚持抵赖,气得脸红脖子粗。他身子前倾,手死死抓着衣服,怒言喷出:“安国君,你府内上下奢靡成性,如今为了富贵荣华竟如此下三滥,铤而走险,老天有眼,你那个姑娘的陪房陷害我家姑娘不成,旁的你也休想再来栽赃陷害!” 余駪无奈给了儿子一个眼神,余昂和几个下人这才赶过去将人拉开。 国舅夫人狠狠地瞪了国君夫人一眼,若非碍于颜面直想将她撕的大卸八块! 余駪明白国舅爷这是被欺负到家了,国舅爷为何气成这样,他如何想不到,只是这宪王究竟在是不在? 不管怎样火都要急着救了,他便一方面让府里的家丁全都赶过去救火,一面叫余昂去叫京都的防隅军。 若是夜里,京都的望火楼必能瞧见这里的火光,只是因着白天,恐怕难以发现。再者,若这火真有蹊跷,他们必然也会想到防隅军离这里并不远,难保不会使绊子。 这个时候,颜巧凤将手伸了过去,李妈妈虽面带恐惧竟还是扶着她缓缓起了身,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 “谁叫你起来的,今日的大火和你脱不了干系?”李氏愤愤道。 余駪将目光投了去,在他心里这个儿媳妇已然被休,只是现下还没有这个功夫。 “来人,将二太太带下去,书信叫二爷回来,叫他亲自休了他这个媳妇!”余駪挥袖手指过去,怒气冲天。 “二爷”两字,令颜巧凤面皮立时绷紧。 安国君夫妇听了,胸膛都气得一鼓一鼓的,不过却是心里有数,一个眼神抛过去:这妻也不是你们余家说休就休的,就算休了,他日恭王得储君之位,那时你们必是得跪求着要把凤儿给接回来。 “父亲不必书信,想必二哥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余昙语出惊人。 “什么,晃儿他……”余侯夫人惊诧万分,旋即一副泪眼看过去。 余昙过去,斜瞪了一旁的颜巧凤,站到二老面前:“父亲、母亲,颜巧凤作恶多端,她的罪行已然不是今日所犯的种种那么简单了。仲儿为何身体渐弱?虽那些个恶奴恶有恶报,有一个已经暴毙而亡,另两个染了重病,可还有其他的人存活。不如将他院子里先前伺候的人全都拷打一遍,便知是否有人指使毒害主子了!” “你说什么?”余駪惊得脸色铁青,惊诧哀痛地望向自己的孙子。 庆仲将头微微低下,内里痛苦万分。他不是不想声讨,却是救火要紧,既然父亲已要归家,也不怕等到回来那日,再述说苦情。 安国君夫妇先是眼睛贼溜溜地来回转,互看了一眼,然后索性把脸一撇,无所畏惧了。 “还有,烧死庆偓的那场大火到底是谁所为?”这话说完,余昙冷冷一哼,直接看向颜巧凤并不怎么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3. 四姑娘心急奔赴欲救人,宪王爷出京半路遇截…… 四姑娘心急奔赴欲救人,宪王爷出京半路遇截杀 “你们这么扑火怎么能救到人,我命令你们,集中扑灭门口的火,待火势渐弱,便进去救人。”余宁姶侧身对着一刚往墙上泼了一盆水的小厮,手指指向门口,脸色通红,忧心如焚地吼声说。 “四小姐,你是叫咱们送死么,看那里头的火势,就是将门口的火都扑灭了,谁也不敢进去啊。” “可,可你们这样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啊!” “小的听不懂什么车,什么金,四小姐您还是离远点吧,别烧着了您。” “你……”宁姶一脸拂然。 她那张挂满了汗珠子的脸呆呆地看了门口一阵,想想那个小厮的话是有道理的,如此不成,她又提着裙子绕到了后门。 见后面也是火势汹涌,且并没有人过来灭火,看起来更无生机。 她急得哭了出来,好像天塌了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南边陆陆续续跑来了许多黑袍年轻小道士,瞅着他们各个拿着扑火的家伙,余宁姶的眼睛才恢复了光亮,赶忙过去,边用手背擦着眼泪,边对着他们央求着说:“快,快这里,集中一处灭火,开出一条道来,好让里面的人能出来。” 她也不知是火光熏到了眼睛,还是见到这些道士来救火太过激动,说着说着,泪珠子根本止不住地往出掉,双腿不听使唤地想往前去,又被高热火烧给逼得退了回来,来来回回几次,眼泪越发如泉涌。 “快救火啊,救救里面的人,快救啊,人快要死了……”她哭得泣不成声,脸上火烫火烫的,仍想凑近。“快点啊,求求你们了,快点吧,快救救里面的人……” 她哭喊得昏天黑地,腰肢突然被一只胳膊揽住,没等她来得及看,只听那人一边拥着她往后面走,一边说:“里头已经没人了,还想冲进去救人。” 宁姶听出这声音是昭桓胤的声音,心一时间激动地像裂开了一样。 她抬起仍是发烫的脸,被烤的红色的面皮上,好几处都黑了,见真的是昭桓胤,余宁姶立时嘴角愉悦地扬了起来,却双目都是泪花地看向他:“昭桓胤,你没死?” 身着道士服,头发如其他道士般盘起,还带了个黑色帽巾的昭桓胤莹灿着目光对着余宁姶痴醉了片时,伸手替她擦了擦脸,见她这般狼狈哭成这幅样子,心里心疼坏了。登时转头看了看杏香居的方向,然后急忙牵起宁姶的手,声切道:“跟我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宁姶微微回头探了探,由着他牵着自己,眼神时不时地望着他俊秀的侧面,和那随着紧张情绪而窜动的喉结,嘴里的水润竟被渐渐抽干,直到两人躲在了一山洞里,宁姶双唇干的都粘合在了一起,难以开口了。 他穿成道士的样子依然这么帅,看得让人发馋诶。 “本王要走了。”桓胤艰难地说出,胸口发胀。 “我知道。”她揉着眼睛,“刚刚,刚刚被火呛到了……” 桓胤去握住她揉眼的手,炽热急迫的眼神逼着对方看向自己:“我说我要走了……” 宁姶泪眼迷离地看去,抽噎了一下,一脸羞色低下头:“你的父皇,把我许配给你了。”说完这话,她的脸比刚刚在火场还要烫,不禁越发低下了脸,不敢抬起来。 桓胤嘴角抽动,喜悦害羞的笑意挂在了脸上。 “本王知道。” “你知道?”宁姶惊讶抬起头。 她猜想说:“该不会是你?” 桓胤双眸冒着心想事成的得意光芒,眼角嘴角都带着难以抹掉的笑意:“就是本王。” 他抿着嘴唇,继续笑看着她。 “你父皇还真是依着你……想来,让你留在梁州也是为了保护你。” 说起这个,桓胤变得怅然,将手松开,望着外头说:“本王倒希望,父皇能换一种方式来保护我,便是留在这京都,总比,总比做一个外头的野孩子要好……” “不要孩子气,京都凶险,刚刚我已领教了,你真若留在这里,颜氏和李氏将会把所有矛头对向你和你的母妃。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我虽不配和你相提并论,可我又何尝不是……”她换了话题,“以后等我去了梁州,若你依我,或许你的王府会热闹些。” 他回面含笑,忍不住已经期许。可纵有千言万语,奈何时间追人,终只说了句:“我等你……” 宁姶在山洞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衣袍随着他的身形摆动着,清潇洒落,他回了两次头,只是每回一次头,她心里便越发又涩又空,一时间所有的劳累都涌了出来,却又不得不撑起来,咬牙提着裙子走了出去。 正当她走了出来,她感受到一颗豆大的雨点滴落到了脸颊上,她刚缓缓抬起头,雨珠子便接连不断地打落了下来。 她不禁摊开双臂,笑脸望天,嘴里念道:“好及时的雨啊……” 忽然,她的双眼渐无力,随之整个身体都有些发软了,一时间脑子里像塞了满满的棉布,眼前一黑便晕倒在了地上。 …… 桓胤随着道士们出了京都,随着他们行了十多里的路,待见到了自己的亲卫便与老道长告了别,快马加鞭往梁州而去。 他们一路疾行,马蹄子奔步扬沙,昭桓胤来不及换衣服,仍是一身道士服,手勒缰绳,眼神带着警惕性的杀气,他身后的手下也是如此。 突地,为首的桓胤突然将马勒得高抬起了双蹄,马的惊叫声惊得众人也都勒紧绳子停下了马,带灰土消了去,后头的人才瞧见不远处的几个黑衣大汉正拦着路,来者不善,大有凶残之势。 桓胤双瞳黑煞一闪,利落地一条腿绕过马的头,从马上弹跳了下来。他走到马的前头,扫视那几个黑衣人,最后目光生厉地落在了为首的那个人的身上,冷冷一笑道:“前步兵指挥使梁锦辉,今年四十有九,身量五尺半,腰间常配祖传的浮雕虎云纹圆白玉。” 桓胤刚一开口,黑衣蒙面的梁锦辉握刀的拇指便有了虚动,话到最后他便也没有遮挡的必要,就将面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宪王殿下果然狼子野心,梁州即收不住你安分的心,就想回到京都兴风作浪。那夜没有杀了你除掉后患,是我梁锦辉的疏漏,只是今日无论如何,你都无法活着到梁州。”他黄着脸,紧起鼻子来带着恶性说。 桓胤上前两步,挑起一边的眉毛,双手负背,虽是道袍在身,却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4. 曾弃儿辞暮遗孤得父爱,颜巧凤携子带女盼君…… 曾弃儿辞暮遗孤得父爱,颜巧凤携子带女盼君怜 迷蒙中,宁姶感受到自己的手一直在被握着,她对这只手的温度很陌生,手上的硬茧又令她有种亲切感。 她没有抗拒,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后脑却像是梗住了,胀得她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身上的每一块肉都是酸痛的。 终于,她逼迫自己,硬是将眼皮给撬开了一条缝,迷离间,幽黄的灯光下,她见一浓眉湿眼的男人正坐在自己的身旁。 他面色沧桑,嘴唇干薄,胡髭稀疏。 “姶儿,你终于醒了。”男人俯身过去,手握得更紧了,一时间激动地掉下了一颗眼泪。 余庆仲激动地从凳子上起身,过来看果真人是醒了,有了些清醒,便惊呼道:“父亲,姶儿她醒了。太医说她是身弱受了惊吓,再加上着凉才发起的烧,醒来烧退便无大碍了。” 他身旁的楚竹亦是欣喜万分,伸手摸了摸宁姶的额头:“已经不热了。” 余晃亦将手放到宁姶的脑门上,试了试温度,见果然退了烧,便面露喜色道:“看来这烧是退了。” 他柔声道:“姶儿,你好些没有……都是爹爹不好,是爹爹没有照顾好你。” 是父亲。 宁姶不禁鼻子发酸。 以前是肖杉杉的时候她就没有父亲,现下做了余宁姶,虽知有父亲,却从没有见过。她还曾想,纵是有父亲又怎样,还不是个只知道为亡妻感伤,不顾念亲儿的失职父亲。 眼下,她却见他如此凄凄,眼神里既有心疼和悔恨,又有爱惜和呵护,这是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的。这是父亲的爱。这般想来,她的泪便一颗一颗的止不住了,一时间好似把前生和今世的委屈都化作了水泪,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余昙见女儿这般羸弱哭泣,整颗心都碎了。 进来的黎青见此,心里十分快乐:“姑娘,你可终于醒了。” “姑娘醒了,姑娘醒了。”禾若刚从溢宁居回来,见宁姶醒了,又欢快地赶了回去,忙去告知。 大家虽知宁姶并非得了什么大病,只是因最近有些休息不佳,加上受到那场大火的惊吓,这才在雨中倒下;可众人都知,她自打从庄子回来,就在床上病躺了许久,郡主好不容易将人养得活分了些,又知她身世坎坷,故虽是小灾小病,下人们也极其紧张。 这般,整个院子的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不久,余昙也进来了,见宁姶果真是醒了,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模样。 宁姶这一晕,足足睡过去四、五个时辰,府里都忙着救火,是余昙叫人去请的太医。 喂药的时候余晃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先是匆匆拜见了双亲,后得知宁姶病了,便谁也顾不上,只一直守在宁姶的身旁。 “姶儿,你怎可自己跑去救火,好在你只是晕倒,若是伤到了,你叫姑母如何是好?”余昙嗔道,眼睛里都是心疼,虽是见她好些了,眉头也不得舒展。 宁姶却颤着声音,泪眼汪汪地看去姑母,弱声问:“姑母,这是爹爹?” 到底余宁姶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父亲。 余昙诧异,心想着也是情理之中的,更加心里疼惜她。 余昙过去摸了摸她霜白的脸蛋,慈笑说:“傻孩子,这就是你爹爹,也难怪,你出府早,儿时的记忆哪里存得住。” 余庆仲宠溺地看着宁姶,温和道:“姶儿,这是父亲,你刚晕过去了不知道,爹爹自打回来就守在你身旁,寸步不离。” 宁姶只眼神一直停留在余晃的脸上,什么也不说,光顾着看。 余昙:“这孩子,怎么一直盯着你父亲看,可是病糊涂了?” 楚竹:“我看是咱们姑娘太想念了,想多看看。” 屋里的下人们也都跟着发笑,觉得宁姶的样子当真是妥妥的病呆了。 宁姶突然开口,显得有些呆傻地说:“这是真的么,我不是在做梦吧?以前别人都有父亲,只有我身边没有,我以为……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配有父亲。” 这话她也是为着从前的肖杉杉说的,只是这一番话说出,听得大家都心里不是滋味,任谁的心里都是一股子酸意。 黎青端水过去,要用勺子喂,余晃伸手将碗接过:“我来。”他一边喂一边还说:“是父亲不好,父亲没有守护在你和偓儿的身边,没有保护好你们,将你们害成这个样子。” 他用袖子偷偷地抹了抹眼睛,然后展大眼睛抑制泪水说:“若你母亲知道,为父将你们照顾成这个样子,为父日后都没脸见她了。” 他说着将碗递了过去,自己则面对着墙,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余晃并非心狠之人,当初双生子被送去庄子是余侯夫人以死相逼的结果。后又无奈娶了颜氏女。自打颜巧凤进门,他只要一想去到庄子探望亲儿,内院总是有诸多事情缠累,加上朝中事务繁忙,他便是分身乏术。 说起颜氏女,成亲当天,他是连盖头都不愿意掀的,颜巧凤因此蒙着盖头坐了一夜。余侯夫人得知夫妻两人成婚月余,自己儿子竟连床都没上过,便叫焦妈妈在余晃的汤羹里做了手脚,这后来才有了宁妙和庆佑。 余庆仲劝说:“父亲您即身为人臣,又要不忤逆祖母的心意,姶儿自是知道你的难处,父亲不要过分自责。” 余晃转过身来,握住庆仲得手,红着眼睛道:“我儿,若非为父,你这身子如何……” 他低下头,惭愧道:“为父几次想告假回京,奈何公务繁忙,几次上书递京都不了了之。” 余昙讥讽道:“二哥哥,你虽心念孩子,可颜家人如何想让你回来。” 余晃一听,脸抬了起来,一双血红的眼睛充斥着愤怒。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人来报,说是颜二太太带着一双儿女要见二爷。余晃听了只叫孩子进来,让颜二太太回院子等着,他自是有话要与她说的。 颜巧凤料想到是这个结果,心里仍是即失落又麻乱。她弯腰对着自己的两个孩儿说:“佑儿、妙儿,一会儿进去见了你们的父亲,一定要和父亲说,母亲时常挂念父亲……” 她想再说些什么,毕竟他们都是小孩子,有些话,有些解释还是要面对面地说。她心里是有底的,想到自己的公公如今都已经不再追究了,儿子自来拗不过老子,总之不被赶出侯府便好,便有回天乏术的机会。 宁妙和庆佑被领了进去,他们两个一个看起来憧憬胆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5. 李妈妈黄河澄恶不得清,颜二太盛木从枯自难…… 颜氏女满面惊恐地望着余晃,这个他深爱的男人。 她少时便见过他,那时的余晃在她眼里是那么的儒雅有风度,连说话声都是温柔似水的,只是那时乔氏是他的妻子,他一切的美好都和她无关。 终于,她等到了机会。 颜家人给颜绥女出主意,让乔氏难产而死,并送走两个孩子,再将颜家唯一适龄的女子,就是她颜巧凤嫁过来,自此便可以压制大房,又可以做更多其它的谋划。 颜巧凤本没有这些心思,她只是想做余晃的妻子,只是想他浓情地看着自己,对自己说温柔的情话,可嫁过来才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原来他的一切美好都是属于另外一个已经死去了的女人,没有一点是属于她颜巧凤的。 不管她做什么,怎样讨好他,他都吝啬的不肯给她一分情意。 她便渐渐地迷失在了怨怼和嫉妒中,用其他东西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缺失。 这是她给自己作恶找的理由,部分的属实,不是全部,若论全部,她将日夜不宁。 她哀泣地朝余晃走过去,脚步极其地缓慢,捏帕子的手一直攥在胸前。她使情说:“相公,你数年未归家,打你一进门,都未拿正眼看我一眼,开口就是对我的指责,可我好歹是你的妻子,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难道你想否认,说这一切的事情和你无关?”余晃敛气蕴怒,眉头紧锁。 颜巧凤胸前的拳头晃了晃,眼神飘向别处:“这话你该问问母亲,是否与她有关?” 余晃听后面貌挫然,只拇指狠狠地抠动食指,硬是抠出一处发红的深沟。 “这些年来母亲的所作所为你不是不知道。当初我未过门,她便要将乔氏姐姐所生的两个孩子送到庄子里去,这是与我无关的。至于偓儿,本就是母亲又想以不吉为名压下大嫂子想要过继偓儿的打算,叫偓儿生些难事,我虽听命行事,真若要至他们于死地,姶儿又怎会好端端地活着? 至于仲儿,母亲若非自责,怎会将区区一个奴婢打发给仲儿做姨娘?母亲是不好面对你,想留个子嗣,一个生母没有背景的子嗣,这样既能补偿你些,又能免些后患。” 她哀泣不断:“自打我嫁进侯府,你便对我不理不睬,你从来不知我在这府里所受的屈辱。我若再违背母亲的意思,怕是连佑儿和妙儿也会被送到庄子去。” 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 余晃斜视向她,疑道:“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盘算么?” 颜巧凤心虚地低下头,瞳孔在泪水泛滥的眼眶中晃动。她再次揪紧帕子说:“相公以为这些事当真是我一介妇人能左右的么?母亲是家中主事的,父亲从来不管不问,我不做自有焦妈妈去做,我好歹留下了姶儿的性命,仲儿不至于死了。 况且杀姶儿是贵妃娘娘的意思,她看中了乔氏妹妹留给孩子们的大笔钱财。相公你要明白,一切的一切我做了只是为了在她们面前卖个好,否则我们的佑儿和妙儿要如何自处?” 余晃震怒:“堂堂贵妃竟行出如此卑劣下作的手段残害一个区区十岁出头的孩子,简直是无法无天,太过歹毒!”他定看向她,“都是颜家人所为,你以为你推到贵妃身上,你就能撇清么!仲儿身弱,偓儿已死,大哥膝下并无儿子,难道这不是你心里所盼,为了你的佑儿能袭承爵位?” “那也是你的佑儿啊,是我们的孩子!我……我确是被逼,可这些即使我不做,母亲也会叫人去做。我,我也是怕,怕万一我是个不听话的,一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佑儿的身上,毕竟母亲,母亲连自己的亲孙儿都敢下手,当年郡主的嫁妆也是被她克扣了大半,她如此不顾念骨肉亲情,我当真是不得不怕她啊!” “你说什么,你说母亲克扣了昙儿的嫁妆?” 颜巧凤点头,一副无辜样:“母亲自己都承认了,当初因为急着要用钱,没有办法,只得压下郡主的嫁妆。” 余晃一思衬这话,冷冷一哼:“急着用钱,还不是要补你们颜家的亏空!若非你们颜家的人挥霍无度,如何会连累到侯府?母亲自然是有错,你以为你就清白么?” 颜巧凤过去欲要握住余晃的胳膊,余晃却毫无情意地甩开,颜巧凤一时间泪流满面:“相公,你纵是对我有千万个不满,好歹我为你生儿育女,孝顺公婆,照理府内上下。” 余晃讥讽向她:“这家你当真照顾得极好,父亲寿宴,你身边的李妈妈竟敢杀人,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你们姓颜的不敢做的?”最后一句,他咆哮地吼出。 颜巧凤被吼得身子直发抖。 “相公,这些,这些都不是我做的,父亲英明,若真是我做的,若真是我做的,他早就把我休了,岂会留我到如今。” 这事余昙与他说起时,他亦心有疑。在他心里,父亲一向光明正大,风骨峭峻,从不与朝中奸佞同流合污,到底为何在关键时候,父亲会一改态度宽恕颜巧凤? 眼下颜巧凤以此为遮,身为人子的余晃也不敢过于否定自己父亲的意思,此事还是要当面问一问。 就是为了佑儿和妙儿,也该休弃掉这样的女人,否则好好的孩子都被她教坏了。 正当这时,贵祥领着四个小厮铁面无私地闯了进来,并不容人事先进来知会,径直走到了院内。 下人们还是先一步跑进来知会了情况。 颜巧凤闻讯看向余晃,余晃出屋到了院子,颜巧凤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紧随其后。 贵祥见二爷和二太太出了来,先是恭敬地行了礼,而后手一挥:“来人,将李妈妈拿下!” 两个小厮即刻应声上前,惊吓的李妈妈闻风丧胆,求助地看向颜巧凤,嘴唇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祥叔,您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带走我的乳母?”颜巧凤下了台阶,情急问道。 她从前是叫贵祥的。 贵祥微微低了低头:“回二太太,这是侯爷的吩咐,侯爷说了,文渊侯府岂能留得了这等为非作歹之人。二太太您被蒙在鼓里,侯爷自然会秉公处置,只是这个李妈妈,头上既有沾血的钗,衣服又被抓的破了,且又有大房的宝珠作为人证,这是抵赖不了的。” “二爷,您刚刚回府,还请恕贵祥失礼了。” 余晃脸一转,冷冷地说:“你是照吩咐做事,这人也确实是该杀,俗话说一命抵一命,我自是不会怪罪。” 听此,贵祥的嘴角微微一翘。 颜巧凤转面朝余晃苦求说:“二爷,这李妈妈是我的奶母子,是自小照顾我长大的,二爷帮忙求求情,她一把年纪了,况且,况且极有可能是栽赃……” 李妈妈曲着双腿,两只胳膊被一边一个小厮架了起来,哭诉道:“二爷,二爷饶了老奴吧,老奴是被陷害的,是大房的人陷害的!” 余晃冷笑:“从来都是你们颜家的人陷害旁人,真若有人陷害你们,那也是一报还一报!”说完他便挥袖离去,走出了院子。 “二爷你要去往何处?”眼见着李妈妈要被带走,她又走回去向贵祥,“祥叔,侯爷要如何发落?” “正如二爷所说,一命抵一命,侯爷的意思是要乱棍打死!” 李妈妈一听吓得嚎啕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6. 仕皊苑父女欢怡闻嬉笑,侯夫人异心异意盼云…… 仕皊苑父女欢怡闻嬉笑,侯夫人异心异意盼云起 “爹爹真厉害,竟还会木匠的活儿。”宁姶一边奉承,一边拿着毛巾给父亲擦汗,还不忘时不时地给宁妙使眼色。 宁妙会心明白,跟着说:“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旁人的爹爹定不会给孩儿亲手做秋千。” 余晃将弓在横木上的腿放下,笑看着两个古灵精怪的女儿,慈爱道:“爹爹可听到了些动静。” 宁妙纳闷,扬起胖嘟嘟的脸蛋带着奶气问:“哪里有什么动静?” 宁姶和乳母崔氏都看着宁妙发笑。余晃放下手中的工具,拍打拍打手,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后抱起女儿,瞅着她胖乎乎的小脸,指着她有些发鼓的肚子:“自然是妙儿和你姐姐肚子里发出来的动静。” 宁妙看去宁姶,宁姶臊起脸来不作声,抿嘴偷乐。 崔氏笑呵呵地过去:“四姑娘和五姑娘自然是肚子里有动静的。”她想从余晃手里抱过宁妙,余晃没有给她,乐呵呵地颠着怀里的女儿。 余晃一手抱着宁妙,另一只手过去牵起宁姶:“说吧,你们还想要什么?” 宁姶窃喜绷着脸不吱声。宁妙一听拍手道:“爹爹带我们去街上逛逛吧,还要去看蹴鞠,嗯……还要看打马球……” 余晃听了开怀大笑。 “你们姐儿俩啊,原来是为这些一直在拍为父的马屁。”余晃拨了拨宁姶的鼻头,“两个小滑头。” 他声音阔朗道:“这有什么难的,去叫上你哥哥,还有佑儿那个小混球,爹爹带你们一起去逛一逛。就是不知今日可有蹴鞠亦或者马球观看,若是有咱们先去看,待晚上再逛一逛夜街,索性晚饭也不在家吃了,为父带你们出去吃。” 立时,院子里响起一片欢呼。 “爹爹真是太好了,爹爹是全天底下最好的爹爹。” “对对,没错,咱们的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 …… 余侯夫人听闻余晃要带着孩子们出去,因念着庆佑近日闹觉不安,不愿他跟着去,便回绝了此事。 “眼下的情形当真叫人作难,如今这二爷回来,只日日陪伴在孩子们的身边,听闻只去了鹤兰苑一回,还是去兴师问罪的,自此便日日住在云松居。”人走后,焦妈妈忍不住开始叨咕了这些。 余侯夫人盘腿端坐在塌上,铁青着脸怨怒道:“枉我费心成全了她的心思,让她成了这侯府的二太太,她竟这般算计,险些将整个侯府都搭了进去,疯了,真是疯了!简直是丧心病狂!”她气得双手紧抓膝盖,口、手都跟着哆嗦。 “夫人当心身子,凡事还要从长计议。眼下情况是艰难,国君府那里横竖里外都叫人诟病,明面上是没什么证据叫落罪的,可国舅府已叫人将添油加醋的情形都散播了出去,这,这但凡那日来的宾客,都是见惯了阴谋算计的,谁心里能没个数。” 余侯夫人摇头道:“这些倒没什么,坏的是那日圣上竟来到了咱们府上,我那个兄长说的一番糊涂话又都叫听去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要怪就怪他们现在事事都瞒着夫人您,否则,也不会造成现在这种状况。” “难道我会帮他们?”余侯夫人冷言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个只顾自己的家伙,是越发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也罢了,左右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是有用到他们的时候,总不能真撕破了那层面皮!” “难为夫人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余侯夫人看着无事,其实心里头日日像是油煎了一样,她越发觉得孤独,觉得不值。 焦妈妈忧心说:“除此之外,听闻那高守堂理出了一份完整的事报,郡主必定会事无巨细地告知他当日的场景,只多不会少。” 余侯夫人一脸的颓败:“宫里头皇后如何不会跟着落井下石。” 她起身,将这些日的心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为了孤注一掷地针对恭王,宪王纵是偷偷回来过,不用皇贵妃去遮掩,皇后非但不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还会借由宪王自幼背井离乡而同情可怜皇贵妃母子,以此攻击颜贵妃等人栽赃陷害,为了谋得储位不择手段,竟还火烧侯府,做起杀人的勾当。一桩桩,一件件,颜贵妃和我那个兄长以为做的很高明,却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可到底没有实质的证据,皇上就是心明镜似的,总是要顾及太后。” 余侯夫人讥讽中带着发冷的笑:“宪王虽远在梁州,可每年都孝敬太后不少东西,皇贵妃是个聪明的,虽不到太后面前殷勤着,却也从不讨太后的嫌,到底是太后的亲孙儿,皇贵妃也威胁不到太后的念想,此次颜家做的如此过分,眼见着太后那里并没有什么表态,这便已经是表态了。” “宪王到底是违命回的京,既有了这举动,这安的什么心……” 余侯夫人晃了两下脸:“宪王回京这事,捅破了才是国事,不捅破大家心知肚明就是家事。一个十来年未归家的孩子,在母亲寿宴这日归回,就像我见到了我的晃儿,太后也是个做母亲的,如何会在这件事上再做文章,顶多就是存几分猜忌。 可恶的是颜家那些人,既然已经知道宪王回京,没有捅到明面上,还想暗地里杀了宪王再栽赃懿王。结果呢,那夜刺杀无果,侯爷寿宴后又派个梁锦辉在半路截杀,无功不说,死了都不敢发丧!” 她心事挑破,不得不一吐为快,以泄心头怨恨。 焦妈妈直叹气。 余侯夫人顿了顿又说:“这怨得了谁,还不是怨他们自己!当初瞒着我,派刺客杀我的女儿,现下颜巧凤那个混账又伙同他们连自己的儿女都不顾了,一起祸害!真真是一群喂不饱的狼,枉我这些年为了他们把这侯府上下都给得罪光了,最后我捞到了什么?” “他们着实过分,竟瞒着夫人做下此等欠妥之事,回想起来,这是打许久前就把咱们府里上下都算计了个遍。夫人虽这几日并未谈及此事,可老奴知道,夫人的心里定是极不好受的。”她说着,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抽搭起来。 余侯夫人不禁哀叹道:“我沉默了几日,是我的心被他们给伤透了。” 她起身,被扶着走了几步。 “我想宪王是确在咱们府上的,所以自打那夜昙儿他们遭害开始,他们就已经谋划上了。仕皊苑是个铜墙铁壁的地方,又有宫里头的侍卫守着,故他们才想了这么复杂又愚蠢的一局。和尚道士都是障眼法,打着孝敬侯爷的名义,做个网给宪王,好日后收网,来个一网打尽。 不成想我那个郡主闺女又给他们做了个现成的网,他们定是以为宪王会混成戏子逃出去,所以才烧了那场大火。结果呢,一个人也没烧死,毁的是侯府的一处院子,最后连宪王的影子都没有看到。现在想到侯爷回来后,那个闻氏竟然多出了一碗饭的学问放到肚子里,当真是被颜巧凤那个贱人给蒙蔽了! 还有那些个下人的拙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7. 宪王爷命人携礼现侯府,国公府骏河马场起争…… 余晃领着一儿两女出了侯府,刚迈出门,见有一风尘仆仆侍卫打扮的人下马朝他们而来。 余晃看这人眼生,又背了个不小的包袱,便停下脚步,心生好奇。 那侍卫打扮的人在余晃等人下头住了脚,迅速判断了一番后,他拱手礼敬道:“卑职是梁州来的,奉宪王殿下的命前来送东西给贵府的四姑娘,”说着说着,他看向宁姶,“想必这位便是侯府的四姑娘吧?” 宁姶心乱之余不免白了一眼此人。 认人认得可真快。 其他人都看去余晃的脸色,怎料余晃迟疑之时,穆胥已背带着包袱,近前两步,再次行礼:“问四姑娘安,卑职穆胥特快马加鞭来办我们王爷交代的差事,将王爷所赠之物交与姑娘之手。” 宁姶心想:都没人告诉你我是,你这就直接叫人了,能装不认识不? 穆胥直接将包袱取下,双手递到宁姶面前。 宁姶接过包袱,心里渐起跳跃,想立刻看看这包袱里头是什么,碍于父兄都在,她一个姑娘家,又是在自家大门口,如此便装出羞涩貌,朝父亲余晃看去。 她父兄的脸早已面色发灰。 余晃知道自己女儿已由皇上下旨,将来是要嫁去梁州做梁王妃的。对于梁王在仕皊苑藏匿一事,余昙皆已告知于他。虽事已成定局,毕竟自家姑娘年纪尚小,好在宪王居府一事并未传出去,否则即使他日和宪王成了亲,名声也是不会好听的。 现下这宪王是何行事作风,这般堂而皇之的赠送礼物? 实属荒唐! 余晃上前还了个礼,将不满压下,温言道:“敢问王爷安好?” “这位是?”穆胥逗留京都的时日里余晃尚在幽州,见此人心中有几分猜测,却不敢冒失开口。 宁姶说:“这是家父。” 穆胥一听,立时单膝跪地,两手的拇指夹住包袱,抱拳敬恭道:“原来是知府大人,是末将失敬了,末将拜见知府大人。” “这……”余晃对庆仲使了使眼神,庆仲过去将穆胥扶了起来:“穆将军无需多礼。” 穆胥起身含笑道:“回大人,我们王爷一切都好,只是心念……” 庆仲紧忙咳嗽了两声。 穆胥止住,露出一口白牙,灿笑说:“只是心念皇上和皇贵妃娘娘。” 宁姶又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这小子真是个憨直的家伙。 “敢问这是何物?幼妹虽和宪王殿下有婚约,毕竟还未过门……”庆仲在旁探问。 穆胥爽朗回答:“这是我们王爷的画像,是王爷亲手画的。”他顾左右有人在,编扯说,“我们王爷自打得知圣上的赐婚,晓得未来的王妃是文渊侯家的姑娘,心想姑娘定是个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心里很是高兴。 王爷想京都的世家结亲少有是没有见过面的,只我们王爷远在梁州,故将自己的画像特叫属下送来,望姑娘他日也回个画像作为回礼,这便是双方都见过了。” 宁姶一听,差点笑喷出来。 你这智商说飙升就飙升。 庆仲听了忍不住发笑,宁姶下去戳了下他的腰,他这才止住。 他在宁姶耳边笑说:“这宪王是怎么想的,怎会用什么“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来形容你?” 宁姶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说:“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 “既是王爷画像那姶儿你便收下吧。”余晃说着恍然想到,“穆将军一路奔波,想必也是累了。吉千,快迎进去,好生招待,万不可怠慢了。” 禾若上前代宁姶接过一包袱的画,宁姶眼睛跟着包袱,直想现在就打开来看。 穆胥却犹豫不动,让人觉得他是公务在身不得久留,不想他却说:“在下看大人这是要领着少爷、小姐们出门,既是这样穆胥随行就好。” “随行?”宁姶惊讶道。 “这个,是王爷想多了解姑娘喜好,毕竟姑娘日后要嫁去梁州的,王爷多了解姑娘一些,也好在府内预备的周全些。再者说,听闻姑娘自打回府便多灾多难,王爷听闻特让小的过来,既是加增相互的了解,又能保护未来宪王妃的周全。” 宁姶嘴一撇,眼睛斜瞪向天。 好你个昭桓胤,你这是找人看着我啊,亏你想得出来,你是怕我真包个戏子么?再说了,我用什么保护,我们仕皊苑哪个没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 庆仲觉得没什么不妥,他看向父亲余晃,见父亲在深思便静默等待。 余晃身为人父,名声是重要的,女儿的安危、是否幸福更是重要的。他面露欣慰,觉得宪王是个可以托付的人,能够如此用心,他日去了梁州也算是有了好的归处。 他便点头同意了,却将女儿的手握得更紧了。 …… 今日没有蹴鞠看,宁姶后知后觉,若是真有蹴鞠比赛,估摸着余宁妍早就嚷嚷着要跟来了。 余宁妍最喜欢蹴鞠,说是打马球没踢球痛快。 马场是在距离皇宫后身七八里地的一块空地上,叫骏河马场。它并非随意开放,在场的人除了皇族权贵,偶有几家身处角落位置的商人也都是皇商,其他人是连门儿都靠不得的。 像文渊侯府这种钟鸣鼎食之家,虽不是朝中最顶级的显赫之家,比不得颜、李两家及那些个皇族,却也是举足轻重,深受景帝重视的。 故门口的侍卫及进来后的公公们知道他们是文渊侯府的,皆面迎恭笑,不敢怠慢。 “这马场不该设在城外么,为何离皇宫这般近?”一行人跟着前头的引路太监朝前走去,宁姶小声在余庆仲耳边发问。 庆仲悄声告诉她说:“前朝的时候,这马场是设在京郊,却因曾受过暴民袭击,故现将地点改在了都城内。” 余昙不爱和人打交道,没领宁姶来过这马场,她这是第一次过来瞧世面,心里还是有几分喜悦的。 她来来回回打量几圈,见到了马场上扬沙掘土的一众世家公子,并不认识哪个,觉得场下欢呼的姑娘们倒是比打马球有趣。 像是一群群的花蝴蝶,挥着胳膊隔着帕子捂嘴,花痴到了可爱的份上。 宁姶想到从前见识到的那些明星粉丝,果然,论追捧,大部分的男人可没有女子这般有热忱劲。 太监将他们领到第三席位,离中间公主府的席位隔了个寅国公家的席位,这是某位官眷家属给让出来的。 余晃好一阵不好意思,奈何对方执意要让。 “我们既是来巧了又是来晚了。”宁姶坐下后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姶儿,你为何这般说?”坐在对面的庆仲问。 “来得巧是因有低官阶的人家坐在了靠上的位置;来得晚……”宁姶拇指指了下身后,“是因为寅国公家的不配坐咱们家的上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8. 宪王爷抵唇和羞寄相思,悍穆胥不辱王命替出…… 在他穆胥眼里、心里,宪王就是他的天。现在多出个宪王妃,即得王爷把她放在了心坎上,那他穆胥也定当依余家四姑娘马首是瞻。 面前这登徒子竟狗胆向未来的宪王妃提亲,还如此贬低侯府的人,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也配! 嘲讽我们王爷未来的大舅哥,就是有辱我们王爷。今儿我要不给你点儿教训尝尝,我真是愧对我们王爷临行前的嘱托…… 穆胥临行前的一夜,水汽朦胧中,正在沐浴的昭桓胤披着一头潮湿而又发着热气的半梳黑发,胸膛贴靠着浴盆,下巴微微侧抬,眼神似在笑,又似在伤,不言不语的。 穆胥眼瞧着,紧起鼻子问:“王爷,您这沐浴好好的,为何突然想要作画?既要作画,咱们穿好衣服好好画,总不能一直在水里泡着。” 桓胤只管细腻地勾勒,并不应他。 等了过一盏茶的功夫,穆胥又道:“王爷,您还是出来吧,别着凉了。” 桓胤仍不理,一管细笔被捏在他的指间,好像很多思绪皆附在了那根笔上,以至于他的每一笔都似带着浓情厚意。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出了样模子,穆胥才瞧出自家王爷画的是谁。 他去京都的时候暗中瞧见过,当时确是为他家王爷感到高兴,能得此佳人。 倒热水的小太监透过那画,见那画中之人,怔住了神,桶里的水倒净了,竟还在那举着。 因画上的宁姶着实俏容靓貌,连眼下的卧蚕都被桓胤画得灵动可人。他的酝色也极为恰当,笔力极谨而又平稳。 “为何本王越画越不踏实,她现在渐长身体,恐怕会一时一个样子。”他突抬笔,看着画中之人怅然道。 “王爷,那四姑娘总会成为您的王妃,到时就能日日见面了,何必为这事着急。” 笔尾在桓胤的下唇划过,落到他线曲的肩上,他面色茫然道:“不知她现在在干什么?”他音色略感凄然。 “四姑娘定是在想念王爷。” 桓胤隐隐一笑,又疑道:“会么?” 王爷,您到底想要干什么?从前属下也没觉得王爷您竟是这样痴情的人,这人痴情起来是真有些麻烦。 穆胥深呼一口气:“会的。” 桓胤突然起身,小太监将一旁的白色裕衣披挂到桓胤的身上,又将其厚稠的湿发从衣服内抽出摊到桓胤厚挺的背上,小心地伺候着。 “你不知道,她是个没心的。本王在的时候竟还喜好那个平凉府来的俊扮小生,若是能放心得下才怪呢。”桓胤嗔怨道。 “王爷,这俊俏的戏子谁不喜欢呢,就说咱们这梁州,追捧戏子的娘子可多得是,这倒不算是什么事,不过是看个新鲜。” 桓胤使气地转过身,额头冒气:“旁人家的娘子也就算了,即有了本王,本王哪一方面满足不了她,为何要去看旁人?” 穆胥无奈地低下头。 那谁不图个新鲜,属下亦追过戏子,这根本就是两码事,王爷您非钻什么牛角尖呢? “不如要些四姑娘的画像,让府上定时送过来,这样就可解王爷的相思之情了。” “谁说本王相思了?”桓胤难为情地转过身,俊皮泛粉。 穆胥站到桓胤面前:“是怕四姑娘太过想念王爷了。穆胥觉得不如先将王爷的画像送过去,王爷随便一抬胳膊,哪怕就是沉思,不比那些个小生耐看多了。就让四姑娘的房间里挂满了王爷的画像,让四姑娘天天看着王爷,这般那四姑娘的眼里便再无其他人了。” 桓胤听了双瞳一亮,双唇抿动,他觉得此法十分可行。 穆胥瞧出这主意可以,又赶着热乎劲说:“然后再将四姑娘的画像送来梁州,礼尚往来么。” “既是礼尚往来,那就要多画上几幅,写字的、入睡的、梳妆的、发呆的,都要一一画了来。”桓胤将脸扬了起来,依然难掩羞容。 “这也奇了怪了,从前这知府没少要送什么美姬过来,王爷您看了没说留下一个,这怎么回了京都一次,没几日,就这般认准了那位四姑娘?” 白色的绸纱悄静地从桓胤的身旁划过,只见他手指捏住浴衣的一边,轻轻裹扣住自己的身体,念想着说:“旁人不过是一副皮囊,如何能配与姶儿相提并论。” 王爷,您刚还说不相思,您这都相思到骨子里头去了。 诶,果然,动情的人都是难以自持的。 “本王知道,若非她母亲亡故,父亲远处任职,又自小被送到庄子上去养,如何会受到如今的灾祸。”说起这个,他渐生起怒气,“只恨本王现不能日日守在她的身旁,否则本王不管他是谁,若敢伤她,定要加倍奉还!” 加倍奉还! 穆胥想到临行前桓胤的这番话,立时使命附身。 只见他带有敌意的双眼怒视向寅国公家的钱维。钱维亦不示弱,并不把这人放在眼里,说着便叫人去牵了马。 余晃劝了几句,只是他官职虽大过穆胥,穆胥却是宪王的人,代表的是宪王。 见他执意,余晃也不好坚持。 …… 此次是两人对决,场上并无他人,规则亦如常,一炷香内谁进的球多谁得胜。 穆胥是生人,看起来并非权贵,故喝彩声靠着钱维一边倒。 尤其是和钱维平日里混在一起的世家公子哥,更是吆喝声不断,连辱骂的粗鄙之言都跑了出来,着实不堪入耳。 穆胥不受影响,酝着劲儿要让钱维好看。只见他反手倒将球杆立起,靠放在右肩膀处,如擒贼杀敌般,气势极其逼人。 待锣声响起后,他先发制人,球杆高高挥起,驾马劲奔,杆一落下,那球便似被他牵绳了似的,钱维的杆子压根碰不到。 急得钱维恼羞成怒,越发不稳,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宁姶荣耀傲高感溢出,拎着裙子跑到了围栏前,让禾若在旁高喊:“穆大人,我们姑娘让您只使一分力便可。” 这话一出,钱维越发在马上失了劲,好容易到跟前儿的一个球也让他给抡空了。 球轮到穆胥那里,他挑衅地看了看钱维,狂傲的连球都未看上一眼,只俯身挥了下胳膊,那球便轻松进了洞,引得场上一片哗然。 被抱起来的宁妙看得直欢呼雀跃。 之前只对钱维叫好的一干人,如今皆对穆胥赞不绝口,几个世家千金激动得帕子都扔了出去。 胜负已分,锣声没等敲,钱维便羞愤离场,朝席位而来。 眼见钱维看宁姶的不善眼神,余晃即刻拉着宁姶便要回去,不想生事,奈何兵部的一官员特来拽走了他。 宁姶瞧这人不过四十出头,神情十分焦急,只开口说了几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9. 维公子骏河马场险丧命,事权贵谁知丧命有她…… 穆胥松了手,钱维立时软塌了。他脚刚点到地,来不及喘上一口气,穆胥又用另一只手将其掐脖抬起,来回一个动作看似极为轻松,连大气都没有喘,惹得一些女娘们惊呼不断。 “兄台住手!” “住手?他辱了侯府,辱了梁州宪王府,在下如何会住手?” 男人看着脸憋得通红,眼看要断气面载绝望的钱维,情急道:“家弟有错,自会道歉,罪不至死,罪不至死!” “道歉?” “对,定是要道歉,诚恳的道歉。” “是该认罪吧?” “认罪?”男人紧眉提鼻,回过神见那钱维眼看就要被掐断了脖子,紧忙说,“是该认罪,是该认罪!” 这方穆胥才将手从钱维的脖子上松了,一边眼神逼视,一边将手缓缓地收回,众人跟着松了一口气。 钱维顿时倒在了那男人的身上,一副气若悬丝,身软骨折之态,像鱼儿久离了水,精气被抽干,奄奄一息。 …… 钱维这事一闹,人散去了不少。 一些人是怕惹火上身,另一些人是与钱家交好,再留下去总不是事儿。 有两个公公见人走了许多,窃说了起来。 “师父您看,这文渊侯府竟出了这号人,区区一个下人,居然敢和国公府家的公子动手。” 黄灿祥是这里的掌事,脸瘦长,他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扁嘴道:“我说程安,你这双混眼睛,是在土里滚过吧,瞧那人哪里是下人的模样?” “那这人是何身份?” “依我看,这人看着面生,衣品谈吐似十分与京都不符,却是不俗……” 程安眼睛一亮,弓着的手指略略指向黄公公的胸膛:“这全京都都知道,那侯府四姑娘是皇上亲自下旨许给梁州宪王爷的,莫非这侍卫是宪王府的人?” 黄灿祥傲脸说:“我看正是。” 说着,他离老远审视向文渊侯府那里的席位,背后却突然跑来一个侍卫穿着的人,一脸惊恐地朝他而来。 “什么事,毛毛躁躁的,这里可都是皇亲贵胄,惊扰了他们倒没什么,仔细丢了宫里头的脸面。”黄灿祥直拿眼镜戳他。 这里的侍卫是归内监管,故黄灿祥是他的顶头上司。 侍卫回说:“黄公公,河……河那边,有……有死人!” 黄灿祥惊了一下,惊鼠般的眼睛瞪向侍卫:“死人就死人,慌什么慌,是你没见过死人,还是我没见过死人!” 侍卫仍是受着惊的样子,颤悠悠地指向东边说:“是,是女尸,从河里飘上来的。” 一听是女尸,黄灿祥一紧色:“瞅着可是宫里头的人?” 侍卫摇了摇头。 “不是宫里头的人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黄灿祥越瞅他越来气。 程安跟着说:“就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要是宫里头的宫女,咱们可是得小心了,保不准还得帮着把尸体给埋了。又不是宫里头的,你吓个什么劲儿?” 那侍卫说:“虽看着不是宫里头的,可从穿戴看,并不像寻常百姓。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黄灿祥愠怒。 “而且这女的手腕上的象牙镯子……” “你说什么,象牙镯子?”黄灿祥一把握住侍卫的手,紧问。 “是象牙镯子,上头的珠子看起来十分眼熟。” 程安拽了拽黄灿祥的袖子,慌道:“师傅,上月颜贵妃的宫里头得了一对象牙嵌珍珠的镯子,宫里头都知道,那镯子贵妃赏给了安国君府。” 黄灿祥甩开他,没好气道:“这还用你告诉我!” “黄公公,这该如何是好?真若是咱们发现了尸体,上报了宫里头,那日后若是牵连到国君府,宫里宫外可都是要找咱们算账的;谁人都知这马场是达官显贵来游玩的地方,就是宫里头的人也常来,难保是有人故意将尸体漂流向这里,现下颜、李两家斗得不可开交,咱们谁也得罪不起啊!” 黄灿祥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厉害,一时间脸上阴云一片。 正当此时,他注意到不远处的余宁姶,忽然心里起了一个念想。 “这不,现场就有给咱们背黑锅的人,何须咱们亲自动手。”他灿笑地望向余宁姶说。 两人顺着黄灿祥的眼神看过去,侍卫一头雾水,程安立时心里明了。 “还是师傅有高见,这四姑娘不是正乐意鼓弄这些的么?她是个外头养的,心里也没个忌讳,她正合适。” 黄灿祥一乐:“这事情做得好做不好都是个烫手的山芋,出事丢的是宪王和皇贵妃的人,皇贵妃得盛宠,大不了求皇上把婚事退了,这样的姑娘,奴才我也算是帮宪王除害了。” “公公说得极是。” 如此,几人疾步走上前,一到文渊侯府的席位前,打量着见知府大人还未回来,更是心头松快。 黄灿祥上前便道:“敢问这位可是文渊侯府的四姑娘?” 宁姶递到嘴边的茶杯停下,转过脸看向黄灿祥,只看向他,并未回答。 “公公有何事?”余庆仲起身,谦和问道。 余庆仲想,这父亲到底去商谈何事了?他老人家早些回来,也好早些回府,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真不好继续待下去,这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谁知道这公公前来作何? 黄灿祥讪讪道:“这事还真让咱家有些难开口。”说完,他偷瞄向一旁余宁姶的表情。 “公公有话说便是。”余庆仲口不对心。 “即如此,那咱家就说了。”他看向余宁姶,谄笑,“久闻文渊侯府的四姑娘,聪颖过人,行事十分不俗,竟还会仵作的本事。今儿是遇上了,东边的河里飘上来个死了的,姑娘知道这是皇家打马球的地界,离宫里头又十分的近,在这儿碰到这等子惊骇的事,还是先不要惊动官府方好。即知四姑娘懂得此事,还请姑娘上前,有了姑娘的分说,咱家这个做掌事的,便该知道如何上报此事了。” “黄公公说笑了,家妹并不懂得什么仵作之事。”余庆仲冷起脸道。 他张望向旁处,更加盼着父亲能快些归回。 穆胥轻蔑地看过去,对这个黄公公露出厌恶的表情。他不想表露身份,否则便会直言,堂堂的未来宪王妃,怎会由着你个奴才的请求,去碰那晦气的。 “余大少爷才是说笑,这四姑娘有那验尸的能耐京都谁人不知。” 余庆仲瞪过去,却说不出什么。 他是病久了的,脑袋不灵活,嘴笨拙也是有的。 他是明白宁姶懂这些,可那毕竟是府内发生的,都是些不光彩的,难道颜家和李家的人会招摇地说出去? 就是旁人知道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0. 余宁姶麻痹草率露本相,论实事不宜疏狂需慎…… 余宁姶一见到尸体就热血沸腾,久别重逢的感觉更是令她心脏骤停了几秒,而后眼眶发热地奔扑过去。 若非她是跟着黄灿祥来的,看守尸体的两个侍卫定会觉得这是哪家神志不清的疯孩子。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大汉,守着一个女尸,即使是在夏日里亦觉得身上发寒。 “我们王爷自打从侯府回来,就不断赞赏你家姑娘的一身本事,倒是我,一点也没信,觉得王爷是被你家姑娘迷了心,才会什么都信,如今一看,果然是并无虚假啊!”穆胥靠向禾若,在她耳旁悄声说。 禾若嫌弃他说话时带出的热气,躲闪开说:“我们姑娘的本事多着呢!” 穆胥用手挡了挡嘴:“是穆胥失礼了,可我自来注意清洁,这也是王爷定下的规矩,难道一日未清,便有口气了?” “不是口气,是热气。” 禾若嫌弃后,小跑跟着宁姶过去。 两个侍卫让开后,几人确是看到了那侍卫口中所说的女尸。 这尸体浑身湿漉,面朝上,虽样子狼狈不堪,却也能从穿戴上看出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姑娘,尤其是她手腕上的那个象牙做的,镶嵌珍珠的镯子,并不是有钱便能买得到的。 只是论起镯子,却着实与她的穿戴不匹配。能戴得起这样的镯子,应该穿戴的更矜贵才对。 禾若见此,直抱紧自己。 要说平凉府过来的人并不会如此胆小,只她是年纪最小的,在平凉府时并不比黎青她们经历得多。她能平安全乎的回来,仗着的是她自小随带的本事,就是能吃、睡眠好、爹爹生前教的功夫好。 扫视了一番后,宁姶注意看向死者的脚,心里疑虑:河面飘着死者的一只鞋,看鞋的大小和死者的脚相符,想来确是死者的,是飘到这里才掉的。不必去想另一只鞋,疑问在为何鞋能见得到,脚上的袜子却不见了,是赤着双脚? 这个朝代的女子怎会不穿袜子就出门? 宁姶又再次打量了死者的容貌…… 虽被河水长久浸泡过,脸上早已没了血色,但死者明显眉黑,嘴小,五官比例十分合宜,看起来是有几分俊容的。 验尸的时候,她极少会悲天悯人,她对于死者最大的怜悯,就是剥茧抽丝,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找出死者的死因,即便是自杀。 所以,哪怕因为找不到什么外伤,可以初步判定为意外失足亦或者是自杀,她却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从袖子中从容地拿出一双细麻手套。 “姑娘,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个?”禾若惊呼。 穆胥亦感到十分惊诧。 一旁的侍卫更是看得各个脸色扭曲,他们身后的黄灿祥,忍不住说:“果然,是个狠角色。” 程安不住地点头,嘴巴惊得一直没合上。 黄灿祥自小入宫,阅人无数,从未听闻过有女子验尸的,还是豪门贵女,只是却也没有堂堂嫡女被养到庄子里头的,故打消了几分稀奇。 戴上手套后,宁姶先是细细地扒拉起死者湿漉漉的头发,后脑也细细瞧了,看是否有伤痕,见没有,她将死者袖子撸开,而后又细细地检查了衣裳。 很快,她有了发现。 就在她扒开死者的腰间绑带时,她竟发现了一个揉成小团的纸条。由于绑带十分的紧,这纸条并未损坏,只是湿了。 她抬眼见那些宫里头的人只顾着掩嘴瞧稀奇,这纸团又十分的小,被她隐秘地捏握着,且与手套色近,如此她便偷偷将纸团塞到了手套里。 她的直觉告诉她,宫里头的人信不过,如果想知道真相,这纸团很重要。 这个动作只穆胥和禾若发现了,他们皆不做声。 见检查的差不多了,黄灿祥这才上前,他一边用帕子挡住口鼻,一边礼笑说:“咱家看姑娘验得差不多了,瞧着也没什么发现,可是有了结论?” 宁姶拄膝盖起身,禾若上前扶住她,她摘下手套将纸团用拇指塞进去,将其放回到袖中,淡淡道:“虽然死者没有什么外伤,可还是存在一些疑点,真若要细细地查看,还需剖尸。” 程安慌道:“姑娘慎言啊,虽这女子识不得身份,可瞧着穿戴想来并不是平头百姓,怎可未得父家同意,就剖尸呢?” 一个侍卫也说:“若是许配了人家,那郎君之家也是不会同意的。” “在我看来,死人就是死人,平民也好,贵女也好,都是一样的。至于什么夫家,郎君家,他们不更该关心死者的死因么?你们即找我帮忙,就该守我的规矩。” 穆胥十分赞同这说法,因他的主子宪王就说过类似的话。 禾若虽也赞同,却不得不替宁姶担心。 她轻撞宁姶一下,悄声道:“姑娘还是要慎行啊。”穆胥却不以为然,他知道,这四姑娘做了何等的事都有梁州托底,她自己不怕就成,旁的无需顾虑。 黄灿祥等见宁姶有人劝,也就不费口舌了,不料宁姶脾气上来,什么也不理。 她带着气愤道:“这位公公,前脚您来请我出山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您是让我帮您。” “没错,是啊。” “现在我说,这尸体得剖,您让我见好就收,合着您当我是个牵线木偶,您让我朝东我就朝东,您让我朝西我就得朝西啊!” “诶,这……” 宁姶手一竖,不容他说话,走向一旁,双手负背:“您是瞧我岁数小,好糊弄吧?那我可告诉您,不让我剖,这尸体的说法我不认。当然,您可以和这几个人指正我,说是我说的,这人啊是失足,亦或者是自己投河。” 她猛地一转头,双眼凌厉地抛过去,年纪虽小,眼神却可摄人,叫他们不禁一怔。 她说:“别想着诬赖我,我可没有验尸过,我就是碰见了瞧瞧,谁敢碰死人,这多瘆人啊!但回府我会说实话,把黄公公的话一字不落地和我祖父、祖母说,还有我身为幽州知府的父亲,对了,还有我未来的婆母,皇贵妃说,看看他们是如何看待这件事?” 话说完,宁姶傲慢地将嫩脸转过去,“哼”了一声。 穆胥忍住不笑,心想:果然是王爷相中的人,这样不一般,这日后嫁去了梁州做王爷的王妃,府里定会极其热闹。 禾若见穆胥偷笑,气得用胳膊肘使劲撞向他的肋叉子,穆胥发疼地捂住,心想这禾若怎会力气这般大? 黄灿祥为难而又萎靡地和程安对看了下,程安惴惴难宁,黄灿祥则是觉得自己料想的没错,她确实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十岁出头的丫头片子,竟口齿这般伶俐。 果然外头养的,人野性。 能做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1. 侯府女受责挨罚跪祠堂,烛火旁展纸得看两行…… 余宁姶跪在祠堂前,耷拉着脑袋。 她并非忏悔,是饿的、体力匮乏的没了精神。 余晃绕着宁姶转圈走,走了几步便停下来训说:“你母亲过世得早,终究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了责,没有好好的管教你。现下你也不小了,许多道理未必不明白,却为何还是如此莽撞? 你莫要觉得为父啰嗦,要讲这许多的道理给你听,正所谓“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为父所讲的先人之事,是要你莫要一意孤行,言行举止皆要有个持戒,否则你便会重蹈先人的覆辙,亦走上许多的弯路。” 宁姶其实一直想问,到底在马场的时候,父亲你去了哪里?那个兵部的人和你说了什么?她觉得这位父亲品性太过纯正,若非是侯府出身,即使是满身的才华,也不会做到今天的官位。 别是有人想害他。 面对父亲的训责,宁姶感到很无奈。先人的教训她知道的不少,只是像她这种拥有现代性思想的女性,听了也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她不回嘴一是因为体力不支,二是因为她觉得有父亲管其实是件幸福的事,说明你有父亲,且你的父亲是关心你的。 余晃拖拖拉拉在这里有一个时辰了,话说累了,见宁姶身子单薄,想她回去,又强忍下忧心硬着心转身走了。 子不教父之过,还是再跪一个时辰吧。 宁姶听到父亲叹了口气后,脚步声渐远,她立时精神了起来。 等了片时,她方回头看去,又转身爬到门口看了看,见一人没有,她这才将腿伸直,靠着门旁坐在了地上。 “这古代人犯错,动不动就跪祠堂,真是的。”她一边捶着自己的腿,一边抱怨。 腿过了麻劲后,她眼睛滴溜溜一转,又将头探出去,见还是无人这才从袖中拿出了验尸的手套,抖出了里头的小纸团。 这纸团还是有些潮气,宁姶爬到一蜡烛旁,借着灯光见里头是有字的,为怕坏了这纸,她先是在烛火旁烘了烘,然后才一点点地展开,这样几个来回,她终于见到了上面的字。 是两行秀气的小字,写得是: 长河浪头连天黑,津口停舟渡不得。 这字条上的字并非很清楚,有两个字化得十分模糊,但余宁姶知道这句诗。 这诗句不是指仕途的么,她一个女儿家家哪里有什么仕途,难道是情郎的仕途?即是情郎的仕途,被指遇到险境,无人能伸出援手,她又何必轻生? 再说,这应该就是哪个庙门口的解签文,看看就好,难道还真的信以为真? “姑娘……” 宁姶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吓一哆嗦,反应出这声音是禾若的,便将欲要藏起来的纸条又展了开,放在身旁的地上,并不做遮掩。 “你怎么来了,是姑母叫你来看我的么?”宁姶转过身,对拿着食盒的禾若问说。 禾若蹲下,惨兮兮地说:“姑娘你真是太天真了,郡主娘娘生了大气,说你死性不改。这吃的是白大娘给你留的,奴婢怕你饿,偷偷送来了。” 说着,她打开食盒,宁姶见里头有包子,还有汤羹,白了一眼禾若说:“你既是偷偷拿来,干嘛还拿着个这么显眼的食盒?你是我的人,旁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来给我送吃的的,让父亲和姑母知道就坏了。” 她虽这么说,一口包子已咬进了嘴里:“都快把我给饿晕了,父亲也真是的,一个劲儿地说,足足快一个时辰。” 禾若也一屁股坐到地上,环抱住膝盖,眼睛埋怨地盯着宁姶看。 “姑娘你怎么只顾着你自己,大少爷觉得是他没有看好你,见你受罚,连晚饭都没吃,他本就身子骨不好,急得竹姨娘都哭了。” 宁姶一听,脸变得闷胀,嘴里的包子一下子味同嚼蜡。 宁姶见禾若一直盯着自己看,带着愧意闷声道:“你干嘛,干嘛这样看着我?” 禾若撅嘴说:“姑娘你变了。” “我变了?我怎么变了?” “姑娘你以前是很会遮掩锋芒的,想来这一年多,二太太她们总是要害姑娘,可姑娘说话做事皆极有分寸,便是偶尔吃了亏,也不叫人说出些什么。 姑娘也是常常这样教我,就怕我因为言语在那些人面前吃了亏。宪王来了之后的种种不算,姑娘算是险地里逃生,即得了王妃的名分怎么着都赚到了,可如今……” 宁姶知道她要说什么,低头吃包子不语,内里虚了起来。 “姑娘可是觉得自己的婚事有着落了,又有宪王府撑腰,今儿竟敢和宫里头的那个黄公公暗里较劲了?” 宁姶眼一抬:“这话是黎青和你说的吧?” 禾若深沉不过片刻,挑了挑眉,展了展眼睛便暴露原生态了。 “我告诉你禾若,不是那样的,你姑娘我不是狗仗人势……呸呸,你姑娘我不是狐假虎威的人,我就是因为会仵作,所以不怕死人。”非但不怕,还一见到死人就精神抖擞,浑身都是使命感。 禾若跪爬过去:“姑娘,谁家千金去鼓弄那些啊。禾若我虽不害怕,看着也别扭。” 宁姶听了将刚拿起的包子扔了回去,看向禾若,打算推心置腹道:“禾若,你觉得我待你如何?” 想到自家姑娘从未将自己待如仆婢,禾若为刚刚说的话感到有愧。 “姑娘待禾若好。” 宁姶听了很欣慰,她抱住双腿,想说:“其实一个人对一个人好,要么是利用,要么是真心。我自然对你是真心。在我的心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下人也是人,也是母亲怀胎十月生出来的,若是受了伤,也是会有人跟着伤心的。 今儿我看到了那个姑娘,就那么被河水冲上了岸,脚上连袜子都没了,我既心疼她,又特别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黄公公根本对死者一点怜惜都没有,他所考虑的皆是自保,所以我对他自然不客气。 是,是有穆胥在,可通过和昭桓胤的相处,还有穆胥的行事作风,我发现,他们宪王府也是这样的,穆胥说宪王待他极好,并非是将他视作为奴才。禾若,你家姑娘我跌跌撞撞走到今天,如今即有了未来宪王妃的名分,便不能再扮猪吃老虎了。 而且我告诉你,一个人活着一定要有信念,要有你的初心;这就是,我从前视生命为珍贵,不管是谁的生命,如今我虽即将要成为宪王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2. 主仆俩一前一后狗洞出,穆胥归驾马寻迹刀破…… 自打文渊侯夫妇闹崩了后,余駪便一直独居在勤业居。余宁姶本想借着请安的机会,从勤业居的旁门直接溜到街上去,不想却是锁死的。 若非禾若说漏了嘴,说是府里有狗洞,眼下余宁姶也不会偷偷地从狗洞里爬了出来。 “姑娘,咱们就这么出来,没车马、没银两,难不成走着去?”禾若挠了挠头,“二爷是出了门,可总有回来的时候,再说还有郡主……” 禾若属于摇摆型的,黎青心志坚定认准了宁姶不该出去查案。 余宁姶早就品出了,所以一味地拉拢禾若,为她树立正直感,好帮衬自己干些违背“闺阁之仪”的事。 这并非一棒子似地近谁远谁,二人性格不同罢了。 宁姶左顾右盼后,靠立到墙上,双臂抱胸,两腿交错,右脚脚尖点地道:“不查清楚,我寝食难安。放心,你被扣的月钱回头我都给你补上,只是我现在没钱,先欠着。” “姑娘就别想着补我的月钱了,还是早去早回吧。” 宁姶站着不动,时不时地左右看看。 禾若纳闷问:“姑娘你干站着干什么,等着府里的人给你抓回去么?” “我在等宪王府的人。” “王府?” 宁姶再次左右看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动静,继续道:“这府外定有宪王府的人守着,我们从狗洞爬出来……” 她话没说完,听到右边传来了马蹄声,便站直了身子,眼睛巴巴地望去,见果真是穆胥驾马车而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禾若惊呼:“姑娘,穆将军!” “姑娘,你真是料事如神。” 马车停到宁姶面前,她没容得穆胥说些什么,蹭地就上了马车。 “原来你没走啊?”车动了后,禾若对外头驾马车的穆胥道。 隔着帘子,穆胥阔音道:“昨儿是我失礼了,侯府二爷说得极是,只是属下是奉王爷的命赶来的,姑娘的画还没有画完,属下我也不敢回去。” 宁姶嘴角略略扬起。 “那你昨晚住……”宁姶忍着好奇咽了一口,拘谨一笑。 古代不比现代,就是一句“住哪里”,这话要是说出口,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穆胥驾车到一无人、僻静的巷子拐角处,掀开帘子,探进半张脸。 “怎么不走了?”禾若问。 余宁姶:“不是还没告诉人家要到哪里去么?” “对对,那个我们姑娘要去风梭观,要快去快回,别回头我们二……”宁姶伸手捂住她的嘴,盯向穆胥,“穆大人昨夜离了侯府,闲暇之余,可有什么其他发现?” 穆胥眼神游移了几圈,讪讪道:“姑娘莫要怪我自作主张,是王爷临走前交代,莫要叫姑娘受了委屈,凡事以姑娘为先。这……这昨儿我瞧着姑娘是要验尸,是那黄公公不许,于是我……” “你怎么了?” “属下暗中打探了那是哪个府里头的姑娘,得知是户部主事张良义家的千金,便跟着去了张府。” “张良义?户部主事?”宁姶自言自语,心里暗暗琢磨。 “结果如何?”宁姶松开捂住禾若的手,禾若也想听下文,没再作声。 “结果那张府十分奇怪,当天夜里便将人给抬了出来,草草地埋在了城郊的一块儿空地上。” “你们王爷,真是……”她下意识摸了下头发,眼底透着相思,“真是细心周道,知我心里所想。” “那是自然,临来前,有关姑娘的,王爷都告诉属下了。王爷心里有多挂念姑娘,告诉属下的便有多细,王爷分身乏术,不能光明正大地回京,梁州的琐事又颇为繁重。” “你们王爷在梁州理政?” 穆胥仰面,为此感到自豪地说:“先前的梁州知府,以为我们王爷就是个小娃娃,凡事只面子上做得漂亮,不成想我们王爷是英才,事关民生,洞察敏锐,十分关心百姓疾苦,更是心怀边疆安宁、官吏作风。” “连这些你都和我讲?”宁姶不好意思起来。 穆胥大方说:“姑娘是以后的宪王妃,且姑娘并非鼠目寸光,眼界被局限住的寻常贵女,姑娘是有见识的,即是有见识的就不该被埋没,该知道的便要让姑娘知道,这样方可和我们王爷携手共进。” 宁姶心里被震撼到。她以为自己在昭桓胤的眼里就是个不学无术,玩梗悖逆的不逊女娘,不成想自己在他这个宪王心里,竟这般有分量。 宁姶岔开话题,道:“我就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果然如此。”她口气仍有些不自然。 “在下也这么觉得的。既是张府里的小姐,人死了,一声哀哭没有听见,倒像是躲避瘟灾一样把尸体给送走了!” 禾若拍大腿气道:“爹娘都不心疼么?” 穆胥想到了什么,并未言语。 宁姶沉默了有一会儿,旁人的话却都记在了心里。她突地对穆胥极为认真道:“你即知道那人埋在哪里,马上带我过去,我要再细细地查验一番。” 禾若手搭在宁姶的臂弯处:“姑娘,不是去风梭观么?” “先去验尸,再去风梭观!” 禾若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等着回府挨板子。 穆胥听命转过身,驾起马车朝西城门而去。 三人过了城门,又行驶了三里多的路,右转进到一稀疏的树林子里,最后停在了一坟包处。 禾若先下车,又扶着宁姶下了车。宁姶第一眼见到那小坟包,再想到昨日死了的那姑娘,心里便不禁感到悲凉。 “真是草草了事啊!” 穆胥说:“昨夜属下一直跟着,一片纸没见烧,连个棺木都没有,两个家丁将人埋了就走了。” “挖开吧。”宁姶站在坟包旁,吩咐道。 “是!”穆胥摘下自己身上的配刀,开始掘土,因为埋得并不深,没几下便露出了死者的尸身。未免破坏尸身,余下的穆胥直接用手。 禾若并不嫌,也去徒手帮穆胥,过了半个时辰,他们一头一脚,将尸体抬了出来。 尸身只裹了张破席子。 宁姶看着地上躺着的,刚刚抬出来的尸体,看着她还穿着昨日穿着的衣裳,脚上依旧没有鞋子,身上不免带着发潮的黄土,肤色白到发青,令人看了不免凄寒。 一样都是官家的女子,即便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3. 树林子三人有师陈案情,风梭观俊魅尊师异现…… 宁姶侃侃而谈:“旁人死了我不会急着去看他的胃,闺阁小姐的话,死因存疑,就十分有必要查验下她的胃。因凡府里头的小姐,若是受重视,必是养尊处优,绝不会像这位死者,会有严重的胃病。 胃病是最能判断一个人的作息的。胃不好的人,饮食不规律是一方面,多思多虑是一方面,甚至是夜不能寐也能叫她的胃有损害。结合穆胥昨夜所见所闻,再经过今日的验尸,我判断,她过得并不如意。” “那何不说正是因为过得不如意才自杀?”穆胥问。 禾若想到了什么,眼睛点亮了一般:“闺阁女子轻易不会自杀,毕竟还有嫁人这一出路,即已熬到了这岁数,眼看着都要到嫁人的时候了,何必不再等等。可姑娘刚刚说,这姑娘已……已不是完璧之身,那么可是?” 宁姶:“若是简单的被玷污了身子,如何会出现在离皇宫不远的马场?既然出现在了马场,又叫那黄公公看见了有慌色,事情就没那么简单。” “穆胥亦觉得奇怪,区区户部主事家的千金,即那般不受重视,寻常的门面穿戴也便罢了,那象牙的镶嵌珍珠的镯子,贵重罕见,如何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听了这些,宁姶并未思考许久,她当机立断:“穆胥,我想留你在这里等等看,我想着死者也未必是无一人关心的。” “四姑娘是想让属下等等看,看是否会有人来祭拜她?” 宁姶点了点头:“没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那姑娘可是要去那风梭观?” 宁姶看了看禾若,对穆胥道:“我和禾若驾马车去风梭观,刚马车上禾若说,那观离这里并不远,我们两个去调查一番,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宁姶看出穆胥的不放心,又道:“其实去道观比守在这里安全,有马车在还是比较扎眼,以你的功夫,躲在哪棵树上应该不是难事。” “可是王爷他……” “王爷可没说不让我去道观摇个签儿。” 穆胥只能依从了。 于是,宁姶主仆便驾着马车,朝前往风梭观而去。 …… 宁姶到了风梭观的门口,看了看径口两旁的两个仙骨风姿的鹤形雕像,又看了看来往的信男信女们,嘴里念说:“我原以为像是这样的道观,必会打远就能闻到烧香的味道,门口再坐一两个穿着道袍的老头,见人就说面相,不想却是这样。” “别说姑娘,我也觉得这道观不同,和旁处不一样。或许正是因为不一样,所以看相才会准,不然也不会吸引这么多的人来。” 宁姶蔑视地白了一眼:“所谓解象,无非是抓住人的心理,敲打试探,顺藤摸瓜,论这方面,你家姑娘我也能露两手。” “这个禾若并不否认,姑娘确是时常料事如神,不过姑娘,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宁姶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禾若将马车栓好,两人顺着石子小径进到了里面。 …… 她们刚走到半路,见许多人迎面而来,有的嘴里还发着牢骚…… “这卜明尊师人是有怪毛病,说不见人就不见人。” “要不怎么都到这里来呢,这能力越大的人啊,脾气越大。” “罢了罢了,天师即为天师,怕是神人,这般议论不好,来日有缘再来吧。” “姑娘,咱们白来了,人家不见客。”禾若顿时苦起了一张脸。 宁姶眼看着人都往回返了,长呼出一口气。 禾若想了想,横下一颗心说:“姑娘,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下回指不定什么时候了,不如咱们进去碰碰运气,万一说通了呢?” 宁姶也正有此意,她可不是轻易就会放弃的人,如此,两人便继续往里头走。 她们刚至门口,便见到两个小道士一人拿着一把扫帚走了出来。 小道士见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还有人要进,便走过去礼道:“二位姑娘,今儿我们尊师不见客,还请回吧。” 宁姶礼笑说:“道长,我今日前来的目的和旁人不同,这里面的我不信,也没有什么让你们尊师可相看的,只是我在调查一件事情,或许你们尊师能给我一个答案。” 说完,宁姶将腰间的纸条拿出给了那小道士:“这解签之人是在此处解的签,如今已香消玉损,你将这纸条交给你们尊师,说有人问他,对这个纸条的女客可有印象?为何尊师会解这样的签?” 小道士接过纸条,看了看宁姶,随后留下另一位道士,自己拿着纸条进去了。 宁姶徘徊在门口,等了约有一刻钟,才见刚刚那个小道士出来。 宁姶走上前,切问:“你们尊师可有什么说法?” 小道士回:“尊师说,既如姑娘所言,是该解生者疑惑。”说完他侧身邀请,“姑娘请随我来。” 宁河和禾若互相对视一笑,跟着走了进去。 …… 两人从三像旁的内门进了去,随着廊子走去。 宁姶问:“你们这是新建的道观?” 陪同的是虚乙,他回答:“是新修了一番,并非新建的。” 宁姶感到奇怪:“像是这样的场所,我想若非火烧,怎会这般大面积的翻新,难道是有什么贵人要住到里面?” 虚乙想到此时掌执的尊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宁姶心里却充满了疑惑,深觉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禾若的心思本没有这般细腻,是跟着宁姶经了两回不寻常的经历,内里也变得有些敏感些。 她看向那个虚乙,觉他身弱,脸上的血色极少,走路也是没精神的样子。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道名虚乙。” 禾若恍然:“怪得看起来这么虚。” 宁姶转过脸嗔怪:“禾若,别乱说话。”怎可说一个男人虚,你这孩子。 虚乙低下头,这方脸倒是有了血色,像是晕染开了。 两人似乎将这道观走了一大半,最后穿过一个院子,才来到后身的一个园子。 绿荫花丛中,宁姶见到了那位尊师。 他穿着暗红色透黑的袍衫,黑亮的长发从头上垂下,布满了他的背脊。 宁姶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4. 风梭观纤敏尊师提线索,坟堆前怕事姨娘泪满…… 季京袆恍然梦醒,局促地挑了挑眉,而后转过脸,捏着杯道:“那日她来,摇签许愿,我见她神情涣散,又一见签字,并非祥兆……” “所以你才写下了那句李颀的诗:长河浪头连天黑,津口停舟渡不得?”宁姶面上摆着疑怨,并不去看他。 这话倒让他有了意兴:“姑娘这是在怪我喽?” “不敢,尊师并非这世间脚踏尘土之人,说得无非是境遇之言,宁姶不敢有怪罪之意。” 季京袆知道余宁姶在口是心非,说的是场面话,兴致大增。 这若是在现代,她一个雷厉风行的侧写师,应该不会这般违心说话。 时过境迁,有趣,有趣。 见宁姶不做声,他窥视向她,突地发出“嘶”的一声,虚乙在远处见状赶忙上前,单膝跪到季京袆的脚旁,手搭在上面:“尊师可是因着前日的脚伤,又疼了起来?” 季京袆并不在乎这些,眼睛只瞧在宁姶的身上,目光促狭一闪,而后装出痛苦状:“即是扭伤了脚踝,又烫伤了皮肤,是不该被鞋袜捂这么久的。若非要见姑娘,本尊早已回房歇息了。” 虚乙听此,赶忙为他脱去鞋袜,宁姶看去,见果然脚面红肿了一片,心略起了烦乱。 季京袆越发自怜状瞧着宁姶,时不时地配合虚乙的触碰发出“嘶嘶”声。 余宁姶仅仅是有一丝丝的愧意,这来自于自己对他人的打扰。 她觉得这个尊师怪怪的,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就是给她一种阴郁的感觉,即便他脸上带着笑。 为了能让这个尊师多说一些,宁姶不得已肃着神情道:“宁姶略懂医术,若是尊师不嫌,可否让我为尊师看一下伤?” 季京袆瞳孔闪动珠光,面上一喜:“既是如此,便有劳姑娘了。” 禾若见状,急忙拦住:“姑娘,那是男人的脚,姑娘看了都是不妥,怎么去触碰?” “既是伤者,就是病人,我不过是助人为乐。” 禾若否道:“姑娘此生能碰的,只有王爷的身子,尊师虽为仙人,却也是男人,姑娘万万不可。” 禾若的话不禁为季京袆的内心垒了一道高高的愤怒之墙,他下巴虽高傲的昂起,眼神却是即有嫉妒又有渴求,他迫切地想知道余宁姶到底会不会来触碰他,他不想输给那个王爷。 宁姶露出歉意的笑容:“大约是验尸的职业病,忘记是大活人了。” 这话听得季京袆烟气灌顶,气息充斥着不快。 虚乙眼看着季京袆的眼睛血红,见他指头一抬,连手背上的青筋都在抽动,立时意识到状况不妙。 他看向禾若和宁姶,急得不知该如何解围。 不料,季京袆自己疏散了脸上的烈怒,转为凉凉的笑意道:“是本尊失礼,不该露足于姑娘面前。”见宁姶垂眼,他敛怒再次挤出笑容,“姑娘是为归土之人而来,已死之人即心念不明了,本尊即为修道之人亦不忍不管不顾。” 宁姶抬眼望去,见虚乙正为尊师穿鞋袜,待穿妥了,那尊师在虚乙的搀扶下缓缓地走过来,两个嘴角轻轻地上扬,眼睛带着笑意道:“她曾对我说:生而无奈,迫有被逼,若能选择,宁愿活成丛野中的一颗野草,虽无归属,却是自由无挂。” “破在哪里?何为无奈?”宁姶骤紧眉心,切问。 季京袆过去,面庞近靠向她,似有垂涎的模样,从胸腔发出沉鸣:“这话本尊只对你说……” 宁姶看似年幼,却心中成熟坚定,面对季京袆发欲的炽热目光,她并未表现出一丝丝的慌措,她只关注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对此,季京袆略有失望,他收回自己的征服意识,带着挫败感站直了身子,斜望向上空道:“自来人分三六九等,嫡庶有别,贫寒者羡慕那些锦衣玉食的尊贵之人,却不知,在这些尊贵之人的面前,贱者竟真不如外头的一颗野草。” 说着,他眼神幽黑地锁视向余宁姶,一字一腔道:“本尊瞧出姑娘并非拘在这世道的狭窄行事之人,心念着苍生弱者,本道即为修行之人,不该知而不言。”他顿了顿,一边的眉毛冒了高尖,“姑娘,京都小官家的庶女,身不由己,与娼妓并无两样,姑娘若能救她们于水火,上天有好生之德,姑娘自会积福于……天!” 宁姶一听,惊魂不定。 她狠地咬了咬牙,双手一拱:“宁姶多谢尊师告知,尊师放心,宁姶嘴严得狠,定不会将听到的这些在外头与尊师扯上关系。”说完,宁姶转身便往出走。 她脚步未停,身后听那尊师又道:“本尊不怕牵扯,或许姑娘与我有缘,本尊守不得旁人,却能守得姑娘。” 余宁姶怔地溜了神,晃过来后并未多做理会,继续往出走,一心只想查明真相。 …… 余宁姶主仆俩又回那坟地去,并未到达,禾若突地将马车停下。 宁姶掀起帘子,见还未到地,问道:“为何停下?” 禾若指向前方:“姑娘看。” 宁姶顺着禾若的指头看去,眉头骤紧:“有辆马车?” “可是如姑娘所料,是有人来祭拜那姑娘了?” 宁姶直接跳下马车:“我们也停下马车,看看是怎么回事?” 禾若便将马栓在路旁的树上,随着宁姶悄悄进了林子。 她们渐走渐寻了人音…… 是穆胥的声音:“这位夫人来此祭拜,在下久问,夫人却对这墓的主人只字不提,这着实令在下疑惑。” 宁姶听得直摇头,心想:这个呆子,当真是宪王府缺了女人,这般不会和女的打交道,笨死了。 宁姶只得大步一迈直接上前。 穆胥见宁姶安然回来,一口堆在胸腔的忧心之气终于顺了下去。 穆胥指了指坟前跪着的女眷,脸上颇有难色。宁姶打量了下这妇人,见其年纪看起来三十有余,是有几分姿色的。她身上粉衣挂身,佩饰都是些并不名贵的样子货,品评起来倒似真应了那尊师的话,死者是庶出,来祭拜的自然是那张府的姨娘。 有此推断,宁姶站到那女人的身后,言语道:“自古嫡为贵,庶为贱,可人所生皆为人,本该平等。” 那妇人听此言,拭泪的帕子突地停在脸颊,双目越发陷入怅惘哀痛,顿了顿,更是泪流不断。 宁姶接道:“皮肉虽被人视为贱,骨头却不得不硬,不然便是自轻自贱,自己作贱。夫人在此哭泣有何用,人已经死了,骨肉浸土,魂冤久鸣,当真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5. 黑衣人墓地拥杀知情人,季京袆横纱拦救故乡…… 宁姶紧步上前,握住那妇人的手腕,眼神恳切迫近道:“即如此,何不将真相告知于我,我……我师傅大理寺卿定然会为你做主!” 禾若低头,硬着头皮听她姑娘瞎扯身份。 那妇人心被说动,眼神游离之时,宁姶知道她必将要告知自己内情,不禁激动的吞咽一口,然而就在那妇人即将要说之际,突地一个快箭飞来,刺在她身旁丫鬟的背后,丫鬟立时如泥塑迎浪涛般倒下。 妇人哭喊地扶住丫鬟,大喊:“怜儿!”不料另一只箭紧接着朝她而来,刮刺向她的脖颈。 原本这一箭亦是冲着宁姶而来,幸而宁姶被穆胥扶开,及时躲开了危险。 一时间,整个林子都充斥着危险的警告。穆胥双目警觉,长刀已离了半个刀鞘,横在腹前,眼睛猎视向周遭。 他渐闻得有树叶的沙沙作响,脚步顿行,须臾之间,他以极快的刀速挡住从刚刚方向发来的四五支箭,而后便是手持利器,朝向拥近的黑衣蒙面人展开决杀。 宁姶挣脱开禾若,爬向那妇人,禾若想叫住她,却因敌众我寡,且来势汹汹便也起了身,双手握拳,弓着腿做出备战的姿态。 领头的轻蔑一笑,随意地挥了挥手,四围的黑衣人便一拥而上。 此时宁姶不得不用自己的帕子紧紧按住妇人的伤口,情急道:“你可知是谁要杀你灭口?可是你的夫君?” 妇人痛苦地张着嘴,好似什么也说不出来,直到后来,她用足了力气抬起手,紧紧捏住宁姶的袖子,将悲鸣的话说了出来道:“汤泉……汤泉宫里,我的烟儿,烟儿她……” “汤泉宫?”宁姶听得此名陷入片刻沉思,却不想再朝她看去,她已一命呜呼。 人都死了,宁姶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濒临死亡。她蹲在原地转身看去,见穆胥正以一敌四拼死搏杀,她立时想到禾若。 “禾若……”她担忧地唤叫她,不想她却使着自己的双拳,与那黑衣人抗衡,不分上下。 她的拳法快而狠,马步十分的稳当,踢腿只偏爱踢在对方的腋下和□□,且表情狠戾,无论是在气势上还是招式上都丝毫不逊于男子,令宁姶看了不禁瞠目结舌。 她见识过仕皊苑里其他人的武功,可他们都比禾若要年长,禾若却只比自己大一岁多,如何会如此功夫了得? 就在这时,一黑衣人趁着禾若与旁人交手,欲要从后面偷袭,宁姶急忙提醒:“禾若,当心后面!” 禾若听此,一把握住前面人的手腕,紧接着连续两个反拳捶向那人的胸膛,紧接着将那人的刀从自己的腋下插空,直刺向后面偷袭人的肋旁,疼的那人一点力气使不上,又被禾若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眼看着穆胥和禾若一左一右将这些黑衣人打得连宁姶的身都近不得,不想,又有一批赶来的黑衣人向这里逼近。 宁姶破音大喊:“赶紧退!” 穆胥和禾若却是被越来越多的人围上,退不得,且眼看着那些黑衣人也朝着宁姶而来,他们难免分心,更是挣脱不得。 穆胥情急之下不得不出狠招,刀刀致命,不是割了喉咙,就是插进胸膛,被逼得近乎疯杀。 尽管如此,却仍拦不住赶过来的黑衣人。宁姶吓得直跑,寻处躲挡,穆胥和禾若得缝救助了几次,奈何敌数太多难以招架。 就在一歹人近尺逼近之时,宁姶亦捡起来一把刀胡乱一通比划,却是早已吓得胆颤心惊,魂飞魄散。 她不禁心怪这具身子太过柔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换做原来的自己,必不会这般落魄。 眼下手中唯一能护命的刀也被自己给甩丢了…… 就在她以为活不多,想说几句以作遗言的时候,一身着红沙黑衣的男人跨步而来,用一根手杖挡住了对面歹徒的狂刀。 宁姶带着慌气侧颜寻面,见到的却是风梭观的那位尊师。 “尊师?” 季京袆将那刀从宁姶的面前挑开,而后踉跄着身子挡在宁姶面前,宁姶知他腿脚不好,手在后面扶住他的腰,刚要为他担心面前来势汹汹的黑衣人,见风梭观的几个道士已然出手,替他挡在了前面。 刚刚见过的那个虚乙却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屈身躲在宁姶身后的树旁,宁姶便奇怪,为何风梭观的道士只有部分是会武功的? 眼下情形,眼看着黑衣人一伙死的死,伤的伤,宁姶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时,她瞧见那尊师仍旧挡在自己的身前,想到他还有脚伤,便手触向他的后背,关心道:“你脚上有伤,当心。” 季京袆转过脸,垂目看向自己的脚,手顺势握住宁姶的手,脚步渐渐退后,依树而站。 见他站稳了,宁姶将手抽开,神情有些闪躲,季京袆下唇垂弯,心里立时闹起了别扭。 上一辈子的他,即便杀了许多的人,却从未给自己定义为杀人犯。他自小最怕生病,一旦病了,父母的双眼就会生出嫌厌,他宁可不吃药躲起来,也不愿让他们嫌弃自己。 后来他们生病了,那时季京袆已经是个高中生了,他看到他们痛苦哀鸣的样子,突然心里快活了起来。他找到了一个理由,一个可以“救赎”他们的理由,如此,他便偷偷换了他们的药,由着他们的生命渐渐枯竭而亡。 他们不过是得了流感。 在这以后,他便以这样的理由“救赎”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他从未愧疚,他们的“病”就是他动手杀人的理由,当然还有一些是太过糟践自己的身体,活着不如死了。 唯有那个调查自己的肖杉杉,和她的那些个飞机上的陪葬,他们的死因并非如此。 可她死后,他却是空虚的。他杀了那么多的人,没有人能查出凶手是他,寻到他的下落。只有她,只有她查到了自己的下落。若说以前,他觉得自己是偷生,可等她死了,他却像是苟活。 他不再有兴致去“救赎”旁人,握着那根钗,便投入到了冰冷的太平洋海水中。 “尊师为何会来这里,可是伤势严重,要去城里寻医?”宁姶问。 季京袆想想,索性一个委身坐到了地上,手搭在弓着的腿上,看着另一条腿,有气无力道:“这一日,当真是没有善待这伤,刚情急之下又是一扭,不知等到了京都的医馆,是否会遭大夫的埋怨。” 宁姶瞧他的样子,不禁锁着眉头问:“我看尊师年纪尚轻,白……白皙俊秀,刚刚有幸瞧到尊师的脚,连脚指头都,都长得不错,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6. 穆将军杀人灭口不留活,余宁姶归府得信宫中…… 宁姶误判了季京袆后,并没有什么歉意,竟心里多了些揣摩。 她从不是以貌取人的。从前是肖杉杉的时候,各路风格的俊男她都见识过,论评现今这个时代的魅力男,有像当今圣上那般清骨睿洞型的;有像大伯父那般顾家温煦型的;有像父亲那般儒雅明阔型的;余下的,余下的自是有像昭桓胤那般的了…… 他的魅力值可以囊括余下所有年龄段的,以后就看他会不会中年发福了。 这个季京袆么,他不是属于哪个年龄段的,他是属于那种阴柔病态型的,这型的,是余宁姶这个有前世记忆的心里侧写师最烦嫌的。 余宁姶心里纳闷,如何这个尊师会这般巧合地赶来这里?再往前追想,他一个道观里的道士,又不是码头扛沙袋的,怎就好好的又是烫伤又是扭伤? 没有这些,那纸条不令人生疑,有了这些,那纸条如今看来,未必没有嫌疑。 宁姶不想理他,过去和穆胥探讨这些黑衣人的身份,后商议此地不可久留,什么没留下,官府的人查下去,查的也是张府。 即如此,宁姶只得道:“穆胥,看来这些人……”宁姶扯动右腮,话只说到了这儿。 她这个受过文明教育的人,难以开口决定他人的生死。 可她有种预感,她迟早会有这个开始。 穆胥心已明了,拱手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办?”宁姶心有不忍。 穆胥中肯道:“四姑娘莫要为此心难,自来世事难免生杀,尤其涉身权谋,只要不是滥杀无辜,有法可依,有理可占,有情可缘,很多时候,结束一个人的性命,是为了救赎更多人的性命。就如这些人,他们皆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其实这些穆胥不说,姑娘也是知道的,若是善类,又岂会在这林中以多欺少,倚强凌弱?” 宁姶问:“刚你说的那番,什么不可滥杀无辜,要有法可依,要有理可占,这可是你家王爷说的?”宁姶说着脸泛起了粉红,双眼迷离而潮湿,像是热气熏过一样。 穆胥答:“正是。” 宁姶一听,颔首涩笑道:“这话若是寻常百姓说,倒也不免被视为强词夺理。可王爷即贵为皇子,一方的君首,竟以此规正自己,凡事要有是非可言,这真是难得。” 这一刻,她格外地想念他,怀念他身上的气味,那是种让人拥有归属感的味道。 穆胥自豪道:“我家王爷向来如此。王爷做事不随心情,处置惩罚看的是事态的性质。”穆胥想再夸耀一番,碍于季京袆已走了过来,便不再说下去了。 季京袆一身冷飕飕的气飘来,高傲的眼皮垂搭着。 他声低道:“姑娘不该向我道声歉,再对我道声谢么?” 宁姶的左边嘴角上方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她咬了咬嘴唇,往天白了一眼,接着不情愿道:“宁姶今日多谢道长出手相救,刚宁姶出言不逊,还请道长海涵。” 季京袆听了并不满意,欲要再追加些什么,怎料宁姶直接走开,嚷嚷道:“禾若,咱们赶紧回府吧,不然爹爹回来见不到我会想念我的。” “对对姑娘,咱们还是快走吧。” 见禾若要走了,虚乙心里慌了起来,他想正式地向禾若道谢,却羞于开口,始终迈不动那一步,便只能默默地存记下她的名字。 季京袆则一副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望着宁姶离开。 …… 解决几个垂死之人后,穆胥便快马加鞭地赶着马车想趁早将宁姶送回府去。令余宁姶没有想到的是,她们一路快马加鞭,刚从后门赶回侯府,见到的头一个人,便嚷嚷起来了道:“诶呦我的四姑娘啊,这府里的人都快急疯了。” 禾若纳闷道:“急疯了?” 那婆子拉住宁姶的手,急呼呼的:“是啊,都急疯了!宫里头来人了,叫姑娘进宫呢!” “进宫?” …… 余宁姶一边在闺房内梳洗穿戴,一边听粹伊在旁训斥:“你们两个是怎么伺候姑娘的,姑娘尚在禁足,出府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然一个帮衬,一个蒙在鼓里?” 黎青愧责,禾若吓得胆颤,掰手指算自己逾年所剩的不多的月银,够不够还上半年拉下的饥荒。 宁姶怕说着说着话就重了,禾若还好,黎青脸皮薄,再说真与她无关。 她便道:“粹伊姑姑,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不过想去那个,那个什么风梭观求个签,不都说那里灵验么。” “那姑娘也不该……” “诶呀,姑姑,你就别再说了。你说我一个主子,那禾若没啥心眼子,还不是我一糊弄她就被骗了。至于黎青,我是骗了她的。” 粹伊气得嘴唇紧闭,鼻孔大股出粗气。 “还有,粹伊姑姑,我这都要进宫了,你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我心情糟透了,别回头因为心情不好,到宫里头说错了话。” 宁姶扒拉开替她整理衣装的丫鬟,笑嘻嘻地说:“姑母那里姑姑要美言啊,爹爹来日还是要回幽州的,要把姑母惹恼了,那就坏菜了。姑母不能生气的,身子要紧!” 粹伊占着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一味地粗气直喘。 宁姶看了她一眼,嘿嘿地呲了呲牙,然后摆手召唤道:“快快,都快着点啊,宫里头的人等急了可不好。” 余宁姶以为出了门就万事大吉,没想到刚出了仕皊苑,徘徊在仕皊苑门口的余晃又不免训斥宁姶一番,加上进宫的嘱托,余晃的嘴一直没停过。 宁姶瞬间觉得头有二斤重。 待见女儿上了马车,余晃这嘴方停,还是不停地摇头叹息。 他速来不是话多之人,今日好似将往常一个月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两腮帮子和嘴皮都酸了,却仍是放心不下自家姑娘。 …… 宁姶记得这个小夏子,是她未来婆婆皇贵妃身边的,是亲信。上次未来婆婆恩赏她,送来许多东西,就是这个小夏子领人过来送的。 路上宁姶一直在想案子,进了宫门才想起来问小夏子,到底皇贵妃找她是何事? 他却说不知。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宁姶有些耍赖的样子,一边走着小碎步,一边跟着小夏子小声嘀咕。 小夏子抿嘴制笑:“不,不知。” “我去的晚了,娘娘会罚我么?”宁姶头侧过去,稚气问。 “娘娘从不轻易处罚。” 宁姶长呼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7. 恒生殿欢声笑语与人和,静安殿筹谋算计奸相…… 宁姶至恒生殿的门口,因着里头嬉闹的声音忍不住驻足好奇。 她好趣问:“娘娘的宫里可真热闹,是有小公主在里面么?” 之前从桓胤的口中略略得知,他是有一个妹妹的。 小夏子回:“咱们宫里头是有一位小公主,不过即便公主不在,咱们恒生殿里的宫女们也喜欢玩闹,姑娘多来几次便知道了。” 宁姶听着心里发喜:“皇贵妃娘娘人真好。” “姑娘何出此言?” 宁姶扯平了嘴唇,眼睛充着笑意:“若不宽厚,宫女定会十分拘谨,也不会这么自在。” 小夏子表示赞同。 门院有守门的和打扫的,他们见宫中来了新人,都忍不住打量了一番,却也都是静悄悄的。当宁姶进到了内院,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引起了哗然。 三个宫女先是行了行礼,然后皆不免论说起来。 “这就是咱们日后的宪王妃啊,长得可真使漂亮。”夏梅将毽子放置身后,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 “是个俊美人,咱们王爷可真有福气。”采荷扯着夏梅的袖子,笑说。 鹦哥是个性情略刁钻的,她前后打量宁姶一番,赞叹地点了点头,而后和夏梅、采荷小声嘀咕道:“咱们王爷是有福气,比恭王强多了。” 她说完,意识到身边的人都有了异色,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咧着嘴躲到夏梅的身后。 来的人是恒生殿的掌事大宫女,洛鸢。她一来,旁人立刻紧色了起来。 只见她肃穆走过来,双手交叠置小腹前,先是向宁姶行了个礼,眼睛似笑非笑,口气冷制道:“既然姑娘来了,怎么不带去见娘娘?都是些胡闹惯了的,等回头定要重重地处罚你们。” 宁姶听到了后面一句,忍不住嘴角一笑。 看来是和粹伊姑姑一门出师,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刀子嘴也是上了绣的钝刀子,一听这口气就是。 宁姶跟着洛鸢直接进到了明内间,这令她颇有些紧张。 “请娘娘安,请公主安。娘娘,文渊侯府的四姑娘奴才已经把人给领过来了,因着姑娘去了道观求签,故有点来迟了,还请娘娘恕罪。” 小夏子说话的时候,宁姶已经悄悄地抬起了头,偷偷地瞄了过去。 此刻皇贵妃喻雪腿上正坐着个和宁妙差不多大的小女娘,她在教她识字,她教得很是温柔,脸贴着小女娘的面庞,表情柔动,笔力是顺着小孩子的笔力,十分的有耐心。 宁姶竟看得入了神。 从前虽有见面,距离未免过远,且她是娘娘,居的是高位,更是增添了距离感。那时宁姶只觉得她容貌瑰丽,甚至在华服和身旁圣上的相称下,觉得她是这世上最艳丽动人的女子。 而现下,她们距离不过几尺,她的衣饰又素雅简单,她见了她竟是增添了几分亲切感,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余姑娘,余姑娘……” “啊?” “见了娘娘都不行礼么?” 宁姶这才晃过神来,匆匆地跪在地上,实诚地扣了一个头,道:“宁姶请皇贵妃,请皇贵妃娘娘安,祝娘娘顺遂,安康……” 话音未落,喻雪银铃的笑声已经传来。 “洛鸢,你快扶她起来,怎就行了这么大的礼,头磕痛了没有?” 洛鸢过去扶宁姶起身,搀着她的胳膊笑说:“余姑娘当真是行了个大礼,瞧把我们小公主都给惊到了。” 宁姶听此,又赶忙屈膝一拜,恭敬道:“宁姶给公主请安,公主吉祥。” 惠和公主放下笔,两只胖乎乎的小手都捂住了脸,稚笑说:“母妃,你瞧,嫂嫂看起来好像很紧张,要不我给她一块儿糖吃,她就好了。” 听着被人称呼为“嫂嫂”,宁姶臊得脸红了一片。 喻雪对着惠和公主的脸,说:“母妃不是和你说了么,是未来的嫂嫂,她和你四哥还没有成亲,叫姐姐就可以。” 洛鸢见宁姶羞色难掩,便也说:“姑娘,这是惠和公主,公主早就盼着能见到姑娘了,今儿姑娘来了可要好好陪陪公主。” 惠和公主从喻雪的怀里下来,一颠一颠地到宁姶面前,抬着肉嘟嘟的小脸向宁姶的面庞看去,带着小奶音说:“母妃,这姐姐长得真漂亮,四哥一定会喜欢的。大嫂嫂长得并不漂亮,大皇兄对她总是没有笑模样,还收了许多的新嫂嫂,四哥哥是不会的。” 宁姶听了这话更是脸红得发烫,头已经低到了极限。 喻雪嗔怪:“母妃不是告诉过你,不可这般讲话,仔细许多人听了都不高兴。”说完,她过去拉起宁姶的手,“莫要不好意思,就当这里是家中,哪个家里不会有个童言无忌的小丫头。这是我的小女儿,你就当亲妹妹便好,日后和胤儿成了亲,待我百年之后,还要你们多方照拂。” 宁姶听了这话,立时眼睛觉得发烫。 这世上怎会有这般温柔的女子,竟还是自己日后的婆婆。从前做肖杉杉的时候,她只想盼着小姨能做自己的婆婆,哪怕不要孩子,因为她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 想来自己还真是有福气,小姨虽然去世得早,自己又穿越了来,却遇到了这样的良善温和之人。 宁姶抬起脸,双瞳闪烁地望着喻雪,点了点头。 喻雪拉着宁姶坐在了桌前,要陪着公主一起写字,两人却聊了起来。 “其实叫你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原本早该叫你入宫一趟,可知你病了,紧接着余大人又从幽州回来,想你父女许久未能团聚,便一拖再拖。这……本宫送你的物件你可喜欢?” “娘娘送的东西,宁姶都很喜欢。”宁姶的回答是很真诚的,她知道那些东西并非寻常赏人的,更像是精心挑选过的。 宁姶想到桓胤,犹豫了再三开口问说:“娘娘,您能告诉我宪王他喜欢什么么?”她低下头,不好意思起来,“就是臣女过些时日不是要去白云观陪姑母清修么,臣女就想……想带些东西给宪王。臣女知他或许并不缺什么,可还是不想空手,毕竟白云观距离梁州总要比京都近些,或许会见到的。” 喻雪言笑晏晏地转过脸,瞧着她越发看得喜欢。 待又手把手教公主写了个“念”字后,她道:“看来你姑母还未曾告诉你,你们姑侄俩清修的地方已经不再是白云观了,已然换成其他的道观了。” “啊,换了?” “我想我这个姻缘是成全对了的,我这个儿子或许自来让我教得太过呆板,至今府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8. 仙尊师欲制药丹赠太后,黄公公夜侯宫巷揣阴…… 季京袆听出颜太后口中所憎之人正是余宁姶,立时心提了起来。 他万万想不到,这短短的日子,她竟招了这般的敌人。堂堂太后,整个宣周最有权力的女人,她岂能受得住这番敌意。 不过他心里想:到底你是我杀死过的女人,就算得罪了宣周最有权势的人,我又岂能不护你。 她岂配掌握你的人生! 季京袆眼神一划,假意言问:“不知是何人,竟惹得太后如此动怒?” 姜嬷嬷回说:“尊师有所不知,这刚所提的姑娘,是文渊侯府的四姑娘。这是个养在庄子上的不详之人,她也确实不详,不但克死了自己的生母,克死了同胞兄长,这自打回了侯府,便屡屡坏了颜家的事情。 这颜家乃太后的母家,身份何等贵胄,那李家就仗着有皇后,有嫡子,竟屡屡不孝不仁,与颜家时常明里暗里较量,全然不顾太后的面子。至于那个四姑娘……”姜嬷嬷轻蔑地撇了撇嘴,却不再说下去了。 这些话虽是颜太后的心里话,却不可由她老人家亲自出口以免跌份儿。事到如今,余宁姶万丈财富已由不得她小看,可不管是颜太后还是姜嬷嬷,真若为了钱财说出憎恨的话,皆难免让人觉得不堪。 “四姑娘如何?”季京袆将脸转过去问,神情晦暗。 颜太后并未瞧见,她一甩袖子:“何必说这些,只怕污了尊师的耳朵。”她窥向季京袆的脸色,“到底是个小丫头,如此说来倒显得哀家这个做太后的,太不容人了。” 季京袆自是知道她话里有话,冷冷一笑后神情凉凉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虽是个小女娘,若能坏事,自是不容小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人到底是福是祸,不可太过看表面。有人看似成事,实则在关键时候败事;有人看似败事,却是成功之关键。这世间凡事是相互效力的,至于谁为谁效力,不能言之过早。” 颜太后听了此话,亦觉得十分在理,尤其是从季京袆的口中所出。 一旁的姜嬷嬷听了也不断点头。 “尊师所言,哀家觉得言之有理。她此时还不足挂齿,皇位之尊,眼下境况无非是几位皇子之争。懿王是皇后所出,至于宪王……” 季京袆兴致大起,眼神迷离地瞟着某处,佯装随口一问道:“宪王如何?” 这次是颜太后亲口回答的。她开口,气息污浊:“宪王虽自小送去了封地,可近日哀家心里总不安生。”颜太后并未道出不久前疑宪王回京之事,此事事关重大,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即去了封地,太后为何会有此想?” 颜太后徘徊思衬,姜嬷嬷亦不敢冒失开口,后颜太后隐隐不安道:“可否请尊师请挂,这宪王是否会坏了我颜家的大事?还有那个四姑娘,她本无碍,只是嫁妆甚多,若是嫁去梁州难免会助那宪王一臂之力。” 原来竟是钱财之事,季京袆心里暗暗讥笑。 堂堂皇亲贵胄,当今太后,竟为了人家女娘的嫁妆如此视为眼中钉。难怪,这余宁姶一死,她所拥有的财富便可收入她那继母的手中,都是姓颜的,当真是利于你们整个颜家。 季京袆就此说:“太后莫要操之过急。依本尊看,这个宪王虽贵为皇子,即让太后不安生,这难免有不孝之嫌,毕竟他经年不曾侍奉在祖母身旁。只是关键人物在于这个四姑娘。钱财之事虽为俗事,却是衣食根本,她即有幸承载这些,莫非是上天对她过往不相符的出身经历的补偿。相信太后也知道,这世上,有人注定是先难后福,这福从来都不是人给予的,而是上天的恩赐。” “依尊师的意思?”颜太后似觉透知了天机,一时间情急了起来。 “本尊并不认识什么四姑娘,五姑娘……依本尊素来行事习惯,并不喜欢操之过急。” 这话说完,氛围渐渐静了下来。 颜太后并不习惯这种说话方式,从来都是旁人说尽好话来讨好她,奈何对方是她崇敬的尊师。 季京袆自然不会把话说死,那是最愚蠢的周旋方式,毕竟“玄”意引深意,只有做足了高深莫测的架势,才好以此牵动人心。 余宁姶她是要保住的,而宪王,他似乎是个多余的。 季京袆并不想再说些什么,他现在只想筹谋接下来该怎么做,如此便道:“今日已叨扰太后多时,想来太后也该休息了,本尊便不打扰了。” 颜太后觉得今儿的话并没有说透,她想从这位尊师的身上多挖些可以令自己心安,或者是指明方向的话,便不想让他离开。 “哀家还想多留尊师些时日,论论仙道也好。” 季京袆心里厌烦,若非她是太后,他绝不会有这般的耐性。 他道:“本尊深觉太后福泽深厚,奈何诸多琐事令太后心有烦忧。忧者劳心,未免俗事令太后寿命有所折损,本尊今日回观便要着手替太后研制延寿丹,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颜太后心口骤然一紧,姜嬷嬷手搭扶在颜太后的肩膀处,忍不住看向颜太后的面庞,为她感到庆幸。 颜太后早有此意,却迟迟不敢冒失开口。 她激动地起了身,在姜嬷嬷地搀扶下,缓步向季京袆走去,双目湿润:“尊师果然宅心仁厚,哀家本已风烛残年,怎料当真是得到了神仙挂心。既如此,有劳尊师了。 季京袆浅笑拱手,礼后悠然离开。 当他踏出殿门的一刹那,脸上的一切笑容皆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恹恹的烦弃感。 哼,颜太后啊颜太后,你既然容不得那位和我大有渊源的四姑娘,我又岂会容得下你。你说得没错,你是已经风烛残年,是个半截身子落入黄土的人,你老态龙钟,日渐衰残,还苟活什么! …… 宁姶是吃过晚饭离开的,原本只是她与皇贵妃还有惠和公主在一起用膳,临要撂筷,景帝竟也赶来了。 令宁姶没有想到的是,景帝虽贵为九五之尊,可去到恒生殿就像寻常的丈夫下班回家一样,只不过“佣人”多了些。 看得出他与皇贵妃的感情是真的好,这也让宁姶更加确信,帝、妃让桓胤早早地去了封地,是忍痛割爱,不得已而为之的。 不然,以景帝对皇贵妃的宠爱,若非早早送走了两人的儿子,那两家迟早会联手率先对皇贵妃和桓胤起杀机。 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9. 国公府文会茶宴邀余晃,仕皊苑穆胥乔庄续画…… 余宁姶偷偷摸摸,冒头遮身地回了侯府。 禾若一直等在门房处,想要和宁姶通信。见到冒着头不敢大方进来的宁姶,禾若立马提着灯笼过去,压低声音唤道:“姑娘。” 宁姶吓得一跳脚,旁边守门的小厮没被禾若吓到,倒是被宁姶的一惊一乍给吓得瞪大了眼,右手像拨浪鼓来回晃动了好几下。 “诶呀禾若,你吓我一跳。”宁姶去握禾若的手。 禾若却发出“嘶嘶”的疼痛声。 宁姶紧张地去看禾若的手:“挨打了?” 禾若将手抽回去,放到身后:“姑娘,咱一身血回府,挨打什么的都是轻的,这不重要。” 宁姶绕到禾若的身后,想看看伤得如何,嘴里念叨:“你都受伤了,怎么不重要,快让我看看。” 禾若躲闪开,强忍手疼,拉着宁姶走远了道:“姑娘,禾若这不是郡主和二爷罚的,是侯夫人知道咱们出了府,怪我没有劝住姑娘。本来是要挨板子的,郡主娘娘不依,二爷也说情,说我年纪小,这才只打了几下尺子,打的还是左手,所以无碍的。不过这些真的是小事。” 听此口气,宁姶立起汗毛:“是出什么大事了么?” 禾若带着戒色又拽着宁姶走远了些,见身旁无人,方悄悄在她耳旁说:“姑娘,二爷现在正在见客人,你猜来的人是谁?” 宁姶审视禾若的神情,脑袋一撇,眼睛一转,突地她转过脸来问:“该不会是那个户部主事,张良义?” 禾若嘴角朝上裂开:“姑娘,你可真敢想。” “那是谁啊?”宁姶一边说一边想,挠了挠耳上的头发后,一个灯在脑门前亮起,“该不会是寅国公府的人吧?” 禾若佩服的五体投地,闭紧了嘴巴,直点头。 宁姶问:“是寅国公府的谁?” 禾若回答:“就是那天在马场,替那个混蛋钱维解困的男人。” 宁姶想到那日是有个男人过来替钱维说话,不过宁姶并不觉得他是好心,真若关心自家弟弟,怎会来得怎么晚。 他再晚些,钱维那家伙的脖子就被穆胥给掐断了。 “那钱公子来找我父亲做什么?” “这个奴婢不知道,奴婢本来是想和吉千打听,想看看二爷气消了没有,别姑娘您回来又是一顿罚,不成想吉千说二爷现下正在接见客人。我多嘴一问,没成想问出来的竟然是寅国公府的人。” 宁姶将自己的骨节按出脆响,眼神变得尖锐起来:“若是为了那日在马场的事,那来的人就不会是他,接待的人也不会光是父亲。” “姑娘以为如何?” 宁姶挠了挠鼻翼,沉思后道:“我去父亲那里自行请罪。” “姑娘该不会是想套二爷的话吧?” 宁姶憨傻地笑了笑:“是有点不孝哦。” …… “父亲,姶儿自幼在京郊庄子长大的,是缺少管教,是不如旁的豪门贵女懂规矩,知分寸。姶儿本想,像我这般行径的,本不该许配人家,倒是丢了父亲的人,就和姑母一直在道馆里清修好了,不成想,皇上……皇上他老人家竟然把我许配给了宪王。父亲,要不然您就和皇上说,说我配不上那宪王,免得……” “胡说,纵然我儿是养在庄子里的,却也没有那般不堪!我儿冰雪聪明,胆识过人,有国色天香之貌,论谁家的公子,哪怕是皇子,都是配得上!” 宁姶一听心里的感动如泉涌,嘴角偷偷地露出一抹笑意。 我就知道,我父亲是真疼我的,一个爱孩子的父亲,才不会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堪,只会觉得自己的孩儿哪里都好。 嘻嘻嘻…… 宁姶就势跪爬过去,抱住父亲的腿,脸贴在父亲的膝上:“父亲,女儿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只是想帮人。就像上次,那个乳母的死,若非女儿,整个侯府,再加上李国舅家,都得搭进去。” 她晃动父亲的腿,娇声道:“父亲您说是不是?” 禾若少见自家姑娘这般,直抖了一个激灵,不过确实有效。 余晃抚着女儿的头,回想余昙对他所说的那日的情景,亦觉得宁姶的做法虽出格,却是有奇才在身。 他非迂腐之人,亦示人命为宝贵,深知人命关天,故非但从未滥杀无辜,待下人也是仁慈宽宥。 只是宁姶是女娘,即便她不是女子,仵作之事,到底是登不上大雅之堂,有碍名声的。 他不禁叹了口气。 只是当他看到女儿纯真正义的目光时,终还是点了头,给了自家孩子一个肯定。 宁姶一时间笑靥如花。 想到寅国公府来人之事,余宁姶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湿,略略跪正了些,下巴抵着父亲的膝盖:“父亲,听闻寅国公府的人来了?”她装着哽咽,“是不是那日马场的事情,女儿又给父亲惹麻烦了。父亲放心,若是寅国公府的人来问罪,女儿明日就去登门请罪,绝不让父亲为难。” 禾若听了这话,直替她家姑娘感到心虚。 姑娘,你太会演了。 余晃心疼地将女儿扶起来,慈爱道:“我儿不必愧责,那日的事情已经过去,听闻那钱维荒唐不羁,被教训了一番也好。怪就怪为父当日不在,即没有保护你们免受言辱,又没能及时地规劝你们。” “那父亲那日去了何处?”宁姶嘟着嘴说,“那日我们兄妹三个都在担心父亲,父亲去了好久。”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兵部的人担心幽州边防不稳。”他无奈一笑,“为父看,是那邢大人岁数大了,话比从前多了许多,担心的都是没有必要的。” 宁姶听了这话,心里有了疑思。 她现下顾不上这个,只问:“那寅国公府的人来做什么啊?” 余晃惶然想到,稍稍正色道:“哦,是寅国公府的长房长孙,钱敬,他特来邀为父,去主持他办的文会宴。” “文会宴?” “对,三日后寅国公府的文会宴。”他突然想起,“哦对了,那个国公府的嫡长孙女,要在内院办品茶会,请柬也送来给你一张,到时你和为父一同去。” “我也去?”宁姶一脸的不乐意。 “请柬都送来了,不去未免失礼。再说那寅国公府言词恳切,十分想冰释前嫌,为父觉得,既然人家有交好的用意,咱们不好距人之千里之外。” “可是父亲,我……我这几日耽误了些功课,我得,我得补上。过些日子,父亲回去幽州,女儿便得和姑母去道观了,更是得耽误几日。” 余晃脸上挂着蔑笑似的宠爱:“你啊,就别蒙你父亲我了。我儿是聪慧过人,可就是不好学问,这也是你姑母告诉的。”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0. 羞女娘相思念想知心郞,悍郡主闻声细品晓危…… 穆胥挑起眼仁,分说:“王爷当然什么都知道,王爷说,那日侯府,他一直偷偷躲在暗处,原本怕他们将矛头指向姑娘你,怕你有危险。没想到,四姑娘你居然临危不惧,还有力挽狂澜之谋略……” 宁姶打断他:“那他不觉得接触死人,那个,不吉么?” “不详啊?” 宁姶点了点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羞状点了点头。 穆胥皱了皱眉头,认真回想说:“这个小的倒是有问过。”他露出滑笑,“姑娘莫要怪罪,其实属下只是问问,试问试问,主要是怕王爷有忌讳……” “直说。” “直说就是王爷觉得,本身各个职业分工不同,缺谁都不可。至于仵作,它是不被人待见,大家都觉得上不了台面,可就像姑娘说的,人命关天,一个人若是连人命都不关心,何配为人?” 宁姶抿着嘴,笑意渐渐流了出来,像是春日里初开的花,水嫩涩色。 “寻常的人做这些还行,若是成了王妃……” “王爷说,若是嫁了旁人,姑娘的才华必是要被埋没的,好在是圣上将姑娘许配给了王爷。” 宁姶听此,越发笑得合不拢嘴。 突地,她脸色一变:“为什么你们王爷啥都和你说?” 穆胥非常自豪地说:“那当然了,属下陪伴王爷多年,是王爷身边最亲近的人。我可不比那曾先生还有文嬷嬷,一个之乎者也,一个规矩、规矩、还是规矩。” “曾先生是谁?” “曾先生就是王爷的恩师,王爷初到梁州,他就陪着过来了,王爷多久没有回京都,他老人家就陪多久。” “这么说,那个曾先生的家眷都在都城?” “是在都城。可怜了一家老小。” 穆胥问:“姑娘就不问问文嬷嬷?” “嬷嬷?嬷嬷都那样,我们侯府的嬷嬷也都事儿事儿的,还好,还好。” 穆胥撇了撇嘴。 他发觉有人在看他,回头一看,见宁妙小人正看着他发笑。 见是宁妙来了,宁姶过去抱起她,笑呵呵地对她说:“你这个小家伙怎么来了?” 宁妙手捂着嘴,眼睛笑成了月牙。 宁姶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胖脸:“诶呀呀,你还笑话别人那。姐姐和你说啊,别告诉父亲,不然姐姐我又要被罚了。” 宁妙搂住她姐姐的脖子,露出小牙:“不告诉。” 穆胥瞧着姐妹俩的亲密劲,紧忙执笔,将上头的画让黎青收了起来,然后又开始作了一副姐妹情深画。 待出了些样子的时候,宁妙好奇地过去,一会儿看看穆胥作画的样子,一会儿看着他笔下的自己,觉得还挺好看的。直到画完成了,她悄悄开口和宁姶说,想要穆胥再为她画一副,和之前那张一模一样的。 宁姶爽口答应了。 …… 次日便是要去寅国公府,宁姶恹恹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粒,郁郁寡欢。 余昙瞧在眼里,并不言语。 宁姶瞥见姑母并不起去寅国公府的话题,就叹了口气,自己起头说:“姑母,你说姶儿去寅国公府不是狼入虎口么?父亲是男子,根本不懂女人间的勾心斗角,且他虽与我同去,我们也不在一处,鞭长莫及啊。” 余昙挑了她一眼,脸色淡淡。 吃了几口饭菜,她将筷子放下,匀过一口气后说:“我竟不知你是个这般没出息的。你连死人都不怕,还怕那几个内院的姑娘?” “诶呀,姑母……” 余昙竖起手来,宁姶委屈地将嘴合上。 “前几日,非要调查什么人命案,受了责罚都收不住心,还偷溜出去,弄了一身的血回来。如今你父亲回来,轮不到我这个做姑母的管教,要怪就怪你父亲太心慈手软,若依我,非得打上一顿板子,叫你十天半个月起不来床。” 姑母,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是这么说,那为何禾若要挨板子你还拦着? 宁姶偷偷露出一抹笑意。 余昙瞧见,更是严厉道:“我看你非得去寅国公府那个狼窝不可!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无人知道,可知这京都没有不透风的墙!就是你的未婚夫君,当今皇上的儿子,宪王殿下,上次偷偷回京的事情惹出多少人对他起了疑,这有谁知道。 你现下是他未过门的王妃,人堆里,代表的就不是自己。我也不是向着他,日后你便知道,夫妻二人,合二为一,荣辱与共,总是要谨慎些才好。你以为颜巧凤现在受拘,你的日子就好过了?他们颜府哪里是省油的灯。” “姑母,姶儿不是非要拣那种事情去做,只是可怜那女子。” 余昙神情有所沉思,宁姶知道自己姑母是最怜弱的了,便说:“那日我瞧那姑娘特别可怜,后来知道,她是真可怜。” “能绝望到自杀未必真的可怜。” 宁姶急得想辩解,身子前倾,手按住饭桌:“不是的姑母,当晚穆胥得知,她是户部主事张良义家的庶女。” “庶女?”余昙神情聚焦,面色变得凝重。 “对,是庶女。那日我既去了风梭观,又去了那庶女的坟墓前。姑母不知道,那张家人草草就将人埋了,就一个土包,卷了个席子,连个墓碑都没有。过后那庶女的母亲,就是张良义家的姨娘过来拜祭,还惨遭被杀。” 余昙一听,立时愤怒地起了身,吼问道:“被杀?” 宁姶颤颤巍巍地起身,小声回:“是,是被杀。” 余昙转眼瞪向禾若,禾若扑通跪下,哭着脸说:“郡主恕罪,禾若不是有意隐瞒。那日回府,禾若本想告知郡主您,怎料,怎料直接去了文渊堂,禾若一被打……一被打就给忘记了。” 这话粹伊都不信。她看了眼余昙的脸色,然后劝说:“你是个肚子里藏不住话的,若非有大事情横着,你就算不告诉郡主,也会和我说。”说完,她看着宁姶叹了口气。 宁姶臊眉耷眼地杵在那里,心里憋着窝囊,她看着禾若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便顾不得什么,说:“姑母,你别怪禾若,我那日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 “就是什么?” 宁姶被吓得一抖,顿了顿说:“就是把那姑娘的胃给划开了,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余昙一听,怒红的脸一下子血气退去,身体朝后倾了倾,站稳后又不敢置信地看向粹伊,粹伊身上都麻了,苦着脸,像是吃了一嘴的黄连,还反胃。 见此,禾若的头垂得更低了。 “姑母,你就当我是个仵作,在一个仵作看来,一个死人,他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是会说话的。就像那个姑娘,我验尸后发现,她根本过得还不如一个丫鬟,连她娘过来祭拜她,还要苦苦地求府里的正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1. 张良义嫡女现身公府宴,余宁姶赴宴层层遇杀…… 宁姶到了寅国公府才知道,原来这国公府还算人丁兴旺,不缺男子。所谓的国公府嫡长孙女,其实是三房所出,因为前两房都没生出嫡女。 而她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被打的钱维的妹妹。 宁姶还知道的是,去侯府送请帖的并不是那日和钱维一起在马场的男子,前者是寅国公府世子孙,后者是二房的嫡出。两人长得很像,难怪禾若会认错,尤其是在夜里。 宁姶不禁想:自古老二都是在夹缝中生存,这国公府恐怕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一片祥和。 令宁姶有些失望的时候,国公府的国公和国公夫人都不在。听闻他们今早是去法华寺吃斋饭了,要呆上个把月的。 宁姶十分好奇,这国公到底长什么样? 一顿客套话后,宁姶被主人家带去了内院。 …… 寅国公府的品茶会是在内院一鸟语花香的园子中举办的。空着亭子没去,在一处花团拥簇的空地有两桌子的人,首桌坐了六人,次桌坐了五人。 宁姶坐在首桌,和主家的隔了一县主,对面坐着的颜琼华,右手边坐着的是李国舅家的两个。 “今日邀请各位姐妹过来,是想着即得了好茶,一人独享总是不妥的,便邀了各位前来。大家不必拘礼,大家可以一边品茶,一边吃些点心。都是家中下人精心准备的。”寅国公府嫡长孙女钱羽举起茶杯,说了这番话。 她又眼神眺过,对着另外一桌子的说:“阿婧妹妹,你要照顾好那一桌哦。” 钱羽说的阿婧妹妹是坐在领桌主位,是她的庶出妹妹。 比起钱羽的金玉耀眼,钱婧的打扮装饰未免略静了些,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畏缩。 只见她回过头,露出拘谨而又讨好的笑意:“婧儿定会照顾好各位贵客,请长姐放心。” 这话旁人听了都觉得无碍,只宁姶听得不顺耳,尤其是那桌子上竟坐了户部主事张良义的嫡女。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真是令人感到憎恶! 宁姶瞧她眼睛狭长,下巴略尖,一看就不是什么善人。相由心生是有科学依据的。 “余家妹妹久未居京,是第一次来我国公府,招待不周还请妹妹见谅。”钱羽笑脸盈盈地对余宁姶说。 她年纪14,过了及笄正在说着亲事。 自打宁姶进了国公府,瞧见她的第一眼,她脸上的笑容便没有离开过。宁姶瞧她这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这是还未出嫁,就学出了一家主母的气场。 端庄有度,喜怒不行于色,就是要待人接物尽显大家风范。 她真是个有追求的人。 颜琼华自是没有钱羽这般的觉悟,主人家的话刚说完,她便奚落道:“妹妹只知她久未居京,可知她是在哪里长大?” 钱羽有些难堪。这不是她想要的局面。 “我说余宁姶,这自打你回了京都,整个京都就没消停。你看你做的那些荒唐事,我要是你都没脸出来见人。就等着嫁去梁州好了。” 李家的两个憎嫌地白了她一眼。 “你这刚被解禁没多久,可是在府里憋坏了,出了府就乱咬人。”宁姶也没给她留面子。 钱羽未免两人越说越僵,便笑笑说:“琼华姐姐最喜欢闹人,纵是在府内不能出来,想来也是又顽皮了。”她转了话头,“英雄不问出处,我瞧着余家妹妹一看就是冰雪聪明的,又得安平郡主亲自抚养,皇上还特地指婚给了宪王,可见妹妹定是蕙质兰心的。”她又转面对颜琼华道,“琼华姐姐和余家妹妹是有亲的,果然是余家妹妹集了两家的长处,如此的不俗。” 这让颜琼华一时间没了话。 宁姶不理会她,借着拿点心的瞬间瞥了瞥临桌的张家姑娘,心里难免愤愤不平。 吃过点心,她觉得口渴,手捏握住茶杯,瞧了瞧里头的茶,眉眼略有些悸动。见此,钱羽又将茶介绍了一番,宁姶笑笑,将茶送至嘴边。 一旁县主一直盯着宁姶手中的茶,面上虽看似无常,另一只放在腿上的手却在抖着。 就在宁姶的嘴唇碰向杯口的时候,她突地身子躲闪着撞到宁姶身上,脸随着手看向另一侧的肩膀。 “诶呀……”她手拍肩,“我可是最怕虫子的。” 钱羽紧忙起身,过去到宁姶的身旁:“这都撒到身上了,茶略有些温热,妹妹可有受伤?” 县主回过身,瞧着说:“真是对不住了,我平日最怕虫子,尤其是飞虫,是我害到妹妹了。” 按尊位,恪凝县主是这里地位最高的。她祖父是当今圣上的六叔,是京都响当当的六王爷,连皇上、太后都要礼让几分。 钱羽的母亲是县主的姨母,故两人颇为交好。 她身份尊贵,少有人安慰宁姶,倒是多为替她说话的。 “县主不必自责,要怪就怪那虫子,怎配落在县主的身上。” “是啊,是啊。” “这茶水我喝了,是不烫的,余家妹妹定是无碍。” 县主并未接这些人的话,连个表情也没回应,只瞧着一旁的宁姶。 她瞧着宁姶正在看向邻桌,心里便有所揣摩,但看她年纪小上自己好几岁,怎会有这般心计,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钱羽道:“枝儿,快去带余家姑娘换身衣服。”她想了想,“我的未必合身,去寻莹妹妹的来,我看她和余家妹妹的身量差不多。” 枝儿上前:“姑娘,请跟我来。” 如此,禾若扶宁姶起身,主仆俩随着国公府的丫鬟就去了。 丫鬟并不像她家主子好说,也没个笑脸,只一味地朝前走。入了哪个门,亦是如此。 宁姶觉得这丫鬟的德性,便是那钱羽私下的德性。若是县主过来,或者颜家的和李家的,她都不会是这幅样子。 她不断地在分析,因为事情确实存在诸多疑点。 刚穿过一个院子,来到一个小院儿,宁姶便听到后头有声音叫她。 她和禾若回头看去,见是那张家的姑娘赶了过来。只身一人。 主仆两人互相看了看,脸上皆挂着戒色。 “余家妹妹,真是让我好找啊。”张家姑娘有些急喘着说。 宁姶面无表情地问:“你怎么来了?” 面对宁姶的冷冰冰,张家姑娘并不见怪。她含笑说:“姑娘瞧,我和姑娘很是投缘,我的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2. 余宁姶为知真相甘冒险,院子里杀机拥围难逃…… 宁姶看着这个相貌平平的少女,身上的气味像是裹带着那死去庶女埋入土中的尸寒气。她并不惧怕,只道:“这里是寅国公府,你要杀我,难道就没想过要好好挑个地方么?” 张家姑娘森森地笑了笑,身子直跟着颤:“我既敢在你的茶里下毒,你觉得国公府里的人会不知道么?” 宁姶目光如炬:“那么看来,你庶妹的死和国公府脱不了干系了?” 张家姑娘觑眼看她:“何止国公府,这里头牵扯的人多了。” “将官员家中的庶女送去汤泉宫,给那些豪门显贵当玩物,都是女人,你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么?”余宁姶面露积云般的沉色,拂然怒呛道。 张家姑娘一怔。 “你竟知道的这么多,看来你是真的该死!” 宁姶手按住了圆凳的边缘,斜视了眼刀尖,见还有距离,便一边看向张家姑娘,一边急问道:“是谁叫你来杀我的?你父亲不会是主谋,告诉我,是谁指使的你父亲?” “你是在拖延时间……” 她阴恻恻地笑了笑,旋即笑容荡然无存。只见她倏地将刀抬起至脖子旁,然后咬牙切齿地朝宁姶的胸膛插去。 宁姶立刻反应过来,情急下用左手握住张家姑娘拿刀的手腕,又用另一只手抓起桌上的茶壶,一股脑地砸向张家姑娘的头。 随着那姑娘的一声尖叫,宁姶一口咬向张家姑娘持刀的胳膊,将刀夺了过来。 对方没了武器,又疼痛难忍,宁姶顺势一脚踢向她的小腹,将其踹倒在了地上。 倒地的张家姑娘来不及捂住自己疼得要死的小腹,衣襟已经被宁姶薅起。 “嫡出也好,庶出也罢,都是母亲十月怀胎生的,你们竟然如此草菅人命,真是猪狗不如!” 张家姑娘怒盛却气弱道:“我父亲不过是个小小的户部主事,她若能以此为父亲得了高位,算是她的贱命有了价值,于她也是好的。等她出嫁,父亲自然会多给她添一箱半箱的嫁妆,何用你来替那些个贱人说话。若不是……若不是她自己没用,懦弱到去死,何至于惹出今天的麻烦!” 宁姶将她上身薅起,涨怒道:“你真是个黑心肝的人,你才不配活着!”说完,她将她摔到地上,自己赶忙起身离开了。 就在不久前,余宁姶心里坚信,那个张家姑娘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所以故意让禾若离开。现在,她站在空唠唠的院子里,里院外院一个人没有,她的心开始有些荒凉了。 她急着想到人堆儿里,没想到,刚一脚踏出院门,便被面前的一众人给逼得退了回来。 面前来的人正是钱羽,身旁是那个丫鬟枝儿,两人身后则是四个看似不善的家丁。 钱羽双肩耸立,眼若恶犬,一个十多岁的姑娘,硬是撑出一份气吞长虹的样子货。 “余家妹妹怎么没换衣服就这么离开了?”钱羽一改刚才的端庄娴静,露出歹凶的模样,宁姶知道自己大事不妙,心里十分的不安。 她被逼得退回到了院子中央,心里不禁担心起了禾若。 此时,那个张家姑娘捂着小腹已经走了出来,见钱羽等人来了,她再次将气焰涨了起来。 “好你个余宁姶,真是诡计多端。不过现在看来,你就算再怎么狡猾如蛇,也逃不了了。”说着,她站在了钱羽的身旁,姿态恭顺,“姐姐你可来了,这个余家的可真不是个好对付的,我竟没能对她下得了手!” 钱羽气塞地看了看她,双目喷火,而后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张家姑娘被打得坐在了地上,手捂着脸,泪眼汪汪地看向钱羽。 钱羽怒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没用的。你若是个有用的,先出来的就不会是她,我也不必亲自过来料理。” 张家姑娘爬跪过去:“姐姐,都是这个余宁姶太过狡猾,还有刚刚,如果不是县主打翻了那茶,她早就毒发身亡了。” “你个蠢货,还好那茶杯打翻,否则人在我寅国公府被毒死,我们如何交代。”她露出一阴笑,“不过现在那等子人都走了,就只剩下了我们,可不会再有个阴差阳错了。” “我……”张家的根本无势反驳,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她将怒气转向院中央的余宁姶,恶狠狠地说:“如果不是你多事,那个贱人死就死了,都是你!!” 钱羽顺着张家姑娘的手指看去余宁姶,目光阴鸷道:“余家妹妹,我想你还不知道吧,打你在马场多事开始,你就被人给盯上了。真没想到,你竟然这样的不知死活,还去挖坟掘墓。听闻你会仵作之术,好接触那死了的人,你即有这样的爱好,我就成全你,去下地狱吧,那里的死人更多!” “为何连你也有份?”宁姶感到万分惊骇。 钱羽挑起一边的眉毛,傲然蔑视道:“是啊,我是堂堂寅国公府的嫡长孙女,为何会插手进这样的事情?”她说着笑意连连,突地眼神激畅地抛向宁姶,声音颤笑道,“因为好玩啊!” “好玩?” “没错,就是好玩!”她一边踱步,一边沉浸地描述,“我自来养在深闺中,能做的就是那么几件事,真真是好无趣。后来我知道,兄长他竟然得了这么一个乐子,我便帮他结交一些小官家的嫡女,再挑唆她们将自家的庶女带去汤泉宫。慢慢的,汤泉宫里的女人们,有一半都是我带进去的。” “就因为好玩,你难道不觉得你丧尽天良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和我兄长既做了这些事情,手里就握了那些个庶女的把柄。她们虽然下贱,却也有下贱的用处,待日后成了某个贵府里的姬妾,自然有我们用到她的地方。我们既是这世上高贵的人,不去作贱作贱谁,何以能突显我们手中的权力。为了玩乐也好,为了能更多地掌握权利也罢,都是加多生活乐趣的,何乐而不为呢。” “那么你们整个寅国公府都有参与了?” 钱羽冷冷一笑:“你瞧今儿这国公府,许多长辈都不在,大房的世子是个不中用的,旁人给他卖了他还在给人家数钱,你就应该知道,整个寅国公府只有我们兄妹是聪明的。” “你即告诉我这么多,是想让我死的明白了?” “对,没错,是这样的,这也算是我给你的仁慈。我不像是颜家,动手杀个人还让人死的不明不白,这多没趣。” 见钱羽的话音越发带着阴气,宁姶小步后退,怒言道:“我乃堂堂侯府千金,祖父是文渊侯,父亲是幽州知府,姑母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我自来在姑母的护庇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3. 季京袆手杖藏针射杀人,国公府祸身正院惹人…… 季京袆手杖藏针射杀人,国公府祸身正院惹人惊 “四姑娘,咱们来了!”丘良大声一吼,一鞭子将一小厮抽到墙根。那小厮便如贴饼一样被挂在了墙上,又很快从墙上掉落了下来,摔得肺腑裂痛。 余宁姶又见白大娘那边,瞧她更是出手利落,下刀极有分寸,既能叫他们知道厉害,又能让他们吃到血亏,并没有伤及性命,心里宽松了许多。 她不禁解恨似的瞪向那两个已经吓得瑟缩的兄妹,心想:待会让你们好看,不抽你们几鞭子都不解恨! 只是她正想着赶快料理了这里,好去寻禾若的时候,不成想一窝蜂的小厮涌了进来,还各个手里拿了家伙。 “怎么又来这么多?”宁姶哀鸣道。 这么多的人,就算丘良和白大娘身手好,却能劳累的人手脚发软,体力不支啊。毕竟他们岁数不小了。 白大娘见这么多人过来,立马护到宁姶面前,大刀一挥,先是保证宁姶的安全。虽是如此,见敌人如此之多,她不得不和丘良作掩护,打算先将宁姶护送出去。 钱羽兄妹和张家姑娘已经进了屋子,站在门口等着战果,眼看着余宁姶即将要出了院门,钱羽大吼道:“不能让那余家姑娘跑了,她要是不死,你们就去替她死!” 宁姶边随着白大娘挪步,边看向钱羽,心想:你真是个毒妇,最好你先死,不然日后定有许多冤魂死在你的手里! 这方,因着一边丘良挥鞭横扫,一边白大娘大刀破斧,余宁姶终毫发无伤地退出了院子。 “大娘,我先去寻禾若。” 白大娘本不放心,可这一院子的人需要她来周旋,光丘良一人根本顾不得,她只得点头。 如此,宁姶便提裙跑去。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片刻的功夫,钱维等人也在家丁的护拥下离开了院子,朝她这边追了过来。 宁姶知道自己不是那几个人的对手,何况这里好似并无什么人,便只能拼了命的跑。 因为跑得太急,她一不小心摔在了石子路上。她捂着膝盖回头看去,见那几个人,尤其是那个枝儿,已经快要赶了过来,便紧忙起了身,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寻找人多的地方。 只是她想到这里是三房的内院,和主宅是有一河之隔,就算其他下人看到了,也未必会插手。且到现在为止,这里就像是中了魔法,除了追出来的人,为何连个喘气的都没有? 她越想越泄气,若非惦记禾若的安危,她真的不想做这垂死的挣扎了,跑的肺腔子都要炸掉了,倒不如一头扎进河里,摘下个荷包让其飘到水面,等到丘良和白大娘过来,或许还有生的可能。 就在她跑得越发体力不支的时候,她喘着粗气回头一看,眼看着那枝儿就要追了过来,手里还握着一把尖刀,再眺望向远处,根本没看到白大娘他们的身影。 终于,宁姶瞧见了一个婆子和两个丫鬟就在不远处,她刚要呼救,人家早就避事离开了,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一时间,宁姶心如死灰,双脚越发的软了起来。 就在她近乎绝望,耷拉着脑袋朝前踉跄的时候,她突地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她一下子起了激灵,猛地一抬头,竟是见到了风梭观的尊师。 宁姶惊异地张口,唤了声:“尊师?” 季京袆一只手托住她的胳膊,将人扶住。 他轻态切问:“你没事吧?” 宁姶上气不接下气,道:“尊……尊师,救我。”说着,她便侧身躲到季京袆的身旁,急喘回眸之际,见那枝儿持刀朝她刺来,她即刻叫道,“尊师,小心。” 季京袆早就瞥到,只是他偏在那刀距离余宁姶很近的时候,才抬起手杖,将那枝儿的胳膊打开,再一击到她的手腕,将那刀打落在地。 整个过程对他而言十分简易,并不费什么力气。 “你是什么人,敢在国公府撒野!”钱维上前,对着季京袆怒斥道,却因为喉咙受损,这番话说罢,就咳嗽了起来。 季京袆一手揽过余宁姶的腰身,一手将杖指向钱维和他妹妹:“你们又是何人,胆敢对这位姑娘行凶?” 比起那兄妹俩的蛮横刁恶,季京袆则是一副邪魅不羁的样子。他声音似在戏谑,袍袖一展,看似宽容有慈,却是骨子里都透着邪气,令人看了不禁觉得寒凉。 钱维见此人气势不怒则威,怕是从主宅过来的,便上前恭维道:“这位道长有礼。这姑娘是家中幺妹,因得了失心疯,我们正要将她带回去,以免惊扰到客人。” 宁姶无奈躲在季京袆的臂弯处,听钱维这般胡说,赶忙指正道:“尊师,别听他胡说,谁是他妹妹,刚刚这下人拿刀要杀我你都看见了,他们就是想草菅人命!” 季京袆瞄了一眼地上明晃晃的尖刀,又挑目看向那枝儿,拉着长音道:“你想杀了她?” 枝儿瞥了眼自家主子,梗着脖子不屑道:“这是国公府的事情,道长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季京袆听了,大笑了两声,而后笑意很快收聚起来,并将那手杖指向枝儿。 “你想杀她,倒是没有问过我……”说话间,他眼神变得恶戾,后只见他轻轻动了下拇指,那手杖便跑出一银针来,直接刺向了枝儿的脑门。 众人惊骇万分,余宁姶更是吃惊地望向他面不改色的脸,一口气含在了嘴里。 “你!”钱羽喊道,身体被钱维拦住。 而此时倒地的枝儿,只四肢抽动几下,人便死过去了。 且脑门流出的是黑血! 钱羽并不怜惜自己丫鬟的性命,只是打狗还需看主人,如此这般,是着实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敢杀我的贴身侍婢?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国公府,我们都是皇亲国戚!” “那又如何?”季京袆似笑非笑地说。 这时,丘良和白大娘已经赶到,见宁姶有人护着,他们着实松了一口气。 宁姶见到他们,便说:“快去寻禾若,我这里……”她抬头望向季京袆的侧颜,又看了看地上已经死去了的枝儿,吞咽后说,“我这里有人照着,你们快去救禾若。” 季京袆滞住的神情缓缓飘向宁姶,宁姶见他们还在迟疑,便握住季京袆的手腕,大声道:“你们快去,他是我朋友,救过我的命,而且他是太后的人,没人敢动他,我自会没事!” 白大娘这般听了方道:“那就拜托这位道士了。”说罢便离开去寻禾若了。 丘良不安地回了两次头,可瞧着地上已经死了国公府的一个丫鬟,想那道士必然不是那伙人里头的,且他穿着气势不俗,这才索性一股脑地去寻禾若了。 钱维兄妹趁机想要逃跑,季京袆见状道:“本尊允许你们离开了么?” 钱维顾忌他手中的利器,拽着妹妹停下脚步,回过头道:“纵尊师是太后的人,也请尊师三思,这里毕竟是寅国公府!” 季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4. 书房内尸首躺地引喧波,余宁姶临危不惧道真…… 书房内尸首躺地引喧波,余宁姶临危不惧道真相 钱鹏是世子孙钱敬的堂弟,是刚刚死去了的钱维的二堂兄。那日在马场,是他最后去拦了穆胥,出面做了央求。 他朝季京袆看去,又很快避开他的目光。意识到身后还有个比他有地位的世子和世子孙,他不得不退后,等他们来问话。 宁姶捕捉到这一细微的动作,虽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却想先将此事搁置住,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余晃见女儿发丝凌乱,贴身的丫鬟禾若又浑身湿漉漉的,手捏着孤本就走了过去,半路,他手里的孤本被一厚嘴唇的文官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 “姶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成这幅样子?”他看向丘良和白大娘,“你们这是?” 宁姶和父亲委屈道:“父亲,那钱羽诓骗女儿过来,其实是想杀了我。” “杀你?” 余晃不禁将自己女儿前后上下检查了一遍,见安然无损,这才放心。 此时寅国公世子上前,一头雾水的他并不相信宁姶嘴里的话,只道:“余兄,是否令爱有些误会?钱羽乃我的内侄女,一向品行端正,并无残暴之行径。一个小女娘,平日连听了几声响雷都怕的要命,怎么会杀人?” 世子年长余晃几岁,看是正派君子。 白大娘嗤之以鼻,直言道:“大人此话差异,若非我们四姑娘自打回京便多灾多难,郡主娘娘常命我们暗中护住一二,我们姑娘早就被那贼兄妹给杀了!” “贼兄妹?”世子发出疑问。问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钱维,回头看了一圈屋子,并没有看到他人。“维儿呢?” “回世子,三少爷很早就离开了。”一小厮回话说。 世子听状立时吩咐道:“来人,将钱维带来,我要问他话!” 余宁姶朝季京袆看去,季京袆并不想这个时候应下,宁姶想他本就有太后撑腰,且他也未必是清清白白的,便道:“世子有所不知,刚这位风梭观的道长为了救我,已经将那兄妹杀了。” “什么,杀了?”钱鹏惊呼,不敢置信地看向季京袆,像是被欺辱了一样。 季京袆并不在乎,只是对余宁姶悻悻一笑。 这笑意即有对余宁姶的无奈和埋怨,又有对她的心虚陪笑。 余宁姶静静地看向他,时而皱起的眉头令季京袆的伪装随时都有瓦解的可能。 这个女人总是有令他意想不到的本事。 曾经的他们是猫和鼠的关系,他是在黑夜中穿梭的灰鼠,她是穿着便衣,一心想要捕获老鼠的野猫。 他从未觉得这世界上有谁能将自己抓获,直到她的出现。 现在他们出现在了另一个世界,他并不觉得他们会再次恢复到从前的游戏模式中,却低估不得她。毕竟只有他季京袆知道,她看似少女清纯,幼态不经事,实际上却是只翱翔的猎鹰,一旦发现目标,咬死不会撒手。 不管怎样,自己绝不会杀她第二次,因为他已经尝过失去对手的感觉,这种感觉足以令他失去活下去的意义,他不会再想有第二次。 季京袆上前拱手道:“本道风梭观尊长季京袆,是……”他指向钱鹏,“是二公子请来的座上宾。” 钱鹏脸色不由得僵住,硬挤出些笑容说:“大伯父,这道长确是鹏儿请来的,大伯父不要见道长年纪轻,之前商州的地荡之祸便是这位天师推测出来的,鹏儿有幸结交,有幸。” 这般一听,刚刚那接过孤本,方脸厚唇的文官便惊呼道:“可是那位太后所举荐的天尊?”他说着,不禁赞叹的摇了摇头,“我孔某人本不信什么占卜相挂,认觉这些事情无非是人的臆想,却不想这天师的一言,竟救了商州的苍生。” 咳咳…… 他说了半天,方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合时宜了,这才止住。 虽不合时宜,却是让旁人知道了这个季京袆的背景。 他是个惹不得的人。 如此,世子压下怒火,却难免脸色苦大仇深。 寅国公世子并非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之人,他亦素来知道钱维是个喜好沾染祸事的人。他多番劝说过幼弟,希望能多加管教自家的孩子,奈何寅国公夫人独宠三房,所以才纵得人越发无法无天。 他还是不敢相信,青天白日的,人就这么死了。 这事情,要给家中长辈一个说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到底也是自己的家人,难免痛心。 直到下人将几具尸体抬了过来,世子和世子孙及其他国公府的人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怆和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怨恨…… “敢问这位尊师,到底是余家姑娘毫发无伤,即便这两个孩子有待客不周之错,却罪不该死。尊师是修道之人,怎可如此轻易夺了人的性命?”世子悲愤道。 一旁的世子孙亦是不忍直视已经死去的堂弟和堂妹。 这次换做季京袆看向余宁姶,他觉得这次该她来回答了。 宁姶没想推托,她是有笔大账要算的。 她上前,义正言辞道:“四日前,城中的皇家骏河马场,管事太监黄灿祥告知我,在马场旁的河边发现了一具女尸。这具女尸经过辨认,是当朝户部主事张良义的庶女,就是这位张家姑娘的庶妹。” 季京袆将身子挪开,令在他身后跪着的张家姑娘露出了身来。 她被吓得魂不附体,比落水的禾若哆嗦得还要厉害。 宁姶继续道:“各位有所不知,我并非是在府内长大,因着不详,自幼便被送去了庄子,所以我懂仵……” “姶儿!”余晃叫住女儿。 他不是怕丢人,而是怕知道的人越多,她日后越会被人诟病。 “父亲,女儿不在乎这些,女儿只知道人命关天!” 余晃看到女儿眼中的坚定决心,想到那夜女儿对自己说的话,心不免被晃动,即便不做制止,却是免不了愧责和心疼。 “黄公公知道我会仵作之术,故特意让我去看了看尸体,我检查了一番才发现,这庶女的死很是可疑。” 世子孙钱敬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宁姶也不愿说的过多,毕竟她不想把宪王府牵扯进来,就借此直言道:“我想说的是,钱鹏和钱羽兄妹二人,诱拐小官员家的庶女,送去汤泉宫,逼良为娼,那张家的庶女就是因为不堪受辱,才会自尽投河的!” “什么?”世子和世子孙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 其他人也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真的,只个别官员像是知道内情,讪讪地低下了头。 唯有钱鹏的反应令余宁姶觉得尤为可疑,他迟疑的惊讶绝对是装出来的,这种伎俩如何会瞒过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5. 两方人各持一词抢证人,老夫人蛮横无理请援…… 国君夫人被怒气冲昏了头,呛声问:“你是何人?” 季京袆挑开她的手,阴柔冷峻的寒厉目光令寅国公夫人不敢直视。 她听闻静安殿常出没一神仙道人,曾护太后有功,又曾提前预知祸事。见这道人的年纪和长相与传言相符,气度不俗,她便不敢硬碰硬。 世子过去想将母亲扶过来,国公夫人却将他甩开,一股脑地将气撒到他的身上,可见这俩人的母子感情并不好。钱鹏见状,殷勤地将祖母扶了过去,悄声地和她说了一番。 余宁姶猜他绝对有添油加醋,扭曲事实的嫌疑。不过就算他实话实说,这老妇人素来刻薄蛮横,自私自利,她只会将错处都推向别人,一样会像疯狗乱咬人。 正寻思的时候,宁姶发现丘良人没了。 祖孙俩窃窃私语后,寅国公夫人心里憋着一肚子的胀气,幽幽地走到中央,她静静地看了看钱维兄妹,忍痛挥了挥手,下人便将他们给抬了下去。 尸体抬走后,寅国公夫人冲余宁姶看去,这次是余晃挡在女儿面前。他口气礼敬道:“相信国公夫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既如此,此事又有道长和这位张府的姑娘两位证人,依晚辈看,这事情是该交由大理寺来查。” 寅国公夫人冷哼哼地瞧着余晃将话说完,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宁姶瞧不惯自己儒雅正义的父亲被人藐视,直拿眼睛剜人。 “这道长是仙人,自然不会蒙骗人,却也难保受人蒙骗。说到底,为了区区一个小官的庶女,搭上的是我家两个孙儿的性命,而你家姑娘非但毫发无伤,竟还将我国公府搅和的天翻地覆。现下要将事情闹到大理寺,闹到皇上那里,这话亏你说得出来!” 余晃仍旧礼敬道:“国公夫人此言差矣,小女受邀来到府内,贴身丫鬟险些被溺死,而小女若非有道长相救,也不会好好地站在这里。证人在此,甭管是什么身份,她说的有理有据,就不能不受到重视!” “笑话!”她侧转过身,怒呛道,“此事无论是否属实,一旦传了出去,那便是天大的笑话!你让那些在朝为官的人如何自处?难道日后我们都要成为老百姓口里的笑柄么?” 宁姶愤愤走向前:“那要依国公夫人所言,这件事就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 见是余宁姶,国公夫人近乎咆哮:“现在死的是我寅国公府的人,别说一个投河自尽,就是十个庶女死了,也抵不上我维儿一条性命!” 在场的皆为饱读诗书的文官,世子觉得母亲的话着实不妥,便过去劝说,不想寅国公夫人再次甩开他,还把矛头对向他…… “你这个没有人情味的东西,现在死了的是你的亲侄儿,亲侄女,老三夫妇现下是没在府上,我看等他们回来,你如何交代?” 钱敬替父亲冤道:“祖母,是三弟做事荒唐,如何要我们来交代?孙儿原本就觉得奇怪,一是安国君府的缘故,再加上几日前马场闹出来的事情,为何三弟非要促成今日邀约之事?邀请余大人前来也罢,父亲他自来仰慕余大人的学问,且正有孤本要与众位叔伯共赏;偏一向不喜余家姑娘的羽儿,也要举办什么品茶会。现在想来,若非他们二人有了歹心,何至于闹出今日的事情来。” 这番话说完,国公夫人上去便给了钱敬一个巴掌! “世子孙……”下人惊呼。 “敬儿!”世子心疼不已。 钱敬被打得一时间懵了头,见祖母因为用的力气太大,也险些摔倒,顾不上自己的难堪和委屈,一心惦记祖母,却也不敢过去将人扶住。 下人将国公夫人扶住,只见她一边喘着气,一边面红耳赤地继续骂道:“你们一个个的如此不孝……”她说着转向世子,“你不知道你三弟和维儿要比你们爷俩多出几车的孝心来,你是看我过得顺心了,竟这样地忤逆我!我看,日后等国公爷百年,我若活着便是自讨苦吃,不若和他一同去了。我若先国公爷去了,你们必是敲锣打鼓地庆贺!” 她说着,又哭喊了起来:“我的维儿啊,我的维儿!” 众人着实可怜世子的难处,明明是敦厚孝顺之人,却因不得母亲喜爱,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直要把人活活逼死。 余宁姶怜悯之余,发现这屋子里又少了一个人,是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 宁姶觉得情况不妙,便拉着余晃说:“父亲,国公夫人太过悲伤,我们还是先带人离开吧。”说完,她便使了使眼神给白大娘,白大娘便拉起张家姑娘,一行人准备要离开。 几个在场的男客见此,亦纷纷想要离开,不想搅合这浑水。 刚有一人欲要过来向国公夫人和世子行礼,国公夫人这边却叫道:“慢着,要想走可以,把那个庶女给我留下。” 余晃一听便拒绝道:“请恕晚辈觉得不妥,此人,是定要送去大理寺的!” 国公夫人眉毛一立:“你休想!” “难道夫人还想硬抢不成?”季京袆蔑视一笑。 国公夫人傲然道:“这姑娘是我国公府请来的客人,即受了惊吓,我自然要命人好好地送回到张府。” “若是我们不同意呢?”季京袆大有寻衅之意。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国公夫人说罢,朝门口吼去,“来人啊!” 她一声令下,顿时多了十几个府兵从院子外闯了进来。 宁姶摸不着头脑地看向父亲…… 国公府怎会有府兵? 余晃一见便心里明了了,他嘴角一抻,笑意带了几分讽刺:“国公府竟然请来了国君府的府兵!这满京都谁不知道,只有太后的娘家颜府和李国舅的府上,还有几个王爷的府上有府兵,其他人家不过是些看家护院的小厮罢了。”他随意地看向院子几眼,“这一看就是国君府的,看来国公夫人是想借着与颜府的联姻,以强权压人了。” 国君夫人露出快活的歹笑:“我家女儿是国君府家的长房嫡妻,况且两府住得并不远,即我们府被人搅动了这么一番,国君府如何不会出手相助。” 其他官员听此,想到颜氏一族的势力,立时在此表态起来…… “依老夫愚见,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就这般去送到大理寺定案,这……这着实有些草率。” “就是,就是,怎可只听这庶女的只言片语,就妄加断定。” “依我看,这国公府高风亮节,自家死了孙子、孙女都不计较,旁人也该知道避事才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6. 两方人国公府内齐动手,厉郡主手持圣旨来耀…… 禾若听此,手立时呈握拳状,外头的披肩旋即垂落至地。她挡到宁姶面前,脸色由白转黯,眼神如猎人般死死盯着寅国公夫人等人。 白大娘亦是利落地从后腰处拔出了两把菜刀,上面还沾有血,稳状站到余晃和余宁姶的前头,时刻准备砍人! “反了反了,竟连下人都备着凶器前来,可见压根没安什么好心!来人,快来人,赶快给我拿下,快!” 宁姶转过头,见外头十多个府兵,又看了看白大娘和禾若,觉得还是有胜算的。 可就在府兵们上前,禾若和白大娘出去和府兵交战的时候,已经回到国公夫人身边的秦嬷嬷突然朝身后的丫鬟使了使眼色,她们立时会意,与那嬷嬷一同朝宁姶走了过来。 她们三人趁着众人都瞧去外头的时候,身手麻利地就将余宁姶拽拉了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宁姶惊叫了起来,余晃见状,急慌过去想救女儿脱身,却是被一旁的国公府小厮给架住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当众挟持朝廷命官!”被控制住的余晃怒言道。 “挟持又怎么样,我国公府死了两人,我怎么对你都自有道理!”国公夫人蔑视地说。她显然并不把他们当成一回事,且有一肚子的私怨。 几个文官见此,不是摇头叹息,就是捶拳跺脚。 有两个赶忙过去劝说世子,希望世子尽可能地平息此事。 余晃毕竟是朝廷重臣,怎可如此肆意处置,真是闻所未闻! 世子爷和世子孙亦觉得十分不妥,皆过去劝说国公夫人要慎重而行,奈何对方如何都不肯听。 文官们见这老妇油盐不进,逼得他们不得不灰溜溜地贴着门窗逃出去。他们哪里惹得了这些事情! 怎料国公夫人非但不放人,还吩咐人道:“秦嬷嬷,将人给我拖到里面去,余家二爷也便罢了,这个四姑娘,定不能让她活着出去,否则怎能压下我心头之火!” “是,老奴遵命!”话了,秦嬷嬷斜瞪向宁姶,露出一丝诡谲的奸笑。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宁姶拼命挣扎,奈何自己被控制得死死的,一点也挣脱不了。 余晃羞愤难当,面红耳赤地向国公夫人道:“你们若敢伤害我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季京袆见不得宁姶受这般虐待,欲要出手相助,却是被钱鹏拦下。 “尊师,我知道你的为人,即受了这姑娘的蒙蔽,趁早脱身才对,万万不可再掺和进去,否则,否则尊师当心两面不是人。”钱鹏握住季京袆的手腕,眼神警告着说。 “你在威胁我?”季京袆脸呈狠像,身上的自持怕是要绷不住了。 他刚要不管不顾地过去,世子见那些恶仆即将要动手,立时怒斥道:“我看谁敢!” 下人们顾忌他的身份,都吓得停了手。 毕竟比起谁活的长久,世子爷正值盛年,是下一任家主,而寅国公夫人再有权柄,到底是风烛残年了。 国公夫人对着亲儿子暴跳如雷:“你敢忤逆我!” 事已至此,世子爷也不肯依从,直言道:“儿子不敢忤逆母亲,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父亲又不在府上,你我都不可替父亲做了这个主。” 国公夫人立起眉毛,嘴唇气得发紫,直勾勾地瞪向他:“休拿你父亲压我!” 世子爷并不退让:“我知母亲因失去维儿悲伤心痛,可母亲身为整个国公府的主母,该知道,这位余家四姑娘是圣上下旨要赐婚给宪王殿下的。殿下虽自小去了封地,到底是圣上的儿子,生母是圣上的宠妃,母亲怎可如此糊涂,将整个寅国公府至于圣上的盛怒之中!” “那又如何,想那宪王爷若是知道他未来的王妃是这副样子,定然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国公夫人别过脸说,气焰明显已经消退了些。 她素来和安国君府来往密切,女儿是国君府的长房嫡妻,如何会不知道宪王与余宁姶并非毫无交情,且余家是对宪王有救命之恩的。 为此,她更是连带着去憎恨宪王! 此时,西间屏风后面,钱鹏见无人注意压低声音说:“是尊师你背信弃义吧?”他脸色愠怒,“你主谋了这一切,按计划现横尸在国公府的该是余家四姑娘,可你却亲手杀了……”他贼眼瞄了瞄身后,贴近季京袆,咬着牙继续说,“你却亲手杀了钱维和钱羽!” 季京袆转身侧立而站,双手负背,不动声色道:“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环节,我并没有答应,是你的一厢情愿。”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季京袆听得烦了,手掌按住钱鹏的脸,将其推开。 “你休要寻我来算什么账,你觉得眼下,是你拿捏得了我,还是我拿捏得了你?”说完,他便毫不在乎地走了出来。 他正打算直接杀了那几个刁奴,却瞥见另一伙人闯了进来。 他转身定睛看去,见一白衣女子手握着一卷看似圣旨的东西阔步走了进来。 见这女子面如霜冰,目如雷火,整个人看起来怒势壮烈,盛气凌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从平凉府那个死人堆里活下来的安平郡主? 果然名不虚传! “都给我住手!”余昙大声呵斥,好似沙场前的将军,势如洪涛! 府兵都注意到她手中的黄卷,且她身旁还跟着一身穿正三品官府的大理寺卿高守堂,便都住了手。 禾若和白大娘见状也都收了。 国公夫人瞧见,恨得咬牙切齿。几个动手的下人皆朝她看去,她牙咬得死死的,仍是不肯松口放人。 “夫人,安平郡主来了,咱们要不?”姜嬷嬷近过去,有了服软的意思。 “来了又如何,死人的是国公府,我有理,我谁都不怕!” 世子爷见此不妙,即刻吩咐道:“还不把人给我放开!” 下人们皆朝国公夫人看去,他们是谁也得罪不起。 钱敬见状,过去呵斥道:“若是还不放开,休怪我先拿你们的人头给郡主赔罪!”说罢,他便抬起了手。 京都的人都知道安平郡主不好惹,眼看着国公夫人虽然之前嘴硬,现下却也是气势弱了下来,如此,他们便都识时务地松了手,缩手缩尾地退到秦嬷嬷那边去了。 被松开的余晃过去扶起宁姶:“姶儿,你没事吧?” 宁姶弯着无力的脖身看向外头,想起自己刚刚受的屈辱,她立时抽了抽发酸的鼻子,泪水蓄满了眼眶,后她却硬生生地将委屈憋了回去,怒视向国公夫人主仆,然后反手扶住父亲:“爹爹,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7. 世子孙被指栽赃遭陷害,高守堂放手任用余家…… 国公夫人并不情愿上前,是被世子和世子孙一左一右给搀扶过来的。 不情愿的还有钱鹏。这一切都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将上下唇裹进嘴里,强压着心里的不甘心,眼底冒出的恼怒十分难掩,只是少有人注意到。 待这些人跪下后,余昙双目凌厉,朗声将圣旨读了出来:“圣上有旨:朕获闻京都权贵竟有诱淫官家庶女进行权利交易的事情,此等劣行,此等劣人乃狼奔豕突之类,查若属实,朕定要严惩,无论是谁,定不姑息!现朕命大理寺卿高守堂全权处理此案,其徒文渊侯府余宁姶协助办理此案,其余一干人等不得干涉,钦此!” 一番话说完,余昙睥睨向众人,待将圣旨合上后,她蔑视向国公夫人的黑脸,将圣旨单手交到跪在一旁的高守堂手里:“高大人,接旨吧。” “臣接旨。” 余昙噗嗤一笑:“哦,抱歉,我以为皇上让我拿着圣旨到寅国公府,这圣旨是给你们国公府的,不成想是给高大人的,叫你们白跪了。” 国公夫人面色铁青地抬起满脸横纹,肉皮塌陷的脸,直气得她嘴唇直哆嗦。 余昙知道圣旨大可以在过来前交给高守堂,她是要这位国公夫人在自己面前跪下,拿下她的威风,报复她的耍横。 …… “高大人是收我为徒了么?”宁姶走到高守堂的身旁,一副缩手缩尾之态,眼睛里隐隐放着亮彩说道。 高守堂捋了捋须,面露微笑:“不是你在外头扬言,说是我的徒弟么?”他上下看了看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小丫头,笑意放大,“文渊侯府的四姑娘,风闻本事是不小,老夫觉得收你这个徒弟,应该不亏。” 宁姶臊眉耷眼地嘟囔:“那个穆胥真是多嘴多舌的。” “这你可别怪他,要怪就怪你家的那个王爷。” “说什么呢,谁家的啊?”宁姶脸色发红的嗔怪,看得她爹爹和姑母也跟着偷笑。 提起宪王,高守堂敛去笑意,肃穆直立:“宪王他已经请奏圣上,就命穆胥和他的几个手下,来保护你的安全。这圣上得知,宪王为了一睹四姑娘的容颜,竟叫人特意来画姑娘的画像……” 他试图控制下自己的笑意,毕竟是在办公事,却是越发笑得顽皮,活脱脱像个老顽童。 “圣上说,就让过来画像的这些宪王府的亲兵,做未来宪王妃的护卫。”他拱手朝天,“圣上英明啊。” 宁姶一脸羞色,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了查案?” “没错,就是为了查案,这是王爷他对你的支持和保护,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安全地去做,平安地去做。”说着,高守堂又从袖中掏出一系着细黄麻绳的小拇指长短的黄白卷纸。 他将它交给余宁姶:“这个是王爷飞鸽传书来的,是给你的,回府再看吧。” 宁姶偷偷瞄了瞄父亲和姑母,两人同时别过看不去看,宁姶巧笑地将它放到腰间,脸笑如灿阳,又如落日的烧云,脸红得透亮。 宁姶充实地随着大家离开,没走几步,忽觉得后背发凉,不禁回眸一看,竟瞧见季京袆正沉着他那张阴魅的脸,眼神带有侵略性地看着自己。 宁姶不得不转过身,也朝他看去,用审视的目光。 这个妖气的道长,他到底是谁? 她正想着,余光扫到季京袆侧后身的钱鹏。那人正手拿一颜色花艳的帕子朝东边那方示意,宁姶跟着看向那边,见有一堆的人,主子、下人都有。 余宁姶从前是侧写师,捕获表情是她最擅长的,钱鹏眼神毒辣阴鸷,他是在威胁他们中的其中一个。 渐渐的,宁姶见世子孙钱敬身旁的一身着灰衣服的小厮似有意无意地看去钱鹏,神情鬼祟,举止又十分的不自然。 眼看着他越发频繁地向钱鹏看去,眼神定在那块帕子上,宁姶立时想到了什么。 “姶儿,你在看什么?”余晃不悦地看了看国公府里的人,催促让女儿快走。 宁姶的思绪屏蔽了父亲的呼唤,当她断定下来的时候,立时朝那边走去,不想路刚走了一半,那小厮竟直朝国公夫人而去,突地跪到国公夫人的面前,喊道:“夫人,是小人该死,其实……” “你住口!”宁姶大声喝住他。 小厮看她一眼,并不理会,接着说:“夫人,是世子孙……是世子孙他做了这一切,他栽赃到了钱维少爷那里,这一切都是,都是世子孙干的!” 钱敬顿时蒙了,头像是受了重击,不相信耳朵里听到的话。 世子爷先反应过来,过去怒斥道:“德四,你在胡说些什么,世子孙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是谁收买的你?” 钱敬这方晃过神来,跑过去指着他,不敢置信地说:“德四,你是自小跟着我的,今日你竟这般冤枉我?” 德四怔住了一下,眼神根本不敢看向他们父子俩,目光游移之际,很快又坚持自己刚刚的说法,开口道:“小的没有胡说,是世子孙,世子孙常命小的去寻一些小官家的庶女,他,他对外冒充是以钱维少爷的名义,其实他就是嫉妒您对三房的宠爱,想要对付整个三房……对,他是要对付整个三房。”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嫉妒过三房,什么时候陷害过三弟,你简直是血口喷人!” 国公夫人听得一头雾水,令宁姶大感意外的是,这个老妇人竟然没有听完就暴怒,也没有打骂世子和世子孙,只是吃惊地看着这个小厮,浑浊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 世子瞧出自己的母亲显然不信这下人的话,却不知该如何解这困局。 他看去高守堂。 高守堂在远处观望了一会儿,走过来看了看眼下的情景,拱手道:“国公夫人,世子爷,即有了证人的证词,不管这证词是否可信……”他眼睛带有深意地看去小厮一眼,两人刚好对视上,小厮发虚地将头埋下。 高守堂笑容可掬道:“这世子孙既然有了嫌疑,不管是世子孙还是证人,按照规矩本官都要带去大理寺。” 钱敬一听,急得看向父亲。 他自来养尊处优,出身高贵,亦从未犯过刑律,更没进过大牢。 世子正在思衬。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反对高守堂的提议,宁姶看他倒像是个明白人。 “高大人,万不可紧凭一个下人的话就把我兄长带走,我兄长为人刚正,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钱鹏开口道。 宁姶在旁用舌头舔着牙床,双臂抱胸,歪头,目光森然地看着钱鹏,心里已经十分有数。 众人都向国公夫人看去,国公夫人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8. 余宁姶扯拢长辈促姻缘,大理寺牢狱迂回审犯…… “穆胥你说,这师傅为何会放手让我去断案,为何还要给我兜底?”宁姶走出院子,小大人似的摩挲着下巴,一边思衬,一边发问。 穆胥并不觉得意外,他随口道:“高大人就是这样,愿意给年轻人机会,也愿意为年轻人犯的错兜底,他就是个好人,一个老好人。” 宁姶立时眉开眼笑:“那怪好的。” 其实穿越到古代也没什么不好的,有这么多人护着、爱着,不比从前,不知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只一味地去嗅触,这样想来,那时的自己真像是只丧家之犬。 尤其小姨死了之后。 “这当大人的孩子一定很幸福,估计不会被打被骂。” 黎青却道:“高大人一直未成亲,没有孩子。” “什么?”宁姶惊讶的上下嘴一张,半天没合上。 “高大人就是一直没有成亲。”黎青肯定地说。 宁姶听了竟“哈哈”大笑起来。 “姑娘你笑什么?” 穆胥也道:“是啊,四姑娘你笑什么?” 宁姶晃着脑袋说:“高大人是好人,高大人单身,我姑母也单身,这不挺好的么?” 黎青听了,差点没一口气憋回去。她觉得这话也就宁姶敢说出口,旁人是压根没往这上想过,压根不敢想。 穆胥一副憨态点了点头:“对,这是个好主意啊,四姑娘你真是太有,太有见识了。” 黎青苦着脸站到宁姶对面:“姑娘,这话你可别和郡主说。” “我当然不能虎的当着面说啊。姑母还不得打死我!再说这等事情,多害羞啊,要提也是男方提。”宁姶一本正经地说。 穆胥想到说:“这真若高大人提的话,那可难。” “为什么?”宁姶诧异。 “姑娘以为这些年没人向高大人提么?就连我们王爷都介绍过。这我们王爷素来和高大人交好,亦师亦友,我们王爷……” 宁姶听了肃起脸来:“他介绍谁啊,他觉得谁家姑娘好啊?是不是也给自己介绍过啊?” 穆胥一听,好似一道雷击到了后脑壳,吓得他直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皇贵妃娘娘的意思从来都是,就是选择妻子一定要慎重,那就得娘娘同意。” 宁姶撇了撇嘴,转过身的时候悄悄地笑了笑。 哼,我可不是什么好吃醋的女人,逗逗你而已,瞧把你吓得,真是有意思。 再说了,一个有自信的女人,怎么会做出那等子肤浅的事情。 …… 三人直接来到狱中。 宁姶以为,这古代的监狱一定会是蟑螂、老鼠到处乱跑,还会有腌臜臭味,不成想这里却是干净整洁,一点臭味都没有。 只是有些阴冷,有些潮味。 “居然是砖地。没有稻草,没有恭桶……” “姑娘,你念叨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挺干净的。”宁姶走过几个牢房,一边打量着一边说,“犯人看起来也没有凶神恶煞的样子。” 穆胥跟在后面说:“这是高大人学我们王爷的。我们王爷说,犯人也要有尊严,不能像牲畜一样被圈起来,让人活得不像人。在梁州,牢房里不但干净整洁,还有阳光照进去,一些有情可原的犯人甚至可以每天定时出去走走,溜达溜达。” “什么?”你们家王爷该不会是穿越过来的吧? 不对,肯定不是,他就算有些现今思想,可看起来一点不像现代人,那么古板。 “嗯……这也是皇贵妃娘娘的意思。姑娘你别看我们王爷自幼和母亲分离,可是娘娘对于王爷的教养,从来都不缺。我们王爷也很重视娘娘的意见,王爷觉得娘娘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智慧的女人,所以他不仅会听,还会做。”穆胥一说起他家王爷,就不自觉地面露钦佩。 宁姶回想皇贵妃给她的印象,心里亦是认可这话的,也十分赞赏皇贵妃的为人。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没什么,去审犯人吧。” 宁姶嘴里说着,心里在暗暗回答刚穆胥问的话…… 怪不得昭桓胤能活得不骄不躁,不同流俗,活得这样的明媚,明媚到能照得他人也拥有着洋洋暖意。 …… 宁姶走到里面,牢头那里早就接到了通知,如此,十分客气地招待了一番。只是不免在心里嘀咕,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全的丫头片子,竟还能破案? 宁姶瞧出他的心思,没做理会,瞥眼瞧见一旁的牢房中竟坐着个衣着锦绣,气质不俗的男人,不用看清楚脸也知道是钱敬。 没等她走过去,钱敬已经双手握住铁栏,叫唤说:“本世子孙是冤枉的,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宁姶双手负背走过去,冷静地看着他说:“你身为寅国公府的世子孙,这点风浪就如此沉不住气,以后如何能撑起整个寅国公府?“ 钱敬对宁姶的传闻略知一二,刚在国公府他并未瞧出这女娘有何过人的本事,便不屑道:“你们高大人即将我带到大理寺,就该及早地为我洗去冤屈,我多在这牢里一刻,就说明你们这些人有多无能!” 宁姶听了不禁发笑。 钱敬怒问:“你笑什么?” 宁姶转过身,侧对着他说:“本姑娘告诉你,你今天能在这牢中并非是我们无能,而是你自己在安乐窝里待得久了,竟瞧不出旁人的狼子野心。”她给了他一个奚落又同情的眼神,“活该你被冤枉,下了狱。” “你这话什么意思?” 宁姶确实有些嫌弃他的智商。 和昭桓胤没差几岁,竟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么点都点不通! 我们家桓胤要是你这个智商,我得,我肯定不能和他在一块,那太不匹配了。 她有些不耐烦地说:“人心隔肚皮,待世子孙回到府上,该好好琢磨琢磨人心!” 世子孙似被点通了,心里有了回想:“你的意思是说?” “我什么都没有说,现在也没到审问你的时候。”她打量下这个牢房,“一会儿我审问那个德四的时候,你应该能听见,多学着点。” 钱敬听得一头雾水,“德四”的名字一出他便恨得咬牙切齿。 …… 这里并没有什么封闭的审讯室,宁姶坐的案子就是牢头平常用的一个办公桌,兼餐桌。 黎青和牢头一左一右站在她身旁。 穆胥押着德四过来,德四瞥见是侯府的姑娘审他,并没有刚提出牢房时那般紧张,心里松快了些。 宁姶见他来了,没有喝声拍打,只随意问道:“德四,你祖上是哪里的人?” 德四一愣,他意外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心里更是松懈下来。 他跪着回话说:“回姑娘,小的就是这京都里的人,因为父母早亡,所以被卖到了国公府。” 他以为下句宁姶会问:世子孙待你可好?【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9. 汤泉宫暗线现身会宁姶,一行人快马急去相国…… 汤泉宫暗线现身会宁姶,一行人快马急去相国寺 “姑娘,咱们不再多问问么?”黎青从牢房里出来,手挡在额头上,问道。 余宁姶大步径直往前走:“他回答的已经够了,不用再问,浪费时间。” 宁姶停下脚步,转头向她,又倏地向穆胥看去,让人捉摸不透。 她对着穆胥探问道:“穆将军,昭桓胤他……哦不,宪王殿下能够如此及时地请到圣旨,恐怕也并非是知熟我一查到底的德性,还有其他内情吧?”宁姶的眼睛倏地放出冷箭,让对方猝不及防。 穆胥下意识地耸起肩膀,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 自打与这余家四姑娘打交道以来,什么树林剖尸、道观查案、大闹寅国公府,还有刚刚的犀利审问,可真是让穆胥开了眼。 宁姶的几句精要盘问,不仅不拖泥带水直输重点,竟还在非常快速的时间内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连带那个牢头,虽是听得一头雾水,可回味起来,深觉这定是问出来什么了,没有一句是废话。 现下她即问了,穆胥便知道藏不住了。 宁姶瞧他支支吾吾的,一点也不痛快,就直截了当地说:“宪王在京都里,各处都有眼线,汤泉宫怎会没有?我不干什么,汤泉宫迟早是要掀的。” “四姑娘是也怕打草惊蛇?” 宁姶听此,笑的伸出了舌头。“果然都是聪明人,既然宪王都做了,那我就得享其成了。” 穆胥抓了抓头,犹豫了些许:“姑娘不再等等,万一什么都没有呢?” 宁姶瞥了一眼:“藏污纳垢之所,出入的皆是淫徒浪子。这等人最是肆意放荡,不可能不会留下什么。只要让你们的眼线暗中留意一番,定能找出些许人的物件,这就是物证!” “你怀疑我也就算了,难道怀疑你家王爷?” “属下不敢。就是怕万一……” 宁姶恼了道:“怎么的,人没安排上啊?” 穆胥直摆手:“没有,没有,安排上了,快的话可能已经赶过来了。”这怎么还变脸了呢? “那就更没有万一,就算找不到什么物件,汤泉宫里头的宫女和太监未必没有收到过什么赏赐。”你呀一定没和什么风月场所的人打过交道,真是没见识。 想当初我配合公安扫黄的时候,就算是不出台的服务生,甭管男的女的,谁没个一两样贵重的。 在那里的宫女太监,最是知道他们的真实面孔,这个线索如何能放过。 穆胥还是觉得,在汤泉宫的暗线,名单应该能列出来,却也不能明着作为证据。至于宁姶所说的,未免会有些天真,就是搜出什么,人家不承认,也当不了什么呈堂证供。 不想,他们刚出了大理寺,一脚踏上了马车,掀开帘子,便见到车上坐着一白净的男子。 “奴才给四姑娘请安。” 穆胥知道里头的人是谁,他照旧拎起缰绳,准备架马。 宁姶稍稍怔住,很快面容镇定地进了马车。 “起来吧。”她从小太监身边走过,坐稳后道。 又对黎青道:“黎青,去换穆胥进来,你来驾马。” 黎青看了眼小太监,他虽穿常服,但说话声十分容易辨别。她应了声,便出去换了穆胥。 穆胥进来后,一边着坐,一边问:“彭川,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彭川脸上挂有几分顾虑。 穆胥道:“彭川,有什么你就说吧,四姑娘不是外人。” 彭川露出难色,从袖中掏出一些物件,有玉佩、香囊、戒指、扳指,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和死者烟儿佩戴一样的镶嵌珍珠的象牙镯子。宁姶断定,这和死者张烟儿手腕上戴的绝对是一对。 她立时拿过镯子,细细地看了看,神色高深:“这镯子从哪里来?” 穆胥也发问地看过去,眉头紧锁。 彭川回答说:“回姑娘,回穆大人,这镯子是安国君府颜尚书之幼子,颜仪开赠予一宫女的。” “他不是单纯去泡温泉的吧?”宁姶紧接着问。 彭川点了点头。“小的据悉,这镯子另还有一只,颜家少爷亦是送人了。小的虽不知是送给了谁,但定不是汤泉宫的宫女。” “你在汤泉宫是负责什么的?”宁姶朝彭川的视线捕捉过去,目光炯炯地问道。 彭川回道:“奴才是前年去到的汤泉宫,从去年开始,奴才做到了一个小管事。”他露出憨笑,“就是个小差事,负责打扫的。” 宁姶眼露笑意:“这个官儿好,负责的面积大,手下的人也不少,工作枯燥,倒是能听到不少的闲言碎语。”她说着,深吸一口气,又问道,“除了颜家的小公子,余下的都是什么人的?” 彭川听此,又掏了掏袖子,从中掏出了一个折起来的纸单递给余宁姶:“姑娘,这是奴才抄录的,上面有奴才自打在汤泉宫当值,见过来往的达官贵人。” 他补充说:“因着皇上和皇贵妃近几年去的都是新建的御龙温泉,其他皇族贵胄虽不能享用皇上御用的汤池,却都愿意去到御龙温泉,哪怕用的是小的汤池,故现在的汤泉宫除了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其他人来。” 宁姶双指夹着纸单,她忍着没有打开来看,放入袖子之际,抬眼问道:“你只告诉我,这里头地位最高的人是谁?” 彭川:“是德顺长公主的驸马。” 宁姶眸光渐渐黯了下来。 她并不顾忌那位驸马爷的身份,但想到那日在寿宴上,长公主的气派和自持,便不忍看到她颜面扫地的那一日。 穆胥问:“那么姑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宁姶的身子随着马车微微晃动着,脸上却非常冷静地说:“那自然是人证物证俱在了。”她揉搓自己的手指,一边思衬,一边似在自言自语,“物证是其次,人证是最主要的。只是这人证,非得是位高权重的人,否则,没等上了堂,就被人给威胁住了,像是那个德四……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哦对了,彭川,汤泉宫里头是不是有个叫香巧的宫女?”宁姶想起来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0. 余宁姶横路拦马寅国公,侯府女隔代交谈争破…… 穆胥扬鞭挥臂赶超了寅国公家的马车,横在了车的前面。 被折腾的七滚八扭的余宁姶待马稳后,立时爬出马车。就是有点摸不着东南西北。 “姑娘,你当心啊。”黎青手扒着门,急道。 “知道了。” 着地后,余宁姶提着裙子溜地跑过去,一脚蹬上了寅国公府的马车。 “你是谁?”见到余宁姶的寅国公惊怒,双目瞪得极大,怒气极盛。 宁姶没怕,只目光坚定而又平稳地看向他,沉声道:“我就是京都里流传的那个,养在庄子里的文渊侯府四姑娘。” 寅国公一听,神色一塌,原本精气大盛的目光逐渐黯了下来。 “我的时间也不多,我就直言了。”宁姶这话并非恳求。 寅国公不情愿地点了一下头,神情带着敌意。 “我知道国公爷为何从大相国寺匆匆赶回京。事情关我,更关乎国公爷,国公爷是否愿意听我这个知情人一言,以备完全?”宁姶身子前倾,双瞳炯炯有神,气度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娘。 似乎被这气势所逼,寅国公竟不自觉地答应了。 只是他刚点过头,便后了悔,想说些什么令自己夺回优势,宁姶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今儿国公爷的嫡孙被押入了大理寺的监牢,是我同我师父大理寺卿高守堂一同押入的。” 国公爷眉眼聚拢,纹络极深:“敬儿他绝不……” 宁姶竖起手来,却并不是不敬的意思,反而眼神里充满了理解和相信,这令国公爷的心一时间舒坦了许多。 余宁姶言道:“钱敬为人耿直,与其父的忠厚很像,我虽没见过几次,但我相信面相。”她顿了顿,顺给对方几分舒坦,继续道,“国公爷有三个儿子,都分别为您生了一个孙子,正所谓上行下效,几个孙儿的行事风格,恰好应了这句话。” 余宁姶由不得国公爷在情绪上的波动,快言快语地将话转到重点,铿声道:“正因为这点,加上国公夫人的确事有不公,才会导致二房的钱鹏,寻机将三房钱维奸污官女的事情捅破,再借机栽赃到大房世子孙的身上。所以现在的结果是,品行敦正的钱敬被关在大理寺的牢里,行径放荡的钱维因自己的胆大妄为已死,而城府深沉,坐收渔翁之利的钱鹏则是事不沾己,坐等继承寅国公的爵位。” 国公爷带着微不可查的狠劲,端瞧着余宁姶。 最后,他笑了笑,轻轻地晃了晃头说:“传闻文渊侯府的四姑娘,一回到京都便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怎的,自己的府上和国君府没闹腾够,倒闹到老夫头上了?” 宁姶也回了一笑容,幽幽地说:“是啊,我一回京都就闹出了不小的风浪,可想来,若不是我外祖已去,舅舅镇守边关,爹爹远去了幽州,生我的母亲不但身亡,还留给了我万贯家财,我哪怕真的掀起了什么风浪也自会有人替我摆平。” 这话令寅国公不得不回味,想到宁姶口中提到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他用长辈的口吻说:“你个小姑娘家家的,不是许配给宪王了么,等着嫁人便好,何必搅和到这样的事情里来?” “国公爷,我若不来,对您可是不利。您之所以没有强行将我轰出马车,没有怀疑我是高守堂的徒弟,说明您知道圣旨的事情。” 国公爷垂下发沉的眼皮,静静地叹了口气。 “你若是有证据,直接到我国公府抓人便好,你们大理寺没有抓人,说明是证据不足,何来拉拢老夫?要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我钱家的血脉!” “对,没错,是证明钱敬不是案犯的证据,目前尚且不足;也是证明钱鹏是案犯的证据,亦尚且不足!”宁姶骤紧眉头,口气紧逼,“那么对于这两个孙子,国公爷想要护住哪一个?又或者我换个说法,在旁人的心里或许没有一杆秤,那么在国公爷的心里是否有那么一杆秤,知道该如何的二选一?” 这话彻底引怒了寅国公,他愤怒的原因却并非余宁姶。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个案子不管找到了多少的证据,都会因为没有有利的人指而付诸东流。可换一个角度想,不管案子最终是否敲定下来,一切案子的细节、流程,圣上一定都会过目。到最后,国公爷您若是交出的是钱鹏,那么在圣上的心里你就是心里有称的人;如果您由着钱敬在牢里,让他做替罪的羔羊,那么您就选择完全靠向了颜党。” “姑娘何出此言?” “国公爷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难道您觉得仅凭钱维,能将皇家的汤泉宫变成风月场所么?这是欺君!”宁姶变得苦口婆心,“国公爷,整件事情,从圣上知情的那刻起,一切都变了,国公府不管怎么筹划,都失势了!还有就是,张府庶女死的时候,手上戴着的象牙手镯,那确是贡品无疑,众所周知是颜贵妃所有之物,另一只则赏赐给了汤泉宫的宫女……” “放肆,我国公府是否能在宣周屹立得住,由不得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小丫头来……”后面的话寅国公已经说不下去了,他一脸的颓丧。 他叹了口气后说:“那么,即便我能说动钱鹏将自己的罪行供认,我国公府依然……” “其实你知道,这是你最好的选择。我知道过程不会容易,钱鹏会抵死不认,哪怕我把国公府的小厮提到他面前,他依然可以说,是钱敬让他反咬自己。但我相信,国公爷和我祖父一样,有时只是隐忍不发,一旦发作起来,定会如浪涛般,令人无法抵挡。” 宁姶真不擅长拍马屁,这话把寅国公给逗乐了。 “国公爷,我还有事情要查,今天的话就说到这儿,还请国公爷三思。”宁姶臊眉耷眼地起身就想离开。 寅国公突地叫住她:“余姑娘,你从头到尾说了一大堆,为何没有提到你的未来的夫君,宪王殿下。” 宁姶一听,心陡然骤紧。 她缓缓地坐下,笑意拘谨:“他远在梁州,此事与他无关。” 寅国公露出老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1. 余宁姶率人闯进汤泉宫,管事人受刑遭问惹灭…… 余宁姶带着大批人马踢门闯入了汤泉宫,里头顿时惊恐声一片。 只见她气势汹汹地率先站到前面,斜目扫视一番,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看过后,她手一挥,扬声,脸对着面前一众恐惊的人,开口对手下吩咐道:“来人啊,把这儿里里外外都给我围住,任何人不得进出!无论哪里都要仔细地搜查,不管是谁,都要配合搜查,不可有任何的遗漏!” 宁姶的手下都是大理寺和宪王府的人,他们并没有任何的顾忌,在她一声令下后,他们便齐齐应声,倾巢出动。 只穆胥听后又细化地比划了一番,并亲自率人进了去,表情异常凶煞起来。 黎青在内,算上宪王府的六个亲兵,总共七人侍立在余宁姶的身后,随时等候差遣。 宪王府的人名义上是五、六个,实则按照宪王的意思,整个京都的人马被调用了一半,明的暗的,都围着宁姶一个人指挥,首要就是确保她的安全。 人进去没多久,一个老嬷嬷匆忙从里面赶了出来,她身旁还跟着两个宫女,一个太监。 宁姶猜测她便是这里的“妈妈桑”贵嬷嬷。 她胭脂浓厚,唇厚嘴大,身材略胖。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擅闯汤泉宫,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贵嬷嬷急吼吼地指着宁姶等人喊道。 宁姶冷冷地瞥向她和她身旁跟着的人,口气里尽是讥意道:“我是大理寺卿特派办案的人员,我叫余宁姶。”她又郑重道,“哦对了,我们大理寺是奉旨办案,圣上的意思是,任何人不得干涉,相关人等都要配合我的安排!” 贵嬷嬷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吞咽了半天才道:“大理……大理寺,大理寺怎么会到这里办案,这里可是皇家的场地,是汤泉宫。”她说的时候底气并不足,心虚得很。 宁姶走上前,带着凉丝丝的笑意对她说:“你们还知道这里是皇家的场地,就仗着陛下不来了,旁人也跟着不来了,就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贵嬷嬷急切地否认:“姑娘慎言,怎可如此诋毁……” “嬷嬷不要欺我年纪小。”她扫了扫自己的衣裙,一本正经道,“我既为大理寺卿高守堂的徒弟,能全权负责这件事,可见我是不好欺的。” 她打量她一番后立即敛色说:“留两个人在门口,我进去和这个贵嬷嬷好好聊聊。” 黎青近过去:“姑娘,该是审问吧,姑娘既然是全权负责此案,这嬷嬷即是这里的管事的,难免没有干系。姑娘万不可仁慈,该用刑还是要用刑的。”黎青说着,眼神直朝贵嬷嬷的脸上剜。 宁姶笑得嘴角抻开:“这个,我毕竟是个姑娘,没有必要还是不要用刑了。不过如果有人拿我当蠢人,那我一定要让她有好果子吃。”说完,她将笑容旋即收了回去,大步向前地进到了里面去。 没走几步,宁姶的人便将贵嬷嬷架了起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那嬷嬷吼叫道。 两个宫女没有跟过来,那个小太监想偷偷溜出去报信,奈何周围都是人,一时间脱不开身,便挪着步伐,跟在了贵嬷嬷的身后,一脸诡色。 宁姶选择了一间久未进人,充满灰尘的破屋子。 这屋子里一股子土腥味,手下开门的时候,门梁上的灰直往下落。 黎青为余宁姶擦干净一张椅子,宁姶便带着派头坐下。 她让两个人守在外头,待门关上后对着贵嬷嬷道:“贵嬷嬷,京都出了这档子事情,你不能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吧?” 贵嬷嬷一脸狡猾,眼神游移:“姑娘这是在说什么,奴才听不懂。” 她话音刚落,就听外头传进一顿嘶嚎声,太监和宫女的声音都有,贵嬷嬷立时吓得浑身抖了起来。 宁姶面色如刚刚:“我的手下都是粗鲁的,怜香惜玉是不会,嬷嬷不要见怪。” 黎青就话说:“姑娘也不必为这些人怜惜,都是些狗仗人势的。” 贵嬷嬷听了这话更是添堵,倒是没有先前的那番横劲了,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宁姶道:“你装糊涂可以,可是我告诉你,你若是个重要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必然是要及早脱身的。可你还守在这里,连我要来了你都不知道,可见你的下场已经明了。” 贵嬷嬷并不相信。“姑娘不必用这话让奴婢说些您爱听的,您想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奴婢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的就不说,这就成了。” “那好,我们就来聊聊这里。”宁姶挑起一侧的眉毛。 贵嬷嬷脖子一转,脸扬了起来。 宁姶问道:“贵嬷嬷,这汤泉宫都什么人来?” 贵嬷嬷一脸傲态:“那自然是皇亲国戚了。” “可有小官家的庶女?” 贵嬷嬷脸色一紧,沉着脸:“姑娘说的话,奴婢听不懂。” “你听得懂,你比谁都听得懂。”她起身,“我可告诉你,刚我带你进来,一直有个小太监跟着。我看他的样子,可不像是关心你。所以,如果我猜测的没有错,小太监就是个通风报信的。” “他要报信也得有的报。”贵嬷嬷死咬着不放,口气横道。 “对,他是要有信报。可我觉得,可怕的不是他是否报信出去,而是他怎么理解今天的事情。”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人等在外头,你人被关在里头,接下来我们做什么,都会和你的说辞有关。” 贵嬷嬷笑了出来:“我说这位姑娘,你可真能闹啊,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做成什么事么?我劝您诶,还是早早地回府去绣花吧,这里的事情您少参和为妙。” 宁姶昂起脸来深吸了一口气,愤愤道:“既然如此,那便用刑吧!” 贵嬷嬷一瞪:“你凭什么对我用刑?奴婢我是宫里头的人,犯了事自然有刑管我的人,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宁姶歪头冷冰冰地看向她,冷冷一哼:“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说我算是什么?” “呸!”贵嬷嬷掐腰蛮横起来,“你算哪门子的主子,我进这汤泉宫前可是贵妃娘娘的人,你敢动我?” “贵妃娘娘?哪个贵妃娘娘?” 贵嬷嬷止住嘴,将脸别过去,并不说什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2. 搜查者抛砖引玉露线索,领头人守株待兔索要…… 宁姶独自走了出去,面色无波地看着鸡飞狗跳的一切,嘴里暗暗咬着牙,双眸幽深,细探下去令人不寒而栗。 门口守着的两个宪王府的人跟在余宁姶的身后,宁姶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面无表情,不缺戒备,一切以余宁姶马首是瞻。 宁姶看似无意,其实是在彭川的暗指下跟着过去的,直接来到了太监们所住的一排耳房。 在汤泉宫的后面。 之前跟着的那个贼头贼脑的太监一直随着,想看看宁姶到底有什么发现。 果然一到了那儿,穆胥便指着一地的物件给宁姶看:“姑娘请看,这些贵重的东西都是从这些个太监的床铺柜子里,还有一些宫女的卧房里找到的,明显不是他们该有的。” 穆胥知道彭川来不及将这些东西归位,索性直接撂到地上,左右这些个宫女、太监没几个在房,官兵一进去搜查,他们都被轰到了外面,也不知道能查到什么。 “这不是我的啊,我从来没有看见过。” “也不是我的,这……这一定是栽赃。” “对,是栽赃,一定是栽赃!” 宁姶一眼看中那个镯子,穆胥便将那镶嵌珍珠的象牙镯子捡了起来,递到宁姶的手中:“姑娘,这东西一看就是进贡的物件,是宫里头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转头看向几个宫女、太监,狠说,“定是这些个人手脚不干净,看着贵重就私藏了。” 几个太监、宫女一头雾水,心想之前明明是出了内贼,这些个东西不是丢了么,怎么一下子又都出现了? 这急慌出他们一脑门子的汗,都低着头左顾右看,指甲扣满了地上的黄土。 宁姶耷拉着眼睛,佯装打量这镯子:“看来这汤泉宫的人手脚不干净啊。”她长音一落,顿了顿,“我们虽不是为了抓贼而来,可我素来厌恶这等子刁奴,欺上瞒下,偷盗主子的东西。罢了,即来了,就替宫里清理一下门户吧。” 说完,她坐到手下为她搬来的靠背椅上,直背肃容:“来人啊,用大刑吧!缺刑具就直接找一些粗棍子来,我这些手下都是有力气的,我看也不用定下数目,就是血滴不到一滩,不停便是。” “是!”身后两个极配合,异口同声地应声道。 宫女、太监们互相看了看,一脸的惊恐,急忙辩白:“不是的大人,我们没有。” “冤枉啊,姑娘,冤枉啊!” “大人,这是栽赃啊!” “是啊,我们从来没有偷过东西。” “请大人明查啊!” 宁姶并不看他们,仰脸对穆胥道:“偷盗的人不止他们,把其他人也带来。” “大人饶命啊!”一个小宫女大声地喊叫,心怕这几棍子下来,自己非残既死。 宁姶冷冷一笑:“这赃物都俱在,你说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们不断磕头哀求,都急着辨白自己没有做过偷盗的事情,一时间整个院子哀嚎声一片。 宁姶和穆胥相互一看,穆胥会心道:“姑娘,这若真如他们所言,不是偷的,那必是客人送的。可是这么多的东西,说也说不清啊。我看不如就把他们都带到大理寺去,一顿严刑拷打,就什么都招了。” 他们一听,更是面露急色。 宁姶这个时候说:“带去大理寺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大理寺的刑具多啊,用棍刑比较费力气,不过进到那里能有活人出来么?” “姑娘,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偷!” “是啊姑娘,我们都是本分人,断不会做这些事的。” “姑娘饶了我们吧,我们罪不至去大理寺啊!” “对啊,罪不至,罪不至……” 宁姶垂下眼,理了理衣袖:“但我想,如果能列出个名单,交代这些个东西都是归谁所有,那就都好说了。” 几人一听,像是看到了生机,毕竟谁也不想皮肉受苦,再丢了性命。 一个太监抢先膝行向前,举着手说:“我交代,那个,那个玉佩是,是李尚书家的大公子来,赏赐给奴才的。那公子说我嘴甜,伺候的周到,就随手给了我一个玉佩。” 一个宫女举手:“我也说,这……这里头的两个银锭子,是寅国公的三公子给我的,他们公子都出手阔绰,这些个东西在咱们奴才眼里看着金贵,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宁姶一听,立时向身后的人使眼色,宪王府的人便接过一旁早就暗中准备好的纸笔,将名字和物件列了清楚。 宁姶瞥眼看了看纸单上的名字,暗暗偷笑。 她顺了顺嗓子,正色道:“这样就容易解释多了。”她起身,顺了顺嗓子,“既然有人能说明物件的来源,那就不必带去大理寺了,刑,自然也免了。” 宫女、太监听了,庆幸的直谢恩。 旁人见此,也都陆续认领了,之前那个一直想要报信的太监见此,知道大事不妙,却又无可奈何。 他不知这是哪路来的神仙,怎会如此的“诡计多端”,面上不动什么声色,话里都是玄机。 他见此,只得偷摸地赶回去,想要暗中杀了贵嬷嬷,让她背锅。 穆胥早瞧见了,让人跟了去。 宁姶忍不住去到了汤泉宫正中央的温泉池子那里。 …… “这里还真是无时无刻都透着暖意。”宁姶走进,上了台阶,自言自语地说。她瞥见身旁的屏障下,有个遗落下的腰带,便忍不住脚踩了过去,然后厌恶地踢到一边。 后又不情愿地捡起,将它交给了大理寺的人,让其留作物证。 穆胥跟着余宁姶绕过屏障,到了池子边上。 穆胥应话说:“除了这泉水温和,这下面亦是有地暖的,所以才会四季都这般的暖和。” 宁姶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环视这里,嘴角带着讽刺道:“穆胥,你看这里这般的奢华,水清,连墙壁都有精美的画,可我怎么觉得,这里的空气这么污浊,熏得我鼻子都跟着发呛。” 穆胥瞄了瞄其他人,悄声提醒道:“姑娘慎言,虽陛下不再来这里,毕竟还是皇家的地界。” 宁姶不屑道:“你看这池子,看这水清,其实里面污浊得很。试问有多少个少女在这里偷偷哀哭过……” 穆胥大幅度地回头,又看了看其他人,忍不住又劝:“姑娘,咱们就是在让事情能有个公道,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相信很快就会让那些恶人绳之于法。” 宁姶冷哼:“绳之于法?” “姑娘不这么看?” 宁姶走了出去,边走边说:“我并不是缺了信念,只是清楚这件事的难度。即便寅国公肯将钱鹏交出来,钱鹏却未必会将其他人供出来。” “姑娘刚不是列出来名单了么?” 宁姶走了出来,望着天:“彭川的名单是调查对象,刚刚的名单和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3. 余宁姶刑讯审问手不软,夜归来周公梦蝶遇尊…… 那贵嬷嬷顿时觉得心里塌了方,双目晃悠来去,两只手手不知该放置何处,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 宁姶瞧见,皱了皱眉头,冷声道:“现在是你们两个人,如果是你告诉的我,他会死,我对外会说,是他受不住刑罚说的;如果你知情不报,那我就去给外头那个人活下去的机会,死的人就会是你。” 宁姶流露出带有胁迫的笑意,双目盯着贵嬷嬷那张慌措惊惧的老脸:“你好好想想,该如何做出选择?” 穆胥惊骇地看向余宁姶,此情此景,他觉得这位十岁出头的姑娘,身上杀伐决断的气势,竟要越过许多他见过的权贵之人。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何会有这样的气魄和决断,甚至是狠戾? 贵嬷嬷被这话震慑到,她几乎没做什么衡量,直接去抱住宁姶的小腿,急慌道:“是个册子,但不知道是不是姑娘所说的册子。实不相瞒,奴才我……并不识字。” “那册子都是谁记录的?”宁姶弯腰,脸探近了紧问。 贵嬷嬷回话:“之前都是小林子记录的。” 宁姶接问:“谁是小林子?” 贵嬷嬷指向外头:“就是刚才要杀我的那个小太监。” “那么册子在哪?” “之前都是小林子记的,但就在姑娘来之前,公主府的人有来过,我见小林子手里拿个册子去见了公主府的管家,回来的时候那册子就没了,不知道是不是姑娘说的那本册子。”贵嬷嬷诚恳道,“要不姑娘搜搜,看看小林子的床铺、柜子,也有可能是奴才我判断错了。” 宁姶给了穆胥一个颜色,穆胥便亲自领人去到了小林子的住所,不久后,他空手而归。 宁姶气得攥起了拳头,脸憋得通红。 她走到外头院子见到正在被打的小林子,立时吼道:“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 她走了几步又回来,指过去道:“打一会儿就休息一会儿,用参汤给我吊着,过盏茶的功夫换法子给我打!我看是他的嘴硬,还是这些个刑罚硬!” 许多宫女、太监都瞧见了这阵势,吓得不敢出声。 那小林子虽被打得如一滩烂泥,还是用余剩不多的力气举起了手,像是投降的意思。 原本余宁姶以为他是个骨头硬的,不想再硬的骨头还是被打软了,她立刻气散了些。 宁姶使了使眼神,两旁行刑的人丢掉木棍,等候宁姶接下来的发落。 宁姶走上前,蹲下,对着这小林子轻声说:“你个奴才,你来告诉我,你除了让我撒气,你还有什么可以让我利用的价值?”她声音阴森森的,叫人听了不禁直发抖。 她并非想用这样的口气和姿态和人讲话,只奈何对方是罪大恶极之人,对于这样的人,对于这样的爪牙,不拿什么压到他们头上,他们是不会驯服的。 黎青紧跟着宁姶,听她这样说一时间竟觉得悲凉。都是好好的人,被逼成这副样子。从前的郡主、粹伊是这样,现在的四姑娘也是这样。 小林子缓缓抬起头,木讷的双目使劲向上挑,血脉胀红地望着余宁姶:“奴才,奴才我贱命一条,姑娘,姑娘若不嫌弃,姑娘让我指认谁,奴才就指认谁。” 宁姶听了,脸上有了笑容。 她抚了抚他的头,吓得他猛一往后缩。 宁姶挑了挑眉,然后扶膝起了身,宣布道:“穆胥,把这个人带到大理寺,当做证人来对待。” “是!” 宁姶说完,又忍不住补充道:“查好这个奴才的身家背景,把和他相关的人也保护好。” 小林子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憋回去一口凉气,内里更加的惊颤了。 临了宁姶又单独对穆胥说:“还有那个叫香巧的,德四的妹子也保护好。” “属下遵命,定会把他们安排的妥当!” …… 一行人赶回到京都,走到闹市,宁姶突觉得饿了,便想吃点什么。 她正掀帘子打量着周遭有什么好吃的,突然见到之前有去过的店铺,周公蝶梦的门旁,停着一辆看起来十分眼熟的马车。 宁姶叫停了马车,穆胥将车停在了周公梦蝶的斜对面。 穆胥回过身,掀开帘子问说:“姑娘可是饿了?也是,姑娘一直忙着,根本无暇用膳。” 宁姶探出头来,并不说这个,而是指着周公梦蝶道:“穆胥,你看那辆马车,看着眼熟不?” 穆胥不明:“姑娘说的是哪辆?” 这街道两旁停了数量马车,且夜里打眼看着并无什么明显的区别。 宁姶再次指向周公梦蝶:“就是那个首饰店,周公梦蝶门旁的那辆。” 穆胥这才注意到。“姑娘是说那家打烊了的店啊……”他说着,定睛地看过去,觑眼细看了有一会儿才认了出来,“姑娘,这马车是看着眼熟,好像是,好像是风梭观的马车。” 宁姶拍下他的肩膀:“没错,就是风梭观的马车。这风梭观的马车怎会在深夜停在这里?” 她说着下了马车,一边走过去,一边和身旁的人说:“你们细看,虽是打烊了,里面还是有亮光的。还有你们再看,这马车明显有挡到一旁酒楼的门,虽只是一点点,可商家不都介意这事情么?” 黎青问:“姑娘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那位尊师就在这酒楼用餐,要不咱们进去打个招呼?” 穆胥赞同说:“正好也填饱肚子,姑娘认为呢?” 宁姶手一挥:“叫咱们的人都进去吃饭,那个结账的钱穆胥你先垫付,回头我签个欠条给王爷,这算我的。” 穆胥为难道:“姑娘何必这么见外,这有什么区别?” 宁姶停下脚步,回身说:“现在不是没成亲呢么,我自己花的就是我自己花的,我不习惯花旁人的。这个我不给利息,已经算不见外了。” 见宁姶执意,穆胥又十分为难,黎青便道:“穆大人不知道我们姑娘的脾气,倒不是真的和宪王见外,只是事出有因,毕竟是为了案子,我们姑娘是见这些个人成日里跟着太过操劳,于心不忍。” 穆胥也品出宁姶脾气,便不想在这大街上争辩这些,至于有关欠条,想着等案子结了再和宁姶说清楚。 他是万万不敢出这欠条,生怕回了宪王府,宪王动怒。 …… 一众人进到了酒楼里,店小二见都是官府的人,接待的格外殷勤。 大理寺和宪王府的人大多数都留在了一楼,留着几个和宁姶他们去到了二楼。 宁姶扫视了一圈,都没有见到风梭观的人,别说风梭观,连个道士的影儿都没瞧见,这叫宁姶纳闷起来。 “并没有见到尊师。”穆胥诧异道。 宁姶想了想,心有不安。便对一直候着的店小二说:“小二,麻烦你,我要靠窗的雅间,可否能安排?” 店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4. 钦差女夜赴宫中听圣言,经奉先惊遇尊师露真…… “姑娘,我们要和尊师打声招呼?”黎青虽这么问,却觉得宁姶八成不会同意,看她的那副表情就不像。 果然,眼见着季京袆的马车朝东而去,宁姶将掐腰的手垂下,转身回到餐间,舔了下腮:“等案子结束再说吧。对于他,我是有些问题要问,不急在这一时。” …… 他们吃过饭回到府中,一样的场景再次出现。 还没等进大门,便见到一直守在大门口的小厮急匆匆地跑到马车跟前儿,说是宫里头来人要四姑娘进宫。 宁姶睁开疲倦的眼睛,用手指按揉着眼眶,无奈道:“真是应接不暇啊。这宫里头的人也是,就去街上寻我就是了,何必每次都让我们府里头的人担惊受怕的。”心眼子真多。 黎青看着宁姶疲惫的样子,手抚在她的膝上,不免心忧道:“姑娘,这么晚了宫里头来叫人,可见定是为了案子。姑娘劳碌了一天,身心疲惫,虽是如此,更是要谨慎才对,万不可由着性子说话啊。咱们这一日,所涉及到的人和事,皆不容小觑,还是要等到证据确凿的时候,方可将事情公之于众。” 宁姶对着黎青露出一倦笑,抚向她的手:“你放心,我会三思后行的。” 黎青心想要跟着,宁姶却劝她回了府,说她自己就可以。 黎青知道,宁姶进宫许多次了,便不执意要跟着了,毕竟她回去还要回郡主和二爷的问话,时候太晚,未免他们太过担心,她打算先回去说明一下。 这般,宁姶便随着来府的谭公公去到了宫里。 谭明是天启宫的大总管,个子不高,是皇上身边的人,不比从前的小夏子。 他虽只年纪过百,却头发白了一半。宁姶打量他几番,瞧他是个面善的人,但知道言多必失,故一路上只简单说了几个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 宁姶觉得,皇帝身边的人不面善也一定要看起来面善,所谓大智若愚,以皇帝的格局和眼界,他必得是人群中的人精,故在他老人家跟前儿久了,只有忠心才是久留的唯一方法。 但这是对上的,至于对下,那就复杂得多了。 宁姶直接被带到了勤政殿,殿内并没有什么人,只有皇帝一人在案前批阅奏章。谭明回来便急忙为皇帝的茶杯里续了茶,一边殷勤地忙乎,一边道:“诶呦,陛下,老奴即离了陛下的身,总要有人来伺候的,这老奴走了有一会儿子,陛下的茶就一直没给续上,真是老奴的不是了。” 其实是皇帝不喜身旁有旁人,尤其在处理政事的时候。平常就谭明在,谭明不在,他看谁都不顺。 景帝长呼一口气,并不是对谭明的,而是对手上的奏折。他将其合上,扔到一边:“这些个官员,多为报喜不报忧,可即有人待的地方,怎会日日风调雨顺,可见多为懒政。” 宁姶抬眼看去,心想:这还真是个忧国忧民的好皇帝,果然是昭桓胤的爹,上梁正,下梁也正。 宁姶已经行礼好一阵子了,景帝只说了声“免礼”,便没再问话。 谭明瞥了眼宁姶,在旁提醒:“陛下,这四姑娘已经恭候多时了。”他话音很轻,眼睛里的探视明显是习惯了的,习惯性的小心翼翼。 景帝“哦”了一声,将笔放下,整个身体靠在椅子上,面向余宁姶,开口:“这是怪朕了,一批起奏折来,就忘了召你这个小人来了。” 小人? 宁姶偷偷将嘴扁了起来。 景帝瞧见,似一下子起了兴致,来了些精神,换了下坐姿:“你个小姑娘,丁点不像你的祖父,更不像你的父亲,所到之处倒是给朕惹了不少的麻烦。” 宁姶一听,心里猛地抽动了两下,背后沁出一层的细汗。 她鼓起勇气,抬脸朝景帝看去,见其并没有真的怪责之意,这才松快些。 黎青要是知道她家主子能如此慎言慎行,一定宽慰很多。 她其实是累了。 “听闻你最是能言善辩,怎么,今日倒成了封嘴的葫芦了?”见宁姶一直不做声,景帝喝了口茶,说道。 宁姶话过脑,思衬再三说:“宁姶并非,并非好事之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回京,总是有麻烦上身。不过幸好有圣上庇佑,几次死里逃生,否则……否则……” “否则倒是无缘成为朕和皇贵妃的儿媳妇了。”景帝笑说。 宁姶脸羞红了起来,将头垂得更低了。 谭明一直打量着景帝的神情,谭明见景帝这是真的想笑,并非笑面虎,便也跟着笑言道:“这倒是真的,陛下这儿媳妇,算是命大的,换是旁人,恐真是无缘成陛下和皇贵妃的儿媳妇了。” 宁姶想到和昭桓胤在一起时,常常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如履薄冰的仔细,又知这京都当真是虎口狼窝,便也谦卑了起来。 她扑通跪下,低着脑袋诚恳道:“臣女,臣女自是有错在身的,臣女日后定当小心行事,不辜负圣上和皇贵妃娘娘的厚爱。” 景帝颇为吃惊,很快露出慈祥的笑意,觉得她成长了。 感到欣慰的同时,景帝换了话锋,拍了拍大腿,努起了嘴,垂目幽思:“朕从来都不觉得一件事有绝对的对与错。” 宁姶抬起面容,双眸扑闪。 景帝朝她扇了扇手:“起来说话。” 谭明过去将宁姶扶了起来,宁姶面露感激。 景帝道:“朕是痛恨这等事情的,知道一旦有风声传进了耳朵,那便不是空穴来风。朕也知道,此事一旦处理起来,必然会牵连甚多;可若不做,日后会有更多的弱者,被残害,被欺凌,那些等子恶人只会越发的不知收敛!” 景帝口气里满是愤恨,说的时候手也忍不住比划起来! 沉寂了一会儿,他起身,神情变得怅惘:“朕是天子,是天下子民的依靠,朕不想做被粉饰过的皇帝。汤泉宫一事,说到底是朕的过,是朕的责,之所以全权让你去负责,是知道,论整个朝堂能办理此案的人,谁都会有顾忌,只有你不会。” 宁姶呆目诧异地看过去,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对,是备受重用…… 是任人唯贤、选贤举能! “只是……” 宁姶顿时心头一紧,十分关切接下来皇帝要说的话。 景帝走过来,站到宁姶面前:“只是万事要小心,总不能真的把你的命搭进去,若真是如此,那朕就太对不起自己的儿子了。还有……一定要证据确凿,虽说朕相信高守堂和你不会冤枉了谁,可朕要有让众大臣包括太后,信服!” …… 宁姶心里沉重地走出勤政殿,是谭明亲自送她出来的。走了几步,谭明笑对她说:“姑娘不必多思多虑,您听到陛下对您说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面上的意思就是真实的圣意,对于您,陛下不会说些高深的话,让姑娘回去揣测。” “为什么呢?”宁姶一副小女孩懵懂的样子,歪头问道。 谭明笑得露出明白的牙齿:“因为姑娘是自家人啊,自家人办事,何许拐那么多个弯。姑娘多进宫就知道了,咱们皇上是十分恩待小辈的。” 宁姶认同地点了点头。 她想到皇贵妃,便问:“敢问公公,皇贵妃可是安寝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5. 前世人怀恨持钗扎胸膛,难料想喻雪闯入唤杉…… 余宁姶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刮掉季京袆身上一片遮身的鳞片,到最后,他已经体无完肤。 他被击的连连后退,最后手扶在摆香炉的案上,略微曲着身子,伤凄地看着余宁姶,一时间变得哑口无言,声皆堵塞在了喉咙处。 宁姶又上前了几步,眼里充盈着含怨的泪水,身体单薄地向着季京袆,恨声道:“是你在飞机上做了手脚!是你杀了我!你不但杀了我,让我尸骨无存,还跟着来到了这里,想要左右我的人生!你凭什么?”余宁姶咬牙切齿地说,目光尖锐而带着杀气。 季京袆并不认同她的话,缓缓地站直了身体,眼睛斜挑地看向一旁,紧起鼻子来,吃力地说:“的确,我承认,是我在飞机上做了手脚,是我……让你尸骨无存。” 他激动地正过脸来,哀痛地看向她,扶着带伤的腿朝她而去:“可是我后悔了,我非常非常的后悔,后悔到……”他说着,一滴泪从右眼掉落。 他缓缓抬起右手,手悬在半空:“后悔到,我结束了我自己的生命。我没有想到我会再次遇到你,不,是不抱大的希望,我只是抱着一丝丝的奢望,或许,或许能再次遇见你。” 他从袖中拿出那根配有玫瑰枝子纹络,裹有蓝宝石的金钗,放置在胸膛前:“我们终还是见面了。”他语速略略加快,双眸夹带着透着悲凉的喜色,“你知道,当人乙告知我,有人瞧中了这钗的时候我有多开心么?我是心里面狂喜,可等到狂喜过后,我又十分的不安。我怕这只是个巧合,即便在那面墙上,比它亮眼华美的钗有许多……” “可是我不想!!”余宁姶嘶喊着说出这几个字,双眼红似喷血。 季京袆不可置信地看过去,整个面庞痛到无法平舒。 “为,为什么?”他忍制着哀泣,苦痛地询问道。 余宁姶眼睁睁地瞪向他,怒不可遏道:“我的命,那是我的命!你以为你死了,来到了这里,就可以赎罪?这个情,我他妈的不会领!你是个杀人犯!” “不!”季京袆情急地握住余宁姶的双肩,快要丧失了理智,发疯了道:“不,我是一命偿一命,如果你觉得不够,我会一直赎罪!我会一直赎罪!” 宁姶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苦笑地看着他:“我不想要的就是垃圾,我想要的才是宝!你是个杀人犯,我抓你,天经地义!今天你是尊师,我是侯府的千金,可是我的记忆没有消,我抓你,杀你依然天经地义!” 季京袆被伤到心碎,依然难以相信此时此刻听到的一切。 他摇了摇头,声哀说:“我不后悔,我对于我做的一切都不后悔!杀人也好,杀你也好,杀了我自己也好,如果没有这一切,我不会遇见你……!” 宁姶没有一点耐心听他说这些,双手将他推开,满是阴霾的脸对向他,语气生硬地说:“张家的姑娘,是你引导她轻生的;马场那日,是你让兵部的那个官员支开的我父亲;是你和钱鹏勾结,引我入局,达到你那些变态到令人发指的阴谋!还有恪凝县主,她为何会出手帮我?” 宁姶说着,紧攥着双拳,似浑身冒着黑冷的气,七窍生烟。 季京袆越发虚的发颤,他不敢看去余宁姶的眼睛,她还是那只猫,而他到此时此刻,竟还是一只灰败的老鼠。 他再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带给他的孤独,他咬紧牙关,想要撑过这种感觉,却越发地站立不稳。 他眼神晃动,漫无目的地开口说:“我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你,这风梭观,这尊师,这一切一切的尊荣……”他正说着,好像是在做最后的陈词,可他没有想到,他只说到了一半,便感觉到了胸膛被插进去一个冰凉的东西。 当他缓看过去,泪流满面的时候,余宁姶正痛心疾首地将一根钗插进了他的胸膛。 她脸上没有一丝的动容,面上呈现着难以压下的怨怒,即便恶狠狠地握着手里的钗,如此尤显不足,哪怕季京袆被刺的倒在了地上,她仍是不放过地扑过去,再次捏握住那钗头,转着手腕,想要穿透他的胸膛。 季京袆的心凉透了,他哀苦地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依旧皱着眉,仍然是不可置信的目光。 他宁愿这一切都是个梦,也不愿接受这个击碎他内心的现实。 待那钗如何都插不进的时候,宁姶跪坐到地上,又是哭又是笑的看着他说:“如果不是你,我还是肖杉杉,因为你,我成了余宁姶。你觉得你为我做了很多么?可你根本不知道,我一来就差点被火烧死。我告诉你,自己选择去死和被杀,完完全全是两种感觉。我一次又一次地经历死里逃生,我没有丝毫的庆幸,因为我的人生里根本不该有这些!” 最后一句,她再次用嘶吼的呐喊声说了出口,那一瞬间,几乎是五内俱焚! 或许是这几日太过劳累,又或许是刚刚的情绪波动太过损伤精神,她的话音刚落便晕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她并不知道,此刻站在门外的,还有一个泪珠不断的女人。 是喻雪,她听闻皇上夜里召见宁姶,想过来听听案子进行的如何,便寻了过来。 不想途经这奉先殿,竟听到了这些。 她见没了声音,慌张地推门而入,眼里充满了关切。 跟进来的采荷见余宁姶躺在了地上,困惑的不知该如何处理。刚她也听到了那番话,一头雾水,更是满心的委蛇。她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她应该成为不了宪王妃了。 如此的身份不明,还和这道长关系浑浊,纠缠不清。 喻雪瞧她如此,立时呵斥道:“还不将她扶起来!” 采荷这才动弹了脚步,过去一边将宁姶扶起,一边唤道:“四姑娘,四姑娘……” 喻雪关切地看了宁姶一眼,心都要碎了,她猜是情绪太过激动而造成的晕厥,不会有生命的危险,方克制住自己,没有先过去。 她走到季京袆的身旁,眼神冷冷地看过去:“是你杀了杉杉?” 季京袆惊愕地看过去,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和戒备。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她瞥见他手里的那枚钗,双眸陷入充满怅惘的回忆,“想来都是这根钗的缘故。” “钗?”季京袆敛去弱态,回身拿起手杖,艰难地起身说。 “这钗是我送给杉杉的,我来了,杉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6. 穿越女夜梦荒游恐得失,梦惊醒朝晚叠心寄相…… 余宁姶站在院子中央,迷雾中冻得瑟瑟发抖。她抱紧自己,瞧了瞧自己的身子,方知道,原来自己穿得如此之少。 宁姶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卧房,等着丫鬟为她送来披肩,却迟迟等不到,便委屈地哭了。 她抽搭起来,嘴里念叨:“披肩在哪里?仆婢在哪里?好冷,为什么没有人服侍?” 说完,她哭泣地蹲下,将脸埋了起来,长长的黑发搭在她的胳膊上。 哭了有一会子,她突然想到,原来,自己已经不再是余宁姶,而是肖杉杉,是肖杉杉的话,是不会有仆人,不会有人在寒冷的时候,递给自己衣服的。 那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小姨死后,是要饿了自己找食吃的,冷了自己找衣穿的,没有衣服就冻着。不会冻死,人怎么可能轻易会被冻死。 她却哭泣声更大了,因为她突然发现,她做回了肖杉杉,不但不会回到自己想回去的过去,还会一无所有,毕竟连小姨都已经死了。 她可以不要仆人,可以不要寒风中的披肩,可以不要侯府千金的身份,却是想要一直呵护自己的姑母,想要温文儒雅,十分宠爱自己的爹爹,想要爱护自己的兄长,想要随时会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禾若、黎青,她还想要,还想要梁州的一个盼头,一个即使相隔千里,还能感受到对方挂念的盼头。 想到这些,她倏地站起来,跑遍这院子的每一个房间,却是越发地让她变得歇斯底里。 “姑母!爹爹!禾若……你们都在哪里?”她身量单薄而又柔弱地转圈环视,发丝顺垂不定,眼神空洞,双手十分无措。 “姶儿……” 宁姶从身后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停下脚步,她知道这是谁的声音。 她满怀期待地转过身,裙摆随着她转成一个看似十分不真实的圈。 “桓胤。” 黑夜里,昭桓胤一身如脂玉的白衣,一绺浓密玄亮的发丝温柔地垂搭在他的肩上,他眼睛是那般的清澈明亮,真是英俊的无与伦比。 宁姶心里狂喜,眼睛里却不住地掉眼泪。 “姶儿,你可想念本王?” 宁姶点头,委屈的泪一颗一颗地掉落,泣不成声:“想,想……” 他声柔似水道:“那本王的画像你可有收到?” 宁姶又点了点头,十分的缓慢,泪眼模糊地说:“有,有收到。” “本王怕你会喜悦令人悦目的白面小生,故而忘了我,便叫穆胥送来许多本王的画像。” “我不会的。” “你不会什么?” “我不会喜欢什么……”宁姶哽咽说着,“我没有喜欢什么戏子。” 昭桓胤笑着走过来,路走了一半,他停下,脸色渐渐有了几分严肃:“我不在的日子,可有习字?” 宁姶噘了噘嘴,抽了下鼻涕,娇柔地看向他。 “记得本王说过的么,文渊侯府的四姑娘,虽是庄子长大的,却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本王不是嫌弃你的字,本王是觉得,你能配上这世界最好的一切。从前没有条件去习字,故而字写得丑,可你若用心,你做什么都会是最好的,因为你就是最好的四姑娘。” 宁姶听得鼻子酸楚无比,裂开嘴巴,眼睛哭成一条线:“可我若不是这文渊侯府的四姑娘呢?我真的不是啊,我是杉杉,是杉杉啊!” 他依旧笑着:“不管你叫什么,你的思想是你的,你的性情是你的。纵然是容貌有变,该是你的都不会变。若是介意,你可什么都不做,就只做本王的王妃可好?” 宁姶喜极而泣,两只手使劲擦揉掉脸上的泪痕,苦笑说:“好!” “姑娘醒醒啊,快醒醒啊……” 隐约中,宁姶听到女子泣哭,头却沉的像是有巨石在里,无法动弹,眼皮也沉的无法睁开。 “姑娘,姑娘……” 宁姶听出是谁在唤她,渐渐意识到刚刚都是梦,拼命地想要转动脑袋,又拼命地想要睁眼看看面前的一切,终,她似耗费了浑身的精气,才将头转到了有哭声的那一侧,眼睛随之而睁开。 “姑娘,姑娘醒了,姑娘她终于醒了!”禾若激动地跳了起来,开心的像个孩子。 黎青还是泪流不断,激动地看着宁姶:“姑娘,你可算醒了,急死奴婢了。” 余昙奔走过来,见到宁姶终于醒了,她含泪握住她的手,心疼道:“怎就又晕倒了,你是想叫姑母担心死么?” 宁姶看着活生生的姑母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用着余剩不多的力气,涌到余昙的膝旁,手搭在余昙的腿上,顶着一头凌乱而潮湿的头发,泪眼汪汪地看过去:“姑母……” 余昙情不能自抑,将脸背转过去,偷偷擦掉脸上的泪,心都要碎了。 突地,宁姶想到梦中所见的桓胤,一时间起了些精神。 她吃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对着禾若和黎青道:“宪王的画像呢?” 两人被问的一愣,黎青指了指身旁的墙:“那不,那不都在么。” 宁姶急忙从床上起来。 余昙扶着她,怕她虚弱的再倒下,可昭桓胤却似她心中的支柱,她非但没有倒下,用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倏地小跑过去,找寻桓胤的画像。 见果然自己的卧房,各处都挂着桓胤的画像这才安心。 她寻到最容易摸到的,屏风上挂着的一幅画像,缓缓抬起手,摸向画像上,俊秀、无可挑剔的脸庞,脸上竟露出傻痴傻痴的笑容。 余昙起身,走去看到这一幕,立时对身旁的粹伊说:“可是病糊涂了,怎么变了个人?” “要么再去寻下太医?” 余昙点了点头:“去,去拿我的帖子寻太医,这孩子像是病傻了,要快。” “奴婢这就去。” “如今我已经好了,不必再寻医了。”宁姶转面对正要离开的粹伊说。 粹伊止了脚步,不知所措地看向余昙。 余昙握住宁姶的胳膊,切切地询问:“可是真好了?可我瞧你……” 余昙尤不放心。 宁姶带着疲惫的笑容,对着余昙道:“姑母,姶儿真的好了,太医所就不必去了。” “可姑母瞧你……” 宁姶扩散脸上的笑意,突地,她一本正经地看去黎青:“黎青,我衣服呢?”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寝衣,想到昨日在寅国公府穿的那套衣服,袖子里还有昭桓胤飞鸽传书过来的纸卷,便心里焦急起来,想要马上看到上面写什么。 黎青有些发慌地说:“衣服?”她以为宁姶是着急要穿,可自打宁姶从宫里头回来,哪里还有空洗衣,都是一直在旁守着。 宁姶急道:“就是衣服。”宁姶索性自己可屋子找,到处翻来翻去。 “这孩子是在找什么?”余昙纳闷。她示意禾若过去扶着,别再晕倒了。 禾若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7. 严郡主曲指堪惊困侄女,季京袆受伤卧榻护宁…… 走出去刚跨了院门,粹伊忍不住在旁说:“郡主,咱们姑娘性子倔,郡主还是要慎重。” “倔?得有命,才能有资格倔!”她说着说着停下,转身看向宁姶的院子,“饿几天就好了,饿不死人,真不吃就往嘴里灌参汤。”说了说,她也不忍,耷拉下眼睛心沉着说,“现在受点罪,总比真丢了命好。” 粹伊赞同这话,亦心有不忍,没办法只得这般。 她扶着余昙进屋,听着说:“看她是对宪王上了心的,等二爷回幽州,我们也就启程了。连清修的道观都改了,就在梁州,那梁州富庶,真若能在那里安身,也是这丫头一辈子的福气了。” 粹伊倒茶奉上:“可郡主不是说,陛下有意立宪王么?” 余昙坐下接过茶,小饮一口,放下杯后意味深长地说:“圣上这是为了宪王和皇贵妃母子,做了两手准备。梁州,那可是个宝地,还是一方要地,以这次和宪王的接触,他在梁州的这些年,定是有所作为的。梁州是皇贵妃和宪王的退路,姶儿过去,也会是她的退路。” “若圣上定意要宪王继位?”粹伊支支吾吾地问。 “那梁州就是险地!” …… 姑母走后,余宁姶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腿蹬来蹬去,哭的像是个受气的孩子。 “姑娘,其实郡主说的没错,您就别犟了。”黎青蹲下,轻碰宁姶的胳膊,苦劝说。 禾若也想劝,她知道劝不动,叹了口气,其它的就懒得说了。 宁姶盘腿坐着,泪渐止住,委屈道:“那些个蟑螂、臭虫已经昭然若揭,就差最后一个关头了,就要到大快人心的时候了……干什么啊,为什么啊,凭什么啊,怎么就不让查了!” 她使劲抓了抓头,说完,又蹬了两下腿。 禾若咧嘴瞧着,心想:这姑娘是着了什么魔,咋就不知道怕呢? 她心里是矛盾的,一方面受余宁姶的洗脑,觉得恶人是该有人收拾;另一方面,看着那些血淋淋的画面,还有那些个恶人的明枪暗箭,连做梦都被吓醒了,是该退避三舍的。 “姑娘,王爷对您真是情深义重,咱们好好修养,不日就要去梁州了。”禾若终于想到了,她以为可以劝说得动宁姶。 不想宁姶却一副不进油盐的样子,挺着脖子说:“案子不破,我哪有心思。” 黎青和禾若齐齐看向她,都在想:这是破案子破魔怔了,咋拎不清哪个重呢? 黎青岔开话题想到说:“对了姑娘,咱们昨夜在酒楼那儿遇到的尊师……” 一听这个,宁姶立时双目一立,脸上起了一片阴云,嘴唇微微颤动。 “提他做什么?”宁姶恼了说。 见她这副样子,禾若和黎青互相看了看,两人都没有继续问下去。 …… 季京袆穿着里衣,像被抽了筋一样,软塌地侧偎在颜太后宫里偏殿的木榻上,头硬生生地枕着塌梁木。 他发丝有些凌乱,面色苍白没有血色,双唇只隐隐有些干红色,颈窝下是被包扎起来的伤口。 只见他双目闭合着,只睫毛时不时地随着眼皮内的眼球转动,隐隐惶悸。 一静安殿的宫女悄声走上前,俯身拽起季京袆身后的被子,欲要将其盖在这位尊师的身上。 季京袆觉察,睁开沉迷的眼睛冷冷地瞥向宫女。 宫女瞧见,吞咽了一口,脸上立时起了一层绯红。 她手停下,起身,手抚了抚发髻。眼见面前的尊师如此的俊魅可称,她越发心内跳动。但当这目光越发冷得令人感到瘆得慌的时候,她立时紧色地恢复到刚刚的动作,慌忙地替他将被子盖好,道了声“奴婢告退”后便急着退步离开了。 近前的静安殿太监总管路驰瞧见这一幕,在宫女给他行礼的时候,他闪了闪手,让其退下,过后疾步走上前,堆了一脸的笑容说:“咱家给尊师行礼,咱家是奉了太后的命,特来看看尊师的伤情。” 路驰是静安殿的总管太监,六十有余。他头发花白,牙齿泛黄,一双狭长的眼睛,时而慈蔼,时而令人不寒而栗,是太后身边得力的人。 季京袆略抬了眼皮,并没有正眼瞧他。 “告诉太后,我没事。”他声音冷弱,外头裹挟着一层阴邪的寒霜。 路驰又走近两步,两手交叠置微鼓的肚腹前,笑颜道:“尊师这是不想给太后添麻烦,怕太后担忧,可咱家瞧着,尊师您这伤势还是有些重的。”他手抬开又落回去,晃了晃身子,样子和善地说,“听闻昨夜皇贵妃有出入奉先殿,还有那位文渊侯府的四姑娘……” 季京袆利眼刷地抬起,目光如剑射过去:“本尊是出家人,有什么便说什么,从不打诳语!” 路驰笑意荡然无存,硬挤出些不多的,又说:“其实依咱家愚见,这不管是出家人,还是这世俗人,都是要活在贵人的荫蔽下的。太后自然有太后的意思,太后尊您,尊师您也该尊太后才对。” 季京袆忍着胸膛撕裂的疼痛,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幻,只眼神失了些耐性,多了几分难以驯服的野性。 路驰并不恐,他早觉季京袆不是人前看到的样子,必定会有其他的面孔,奈何太后对他的信任十分坚牢。 季京袆动了动肩膀,带着凉丝丝的笑意:“路公公是觉得本道不尊太后了?” “咱家不敢。” “那路公公是觉得咱家不像是个出家人,口出诳语了?” 路驰愣怔了几秒,身子朝后仰了仰,后满是歉意的笑容:“尊师误会咱家了,是咱家说错话了,是咱家说错话了。咱家的意思是,在太后娘娘手底下谋生,讨太后的欢喜是没有错的。” 季京袆白了一眼,扯了扯嘴角:“是什么侯府的姑娘本尊不知道,本尊只知道太后的延寿丹里缺了本尊的几滴心头血,本尊为了太后的千秋,自愿刺破胸膛。听闻有人倒在奉先殿门口,便捂着伤口出了殿门一探究竟,见是个姑娘,本尊虽有心救助,奈何身体无力,刚好皇贵妃在去探望圣上的路上一同瞧见,这才有了路公公的误会。这已经是本尊第二次陈述,若路公公还是有偏疑,那我便再去太后娘娘的面前分说一番,毕竟这事情,总不能由着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这话说完,他强咽下自己的虚喘,一口硬气横在喉咙中,瞳孔尽被血丝围着。 路驰自知无趣,讪讪地说:“尊师严重了,咱家是奴才,咱家不敢。” 季京袆不言不语,一口闷气赌在胸口,残伤越发显疼。 路驰见季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8. 甘泉宫贵妃探问夜中事,准婆婆身份有二亲探…… “姐姐今日邀我来,是有事?”喻雪身处在颜贵妃的甘泉宫中,对着颜贵妃笑问道。 两人隔着案几,坐在塌上。 颜贵妃灿笑说:“妹妹这话说的,我就不兴想妹妹了,来让妹妹叙叙旧,聊聊家常?” 喻雪心明镜似的,迎合着说:“那是自然好的,只是姐姐经年不爱见客,我还以为姐姐素来就是喜欢清净的呢。” 颜贵妃脸一撇,难掩失意:“我哪里有,不过是这几年,年岁大了,连皇上都不爱到我这里,平常来的也就吴妃和宋妃。一对儿女又没有一个省心的……”说到这儿,她免不了酸了起来,“怎么的都比不上妹妹那里热闹,虽是宪王自小被送去了梁州,倒是时常有皇上和公主陪伴,都是十分称心的。” 喻雪听惯了这些,信手拈来:“若是姐姐和我换,叫恭王去封地,换来皇上的可怜陪伴,姐姐可愿?” 自来儿子都是母亲的依仗,尤其是作为庶长子的恭王,母家背景不容小觑,储位一日未立,他就有成为太子的可能。比起被分封到他处,自然是在皇城生活更如鱼得水,近水楼台先得月。 且母子连心,谁又愿意母子分离。离了京城,天高皇帝远,颜家的势力势必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哪能随遇而安。 颜贵妃立时少了妒意,宽慰道:“妹妹也是可怜,胤儿那孩子那么小就离开了你。”说完,她尴尬地喝了口茶。转念岔开话题,又盈笑着说:“宪王在梁州可好?胤儿是个孝顺的孩子,听闻你们时常书信往来,这亲事也定了,妹妹大可安心了。” 喻雪笑容凝住,垂眼用茶盖子翻弄着茶叶,不言不语。 颜贵妃虽是目中无人,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嫉妒喻雪比她得宠又位份高过她,却在眼下对喻雪多了几分怜悯和同情。 或许都是女人,又都是做母亲的。 想到皇后,她不屑道:“哼,要去封地,也该是懿王去。仗着是嫡子,庸碌无为,真是给皇族丢脸!” 喻雪诧异看向她,神情显出躲闪。 人家是嫡子,你的恭王是庶子,要去也该你家孩儿去,你们颜家人还真是自高自大。 颜贵妃找喻雪来并非唠家常这么简单,她见喻雪有了色变,便急着开口说:“听闻妹妹宫里头的一个宫女突然暴毙了……”她渐露试探,“是叫采荷吧?跟了你许多年,怎的说没就没了?”她又尴尬笑了笑,“是我宫里头的几个,素来赞赏你们宫里头的那个采荷是个能干的,本想多跟着学些,人竟说没就没了。 说完,她佯装并无他意的模样扯着帕子,眼神时不时地瞄几眼,喻雪看在眼里并不意外,也不慌措,一边回忆一边严肃地说:“说来也奇怪,这奉先殿倒真是个讲奇的地方。” 颜贵妃皱眉狐疑道:“这话怎么讲?” 喻雪懵懂道:“那夜仅仅是路过,姶儿那丫头晕倒在了奉先殿的门口,刚巧风梭观的尊师因为太后滴了心头血,身上有伤,不方便将那丫头扶起来,我便叫采荷去了。 采荷是个多话的,竟说了几句不该说的,当时就出现了晕眩,回宫次日便出现了病症。原以为是风寒,还特意抓了药,这一副药下去人却断气了。我还以为是药错了,特意叫太医院的人查了,可三位太医都瞧过,都说这药没错。” “那到底说了什么?”颜贵妃胳膊横在案上,身子凑近。 喻雪露出避色:“这我就不敢说了,我只和陛下说过,陛下……” “你竟和陛下说了?”颜贵妃听了极其吃惊。 喻雪很自然地回说:“我是个藏不住事情的,儿子自小就离开了我,只陛下这一个近人。我又是个没脑子的,经历的事儿少,自然对陛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陛下说什么了?” 喻雪郁闷说:“陛下自然是要怪罪的,好在陛下素来知道我的,只告诉我这话万不可传出去,自然采荷的死也不能大办了。” 这番回答,颜贵妃着实挑不出什么破绽,且事关的几个人她都无法查证。她心想:怪不得那日的侍卫一问三不知,必是皇上交代过的。 她仍不甘心,继续探问:“哦对了,那余四姑娘不是回了陛下的话就出宫了么,怎么出现在了奉先殿的门口?” “姐姐这般问我此事,是不是觉得事有蹊跷?” 颜贵妃憨笑:“我是好奇,毕竟,毕竟这尊师伤了。那尊师是何等人,那是救过太后,救过沧州生灵的。” “那姐姐是觉得,尊师口出谎话?” “我什么时候说了?” “那姐姐是什么意思?”她语气温柔,语速缓慢,透着无知,“余四姑娘晕倒被送回侯府,这许多人都瞧见了。” “是,是晕倒了……”颜贵妃问着问着不得不止住,话憋在嘴里,问不出口了。 直接问尊师的伤和四姑娘是否有关,这皇贵妃如何会承认?况且那尊师的话和这皇贵妃如出一辙。她是刚从太后那里回来,本想逞能欲从皇贵妃这里套出些话,把尊师受伤一事和那侯府的丫头联系到一起,兴起些是非来,不想非但那个尊师不上道,连这个皇贵妃也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真是气人! 张口闭口拿陛下压人,我不信你真的对陛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谁心里没个算计,后宫的女人哪个不算计皇上。 …… 余宁姶对着一桌子的菜肴,狼吞虎咽,又是菜又是汤,接连不断地往嘴里送,急得下人们都担心她会吃噎了,会积食。 “姑娘,你可不能这么吃啊,会伤身子的。” “是啊姑娘,多准备几样是想您每样都吃点,怕您胃口不好,不是让您这样吃的。” 宁姶捧着汤碗喝了一口汤,满足地说:“本来是胃口不好,可公主府要宴请,这胃口就好了。” 她瞅了瞅四周,示意让禾若将门关上,禾若乖乖去做,回来后,宁姶方神神秘秘地说:“汤泉宫的那婆子说,她最后一次见到册子,是公主府的下人来取的。” 黎青经了这事,先应话说:“姑娘是想去赴宴?” 禾若:“姑娘是觉得那册子就在公主府?” 宁姶用舌头舔了舔牙齿,睿目道:“短时间内,我们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波,驸马爷定是黔驴技穷,一时间他是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可藏的。既是公主府的管家,那说明他已经有些乱了阵脚,想关键时候拿公主出来挡枪。我猜,名册就在公主府上,这次的宴请是我们最好的机会。真是好在他府上的人在这个时候过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9. 余宁姶姨母姑母竟相护,为名册怀计随往公主…… 余宁姶发蒙地坐在皇贵妃的腿上,动不敢动,又不敢坐得太实,双腿脚尖撑着地,即是紧张又是累,冒了一后背的虚汗,由着皇贵妃对她又是摸摸手,又是捏揉胳膊,还时不时地抚抚背。 “快下来吧,别再累到了娘娘。”余昙见了不妥,坐立难安。 喻雪一身便衣,穿的很是寻常,连举止也少了些制约,只大方地言笑说:“我就喜欢这孩子,和旁的孩子不一样。” 余昙实在看不下去,起身将余宁姶从皇贵妃身上拽起:“十多岁的孩子了,见天地长,回头坐得您腿酸。”说着,她将宁姶拉到自己的身旁。 两人是对着坐的,喻雪抓空的手悬在半空,不得不悻悻地收了回去。 余宁姶庆幸姑母此举,不然她都要累死了。 她乖乖地侍立在自家姑母身旁,低着头,一副乖巧的样子。她时不时地去偷看喻雪,细看自己那个俊逸的未婚夫到底有几分像他的母亲。 六、七分是有的。 喻雪眼睛离不开宁姶的身,看不够地看。几个人沉默了有一会儿,喻雪开口说:“我知道姶儿是受过苦的,身子是娇弱的,本想跟皇上说推了这差事,可是……” 宁姶一听,紧张地巴望过去,眼圈都红了。 瞧她这般在意,喻雪紧忙慈笑说:“可我知你不是寻常女子,是珍重生命的,便没有和皇上说,非但没有,还在皇上面前十分地夸赞你。” 宁姶一听,嘴角都要扬到耳朵上了。 余昙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丫头拧得很,就不是个安分的。她这个姑母就是再不放心,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故只能多派人手,护她周全。昨夜还念叨,最好是宪王把她给早娶了,好好的管教约束,她也就省心了。 喻雪又说:“只是我十分担心你的安危。”说着,她宽慰地看向余昙,“好在你姑母可是个厉害的,听闻这里是高手如云,既如此,你便安心地去做,宫里宫外只管放心便是。” 余昙遮面羞容一笑:“娘娘真是太抬举我了,我不过就是个寡妇,哪里有那么多本事,还是要娘娘多爱护我们姶儿。” “她,我自是要爱护的。” 这话惹得厅堂里的人一怔,连下人都觉得皇贵妃娘娘这是偏爱过头了,且竟没有个缘故,难道这就是一见如故?还是自家姑娘太过名学聪明,已经到了人见人爱的地步? 不管怎样,四姑娘是太有福气了,连婆婆都这般疼爱。 余宁姶亦感到受宠若惊,心里甜滋滋的。 想来穿越过来也没什么不好,这么多的人疼爱自己。 见境遇如此之佳,宁姶索性转身对余昙提起:“姑母,既然皇贵妃娘娘都这么说了,那您,那您去公主府赴宴,可要带上我。”她口气变得遮掩,“因为我是查案么,虽然现在没什么进展,但若是多见见人……” 余昙竖起手来,虽是克制,脸还是不免冷了下来。她说:“你说你哪次出去,是安安稳稳地回来的?” 宁姶急得甩手抖肩:“姑母……” 喻雪见此掩嘴一乐,却渐渐鼻子发起了酸。 从前,这孩子若是有所求,也是这样耍赖撒娇。 见此,喻雪心有触动地抬起手来:“不过就去赴个宴,既是怕有危险,未免公主介意,那便多派些个人手暗中保护。我看郡主不如明着叫跟两个,我在暗中也派上几个,这样必是稳妥的。我看这孩子,真若查不出个水落石出,只怕也难安寝。” 余昙听了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同意。 余宁姶内心狂喜,越发喜欢这个未来婆婆了。 …… 对外大家都叫公主府,实则门牌上还是有人家婆家的姓氏的。 余宁姶见了并不觉得意外。 这是给足了夫家面子,但实则长公主在这个府上是一人独大,她对外撑着府上的颜面,对内说一不二。 今儿是周府老爷的七十大寿,真若是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恐怕那层遮羞的纸就要被捅破了,长公主还是长公主,周府就未必是从前的周府了。 像是这等子文官,加上是长公主的婆家,如若去世,势必会得个太尉的封赏,宁姶深觉这个周府恐怕得不到这份殊荣了。 除非今儿名册不在你们府上。 “姶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余昙心里蹭蹭地冒悔意,若非皇贵妃说情,真是不该领这丫头来。 “知道了,姑母。” “一天脑袋瓜里指不定在琢磨什么,真是愁人!” …… “姶儿见过二位尊长。”厅堂里,宁姶故作紧张害羞的模样,实则是不比这些个说惯了高大尚吉祥话的千金们,四个字的,四个字的,妙语不断。 临来的时候,马车上,余昙是一顿嘱咐,该怎么称呼,宁姶却一心想名册会在哪里,故都没有记下。这番简化,气得余昙鼻子直窜烟,瞳孔都快翻没了。 宁姶却想,人家从天不亮就听吉祥话,说的再妙语生花也没什么特别,在他们眼里,特别的只有说话人的身份和背景。 “果真是郡主身边养着的孩子,出落的这样可人。过来,让我来瞧瞧。”说话的是周家夫人。她长得清瘦,肤色暗黄,是个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有精神的人。 余宁姶看了姑母一眼,余昙示意她过去,她便垂着娇羞的面,挪着轻盈的步伐,到了周家老夫人跟前儿。 周家夫人笑得满脸的皱纹带起,上下摸着宁姶的胳膊:“多水灵的姑娘,长得真是俊啊。”她握着宁姶的手,笑对着厅堂里的众人,“还是咱们宪王有福气,能娶到模样这般出挑的。” 在旁侍立的长公主紧色一笑:“皇上和皇贵妃选中的人总是不错的。不过听闻咱们宪王虽多年未回京,却是将梁州打理的疏密有致,繁荣兴茂,有福气的该是这丫头才对。” “是啊,是啊,是个有福气的姑娘。”说完,周家夫人讪讪地看了周家老爷一眼。 周家老爷今儿是七十大寿,宁姶瞧不出他脸上有多高兴,细看倒像是有几条很深的愁纹。他和他夫人倒是很有夫妻相,都是清癯之人,也都看起来精神不济。 余昙心里明白,即宁姶瞄准了这里,那这里就难保是干净的,况且这驸马素来名声不好。只是,今儿到底是这周大人的七十大寿,自家父亲被闹了一场,一夜多了不少的白发,便心有不忍。 场面略有些冷场,长公主忽地上前,摸了摸发髻,停在一红宝石簪子上,将其拔了下来,拿到宁姶面前:“这是本宫及笄那年,母后为我打的一套首饰中的其中一件。本宫素来喜欢,听闻你不日要与你姑母去到梁州,这个便是我送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0. 病尊师现身周府为佳人,缠困间宁姶望高锁目…… 余宁姶岔开话题,看着拱桥两旁扎堆的妇人说:“姑母你看,打咱们来,看了许多的人,就咱们姑侄俩穿的最素净,却总是惹人注意,还不断有人来示好。” “你想说什么?” “嘿嘿,没什么,就是她们各个绫罗绸缎,珍宝闪耀,哪个出身都不低,如今这般反常不是心虚,就是另有所谋。” 余昙深吸了一口气,挪了两步站到宁姶的正对面:“你不要查案查的看谁都不像好人。姑母告诉你,真若如你说的,刚和我们攀谈讨好的人中有一半是心虚的,那只能说明,你这次蹚的浑水远远比你想象的要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知道不知道?还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今儿到底是周大人的七十大寿,长公主和周府的颜面还是要顾的,你不能处处树敌!” “姑母,一本册子的人名,都是奸污人家清白姑娘的。那日有汤泉宫的人清清楚楚地说,就是公主府的管家来取走的那本册子。那驸马此举,就是要把整个周府拿出来给他遮丑,可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今儿咱们在府门口见到那个驸马了,您瞧他双眼发污,大肚翩翩,浑身那般油腻,哪里配做堂堂宣周长公主的丈夫?” 余昙素来眼里容不得沙子,本就十分厌恶这驸马的行事为人,这般听来更是恨不能让丘良的马鞭子,抽的他满地找牙。 余昙搓了搓手,粹伊下意识地看过去,紧张地抬望她一眼。 她跟了余昙这么多年,有时觉得,若非年纪大了,身上有了四姑娘这根软肋,恐怕她会更加容不得这些。 想当初在平凉府,若如现在这般,恐怕是不会全乎地回来了。 这一年多,她不仅看到了余昙的变化,也渐渐看到了四姑娘身上的锋芒。她并不觉得不妥,都到了这个时候,扮猪吃老虎已经不管用了。 宁姶见余昙仍是多有顾虑,并未松口,没办法只得跟着去看戏了。 …… 留在戏台这里的主家人见余昙姑侄来了,热情地叫她们坐在首排。余昙打量着首排的七八张椅子,如今已经有两个需要行礼的长者坐着了,想来自己虽配得上这前排位置,可今儿来的,贵是次要,重要的是还有许多的尊长。 未免长辈和其他主家的人到来还需让坐,让来让去着实麻烦,倒不如直接坐到第二排,图个清静。 宁姶明白姑母的心思,小心搀扶陪着坐到了第二排。 戏已经唱了有一会子,这会儿已经唱到了后半段。管家模样的人特意送来了唱本,余昙象征性地点了两个热闹的,她问了问宁姶有没有想看的,余宁姶这个现代穿越过来的,根本听不太清上面的人唱的是什么,且她心不在此,一心都在名册上,便说她就看个热闹。 “姑母,看,那个油腻驸马来了。”宁姶死眉瞪眼地看着驸马说。 周驸马是过来领客人入座的。眼下时不时地就会有下人过来向他耳语,看样子是忙的不可开交。 “老老实实看戏。”余昙端视前方,管束着说。 余宁姶知道今儿无论如何都是最好的机会,根据她得到的图纸,再加上她今儿对这位驸马的印象,判断他性格色厉内荏,能把这等子事情做的这么招摇,算不上什么城府高深的人。 这样的人,距离会令他没有安全感,即已然让管家将名册拿到了府内,那何不放在眼跟前儿。 至于他会不会毁掉?如果他有那个气魄毁掉,就不会叫管家去拿了。 余宁姶胳膊撑在右边的椅子扶手处,食指横在鼻孔前,不住地咬着嘴唇,眼睛看着台上的戏,心早就四处飞了。 正当这时,她身旁忽地传来一男人的声音。 “肖警官还是如此的孤注一掷,认准的事情,什么都影响到不到你。” 宁姶倏地手离开脸,转面看过去,见到季京袆的脸只离自己有一拳的距离,惊得她身子不禁一歪靠。 宁姶慌措地看了看自己的四周,见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皱着眉头,厉色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有病啊,离人离得这么近。” 季京袆做出和她刚刚沉思时一样的姿势,显出促狭的笑意:“我堂堂尊师驾临,刚许多人已经和我招呼过了,只不过肖警官过于沉浸于案情中,忽视了我的到来。” 宁姶紧闭嘴唇,胸口簌簌发抖。未免旁人瞧出什么,她正坐向前,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季京袆不想就这么干坐着什么都不说,她朝宁姶那边靠坐,喝了口茶,磨牙似地说:“我这伤,真是疼的要命啊。屡屡有人问我,我都说,我是为了给太后制作延寿丹才弄伤了自己,滴了自己的心头血。” 最后三个字,他目光逼射地投向宁姶的侧颜,面色猎奇。 宁姶笑了笑,却转面和自己的姑母聊了起来,问来问去,都是关于戏文。 余昙还以为她收了心。 季京袆见此,心痒地用手抓了抓脖子。 这时,余昙突然离开了座位,要去和前来的一个满头白发的贵妇去说话。她以为宁姶会自动自觉地跟着,不想,宁姶前脚见姑母离开,后脚就一边瞄着她,一边踩着季京袆的脚,给了禾若一个眼神,主仆俩便朝反方向去了。 季京袆忍着脚疼,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支起扶杖,起身便跟了过去。 路上不断有人和他要套关系,还有小女娘向他示好,他皆视而不见,径直地跟着宁姶的屁股后面走。 宁姶压根不回头,生怕被姑母叫住。 “禾若,现在有两个地方,一个是长公主的闺房,我猜驸马为了拿公主做挡箭牌,很有可能将那名册放在了任谁都不敢轻易搜查的长公主卧房里。”余宁姶行色匆匆,悄声和身旁的禾若说。 禾若火急火燎地跟着:“那么另外一个呢?” 宁姶提着裙子,神色戒备:“很有可能驸马和公主的夫妻关系已经冰到极点,就算是驸马,也未必能到公主的卧房中藏匿东西。” “就像咱们的侯爷和侯夫人?” “对,没错,就像那对老两口。” 禾若双眉一抬……我没听见,我啥也没听见。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1. 二公主口水传憎乱寻茬,侯女坐墙头刀刺尊师…… 这时,颜贵妃所出的景阳公主也过来了,身旁跟着的是国君府的颜琼华。 她们的做派和那络青公主是如出一辙。 两人先是向长公主和驸马请了安,而后景阳公主又热络地和自家皇姑络青公主说了几句,见姑母双眸时不时地冷瞥向余昙,她便有讨好之意,就开口对余说:“听闻安平郡主不日就去道观清修了,素闻郡主脾气不太好,这修修道,能叫人修身养性,本公主觉得郡主此举十分妥帖。” 络青用帕掩嘴一笑,面露得意。 余昙并未难堪,只生显不屑。 脸色最不好看的是长公主,她刚想训斥几句,驸马握住她的手腕,她不自觉地露出厌恶表情想要甩开他,意识到众人都在这里,不好难堪,方止住情绪。 余昙见此,便要离开。 不想景阳公主并未作罢,她叫住了余昙,从络青公主面前经过,站到余昙面前:“我贵为公主,你只是区区郡主,既是年岁老了,我便不和你斤斤计较。” “景阳!”长公主压下音量,一脸严肃地走过去,瞪了景阳公主一眼。 这公主并不当回事,拉着长音不屑道:“姑母你是庶出公主,这位……”她手心朝上划向络青,“这才是嫡出的公主。” 若非高府寿宴,换作平常,长公主定要给这个小辈一巴掌。 余昙替长公主愤愤道:“颜贵妃也该好好教教自己的一双儿女,若颜贵妃有心无力,我这个郡主这就请旨圣上,将你一同带去道观,我看该修身养性的是你!” 都知圣上偏爱甚至倚重余昙,故提起这个,景阳公主的气焰便弱了下去,一声不吱了。 络青长了一个辈分,是圣上的同母妹妹,是当今太后亲生,她咽不下这口气,讥笑道:“别张口闭口提圣上,以为被封了个郡主,仗着有些许功劳,自己就是皇族的人了?连你母亲都不敢如此嚣张,你算什么!” 余昙扬起嘴角一笑,转身望向正在看戏的那位,就是刚和自己闲聊过的贵妇:“端康老王妃就坐在那里,不成,老王爷今儿也来了,我当真是不配的,即长公主你们也不放在眼里,那就请出王爷和王妃。” 驸马一副不想惹事的样子,厌恶地看了一眼余昙,但很快满脸充笑地说:“今儿是家父寿辰,得公主、郡主亲临贺寿,整个周府上下蓬荜生辉。我看大家就不要闹得不愉快了,否则家父到底是要怪在下照顾不周,才惹得众位不悦。” 他说着,心生谨慎,问余昙:“这刚还瞧见郡主的侄女,那个叫什么的来着,哦,姶儿……”驸马摇手指了指,“这去了何处,怎不在郡主跟前儿侍奉了?” 一提起余宁姶,颜琼华便忍不住奚落道:“她都野惯了,怎会乖乖的侍奉在家中长辈跟前儿,郡主可要看住了,别再辱了文渊侯府的门风。” 这话顺带夸了旁人,卖个好。 正当这时,禾若急匆匆地走过来,余昙心一紧生怕会出事。 禾若一顿行礼后,余昙佯装出神态自若的样子,只淡淡一问,禾若听此回话说:“郡主,姑娘让奴婢和您说一声,刚大理寺那边来人告知,说是急找姑娘有要事相商,无奈,姑娘只得跟着去了。” 驸马额头的皮顿时像糊住了浆糊,他不自然地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又止住。 络青公主瞧见,起一笑,开口说:“既是要紧的,走了便走了吧,到底是有圣旨持手的,不来说明一下,安平,你这做姑母的就不要见怪了。不过,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能办得了什么,我看不过是巧言令色,做做文章罢了。” 驸马露出笑纹:“听闻将汤泉宫和寅国公府搅合的天翻地覆,还闹出了人命。不是已经圣上赐婚了么,何至于这么抛头露面?” 颜琼华:“真是丢人现眼!” 长公主嗔怪驸马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驸马一听,立时往后退了一步,头低了下去。 景阳公主借题发挥:“姑母有所不知,寅国公的钱维和钱羽……” 长公主打断她的话:“今儿是我府开摆寿宴,你们掂量掂量自己要说的话,继续说下去,我现在就请老王妃过来论论!” 端康老王妃是当今陛下的婶婶,她素来瞧不惯颜氏一族,对长公主十分疼爱,对余昙亦有几分怜惜。 因她说话直言不讳,脾气又十分生硬,奈何她家老王爷位高权重,又与她白首恩爱,故就是颜太后,也要让其几分。 况且今日着实是她们不妥,不占理。 如此,见大家都默不作声了。驸马又做起了好人,将人安排的分散开,这才宁事。 离了人群,寻一僻静的地方,余昙立时厉声问向禾若:“宁姶她真的去大理寺了?” 她见禾若一副愧色,当即了然于心。 “真是越发胆子大了,怎就不听劝说!”余昙既忧心又愤怒。 粹伊劝说:“郡主,刚您也听见了,那络青公主和驸马一唱一和……” “你的意思是?” “奴婢是觉得,咱们姑娘虽然年纪小,可做过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徒劳的。刚郡主和他们说话之余,奴婢细细地瞧过,结合咱们姑娘所说,这驸马定是难逃干系……毕竟,毕竟驸马的名声……” 余昙气道:“哼,驸马就是一个色令智昏的酒囊饭袋!那络青公主竟和他有来往,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是如此,姑娘所查是正道没错,真若能查出什么自然是大快人心。” 余昙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她一个小孩子,这京都城中处处是危险,我真怕她……” 禾若急道:“那怎么办?” 粹伊未免余昙忧思过甚,宽慰地说:“今儿咱们院子的人暗中潜伏了几个,那日皇贵妃不是说会暗中叫人保护。” 余昙虽不准宁姶乱跑,可就怕万一,故余昙还是做了准备。 只是提起皇贵妃,余昙不免出了疑心:“这皇贵妃娘娘虽素日待人宽厚,可对宁姶这般疼爱真叫人不知缘由。暗中保护?难道今儿这府里有宫中侍卫潜入?”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2. 多方人紧心遥看俶祜楼,近穷途纤腰君子提灯…… “余宁姶!你……”季京袆幽怨含疼地望着坐在墙上的宁姶,对方则双眸精盛地垂视向他,邪笑道:“如今两条腿都不好用了,尊师还是别跟着进来了,省着碍事。” “你就不怕我告诉周府的人?”他说着,不□□露出阴相,却是一看就狠硬不起来。 余宁姶眯了眯眼:“若是我死了,尊师活着多无趣啊。”说完,她拜了下,便蹭地滑落了下去。 “尊师,翻个墙对我等来说是小意思,我等这就进去将她抓出来。”其中一个皮肤暗黄的小道士说。 季京袆没好眼神看向他,小道士立时低下了头。“是小的的错,小的不该替尊师拿主意,还请尊师示下。” 季京袆又不甘心地望了望楼,后敛色吩咐:“先出府,找个地方将我的腿包扎好,万不可让人瞧出我腿上的新伤。” 他顿了顿又说:“叫人乔庄安插到周府外,若这楼里传出了什么动静,立时进去救人。” “是!” …… 宁姶悄声地贴着楼的墙身,从后面绕到了前面。 果然,拐角的时候便见到前方门的两侧有侍卫站着。未看到全身,但腰间的配刀却十分显眼。 宁姶猜想,今儿是周府的寿宴,这楼里未必会有什么打扫的下人,且像是这等子鲜少有人来的地方本就不用日日打扫,故今儿进去寻东西,只要不闹出什么大的动静,必定是来去自如。 唯一担心的是那个做贼心虚的驸马,别派人在这里守着,真若如此…… 宁姶瞅了瞅手里拿着的杖,拇指蹭了蹭季京袆杀人时按动的那个按钮,面露杀心。 她面冲门,极其小心地横步到门口,这个时候她已经紧张到出了一身的冷汗。而后她微微地转了转身,一边看向身后一边小心地去推开门。此时她似心含在了嗓子眼,连气都不敢喘,终所开的门缝够宽了,她便一点一挪地蹭了进去。 等进去后门关上的那一刻,余宁姶满脸是汗,整个身子都是发虚的。 令她感到松快的是,这楼里果然看着没人,且一目了然。 这里是开放式的构造,进门便是通往二层的楼梯,其余的楼层是一边一个的弯梯。 很快令她感到垂丧的是,这楼分明就是公主的嫁妆仓库,一层右边是上等的陈设家具、左边是灯、壶、花瓶、香炉之类的陈设,还有一些匣子。 二层明阔地罗列出各种布匹绸缎,还有一些成衣首饰,想来都很名贵。 三层看是乐器,一些稀稀落落的书便是曲谱了? 而四层,则是整墙整墙的书籍…… 宁姶想:那个驸马该不会把名册藏到第四层了吧?怪不得他都不派人守在这里,就算明着让人进来,这也难找到啊! 算了,来都来了,先碰碰运气吧。 她便索性爬到了第四层,先从最难的开始。 …… 席宴已经渐渐开始有人离开,若是从前,余昙必是早早离席,不愿久留,多费唇舌。可今日,人都已经走了一半多,她仍是不肯离开。 粹伊提醒:“郡主,若咱们再不走,只怕那驸马会起疑。” 余昙心知肚明,就是放心不下宁姶。若久留,恐真的会给宁姶带来危险。 这般只得去向主家的人告别。 她是被长公主和驸马亲送出去的。上了马车,她尤不安地撩开帘子,望了望周府的俶祜楼,捏帕的手置在胸口前,久久难以放下。 季京袆的马车停在离周府不远的一条巷子里的拐角处,他小腿绑着白布,时不时地命人去探消息,却都无果。 渐渐夜黑了,他着实想换身夜行衣潜伏到里面,奈何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气的一拳头捶到座位上:“就仗着我不会报复在她的身上,她就这般的伤我!” 虚乙知道他指的是谁,心里却一直替禾若担心,他又不敢问禾若是否也跟着去了。 …… 装满长公主嫁妆的楼内,余宁姶躲趴在四层的书柜子底下,手掌贴在鼻前,正等着前来点灯的下人们离开。 待听到关门声,余宁姶才晓得,原来这两个丫鬟只点了楼下的,根本没上楼,真是的,弄了自己一身的灰尘。 她从里面出来,拍了拍手,又继续找了起来。 刚手扶梯子,不免叹气。 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么多的书,才找了一半。天已经黑了,一层的灯是照不到这里,就只能借着窗户透过的暗光,眼睛贴书上看个大概。好在自己没有夜盲症,却也经不住这样的熬炼。诶! 只是已经迫在眉睫,就要接近成功了,不能放弃。 于是乎,她又爬上了梯子。 若是这书架没有被擦拭过,那从灰尘就能判断出哪本书是新放进去的,奈何这书架一看就是近期被打扫过的,真是该死!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她又垂丧着头从梯子上下了来。 真是饿啊,早知道揣两个饼好了,宁姶捂着肚子苦着脸想。 而就在她饥肠辘辘,手触摸着下排书籍的时候,竟有一白衣纤腰男子慢慢靠向了她…… 男子腰佩长剑,缓步轻盈,若非剑过长触碰到了书柜的隔板,余宁姶尤不知身后有人。 当听到一声轻响后,余宁姶立时心头骤紧的回过头,见一蒙面人正在自己面前,她立时吓得站稳不住,后背靠向了书架,脸色月白。 蒙面男子见此,紧张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其拉到自己的身上,脱口道:“当心。” 因为是紧着嗓子,压低了声音说的,宁姶并未认出这声音是谁。 就在这时,男子瞥见下层的门突然开了,且随之有说话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他立时又搂着宁姶躲到这一侧对着楼梯口的墙角处。 “你看你这么粗心,总是丢三落四的。” “姐姐莫要怪我了,快点找吧,一会公主会唤人的。” 原来是刚刚掌灯的丫鬟落下了东西,宁姶顿时松了一口气。这般她方明显意识到自己正与一男子身子对身子的贴靠在一起,不免脸红心跳,整个身体都紧缩了起来。 她亦紧着嗓子,弱声问道:“你是谁,大晚上的为何来这里,你是想吓死谁啊?”宁姶从他的举动猜出,他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3. 得名册刚下眉头门撞破,王如星挥舞长剑照险…… 宁姶被惊得有点魂儿飘了起来,定了定神,她看向昭桓胤的脸庞说:“这上面有具体的人名,还有进出的时辰和逗留的时间,还有那些姑娘的名字!” 昭桓胤将火折子递给她,谨慎地翻看起名册,眉头紧皱,长皙的手指时不时地在字旁划过,翻了一页又一页。 “是这本没错。”桓胤合上册子,呼出一口令他感到有些污浊的粗气。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宁姶收敛起自己天性般的独断专行,探问道。 昭桓胤则道:“这是你侦破的案子,你来做决定。”他将册子递到宁姶的面前。 宁姶心里发暖,双眸净亮地看着他:“那你来是做什么?” 桓胤频繁地眨了眨眼,不免羞色,略微地垂了垂脸说:“我知道事情发展到了哪一步,知道周府的管家去过汤泉宫,自此名册便不见了。即猜测出你下一步要干什么,因担心,担心你的安危,就过来了。” “那你是如何知道这册子就在这琴下?” “那是因为……”昭桓胤话刚说了个头,不想底下的门竟被突然踢开,旋即便闯进来一伙人。 桓胤即刻牵起宁姶的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靠,情急下,宁姶倏地抢过名册,将其塞到昭桓胤的上衣里:“一会你逮到机会带它走,一定要交给你父皇……” “也是你父皇,还有我不会……” “好好好,我父皇……” 下面带头的人正是那驸马,他气势汹汹地带人闯进来,虽连个人影都没瞧见,但他笃定寻名册的人就在这里面。 他带来的人不像府内的家丁,他们各个黑衣,更像是那日在坟地见到的杀手,想到这儿,宁姶不禁身子一冷。 驸马扬声道:“宪王殿下,余四姑娘,本驸马知道你们就在这里面,这楼现已让我包围,还有府外、府内的那些个暗哨也都被我们控制住,本驸马劝你们,识相的就赶紧出来,本驸马还能留你们一具全尸!” “他怎么知道咱们在这儿,难道一开始他就在瓮中捉鳖?”宁姶微微扬起眉,困惑道。 她急得抓住昭桓胤的胳膊:“穆胥呢,穆胥会救咱们吧?” 昭桓胤自悔道:“穆胥和宪王府的人我已派去他用,我是只身前来的。” “诶呀,你真是大意啊,他们都是将死的人,搞不好就会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你怎么不多带些人啊?”宁姶拍了下桓胤的胳膊。 桓胤捂着胳膊,十分惭愧。 这是他平生少有的被埋怨,并未不悦。 他眼神有些发怔地盯着宁姶看,然后手拍了拍宁姶的肩膀,随后拔出腰间的佩剑,两步上前,一手撑着栏杆,身子便轻盈地跳到了下面一层的围栏处。 宁姶惊恐地跑到栏前,低头垂看,见桓胤的脚尖点了下下层围栏,而后便又是一个旋飞,落到了二层,再接着他就平稳地站到了地上。 宁姶惊得用手挡住嘴巴,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算他武功了得,对方人多势众,难保不会受伤害。想到这个,她又急匆匆地回到楼上,去寻季京袆的手杖。 下面,桓胤面对来势汹汹的一干人,带着冰冷势高的姿态,沉着俊容道:“即知是本王,就该立刻认罪伏法!难道,驸马还敢杀皇子不成?”他声音浑厚道。 驸马笑了笑:“之前京都闹出宪王私自回京一事,虽最后说是闹了一场误会,还惹得安国君府蒙了羞,可谁都心里明镜似的,宪王私自回京无假,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今儿我是逮到了大活人,不过眼下这个情况,本驸马认你,你就是宪王,本驸马若不认你,说你是个擅自闯入我府的小贼,就是杀了你,这也没什么,毕竟你好好的一个分封王爷,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封地,非要抗旨跑出来,这能怨得了谁。 还有那位余四姑娘,侯府的下人不是说她早早地离了周府,去到大理寺,和高守堂高大人商议要事去了么,怎会还在我府内?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驸马冷眼看了看上头,敛色继续道,“好你那个未过门的王妃,当真是屡屡坏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还敢如此的掀起风浪,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桓胤脸色速变,口气不免急道:“周驸马,本王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异想天开地觉得只要我和姶儿死了,你毁了名册,你所做的恶事就能算了!” 驸马冷冷一哼,执迷不悟。 宁姶在上面听得有些六神无主,今儿这境况不比往常,着实难以脱身。 桓胤亮瞳幽深,做困顿之争:“你觉得本王如何会这般快速地寻到名册?” 驸马冷冷一惊,恍然看向桓胤,一脸的不敢置信。 宁姶似想到了什么,虽颇为震惊,细想却在情理之中。 桓胤道:“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姑母已经忍你到了极限。你本不配成为驸马,若非姑母撑着这周府的门面,你觉得就凭你,会有今日的荣耀加身?” 驸马狡黠一笑:“你想挑拨我和公主之间的关系?” 昭桓用憎恶之极的眼神看着驸马出口道:“你连养女都不肯放过,姑母与你有夫妻之名一日,都觉得耻辱至极!” “你胡说!”驸马矢口否认,很快不堪一击,在桓胤的怒视中虚了下来。 “那姑娘出嫁前被你污了清白,嫁入夫家后,丈夫知她并非完璧,使她受辱不堪,竟上吊身亡。我将此事告知姑母,姑母恼恨至极,她知我来意,便告诉了我名册的下落。” 驸马如饿狼般瞪向桓胤:“你身在梁州,为何会知道这些?”他觑眼看去,面露奸笑,“你有不臣之心?” 桓胤面不改色:“王为君,你为臣,你今日想要杀本王,不臣之心该是你!”桓胤继续掀开他身上的遮羞布,接着说,“今日寿宴,原本是姑母给你的最后体面,这份体面也是给整个周府的。多年来,你荒淫度日,成日里竟做些不入流的下做事……” “够了!”驸马咆哮道,“她即嫁入我家,哪怕贵为公主,也是我的女人。三从四德乃天经地义,我有什么错,难道她要我独守她一个人!我告诉你,那名册上的人,陛下能赐罪一个,难不成会将所有人都赐了罪发落!!” 他说着,发出一阵狂笑:“没了这些人,朝廷一半的根基就垮了,这事情最后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完,他渐露阴鸷,而后手缓缓地抬了起来,待心意一定,他立时手一挥,“来人,把他们给我杀了!” 昭桓胤见局势已定,知别无选择,倏地将手中的剑在自己的掌心旋转了几圈:“既是如此,就不要多费唇舌!”说罢,他便紧握住剑柄,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4. 黑衣人挥剑救应尸满院,垢驸马从恶至崩不足…… 昏夜,周府外围的阴暗处,似被人掐住脖子般的寂静,只细细地能品到几丝急喘的气流在数个黑衣人的小腿边流过。 突地,正被绳绑着的丘良猛地抬了一下眼睛,将脸扬了起来,头却被重重地打了一下:“把头给我低下!” 丘良是血性汉子,被这么一打,他刚忍耐下来的火气又蹭地窜了上来。 他本来和许多马夫等候在周府的二门,不想竟突然被人偷袭,然后便被绑着跪到了这里。他心里十分担心他家四姑娘的安危,急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奈何无法逃脱。 就在这时,忽地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群人,一样黑衣着身,不同的是他们头上亦裹着黑巾。 见许多人不善而来,绑架丘良的两个黑衣人立时拔出了刀。 只是,这刀刚出了一半,便被这些裹着黑头巾的黑衣人的快剑封了喉,立时,血溅了出去,一滴没有浪费地涂撒在了墙上。 丘良一惊,眼仁格外白亮,身子也随之挺了起来。 杀人的剑在杀过人后,便划在了丘良的身上。 丘良被松了绑,见衣、身皆完好,丘良意识到这些人确是高手,且非敌即友。 他们又去救了白大娘和仕皊苑的其他人,旋即领头的女人便叫他们离开,承诺四姑娘定会无事。他们要跟着,领头女人便说,这是宫里的意思,贵人的话说一不二,劝他们不要执意违抗。 如此,仕皊苑的人便不得不回了去。 这群人打发了仕皊苑的人便来到了俶祜楼。 算上领头的女人,他们这群人总共十一人。只见他们悄然无声地贴在俶祜楼的外墙挪走,屈膝弯背,手紧握着腰配的利剑,异常警惕小心。 这并非是惧敌,而是一惯的行事作风。 待见到门口的侍卫晕死在地上的时候,又闻里头并无什么动静,领头的女人骤然心头一紧,立时停了脚步,随后手一举,他们便连门都省得进,直接起跳,转身,飞跃到了院子里。 原本余宁姶以为自己的运气都用尽了,眼看着刽子手持刀过来,桓胤的体力已快透支,今儿必是没有人能来救他们了,不想又多出了一伙人。 不管是敌是友,这伙人就是生机。 桓胤警惕地将宁姶护到自己的身后,顾不上胳膊上的伤,将剑持在前头,目光紧盯着他们,身体不断地往后挪移。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驸马反应过来的时候,这群黑衣人已然将驸马的人包围。 领头的人先审视向桓胤和宁姶,见他们并无大碍,并不打算多说一个字,只平稳地道了声:“一个不留。” 这声音似临冬日前的最后一片落叶落地,一个声响后,便见其余的黑衣人齐刷地拔出明晃晃的利刃,一条人命一个招式,毫不费力地让驸马的身后躺满了尸体。 驸马立时被吓得如失心疯一般,想要逃,被领头女人一剑划向大腿,又如挥墨般划伤他的小腿,明显只想伤,并不想杀。 驸马嘶嚎地倒在了地上,吓得□□都湿了,一时间地上的失禁水比旁边死人流的血还要多。 桓胤猜到了这些人是谁,将宁姶牵过来,这才又重新有了疲惫和伤疼的感觉。 领头的人上前,忽地单膝跪地,拱手道:“王爷,请让属下等护送您离开。” 原来这些就是皇贵妃口中所说,暗中前来保护的人。 只是一听到桓胤这就要回梁州,宁姶便不由自主的心一沉,情不自禁地酸楚起来。十分的不舍。 她低下头,并不做声,两个指头不自觉地勾在桓胤的小拇指和无名指处。 桓胤像是被抽干了大半的精气神,他目光呆滞地闪了闪,最终停留在宁姶的身上,难以割舍。 “王爷,时间紧迫,我们必须马上撤离,这是皇贵妃的意思。” 宁姶咬了咬嘴唇,将与他牵绊的手松落,眼看着桓胤情急往前蹭了一小步,她却后退了一大步道:“抱歉,让王爷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前来。” 一夜间经历这么多杀戮,宁姶不免感伤。她哽咽着,眼睛里闪动泪花,说:“我没有那么乐观能一路顺畅地再次与你见面,但我向你保证,我会更加谨慎,吃一堑长一智!” 有了这份承诺,桓胤沉郁的眉头松开,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他看着面前这个脸上始终带着光彩,双目刚毅的心爱之人,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便会是自己的枕边人,那些个日思夜想的期许便再次涌了出来。 他从怀中取出名册,交到宁姶手中:“能取回这册子是你的功劳,把他交给高大人,一同进宫面圣。” 宁姶接过册子,面色静而无波:“确实,这里的人不能都抓,急的不行,就来慢的。陛下圣明,心里有数,定不会放过一个恶人!”说完,两人目光不约而同地斜挑了那驸马一眼。 …… 宪王和余家四姑娘被安全护送走后,这俶祜楼的院子里只留下了驸马和院子里一堆的尸体。他双腿被伤无法动弹,想要叫人,却虚的没有力气大声喊出来。 突然,俶祜楼被推开,驸马慌忙地蹭着身子将脸转过去,见是他的妻子顺德长公主而来,他立时哭丧着脸嚎叫了起来。 “公主!公主!公主救我!” 长公主不动声色,眼神难掩鄙夷。 她身边并没有跟着什么人,只跟着一个最信任的丫鬟和周府的管家。 驸马意外管家会在这个时刻出现在公主的身边,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不自觉地抓了抓膝盖,脸现慌色。 长公主冷冷静静地走过去,面无血色,如霜雪般冷皙。 “公……公主……”驸马垂死般地向公主伸手过去。 长公主绕过站到另一边,驸马又将手伸到那边,公主便嫌厌地站到他的头顶。 “你以为你给我们下了迷药,你就可以悄无声息地掩盖你的罪过么?” 驸马颤抖的身子缩了起来,眼神飘忽不定,手也跟着落了下去。 长公主盯着面前这栋昏暗的楼,怅惘道:“这楼是父皇在世的时候为我修建的,里面是他为我准备的嫁妆。我虽母妃死得早,却得父皇格外地疼惜,若他知道他将我嫁给了你这么一个畜生,只怕会后悔不已,早就将你碎尸万段了!” “公主……” 长公主长呼了一口气,平稳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来。驸马并未看到公主的举动,只侧躺在地上哀声叹息,时不时地说出几句忏悔的话,长公主听了不禁摇头冷笑。 公主缓缓地蹲下,驸马仰脸看过去:“公主,你救救我吧,以后……以后我一定改,我就守着你,我再也,再也不出府门,我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5. 国公爷绑孙请罪候宫门,余宁姶率军亲赴国君…… 初秋的夜,骤然寒凉。 高守堂手握黄卷,后头跟着的是徒儿余宁姶。只见他们容光焕发,高视阔步地从宫门中走了出来。 此时余宁姶已经换上了一身紫边玄色的衣裳,腰部束的很紧,头发高吊起一个长长的马尾,挺胸仰面,英姿飒爽。 迎面而来的是寅国公绑着孙子钱鹏而来,一旁陪同的是寅国公已经出嫁的女儿,颜家的儿媳妇钱氏。 见是他们,宁姶停下脚步,又快走几步并排和高守堂道:“师傅,您先去吧,这里我来应付一下。” 高守堂看了他们一眼,面色无波地点了点头,旋即便上了官轿,后头跟着的是禁军。 其余半百之数的禁军留在了宁姶的身后。 这是皇贵妃娘娘的意思。 待他走的稍远些,宁姶叫手下等着,她只身过去,站到几人面前,眼神最先落在了钱鹏的身上。 “这是负荆请罪?”宁姶问完,眼神挑向寅国公,又瞥向钱氏。 钱氏扬起脸来,更显高傲,寅国公确是眼神略显飘忽,比起上次马车上的谈话,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那颗饱经风霜的心此时此刻恐怕难以定住了。 宁姶勉强一笑说:“国公爷舍得把这孙子绑来,那么大理寺那边……”她叹了口气,露出失望的眼神,“世子孙终于可以出狱了。” 钱鹏抬起脸,憎恶地瞪向余宁姶。 余宁姶还是笑笑:“现如今一切昭然若揭,圣上只看了证物便怒不可遏,恐怕接下来这满京都要掀起狂风骤雨了。” 寅国公知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若早些听了这余家姑娘的劝说,将钱鹏交出去,也不会有现在的被动和困顿。 他右手伸上前,开口:“余……” 钱氏见自己父亲要服软,立时抢话道:“寅国公府乃……” 宁姶同样抢了她的话,走近道:“钱氏这是作为安国君府的儿媳妇和我说话,还是作为钱家的女儿和我说话?我得告诉你,此时此刻,你恐怕两头作难!” “你什么意思?”钱氏听了这话又惊又颤。 她知这姑娘是刚从宫里头出来的,定然知道许多,且瞧着架势,远不止这些。从前她是出入宫门从无障碍,现下,自己却与这宫墙内隔了座大山。 余宁姶并不打算与她多做纠缠,她面露温煦地对寅国公说:“国公爷,国公府的各种细节我已和圣上说明,此事是出了家贼,毕竟贵府的世子孙蒙冤入了狱,应是牵连不大。不过,府内为何会闹出这次的事情,着实与贵府主母昏昧,持家无方有关。” 钱氏微微昂首,愤愤道:“此事与我母亲何干?” 宁姶并不应她的话,手一挥,奔着自己的轿子而去。 “父亲!”钱氏怕寅国公将此事归责到自己母亲身上,情急下想要劝说。 寅国公却已心里万幸,垂看向钱鹏,眼里透着决绝。 临上轿前,宁姶忍不住回头道:“国公爷,希望你没有忘记那日我对你说过的话,国公爷国之重臣,该是非分明才对!” 国公爷心一震。 其实那日他不是没有被说动,只是回府后上难以应付百般无赖的夫人,下又着实不忍真的交出孙子,这样下来,他想着世子孙终是无碍,且此事牵连甚广,皇上未必会一一定罪,很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现下,眼看着大批的禁军为余宁姶差遣,皇上发了雷霆之怒,这令他不得不为国公府重新筹谋一番。… …… 余宁姶不徐不疾地赶去安国君府。 这是景帝的意思,用安国君府以儆效尤,另择还要处理几个权位高的。其他的官员则记上污点,降职的降职,留用的留用。 宁姶心里明白,这些留用的官员并非是逃出了责罚,不过是暂且受朝廷的用,日后该发落还是得发落。 轿子在安国君府门外落下,宁姶从轿子上下来,望了望国君府的气派,冷冷一哼。 她走至台阶下方,手一挥,命禁军将门打开。 禁军是皇帝的人,做事情不分颜家还是谁家,宁姶是奉旨办事,宁姶叫开门,他们便重重地敲了两声,里头有男人应声,刚开了门,禁军的人便一脚踹开了门,门房的人被踢得躺在了地上。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夜闯安国君府,你们吃了熊心……”看门的小厮躺在地上,指着余宁姶和禁军说,不想话没完,就被刀横在了脖子上。 禁军头领姓秦,是寒门出身,30岁出头,有两绺浅疏的小胡子。他是最见不惯这些,直接一把刀横在了门房的脖子上:“识相的话,给我闭嘴!” 门房十分识相。 旋即这头领便让人蜂拥进去,发号施令,口称要捉拿颜尚书的幼子,颜仪开。 话令发完,余宁姶和秦首领,还有留下的几个人便气势如虹地走进内院,一路上但凡有哪个不识相的下人过来狐假虎威,都被秦首领一脚给踢倒到了地上。 终安国君夫妇身着寝衣,外披着大氅颤颤抖抖地走了出来。 安国君气得直抖,拄着拐杖,在其夫人的搀扶下而来。 眼见着天要亮了,这浑身发着恶气的老人就像是要破灭了的人,抖着即将要碎灭了的恶气,咬着牙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是要,是要抄我颜府的家是不是?太后……太……” 安国君猛地咳嗽两声,咳得他脸通红,往身后吐了口老痰后,又回过身来怒呛道:“余宁姶,你这个上无太后,目无尊长的东西,居然敢带着禁军来砸老夫的府门,你……你……” 宁姶笑着上前,态度恭敬道:“国君爷,没有圣旨,谁敢来叨扰你们安国君府,往日里只有你们去叨扰别人的份。就像我们侯府,多少次了,被你们搅合得时常无宁日。今儿若非你的孙儿颜仪开犯了事,我还没这个机会呢。” 后赶过来的颜秉辰,听是自己的小儿子犯了事,因早就知晓,也并未慌神。 他侍立到自己父亲身边,侧着身子对余宁姶道:“就是我家仪开犯了什么错,你大可以拿去了人到大理寺去问话,居然耍威风耍到我们国君府了!” 宁姶脸微微侧向他,目光睥睨着,嘴角挑了挑:“那尚书大人觉得,我为什么会来呢?” 颜秉辰两手一摊:“这我怎么知道?” 宁姶上下点了点头,正色道:“皇上的意思是,颜仪开伙同寅国公府的钱维,奸污数位官员家的庶女,逼良为娼,投河自尽……” “你胡说!”颜秉辰不等她话说完,怒急否认。“我颜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6. 侯府女递刀国君刃亲孙,高守堂多年情仇终得…… 安国君知道此祸罪同谋反,她余宁姶就是明白这一点,才敢叫他亲自手刃了孙儿,以换忠心。 比起恭王,比起日后的尊荣富贵,权衡下来,他已经走到了死胡同。 若执意进宫求圣上开恩,旁人的一句“奸污庶女是其次,胁迫朝臣才是真正的目的”,真若是这般被定了罪,势必会牵扯到恭王身上,到时候李氏一族的人定会咬死了罪责,逼迫皇上令恭王就藩。 “父亲,万不可中了这妖女的诡计啊!她……”颜秉辰怒指向余宁姶,咬死了说,“这是个妖女,成天的鼓弄死人,这是毒计啊!我们颜家几代忠臣,是忠于朝廷,忠于社稷的,太后她……” 安国君喷出一口的唾沫星子,跺脚道:“住口!” “父亲!!” 颜秉辰爱子心切,安国君夫人瞧出自己夫君已经有所动摇,便对着继子道:“霆琨啊,要以大局为重,咱们颜家还有百十来口的人要活命,你膝下亦有长子还有已经嫁入恭王府的女儿啊……” 颜秉辰知道这后妈是为了自保,根本不在意他孩儿的死活,却句句在理。可这幼子是他素日所疼爱,是自己的亲骨血,他素来做事情有恃无恐,因着是皇亲,年轻时做过的荒唐事更是不少,若非现下有李家制衡,别说是县主,就是公主来了,他也敢动刀。 他半挡在儿子面前,面孔狰狞道:“余宁姶,你今日若敢动我儿,我定要让你陪葬!” 安国君亦不想走这条路,他阴险地瞥向余宁姶,忽地露出虚弱和谦卑道:“余家姑娘,咱们两家是姻亲,更是血亲。今儿,你是奉圣意来办案,既是办案,总该走个章程啊。人你可以带走……哦不,老夫亲自带着这逆子,去到圣上面前请罪。” 他叹了口气:“老夫一把年纪,是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老夫……”他说着,用袖子擦了擦老泪,一旁夫人佯装心疼地望着他。 “不父亲,该请罪的是儿子,是儿子管叫无方。”颜秉辰站在父亲和儿子之间,对着宁姶,“好孩子,舅……舅父不会让你作难,你行个,行个方便,就叫我这个做父亲的和儿子一同承担。” 他说的诚心实意,自己都要信了,察觉到余宁姶表情冷冰冰的,还带有几分嘲讽之意,便装不下去了。 余宁姶并不信他们父子俩的苦情戏,她佯装摘了摘袖子上的线头,在灰亮的颜家大院中,就像是个审判官,一举一动都备受旁人的关注,她自己确是十分的随意自然。 哪怕是在这个节骨眼。 抻了有一会儿,她方开口道:“一干证人的证词,尤其是那汤泉宫的总管嬷嬷及太监小林子的证词都已经画押呈给了陛下,类似的证据,多的皇上已经不想再看下去。我这个人做事,最不怕证据多,只要是证据,我都会好好的攒下,因为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国君爷何必和我套近乎,你是觉得我人小,脑子也笨么?多少次我险些死在你们的手里,那时可有念在是血亲?你们国君府看着门庭气派,实则早就入不敷出,这么多年惦记我那金山银山的嫁妆,你以为你说几句好听的,我就能徇私?” 她说着不禁冷冷一哼:“若非今儿有禁军在,只怕我是要横着被抬出去。” 见此,安国君父子孙双目喷血地狞视向宁姶,对方纹丝未动,丝毫无惧。 她从一旁禁军手里借过一把刀,一步一步地走向安国君,与他四目相对。待到他面前的时候,她神情自若地将刀递到他面前:“安国君是想造反?” 安国君虽是有一百个想宰了余宁姶的心思,可他知道,一旦动了手,就真成了造反。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颜某是开国功臣,几代……” “够了,国君爷,寅国公府何尝没有军功,现下正绑着孙子在宫门外呢。国君无非是仗着太后,不过话我已经说过了,比起你的孙子,恭王才是人家太后的正儿八经的孙子,比起恭王,你家孙儿的命儿算不了什么。”宁姶轻蔑地说。 见安国君的眉眼已经有了颓败的松动,她继续将刀推近:“若我是你,我定会珍惜这个表忠的机会。自己杀了自己的骨肉,就证明勾结朝臣,网罗朝臣的罪和你没有关系。 陛下就算念及你们颜家,你们也得让陛下有话去应付李家不是。您瞧,眼看就要上朝了,您若不做出什么来,李国舅就会结合许多的官员一起弹劾你,就是太后来了,这等子事情,怕是别把太后她老人家给气到了。” 眼看着安国君咬紧了牙关将刀接过,被堵住嘴的颜仪开吓得直抖身子,眼泪一颗一颗地从血红的眼睛里蹦出来,颜秉辰大声唤道:“父亲!” 安国君屏蔽了这一切,一手甩开夫人,拄着手杖腿脚并不利落地走过去,眼神里裹着的是随时都有可能变了的杀意。 颜秉辰仍不放弃,继续在旁苦劝,许多颜家的其他人也都已经出来,皆不敢近前。 宁姶听到许多女眷哭泣的声音,她听着甚觉滑稽。 让安国君“表态”是皇贵妃的意思。皇贵妃当时在旁,对景帝的原话是:“想来国君爷是忠臣无二,不想竟出了这样的子孙,这一年真是不让人消停啊。事已至此,不但是死了人的,这事情说大则大,若不是闹得太荒唐……诶,难为陛下了,总是要给朝臣们一个交代,否则难以服众。” 原本景帝正在思衬如何发落,这样一听,便立时有了痛快。 “安国君管教无方,他自己的孙子,他自己发落!” 宁姶大胆问道:“敢问陛下,如何发落?” 景帝想到他们连皇子的命都敢动,又闹下如此不堪的罪过,便道:“自然是血债血偿!” 宁姶正回忆着,只听安国君扯着嗓子喊叫说:“我国君府竟出了你这等子奸佞小人,老夫今日便清理门户!”说罢,他便一刀刺进了颜仪开的肚腹,只见颜仪开如死鱼般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祖父,又缓缓看了眼自己的父亲,随着禁军松开了手,他便倒了下去。 “开儿!”一声女人的哭喊声从宁姶的身后传来,她猜到是那钱氏回来了,却一点也不可怜她。 颜家人,贪没姑母的嫁妆,和颜巧凤里应外合,杀死了原本的余宁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7. 颜家人宋妃生辰布杀机,余宁姶命血相通连太…… 颜家人宋妃生辰布杀机,余宁姶命血相通连太后? 太后照旧恼恨道:“这些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出,哀家还不知道,贪慕虚荣,妄嫁高门,背后的父亲又都一心想着要加官进爵,否则何以会有这样的事情! 死个人罢了,到头来竟然拿哀家的娘家人开刀,还逼得人亲手杀了自己的孙儿,他皇帝到底心里没有我这个母后!” 姜嬷嬷哀劝:“太后……” 颜太后越发恚怒,脸色血红:“只怪,只怪那年的火没有将他和那个喻雪烧死,否则,早就是我恭儿登了基!” “太后,都是那个余家的姑娘惹出来的,太后莫要迁怒皇上,陛下还是很孝顺的。此话,此话若传了出去,只怕恭王性命不保!” 提起余宁姶,颜太后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余宁姶,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她敢逼得我兄亲手用刀捅了自己的孙儿,哀家就要赐她一杯毒酒,我看谁敢寻哀家的不是,讨哀家的罪!” “万万不可啊太后,那余家姑娘现下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刚被封了县主,破案有功,又是要嫁去梁州的,深得皇上喜爱,真若是直接赐死,那就表示太后是对皇帝不满的,太后要三思啊!” 太后心有所动,思忖后心一横:“就算不赐死,哀家也必不让她活着去到梁州!那吕氏得我荫蔽,她的女儿若还想在侯府立足,不至于被休弃,让她的儿子继承侯爵,这余宁姶的命就要她来取!” “太后英明。这颜氏做这等子事情亦不是头一回了,她是做梦都想着儿子能袭爵。左右文渊侯府的大房是没有儿子命,若非余家姑娘从中作梗,从前乔氏生的早就没了命。”姜嬷嬷奸笑说。 …… “这宋妃看起来是个老实人,笑容很真诚,说话也没有什么弯弯绕绕。”此刻,宁姶身处在宋妃的福宁宫,悄声和坐在自己身旁的余宁娴说着密话。 宁娴十分怕在宫里惹出是非。 从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闲话,眼下毕竟还有太后和颜贵妃在,她是心里一百个忐忑,听到宁姶这样敢议论后妃,急忙提醒:“四妹妹,少说话,有什么话放心里。” “哦。”宁姶还是很敬重这位二姐姐的,且她说的有道理,是要谨慎些。 她看了眼坐在自己右边案几的颜巧凤,心里一沉:今儿着实反常,区区一个妃子过生辰,不仅太后亲临,连自家继母也来了。至于她和余宁娴,一个是准宪王妃,另一个则是皇后娘娘属意的未来懿王妃的人选,是过来跟着热络的。 虽理由充沛,宁姶还是心里越发不安。 且最护着她的皇贵妃今日并没有来,她有提前过去瞧过,说是感染了风寒,实则是说不爱凑热闹。 “今儿算是见到宁姶妹妹了。我啊,几次想邀请妹妹到我王府里坐坐,知妹妹贵人事忙,便没敢开口。只是我们迟早都是一家人,我们家王爷和宪王是兄弟,咱们自该姐妹相称。细一想,咱们本就是血亲,这倒是亲上加亲了。”余宁姶对面坐着的恭王妃笑对她说。 她听到这些话,硬生生地挤出些笑容,将酒杯对向恭王妃,礼了礼,笑了笑,并不说什么。 听闻恭王并不喜自己的这位正妃,什么侧妃、庶妃加一起十分的热闹,现在一看,是长得平平无奇,还没有那个大圆脸的景阳公主瞅着怜人。 难为你了,你的弟弟刚因为我而死,你竟能笑对我说这么多,可见平时在王府练了不少演技。 坐在颜太后左边的李皇后因为颜府又栽了跟头,今日的气色看起来格外的好。 她放下杯子,笑盈盈地对宁姶道:“荣乐县主近日是忙了些,为的却是朝廷社稷。母后有所不知,陛下屡屡提起余家四姑娘便赞不绝口,说亏了是个姑娘,若是男子,日后必得封侯拜相。” 宁姶不禁在心里白眼……皇后娘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颜贵妃没有自家儿媳妇的好演技,听了皇后的这番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次的事情她是有牵连的,险些和亲儿子一起遭了祸,她从前看余宁姶就是分外眼红,如今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颜太后虽亦是如此,到底活到了这把岁数,装还是能装的。 只见她阴沉的脸一时间变得慈爱,带着笑意道:“到底是宪王有福气了,这般俊的姑娘,又这般能干,当真是贤内助。”她挑了眼余宁娴,“我说皇后啊,你看你挑人就没有人家皇贵妃会挑。” 这话令余宁娴立时脸起了红晕,宁姶也有些尴尬。 果然是吃盐多过人家吃大米的,一句话就能挑拨的人无地自容。若是旁人,宁姶根本不会在乎,可这是自来对自己照顾有佳的二堂姐,宁姶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却不好说些什么。 “你看你,太后娘娘这般夸你,你竟知道吃。”颜巧凤转脸对着宁姶嗔怪道。 宁姶擦了擦嘴,憨笑地对大伙说:“人家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不日就要去梁州了,不知道吃得惯不,索性多吃些。宁姶失礼了,还望太后娘娘见谅。” 颜太后略微一笑,宁姶瞧出这笑容里的不怀好意,心顿时紧成了一团。 余宁娴知道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想来自己的这位四妹妹定是成为了众矢之的。知她要远离家中,更有些不舍,刚刚的不痛快便都没了。 颜巧凤转头对着大家说:“大家有所不知,虽我家这四丫头十分出挑,可这二丫头做点心的手艺更是十分了得。今儿是宋妃娘娘的生辰,我们这二丫头便连夜做了些酥黄独给大家品尝。” “真是巧了,我平日里就喜欢这酥。”旁边的宋妃灿笑说。 余宁娴娇羞地低了低头:“叔母过奖了,宁娴手艺笨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宋妃娘娘不要嫌弃才好。” 颜贵妃因没有提她,朝天白了一眼,其他人眼中都是笑意。 “姐姐原来做酥了,是要忙乎很久吧?”宁姶尤不放心颜巧凤,探问道。 宁娴紧张的不做他想,只小声说:“是叔母说太后娘娘喜欢吃,长辈都喜欢善于烹食的,我便做了。” 这般一听,宁姶立时心头骤紧,整张脸发麻。 颜巧凤突地起了身,朝上首恭敬道:“太后,今儿我是在宋妃娘娘宫里敞开了吃的,您便叫我活动活动,安排人将我们二姑娘的心意端上来,大家来点评点评。” 余宁娴刚要起身,不想劳驾长辈,却听太后脱口而出道:“既如此,那你便去吧,不可偷吃啊。” “诶呀太后,这么多小辈在呢。” 众人听了不禁抿嘴一笑,唯有宁姶姐妹俩笑不出来。 颜巧凤经过余宁娴的面前还不忘说:“昨儿你劳累了一夜,亲力亲为,定是累坏了,就让叔母去安排,你且坐着。” 余宁娴便也不好推让:“那就有劳叔母了。” 颜巧凤扭着腰肢走出了殿门,刚一出门,脸上的笑容便烟消云散了。她敛色对门旁静安殿的宫女悄声道:“都准备好了么?” 那小宫女点了点头:“回夫人,都安排好了,毒下好了,必死无疑。” 颜巧凤听了露出阴笑。 ……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颜巧凤便带着两排手端点心盘子的俏丽宫女进了来。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8. 姑侄俩乘躺马车去梁州,车半路穆胥拦截言有…… 余昙和侄女乘坐马车前往去到清风观的路上。 余昙见宁姶走了小半天都闷闷不乐,吃食也没入口多少,以为她是舍不得离家,疼惜着劝说:“你父亲虽是回了幽州,好歹是带着你兄长,这般便都安心了,你也不必太过挂怀。” 宁姶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是不用担心他们,连楚竹也跟着去了,啥也没留下看颜巧凤能祸害谁。” “既如此,你为何看起来闷闷不乐?” 宁姶从简塌上坐了起来,朝侧躺着的余昙道:“姑母是觉得宁姶闷声不说话是想家么?姑母小瞧我了,我虽是姑娘,却是眼界高阔,胸怀天下的。”说完,她忍不住嗤地笑了。 余昙瞧她那副仰面晃头的样子,不禁掩嘴一乐。 “是啊,我们姶儿虽是野了些,老是叫人拿过去庄子说事,却不知是个志在四方的,比那些个贵女可是强上百倍。” “对头!” 余昙扬起嘴角,拿起扣住的书来继续看。 宁姶还想继续聊,便穿上鞋子,挪蹭过去,将余昙的书夺了过来:“姑母别看了,这马车再大,再豪华,还是晃悠,仔细眼睛。” “那我拿什么打发时间?” 宁姶将嘴巴越发噘高,挠了挠头,失意着说:“姑母,其实我是后怕了,我本以为有了圣上做靠山,案子破了,就没什么了,不成想那日在宋妃的寿宴上,险些被毒死。姑母你说,颜家的人也太猖狂了,在宫里头就敢下毒,防不胜防啊!” 余昙何尝不是后怕。她是从皇贵妃口中得知的,在她告知余晃后,余晃不顾双亲的反对,断然要将儿子带去幽州,余侯夫人为此闹得十分难堪。 她意外的是:“只是姶儿,这皇贵妃素来心善,如今你又是她未过门的儿媳妇,她这般护你,倒是没什么,只是那个尊师……” 说起这个,余昙手搭过去,宁姶扶着她坐了起来。 她严肃地对宁姶道:“上次寅国公府他便护着你,这次福宁殿的一番说辞,太后信,我却觉得似乎是他对你的偏袒。” “其实也没什么,他就是看上我了。”宁姶毫无羞状地说。 “什么?” “对啊,他就是看上我了,还对我表白过心意,那他是个出家人,我又和宪王有亲事,我当然拒绝他了。” “姶儿,你不是在说笑吧?”余昙一副愕然状,脸都有些僵住了,“这,这成何体统?” 宁姶正儿八经地说:“姑母,就你侄女我的长相,让那尊师动了凡心不是很正常么。姑母你不知道,说是出家人,谁还没点七情六欲,而且他那么年轻,打扮的也很花哨,一看心就不静。” 余昙像是被木头敲了一下头,呆怔地看着宁姶,又是惊异又是不敢相信,又是心里对那个尊师多了几分迷惑。 她活了快半辈子,真是闻所未闻。 宁姶屁股挪近,深忧道:“姑母,我现在想的是,李家的人会不会真的相信那季京袆的话,为了扳倒颜家,为了绊倒太后,除掉我?” “季京袆?” “就是那个尊师。” “哦。”余昙脑袋断片儿了瞬间,突然想到,“你担心的没有错,只是你担心的晚了,那家人更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只是有颜家的人显着,真若是颜家倒了,李皇后一样不是个容人的,否则皇贵妃为何会忍心让宪王那么小就去藩地。” 宁姶听了不禁叹了口气:“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好了,你这小脑瓜就别想了,先睡一会儿,我们离驿站还要有一段路程,兴许要天黑才能赶到。” “哦,那姑母你也睡会儿吧,这样时间能过得快些。” “好。”余昙抚着她的头说。 …… 宁姶还是肖杉杉的时候就从不晕船、晕车,反而这种晃动能带给她踏实的感觉,所以她一旦有了困意,在车上是睡得很快的。 皇贵妃安排的马车也格外宽敞,不仅有能躺卧的床榻,还有暖炉、香炉和柜子摆件,宁姶第一眼瞧见便想到了从前的房车。 她这一觉足足睡了一个半时辰,醒来还是因为前头的马突然受了惊,令她一下子从塌上滚了下来。 余昙急忙下榻将宁姶扶起,大声询问外头:“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并未睡,听到了外头有异动,另一只手不自觉地从塌下拿出了提前预备好的长刀。 丘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说了未知,亦是惕厉起来。 余宁姶睡得晕头转向,刚坐下不想竟听丘良说:“回郡主,是宪王府的穆将军。” “穆胥?”宁姶颇感意外。 是桓胤叫他来接我的么? 宁姶心里透出甜意,不想着甜意并未多做停留,待她和余昙下了马车,见到了穆胥脸上的凝重,方意识到情况的不妙。 “穆胥,你这个时候赶来,该不会是宪王出了什么事吧?” 穆胥素来知道宁姶的聪慧,没想到竟被她一眼看了出来。 只见他拱手道:“回四姑娘,我们王爷确是……” 宁姶听了急着上前,紧问:“你说,桓胤他怎么了?” 余昙手碰向她的胳膊,她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后退了回去,愁郁之情一下子累得更多了。 穆胥道:“是属下办事不利,王爷叫属下赶去甘州营救乔祺将军,不想人却一直没有找到。王爷未免边关有异动,便亲自去到甘州主持大局。原本此事是秘密呈报陛下的,毕竟事关重大,稍微走漏风声,那些前朝余孽虎视眈眈,必定会趁虚而入。不想,不仅边关此刻受到突袭,连带着梁州这些日子也极不安宁,祸事连连,故属下特来寻姑娘,还望姑娘能快马赶到梁州,替我们王爷主持大局,安顿后方!” “梁州发生了命案?”宁姶皱眉,目光犀利地问道。 穆胥面色沉沉地点了点头。 有命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是昭桓胤的大后方,此时祸事连连,搞不好是有人暗中诈谋。我虽不能替他平叛边防,破个案,平息一下祸事还是可以的。 乔祺?那不是我的舅父么?桓胤他…… 宁姶看向姑母,目色恳切。 余昙思忖,梁州毕竟是个生地,人生地不熟的,可若不去,冷眼旁观,这一来不是宁姶的性格,二来毕竟是要嫁过去的,守的也是她自己的家业。 “姑母,我可以的。”宁姶瞧出余昙的顾忌。 余昙叹气:“梁州不比京都,我实在怕你身处危险……罢了,宪王有难,你身为日后的宪王妃,是该助他一臂之力。” 这话说完,她便明快地吩咐黎青、禾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9. 余宁姶初来乍到先挑藤,提刑司掀布验尸纠死…… “姑娘让属下通知这梁州城中的六品以上官员,说是王爷已经回府,急要召见各位大人到宪王府。属下按照姑娘的吩咐,将手底下的人分散到各个官员的府外,留意他们的动向。 其中武库司的宋大人闻讯后并没有直接来王府,而是急着去往了武库。底下的人报,这位宋大人逗留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才往王府这边来。还有一位布政使曹大人,是匆匆从外头赶回来的,府里的小厮去寻时,咱们的人也跟着去了,是在楚香阁里头把人给找到的……”穆胥回禀道 宁姶听了好几个人的,最后念了个:“楚香阁?” 穆胥皮色一紧,紧忙告知:“王爷从未去过。” “我不是那个意思。”宁姶强调。 你是想我没嫁进来,就多出个善妒的名声啊? “是属下多嘴了。” 宁姶瞄了管家葛洪一眼,顺了顺嗓子,继续道:“你说的这几个人,听着官职就是些要紧的。”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来的官员,照先前说的,分批次带到各厅堂,只需端茶倒水伺候他们便是,由你亲自安排我手底下的那几个人,记录下他们的小动作,小表情,说了什么话,和什么人说的,要事无巨细。” 穆胥知道宁姶的本事,虽这安排甚是奇异,却也没有提出异议。 葛洪将额蹙起:“敢问姑娘,为何要这般行事?奴才不是质疑姑娘,只是实在不解,毕竟这些都是朝廷命官,我们王爷一向行事谨慎,稍有不慎恐会有人参上咱们王爷一本。” 宁姶看了穆胥一眼,对方也在看她,他也好奇这样做的原因。 宁姶起身,吁了口气:“这些东西你们不明白,等有些眉目了我再告诉你们其中的缘由。” 葛洪瞅着这余家姑娘人看着小,却是一副十分有城府的样子,对于京都发生的事情他是略有所闻,便道:“是老奴冒失了,姑娘若有安排,老奴定会尽力去办。” 宁姶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走出去,跨过门槛后说:“时间不用太长,完事后马上告诉我,这事办完后我们再去提刑衙门。” “姑娘是要验尸?” “是啊,若非此事事关朝中局势,我本该第一时间去验尸,现下为了梁州的局势,只能先如此行事。” “是,属下这就去办!” …… 一个时辰后又过了一刻钟,天色已然大亮,穆胥和禾若等拿着一沓子册子朝宁姶而来。 宁姶从塌上起来,禾若将册子交给她,她便一页一页地看了起来。 这纸张上头有细细地注明每个官员的年龄、官职以及各种微表情动作。不仅如此,他们说了什么话,也都一一记录在册。 “姑娘,今日来的人并不全,有几个武将跟着王爷去了甘州,有些到外地去处理公事了,还有请病假的,没有寻到人的。” 宁姶随意地点了点头,代表她知道了。 结合之前穆胥的调查,宁姶觉得这梁州的官员并非都忠心于桓胤,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 就比如临安堂里,当一个属于吏部,负责考核官员的人说了句:这传闻王爷是私自去的甘州,且此次一去凶多吉少,好在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这说回来就回来了。 他这话说的时候双腿是劈开的,不自觉地露出些笑容来,记录是坏笑,宁姶觉得该是鄙夷的笑。 而面对此话,之前去过青楼的那位布政大人可是一连几个心虚的小动作,不是眼神躲闪,就是摸脸,摸鼻子。 宁姶见了嗤笑,心想:你竟这样沉不住气。 她扬声道:“葛管家,去和众位大人说,王爷临近梁州听闻甘州有紧急军情,又掉马回去了。” “是,奴才这就照办。”葛洪松了一口气,毕竟这王爷确实没有回来,不然如何交代。 黎青问:“姑娘,虽您告诉过我们如何通过一些小动作、小表情去断查人,毕竟人有些多,奴婢可能还是会有漏下的。” 禾若也感到惭愧:“禾若不比姑娘聪慧,慧眼识人,想必也是记不全的。” 宁姶笑了笑:“傻瓜,光是这些只是我初来乍到的参考,大约心里有个数。而且现在事关紧急,我必须尽快做出判断找出个藤来。” 这话他们谁都没有听懂,瞧宁姶看得认真,几个人都揣着糊涂没再继续问下去。 …… “姑娘,您连早膳都没有用,要不吃点东西再走吧?”葛洪跟在宁姶的身后惦记说。 宁姶停下脚步,却不是为了葛洪,而是迎面走来一年纪出了三十,骨秀清雅的女人。宁姶见她看着自己,目光崭然,嘴唇紧闭着,猜到了她是谁,并未理她,直接越过她直走。 那女人见此,刚刚曲下的膝盖缓缓地直了起来,回头朝宁姶看去,面色如旧。 听她高声道:“葛管家,验尸是不能吃东西的,不然都会吐出来。” 葛洪皮笑肉不笑地望过去:“这到底是仵作该干的,多,多不吉利。” 他刚说完,就听那女人在他耳旁说:“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好,竟被圣上赐婚给了咱们王爷,皇贵妃竟也同意?”她虽语气平静,眼神却仍透着嫌厌。 葛洪责怪说:“到底是未来的王妃,这王府日后的主母,不可妄议。” 女人冷冷一哼:“我看她就是个克星。” 葛洪无奈只得摇头离开。 …… 穆胥领着宁姶等人去了提刑衙门,还没进停尸间,禾若就在门口吐了,她并没吃什么,吐的是都是水。 知府韩牧的夫人已经死了六日,腐臭味道十分的刺鼻,未免如禾若一般,宁姶叫他们都在院子里呆着。 禾若吐过反而有了抵抗力,穆胥是上过战场的,平日里不免杀人行刑,故并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他们两个都跟着进来了。 宁姶简单地在鼻口前绑了帕子,进去直接掀开尸体上的布,看着尸身略有不满地说:“这提刑衙门没有存放尸体的冷房么?” 穆胥道:“姑娘不知,在这梁州人命案很是少见。” “哦,那是你们王爷治理得很好。” 穆胥讪讪一笑:“陛下属意咱们王爷理政,且现今这位韩大人和之前那位李大人不同,虽总是三缄其口,话少,但经常来我们王府,过问王爷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0. 提刑官不满宁姶查此案,伙随同案发现场寻线…… “姑娘是说,这凶手不是寻常人,定是训练过的杀手?”穆胥上前一步,停顿住,惊异地问。 宁姶又照旧看了刘氏的尸身,随后将手套摘掉,边往外头走边说:“一刀精准地朝腹部划开,不费力,也溅不了多少血,且这样的手法,区区瞬间便会令人一命呜呼,肯定是专业人士,假不了。” 这话听得丘良他们瞠目结舌,毕竟他们不比禾若是跟着见过这场面的。 穆胥:“看来姑娘先调查这里的官员是没错的,属下亦觉得这两起命案一定不简单,现下王爷不在,很可能会有人趁虚而入。” “难为皇贵妃娘娘良苦用心地将宪王送来这里,孤苦伶仃的,从小就断了父皇和母妃的陪伴……”宁姶为其感到凄苦地说,说着说着,却像是在说自己。 穆胥停下脚步,瞧近处无人,便低声对宁姶道:“其实王爷在这里不是没有遇到过暗杀。” 宁姶听了立时瞳孔放大,紧皱眉头,疾步上前:“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说是一直没有断过。”穆胥双眸陷入几分回忆,脸色一时间变得忧悒起来。 “不是已经就藩了么?”宁姶咬着后槽牙说出这话。“怪不得他在京安插了那么多的人手,真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现在是陛下健在尚且如此,若是真等陛下百年后,无论是恭王登基还是懿王登基,哪还会容得下在巴蜀之地存活的手足!” 宁姶越说双眸越是空旷,而后便是内心对桓胤抓狂的挂念,生怕他会有事。 停顿了片刻,她又瞬间回到案子,凝重道:“折腾那些官员是为了筛选出一个嫌疑最大的人,然后顺藤摸瓜。” “那姑娘认为的可是那位布政使曹大人?” “定然逃不了他!他这个人,软肋定是好色,好色的人可没有什么刚骨。”宁姶说着手指划了划,“还有就是,这两个夫人都这般年轻貌美,身材苗条,这并不寻常?” 禾若:“是啊,为何这梁州的正房夫人都看着,看着像是京都的妾室呢?” 绣娘文秀点头附议。 穆胥脸一崩,眼睛转了转,一副讨俏的样子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还未成亲,王府又没什么女眷,故显得木讷些。 宁姶往出走:“韩大人和房大人的府哪个离得近?” “哦,是……”穆胥话未说完,只见一怒气汹汹的官爷朝这院子里而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衙役。 宁姶打眼一瞧,看来这位便是提刑官了。 他眉黑,下巴略略有些长,看起来有三十多。 穆胥瞧他这般,并未给好脸,待他站到他们面前,他便板着一张脸不悦道:“原来是房大人。” 房相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傲怒道:“穆将军,本官知道你是王爷跟前儿的红人,可这提刑衙门不是谁说来就来的地方!” 穆胥气不过,手一掀:“这位是京都文渊侯府的四姑娘,是皇帝亲封的荣乐县主。四姑娘之所以能被封为县主,就是破案有功,怎还来不得你这提刑衙门了?” 宁姶立时挺起了身板,下人们皆觉得脸上有光,对着房相远露出睥睨之态。 谁想房相远并不吃这套,仍是老样子,呛声道:“死者尸身事关重大,没有本官的允许,谁也不可以擅动。本官不管她是县主还是郡主,哪怕是公主,也该守我这衙门里的规矩。人命案虽发生在本官府上,今日这里之疏漏到底是本官之过,本官无从抵赖,愿向布政使曹大人自行请过,自愿罚奉半年!” “你!”穆胥气得胀红起了脸。 “你妻亡,你觉得你逃脱得了嫌疑么?”宁姶迈步上前,面色漠然,对房相远说道。 房相远立时脸色涨怒:“县主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咬着字说出这话。 宁姶淡淡一笑:“敢问提刑官,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房相远一副皱眉锁眼的样子:“自然是腹部中刀而死。” 宁姶紧接着说:“准确地说,是腹部动脉动刀而亡,一刀毙命,死者瞬间便绝了气。” 房相远倒吸一口气,眼神略有游移:“这……” 宁姶走到他身旁,眼神与他胳膊一齐:“所以,说你提刑官有嫌疑,不能接手此案,理就在此。” 房相远转身,怒呛:“本官没有资格,难道县主就有资格了?我提刑衙门能侦破命案的人除了本官,大有人在!” 宁姶寡淡地笑了笑,转脸过来的时候笑意全无。 她犀利地说:“这个案子,于情宪王是我未来夫君,我为我夫君侦破案件,保他后方安稳,这是我对他的情意;于理……”她从头上拿下一攒金团花的金钗,“这是太后亲赐的贴身之物,我……自然有便宜行事之权!” “县主这是以强权压人!” 宁姶瞬间将声调挑高:“好,你说我拿权力压你,那咱们看看,我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不能破得了这个案子!若是我破不了,我荣乐县主必然登府致歉!” 房相远亦不甘示弱:“好!若姑娘能破此命案,我房某人定然在这提刑衙门,表本官“有眼不识泰山”之罪!”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这提刑官的府宅还挺阔气的。”禾若在宁姶耳旁说。 宁姶进到房府二院子里,回头看了看跟过来的房相远,并未作声。 穆胥近到她身旁告知:“这是房大人家的祖宅,房大人祖上是经商的,颇有资财。” “是这样啊。” 这个时候房相远从后面走上前,双目上挑:“县主是觉得本官是贪官,这宅子是贪污钱财得来的么?” 宁姶礼笑:“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不会轻易说出口。”说完,她侧身,“请房大人带路。 房相远大甩袖子,脸抬起,傲态上前:“请吧。” 宁姶看了他一眼,正事要紧,没多做理会。 余宁姶觉得古代房子的布局其实还算简单,都是以中轴线为标准,东为贵,旁处次之。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死者房相远之妻刘氏,竟然住在西边的一处院落里,而从房相远的口中得知,他竟然从未纳过妾,即没有宠妾灭妻,这是何缘故? 余宁姶带着疑问走进死者刘氏生前住的房子,她先是细细地看了看门闩,见并没有破坏过的痕迹,窗户亦没有。 “门窗没有破坏过的痕迹,要么是死者并没有关门,凶手大方地走进来;要么是凶手认识死者?” 这是肤浅的推断,宁姶以为会令提刑官大人嗤之以鼻,不想他竟看起来有着些许介意之态。 宁姶环顾看了看屋内的陈设布局,总结来说就是简单的一间屋子,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1. 小丫鬟肠弯思绕惹怀疑,知府门刘氏余尸冒现…… 余宁姶将他们的言行举止一览无遗,尽收眼底。见她眸光渐暗,朝那兰儿问说:“兰儿,你离开你家夫人是什么时辰的事?” “是……是……” “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么?”禾若横声。 宁姶身边的人都十分厌恶这个兰儿,他们都是忠仆,瞧见兰儿这幅遮掩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 “禾若。”宁姶制止。 禾若只得歇罢,干瞪眼,心里早已打了她好几拳。 “是,是,那日一早奴婢就和大家忙了起来,因,因客人众多,便一直没有抽身。” 宁姶无奈问向管家,目光冷冽:“管家,可有下人见到,有什么陌生人来过这个院子?” 管家恭敬地回说:“我们老爷有让老奴仔细地询问过下人。” “哦?”宁姶感到意外,“那可有什么结果?” “我们夫人被发现的时候是刚打过一更,杯中的茶还没有凉,有下人说,见过一女子来到这里,因天黑看不清楚穿的什么衣服,只模糊地说,看背影不是下人的打扮。” “既不是下人的打扮,身旁可有跟着的随从?”宁姶的眉头越发皱得深沉。 管家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宾客里有女眷前往这里?”穆胥。 宁姶对房相远道:“房大人可有查过来您府上的女客,看是否有可疑的?” 房相远这次并没有什么抵触的表情,而是蹙着眉认真道:“惜箬她向来不爱和人来往,不会有与她相识的夫人特意来看望她,更不会结什么仇。至于有没有突然离席过来这里的女客,这个本官真的记不得。本官曾让王管家问过下人,都说不清楚些什么,做不得什么证据出来。” 宁姶示意禾若将兰儿扶起,禾若十分不情愿地过去扶她。 “那么是谁第一个发现刘氏已死?”宁姶转身背对众人问。 见没人回答,她回身看去,看下人脸上皆有隐色,便看去房相远。 “房大人,是谁发现了尊夫人的死?” 房大人艰难地回答出:“是我。” 这话令宁姶感到十分意外。 “这下县主更觉得本官是杀害妻子的凶手了?”房相远讥讽地说。 宁姶似笑非笑:“我说了,没有证据的话我不会轻易说,是否定罪可不能仅看这些。” 房相远脸一僵,停顿片刻,回想起说:“那夜客人走后,我带着酒意来到这里。我原没想进来,想她也是睡了的,不想看着里头亮着烛火,便进了来,不成想……”他说着,抽回一口气,双目呆滞地望着床旁的空地。 宁姶据他的目光走过去,指着床旁的地方说:“尊夫人就是死在这里的?” 房相远红着眼,点了点头。 谢谢你,终于说了。既是提刑官,就该在此处画个人形出来。没有先例,当我错怪你了。 余宁姶觉得这个房大人的情绪十分复杂,总是给人一种充满怨愤的感觉。 像是怨自己,又像是怨已故的妻子。 她又问:“你进来的时候,死者是平躺还是背朝上?” “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 房相远轻蔑地将脸转过去,迟了迟回答:“是背朝上!” “被发现的时候背朝上,死因是在腹部,那就是割的时候,凶手不想让死者看到。” 房相远猛地一转过来,定睛向余宁姶,思忖了些许,他突地睁大眼睛,看向宁姶的眼神转为惊异。 宁姶见那月白的床单铺的并不平,尾部要比旁处落地多了一块,便问:“这房间一直没人动过么?” 兰儿急着说:“大人不叫动,所以奴婢并未打扫。” “尸体是什么时候送去提刑衙门的?” 管家说:“是第二日清早,大人叫送去的。”管家说完看去他家大人,目中有雾,闪着隐事。 宁姶还想再问些具体的细节,外头衙门的人却来报,说是在知府衙门门口发现了一包东西,里头正是一双耳朵和舌头。 房相远听后,身子晃了两圈。 后硬是咬牙撑着跟去了知府衙门。 当见到那耳廓上确有一颗红痣时,他双目闭合,接连不断的泪珠从眼睛里涌了出来,看起来痛不欲生。 宁姶却从跟来的管家口里,听到了几个字:“孽缘啊,真是孽缘啊!” …… “不知县主来此,有失远迎。”比起房大人,韩大人看起来亲和许多。 他一张圆脸,单睑,年纪虽比房大人大许多,因为皮肤白,倒像是同岁。 宁姶将手中的残尸包起,穆胥上前接过此物。宁姶望了望知府衙门的匾,对韩大人说:“我是昨夜才到,刚,接到宪王要回梁州的消息,不想竟扑了个空。若非如此,是该在道馆才对。” 余宁姶想以此探一探韩牧大人。 韩牧嘴角浅扬:“久闻县主是有在京都破获大案的,即来了梁州,竟逢……”说着,他露出哀痛,“不知县主是否知晓,死的其中一位,正是在下的夫人。我与夫人成婚三载,不想竟这般阴阳两隔。” 宁姶瞥了眼他,面色公事公办之态,并未往下说。 她被请到里头坐了坐,在衙门里间,同这位韩大人聊了几句。 “县主前来,安平郡主可是也有跟随?本官知郡主是当年平定平凉府的有功之臣,特得圣上嘉赏,若非家中有丧事,该早早地去迎一迎才对。”韩牧坐在一铺着厚垫子的靠椅说。 说完,身旁师爷模样的个矮男子,为其端来了茶。他看起来虽是个子矮小了些,却像是个狡黠的,宁姶注意到他的眼睛就没有闲过,总是悄悄地察言观色。 余宁姶的那碗茶,是衙役给端上来了。跟她来的一干人堆站在了她的身后,故她虽是身量纤纤,年纪幼小,势气却不容人小视。 尤其是她森然寡淡的一张脸,看起来油盐不进,像是筑了一透色高幕,令人触不到,琢不透。 且她一字一腔都甩到点子上,多余一个废话都没有,眼神犀利蕴威,这着实让人小觑不得。 “姑母她低调,不爱什么排场。”宁姶说着眼睛一转,“虽此次前来,有御赐的马车,圣上又亲派禁军随行保护,我亦有太后亲赐之物……” 她顿了顿:“有了便宜行事之权。”这话她是对着坐在对面的房大人说的,眼露出隐隐若现的笑意。 房大人双手按在膝上,挑了她一眼,将脸垂下。 禾若等人皆觉得他冷落了正房妻子,那个兰儿定是个狐媚的,便都对他没有好脸色。 只有文秀心细些,觉得事情并非如此。 韩牧听此,灿笑起来:“县主虽是年纪小,到底是郡主身边养出来的,果然出落的有所不同。即得皇上和太后如此青睐,本官自然义不容辞。县主来此,王爷不在,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管提便是,本官定然尽全力相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2. 昭桓胤仅凭片语料险情,余宁姶身处王府遭刁…… 甘州军营,夜里黑魆,昭桓胤仍未脱去将衣,坐在烛火旁,看着案几上的图纸,目色幽深。 沈力侍立在旁,看着桓胤苍白的脸,忧心说:“自打王爷知道县主接手了梁州的两条命案,便日日不宁。昨夜王爷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被噩梦惊醒,今夜还是早些歇息吧?” 沈力是桓胤身旁的副将,他身材魁梧,年纪二十有三,是追随桓胤多年的,和穆胥一般可信任的。 桓胤眸思惝恍道:“梁州看似平静,实则这些年来是风气潮涌。她一个姑娘家,接触命案本就凶险……”他说着,突然眼睛一亮,“刚穆胥叫人过来禀报,说是那个房相远很是不配合姶儿的调查?” “没错,来的人是这样说的。不过韩知府素来倚重王爷,待县主也是客气,听闻还主动邀请县主去他府上查案。” 桓胤听后表情却严肃起来:“梁州的官员们说话从来都是暗藏玄机。想让他们抛砖引玉难,若是叫他们借刀杀人却是十分的容易。” “王爷是指韩大人?” 桓胤眼冒厉色:“韩牧此人,看似事事与本王商议,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给自己留个后手,二是梁州乃国之重地,有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势,他拿本王当个垫背的,不贪功也不背祸,若是这样,京都定然还有他的依仗。” 如此,沈力想起:“属下有一事不明?” “你说。” “陛下治国有方,这粮价,盐价没有太大的涨幅是乃陛下之功,并非王爷的功劳,为何韩大人会特意说起这个?难道是想在未来的宪王妃面前讨好,博一个好的印象?” “这是梁州传来的?”桓胤皱起眉头。 “是穆胥叫人传话过来的,来的人说的很细,可能因王爷和曾先生在议事,故没有听到。” 穆胥派来的人讲今日梁州内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与宁姶有关,皆事无巨细地向桓胤陈说了一遍。因穆胥觉得韩知府的话味不对,便叫人在王爷面前回话的时候,捎带一句。 桓胤听后倏地抬面,愠怒道:“难道梁州的粮价和盐价要涨?” 沈力听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这些都是民之根本,若有人从中作梗,轻则会惹得朝臣参奏,说是王爷的过错,重则……” 桓胤起身拳头捶向案几:“重则,结合梁州地界屡发的命案,部分尸身还被扔在了闹市的街上,本王如今不在梁州,若是起了民乱……”他说着,立时紧色吩咐道,“沈力,你立刻叫人拿着本王的令牌,告知石玉县的县令,叫他随时待命,一旦梁州城内发现资货缺乏,物价上涨的情形,便让他立刻拿出本王囤藏多年的盐粮来救市,不得有误!” “是!” “还有,让周将军将城周的部署,一部分调到梁州城附近,以城内信号为记,信号一旦发出,本王命他一要守住荣乐县主毫发无伤,二要配合穆胥,将逆党一网打尽!” 说完,桓胤双臂撑住案桌:“至于本王,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一定要尽快解决甘州的事情,火速回到梁州!” …… 宁姶大早上起来,黎青为她端来一盆温水,刚放下,瞧见宁姶眼睛有些红肿,便紧张道:“姑娘眼睛怎的这般红?” 宁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哭过,便扯开话题道:“穆胥呢,昨夜各处盯梢的人可有什么发现?” 黎青往外头看了看:“姑娘,现在还早,就算有什么消息,也是要晚一会儿的。不过郡主娘娘应该快到了。” 宁姶盘腿坐在床上想了想:“我就不去迎姑母了,姑母应该也不会来,她会直接去观里。” “那倒是,对于郡主娘娘来说,没有姑娘您的消息,就是好消息,说明姑娘你没什么危险。至于这梁州城,奴婢是跟着见识到了,也不比那平凉府水浅。” 宁姶穿鞋走过来:“你瞧出来了?” “嗯。就说那个韩大人,口口声声说对王爷肝胆相照,倒觉得他油腔滑调。王爷那么英明的人,应该不会不知。” 宁姶洗过脸,见床上预备的衣服是女装:“还是穿那件玄色的男装吧,初来乍到的,女装办案太招摇。” “奴婢这就去拿。” 禾若和文秀相继进来,一个替宁姶铺床,另一个替她梳妆。 宁姶拿起平常桓胤用过的梳子放在鼻前闻了闻,竟有一股子清香,令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同患难的情分是何等珍贵,姑娘是有福气的,遇到了王爷,王爷也是有福气的,遇到了姑娘。姑娘不必忧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会平安回来的。”文秀边为宁姶梳头边说。 她将宁姶的发髻都梳的散了开,然后高吊起个马尾,再盘个竖髻。 宁姶垂面,手抚着梳,掩色道:“谁说我想他了。” 文秀挂笑着说:“想没想看姑娘的眼睛就知道了。” 宁姶知道藏不住,也就不藏了,由着自己的脸红了起来。 “文秀姨,其实你年纪也不大,长得又这么美,还有气质,为何不再嫁呢?”宁姶忽带着稚气问。 原来文秀是嫁过人的,只是夫君死在了平凉府,自此她便一直守寡。 文秀淡笑道:“从前他活着的时候,我并未觉得他有许多的好,他这一去,倒叫我忘不掉了。想想以前在平凉府胆颤心惊,如履薄冰,只有关上门,两人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能稍稍松懈。” “那现在呢?” “现在啊,就希望我们的四姑娘能早日盼得郎君归,日后出嫁了,能日子安稳,否则我们啊,都松快不了。”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宁姶佯装恼了起来:“文秀姨,你,你也学他们取笑我。” 主仆俩正说着,突地一张阴冷的脸出现在了宁姶的镜子中。 是文嬷嬷。 这个疯婆子是要吓死个人么! “文嬷嬷来,是有什么事么?”宁姶对着镜子压着火气问说。 文嬷嬷僵硬的脸一摆,盯着宁姶道:“姑娘,昨夜老奴并不知姑娘是睡在了王爷的卧房,若是知道,老奴定是要拦着的。” 宁姶想说,他宪王爷也上过本小姐的床,这不就扯平了。 知道现在是古代,这话可说不得。 “文嬷嬷,我有些江湖的习气,并没有想那么多,想来王爷也不会在意。真若王爷在意,到时候就怪罪我好了,与你无关。” “姑娘这话有误,老奴跟随王爷来到这梁州,王爷自小的饮食寝居都是老奴来照顾。王爷一向洁身自好,皇贵妃也是时常这样教导的,别说姑娘还没有嫁入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3. 两姨娘一冷一热迎县主,办案女知府院子出侧…… 韩牧的府上,一身怀六甲的冷艳娘子正站在余宁姶的面前,以不卑不亢,不矜不伐之态迎客。 这是韩牧两房妾室中的那个后入府的,身旁站着的欢眉大眼的丰腴妇人是她的娘家人。 “给县主请安。” 宁姶礼笑:“即有身孕不用多礼。”她用过早饭便来了这里,知府大人没有瞧见,来见她的竟是个有身孕的姨娘。 这令她颇感意外。 话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坐在了凉亭里的石凳上,面对着面,周遭的空气立时冷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流动不畅,原地打转。 应姨娘的母亲侍立在旁,并未坐下,这位姨娘也没有叫她坐的意思。 “你家主母遇害,你可有被吓到?”宁姶看着她突起的肚子问道。 应姨娘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夫人平常不爱我们过去请安,尤其是我有了身子。那日夜里,府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众人怕我动了胎气,都是瞒着我的。后来动静闹得太大,我怕府内出了什么事,坐立难安,便自己闻声过去寻看,不想竟是……” 她并未有什么哀痛之情,只是看起来有些伤感。 “你们夫人可有什么仇人?” 应姨娘一怔,很快表情回到了刚才的样子:“一大家子的主母,面上都是要敬着的,可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谁的心思里装的是什么?” “你认为是府上的人?”宁姶凝视对方问,眼神略有些异彩。 她扬起眉毛:“妾身从未说过。” “那么你呢,你对你家主母的心思如何?”宁姶眼中的光芒黯淡下。 “我?”应姨娘脸上不禁露出嘲弄之笑,“我和她一年到头说不上几句,倒是打我有了这孩子,她叫人送来过几次东西。东西我瞧过,像是细心挑选的。” 宁姶面露欣赏。 这时那位应姨娘的娘家人露出不自然的笑容在旁说:“我们姨娘最是心地良善的,尤其是有了身孕,连只飞虫都不让拍死。我看姑娘年纪轻轻,还是不要接触这些个晦气的事情了,听闻姑娘您就是未来的宪王妃,姑娘果然是有福之人。” 应姨娘不悦地波动茶叶:“我这边并不缺伺候的,您老还是回去吧。” 妇人面露尴尬:“这,这都出了人命了,到底还是有娘家人在好,总是自己人。” 应姨娘丝毫不顾有外人在,冷着一张脸开口就是:“我是这府上的小妾,我的娘家人可不比正头夫人的娘家人,入了这府,就是这府里的奴婢。母亲从前没嫁给我父亲的时候,就是我父亲从别的府上赎身的,怎的,为奴的日子还没有过够?” 妇人含着胸,两手晃动不知该摆在哪里,僵着脸说:“你虽不是我亲生,我待你不薄,何必如此?” 应姨娘鄙夷一笑:“县主既是查案的,就是要知道得够多。我如今将自己的这些事情都抖了出来,免得劳烦县主再去查问。且我自来没什么遮掩的,有什么出身便是什么出身,日后这孩儿若是嫌弃,我便先弃了他去!” 妇人见她如此口硬心横,为免更为难堪,便只得离开。 临走,应姨娘还不忘往她后背抛过去几句:“主母惨死,我定然不会有逾越的心思,你们也甭在外头招摇胡说,惹我怒了,别怪我六亲不认!” 妇人一听,惊得停住了脚。微微侧过脸想分说几句,又给憋了回去,只得闷气离开。 这时,另一个妖娆些的女人走了过来,宁姶猜测她定是另一位妾室,心想,这下可有戏看了。 妖娆的姨娘姓陈,年级稍大些,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这位便是县主吧,我们这梁州啊离京都远,除了王爷,还未曾见过什么贵人。如今县主来了,可要多和咱们走动走动,别嫌弃我们啊。”陈姨娘说着,坐在了两人之间,眉眼瞟来瞟去,令宁姶看了心有不得意。 “你是?”余宁姶明知故问,问完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来喝茶。 陈姨娘扭过身子道:“姑娘当真看不出我是谁,我啊,是这府里头的,是伺候我们老爷的。我呀和我那死去的姐姐都是肚子不争气的,我虽怀过,到底是个丫头。” 她转头看去应姨娘的肚子:“希望妹妹这胎是个男孩儿,好让老爷得偿所愿,我呢,也必定视如己出。” 应姨娘一听,立时起了惕厉:“我的孩儿不用旁人视如己出。”她说着,面露歧笑,“难不成姐姐觉得,主母已去,日后我这个做妹妹的就该向你请安了?” 陈姨娘立时避色瞅了瞅余宁姶,讪笑说:“妹妹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会有这想法。”她抽泣起来,“夫人待我们是极好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定要日日吃斋念佛,愿主母去的安详。” 应姨娘轻哼了几下,实在坐不下去了就起身和宁姶说她有些乏了,宁姶点了点了头,她便走了。 留下陈姨娘,她不禁怨道:“这应姨娘的脾气真是的,跟谁都像是欠了她八吊子钱似的。从前夫人活着的时候,就时常惹得夫人生气,如今这是有了身子,大夫又说是个脉象强劲的,还说我想被扶正,真是做贼的喊抓贼。” 宁姶笑而不语。 陈姨娘见宁姶并不应她这话茬,不自在地看向宁姶:“县主莫要怪我口直心快,我素来就是直肠子,连老爷都说我,就是实心眼子一个。” “你家夫人死的那天晚上,这府里头的人都在干什么?” 陈姨娘眼睛一转:“县主是怀疑府上的人?”她露出假笑,“也难怪县主会这样觉得,老爷让人查过,并没有可疑的人入府。” “你当时在干什么?” “我?”她显得有些慌措,“姑娘可不要怀疑我,我可不敢杀人,我连,我连杀鸡都不敢。” 宁姶凌厉的眼神一挑,陈姨娘方抖起一边的肩膀,正面回答说:“我,我和老爷在一起。” “那是在你的院里了?” “是我端了点心去的老爷书房。” “是你亲自做的点心?” 陈姨娘咽了口,点了点头,眼睛定视向宁姶,像是被牵住了视线。 这番话后,陈姨娘没了刚来时的风采,嚷嚷有事就离开了。 两位姨娘皆离开后,几个人在韩府的院子里逛了逛,一是为了理清思绪,二是那位韩大人迟迟没有回府,宁姶觉得有必要与那位大人再聊一聊。 刚是女眷们的对话,房大人在旁实在尴尬,即不好落座,身为提刑官又不能离开,倒是攒了一肚子的话。 他脸色发闷道:“据今日的了解,韩夫人与惜箬一样,皆是背部朝上而死,如之前县主所说,这凶手有杀人的胆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4. 房相远面对侧写心生疑,师爷报京都皇贵已到…… 余宁姶在心里白了房相远一眼,又苦口婆心地说了句:“你们府上的证词能作为举证的不多。” 这话让房相远受到了冒犯,他紧紧皱起了眉头:“这是为何?” “你家惜箬因为你的冷落,下人们上行下效,连她贴身的丫鬟都敢把她扔下一日,吃喝都不管,现在出了命案,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总要敷衍几句。这话就算是编扯的也不无道理啊,毕竟怎会有男人明目张胆地走进去,肯定是女的啊。换话说,要我是凶手,功夫做不到来不影去无踪的地步,我可不得男扮女装。” 房相远一听,一时间无地自容。“那并未成家呢?”他口气弱了下来问。 “这种人是不能成亲的,一旦成亲,有了枕边人,那露出的破绽可就多了,尤其是连环作案。”宁姶说着,踱步走了起来,“还有,他虽然是杀手,也并非是十分冷血无情的杀手。他不敢对着死者的脸割舌头和耳朵,说明他还是心有不忍的。我猜他或许对动物,对孩子,是有些热心的。” 余宁姶说的这些是犯罪心理侧写,因为一些现代的学术词汇和解释不能在这个时代说,故她说的十分吃力。 黎青竖起一根手指来说:“那就是说我们要找的凶手是个单身汉,平时看起来起码不是一脸凶悍相,又是个做事情很有步骤,很谨慎的人。他有正当的职业,和官府有联系……那姑娘,这凶手有没有可能就是这府上的人呢?” “我可没说没这个可能啊。” 房相远还是觉得宁姶说的有些离谱,都是些空旷的话,许多都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很不现实。 宁姶瞧出他的心思,心里骂他是草包。 这个时候,韩牧的师爷从远处走了过来,见他来了,众人都合上了嘴。 “县主原来是在这里。” “杜师爷有何事,可是你家韩大人回府了?” 杜师爷恭笑说:“如今咱们梁州地界真是蓬荜生辉,不光是郡主和县主来了,如今连懿王殿下也来了。这不,我们韩大人正在和懿王殿下说话,得知县主您正在此处查案,便要小的请您过去。” “懿王殿下?”宁姶说着,看去穆胥,穆胥也是一脸吃惊。 “没错,是懿王殿下,同来的还有姑娘的堂姐。” “我堂姐?”宁姶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如晴天霹雳般。 宁姶猜到来的定是二姐宁娴。自己是未来的宪王妃,宁娴是内定的懿王妃,自己能来,如何她不能来。 余宁姶瞬间觉得头沉了许多。 待她跟随杜师爷去了韩府的会客厅堂,见坐在懿王身旁的果然是自己的二堂姐,她的心一落千丈。 二姐姐定不是平白无故来游玩的,如果懿王是来对付桓胤的,那么这个二姐很有可能就是来掣肘自己的。 就算二姐姐没这个目的,奈何朝中的站位已经明了。诶! 余宁姶端步走上前,一点笑容都挤不出来,对着坐在上首的懿王礼道:“余家宁姶给懿王殿下请安,王爷万安。”她看去自己姐姐一眼,心里五味杂陈,垂面说,“原来二姐姐也来了,若是知道,咱这路程没差几天,一块儿走好了。” 她说着鼻子有些发酸。 余宁娴眼神忧郁,仪态拘谨:“我原不知要来,被告知的匆忙,便没来得及和妹妹书信。四妹妹可好?” 宁姶瞧着自家姐姐如此被动,原本横堵的心便软了下来,她勉强露出笑容说:“挺好的,就是这梁州事情颇多,王爷又不在。”这话说完,他便窥视向懿王的神色。 懿王的长相像景帝多些,面容没长成他母后那般刻薄寡淡。他并不胖,脸却是婴儿肥的脸,也是有几分俊容的。 他开口道:“四姑娘不是寻常女子,所谓能者多劳,只是眼下梁州的状况,恐怕也非四姑娘所想的那么简单。” 下首坐着的韩牧一听,立时上身挺了起来,身子前倾向懿王:“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梁州城还有其他的事情是本官不知道的?” 余宁娴本就觉得叫她来很不寻常,如今开场就是这样引人入危的话,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她本想借故离开,自己是女儿家,少参和些政事比较好,毕竟还未成婚,可想着自家妹妹的处境已摆脱不了这些,还是留下来听听是什么事。 懿王身子栽歪着,一只胳膊搭在扶手上,一边摆弄着自己的玉石戒指,一边说:“这乔祺将军本镇守甘州,一直以来驻守边关是他的使命,不想竟这般辜负了朝廷的信任,辱了他父亲已故镇远大将军的威名,人都不知道去到了哪里?” “那这和梁州有何关系?”宁姶嘴角稍稍一翘,问道。 懿王一副傲世轻物的模样说:“本是和梁州无关,可宪王这般着急地去营救,非但没有找到乔祺将军的下落,还干涉边防的军权,在藩王中可没这个规矩。” “这是圣上的意思,陛下知道,也允准了!”宁姶一副义正词严之态,挺胸仰面道。 “四姑娘不必这般护着。”懿王说着,起身走过宁姶的身旁,回眸道,“没错,宪王先斩后奏,虽然不合规矩,但父皇并没有怪罪。可单单若这一件事,倒是可以理解成宪王他心系边防安危。” 他转过身对着宁姶的后背:“可现在是,这梁州城里连续发生了两起命案,虽是女流,可一个是堂堂梁州知府的正房夫人,另一个同样是朝廷命官提刑官的正房夫人。” 话提到自己,韩大人将头低下,房大人却是面色凝重,对面前的这个王爷心设提防。 “那又如何?”宁姶回过头,正言厉色道。 “经过查证,这两名死者绝非简单的良家妇人?” 宁姶听此,疾言厉色地追问:“哦?那么谁的查证?证据在何处?” 懿王伸手,上首侍立的小太监便将一沓子书信给了他主子。懿王信誓旦旦地举起那些信件,扬言道:“这些信件便是证据!这两个女人皆是宪王安插在梁州官员跟前儿的细作,为的就是掌握更多的朝廷密报,好勾结前朝余孽!” “你胡说!这梁州城若没有我们王爷的治理,怎会有今日这般的安泰!知府大人但凡有什么举措都会到宪王府和王爷商议,如何用得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5. 余宁姶定口三日破此案,房相远结缘惜箬道原…… 韩大人听此,露出一张老实人的发蒙脸,站在余宁姶和懿王之间说:“是啊,王爷,这真是证明不了宪王他有谋反之心,又证明不了宪王他没有谋反之心,看来这事是要细查啊。” 穆胥见这韩牧着实是一副奸猾的样子,想起他往日对宪王的“效忠”,真是气的想一刀捅了他。 “王爷前来,可是奉旨调查这事?”宁姶炸起汗毛来问道。 懿王没有回答,宁姶瞧他发虚的样子,重复再问:“懿王到底是不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她一字一腔十分有力,大有逼势。 “放肆!”懿王恼羞成怒,“区区一个县主,敢质问本王?” “懿王是王爷,宪王一样是王爷,没有陛下的旨意,谁敢私下扣他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宁姶放声吼道,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你!”懿王气得鼻孔放大,心跳猛烈,“本王是嫡子,来的路上有人向本王提供了宪王要谋反的证据,难道本王还问不得么?” 宁娴见两人吵得一发不可收拾,急忙起身过来说:“你们不要吵了,王爷是想以身份压下我四妹妹么?” 宁姶心一震,想不到一向循规守矩的二堂姐竟有这胆魄?再看去那懿王,竟没了动静,一副憋怒不敢言语的样子。 二姐姐真有你的! 他该不会是恋爱脑? …… 宁娴送宁姶出了韩府,两人在马车上单独聊了一会儿。 “四妹妹,姐姐我实在不知懿王他……”宁娴难以启齿,她看得明白,这一切不过都是李氏一族的把戏。 “姐姐,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我想知道的是,我离开的这些日子,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娴眸光渐渐黯淡下来:“妹妹果然聪慧,很多事情靠猜便能想到。”她顿了顿方说,“你走后不久,太后娘娘便病了。” “哦,病况如何?”这是余宁姶第一次希望颜太后好好地活着,否则真若死了,京都没人制衡李家,桓胤只会更加的危险。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这里只有你我,说句冒犯的话,太后毕竟年岁大了,哪怕只是简单的风寒,若是经不住,也是有的。”宁娴心忧地说。 二姐姐还是心善的。 宁姶想到季京袆,问道:“不是有尊师么?” 宁娴露出倦笑:“我是不信那些的。” 宁姶忍不住想知道季京袆的具体境况,是否有被发罪,便紧接着问:“那宫里头可有对尊师治罪?” 宁娴摇了摇头:“没有,毕竟太后还活着。” “那尊师对太后的病如何讲?” “我听祖母说,尊师的意思是这场病对太后来说是个劫数,延寿丹确是延寿丹,但毕竟太后肉身凡胎,能挺过去便是天意,若不能,便说明天意不可违。” “这不互相矛盾么,之前那尊师还说我的命格与太后的命格……”有了几次季京袆的袒护,宁姶明显不那么恨他了,反而多出了几分关心。 一提起这个,宁娴立时紧张起来:“所以四妹妹,你出门一定要多带些人。” “姐姐是说李氏的人想杀我?” 宁娴点头又将头低下:“皇后娘娘有意让我嫁给懿王,我……” 宁姶过去握住姐姐的手:“姐姐你不要有心里负担,现在侯府就是眼下朝廷局势的缩影。眼下颜、李两派势均力敌,都想捧各自拥护的皇子立为储君,刚好咱们府上也是颜、李两派对势。寻常的姑娘李皇后是瞧不上的,你是她的近亲,论模样、品行都是得人夸赞的,说到底这些都不是你我能做得了主的。” “可是姶儿,我不想!”宁娴笃挚地说。 宁姶朝她投去同情的目光,知她所言非虚。 “四妹妹,眼下的局势恐怕就是你我姐妹日后的境况。我从小耳濡目染,对于这些斗争太熟悉不过。我以为我可以侥幸逃脱,像大姐姐一样,不入宫门,不想这符合身份的贵女中,只有我与皇后娘娘最是亲近,又年龄相仿,眼看着母亲每每透话与我,我恨不能像你三姐姐那般,做出许多出格的事情,好让皇后娘娘不选我。” 宁姶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宽慰说:“刚看懿王很重视你,有可能也没有那么糟糕。”宁姶说着,心里像压块石头,她真怕日后和这位二姐姐敌对相处。 “懿王……其实说实话,他现在是看着讨厌,但我们从小玩到大,他还是,还是对我挺好的。可我不想当王妃,不想当太子妃,更不想当什么皇后!这里面太复杂,成亲本就复杂,像咱们侯府,那么几个人斗得鸡飞狗跳,何况偌大的皇宫。其实我觉得,你才适合入宫,你聪明,胆识过人,要强过我许多,而我只要一想到日后的光景,便煎熬得要死!” “姐姐是想让我嫁懿王?”宁姶虽然知道这不可能成真,还是满脸的嫌弃。 她不想说这些改变不了的事情,便提起旁的道:“刚和懿王立了誓言,说要三日内将凶手抓获。我只有证明这凶案和王爷无关,才能洗脱王爷的嫌疑。” “四妹妹你放心,我会去劝懿王,让他不要为难你。其实懿王他并非心肠歹毒之人。” “这不是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是立场与立场之间的。罢了,二姐姐,我们的能力都有限,你刚刚护着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就算日后,就算日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们还是姐妹,我不会怪你。” “姶儿……” …… 一行人回到王府,刚入了院,宁姶便将思忖了一路的话倾吐了出来…… “有一点他们说的没错,这两个死者的确有问题。” 房相远知道事关重大,不等人问,先是回答说:“惜箬是扬州人,我与她相识在一起命案中。” 余宁姶停下脚步,待听细节。 房相远便一一道来:“那是一年多前,衙役来报,说是城东的药材铺子因为给病人抓错了药,摊上了人命案。既是人命案,我便带着仵作和几个衙差去调查了这件案子。后来经过调查,这铺子确是因为新来的伙计抓错了药,才至人于死的。” 不等宁姶问,他又接着说:“死的人是一青楼女子,而惜箬则是那家药材铺掌柜的远房侄女。”此时此刻再提起亡妻的名字,房相远则是一副公干的口气,只瞳孔隐隐散发着余情。 “青楼女子?” “没错,这女子是楚香阁的,验尸也是在楚香阁验的。” 宁姶假设这惜箬真是人特意安排到那个药材铺子的,那么那个药材铺子就必然是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6. 归王府行成于思做决断,县主命各负其责八…… “刚刚在韩府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明明是那个应姨娘有身子,可没有子嗣的陈姨娘却是一副得意乐祸的样子?”宁姶问向众人。 黎青点头说:“没错姑娘,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的,那个陈姨娘看起来很是古怪。” 文秀:“按理说,她和应姨娘一样是妾室,却说等那个孩子生出来,她必定会视如己出。” “说起这个,我倒是生气。她们就是两个妾室,说话对咱们姑娘,不对,是咱们县主一点都不恭敬。”禾若回想起来,气不过说。 宁姶并不在意道:“谁叫你家姑娘我年纪小,不得人重视。不过这不是重点。” 禾若忽地想起:“奴婢记起来,那个陈姨娘就差没说应姨娘有嫌疑了,耍那些个花肠子。别是做贼的喊抓贼!” 众说纷纭后,大家纷纷将目光定睛到宁姶身上,等待她的发言。 宁姶想了想说:“其实人在说谎的时候,是能辨别出来的。就像刚在韩府的那个陈姨娘,她在说主母死的那夜,她去给韩大人送点心的时候,她一边的肩膀是抖起来的,回答得也很迟疑,还磕巴了。” “一边的肩膀抖起来,就是说谎?”穆胥有些怀疑。 宁姶没回答她,而是猛地回过身,两个大步上前,逼问禾若说:“禾若,临走前风梭观的那个病秧子虚乙是不是送给你临别礼了,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禾若一听,立时脸红了起来,脚步连连后退,一边的肩膀耸起来,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姑娘你混说什么呢?” 宁姶见此,转过身,指头朝后向禾若:“她这就是心虚,明明就是送了,黎青都告诉我了。” “姑娘,你要,你要证实你那套,你,你非得戏弄我!”禾若恼了说。她瞪向黎青,“就你知道,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了。” 穆胥不同房相远,他有跟宁姶办过案,知道她的本事。虽然这破案方式听起来很是不可思议,但他还是愿意相信宁姶的判断。 房相远却是不敢苟同。 宁姶解释说:“其实判断人说谎的方式有很多,有关肩膀就是人心虚、不自信、掩饰、受到惊吓后的一个反应,类似的还有很多。我知道你们一时间难以接受,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宁姶看禾若羞得脸都要红透了,毕竟这里人多,她看黎青的眼神,眼睛差点剜出来了,她便想调节下气氛。 她逗趣说:“禾若,若我未提前将耸肩膀这个暗示讲出来,而是说的别的,你可能未必会中招。” “什么意思?”禾若头大了好几圈,都发晃了。 “就是说,因为我事先将这个暗示发出来,在场的各位都会不自觉地接收。” 禾若睁大眼睛,一脸猎奇:“那就是姑娘用这方法不管去试谁,都会成功?”说完,禾若便嬉笑地打量了起在场的其他人。 旁人见此,都惧得往后退步,立时生起了警惕,连不相信这些的房相远都有些怕了。 “诶呀姑娘,你偷偷和我说好了,你看他们都有防备了。” 宁姶过去握住她的肩膀,挤眉弄眼的,禾若张嘴看她,知道她在戏闹,但因为得了个糊弄人的把戏,不禁偷乐。 宁姶说回正题。 她面向自己带来的人,说:“我们时间有限,你们虽是姑母叫来保护我安全的,可你们都是人才,都是有能者,在平凉府不是白混的,我是有用得到你们的时候。” 丘良是后进来的,一听这么说就直往后退。别看他是个大男人,上次自打进了提刑衙门的停尸房,便对自家的这位四姑娘发怵了。 宁姶把他叫住:“丘大叔,你别躲。明天你就带着文秀姨逛铺子,尤其是生意最好的。他们肯定最是了解各府女眷的情况……”她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文秀,“文秀姨你好好打听那个陈姨娘的喜好和动向,或者对那店家施威,最好是能把那个陈姨娘给引诱出来。” 文秀一点就通:“姑娘我明白,打个比方就是,我们到家首饰店,叫那掌柜的诓骗说,梁州来了一批京都时兴的样子,十分难得,几个府上的女眷都抢着要,问她要不要。” 宁姶听了露出赞许的目光:“文秀姨果然聪慧过人,即不怕尸体,又十分上道。” 这话臊得丘良头直往旁处转。 “那么引她出来是什么目的呢?”穆胥问。 “自然是从她口中得到答案啊。吓唬不成,就利诱,总之只要她开口,就能得到蛛丝马迹。” 穆胥想到宁姶在大理寺监狱里审犯人的阵势,顿时有了信心。 “然后穆胥,你要火速去往甘州,去接应王爷!”宁姶眼神一半在命令,一半在恳求。 穆胥瞳孔一绽,神情怔住。 “没错,刚懿王说我舅父已经被找到,就在将军府的柴房,可见舅父的失踪并非什么逆党所为,而是他身边的人里应外合。既如此,王爷身边定然危险重重!” “可王爷的命令是要属下在此保护您的安危!”穆胥虽心里摇动,却还是咬着王爷的命不放。 “穆胥,你觉得懿王能在梁州使绊子,就不会在甘州布杀机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将军府有背叛者,难保甘州军营不会有!” 宁姶威重道:“穆胥,我不管是以县主的身份,还是日后宪王妃的身份,都要命令你,现在火速带人就应援王爷。王爷在,梁州方安,我方安!” 穆胥听了这些,不得已抱起发红的双拳,嘴唇颤抖道:“可是姑娘,姑娘安,王爷方安,这亦是王爷的嘱托!” 宁姶徘徊念说:“将军,我不光要让你离开,原本守城的兵马,我也要让你带走……” “姑娘万万不可!”穆胥急说,旁人皆如此,但不知这两人谁能占上风,只得脑袋如拨浪鼓般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他。 宁姶竖起手来,坚决道:“若此刻请朝廷派兵支援,未免懿王一派的人从中浑水摸鱼,利用兵马做实了王爷造反的污名,为今之计,只有……” 她转身看去禾若,凝目向她:“禾若,你快马速回京都,我知风梭观的尊师和兵部的人有深交,你将此地境况告知与他,只说此地危险重重,勿要为着前世孽债,尽力周全梁州的破口!” “尊师?”禾若双脚在原地动了动,不知该不该离去。 她觉得是自家姑娘说的唬人的话,为的是让穆将军安心离开。 宁姶过去握住她的肩膀,直盯盯看她:“快去,并无戏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7. 懿王爷无可奈何余家女,宪王爷甘州城里陷围…… “王爷,我们知府大人让卑职来告知王爷,那余侯家的姑娘刚让自己的贴身侍婢骑了快马,往回京都的方向而去。那个穆将军,则是调走了周将军麾下的八千精锐,去往了甘州。”杜师爷微微躬身在懿王面前,声低地将所知的说出,被躲在门口的宁娴听得一清二楚。 那个韩大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她知事关重大,手紧捏着裙子,将脸蹭近门框,又继续听到:“这四姑娘果然见识不凡,刚见过本王没多久,就做出这样的判断,奇女子啊。”昭桓钦漫不经心地说。 “那王爷的意思是?”杜师爷探问。 昭桓钦本就不是那种装了一肚子的城府,去揣摩政事的一个人。在京都的时候,就算旁人不告诉他,他也知道自己的庶长兄对自己十分不善,所以那根子敏感神经就是为了颜家人而长的。 后得生母“谆谆教导”,他又临时搭了根神经用作对抗他的四弟弟,宪王昭桓胤。 只是这神经搭建得摇摇晃晃。 事实上昭桓胤这个宪王并没有招惹到他什么,连皇贵妃他亦觉得对他并无敌意。所以比起这个,他更想多和宁娴培养感情。 他淡淡地说:“我母后早就布下了局,那甘州就算有援军过去,我那个弟弟也是凶多吉少。至于回京?” 昭桓钦轻视地笑了笑:“难道文渊侯手握兵权?”他挥了挥手,“罢了,让她折腾去吧,成不了什么事。” “可卑职觉得,王爷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毕竟宪王他一向有体国经野之能,万万不可小觑。” 宁娴听此,气得提裙冲了进去,直径到那师爷面前,奶凶奶凶地对他说:“你是不是听不懂话,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非要王爷提着刀把他的兄弟给砍了,让陛下怪罪,你才作罢?” 杜师爷被惊得一激灵,无辜无措地看向昭桓钦,对方无意为他解释什么。 昭桓钦少见到宁娴如此不悦,十分感到惊奇。想到那句怕他被陛下怪罪,心里一乐,笑着脸站到她面前:“滢儿,莫要动气,我不是说了么,本王不去理会,不去理会……” 宁娴瞪向他:“原来这都是你和姨母筹谋许久的。你明知道这样,你还让我来!你让我来干什么,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四妹妹身处险境?让我看着梁州城还是甘州城生灵涂炭?” “没有,没有……”昭桓钦张开胳膊环住她,看她激动,不敢碰上去,急得他快要跳脚了。 “王爷,那小的……” 昭桓钦将气都撒到杜师爷身上,对他吼道:“都是你,来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还在这干什么,是要看本王热闹么?赶紧滚!” 杜师爷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紧忙退步离开。临要到门口没注意到有只雪白的小狗进了来,不小心碰到了,见此,他急忙蹲下,见小狗无事,看那懿王并没有注意到他,方带着满头的汗惴惴不安地离开。 “宁娴,你看你和我吼什么,都是我母后,我真的,我真的没那个心思布置这些。”昭桓钦极力撇清自己,慌措得他直咧嘴。 宁娴推开他,怒气冲冲道:“你们故意把我四妹妹的舅舅绑架藏匿起来,让宪王过去,又买通甘州的人,给他做实个叛国的罪,现在竟还要杀了他!你知道不知道,那是你的兄弟,而且如果你父皇知道了……” “那也是你父皇……” 宁娴高了一声吼道:“我和你无名无分,你父皇是天子,我父亲只是区区臣子,臣女可玩玩不敢!” 昭桓钦一听,更为急了:“余宁娴,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无名无分,你和我的婚事是我母后早就定下的,你就这么想和我撇干净是不是?你说,你是看上哪家公子了,我这个皇子你瞧不上眼儿了是吧?” 余宁娴不甘示弱,瞪大了眼睛狠声道:“有什么可瞧见的,我嫁给你,我嫁给你就算是能当上太子妃,当上皇后,我也不稀罕。到时候你再封几个妃子,生下几个庶子,我再为了我孩子的地位,然后去残害那些个庶子,我还不如就嫁给个寻常人家,或者,或者去当姑子去,一辈子不嫁!” 两个人吵得把在场的宫女、太监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生怕受到牵连。 昭桓钦怕这话会传回京都,立时指着周遭的宫女、太监威胁道:“今日的话,你们谁敢传到旁处,尤其是被我母后知道,本王定然要将你们杖责二十,然后赶出宫去,决不轻饶!” 这话恐得他们急慌慌地跪下,异口同声说:“奴才不敢!奴才什么都没有听见!” 宁娴懒得理她,提裙便跑了出去,桓钦顾不得旁的,也跟着跑了出去。 跑着跑着两人不禁在廊下又吵了起来…… “宁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些,才故意躲开我?我去侯府找你,你推托不见;你来宫里,我等你许久都不见你的人影。你就是不想见我对不对?” 宁娴别过身,不说话。 昭桓钦跟着转过去,站到宁娴的对面,弯身看着她的脸:“可,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有的选么?” 宁娴知道这个理儿,故就只气自己,鼓着腮帮子不知所措,觉得压抑忧闷的不得了。 “我生母是当今皇后,如若让庶子登基为帝,她,整个李氏一族如何会肯?让那个恭王登基,如何会容得下我?” 宁娴一时间泪如雨下,昭桓钦一见心都要碎了,仍是双臂张着却不敢碰对方一下。 “滢儿滢儿,是我话重了,你别哭啊。” 宁娴哭着说:“可是你知道不知道,这事闹得如此之大,圣上他不会不知道的,你就没想过你也会被治罪么?还有宪王年幼的时候就被送来了梁州封地,若是你没的选,他又何尝有的选。那我四妹妹呢,自小没了生母,原本来到这梁州是想图一份安稳的,竟又是一处险地……”她越发哭得止不住。 “滢儿你别哭,我求你了,我最怕你哭,你这一哭……” 宁娴哭着哭着,越见桓钦越是生气,她愠恼地跺了跺脚,抹着泪便跑开了。 留下昭桓钦在原地,又是气,又是怒,又是难,又是忧! 不久后宫女向他来报,说是余家姑娘出了行宫,问去哪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8. 风梭观禾若赶至求援助,仁元殿喻雪随旨囚皇…… 风梭观卜明尊师的卧房。 得知了余宁姶的传话,季京袆发丝凌乱地从床上起身,盘腿而坐,眼神凄迷地念说:“为着前世孽债,尽力周全梁州的破口……” “是的尊师,四姑娘是这么说的。”虚乙侯在此处,等待他的回话。 “为着前世孽债,尽力周全梁州的破口……”尊师自顾自地念说,看起来似笑非笑。 说着说着,他用指头拨开左边的衣襟,看向那处被余宁姶刺伤的口子,他又觑眼看了看小腿受刀伤的地方,透着发惨的笑容问说:“虚乙,你说,我若真的去救了她和宪王,她会爱上我么?” 虚乙一怔,旋即心变得酸凉酸凉的。 他多希望能带给禾若好消息,不枉费她长途跋涉的奔波。 “尊,尊师,县主已由皇上赐婚……”见尊师脸色发白,他没敢将话继续说下去,黯然地将头低下。 季京袆手摸向自己胸膛的伤口,眼神空洞怅惘地呆望着,声音轻飘飘地说:“成了宪王的王妃,如何不能留一份爱给我?那不是前世孽债,该是孽缘才对。” 虚乙并不理解季京袆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心里替禾若,替梁州干着急。他素来十分惧怕这位尊师,并不敢多说些什么,生怕命不保。 忽地,季京袆从床榻上起身,系合上寝衣,走至门口,抬起有些无力,发白而又纤瘦的手,光透过他的指缝与他黯淡的眸光相接,令他的眼睛看起来十分地迷离。 他合上双眼,又猛然睁开,如此,他眼睛里多出了几条血丝。 “她此举无非是知道,若梁州或者甘州任何一方要求援兵,事情必然闹大,纵然皇帝相信宪王的赤诚之心,臣子们未必,到时候朝臣们起了争竞,说宪王借此笼络两地兵权,便会有谋反之嫌。” 虚乙侍立在他身后,探问:“那么兵部的人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季京袆眼睛里的血丝退去,变的目光清明道:“自然,若是兵部直接上本,说是甘州布防需要增派人手,无论什么理由,君臣会心,一切皆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那……尊师是否要成全?”虚乙紧住了胸口问,心里忐忑不安。 令他松心的是,季京袆轻笑言道:“她余宁姶真是慧眼识人,知道兵部有本尊的人。不过想来,她也是抱着赌的心态,毕竟她并不知道我在兵部的影响力有多大。”说着,他露出得意一笑,扬声道,“虚乙,取颗丹药送到孔尚书的府上,你亲自送去,告知他我的意思,便是勿要做成此事,否则他这个兵部尚书是做不成了。” 虚乙立时提了精神,拱手在胸前:“虚乙这就去尚书府,定会将尊师的意思告知孔尚书!” 昭桓胤,今日我因那前世的缘而去救了你,我的这个恩,乃是泼天的大恩,我的胸怀,当真连我自己都佩服,不知日后你可否偿还得了? 或许我亦不必你来偿还,毕竟事事有变,我若娶了你的人,你便能与我扯平了。 想此,他不禁笑意不断,含笑的气息如青丝般随风飘向远方…… …… 仁元殿内,皇后气急攻心地站在院内,对来宣旨的太监恨不得三刀六个洞捅了去。 “什么叫本宫凤体违和,本宫哪里身体不适,有哪位太医来诊过脉?并无任何的实据,你们是谁蛊惑的陛下,说让本宫闭宫修养,把这后宫的一切事宜交给皇贵妃来主理?” “自然是我。”一个清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李皇后一听,便知是谁的到来。 果然,最终挡在领旨太监面前的就是如今的后宫掌权者,皇贵妃喻雪。 李皇后见此,阴冷地笑了笑:“你果然露出了真面目,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母子狼子野心,都是些不安分的!” 喻雪淡然地笑了笑,语气十分平和地对她说:“不是本宫露出了真面目,是你咄咄逼人太甚。”她走上前,眼神变得冰冷残酷,“当初若不是皇后娘娘你暗中欲要给本宫的胤儿下毒,本宫如何会忍痛割舍,将那么小的孩儿送去封地!如今你看颜氏栽了大跟头,太后凤体违和,便如此沉不住气,却也太操之过急。” “你莫要污蔑本宫,本宫何时下过毒?这等子事你该去怀疑颜贵妃才对,毕竟像是这样的事情,他们颜家人做得还少么!”李皇后说着,不禁抽动起了一侧的鼻孔,看起来样子十分扭曲。 “你不承认无所谓,就像今日之事,虽然大家都知道,是你陷害了我的孩儿,令我的孩子们身处险地,我无需向众人证明,只需让陛下一人相信便可。” “你说什么?”李皇后一副完全不敢置信地样子,“你是说,你并无半点证据,便能让陛下相信你,令我幽禁在这仁元宫中?” “自然!”皇贵妃扬起下巴,十分解恨地说出这两个字!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李皇后疯了般的咆哮,旁边的宫女不断地唤说:“娘娘……皇后娘娘……” 喻雪露出得意一笑:“当初一样没有证据,只是我告诉了陛下,所以就算本宫的儿子去了封地,你的儿子一样得不到储位哪怕是嫡子。” 李皇后含着一口气在嘴里,半天呼不出来,咽不下去,眼睛盈泪地看着喻雪,久久无法接受。 她不断地摇头:“你胡说,你不过是仗着貌美,迷惑了陛下。陛下圣明,同意将你们的孩子送去梁州,就证明你也并非那么重要,否则,该立为储君的早就是你的儿子了!” 喻雪眸光变得狠戾,以笃定泰山之态说:“无需多言让你相信,因为事实会证明一切。只是有一点本宫可以保证,如果我的儿子死了,无论恭王还是懿王,陛下都会视为杀人凶手,你们谁也得不到王位!” “你真当本宫娘家无人么?我李氏一族……” 喻雪截断她的话,讥言说:“皇帝让太医院一张嘴,有太医院的诊案,有颜家的助力,这事难成么?” “你们,你们究竟要关我到什么时候?”李皇后怒视了许久,强压下歇斯底里的怨愤,忍着崩溃,又不免透着委屈问。 “本宫孩儿们无事,自然会放你出来,若本宫的孩儿们有事,本宫便来和你玉石俱焚,和你一起葬身在这仁元殿内!”喻雪铿然地说完这几个字,含着怨转身离开,转过去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滑了下来…… 我的杉杉,我的胤儿,你们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否则,我也不会苟活。 喻雪临别的话所带给李皇后的恐惧,令她一时间双脚发软起来,若非宫女扶着,她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世间最强大的敌人,便是连死都不怕的。 只是她念头一转,脸色暗沉了下来,待人都走净了,她突地扶住门框,眼神阴恻恻道:“你以为你能困住本宫的身,便能困住本宫宫内宫外的势力么?你的儿子,必不得活,且死也要背上谋反的罪名!” …… 梁州行宫,晋阳宫内,昭桓钦半躺在塌上,穿鞋的脚直接踩在了上面,手垂在弓着的腿上,整个人一副心慵意懒的样子。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9. 主仆间一递一声寻破口,伪兰儿心绪难宁道实…… 宁姶夜不能眠,再次召了葛总管,问他可有甘州的消息。 葛总管又是无奈又是沮丧,跟着忧心忡忡,即便如此,仍是劝慰说:“县主不要着急,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好在娘娘来了信,说兵部尚书孔大人和宋将军会亲自带兵前来,甘州亦是会多多驻兵平乱,只要……只要王爷坚持下来,定能安然归回。” “那要是援兵迟了呢?”余宁姶悲戚地问。 葛总管眼睛红起,颤着老音:“不……不会的,王爷他,王爷他必能逢凶化吉!” 宁姶倔强地撅起嘴,抑住眼睛里的泪水,硬是没让它流下来。 她背过去说:“葛叔,替我准备好毒药,要那种喝了就能瞬间亡了的,真若是王爷有了噩耗……”宁姶眼神飘向床,“我就死在那床上。” “县主!” 宁姶转过身,脸上硬挤出些发涩的笑意:“没事,葛叔,我做事喜欢周全,样样结果都想到,叫你准备就准备吧。”宁姶抖着声音说,还是撑着没让眼泪流出来。 葛洪点了点头,用袖子抹了抹泪:“老奴知道,老奴准备,必不让县主痛苦而去,老奴为自己也准备……”他想了想,又不禁开口说,“县主,恕老奴之言,您贵为县主,是日后的王妃,奴才是,是阉人,您不可那般,那般称呼奴才,就叫奴才葛总管吧。” 宁姶温温一笑:“这不没别人么,我当你是长辈,再别说什么阉人这样的话,有的选谁又想。罢了,不提了,你去吧。” 葛洪尤为感动,心窝子都发烫了,离开的时候不断地用袖子擦泪,仍是湿了一脸。 宁姶回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的身子裹紧,因为太过想念,太过惦记,便不停地闻被子上面的味道,却是越闻越闻不到。 她痛苦地在被子里呜呜痛哭,想自己是不是命不好,把谁都克死了。昭桓胤是她下半辈子的憧憬,是心里不由自主想要贴靠的那个人,是她第一次刻骨铭心爱上的人。 他那么明净无瑕,连呼吸都能让人齿颊生香,自打来这梁州,她有多少次抓狂似地希望他能在自己的身边,眼下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姑娘……” 听到有人唤她,她方从被子里出来,紧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 “怎么了?” “姑娘,是文秀姨他们回来了,不知姑娘是否要见?” 宁姶立时有了些精气神,从床上起来,疾走过去推开门,见文秀就在黎青的身后,还有丘良也在,立时叫他们进来问话。 他们走到次间,宁姶叫他们坐下来回话。 文秀推托了半晌,无奈坐下,胳膊横在桌上,娓娓道来说:“姑娘果然事情料得准,我和丘良头一日便锁定了那家珍宝斋。那家珍宝斋京是有分号的,钗环首饰是全梁州样子最多,最时兴的。那陈姨娘一看就是个爱出风头的,虽头两日没瞧见人,但今儿我和丘良跟着瞧见,她竟能让珍宝斋的掌柜的直接端着东西登门入了府。” 宁姶指尖点在下唇,怀疑道:“她这出手不小啊?” 文秀:“我们也是这么觉得的。珍宝斋不同于其他的店,他们的老板便是京都也算是小有得势的。早些年,他们家一家独大的时候,连皇亲国戚都是他们的常客,便是没了往日的风头,有了周公梦蝶占了上风,这梁州毕竟不比京都,又没人与他竞争,可见也端得起款儿。” “那你们可有打听,她陈姨娘是一惯如此,还是近日才有了阔气?”宁姶叮问。 文秀看向丘良,丘良回说:“姑娘你……”他激动地想夸夸,奈何词穷,吞了口口水后说,“姑娘,那个姨娘还真不是一直这样,我跟那家店的伙计套话,伙计和我说,这知府家的姨娘不知怎么就阔气了。具体说也不是她阔气了,因为是韩府的管事去的,说叫把时兴的样子都送过去,最后结账,也是管事的给结账,并非是出自她的私库。” 宁姶:“她娘家什么背景?” 丘良身子稍稍蹭前,闪着大眼珠子勃然道:“这等子店面最是势力的,都是看谁手里的银子多。据那家店的伙计说,这陈姨娘以往,拮据得很,别说是送到府上了,就是过来买,选中个贵的,也是要犹豫再三的。” 文秀直接说了重点:“听说这陈姨娘并不受宠。” 宁姶手捏着鼻子,眼睛看向地面,思忖着说:“事出突然必有因。”她搓了搓手,按揉按揉骨节,目光如炬道,“那日在韩府,她确是言语不实,关键在于,她遮掩的目的是什么?” “对,姑娘,她一个妾室,对同样为妾室比她受宠的应姨娘说,会对她未出生的孩子视如己出,这话一定不对劲。”黎青站在宁姶身后道。 文秀也说:“她又未怀身孕,是死了家中的主母,她怎就一下子飞黄腾达了?” “她那日是说,她去送点心给她家老爷,是和她家老爷在一处,那若是当夜,两人并不在一处呢?”宁姶转面环视向大家说。 黎青握着空拳,思考说:“那要么陈姨娘是凶手,杀了那个知府大人想杀的人,要么那个韩大人是凶手,她做了伪证,因为有了对方的把柄,才能如此财大气粗!” 丘良:“就算我们推测的都是真的,如何能让凶手露出马脚呢?” 余宁姶的头绪并非如此。 “若说韩大人或者陈姨娘是凶手,这与侧写的结论都不符。”她抬面对身旁的黎青说,“让探子去查韩牧所有的手下,包括府里的男管事,筛选出办事稳妥、谨慎,有些身手的人,最关键的是他并未成过亲,然后再与那日去过房相远家赴宴的随从人员进行比对。记住,一定要先筛选,再进行比对,以免先入为主。” 见黎青迟疑未动,她想到原因,微笑说:“怎么,不相信你家姑娘的侧写结论?” 黎青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好一会方开口说:“姑娘,我觉得,若是旁人,那个韩大人有可能会派手下去杀,可那是他的妻子,府里上下都是他的人,很可能就是他自己动的手。他杀人,任府里的谁看了都不会敢说出去的。” 宁姶看向丘良他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0. 房相远方知凶手是何人,杀人者登门造访露蛛…… 房相远方知凶手是何人,杀人者登门造访露蛛丝 房府书房,房相远的呼吸忽停忽喘,来来回回后,整间屋子的气氛都充斥着惊恐状。 兰儿一阵身上感到发冷,一会儿急火上窜,不禁面红耳赤,双手冰凉。 “竟是他?”房相远一边说,一边回想那夜的场景。 因人太多,他不过是个随从,便因记忆中无他的印象而又恼又恨。 兰儿怯懦地说:“兴许,兴许他只是吃了些酒,迷了路。” 房相远经刑狱多年,知仅凭兰儿的话无法定下此人的罪,心里慌乱难安,又不由自主地想象出此人面部狰狞,残害杀人的场景。 此时,房家管家屈身赶来,进来见到兰儿泪流满面,满身惊惧地跪在地上,虽是不明发生了什么,却并无旁问,直言:“禀老爷,知府大人身边的杜师爷来了,说有事要和老爷相商。” “你说谁?”房相远面色一沉,额蹙起身,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管家回说:“回老爷,是知府大人身旁的的杜师爷,他来见老爷,许是奉了知府大人的差遣。” 确认自己没听错,房相远身子一栽歪,手按下案桌,好似身体的某处塌方了一样。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管家问着,看向跪地的兰儿,见兰儿也是一样,又忧心地看向房相远,不明究竟发生了什么? 兰儿更是惊惶不安,她颤抖地看向房相远,刚刚说的每一个字并不敢叫第三个人听见。 房相远做出个深呼吸,神情逐渐变得平静,继而转为厌憎。他稍稍整理下衣襟,又坐回到座位上去,手一扬:“那就将杜师爷请到这里来。” 管家揣了一肚子的迷惑,刚要离开,房相远又吩咐说:“等等。” 管家走了回来,等候吩咐,却看房相远眼神森凉地看着兰儿,兰儿见了不免发怵,身子一缩,便听:“夫人已死,她是夫人近身伺候的,未免我睹物思情,找个人牙子把她发卖了。” “老爷!” 兰儿一听,如鲠在喉,湿漉漉的眼睛切切地望向房相远,对方却一眼也不想看她。 兰儿一时间委顿在地,她不敢哭,不敢叫,身抖心碎,悔不当初。 最后再望去房相远一眼,见他仍是冷若冰霜,便只能死咬下嘴唇,认了命。 若再不认命,被他反应过来留作成了证人,怕是连命都没了。 …… “大人,杜师爷已到。”管家尴尬地说。 杜师爷已到了书房片时,房相远明明知道,却如何不愿意开口欢迎。 从兰儿口中得知,那夜他有来过西院,且他又是知府大人身旁的师爷,出入韩府就跟出入自己家中,很难说他没有嫌疑。 只是毕竟处于怀疑阶段,不好打草惊蛇,如此,房相远强忍住心里的五味杂陈,怨恨防备,沉着一张脸开口说:“本官夫人刚刚遭人残害,本官心痛欲绝,招呼不周,望杜师爷见谅。” 小个子杜师爷手交叠置肚腹前,温和道:“房大人和韩大人同命相连,小的日日陪同在韩大人身边,自然知道其中苦楚。”他收敛笑意,“其实小的今日前来,亦是为了此事。” “哦,杜师爷是为两条命案而来?”房相远心里暗暗地讥讽起来,一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正是。”杜师爷眼睛溜溜地转了几圈,将备下的话一尽说出…… “近日梁州的两起人命案,皆发生在了朝廷命官的府上。一起发生在了堂堂知府大人的府上,另一起则是发生在了堂堂提刑官大人的府上……”他这话说的,期间又是拱手朝上,又是蜷手朝前,而后又是拱手朝上,“那日懿王前来,在韩府说的话,房大人您也都听见了,却不知房大人是何看法?” 房大人白了一眼,他心知肚明宪王的为人,怎会听信。 “本官一心想捉到杀害妻子的凶手,有关两位王爷之间的事情,本官并不想参与其中。”房相远语气冷冷地说。 杜师爷亦脸上挂出一抹冷笑,上前道:“其实知府大人的意思是,眼见房大人见天地跟着那个县主奔波查案,怕是别叫人给利用了,毕竟房大人还经历着丧妻之痛,要处处提防才是。说到底,房大人和知府大人当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是该多说些话才对。” “韩大人的意思是,叫我向他通风报信?”房相远不免心里嗤之以鼻,只是他素来不是圆滑之人,倒也没叫人起疑。 杜师爷脸上的笑容扩大:“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牙才刚刚长全而已,房大人该不会以为,她真的有什么天赐之才吧?从前那是在京都,事情究竟如何咱们谁也不清楚,但这里是梁州,如今王爷又不在,是该梁州这些个地方官员齐心的时候。” 齐心?齐心就是以懿王马首是瞻,争权夺益,选边站队么? 房相远不禁打量起这个师爷,瞧着是个有心计的,能办事的,却无法看出他是个能杀人的刽子手。 会是他么? 房相远生怕再说下去自己会暴漏出什么,惹人生疑,又不愿表态现下就表示出拒绝,便露出倦态道:“师爷即知本官刚经了丧痛,这个时候真不愿说起这些事情。待事情被查出结果,本官是不打算再做这提刑官了,毕竟连自己夫人都护不住,何以有能做这梁州的提刑官。” 杜师爷亟亟欲言相劝,房相远摆了摆手:“师爷莫要相劝,本官的心已没有了什么活奋的劲儿了,至于那个县主,本官并不信她,即不信,何来有话告知知府大人呢?” 杜师爷见这房大人已经心如死灰,油盐不进,便也不打算再劝说,如此就言告退了。 临要走,房相远突然想到余宁姶的侧写,不免心生好奇,说:“师爷也是辛苦,这么晚了还要出来办事。既如此,本官也不必多留,若再吃口茶,别惹得家中夫人不快。我倒是羡慕师爷,到底是房中不冷的,不像我,如今孤家寡人一个。” 杜师爷意外房相远突然说了这么多的话,虽同在梁州,公事上难免有一些交道,但这提刑官毕竟是经常接触霉事的官儿,故别说是他自己,就是这梁州大小的官都素来与他交往生疏,当然这也与这位房大人的性格有关。 他因房相远是丧妻之人,想到那日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1. 杜师爷当街拦马欲灭杀,三日限县主如期获真…… 房相远连夜快马赶去宪王府,只一马夫跟从,不想刚出了巷子,马遇惊便停了下来。 “外面出了什么事?”房相远挺起脖子来问道,外头竟无人应答。 他从窗户探头出去,见马夫已然倒地,看样子是没有气息了。 他惊慌失措地坐回去,如坐针毡,知道似乎躲逃不了,便索性下了马车,竟见身量不高的杜师爷站在黑灰的雾色中,眼神诡诈而又迷离。 此刻他手拿着匕首,滴血的刀尖朝下。 房相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吞咽一口后问说:“是你杀了我夫人?” 杜师爷面无波色:“没错,人是我杀的。看来我今夜来得十分及时,若非见到了那个叫兰儿的丫鬟,我还不知道你已经发现了是我。” “兰儿?” “没错,是那个叫兰儿的丫鬟,你着急把她发卖,我跟着去了,留她个活口,她就什么都说了。”师爷朝天一看,垂搭下眼皮,“天色已晚,家里的猫儿、狗儿要我回去喂,便不和你多费唇舌了。”说罢,他抬起持刀的手,凶恶地朝房相远刺去。 房相远一个躲闪,跑到马车的后面,见他从右侧而来,他便又躲到了前头,这样来回几次,师爷索性一刀扎到马的身上,顿时,马儿跃起前蹄,拔腿狂跑。 眼见着没了遮掩,房相远一把抓住马车想随其逃命,不想马儿跑得太快,将他甩到了地上。 房相远直觉得自己摔断了肋骨,疼得用手捂住,眼看师爷的刀就要刺了过来,房相远盯着那刀,想着那刀便是刺向他死去夫人的刀,万念俱灰,一时竟失了神。 待意识到刀离寸近的时候,他已无心力逃脱,闭合上了双眼,接受提早来的死亡。 不想,就在刀尖要划破他喉咙的时候,一个长刀横截住,房相远睁眼一看,竟是县主身旁的那个绣娘。 “杜师爷,我们姑娘的侧写一点没错,你就是那个杀了两条人命的凶手吧?”文秀一身白衣弓腿侧身,腰板挺直,严声道。 师爷收回手,转身朝文秀而去,一边使招式,一边道:“那个孩子倒是有两把刷子,不过那又如何,在我手上又何止两条人命!”杜师爷善用阴招,且他身量小,更显身手矫捷。 来来回回几个回合,若非文秀是在平凉府厮杀过的,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而此时文秀双手握住的刀反手横在自己脖下,与师爷的短刃相抵:“我劝杜师爷即刻放弃抵抗,跟我去见县主,否则……” “否则什么?”师爷抬眉轻视,一副阴沉至深的样子。 文秀使足了力气,仗着武器个儿大,将师爷推开,随后一脚踢向他的腹部,将其踢倒在地,旋即便将刀抵在了他的胸口。“否则你定然不得善终!” 师爷捂着肚子欲要挣扎起身,奈何再稍稍跃起便要被刺破胸膛。 “杜师爷,还不束手就擒么,杀了人就要偿命,该是你去见县主赎罪的时候了!” 房相远站到文秀身旁,捂着肋旁恨恶道:“你这个穷凶极恶之人,真是该千刀万剐!” 杜师爷冷冷一笑:“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活刃,不舔血为生,何以活下来。” 文秀见他死不悔改,叫房相远夺去他的刀,将他提了起来,两人便押着他回到了宪王府! …… 次日,宁姶一大早便押着人去到了知府韩大人的府上。 “杜师爷?”韩牧站在院子里,问向余宁姶,“县主这是何意啊?” 此时杜师爷已被五花大绑,他垂丧着头,没了往日的精气神,如刚被人从河里捞上来,方晾干了衣发一样。 “韩大人,这是杜师爷的认罪状,他已经承认,你的夫人和房大人的夫人皆是死在了他的手下,不知道韩知府对此事有何看法啊?”余宁姶此话很明显,是别有他意的。 此时懿王昭桓钦进了来,刚好听到了这句话,他经过杜师爷的身旁瞥了他一眼,然后目光隐晦地朝韩牧看去。 韩牧早已经做出恭迎的姿态,且满面惶恐。 “荣乐县主真是才能过人,说三天破案,就三天破案,一天也不迟。”懿王谲诈地对余宁姶说,对方冷冷一哼:“我们余家的姑娘自来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说起余家姑娘,昭桓钦耷拉着脸,走过去问道:“宁娴,她还好么?” 宁姶鼻子一紧,一脸嫌弃:“王爷不是日日叫人在宪王府周围守着,稍有个我二姐的消息,啊,也包括我的风吹草动,就会有人即刻到行宫告知么。”说完,她脸一转,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昭桓钦噘起嘴,矫时慢物地看向另一侧,也是一副窝火的样子。 韩牧急得差点跺脚! 我的王爷啊,那杜师爷都被抓了,你怎么还在关心余家的姑娘?就是这余家的姑娘坏了事,否则这梁州早就大乱了。 他急上前:“王爷,这是杜师爷的供状,他是下官的属下,下官不敢独断,还请王爷明断。” 昭桓钦并不看,单手接过那供状,甩了下,随意地扫了一眼:“县主别是威逼利诱,屈打成招啊?” 说完,他将供状还给韩牧,站到杜师爷面前:“杜师爷,有本王在这儿,若是那县主逼你招了供,你大可以告诉本王,本王自会给你做主。” 宁姶嫌厌地瞪向他,虽早知如此,也习以为常,不过是心里不爽罢了。 房相远憋气道:“禀告王爷,是我府的下人在我家夫人死的那夜见到了杜师爷前往我府西院,就是我家夫人居住的院落。为了杀人灭口,这杜师爷不仅杀了我府的两个家丁,一个丫鬟也被他杀死,不仅如此连下官也险些被他杀害。若非县主的人出手相救,下官早就下去与妻子团聚了!” 昭桓钦立时脸崩了起来,气怪这些个人办事如此不利,让堂堂提刑官成了人证,真令他失了颜面。 听此,韩牧立时颤着手臂指过去:“杜师爷,你竟是这样的人,真不知夫人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你竟然下此毒手?” “这不是你指使的么?”宁姶先是看着昭桓钦的脸,后扫了扫衣襟上的灰尘,漫不经心地说道。 “县主这是何话,本官一向中正无邪,从不残害无辜,本官怎会指使人做出这等子事情,害得还是自己的爱妻?”韩牧拱手朝昭桓钦,一脸的委屈,“王爷,你要为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2. 昭桓胤身负重伤归梁州,昭桓钦血书浸袍认己…… “凌参军!”余宁姶提声喊道。 宪王府参军凌起一听,便上前恭敬道:“属下在!” 宁姶姿态得意地狠盯着昭桓钦的脸,大喊道:“开仓放粮!” 凌起听后,立时亮声应道:“属下遵命!”说罢,退步转身飒爽而去。 “开仓,开什么仓?”昭桓钦眉头紧锁地问说。 余宁姶傲目回答:“这是宪王殿下为梁州百姓备的不时之需,是他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所谓居安思危,像是你这样身处在暖窝子里的皇子,未见过百姓疾苦,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有人为你遮风挡雨,甚至是今日,这等子谋害手足,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也是一一有人为你做了铺垫,你来坐收渔翁之利,怎会知道忘战必危!” 宁姶说完这话,黎青听到后头有声,得知说的是什么后,她神情恓惶地到宁姶身旁,宁姶瞥见她愁眉立起,侧耳而听,黎青挡住嘴悄声说了几声,宁姶立时脸色大变! 她厉眼看去昭桓钦,对方惙惙地念说着什么,丝毫没注意到旁的,连他身旁的小太监都瞧见了,面带贼滑之笑,他却不知在想什么。 余宁姶紧咬着牙火速离开,驾马挥鞭而去,待离梁州城三十里地的地方,宁姶见到了被穆胥率兵拥护而回的马车! “停!”穆胥打远瞧见是宁姶率人而来,回身看了看马车,眼眶发红地叫了停。 宁姶勒住缰绳,白马的双蹄抬了丈高。她眼睛盯着那辆已经停下来的马车,木然了有一会儿,方下了马。平稳地走了几步,后再也抑制不住地朝马车提裙奔跑而去,很快便见到了马车上身负重伤的昭桓胤。 此时的桓胤,身披藏蓝色丝绸大氅靠着座椅栽坐在地上,他半散着头发,脸色霜白,双唇干得并无什么水分,只一双眼睛见是宁姶上了马车,还以为是梦境,在盈盈闪动。 宁姶跪爬过去,碰也不敢,张着嘴像是哑了声一般,只眼泪止不住地往出冒。 桓胤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上下嘴唇黏合在了一起,宁姶将冰凉的指尖放置在他的唇上,然后忽地将其搂在了怀里,大喊一声:“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穆胥在外头开口回答道:“姑娘,王爷在甘州军营、甘州城两处受了埋伏,幸而姑娘令我等赶去救援,只是王爷为了救出乔祺将军,又随其平定甘州叛乱,等到兵部所遣派的雍州援兵赶到时,王爷他,王爷他已经身负重伤!” 宁姶声音低哑,心痛道:“为什么不留在甘州,为什么非要回来?” 桓胤握住宁姶的手,音声细弱说:“即甘州有埋伏,梁州定然会有,我……我一定要回来……” 余宁姶随身揣着临行前皇贵妃特交给她的金疮药,叫她勿要随身带着,以免有受伤流血,被蛇虫鼠蚁咬到的时候,说是有消炎解毒的奇效。 她细细看桓胤是胸下中了刀伤,似没有伤及要害,有及时止血,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消炎抗菌,便立时从怀里取出了那药,倒在了伤口上。 桓胤什么都没有问,由着宁姶为自己疗伤,只脸贴靠在宁姶的身上,闭合双眼,面带病倦和丝丝欣笑。 宁姶又将桓胤的衣服脱掉露出一个肩膀,看了看后面的伤,见只是红肿并没有伤破,方松了口气。 她吩咐叫人先行一步回王府,叫府中良医知晓王爷伤情,预备好一起。 这番吩咐下来后,宁姶才叫起行。 “你担心什么,梁州有我,那两起子命案已经破了,韩牧被抓,没起什么大浪。是盐价、粮价起了,到底有你来托底,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怎么就不能好好地在甘州养伤?”宁姶紧紧搂着昭桓胤,即心疼又埋怨,整个人在发疯的边缘凌乱着。 她都是挑了好的说,未提起懿王的居心拨测,亦未提起李氏一族的栽赃陷害,只想叫他宽了心。 桓胤心里明镜似的,若非知道昭桓钦前来,也不会托着伤,颠簸了一路,连个舒适点的马车都来不及备。 他不让人在马车守着他,自己咬牙撑着。 “你就不要怪我了,我见了你方……”他咳嗽了两声,这倒令他脸色有些了红晕,“我见了你方安心。舅父已经救了出来,人完好无恙,他既为驻守将军,又是你……又是你外祖家……” 宁姶见他气息不足,还老是咳嗽,用手挡住他的嘴:“昭桓胤,我不管这些,你也不用和我说这些,我来梁州,你让我来梁州,我是投奔你来的;你若是死了,活不下去了,我便认定我是克夫的,未免再克死了旁人,在你棺材里挤一挤,随你一道去了便是!” 昭桓胤抬眼望向她倔强的面庞,只气了一点点,不禁笑了。他又将眼睛闭上,贴靠她的身子,只轻柔地说了句:“你穿男装也好看。” 宁姶将他紧搂住,脸贴不够似地贴乎他的额头、发丝,就像在王府的时候,她使力地闻被子上桓胤留下的气味一样。 …… 昏色已垂,队伍停下喝了些水,桓胤的气色倒是看上去好了不少。宁姶见他一路都没有发烧,心安了不少。 因桓胤有伤,车队走得很是缓慢。 不成想就在这时,外头树叶沙沙作响,宁姶一口气提上来横在嗓子眼。她即刻垂目看向桓胤,此时他已经手撑着坐了起来,面带戒备之色。 宁姶身子靠前,握向他的手臂:“无论怎样,你都不要出去,我们的人手够,我带来的,也都是高手。” 桓胤回过头,倏地一只剑从外头穿进,就在桓胤的鼻前划过。 他立时将宁姶扑倒,与此同时,外头旋即响起了厮杀的声音! 宁姶怕桓胤压到伤口,她自己抽出了身,侧躺着,抚着他的脸:“昭桓胤,你不要想着出去!”她见他杀心焕发,吓得心里骤紧,“你不能出去!” 她却拦不住,不知他从哪里抽出了刀,一个不注意便依着那把刀单膝跪了起来。 “你不听是不是?”宁姶跟着跪了过去,拽住他苦劝。 “姶儿,你留在这里,本王身子无事。”桓胤一个轻推让她坐下,自己则跳下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3. 懿王爷背弟回府胤泪流,思君女深夜潜入郎君…… 余宁娴走马而来,见到昭桓钦正单膝跪地,手写血书,不禁呆住了。 她盯着他的纤棱面庞,在她的眼里,他从未如此郑重其事过,她以为他不羁,以为他薄念亲情,以为他只会是个在取舍中握紧权力的人,不想,这才是他。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痴痴地看着他。 他从未这般打动过她。 忽地,她的神情从平静过度到着力而坚决…… 只见她大步地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弯身拽起桓钦的后衣摆,拿刀一划,之后便咬破了自己的指头,双膝跪地,俯身写念道:“不孝女宁娴,无才无德,违忤悖逆,今……今以血书明誓,愿与懿王桓钦留此梁州,君守我伴,君离我随!” 如此,桓钦与宁娴二人,跪坐于地,人手一张血书,四目睖睁,眼意心期。 …… 天色下黑,星河饰缀,桓钦背着桓胤从马车上下来。 弟弟双手垂搭在兄长的肩上,脸塌心地贴靠在他的肩头,众人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静悄悄的一片,却不想在踏进王府门的时候,桓胤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一滴泪从眼里滑了出来。 他怕人看见,转脸在桓钦的背上蹭了下,宁姶瞧见,又是心疼又是担忧。 他是那心肠软的,如此的重情重义。今儿的这份兄弟情到底是没有被辜负,可其他的呢? 像他这样的人,输赢心里都是要受重创的。 “王爷!”文嬷嬷像是哭丧一样扑了过来,叫懿王带来的人一时间诧愕不已。 葛洪将她拉开,使劲地使眼色,先是看了余宁姶,又是看了懿王。 这文嬷嬷手是撒开了,由着她家王爷被背了进去,又张罗着几位良医给桓胤医治,嘴却借此泄愤道:“苦命的王爷,在哪里都不得安宁,从前还好,这自打有了婚事便越发的千难万险了!” 宁姶听了眉头皱起,白了一眼不愿多做理会,还是桓胤的伤要紧。 “你啊是越发没有规矩了。”葛洪前脚刚跟着进了寝殿,瞄见主子们大为不悦的眼神,后脚又急忙拽着乳母的胳膊拉她出去,怪责她,“那是圣上赐婚,你这样胡说八道是嫌命活得久了么?杂家还要警告你,从前这王府没有内院主事的,你作为王爷的乳母一人说得算也便罢了,现在县主来了,杂家可告诉你,这县主不是一般人,是圣上和贵妃娘娘都属意的人,你就恭顺些吧,否则追悔莫及!” 文嬷嬷更是气不过,仍未收敛道:“老奴我一心为了殿下,现在殿下受了伤,比刀割在我的心口窝还疼!殿下是吃我的奶长大,圣上和娘娘英明,必知道我的忠心!”她拿眼睛使劲瞪向里面,声小了些说,“一个成日里竟做些败阴之事的人,如何配做王妃!王爷回京两次,都因她险象环生,如今又因她的母舅而被伤成这样,怎就说不得她不详!” 禾若已从京都回来,临走前就和这乳母不对付,现在更是气得心里直突突。黎青瞧出来,按下她的胳膊,小声说:“这毕竟是王爷的奶母,是宫里随着过来的,你不要没了分寸。” 她说完,看向她家姑娘,见其面无波色,便确知自己的劝阻是对的。她又瞧瞧宪王,面色白苍苍的,整个人瘦弱了几圈,外露的手背上还沾着已经有些发黑的血,更是觉得不该生什么事。 禾若吃过亏,不想自家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留下话柄给旁人,思来想去,就给忍住了。“我不说什么便是,王爷的身子要紧。” “伤势如何,有毒无毒?”桓钦冷冽地盯着良医看,急问。 为首的白胡子良医挂了丝丝的笑容说:“懿王殿下勿要担忧,只是刀伤,并没有伤到要害,且伤口处理得及时得当,王爷只要多加休息便可。” 昭桓钦:“当真无碍?” “并无大碍。” 昭桓钦尤不放心,坐在床边手就没有撒开过。他对宁姶说:“余……哦,四妹妹,今儿就本王来守夜,胤儿他幼时病了本王便这般守着,他喝药要旁人讲些笑话才喝,还嚷嚷着嘴里含糖才能睡……” 桓胤将眉头皱了起来,旁人以为他是疼的,实则是羞的。他捏了捏桓钦的手,对方的话才止住。 文嬷嬷并不放心懿王守夜,怕他不安好心,便上前道:“有劳懿王殿下了,只是殿下怕也不好留在这里,还是老奴守着吧,有良医们,王爷不必挂心。”她一脸防备之色。 昭桓钦没瞧出她的言外之意,见宁娴一直没好眼色瞪那文嬷嬷,便也来了气。“文嬷嬷是吧,是从前宫里头随着胤儿一起来这梁州的?” “王爷记性真好,正是。” 桓钦不客气道:“本王的乳母,她可不敢在本王面前如此造次!刚你说的话本王听见了,本王念你是一时情急失了分寸,你若是个懂规矩的便该自请认罚去!” “王爷,我……”她这声“王爷”是看向躺在床上的桓胤唤的。 桓胤睁开稠密的睫毛,发沉的眼睛随着张开,本无力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奈何怒气上涌,蹭蹭地窜上来些气力。 他也不看她,单躺着弱力道:“嬷嬷,文渊侯府的四姑娘,皇上亲封的荣乐县主,本王日后的王妃,你该尊她敬她。本王念你素日是焦心劳思的,今日便免了你的罪,若是再如此,即便是本王的乳母,也定然要罚,否则这王府里……”他急喘了一下,宁姶急忙坐到他的枕边,用手抚顺他的胸口。 “别说了。”宁姶见他脸都气红了。 桓胤握向她的手,执意要将话说完:“否则这王府里当真是没了规矩,这样的人留不得!” 宁姶的人听了十分解气,文嬷嬷不得已勉强跪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是老奴的错,是老奴失言了,王爷勿要顾好自己的身子骨,不要为老奴惹气。” 桓胤无力地扇了两下手,她方悻悻地退下。 …… 宪王寝殿的烛火撤掉了一大半,只留零星几个。 桓钦照顾了许久,现下累得趴在桓胤的床边呼呼大睡起来。 桓胤看着他酣睡的样子,不禁一笑。这失而复得的兄弟情,让他觉得无比珍贵。他心里暗暗发誓,若自己能坐上君皇之位,定要护兄长世代周全。 他躺得骨头酸了,撑着胳膊想坐起来,瞧见门开了一条缝,他觑眼看过去,刚冒了头,他便笑了。 余宁姶猫腰轻步地过去,见那昭桓钦睡得死沉死沉的,嫌弃地说:“居然睡着了。” 说着,她便脱去鞋子,抬腿上了床。桓胤欣喜地掀开被子,让她进来,她钻进去,他将她裹在自己的身旁,连伤都不觉得疼了。只是这样,他觉得两人隔得甚远,便蛄蛹着胳膊伸到她的脖子下,顺势将人紧搂在自己怀中,方心满意足。 宁姶亦是心满意足。 “还是你府里良医的药有效,没过几个时辰,你这看起来精神不少。也是你年轻,体格子好,不过你不能不当回事,要少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4. 情不知所起视凝定心意,一厢愿缠丝挂结登府…… “你是说是宪王提醒你,我会害怕,然后叫你来看看我?”宁娴身披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挠头问。 桓钦有些后知后觉,寻思说:“怪本王睡着了,胤儿恐是怕我着凉,寻个理由叫我回床好好睡。” 宁娴紧了紧鼻子,心想:你还真是心大,白日刚写了诀别京都的血书,竟然还能睡得着? 这也说明他是真的不适合做太子,做个闲散王爷挺好。这个前提是,圣上不会怪罪于他,留他王爷的尊位如宪王般做这里的藩王;而这个事情成了的前提是,宪王能回京坐成储君之位,他日陛下百年后,宪王能顺顺利利地坐稳皇位。 若换了人,怕是没那么好的命,尤其是那个恭王! “本王还是回去吧,胤儿的伤本就因我而受,我这个做兄长的多少还是要做一些,否则心难安。” 宁娴想到今日他义无反顾地舍己取义,将皇位和性命皆抛到了后面,便越看他越英勇不凡。 她对他并非没感情,自然是有青梅竹马的情意,不过是因为厌恶皇权斗争将气都使到他身上了。现下两人有机会避开血雨腥风,虽然要赌下命运,想来她是愿意去赌的,哪怕最后落个悲惨的下场。 “我看你还是别去了,想必宪王都已经睡了,他有伤,睡得轻,别再吵醒了他。”估摸着四妹妹早就趁你睡着的时候过去了,被撞见了不好。 “那本王,本王就回房了。”桓钦有些扭捏,眼神垂视着宁妍房里的一切,从床到柜,到桌椅。表里不一。 他是想留下的,这谁都知道。 他可比恭王纯情,没什么旁的心思,就是想挨近了宁娴。 自己孤独,也有点患得患失,对宁娴。 今日在他身上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刚在梦里都是母亲的埋怨和母族的怨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想和宁娴聊聊。 宁娴瞧得出来,她犹犹豫豫了大半天,最后羞答答地说:“你是不是有话要说?过来坐吧。”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时候就同躺在仁元殿的床上过,现在就是坐坐。” 桓钦想忍着不笑,还是不禁翘起一边的嘴角。他慢悠悠地走向她的床,以证明他并非情愿。 他规矩地坐在边缘,身子靠着床梁,心事一下子涌了出来。 “你后悔了是不是?” “啊?” “我并不是说你后悔救你弟弟,救宪王,我是说,你是不是后悔做得太武断,你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你的母后了。” 桓钦垂下头,一股子复杂的情丝从眼角流露出来,漾在他的脸前:“或许什么都不做才会后悔。” “可或许有旁的方式,万一,我是说万一,圣上真的严惩呢?” 桓钦无力地落下双肩:“所以你就不该学本王一样,也写什么血书。我母后自然是要恨我,怨我。我和她母子不是一条心,枉费她为我筹谋,一心要扶持我坐上父皇的位子。姨母是要你做日后的皇后的,你这样不顾家族、名声,我真怕你会被我连累。” “你别这样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左右都是要嫁给你,我觉得现在挺好。再说我母亲其实,其实也不是很想我做皇后,你看她安排我大姐姐的婚事,她还是希望我过得顺遂。” 桓钦挪了挪屁股,面向她:“当真不后悔?” “悔什么啊,现在就盼着宪王能回去做太子,便是圣上怪罪,有宪王护着,不必担惊受怕,一生富贵闲适多好。” 桓钦点了点头:“那倒是,是好。这次本王瞧出来了,胤儿他没变。”他尤不放心,“你当真不悔?我其实一直觉得,你是讨厌我的。我这次求母后让你跟来,就是想让你喜欢我……” 他说着说着,叹气地将头转过去,一副泄气的样子。 宁娴挪蹭过去,将他的脸转过来,看向他,目不转睛。 桓钦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四妹妹说,证明你是否喜欢一个人其实很简单,就是……” “就是什么?”他吞咽一口,紧张地问。 “就是……”她说着,突然捧住他的脸,“就是你盯着他看,看你有没有想要亲吻他的冲动。”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朝桓钦的嘴亲了上去。 桓钦被扑的双手撑床,反应过来便情不自禁地起身环住对方,双眸热得近乎发烫。 他呼吸断断续续地说:“这代表什么,代表,代表你喜欢我?” 宁娴红着脸捣蒜似地点头,然后羞得钻进被子里。 “昭桓钦,你不许和别人说,你要是说,我就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 清早,宁姶边打着哈欠,边喂饭给桓胤吃。“我少有伺候人。”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话,低头搅了搅碗里的粥,岔开话题说:“等会儿梁州的那些个叛徒要等着你发落了。” 她并非是惧于他的身份,只是想到他不久前刚从战场上归来,为了江山社稷,他连性命都可以不顾,还心系百姓,关心民生,种种算得上令人钦佩的君!所以不该矫情自己伺没伺候过人。 且他却一下子虚弱成这般,瘦得骨头格外地往外突,尤其起身时,露出的锁骨如嶙嶙的山势。 不免看着心疼。 宁姶放下碗,将桓胤搀扶着坐了起来,看着他形销骨立的样子:“不如就让朝廷发落,送去京都罢了。” 桓胤微微垂眼,骨节分明的指头在膝盖上划了两笔,目光淡睿道:“兄长已经认罪在身,自愿留在梁州,李氏一族的种种罪行,虽是罪该天谴,却不好在这个时候杀伐狠绝。几个不能留用的,抄家砍头发配流放便是,犯不着诛杀九族。” 宁姶欣赏地看着他的面庞,因想着之前的错语,不免有些口气逊顺了些:“王爷这话说得极是,李氏现下已算是抛戈弃甲,真若严惩,反倒没什么必要。宽恕是好的,让天下人知道宪王仁慈,能倒向便是收拢人心。” 他目泛打趣的灼光看向她:“你这来了梁州没几日,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了。” 她没回答,只盯着他看,看着看着竟露出垂涎的样子,抬起手指在他的锁骨处顺着弧线摩了一摩,然后说:“你真好看。” 桓胤一时间被撩拨的心里狂跳,热血窜到了脸上,眼神躲闪的不知该看向何处。他看去外头,眼神收了回来落到自己的伤口上。 “姶儿,你……” 我?如果是在现代,我早就主动将你扑倒,你还真是个君子。 宁姶坐了回去,重新端起碗:“看把你吓得,看来你这王府是真的没什么年轻的姑娘待过,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否则你早就失身了被。她嘿嘿一笑:“没什么。” 桓胤嗔视地看了她一眼,将碗拿过来,自己吃了起来。宁姶看他的吃相这般文雅,一边轻细地嚼动,一边眼神看着前方,是明显在想着事情。她是真怕日后成婚这个塞人,那个送人。 一想心里就梗住,难受极了。 若负气不嫁,好像也舍不得,毕竟无论长相还是人品,又或者说能力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瑕。且经历了这么多,情分自然多的难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5. 两儿郎针锋相对醋意飞,蒙酸意娇女哄劝豁开…… 桓胤眼神一变,目光睥睨,不甘后人道:“姶儿是本王日后的王妃,也必然会是本王日后世子的生母,本王虽分身乏术不能护在其身边,却也将她的安危放在首要的位置,必然会命人护她周全!否则尊师以为,当日姶儿身处公主府,是如何安然脱险的?” 季京袆想到周府寿宴那日的落魄,神情立时变得羞恼狠戾起来。 宁姶不免以侧写师的身份心想:连环杀人犯就是连环杀人犯,骨子里的变态不会因为穿越就变了,好在自己的夫君是堂堂宪王,有权有势,有勇有谋,否则真是为他担心。 只是想到他毕竟解救了这里和甘州的困局…… 上辈子,回忆起去抓捕他的那夜,原本是有收到他的身份背景调查报告的,碍于当时飞机已经受损,文件下载不了。当时若是看到了什么,或许知道该如何着手,解开他扭曲的心结。 季京袆悻悻地小饮了一口茶,不罢休的气势,又言道:“听闻王爷自小与皇贵妃分离,却得皇贵妃时常书信教导,要廉静寡欲。本道头一次到这王府,的确,竟一个婢女没有瞧见。只是大婚前王爷如此,待他日成了婚,定然要立下侧室,还有数不清的姬妾,到那时再出了什么祸事,不知县主还是不是王爷心里的首位?” 他说完,面带得意地看向余宁姶,余宁姶恨得咬牙切齿,气他为何要把这层布给挑破。 她心里为此多了几分恐慌,她最不想从昭桓胤口里听到什么“自古男人三妻四妾的话”,真若那般,她对他的喜爱程度定然会大打折扣,哪怕知道他说的是气话。 到底是受教的时代不同。 他季京袆就是清楚这点,才出此狠招。 余宁姶脸色灰暗地低下头,待桓胤开口讲第一个字的时候,她几乎感到窒息,好想逃出去,却不得不按下逃脱的念头,沉脸面对。 桓胤说的却是:“旁人过的是三妻四妾,甚至是宠妻灭妾的生活,本王不敢说日后这王府除了姶儿,并不再添人,只是即今日将感情都倾注到了姶儿身上,旁的便是没有感情,本王也不会苛待任何一个人。王妃与本王同心同德,自然也会好好地善待她们。” 听此,宁姶在慌梦中惊醒,发痴地看向桓胤,不想桓胤病凉的手已经向她伸了过来。宁姶握紧他的手,双目湿润盈动。见他手如此冰凉,想着他还身上有伤,不免心疼起来。 再转面看去季京袆,她横声道:“尊师舟车劳顿,本想留在王府,可念尊师是出家人,还是住在道观为好。我姑母所在的清风观怕是不妥,不如去住在城外灵雀庵附近的西岳庙,好好清修便是。” “你就这么急着让我走?”季京袆一侧的脸颊抽动,眼睛冲了些血。 宁姶歪着头,毫不客气道:“尊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是以礼相待。我劝尊师走到哪里都不要忘了,本县主是文渊侯府的嫡出姑娘,是日后的宪王妃,而你,你是该在道观里喝苦茶的人,好好把自己的罪孽倒净。” 桓胤从她的话里觉察出他们是有渊源的,恐怕这渊源要比他和她的缘分来得早,这令他心里拧巴起来。 上面还浇了许多的酸醋。 季京袆走后,宁姶搀扶着桓胤走在院子里。因着要下雨的缘故,厚厚的积云压下,闷热得让人有些气不畅。 从前宁姶自己奔走在王府里外的时候,并没有这许多的小太监跟着,现在桓胤回来了,他们走在一起,除了进了寝殿人都在外头后着,桓胤不喜人多被扰,现今但凡出去了,都是前呼后拥的。 宁姶刚要扶着桓胤坐到石凳上,便有小太监过来铺上软垫,宁姶随口说了一句:“我还是想的不够周到,你是不能受凉的。” 桓胤惕心看向她,莫名忧心说:“这王府里你与我一样,自然是有人替咱们周到。”他说话之际,另一个小太监也在宁姶的凳上放了软垫。 黎青听此上前自责道:“姑娘,是奴婢没有想的周全,姑娘要劳心的事情多,这等子事日后奴婢会挂在心上的。” 宁姶无奈一笑:“我就是随口一说,瞧你们。”说完她坐下,捡起刚端过来的点心,放到口中便吃了。” 她瞥见桓胤的心神似不安,想到他毕竟从小过着无依孤寂的生活,在情感上定然是患得患失的,刚又有季京袆的搅和,心绪不宁是难免的。 她觉得男女间最不健康的相处方式就是有什么话不直接说出来,留下什么臆想的空间给对方。如此,她便转头示意黎青退下。 黎青颔首退到太监们站的地方,众人顺从恭候。 “你有话对我说?”桓胤的声音很轻,颇为自守。 宁姶表现的很自然,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回忆说:“我认识季京袆比你早。” “他是叫这个名字?”桓胤的意外并非是对这个名字。 “对,俗家名字。”宁姶咧嘴发出苦笑。 “为何笑话人家的名字?”桓胤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宁姶将点心放下,舔了舔嘴唇,最后目光落到某一处,神情怅惘地说:“有些人或许注定是天生一对,而有些人注定是生死对头。” 桓胤心一震,思索的目光变得迷离。他知道她指的是后者,不明她为何会这样说?她总是这般语出惊人。 在桓胤的世界里,对于女子的认知,在宫里头生活的时候,女子分为自己的母妃和其他女人。自己的母妃总是不同的,她并不对万人奉承的圣上讨好,反而,在他的印象里,他的父皇时常关切他母妃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很是在意。 而对于后宫里的其他女人,他的父皇极少有正视的目光,现在他知道,这种区别的对待,便是爱和不爱的区别。现在,他一样关切宁姶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事实上早在侯府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 “我是个查案的,他季京袆是个手上有命案的,我是猫,他是鼠,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是说,他手上有命案?他可是有残害无辜?” 宁姶看到桓胤脸上的正义凛然,想到在封建权势中对于人命的定义并不同于21世纪刑法定义,便说:“也不算是无辜,起码他杀的一个人中,有一个是不顾亲儿,尝尝沉浸于□□的母亲。让我感到不解的是,他杀了那个母亲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6. 追问下绵绵近息知君意,回王府门口遭逢官家…… 外头的细雨不间断地淋了一日,连带着屋内也是一种绵腻的气氛,熏得人不禁跟着有些脸红。 “你吃这个,这个好吃。”桓钦让布菜的宫人退下,亲自夹菜给宁娴,夹完这个又夹那个,没顾上宁娴的碟儿里已经快成了山,只一边夹,一边瞧着她的面庞,便乐合得不拢嘴。 给余宁姶咋舌的又是挤眼又是咧嘴,生生地用筷子戳着饭碗里的饭,吃都顾不上了。 桓胤瞧着宁姶看呆了的样子,轻放下勺子,用帕子按了按嘴角,桌子底下轻撞了下她的腿。 虽是动作轻缓,还是不免扯动到伤口。宁姶见他手抚了下胸膛,又见他投过来的目光似有责备,便放下自己准备逗弄他俩的心思,敞开腿,横蹭了蹭男的小腿,撇脸露出促狭一笑,闷头吃起了饭。 男人蜷缩的手瞬间一张,心头骤然上下窜着激流,地下红晕起来的脸,也闷头吃起了饭。 宁姶心想,昭桓钦是真的没心没肺,确实不适合做皇帝。 她心里笃定。 这个节骨眼,他父皇对他的发落还没有下来,他竟这般抛之脑后。不过这样也好,看他对二姐姐这般真心,真若能做个闲散王爷,于他于二姐姐都是好的,尤其是二姐姐。 宁姶偷偷瞄向他们,瞧他们还是卿卿我我的,偷偷笑了笑。 她又窃窃地看向昭桓胤,见他也看着自己,倏地把脸转过去夹菜了。 桓胤轻轻一笑,瞧着对面一对儿的眉眼传情,他隐动双唇,也抬手去夹了就近的菜到宁姶碟中。 宁姶停下嘴里的嚼动愣住,下意识地往身后看了看,见宫人们都在看着他们,皆在偷笑,心想:定是在笑昭桓钦那个傻缺。 她又回过头,见禾若正看着她发笑,心里立时皱眉不解,生了些怨怒,想到桓胤一副先生的模样总是在规整着她这个未来王妃,这才羞了起来。 …… 天色有了黑,良医在桓胤临睡前又换了一次药,宁姶恹恹地在旁看着,想到良医走后她也要离开,心里便不乐呵。 “那你就早点休息吧,好好睡,我们,我们明天见。”宁姶说完,就要走。 桓胤抬起胳膊:“诶,你等,等会儿。天色还早,何不多留一会儿,左右我并无困意。” 宁姶坐到他边上,看着令她沉醉的有些病碎的俊容:“你今儿白天都没怎么休息,是该早些睡的,若是没有困意,不如让良医给你开个安神汤?” 桓胤手伸过去,握住她,双目垂搭着:“我自知礼数,知你住得并不远,可我不想你离开。” “那我等你睡了再走。” 桓胤不做声,闷闷地也不乐呵。他突然想到晚膳时,桓胤和宁娴的举动,便说:“皇兄自小就喜欢跟着二姨姐,本王记得幼时,一日你二姐姐,是二姨姐进宫,被大皇兄用□□给吓哭了。昭桓爽小时胃口特别好,长得又高又壮,可皇兄他一听你二姐姐被欺负了,二话不说就去找大皇兄算账。” “那结果呢?” “结果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知晓此事,劝不住二皇兄,便叫人都跟着,最后两边的奴才打了起来。” “那这样事情算是闹大了。皇家的事情没什么小事,搞不好都会闹到朝堂上。” “嗯,本王记得当时父皇是没有怪罪二皇兄的,反而斥责昭桓爽不该吓哭人家女孩子。” “陛下真好。” 桓胤回忆起来,心情好了不少。他动了动身,侧躺着,握着宁姶的手不放。“后来母妃和我说,你二皇兄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喜欢文渊侯家的二姑娘。说日后我若有了喜欢的人,也该义无反顾地守护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母妃还说,人不能太贪心,虽自古君王后妃成群,却也该守住自己的赤诚之心。” “那你母妃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 桓胤眨动长密的睫毛看向她,又眼神躲闪开,将身子转过去背朝她,低语说:“母妃她……没说。” 宁姶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趴到他的肩头:“你说谎,母妃一定说了。你要是不说,我就生气走了。” 桓胤转脸回来,又转回去把半张脸埋到被里:“本王真的记不得了。” “少来,旁人的事情你都记得那么清楚,今儿你办公事,看公文,和过目不忘差不多了,怎么会不记得。好吧,不说就不说,那我走了。” “诶,你别走!”桓胤起身,拧着身子手伸向已经起身的宁姶。将伤口扯得疼了,又不免发出疼痛的□□声。 “看你。”说着,她笑对视他,“那你就说嘛。” 桓胤犹豫再三,又命人将门关上,这才晕红了脸说:“母妃并没有说过,是父皇。父皇说,若是,若是想证明你是否喜欢一个人,就看着她的眼睛,看自己是否有……有想要吻她的欲想。若是,若是有,便是喜欢。” 宁姶听了频繁地眨了眨眼睛,右手捏住自己的左胳膊,心想:这不是自己对二姐姐说的么? 原来古代人也是这么想的。 恍然间,她并没有注意到,桓胤已经从床上起来,向她走了来。等她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低头曲就她的高度,正眼神闪烁地盯着她看。 “你要不要也验证一下?”桓胤声气暧昧地说。 宁姶的脸毫无防备地粉红成了一片,连带耳朵也跟着染成了色。没等她做出回应,桓胤搂过她的同时,嘴唇也覆盖到了她的嘴巴上。 宁姶心一提,睁大了眼睛盯看过去,却发现两人已经贴近到她整个人都似被他的气息笼罩着。他的吻又轻又软,温柔地令她是醉的,也是痴的。 她也情不能自控地用胳膊环住他的细腰,小腹贴了过去,双目闭合,热切地回应着。 久久后,宁姶将自己抽离出来,带着厚重地呼吸说:“我也早就印证过,早在京都的时候……你还要问我。” 这话回答得桓胤心神更是荡漾,将她紧紧地拥住,下颌深埋在她的发丝间。 …… 令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的是,陛下允了懿王的罪求,准他留在梁州。只是因梁州刚经过动荡,未免懿王难以稳定梁州的残局,且宪王身上有伤,景帝便叫宪王仍旧留在梁州,帮扶懿王一段时间,身体恢复好之后,择日与荣乐县主一并启程,在京都完婚。 “姑娘,郡主说要明日亲自启程,把姑娘的嫁妆先从济州运回到京都,到时等到姑娘与王爷大婚的时候,排场一定会惊到整个京都的人。”禾若陪着宁姶坐在马车里,比她自己出嫁了还高兴。 宁姶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黎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7. 奶母子拉人添堵惹是非,余宁姶怫然不悦撒偏…… 几个人一同进了府,临要进二院,余宁姶突然开口说:“嬷嬷,我姑母说不日我就要和王爷进京大婚,宫里头不比梁州,也不比侯府,况且婚礼礼仪众多,她叫你好好教教我。” 这话一出,那闫家姑娘像是被冲击成了内伤,脸色像被火烤过一般,两手死死地揪着帕子,眼瞅着就要扯碎了。 一旁的丫鬟青萝,一个脚步上前,身子紧贴过去,也跟着怅然若失。 宁姶眉头一皱,心想:难不成你还想做正室?我虽然是现代穿越过来的,没什么阶级观念,可眼下毕竟是古代,你个区区梁州知州家的女儿,怎会有这样的奢望?是有人许了你什么,还是你压根觉得宪王爷他终生就留在梁州了? 老娘这是圣意赐婚,别说是梁州,就是整个宣周上下谁会不知道。 宁姶揣想着禁不住看去文嬷嬷,瞧她一副讪笑的样子,便知一定是她给这姑娘许了什么。 宁姶知道文嬷嬷是个什么样的人。 哪怕是圣上属意的人,她都可以眼高于顶,不将眼前的县主放在眼里,定是在这熬油的日子里,日渐将宪王视作“我的王爷”,有了霸权意识。名义上是奴仆,实际上把自己当成这王府里的太后了。 连侯府出身的姑娘都瞧不出,这知州府里出来的,不过是她文嬷嬷用来恶心人的, “姑娘是?”闫家姑娘发着颤音问。 这话不用宁姶亲自来回,只是黎青刚要开口,宁姶朝着文嬷嬷命道:“文嬷嬷,你来告诉这位闫家姑娘,我到底是谁?” 文嬷嬷挺着胸脯子,带着丝丝凉笑回答闫家姑娘说:“这便是京都来的荣乐县主,是圣上赐婚给我们王爷的。前些日子王爷不在府,咱们这位县主又成日里和那些个死人打交道,也没来得及说明不是。” “死人?”闫家姑娘一听,被惊得后退两步,捏帕子的手直提到了下巴。 “没错,就是死人。”文嬷嬷口气愈加嘲讽和嫌厌。 听此,宁姶一股火气上来,眼瞧着不得不教训一下这个以下犯上的老奴了。 她走过去,站在闫家姑娘和文嬷嬷之间,硬着声道:“文嬷嬷,我是和死人打交道,可那处理的是政事,是国事,这是陛下允准了的。我不明白的是,这何须你一个下人来说明,又何须你对这个姑娘说明?毕竟我只叫你回答这位姑娘我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她以威势转过身,面朝闫家姑娘:“要么就是调查有漏,这闫家姑娘的父亲,闫知州,和这个案子有关,才惹得你将不该说的说了出来?如此一言……”她回身看去文嬷嬷,“文嬷嬷作为王爷的乳母,王府的下人,你这胳膊肘到底是朝里还是朝外?” 这话一出,吓得文嬷嬷和闫家姑娘立时扑通跪下,闫家姑娘更是冒了一后背的冷汗。 文嬷嬷的惊恐只是象征性的,很快她便梗着脖子说:“姑娘是否小题大做了?老奴是否忠心王爷,王爷自是知道的。老奴伺候王爷多年,无不尽心竭力,便是性命也是舍得的。老奴刚说的话,不过意在并没有提前向闫家姑娘介绍过姑娘,未免误会而已。” 宁姶一双厉眼又落在文嬷嬷身上,说:“说明什么?说明我是个经常和死人打交道的,陛下和皇贵妃一时被蒙蔽方赐下了婚事?还是说明我虽出身侯府,到底连个知州家的小姐都不如?” “姑娘知道就好。” 余宁姶怎么都想不到,她能猖狂,目尊无人到这个地步。而她之所以能这样,一半是她在王府的底气,一半是余宁姶的职业。 在这古代,仵作的地位有多低,她余宁姶在旁人的眼里便有多讨嫌。 余宁姶一时间难受得连怒气都没了,只一股子委屈团住了自己。她鼻发酸,下颚微颤,转脸仰面倒回去欲要涌出的泪珠子。 黎青见状,直言愤愤道:“文嬷嬷,自打我们姑娘入府,你便多次出言讥讽。你口口声声说出这些混账没边儿的话,可知凭我们姑娘的身份和宫里头的恩赏,是哪一样你能置喙的!你仗着你拘在这王府里,这府中没个人能管束得了你,便这般轻狂,可你到底别忘了你的身份!” “老奴自知老奴的身份,和姑娘你,无二。”她挖苦黎青说。 “你!” 禾若气得一脚迈向前,指向她:“是,我们都是奴婢,无二,可我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像你一样在这王府里倚老卖老,仗着做过王爷的奶娘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余宁姶突然觉得这样的争吵实在没什么意思,压根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可笑。她很难不为自己感到冷笑,自己一身的本事,连个会做点心的姑娘都比不上。 她挡住禾若,拽了拽她,便转身离去。 文嬷嬷见她走了,立时起了身,拍了拍腿上沾的灰,看着宁姶离去的身影不禁发出一阵凉笑。她突地后怕似的回身看了一看,见并没有葛洪、穆胥等人在此,看热闹的不过是些做杂事的小太监,便更是露出纵意傲态。 闫家姑娘也起了身。“嬷嬷您看,如今这么一闹,这王爷那里我是去还是不去了?” 文嬷嬷眼睛一白:“你也知道了,那县主当真是个晦气的,谁正经姑娘会做那等子事情。王爷现在有伤,你还不趁着机会好好侍奉在王爷身旁?” 闫家姑娘亮瞳一怔,旋即灿笑说:“我听嬷嬷的。”说完,带着骄纵之态,遂心地看了眼她的丫鬟青萝,青萝回以讨好至发腻的一笑。 文嬷嬷暗想,王爷自来没有没有年轻漂亮的姑娘在身边服侍,这才着了那个县主的道儿,若是这上赶子的闫家姑娘能得了王爷的心,挑拨了王爷和那县主的关系,王爷不同意,婚事能不能成还得另说。 等回京后再和皇贵妃耳语几句,哪里会有婆婆中意这等儿媳妇的。 …… 余宁姶心里绕来绕去的都是桓胤和那闫家姑娘相处的画面。什么吃点心,谈论诗词,眼下猜想着,那姑娘现下定然是在桓胤的面前,细语柔声地嘘寒问暖。 她独自坐在窗前写字,越发生闷气,虽没有设么强烈的情绪流露出来,却是怒火中烧。 从前是肖杉杉的时候,她是骄傲的,在处理情感问题上她从来都是潇洒到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8. 穿越女二次经潮触感伤,意更新拾掇报复恶奶…… 天已经大亮,宁姶睁开眼睛,依旧是愁眉不展。 她忽而觉得下面黏黏的,刚要伸手去摸,一时间想起上一辈子是肖杉杉的时候,月经初潮时的情景。 她那时刚刚过完18岁的生日,在这之前,班里的其他女生几乎都来过了,有的女同学甚至在小学时就已经来了,只有她没有来。 她知道是自己营养不良。她不是没有钱吃喝,小姨过世留下许多钱给她,她只是没什么胃口。 那时她动也不敢动,一直坐到放学同学们都走了,方敢抬起屁股。 看着凳子上的血迹,她慌忙用纸巾擦净,然后腰系上校服上衣,匆匆忙忙地到超市里买了一包卫生间。 “姑娘,你想什么呢?”禾若见宁姶胳膊撑着上身,眼神空空地侧躺着,便问道。 宁姶像含了黄莲一样看着禾若:“禾若,我来了。” “来了什么?”禾若不明道。 “就是,就是那个,红。”宁姶脸色有点发白,眼神倦倦,轻声轻语地回答。 禾若听了,提了口粗气上来,眼睛一时间睁得老大。“姑娘,你是来红了啊。”她原地走了几步,指头上指,略略有些慌措地忙说,“姑娘别担心,有,都有,奴婢去给你拿。” 怎么来了这王府,就又开始奴婢,奴婢的了。 禾若说完便跑了出去,竟和黎青撞了个满怀。 “你怎么慌慌张张的?” “姑娘,姑娘她来红了。” 黎青一愣,眼睛里冒出层隐晦的光芒,略带些喜色:“姑娘来红了啊,这,这是好事,过些日子就要回京大婚了,这是好事。那你,你快去。” “嗯,我这就去!” 宁姶动也不敢动地坐在床上,黎青说了,她才意识到自己这才算是真正的女人,方有了真正意义上成婚的资格。 她心里乱得很,麻乱麻乱的,头又晕又重,根本对大婚没有任何的憧憬,反而想到就烦。 临别时,父亲和她说,她母亲为她准备的嫁妆里什么都有,一直存在济州,里面的每一样都东西,都有对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盼。她当时听了,蓄了很多的眼泪在眼眶里,硬是一颗没有掉出来。 从前小姨没了,现在娘没了,都留了一大笔的钱财给她,可钱抵不过人啊。 “恭喜姑娘,这红来得真是时候。”黎青发自内心地替宁姶开心说。 宁姶无精打采,心烦意乱地咕哝:“成婚有什么好,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到时候就不是有别有用心的外客来烦你,而是名义上的一家子在一起勾心斗角,想想就累。” 黎青神情紧了紧,从窗子往院子看了看,见无旁人紧忙过去劝说:“姑娘,奴婢知道昨日叫你不痛快了,但有些话,真的不能想说就说,即便王爷知道了不怪罪,传出去是对姑娘不好的。” 宁姶冷冷叹气:“你家姑娘还在乎什么名声么。都已经这样了,日日被那奶母子瞧不起,外头的人可想而知,不过是多了个善妒的名声而已。” “善妒不同旁的,民间的妇人出了这等子名声是可被休的。他日若入了宫,朝臣们若知此,会起本上书的。” 禾若捧着东西进来,听得一头雾水。宁姶见东西来了,迫不及待地要换身衣服,便没有再说下去,却仍是心里头烦闷,没什么能让她顺畅。 待床上的被褥都换好了,宁姶又无精打采地回到床上,垫高了枕头,躺在那里望天。 黎青尤不放心,探问:“姑娘都不问问王爷么?”她见宁姶并不作声,继续说,“王爷的伤本是擦蹭不得的,还要一日三次的换药,可昨日听闻艾县旁的右青河因为昨日的大雨河水上涨,冲毁了些田地,便亲自过去监督修坝,听葛总管说昨日硬是一夜未归。对了,懿王也跟着去了,非要拉着二姑娘。” “昨日的雨下得并不大呀?”宁姶锁紧了眉头问。 “这里是不大,但艾县那边大。听葛总管说,艾县近几年多灾多难,前年长得好好的粮食被一场冰雹给打得,老百姓叫苦连天的,去年又有几家闹出了鼠疫,搞得家家户户人心惶惶。” “所以,即使艾县的田地被水淹没得并不多,但为了安抚民心,他还是去了。” 黎青并没有从宁姶的话里听出什么口气,她想到自己来红的时候也比往日心情低落,上个月还因此和禾若发了脾气,便心里有了底,不然真有的担心了。 她擦了擦屋子的灰,刚要走,忽听宁姶开口说:“懿王自己拦了罪,他以为是可以和谐了这一切,可王爷心里清楚,李氏若能安分下来方好,否则便是破釜沉舟般的反击。” “破釜沉舟,难道是?” “宁姶坐起来,手垂搭在两边的膝盖上,耷拉着脑袋:“李氏树大茂盛,李皇后只是被责罚继续被紧闭在宫里,根本的势力还在,怎会就此放弃了。” 她叹息道:“王爷知道这些,懿王在,虽什么都没说,却生生挺着伤,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这些。” 想此,她心里有了动容:“我如今这模样,也不便去陪他。罢了,黎青你去准备双厚的鞋子,就是入秋穿的那些,毕竟大雨过后,地过于潮湿,别再多进寒气方好。再叫个良医也跟着去,随行的药都备上。” 黎青终舒了口大气:“姑娘还是心里惦记王爷的。”她没忍住多劝几句,“其实姑娘,虽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可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就说咱们陛下,虽后宫妃子众多,可谁都知道,皇贵妃才是陛下所爱。便是懿王,亦是痴情的” 宁姶终露出了笑模样:“你咋不说恭王?” 黎青笑微微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不过还有楚王。像是恭王未等娶王妃,颜贵妃便多次赐下堕胎药,生怕生下来的长子是个出身卑贱的。不过还有楚王,楚王此人生母庆妃并不受宠,他人呢也总是深入简出,却从未听闻有过什么风流韵事。” 宁姶心里暗想:历史上这样的人,要么是绝世大好人,要么是韬光养晦收买人心的野心家。 “那个楚王我怎么没见过?” 黎青刚要出去,听她这样问,又回来言说:“哦,楚王的母妃庆妃是前年薨逝的,楚王仁孝,自此便去为庆妃守灵了。” “是这样啊。那庆妃是如何薨逝的,是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9. 论劣势了然于心等拆招,宪王归宁姶难忍露醋…… “姑娘这是趁着王爷不在,苦待我老人家啊!”文嬷嬷不依不逊道。 宁姶盘腿大坐,满脸笑意地说:“第一,文嬷嬷可不老。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嗓门大,精气神儿看着也好,怎么能把自己说成老弱呢;第二,王爷在与不在咱们都是要学规矩的。学要因材施教,你这么做对我受用便是好的,旁的为何要管那么多,毕竟目的是要我学好规矩; 第三,你也该记下些,不管你不瞧得上我,奴才就是奴才。本县主悦目你,便可以叫你舒坦,若你总是叫我不快,我连死人都不怕,你觉得我是那好欺负的么?” 瞧她一脸的不服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宁姶心里头大乐却敛去笑容,正声道:“现在,你就给我不断地行礼,直到我熟记了为止。我现在身子不爽利,记下了归记下的,等我身子爽利了会自行练习。” “你,你这不是折腾我么?” “这话奇了,我既没有打你,也没有像你侮辱我一样侮辱你,怎就口出此言?” 文嬷嬷气极反笑。 “你笑什么?” 文嬷嬷蔑视道:“姑娘也不要太得意。” “嬷嬷你太小看我了,我这人从来都是务实的,得意那种虚晃的姿态我没空去做。倒是你,千万别想对我以卵击石。眼下看似平静,实则风起云涌,人的心思若歪了,随风倒了,可就覆水难收了。” 文嬷嬷眼睛一翻:“老奴是没有姑娘的口才,老奴愚笨,不知道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既然姑娘叫我行礼,那我行礼便是了。” “那就有劳嬷嬷了。” …… 宁姶足足在床上待了一天,临近入夜,禾若欢天喜地地拿来艾县送来的书信,说是宪王亲写的。宁姶知此,匆匆地从床上下来,忙穿上鞋子,从禾若手中拿过信件,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 仅四个字,“吾安,勿念,想你,等归。” “这王爷大老远的,怎就写了这八个字?”禾若在旁略略地有些嫌弃字少。 宁姶欣喜地合上信,说了句:“一切尽在不言中。” “姑娘这话越说越让人糊涂。” 宁姶拍了下她的头,带着兴致解释说:“这虽然只有八个字,却代表了千言万语。这“吾安,勿念”就是他知道我在挂念他,惦记他身上的伤,他一样是挂念我的,为了叫彼此安心,不要太过惦念,便说了这四个简骇的字。至于剩下四个,很明显么,我就不解释了。”话说到这儿,她已然脸红。 “我的天爷啊,光是前头的四个字,姑娘竟然有这么多的理解,禾若佩服。” 宁姶佯装恼了的,又拍了下她的头:“叫你胡说。” 见两人有说有笑,正端茶进来的黎青跟着乐呵说:“咱们姑娘可算有了笑模样。” “姑娘笑了就好。今儿是痛快,瞧给那个文嬷嬷气的,累的,迈门槛的时候差点跪地上,想想就痛快。”禾若解气说。 宁姶冷丝丝一笑。 黎青却不免忧心:“姑娘,奴婢看那嬷嬷像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姑娘当心她暗地里做坏事。” 禾若不以为意:“坏事?她不都做了么,昨天那个闫家姑娘,瞧把姑娘气的。” “你懂什么,你是不是健忘了,咱们姑娘打从京都开始,有几次都差点被人害得没了命,虽然这是梁州,可刚发生的事情你便就饭吃啦。连王爷都时常深处险地,何况我们姑娘。”黎青不免嗔怨禾若几句。 “难不成她还敢对姑娘下那个什么手?”禾若急有,怒也有,两个拳头一直攥着。 宁姶坐到妆台前,黎青过去拿起梳子,替她梳发缓神。“姑娘,不管黎青是否危言耸听,总之,小心些是错不了的。” 宁姶目色平静道:“便是我今日不对她做这些,你们以为她能对我有什么好心眼么?不要讨好一个根本瞧不上你的人,根本无济于事。至于是否会杀我,这取决于形势。” “她能害我的路子,都在我心里。眼看着梁州这边安定了,我和王爷便会回京,她定然想要离间我和王爷的感情,回京后再泼我一身的脏水,兴许这会儿已经书信给皇贵妃了。”还有一种路径,就是她心生怨恨,人在这个时候最容易被人利用。 她说着叹了口气:“事多有变,还是见招拆招吧。” 禾若和黎青听得似懂非懂,都不言语起来。 黎青揣着话,回去和文秀讲了,文秀听了点了几下头:“姑娘说得对,人是否会动杀机取决于形势。事有多变,只能见招拆招。” …… 宪王从艾县回来,像是把刚刚将养好的精气神儿又给熬磨没了,俊面苍白,双目倦怠,他是强挺了力气看似好模样地回了来,却刚进了王府的大门,便忍不住手捂住伤口。 一时间细汗从他的发际处冒出,随之鼻子一紧,双唇一抽,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宁姶早早地就等在院子里,不想见到的竟是这样的情景,心也随着塌陷了。 她提裙奔跑过去,扶住桓胤的胳膊,眼神关切地望着他,双瞳热闪,急得一时间声音凝噎住。 见她急成这样,桓胤手撑着身旁穆胥的胳膊,眼神带着笑意挺直了双腿,叫她放心说:“你这是怎么了,本王不是好好的么,瞧把你急的。” 他越是这样,宁姶越是鼻子发酸不好受。 “我去陪你好了,我可以照顾你。”她怪自己在家闹脾气,而他却为了民生社稷连身子都顾不得了。 桓胤指头刮了刮她的鼻子,脸近过去声音轻柔地说:“艾县那里坐不得,卧不得,地被雨浇得都是泥巴,本王怎么忍心你跟着我去受苦。” “县主,您别怪王爷,艾县那里确不是姑娘能待的地方。那日要走,王爷就是怕拒绝不了姑娘要随行,这才不告而别。”穆胥面带难色地说。他说的时候,余光时不时地看向他家王爷,眉头皱而不展。 宁姶脸色扭捏,心想:那日我在生闷气,哪会嚷嚷着要随行。 穆胥以为宁姶在因宪王的不告而别而不高兴,便说:“姑娘不知,懿王老早就和二姑娘回来了,这就足以说明艾县真的环境恶劣。” 宁姶牵强地挤出几丝干笑。 你们真是好样的,把我家男人留那,你们说是回来也没见到人影,定然是不好意思见我,躲哪儿游玩去了。 她又上下前后细看了一番,最后握住桓胤的手说:“你刚受伤就去那里,你知道那里有苦受,还……”她说不下去,站到他身旁,胳膊揽住他的腰,扶着他往里走。 桓胤身后跟着许多他的亲信,他们知宪王对这位县主的情深,见此皆脸上忍不住挂乐。想着王爷在这梁州凄苦多年,如今终是得了甜意,不得不替他感到高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0. 受屈郎病吟声称寻姑母,起急女连哄带劝方落…… 宁姶话还没说完,便见桓胤捂着自己的胸膛咳嗽得脸通红,急要起身。宁姶按下他,他抓牢宁姶的手,呼吸变得不畅起来:“这,这是没有的事。” 宁姶楚楚动人的娇嫩脸庞,带着丝丝冷意,声音却是暖的,说:“你激动什么,搞得像是心虚一样,我又没说别的。行了行了,你别再抻到伤口,光动嘴就行,躺下,躺下。” 说着,她将他硬生生地按下。 桓胤被迫躺下,眼底慌措,抬起瘦长的手,情急说:“为何讲本王心虚?” 宁姶看向旁处,并不说话。瞥了一眼他的伤,见他折腾一番竟面色红润了些,扁了扁嘴,心里不打算就这么过去。 她手在膝盖上画圈,那股子火一点一点地又窝了回来。她淡着一张娟秀的脸说:“我自然不是善妒的人,王爷若是惦记那一口,收了便是。王爷前几日不还和那尊师说,相信我和王爷会一同善待那些侧室、姬妾们。” “姶,姶儿,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本王……”桓胤头重重地枕在枕头上,有些哑声,“本王并没有对那个闫家姑娘有儿女之情,只对你有,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想?” 余宁姶极少有自己绕不过来弯的时候,偏偏遇这事儿。她有些矛盾,心里明白自己从前并不是这样的人,现下又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这大概就是“作”,她从前最不屑于做的事情。 文秀叫两个小太监搬来个塌,她自己在后头抱着被子随之进来。 “这是为何?”桓胤转过脸来问。 宁姶见文秀进来别着脸不说话。文秀将被子放到一旁的椅子上,行礼后对着桓胤道:“回王爷,这不我们姑娘要照太医的嘱咐,日夜照顾王爷么,只是到底没有成婚,奴婢便搬来这塌,叫姑娘有个躺睡的地方。” “有这个必要么?” “王爷,人言可畏。”文秀说着,佯装瞥见一旁侧室中是有长塌的,便苦笑说,“是奴婢疏忽了,原来王爷的寝殿是有塌的。怪奴婢没有留心,那便再送回去了。”说罢挥了挥手,两个小太监就又抬了出去。 文秀见宁姶一句话不说,桓胤亦是愁眉不展,还时不时地窥向宁姶的脸色,便猜到了一二。 她拿着被子到了里头暗间,刚放下被子,细听桓胤在外头用极小的声音说:“姶儿,本王知道你是真的生气了,那日后若是谁给本王东西吃,我不吃便是了。” 宁姶来了劲,转过身:“那我也太狭隘了,东西都不让你吃,你可是王爷。” “那你叫我怎样?”桓胤气息如薄云呼出。 文秀从里间探出半个身子,她见宁姶背对着,便招手朝桓胤。桓胤只顾着看宁姶,些许时候才发现文秀在暗示他。 待他瞅见了的时候,文秀便挤眼弯腰捂着胸口,叫桓胤装病。 桓胤看明白了,却不擅长,左看看又看看,不知道怎么开始。文秀急得几个大步走过去,不等到床边便嚷嚷说:“诶呦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怎就手开始哆嗦了?” 桓胤一愣,见宁姶正回身焦灼地看向他,左手便开始抖了起来。 文秀将桓胤扶下,一边关心,一边嗔怪着宁姶:“姑娘,郡主娘娘可不是这般教诲你的。”说着,她背向宁姶,借着给桓胤掖被子的空隙,挤了挤眼,用嘴型说出“郡主”二字。 桓胤上了道,眼睛一转,做出虚弱委屈的样子,抬着胳膊向门外:“姑母必然是信我,什么闫家姑娘,本王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今日天色渐晚,不好打扰姑母清修,明日,明日清早便叫人安排马车,本王去寻姑母。” 宁姶一听,倏地站了起来,眨巴眨巴眼睛,急慌地说:“我也没说什么,你这有伤,怎么好奔波。” 桓胤将嘴撅起,鼓腮的脸转过去并不看她:“本王一直在说,本王心里就没有什么闫家姑娘,你非笃定了我是有的,还要我纳了她。我……”说着,他捂着伤口屈声,“嘴上说是惦记我的伤,却这般气我,我若不去寻姑母,怕是要不依不饶地非让本王收了那个什么闫家姑娘。” “本王,本王的,真是个绿茶。”宁姶悄默声地嘟囔。 桓胤听到了些许,剜了她一眼,转过身侧躺,用被子挡住自己的半张俊脸,闷声唤道:“文秀姨。” “奴婢不敢。” “有何不敢,这王府若没有些叫得上的长辈,谁来替本王鸣冤。” 文秀看着宁姶,摇头叹了一口气。 宁姶低头,脸慢慢地胀红起来。 “文秀姨,明日你便跟着本王去道观,自是本王没有全乎你们县主的心情,去请罪便是。” 文秀忍着不笑,心想这王爷还真是聪慧,一点就上道了。 她装作为难地应声说:“既如此,奴婢不好推托王爷。”说罢,她便退了出去,转身时瞧宁姶一脸的急色,走到门口不免掩嘴偷笑起来。 宁姶焦灼地看着她离开:“文,文秀姨……” 文秀也没理她,自顾自地离了去。 见人走了,宁姶转势向昭桓胤,在他身后说:“你当真要去是不是?” 桓胤憋着些笑,在被子里说:“为何不去?姑母来梁州有些时日了,本王之前因为不在梁州去不得,后因有伤不便去,到底是长辈,是该去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昭桓胤,你就是想去告状。” 桓胤在被子里偷偷一“哼”,白了一眼她,不做声。 宁姶见他不出声,爬到床上,在他身后跪着,头探向他的脸:“告诉你,你不要给我找事,我姑母向来对我严厉得很,你去一闹,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桓胤一听,更是气硬了上来。只见他一双俏目斜挑上来:“怎么,那还不容我鸣冤?” 宁姶烦得直挠头:“鸣冤,鸣什么冤,好好养你的伤得了。” 桓胤慢声拉韵地说:“什么非说让我收了人家,非逼我承认对人家姑娘有心,我压根都不记得我说了什么。这些日,我死里逃生,负伤归来,在外面心里一直惦记的都是你,你倒好,说给我扣脏水就扣,我定要寻姑母去,就一五一十地说,姑母若说我有一个不是,那本王怎么都认。” 余宁姶自认为自己能说会道,从前是肖杉杉的时候,不管是谁,想要和她辩上一辩,就没有不吃亏的,这回她是遇到对手了。 “怎么,怎么就……” “怎么什么?”桓胤将被子压下,眼神斜瞪向身后。 宁姶是真怕自己的姑母,旁的也就算了,这事情她一听准会训斥她余宁姶,一点都不会含糊。真若是当着昭桓胤的面斥责,那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放。【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1. 病王爷趁躺病榻黏良人,久困女声称祈福实放…… 晌午,外头太阳烤得人发困,桓胤侧躺在床上,手枕着自己的手,闭合着双目,宁姶瞧他似睡着了,点着脚尖轻悄地去探了探,唤了两声,见其睡得安稳,嘴露喜笑,慢慢地退出了屋子。 出到外头撒腿就跑。 这外逃的刺激,让她不禁想起这几日“病娇王爷”的黏人。 “余二姑娘不是染了风寒么,张良医医她便是,上药这等子事,交给县主便可。”桓胤点了张良医几次,这老头不太看得明白,如此就明说了。 张良医带着医者的专业性,轻轻皱了皱眉头,回想说:“回王爷,余二姑娘的风寒并不打紧,懿王随行亦有医者跟随,王爷的伤要紧。” 昭桓胤眼帘轻垂,一言不发,葛洪赶急着往外推张良医,说:“张良医啊,你啊,你啊,但凡你多一房妾室,也不至于这般不通。” 两人撕吧到门外,张良医仍不服气。“葛总管你从未婚娶,怎就你懂得,老夫不懂?微臣一直惦记王爷的伤,王爷是微臣看着长大,王爷受此伤,微臣的心日日不好受……” 还有那日,卜明尊师送来一对玫瑰金簪子给宁姶,叫禾若说漏了嘴,桓胤知道了,应是拖了一天没吃药。 “王爷,好端端的为何不吃药,药又没有惹到你?”宁姶端着碗,就差没央求了,心里骂禾若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 桓胤半躺着,手捏着书,这一页他看了快一刻钟了。 宁姶来了脾气,放下药碗:“不吃就算了,我去解手。” 宁姶这一走,没迈得了三步,便听到药碗碎地的声音。 她一回头,见昭桓胤身弱无骨地栽在床上,一只无力的手顺着床沿垂下。宁姶瞧他俊面哀哀,看着跟弱柳,还有几分怨气蕴在黑眸中,无奈又折返回来。 这也太能作了吧,闹脾气也不让人走,走了闹得更凶。 这般回想起来,宁姶几个大步跨到屋子里,庆幸只有禾若在浇花,便张罗起来说:“禾若,快,把我的男装找出来,我要出门!” 禾若站在花盆旁,手提着喷桶,问说:“姑娘不是要照顾王爷么,怎么要出去?是王爷要姑娘出去替他办事么?” “没有,不是办事,是你姑娘要出去透透风。” “透风?姑娘呀,整个王府都知道你要寸步不离地照顾王爷,这才几天,怎就待不住了?”禾若显得有些看不惯。 宁姶一屁股坐到床上,叹气道:“禾若我和你说,这人和人之间相处,一定要给彼此留些空间。” “啥?”禾若听不懂,呆看着宁姶。 “空间就是大家都要有自己的事情,不能成日里待在一起。”她晃了晃腿,义正言辞地为自己解释说,“我自打来了红,算上陪护的这几日,已经很久出门了。成日在这王府也没什么乐子,我得出去逛逛。” 禾若落下提着喷桶的手,一个膀子随之栽歪了下来。 “姑娘,人家,人家能这般陪着自己的夫君,那都是乐意的跟什么是的,你这还,还说什么空间,要去外头找乐子。王爷都没说无趣,你倒是。” 余宁姶白了她一眼:“是这样,那能这么说么,就说去给王爷上香了,还能博个贤良的名声。” “敢情王爷他不知道啊!” 宁姶起身,过去把喷桶从禾若的手里夺了来,命令道:“快去找衣服,你不是也有男装么,换上和我一起去。” 禾若想抢回喷桶,伸手去拿扑了个空。“姑娘,这样不妥,这不是骗王爷么,王爷对姑娘多好啊,他现在还有伤……” 宁姶瞪眼过去,掐着腰奶凶奶凶地威胁说:“你要是敢不和我同流合污,我就,我就克扣你月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攒钱给那个虚乙买什么什么,哼,你这叫私相授受。” “姑娘,你怎么这样?”她无奈解释,“虚乙没什么钱,道观清苦,我见他总是病殃殃的,才买些滋补的东西给他。” 宁姶过去搂住她,贴着她的脸:“诶呀,说去上香没人会起疑的,王爷重要,你家姑娘的心情也很重要。上次要不是你说漏嘴,那矫情王爷能和我闹那么凶,我撞墙的心都有了。” “姑娘你……” 宁姶搂得越发紧:“别忘了,我还是个富婆,等我嫁妆到手,大把大把花不完的银子,别说你要养个虚乙,养十个都养得起,姑娘我替你出钱!” 禾若一口吐沫咽下去没把自己给噎死。 “我的老天呀,姑娘你都说的是什么啊,你可千万别再说了,要命啊!” “好好,不说行,现在就去给我找衣服,咱们赶紧走。”宁姶将禾若推到床头的柜子处,禾若转过身,宁姶以为她还是不同意,不想竟是说,“姑娘,不是在这个柜子里。”说罢,禾若走向床尾的角落,那里还摆着两个柜子,她打开其中一个,找出宁姶的男装。 “那姑娘你先换吧,我去找我的去。” 宁姶一个紧张:“那你可别说漏了。” 禾若无精打采地朝门走去,拉着有气无力的长音:“知道啦。” …… 两人穿着男装大方地走着,有人问便说去给王爷祈福。宁姶还特意交代人,万不可吵醒王爷,说她上完香就回来。马车备上,车夫不用,禾若回驾马。 这话交代完,宁姶看禾若还是犹豫不决的,便趴在她的肩膀上在她的耳边说:“最近那个虚乙也经常给你送东西吧?我什么不知道啊,你就别瞒着了。” 禾若脸一红:“定然是黎青说的,回来我就找她算账。” 宁姶搂住她的肩头说:“和你讲啊,对男人不能太好,爱他也不能全部表现出来,你要是死心塌地的,他才不会珍惜。这要想感情稳,让男人的心在你身上,你就要先活好你自己。”她好歹控制住没说出“男女平等”那几个字。 “姑娘你说话……诶,虚乙是虚乙,王爷是王爷,总之我觉得你这样骗王爷不太好,要是郡主知道了……” “诶呦!”禾若话说了一半,不想后腰竟被宁姶使劲掐了一下。 “姑娘你……”她一抬眼,见是葛总管,立时换了尴尬的笑脸。 只见葛洪笑呵呵地走过来,驻足后向宁姶礼道:“老奴请县主安,县主这是要去哪啊?” 宁姶挤出些忧色在脸上:“我去庙里给王爷上香,王爷不是最近有些,那个什么多灾多难么。哦,王爷他睡着了,他醒了你帮我和他说一声。你知道他那个人,是不信这些的。” 葛洪有所触动,欣慰着说:“县主一心系着王爷,到了梁州都没有安生几日,要查案子,要稳定梁州的局势,这几日又是操劳得很。 葛总管双眸一闪,颇为感动。 “哦对了县主,那文嬷嬷……” “文嬷嬷如何?” 葛总管眼神暗下,继而讪讪道:“还望县主不要见怪,那日闫府姑娘来此之事老奴听底下的人说了,老奴之所以没和王爷说,也是看王爷劳事不断,不忍叫他为难。” “你这样做是对的。” 葛洪惊诧宁姶会这般说,后流露出感激。“县主贤德,那文嬷嬷却是个糊涂的。县主放心,她若是再有对县主不敬的地方,老奴定要告诉王爷,王爷虽仁厚,却是最不悦不恪守理法,以下犯上的。她若是屡教不改,哪怕有多年伺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2. 季京袆宽衣露足示众尼,余宁姶忍怒前往止妄…… 师太深感受辱,大幅度地摇晃着头,凄声道:“那道士竟然将衣服,将衣服脱了,露身在我们这些尼姑面前,说什么我们虽是入了佛门,不过是躲避了世上的□□,可终究,终究心里还是有的。他强迫,强迫我们看他,后更是脱去鞋袜,在殿外铺上席子,坐在台上面,让我们观看他。 姑娘,这是奇耻大辱啊,哪怕我们不是出家人,他一个男人,怎可如此行事!贫尼无奈,却为了证明我们是专心归入佛门的,便叫庵中的人都聚集到院中,念《清心普庵咒》。这为的也是我们灵雀庵的名声啊! 只是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还好,那些个刚入佛门的小尼姑却是受不得的。有几个受不住的,心静不下来,偷偷地睁眼看那道士,后竟嚷嚷着要还俗。就这样,我们好好的一个佛门清净之地,竟被那道士给搅和成了这个样子。不堪啊,不堪啊……” 果然是他,真是不让人消停!想起王府里的男人,宁姶不禁感慨:这男人要是想作起来,真没我们女人什么事! “没有报官么?”宁姶面色沉沉,骤紧眉头问说。 “是有报官的,可官府的人一来,见了那道士,这我们才知道,原来那位便是京都风梭观的尊师,是太后面前的红人,贵人,官府的人压根不敢管。无奈,贫尼只得来到王府,愿王爷能出手相助。” 这番陈情说完,师太已然是泪流满面。 “是哪个官爷出的面?”宁姶不快道。 “因着从前的知府如今已被法办,便是代知府闫大人出的面。” 闫知州,闫家姑娘的爹? 禾若扯了扯宁姶的衣角,悬着心轻唤:“姑娘。” 宁姶安静地站在原地,沉静地让人不禁感到疏离。 忽地,她寒色道:“走吧,我跟师太去一趟。” “姑娘去?”师太犹豫说。 师太以为宁姶会和宪王知会,最终由王府出面解决。 禾若拦着说:“姑娘去不合适,那尊师虽然帮助过姑娘,可他这个人有些阴晴不定,虚乙也这么说。况且听这师太所说,他既已宽衣,姑娘见他于礼不合。” 无论旁人说什么,宁姶只沉郁着一张脸,并无他动,只在思索。 过了些许时候,她越过师太的身边,叹了口气说:“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走吧。这不是穿着男装么。” …… 下午日头正毒,灵雀庵的院子里,季京袆栽坐在一张席子上,身旁有小道士为他撑伞,他一边喝着壶里的酒,一边带着讥笑看着满院子诵经的尼姑。 确如静慧师太所言,他只穿着贴身的亵衣,上衣还敞着怀,并露出挺耸的胸膛和紧致有型的腹肌。对于这些尼姑来说,属实不堪入目。 静慧师太从外头回来,独自一人入了院。她用手掌挡住前方的视线,眼看着地,急走过去。 距离丈远的时候,师太停下脚步,汗涔涔地对季京袆说:“尊师,外,外头有人要见您,还请尊师……穿戴好。” 季京袆拧起浓眉,心里骤然乱了一下。 “是谁要见我?”他双目茫昧地问说。 师太近过去,越发将头低下,小声道:“是,是县主。” 虚乙听见这话,忙看去门,猜想是否禾若也会跟着来。又垂看向季京袆,不免觉得跟着难堪。 还是不来的好。 听是县主来了,季京袆的下唇不禁一颤。他抬起眼皮,忍不住扬起一边的嘴角,轻佻道:“她来了。” 师太听他这话是带着笑意说的,惊愕地抬头看去,却并未见到什么笑容,看仍是宽衣解带,又倏地将头低下。 季京袆不自觉地抽搭一声,随之将头低下,甩了甩袖子将手搭在弓起来的膝上:“让她进来吧。” “这怕是不妥吧,尊师您好歹,好歹将衣衫穿好,县主毕竟是县主,身份尊贵。” 季京袆抬眼朝门看去,有十几个偷看他的尼姑见状立时冒羞地将头低下。 他坐了起来,眼睛盯着门,神色黯然。一边的亵衣滑落,露出他带有疤痕的肩膀。他起身,将掉下去的衣服捏了上来,然后眼神睥睨地对师太说:“你不说,没人知道她是谁,你说了,就有人知道。” 师太惶恐,立时应下:“贫尼一个字都不会说,只求尊师能放过灵雀庵。” 季京袆冷冷一笑,并没有答应。他挥了挥手,看了看台阶下两边并排而立的道士,吩咐道:“让她们对墙而坐,给我的人开让出一条宽道来。若是有回头的,杀了便是。” 静慧师太身子一抽,吓出一身的冷汗。她慌忙回身,扇手指挥道:“就照尊师说的做,都对墙坐着,万不可回身。” 如此这般,百余个尼姑都纷纷聚凑到两边的墙根处,紧密地挨坐着,一边两排地坐地。为此她们不免私语,却都不敢回头。 师太瞧着这尊师浑身冒着杀气,不等他开口说,又急慌慌地吩咐:“不得乱言乱语,继续念《清心普庵咒》,大声地念。” 这番,季京袆对那师太投去满意的一笑,却更令她不禁冷颤。 毕竟在西禅堂还有两个病弱的尼姑,正被这个尊师割血“放生”。 师太脚步匆匆地去到门外,季京袆则一只手小动作不停,一会儿摸摸腿,一会儿攥起拳头来搓动,眼神却目不转睛地逼视向庵门,见门被推开,紧忙栽歪着身子半躺下,再次将腿弓了起来。 他眼见着他眼中的余宁姶似带着辉泽走了进来,身体虽是瘦弱,体魄却像是一座山峰,棱棱翠翠的,在阳光的照耀下,灿亮而又幽暗。 随着她的走近,他的脸渐渐发白,眼底浅浅地蓄了水,随之下唇下意识地抽动了几下。 “你闹够了没有?”余宁姶站在台阶下,抬头不客气地斥问说。 与此同时,禾若刀子一样的眼神也朝虚乙划过去,看得虚乙颤悠悠地低下头,直扣手。 季京袆将脸别过去,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的膝:“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早就侧写出来了么,这么意外干什么?” “灵雀庵的尼姑都在这里么?”宁姶问。 季京袆眼眸一暗,宁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静慧师太急着想说话,怕惹恼了季京袆,宁姶瞧见直接对禾若说:“禾若,和师太去后面看看。” 静慧师太想动不敢动,心煎得她满头是汗。 宁姶冲她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可信,师太瞧着季京袆拉着脸不做声,心想着人命要紧,便退步跟着禾若去了。 宁姶看着作闹的季京袆,突然目光变得柔和下来。她从一旁道士手中拿过他的衣服,上了几节台阶上去,将衣服展开,从前面盖住他露出来的胸膛。 季京袆由着她对自己做出这些,看着她那张令她有归属的脸,他想凑近过去,却没有那个胆量,生怕她会用刀再捅了自己。他又希望她真的会对自己做什么,做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强,他不想就这么和她无关无系地活着。 宁姶一屁股坐到台阶上,抱着双腿,眼神陷入回忆道:“我原本有机会能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3. 他执念同是迁旅该情深,她心许仁君谦郎衬香…… 季京袆好像一个双手端捧在胸前的乞讨者,跪坐在她的脚旁,极其渴望得到她的施舍。纵是他的身份并不能令他缺少什么,纵是他的模样能吸引到许多人的爱恋,哪怕他的身份是出家人,可他的视线却只窄到独能见到她一人。 如今他做了诸多的“乞讨式行为”,终得到了些她指缝间漏掉的情感,他竟不自信地觉得,这不过是她为了昭桓胤而做的妥协。 他正思考她的话里有多少是真心的时候,只听余宁姶带有命令式的口气道:“现在,马上穿戴好,我送你回去,不然我不会再来见你。你自己选择,我到门口去等你。” 季京袆呆看了她些许时候,后不自觉地发出苦笑,又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就在这时,静慧师太和禾若从后院禅堂回来,禾若见宁姶已经离开,匆匆望了眼虚乙后便跟着跑了过去。“姑娘,那两个尼姑失血过多,有一个已经,已经去了,另外一个还有气。” 宁姶停下脚步,呼出一条又长又不禁发颤的气:“能救一个是一个吧。”这个时代的人命不值钱,谁会为了一个尼姑而将太后跟前儿的红人抓到牢狱里。 桓胤已经够艰难了,万不能再为此得罪了太后。 禾若回头看去,见虚乙已将那个尊师扶起,想到刚刚的场景不禁问说:“姑娘,那个尊师听您的劝了么?” 宁姶抓了抓腮,甩了两下头:“他是作给我看的,我来了,他的作闹就停止了,日后只要我捎带关怀他,他或许会好些。” “可若是王爷知道了呢?” 宁姶听了这话,脚步止在门口。她抚着门缓缓地迈过门槛,目光发空地说:“那就尽量不叫他知道,谁还没点秘密。” “可姑娘不是说,要坦诚么,这一旦知道,必然会生出嫌隙。” 宁姶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不管。他失控了就会是个疯子,又有太后给他撑腰,总不能不管不顾。” “那倒也是。”禾若说这话时候对她家姑娘抱以十分同情的目光。 里头院子里,季京袆在虚乙的伺候下将衣衫穿好,让伸胳膊就伸胳膊,让抬脚便抬脚,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虚乙试着问说:“尊师,您是要回去么,县主在外头等您呢。” 听了这话,季京袆忽地太阳穴鼓起,随之脖子和脸都泛起了红色,眼神似要喷血一样。他拿过一旁道士手里的手杖,双手握着它,愤恨地击打着地面,吓得一干尼姑身子缩成一团,哆哆嗦嗦的,念经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直到他筋疲力尽,方停了下来,两个手掌皆肿胀了起来。 他手扶着杖,弯曲着身子,大口地喘着粗气。渐渐地,他的凶光柔和了下来,力气也恢复了一些,待他缓过这劲,他便直起了身子,迈步走下了台阶,说:“我们走吧。” 虚乙这才松了口气。 宁姶一直在门口等着他,见他出来,也跟着松缓了神经。她望着他,见他身子枯槁般,伸过手想去扶他,意识到这等子行为是不被这个时代所接受的,无奈只得落下了手,等着他走过来。 这一切都被季京袆看在眼里,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知足了,而且是从未有过的。 等将他送回到西岳庙里的时候,那帮和尚们看到他依然是一脸的恐色,宁姶瞧见又不得不嘱咐几句,叫他不要再给人放血了。 季京袆则是一副无知无觉状,即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回去的路上她不免有几分自责,到底是自己叫他来西岳庙的,不想连带着灵雀庵都遭了灾祸。 …… 天色渐晚,宁姶等进了城。她们见到距城门不远处有一个馄饨铺子,两人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便走过去坐下,点了两碗馄饨。 “姑娘,你看起来特别累?” 宁姶觑眼一笑:“我其实是心累。” “为了那尊师?” 宁姶思考这个问题,却发现答案很复杂,并不全是因为季京袆。真实的答案她不好和禾若说。 从前的季京袆杀了那么多的人,随着他的自杀,那些案子便告终了。现下,季京袆身子穿越到了这里,还是不改杀人的本性,刚刚又死了一人,可现在不同于从前,他身为太后倚重的人,纵是人因他死,他也不会因而受到惩罚。 不光如此,在这个封建的时代,尊卑差距那么大,眼前的禾若若非摊上自己这么个主子,若是旁的高门贵女,便是庶女,怕是连这碗馄饨都吃不上。 单从这方面想,昭桓胤是她心目中最好的人选。起码人命在他的眼里并非草芥,哪怕是自称奴才的那些人。他不以权谋残害无辜,有时甚至为了不去伤害人,而自受其害。或许他日后坐了皇位会有所改变,也未必,毕竟中国历史上的仁君也是有的,当真是以天下民生为念。 “姑娘,发什么呆呢,馄饨已经煮好了,咱们快些吃,吃完了好回王府。” 宁姶这才看到眼下已经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她见禾若是饿极了,不顾烫嘴,已经吃进去了一口,便笑说:“你慢些吃,不差这一会儿。” 禾若抬脸憨笑:“姑娘,能再来一碗么?” 宁姶堆了一脸的笑点头:“十碗都行。” “我们姑娘最大方了。”她说着,挥手,“老板,再来一碗。” “好嘞,这就给您煮上!” 宁姶看着禾若幸福满足的样子,将馄饨碗一推,趴在桌子上对她说:“等你家姑娘我的嫁妆到手了,花钱随便了,我定要把全天下的珍馐美味都给我们禾若,叫我们禾若什么都吃得到。” 禾若一口馄饨含在嘴里,眼泪如馄饨汤般热滚滚的蓄在眼中。她蹭了蹭鼻子,一边嚼着嘴里的馄饨,一边说:“姑娘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禾若从未觉得是你的奴婢,禾若觉得姑娘待我,比亲姐姐还好。” 她用袖子蹭了蹭嘴,又嘴急地说:“对了姑娘,我们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爷待人也极好,这府里上下都是真心实意地觉得王爷平易近人,还十分宽厚。” 宁姶听着这话比旁人夸自己还高兴,咧着嘴拿起勺子带着满脸的笑意吃了起来。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这碗馄饨刚吃了一半,便见到提刑官房相远身后带着四个捕头朝自己而来。 原本余宁姶以为他是在办案中恰巧遇到了自己,过来打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4. 豪县主果断立誓不牵连,忖量间巧用民众防诬…… 她转身,容颜孤冷地面向大家:“本县主在此立言,案子一日不破,本县主便在牢房住上一日!他日便是堂审,也要在梁州百姓的眼皮子底下审理,叫百姓们知道,本县主能走出提刑司是堂堂正正走出的,断不是他人的以权谋私!” 众人瞧着这小姑娘,虽穿着男装,但言语一出,加上知其是县主,便都晓得了她是女儿身。虽为女儿身,不过十几岁的娇容,却是足势外放,目光坚定诚不欺人,口气沉稳固若金汤。 “这县主难道就是破获前知府杀妻案的荣乐县主?”正对着馄饨铺对面,卖糖人的老人家忽说此。 隔两个人站着,一个药铺的伙计手插进袖子,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也在旁说:“应该是这位县主没错,咱们梁州总共就这么一个县主从京里头来。好像不光是知府夫人,还有……”他见房相远这个当事人在,没敢说下去。 房相远眼见百姓提起自己的痛事,虽是有些脸上挂不住却并未不快,反倒鼓气面向百姓直言道:“没错,本官的亡妻便是不日前被奸人残害,还割了舌头和双耳的。本官证明,确是荣乐县主查获了真凶,将那韩知府身边的杜师爷绳之于法。不光如此,几日前梁州城内的米价和盐价上涨,也是县主代王爷将王府的私粮放出,怕的就是百姓因为价高而吃不上米,没钱买盐。” 百姓听此,多数内里掀起了暖流。向来都是遇到了灾荒朝廷才会发放粮食,只这位王爷将自己私下积攒的粮食用于平市价,分文不赚,这举动不得不说是爱民如子,众人对宪王夸赞一番后,也都不禁为这位日后的宪王妃说上了话…… 一老妇说:“前些日子那事情闹的,搞得咱们这些个老百姓,家家人心惶惶,不想竟然是县主将案子查获。” 一中年体壮的男子道:“还有那个布政使曹狗,就是因此事获罪,想来也是县主的功劳。” 一矮个子小伙言说:“那曹狗最不是东西,仗着京都有人,便是咱们王爷他也时常不放在眼里。王家的姑娘可不就被他给糟蹋了!” 一提着篮子的妇人,手牵着个两三岁的男娃娃,含泪说道:“县主不愧是日后的宪王妃,如此心系百姓,真是我们梁州的福分啊!” 卖糖人的老人,挺着一身的硬骨头道:“即县主说,案子一日不破,她一日不出提刑司,那我们老百姓就替官家看着,更是替县主,替王爷证一份清白。他日县主被堂审,咱们大家伙都去,我们这些个人的眼睛都不瞎,我老头子的耳朵都还好使,就一起给做个证。咱真别叫有些人,辱没了王爷和县主的名声!” 这般一来,民众的热心都被挑动起来了,无不赞同。 宁姶第一次感受到出于质朴人民的古道热肠,不禁令她热泪盈眶。感动之余,她不免思衬,或许这些个百姓真的可以助她证身。 她理了理心里想的这事,很快便开了口。 她上前两步,义正词严道:“我虽从京里头来,可即已陛下有旨意,日后便也是这半个梁州人了。我在此不分什么尊卑,大家一个城里住着,哪怕有王府的高墙隔着,我愿称大家为一声邻里诸亲!” “使不得,使不得啊。” “县主身份尊贵,怎可如此称呼我们这些卑贱之人。” “是啊,您是日后的王妃,便是如今落了些难,终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没错,县主不可如此。” 见大家不敢受这话,宁姶面上挂笑,拱手道:“即如此称呼诸亲,也是有事请求大家。” 大家面面相觑,皆想不到堂堂的县主,身后是偌大的王府,竟还会有事求于他们。 卖糖人的老人抬起手,郑重道:“县主若不嫌,有什么尽管吩咐便是。我们从前受王爷的恩,便是遇到了灾年也有口饭吃,家里的毛娃娃有书读,县主是日后的王妃,我们自当尽心尽力。” “自当尽心尽力。” “对啊,县主有事说出便是。” “是啊,只要我们能做到。” …… “那我便不客气了。”她顿了顿,将想说的话又简单地梳理一遍,而后开口说,“今日的案子有诸多的证人要证明我是下毒指使之人,若我真的是凶手,以我如今的权势,找人去杀了他们,叫他们无法在堂上作证这倒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叫人听得入味,街上顿时鸦雀无声,连带着提刑司的人都好奇余宁姶接下来要说的话。 宁姶继续道:“我没有下毒害人,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可若有人想让大家伙觉得我就是要杀人灭口,那么那些个证人恐怕随时都会有被灭口的危险。”她再次双手抱紧置胸前,声音有力道,“所以今日拜托大家,是否能暂时放下手中的事,发动身边的亲友,为我全力去保护那几个证人。 有花香蜜饯家的掌柜和伙计。这花香蜜饯其中一个伙计想必已被抓进大牢,可还有余下的人,他们未必不会知道什么;还有蜜饯铺子近旁的几个铺子,几个老板也做了证,说我家马夫去收买了伙计,大家是否也替我看住?” 她温婉一笑:“其实即有大家伙轮班的看管,便是旁人,哪怕是王府的人收买,想来都是不可能的。我为何是这样说,因为我相信咱们梁州城的百姓,必然心里装有正义,这正义就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谁要是想在梁州城里兴风作浪,要先问过梁州城的元元之民,要先问问大家伙!你们大可放心,即是替我帮忙看管,若是耽误了工价,我自然会补偿给你们。但是要清楚,这是雇工的工价,绝不是我收买的价钱,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皆一时无法消化,有的在心里琢磨如何看住那些个证人?有的人在心里琢磨,自己一日的工价平均勾一下到底是多少? 宁姶又补充道:“若你们有事,可叫上你们的亲友邻舍,自然是人越多越好,难不成十几二十人的架势,还能招来杀人灭口么?去恭房的时候咱们的人要看着,吃饭的时候也要看着。自然,我是不会让你们搭上什么,留下十多二十来人看守,余下的去买饭,这开销都算我的,左右离堂审没几日,你们是不会有什么亏损的。” 这番话下来加上刚刚各人的琢磨,大家都觉得这不是什么亏本的买卖,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5. 踏牢狱君着王袍久静侯,见爱侣难掩情深拥怀…… 令宁姶没有想到的是,当她踏入牢狱之中,站在尽头,守在牢房门口的竟是昭桓胤。 此刻他身着暗蓝色滚龙袍,头戴翼善冠,侧身而立,待他闻声得知有人进来的时候,那半张覆盖着君王之雾的脸也随之转了过来,两相对视,似再无旁的能扰了这交视。 在宁姶的眸子里,他的脸是被细细勾勒出来的,任意的线条都是那般的恰到好处,威严而尊贵的五官下仍留一丝温柔在她的面前,尤其是在这样的境况下,他竟能屈尊来到这里,令人见了不禁心为之一晃。 这是余宁姶第一次见到他穿滚龙袍,因他素日的常服,多以纯色为主,不喜太多的图案,便是外出浑身上下最显贵的地方也不过是腰上冠玉的金带,虽是如此,他一身由内而外的贵气却是掩盖不掉的。 她抬脚走过去,原本平静的内心被这个人翻腾起来,见他绷紧的面庞因为她的靠近越发变得软和,令宁姶整个人不禁鼻子发酸,眼底发烫。 原来温柔真的能让人的骨头发软,心里发酥,尤其是来自昭桓胤的温柔。 刚刚,哪怕是在大街上,房相远当着大家的面说她背上了杀人的嫌疑,她都不觉得是委屈的,还能在那种境况下当机立断,做出对自己对昭桓胤最为有利的决定。 现下,她却受屈地撅起嘴巴,歪着脑袋瓜慢吞吞地走过去,一点风发的势气都没了。 桓胤眼见她如此,原本心里的嗔怒一下子都没了,虽眼神还是有些带着冷意,却已迫不及待地走过去,双手渐渐地摊开,等着她归回到自己的身上。 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似走了许久,心都跟着焦了。 她走到他的面前,抬面看着他的君仪明秀,朗目疏眉的俊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衣服。她知道他素来最不喜以强权予取予夺,想到他今日的穿着无非是为了给她这个未来的王妃扬威慑,今日若非自己甘心进来这里,他怕是要破界了。 这般想着,一个没忍住便扑到了他的怀中,委屈的像是个孩子,脸贴在他的胸前,双手紧紧地拥住他,抽泣了起来。 “姶儿,你这是怎么了,是那房相远叫你受委屈了?”他立刻怒声道,“来人,把……” 宁姶立刻上手捂住他的嘴:“没有,房大人没让我受委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那你?” 宁姶抬着稚嫩而又俏丽的脸庞,娇声说:“这不是下狱了么。”说着,她抽搭的更为卖力,“王爷可要为妾身做主啊。”这话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桓胤被她逗弄的转过脸,而后嗔怨地看着她,又不禁扁起嘴巴来,用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唇,不自觉地宠溺道:“你还用本王做主么?听说你在城门口简直是威风凛凛啊,还用得着本王出面?” 宁姶心虚地一扭腰,又歪起脖子嘟着嘴巴,然后笑嘻嘻地说:“你都知道了啊。” 桓胤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敛去笑意:“不然本王为何直接来这里?” 话到此,宁姶转变一副溜须拍马的样子,一脸讨笑:“那来都来了,就别站着说话了。”她见两边都是空的,便问道,“那个捕快大哥,我进哪个间?” 吓得女捕快急慌地跪下:“小的不敢,县主随意。” 宁姶又傻乐了一番,指了指左手边的:“就这个吧。”她直接牵着桓胤的手把人给拉到里面,站到床边见有干净整洁的被子,用手摸了摸,继而对着桓胤灿笑说,“王爷真是未卜先知,知道自己媳妇日后要住进这里,叫人布置得这么有人情味。” “还有水盆、盛有干净水的水桶。”她看去有她半个身子宽,被铁条封住的窗户,“竟然还有窗。”她又看着青砖铺的地面,“这地干净的好像连灰尘都没有,铁定是不能有老鼠和蟑螂了。” 面对自己有些厚脸皮的未婚妻,昭桓胤真是万般无奈。他不禁晃了晃头,掌心放置在大腿上,一下子坐在了床上。 宁姶则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挨坐在了桓胤身旁,桓胤佯装嫌弃将脸别过去,宁姶索性跨起他的胳膊,弄得昭桓胤难胜其情。 桓胤的手下和几个捕快见状皆有些发羞,不好在旁看着,都识趣地退开了。 禾若见他们都退了,也就跟着退了。 “捕快大哥,这里好像没有其他的犯人,难道是为了我们县主清场了?”禾若忍不住悄声问道。 一旁的捕快挡住嘴凑她耳边说:“我们梁州牢狱是区分男女的,这里是关押重罪犯人的女牢,得知县主屈尊要来,便将这里的犯人移到另一处监牢里了。” “哦哦,是这样啊。” 桓胤看似埋怨,手还是忍不住搂了过去。 宁姶先开了口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你觉得我做的对么?” “什么?” 宁姶直起身,望着他的侧脸:“不就是我在城门口么。” “哦,城门口。”桓胤上下晃了晃头。 宁姶瞧他高深莫测的样子,猜他定然知道些别的,不免心里犯嘀咕。 桓胤说:“人在做决定的时候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不过是看出发点在哪里。” “那你说我的出发点在哪里?“ 桓胤抿嘴一笑,捏着她的下巴,贴近过去:“自然是为了你家王爷。” 宁姶羞得挠了挠头,垂眼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人家知道,这件事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对你来说都是个麻烦。” “本王不怕麻烦,本王只希望你能相安无事。纵是这里并没有老鼠,牢狱就是牢狱,这不该是你待的地方。本王想……” 宁姶知道他要说什么,抢过来话,恳切地说:“正如你说,我是为你着想,要不然我可以仗着你,提出什么在王府关禁闭,等案子查出真相再恢复自由,可这样的话你在梁州的名声便会被我给毁了。桓胤,我不怕吃苦,我知道这事情的背后意味着什么,我就怕我行事有差错,最后弄巧成拙。” 桓胤一把大手将宁姶搂回到自己的怀里,耳鬓厮磨。 他目光凝重道:“我知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可你不要自己承担这些,夫妻一体,我并非独断专行,轻视女子之人,我要告诉你,本王永远是你的托底!” 宁姶听了心里洋溢着暖阳般的幸福。她将手伸到他的后腰,紧紧地环住他:“有你真好。” 听这话,桓胤脸上流露出一层薄薄的粉红,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6. 智县主授法验尸与王爷,桓胤言…… 宪王端坐在马车里,满脑子都是他那个未来宪王妃对他说的话,目光渐由幽淡之色变成了黝暗。 他虽记性好,眼下倒是生怕会忘了些什么,因涉及尸体不免思绪被笼罩着一层阴沉。 “王爷,小女子当真是献丑了,都是些办案时用的技巧,看看是否有王爷受用的。”余宁姶起身顺了顺嗓子,自打两人确认了关系,桓胤少见她如此的正颜厉色。 她言说:“通常内宅杀人,手段无非就是那几种。不是说尸体就在闫府么,那王爷若不嫌弃,就定要看下尸体。” “本王不嫌,姶儿你说便是。” “好!”她顿了顿,“内宅杀人通常就是失足落水、被毒死、窒息而死、上吊而死、脑部重击而亡,还有就是利器致死。” “都是怎么个说法?”他凝神聚气,听得十分慎重。 见他如此好学,宁姶露出嫣然一笑。 她说:“其实这些个大多数都有隐形死亡和显性死亡。比如失足落水,她到底是淹死的,还是死之后投入河中伪装成淹死的?之前房相远说,那个丫鬟是中毒而死……” “这个知道,上次侯府那个奶娘死了,经你查证,便是先窒息杀了人再将毒药灌入那奶娘的嘴中,虽然有中毒的迹象,但因为是死后灌入的毒药,所以胃里没有。” 桓胤瞧宁姶颇为吃惊,微微一笑说,“那日怕你有危险,本王便一直躲在暗处。庆幸本王当时在场,不然还不知道我们姶儿这般威风。” 宁姶有些羞颜地抿了抿嘴。其实穆胥与他讲过,她吃惊的是,这王爷如此记忆力好,条理清晰,是非有分辨。 有断案的潜质在身上。 “别打岔。”她怪笑说。 “好好好,你说。” 宁姶正色:“如果那个丫鬟的胃用银针测也是没毒的,那说明她并不想死。这个时候,你就要调查她真正的死因。房相远说她是昨日死的,我看未必。整个布局依我来看,他们是要在我不在王府中的时候将我抓获,还要只身一人,这样一是畏惧王爷你,二是或许要和你尽可能地撇开关系。” 说到第二点的时候,昭桓胤的眼睛一垂,看起来若有所思。宁姶没把话说破,她用脚指头也能想到,王府里的小太监到底是受谁的指使。 “我是中午出的门,想来那丫鬟必是没死几个时辰。我刚进来的时候外面已见天黑,所以死者的死亡时间有可能只有三个时辰。”就是六个小时。 余宁姶试着在脑海里挑选些简易具有表象的理论来说。思忖片时,开口道:“首先就是尸僵。尸僵就是人死后,尸体上出现的红色斑块,它们会连接成片。你主要看尸体的肩、后背、腰、臀还有腿的后侧,嗯,最主要是背、腰和腿的后侧。” 桓胤视线转下,宁姶瞧见打着哈哈道:“诶呀没事,人都死了,看了就看了。” 他长呼一口气,艰难地点了下头。 宁姶没顾他的心气,继续一本正经道:“这个尸斑吧,它是一个时辰到三个时辰之间融合成片,三个时辰到六个时辰间就基本上全部形成了。我简单地说,就是如果死者死亡超过一天,她身上的尸斑,哪怕是翻动尸体,去压她,它是不会改变的。” 桓胤速应道:“反之如果死者是今日死的,尸体位置发生变化,按压那个尸斑就会褪色?” “没错!”宁姶的口气有些激昂。 她又说:“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看眼睛。人死后三个时辰左右,眼睛里会有一些白点,这些白点会变大,连接成片。但如果人死超过一天,她的眼睛会像云雾般地浑浊,只是可以勉强看清楚眼仁,那如果是超过两天就是连眼仁也看不清了。” 宁姶还想说胃里的食物,就怕昭桓胤会一时间接受不了,到时再吐了,影响他王爷的威仪,便止住了。 想到这些,她不禁叹了口气:“其实这些仵作也会,但是……” 桓胤起身,站到她的面前,双手轻握住她的双肩,柔声道:“本王明白,如果本王能在他们面前说出这些,让他们知道寻常的手段迷惑不了我,那么他们定然会心虚,人一旦心虚就会漏出破绽。” 他迟疑了片刻,又慢慢地说出:“其实你教我的这些是很有用处的,回忆起幼时,打有了记忆起,在我身边就没断过死亡的事情。我想,不光是今日。” “王爷,闫府已经到了。”穆胥的声音打断了桓胤的思绪。 桓胤理了理气,从马车伸出了头,穆胥伸手扶他从马车上下来。 闫府的家丁纵是不认宪王的样子,看他的穿着和随从的阵仗,便也猜到了此人是谁。 “奴,奴才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到此,有失远迎。”其中一个家丁跪下,火急火燎地说,同时不忘使眼色给一旁的家丁叫他进去赶紧通报家主。 一旁的穆胥黑着一张脸,对犹豫要不要进院的家丁说:“告诉你们知州大人,宪王尊驾到此,叫他出门来迎。” 桓胤竖起手来,冷冰着一张脸:“不必了,本王直接进府寻他。” “王,王爷。”家丁在不知所措中挪动膝盖让开了路。 桓胤带着人大步进入府院中,他站在一进院停了停,片刻继续往里头走,下人们见了皆是诚惶诚恐的,待进了二院的时候,闫知州方匆匆地出来迎接,一脸的窘态和措手不及。 “微臣不知宪王殿下来此,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闫知州双膝跪地,恭敬而又畏怯道。 他身旁的闫家姑娘素来倾慕宪王,这在自己家里瞧见了,又是喜又是惊。 桓胤并未正眼瞧他们父女俩,严声说:“闫守民,你如何会不知道本王会来此,本王还未过门的王妃如今可在提刑司的大牢里呢。” 眼见宪王脸上布满乌云,闫守民面上的血色一下子退了去,磕头道:“王爷,微臣,微臣惶恐,微臣这就……” “王爷!”闫家姑娘瞧此,紧忙拦住父亲的话,双膝上前,欲要近身,被穆胥用刀拦下。 闫家姑娘手扒着穆胥带着刀套的刀,哭喊着说:“王爷请为臣女做主啊,臣女的丫鬟青萝死得冤枉啊!都怪我,这都怪我,若非亲去王府去探问王爷的贵体,惹得那县主生妒,我的丫鬟也不会替我而死,到底该死的是我啊!” 穆胥瞧她的样子,若非从不动手打女人,真想给她一刀。 桓胤脸色一沉,沉寂了些许后眉眼闪动一丝诡谲的变化。他声音平静道:“就因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7. 人满街知州府门现验尸,为的是…… 人满街知州府门现验尸,为的是堂堂正正显公允 验尸果真是在街上做的,提刑官房相远也匆匆举着火把赶到,穆胥特叫人召来不少的百姓,被桓胤手下的兵挡在了离尸体二尺外的地方。 昭桓胤虽有灯火照着脸,仍是满面的阴沉站在闫府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令人望而生畏。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难不成今儿这仵作真要在这知州大人家的门口验尸?” “是又如何,宪王下的令,别说是在闫府门口,就是抬到菜市口,谁敢说什么?” “狗子他娘,我听说京里头来的县主惹上了人命案,隔壁二柱子刚还去了什么地方,去看管证人去了。你说那二柱子大字都不识一个,如今还混上个公差。” 狗子娘撞了一下她:“我说你啊别瞎说,我听说是那县主被冤枉了,前脚刚出了王府,后脚就来抓了。当时我家公公在场,是县主主动要求由咱老百姓保护证人,怕是被杀人灭口。听说去了不少的人,都排了班的,每班要十多个人。” 隔壁听话的男人凑过来问:“我说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么,用得着这么费事,这梁州的事哪一件是王爷做不了主的。” 狗子他娘认识这人,白了一眼他:“我说他三叔,王爷啥时候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咱全梁州城谁不知道王爷的英明。按我家公公的说法,这就是县主怕有人说王爷以权谋私,才把啥事都摊开了做,让咱老百姓都眼见得着。” “这是见着了,连死人都给抬出来了。”男人不禁手掏进袖子,咧了咧嘴。 宪王见人都差不多到齐了,给了穆胥一个眼神,穆胥便走到中间,站在被白布盖的尸体旁,高声道:“诸位梁州城的父老,今儿叫大家伙来,无非是要大家在场有个公道在心里。大家都知道,我们王爷即将要和荣乐县主成婚,不想如今县主竟然背负了杀人的嫌疑。” “啥,杀人?” “咋会杀人呢?” “是有杀人的嫌疑,没有定罪。” “那王爷怎会叫县主被定罪?” 穆胥听到了些百姓的闲言碎语,回头看了眼他家王爷,桓胤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便继续道:“大家都安静一下,我来和大家讲一下事情的原委。” 这时房相远走上前,在穆胥身旁谦恭道:“穆将军,不如让本官来讲。”穆胥打量一番房相远,“你?” “对,是我,本官身为提刑官,该由本官来讲明。” 穆胥觉得言之有理,自己做不得主,又回头看去王爷,桓胤虽没听得太清,却也看出房相远是什么意思,便点头允准了。 房相远回身拱手道:“多谢王爷。” 如此,穆胥退到房相远身后,房相远便对着大家言说道:“各位父老,本官是这梁州城的提刑官,本官在咱们梁州为官多年,至于官声,大家想必都心里有杆秤。本官在此立言,虽今日涉案的是县主,可本官一切都要讲证据,一切在证据的前提下,倘若真是县主杀了人,本官定按宣周的律例给她定罪; 可是,若有人栽赃陷害,陷县主于不义,本官不管背后是谁,也一定要给县主洗刷冤屈。如今县主已被本官抓捕入狱,本官也可以告诉诸位,王爷并未要求本官徇私,反而因为县主身份的特殊,要求一切的审理要尽可能的公开化,这也是叫诸位来这里的原因。” “这是提刑司的房大人。” “原来这就是提刑大人啊。” “他家夫人不是前几日……”一老汉话说了一半,见房相远朝他看去,便止住了声。 “这房大人是个清官,和那个曹狗不是一路子的。” “也怪可怜的,据说因为做了提刑官,婚事都不好说,老大岁数才成的亲,不成想竟然……”一个老婆婆叹气说。 一年轻小伙听到这些,热着心肠喊道:“房大人您尽管说吧,咱梁州百姓受王爷恩泽过活,信王爷,也信大人您!” “是啊,王爷要真想包庇县主,就不会啥事都叫咱们知道了。” “对,大人只管说便是,咱们都听着看着!” 见梁州城的百姓如此信赖自己,宪王十分动容。他素来相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故时常凭着以民为本的原则去处理各事,如今瞧见这场景,不得不说是他爱重百姓的成效。 房相远也听着心里沸腾。 他继续道:“那好,那现在本官就来说一下案情。今天午时,这闫知州大人家的管家来到提刑衙门报案,说是他家小姐的贴身丫鬟青萝被人毒害。因当时并未讲明人已经死了,只说中了毒,本官便没有带仵作前来调查。到了闫府之后方知道,这青萝已死。 当时据知州大人家的闫筝小姐讲,丫鬟青萝是吃了花香蜜饯铺子的蜜饯死的,而这蜜饯本来是闫筝小姐要食用的,因身子不适便赏给了青萝。闫筝小姐当时便将嫌疑的苗头指向了住在王府的荣乐县主。 本官见死者青萝确有中毒迹象,想立刻叫仵作验尸,不想知州大人却说因事情尚不明朗,冒然将尸体抬到提刑衙门必然惹来人非议,有损王爷名声,倒不如先调查一番。本官觉得这样亦可,便先着手派人去调查,不想一去到了那里,刚问了几句,便有伙计万洋承认在蜜饯里下了毒。 他声称,是县主身边的马夫过来用一锭银子收买了他,他这才做了糊涂事。事情做后,他十分后悔,这才没等带到衙门就脱口而出了。随后又有花香蜜饯附近的几个小贩提供证据,说是昨日,他们看到县主身边的马夫确有来过这家蜜饯铺,大约巳时初的时候,并且逗留多时。 至于他们是如何知道那马夫就是县主的人,就是各有各的说法。且都说,闫家小姐每两日便会叫人来买蜜饯,若无他事,今日闫家的丫鬟,就是青萝便会按时过来买。至于这杀人动机,照闫家小姐所言,县主的杀人动机便是因她曾亲去王府探望王爷的病情, 县主因善妒,对她恶语相向,得知王爷喜爱吃闫家姑娘所做的点心,更是扬言容不得她的存在。如此这般一来,本官初步判定县主确有嫌疑不假,将其抓获暂时关于牢狱,一并关押的还有王爷亲送到提刑衙门的马夫丘良。” 闫筝见几次提到自己,不免退后到父亲身后,用帕子遮住半张脸。 房相远话音落下后,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人在人群里开口道:“这……事有蹊跷啊。具体的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若真是县主杀了人,这……这一切也太过水到渠成。何必这么费事,露出这么多破绽。毕竟前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6. 俊王爷深惹女娘耐不住,成婚日…… [] 夜里,桓胤穿着寝衣,大氅扔到下人手里,坐在宁姶的床边,替她在膝盖上涂抹药膏。 宁姶看着他的纯净英俊的脸,瞄着他的锁骨和快要露出的肩膀,看得她是双眼直冒晕光。 “姑母当真是严厉。”桓胤冒虚地说。 可他并不打算保证日后再不去找这位姑母,毕竟一物降一物。 桓胤见她不作声,只盯着他看,问说:“为什么这么看着本王?” 宁姶使劲地噘了噘嘴,上嘴唇都要靠到鼻孔了。桓胤瞧着她的怪样子,忍俊不禁。这幅柔笑的模样,更让余宁姶的心里荡漾了起来。 她憋嘴偷笑,缓缓地用胳膊撑起身体。 桓胤不晓得她的用心,只专心地为她揉搓膝盖。 “其实我想吧,是我的不对,你说你堂堂的王爷,我那么和你说话,是怪叫你下不来台的。” 桓胤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都过去了。” 见他羞色状,宁姶双眸越发灼热。她忽地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吹气到他的脸上。 “姶,姶儿,你,你这是要干什么?”桓胤脸一下子红成一片,矜矜地看了宁姶一眼,一副慌措的样子说,“弄了一手,本王去找帕子擦擦。 宁姶拿起他的手,在自己的衣襟上蹭了蹭。 “姶儿……”他轻唤,声又小又绵。“你看你,都弄衣服上了,有味道的。” 宁姶嗤笑地看着他,盯看他的双眸,笑靥如花:“经过你的手就是香味啦。” 桓胤脸转过去轻轻一笑。 夜里幽静,下人们都识趣地出去了,烛光幽淡,衬得他们彼此越发地动人,摄人心魄。 宁姶渐渐伸手从他的脖颈摸到他的脸颊,然后一脸饥饿地吻了上去。 桓胤本就被撩拨得心里头痴醉,现在宁姶主动吻向了他,他整个身子像是火烤了般。 宁姶嘴唇并不离,屁股一点一点地挪蹭到他的大腿上,坐在他的怀里,他就势将其搂住,宁姶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又不免沿着他的脸颊往下亲吻了起来。 “王爷可学了?”宁姶喘气粗气,发着娇嗔的声音脸靠着他的肩头问说。又忍不住游吻了起来。 桓胤由着宁姶在自己的脖子上细吻着,双目闭合,骨节滑动。他艰难地喘出一口气来,问说:“叫本王学什么?” “就是我们成亲后,夫妻要做的事情啊。” 桓胤一听,猛然睁开眼睛。宁姶觉得出他的变化,湿润的双唇抽离开,眼神迷离地盯着他看,被这个男人诱得目眩耽迷。 桓胤低下头,抿了抿嘴唇,犹豫再三后吞吞吐吐地说:“有,有看过书。” “难道府里没人教么?”宁姶想到电视剧里的场景,以为会有专门的小太监教授。 桓胤脖子到脸红成一片,发羞地说:“太监说的,本王并不满意,怕弄伤了你,就……就叫人寻了些书。”他头越发垂下,声音也越发小了起来,“只是书上讲的,书上讲的也不是很好……本王……” 宁姶很想说,我可以亲自教你啊,一边实践一边教,干嘛要那么麻烦呢。罢了,还是收着点。 她看着眼前这个像是刚刚初熟的男人,如此的娇羞扭捏,实在难控不去爱他。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们都不要紧张。”她搂住他的脖子,脸靠在他的胸膛,揉搓他的指头说。 桓胤被惹弄得浑身温度升高,若非足了劲克下欲望,不想坏了宁姶的名声,早就与其溶成一滩水了。 出了门时,他喘了许久的气,方将热气呼出,缓和了些,却是整夜梦里难离。 …… 几日后,令宁姶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通过这场大婚,令她不得不怀疑,这皇贵妃兴许也是穿越过来的。 这个想法的出现,是在宪王昭桓胤说那段誓词的时候。 “本王皇四子桓胤,今日迎娶文渊侯府四姑娘余宁姶为王妃,心幸得以为妻,愿意一生一世关爱呵护,无论王妃日后健康与否,容颜有碍,哪怕闯下天大祸事,本王今以母妃生死之安宁起誓,定要日日爱护宁姶周全,永不负卿。” 听到对面身穿正红吉服的宪王说出这段话来,宁姶第一时间偷瞄去喻雪的脸,见其不但没有丝毫的不高兴,竟还感动地落了泪。后来她方知道,这誓词正是自己的这为婆婆写的。 受宠若惊之余她不禁想:怎么古代的婚礼是这样的么?这不有点像教堂婚礼说誓言那个环节么? 宁姶还特意看了看她视线范围内的一些人,见他们都挺意外的,连姑母都是十分吃惊,看样子毫不知情。 让她最难面对的是自己的二姐姐,一样成婚,待遇差得太多。 要知道这且还不算,皇贵妃居然在婚礼最后,就是念完誓词的时候,叫人拿出了一道圣旨。 这圣旨的意思是,荣乐县主对社稷有功,深受梁州百姓爱戴,皇帝特恩赐旨意,日后县主若对婚姻不满,只需拿出这道圣旨便可与夫君和离,任何人都不可阻拦,违者便是欺君。 余晃见自家闺女得了如此天大的恩赐,慌措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将大难临头。 一会儿转过身想对皇贵妃说些什么,却又哑口无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会儿抬手,想交代女儿些什么,更是手悬在半空,半天连口气都没喘出来。 何止余晃,余宁姶听了这圣旨后都差点没晕倒。 她心想:我这是积攒了几辈子的德行,能遇到这样的公公婆婆,简直是做梦梦到都能咧嘴笑出声来。 这种惊异的心情直到两人褪衣上了床,方暂时退散了去。 红色的纱帐里,宁姶趴在桓胤的身上,用手指头拨着他的薄唇,逗弄说:“王爷,你是不是忍了很久?” 桓胤将脸撇过去,难为情地轻咬了下嘴唇。转瞬间,他将脸转过来,一个翻身将宁姶压到底下。宁姶像是饥渴许久的人,嘴里干的好像已经出不了任何的水分。 两人不疾不徐地进行,细节晋江是不让告诉大家的,懂的都懂啊。 “我们王爷,我们王爷真是有天赋,说什么,什么书上……不行,真是,真是一点就通。”宁姶趴着说,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余宁姶不免演了些戏,先是叫自己生硬地躺着,忍着手不去摸他,她哪里忍得住多久,没一会儿就急不可耐地将腿缠了过去,一阵阵地叫唤叫这王爷听得骨头都软了。 来来回回几次,皆十分地顺畅。 他瘫躺下,闭合着双眼,嘴唇因为活动的太过持久,未免有些干白。他中间身子被红纱缠绕着,墨染般的长发顺着床垂下,宁姶瞥眼瞧着,不由得想:我的夫君真是尤物,看了惹人馋。 后夜,她是搂着他的腰睡的。 桓胤未免有人趁机作乱,醒得很早。他见宁姶睡得香沉,盯看了许久,后只一个轻吻落在脸上,然后便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127. 亲姨母为护爱儿劝敌降,懿王妃…… [] “所以我说,我和她,是天作之合!”他摊开双手,“连童年的经历都是一样的!”季京袆心满得意地说,眼底涌出一抹忽明忽暗的光。 他走到门口,倏地打开门。面对刚刚将他擒拿的喻雪的手下,他看也未看,只仰面望着昏沉的天,道:“我是有父母,可我有父母还不如养在孤儿院里的孩子。” 他将脖子轻歪向一边,顿了顿,言道:“我曾经被他们丢出去过,并非他们没有钱养活我,想让我遇到个好心的人家收养我,仅仅是因为我发烧不退,就被他们给扔了。那一年我七岁,想从垃圾桶里出来,结果将垃圾桶扑倒,这才从里面爬了出来。 我走回了家,浑身脏兮兮地按了家门口的门铃,看到的不过是两双冰冷的眼睛,后来是家里的佣人不忍,伸手摸了我的头,说我不烧了,这才让我留了下来。”他声出哽咽,头低下又傲然地抬了起来,“从那以后,我病了,就偷偷把自己给藏起了,再不敢让他们知道。” 他蓦地敛着衣袍转过身,眼带哀笑,嘴角大肆畅扬:“本尊和你的杉杉,就是天缘奇遇。便是你的儿子娶了她,你能保证,杉杉她不会守活寡?向来皇位之争,谁能算得准谁的下场,便是登上了皇位,后宫佳丽三千,你的杉杉难道不会度日如年?” 喻雪看着他狂妄的笑,听着他诅咒自己的儿子,指头不禁抽动了起来。一双明洞的眼睛,逐渐变得阴沉。 “上辈子你是杀人凶手,她是抓你的人;这辈子她是侯府嫡出的千金小姐,祖父是文渊侯,外祖是镇国将军,你却是个出家人,你们无论哪辈子,都是两条永远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本宫告诉你,我的杉杉我最了解,真若我儿无命登基为帝,杉杉她定然不会苟活于世。而本宫的儿子是本宫一手教出来的,他没有古代人的迂腐,素来重视感情,只要本宫活着,不管是谁想要挑战她余宁姶正室的位置,本宫都不会让她得逞! 至于你,本宫有些话是要告诫你的;今日本宫不杀你,留你性命,你大可以用你手中的权力玩弄在颜李两家之间,可我告诉你,太后她不会活得太久,一旦她老人家命断,你觉得你能在颜、李两家那里捞到什么好?” “其实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能默默地护着她,帮她抵御外敌,这未尝不是一件能感动人的事。”喻雪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 季京袆听下这话,不禁抿了抿下唇,一双眼睛虽仍是轻世傲物,瞳孔却是涣散开了的,渐渐空洞无物。 …… 宁姶和宁娴的和好速度是非常之快的,只是因着昨日的婚礼,宁姶怕宁娴心里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发酸,心里不免担心。 她觉得这是人之常情,只怪自己的公公、婆婆太过袒护了。 换作旁人她并不在乎,却是十分在乎自己和宁娴的姐妹情,不成想宁娴压根没把那酸葡萄吃进去,倒是过来一起请安的时候,有些迈不动腿。 “你这?”宁姶露出一脸的坏笑。 宁娴紧了紧鼻子,看样子有些迟钝,没明白宁姶在笑什么,过了有一会儿,她看了看自己的腿好像明白过来了,立时上去拧了宁姶的胳膊一下。 宁姶捂着胳膊咧起嘴巴:“有什么好害臊的。” 宁娴看了看宫人,恼羞成怒地敲了下宁姶的脑门,宁姶被打得一晃后紧忙捂住自己的王妃发髻,怪怨说:“你动手行,别动我的头,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头发梳起来很难的。” 宁娴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白眼说:“我自然知道了,我这个头也梳了很久。还不是你,下人们都在,你混说什么啊,就你知道。” “都是自己人,他们不会乱说的,再说这里是梁州。”说完,她回身看了看,黎青等人立时重重地将头点下。 宁娴那边的净月也是跟着点了头。 宁姶看着宁娴和自己一样中分的发髻,两边归整的一根散碎的头发都看不见,头饰和耳饰都重了许多,不情愿地说:“这也不好看啊,咱们花朵一样的年纪,都给整老了。” 宁娴叹了口气:“没办法,那你看宫里头的娘娘,不比这些沉。”她拉过妹妹的手,“你姐姐我是躲过去了,来日你们都回了京,我们住到我们的懿王府,爱谁谁,我想怎么着怎么着。” 宁姶噘起嘴巴:“原本还以为之前父皇没有下旨,是想直接把这宪王府用作懿王府,不想这就拨银子建府了。” 宁娴撞了一下她,一边走一边说:“你当是寻常人家啊,宪王府是宪王府,懿王府是懿王府,怎么能在这上面省。便是不建府,也是因为桓钦有罪在身,行宫也好,这里也好,不过是个收容监押的地方。” 她轻松地摊开双臂,心情大好道:“现在好了,罪被赦了,名分正了。” 宁姶听着是这么回事。 “你家懿王呢,也没陪你来啊?” “他啊,被你家宪王给叫走了。你家王爷真是的,成亲第一日,就这么忙。” 宁姶瞥了眼宁娴下面:“二姐姐,我看你还是……嗯。”她捣蒜似地“嗯”了一声,说完麻溜就走了。 “余老四你!”寻思不对,“诶,你为什么还活蹦乱跳的?” …… 两人陪同喻雪一同在花亭子用了午膳。 “这人参是补元气的,你们年纪小,身子还是弱些,该多喝些这汤。” “这当归是性温的,可补血虚,这汤你们也各自喝一碗。” “还有这燕窝。” 宁姶只顾着走神,还在想她是不是穿越过来的,也没管那么多,给拿什么就吃什么。 宁娴可吃不进去,尤其是一大早,平日里她连碗粥都喝不净,便只是一样浅尝了一口。 “咱们这是在梁州,并非是在宫里头,很多事都是自由的。本宫见你们年岁还小,不如好好调养几年身子,再要孩子。本宫有问过太医,是有不伤害身子的避子药的。” 余宁娴想到昨夜桓钦的战斗力,眼下又提起这个话题,臊得她恨不得将脸装进碗里。 余宁姶则是越发确定自己的怀疑。这根本不是古代人的思维方式,妥妥的现代人,还是一个心肠十分之好的现代女人。 要试着探问一下么?宁姶心里有些纠结。 她顾忌到本来是一片祥和,若是将事情挑破反而变得尴尬,甚至是得到对 128. 皇贵妃精心备礼惹泪流,新婚妇…… [] 宁姶被叫到了喻雪所住的云梦居,一进门便见到满屋子的宫人,人手一件成衣,侍立着。 “奴婢/奴才请王妃安。” 宁姶看得直愣,连“免礼”都忘记说了,直等看到坐在上首的婆母,见其满面的慈笑朝自己而来,这才明白:这都是给我的啊! “儿臣向母妃请安,母妃万安。”宁姶恍恍惚惚地行了个礼,腿还没直利索了,喻雪便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喜笑盈腮地将宁姶带到那些个成衣面前,展手介绍说:“姶儿,这些都是本宫为你准备的衣服。我啊在宫里头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这就一并给带了来。” “一并?”宁姶小心脏一提。 一旁洛鸢灿笑说:“回王妃,我们娘娘当真是将王妃您,当成亲女儿看待。”她看了眼主子,见脸无异色,便放开了说,“娘娘是当嫁妆给王妃准备的,奈何大婚前咱们王爷也精心准备了一份,娘娘想王妃尽心欢喜得王爷的礼,便将这些都预备到成婚后。” 鹦哥跟着言笑说:“是啊王妃,今天您就先看看这些个衣裳,旁的还有好些呢。” 此时喻雪已经游走到那些个华贵的衣服之间,边伸手触碰,边略带欣赏地看着。可以看出,这一件件衣服都是她花了心思的。 “姶儿你来瞧,这几件是花绮纹样的,素绫所制,轻薄滑软,你平日闲时无事,便可以当居家服穿。另还有几件寝衣,也是素绫所制,穿在身上入睡是很舒服的。” 宁姶有些发呆地走过去,看着面前的这几件,若非介绍了,她还以为这是可以见客穿的呢。 毕竟这上面的牡丹花纹,还有中间那个极为显眼的带有金丝的金瓜碟纹,看起来图样十分精巧,想来必是经年的绣娘所制,光这一件就得费上许多时间。 “姶儿,还有这几件。这若是有官妇前来拜见你,便可从这十几件中选。这些都是江南的名贵料子,都是陛下赏赐的,有的在阳光底下能散发异彩;有的轻柔得便是穿在幼儿的身上也是合适的。”她轻扯过一件宝蓝色十样锦妆花的,“姶儿你看这件,瞧这件的色泽宛如外头湛蓝的天,又这般的高雅精美,是极配你的。” 她握着宁姶的手,越说脸上的笑容越多,乐得合不拢嘴:“姶儿,这些个衣裳母妃都是照大了做的,你的身子还要长。有几件合身的,还有几件是给你有身子的时候穿的。” “母妃,咋,咋做的这么全乎,您,您还这么年轻,身子骨也好,怕是重重孙子都能瞧到,您就给儿臣做现在能穿的就成,做这么多以后穿的,儿臣听了害怕。”宁姶抽着鼻子和下颌,眼睛辣热地说出这些。 一旁宫人都觉得这话说得不合宜,却知皇贵妃对这位宪王妃的宠爱程度连宪王都要比过,皆不敢多说什么。 显然喻雪完全没有怪罪,只看着她低头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地说:“父母能陪孩子多久,还是活着的时候多做些,免得日后真的有了什么不测,追悔莫及。” “娘娘,这话万万不可。” “是啊娘娘,您和圣上春秋鼎盛,年富力强,怎可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宁姶跪地,扣头说:“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惹得母妃说了这样的话。”她说这话的时候怕极了,就像是手里刚得了件珍宝,瞬间就掉到地上碎了一样。 喻雪心疼地将她扶起,拉着坐到里间的塌上。宁姶没走两步,见到里间更是摆满了精致的鞋子,又不禁惊得心一提,连坐稳后还忍不住去瞧它们,又望了望自己的婆母,心想:这穿越过来的阿姨定是过去存有什么遗憾,或许有个女儿,见到自己便想到曾经的女儿,才会这般对她这个儿媳妇产生情感寄托。 宁姶想到自己的小姨,曾经自己的小姨也是这般的照顾自己,无微不至,尽自己所能。姑母虽对自己也很好,但性格和小姨是完全相反的,倒是这皇贵妃和小姨的性子很像。 姑母像雷般,但只要一发作,她非但不害怕还十分的有安全感,像是只要姑母在,就有永远的依靠和避难所;小姨和现在的婆母像是溪流,一说话像是有清泉涌进心里,甘甜,暖人,沁人心脾。 她顺手拿过身旁的一双绣得精美的鞋子,看着大小和自己的脚掌正合适,忍不住一滴泪落在了鞋面上。 穿越没什么不好的,这一切都像是上苍的补偿一样,甚至超过所求所想,哪一样都是曾经求而不得的。 “母妃,你真好。” “好好,你们好,母妃就好。”她凑近压下声说,“虽母妃是你们的亲母妃,到底是亏了懿王妃的。倒是也准备了些,可和这些比,就差得远了。母妃就先放在这里,总不能大张旗鼓地来回搬,就是懿王妃心里不在乎,叫你父亲知道,必然会怪罪你几句。” 她叹了口气道:“诶,这些受了礼教的男人就那么回事,恨不得心肠不带什么弯的。” 宁姶破涕为笑,点了点头。 “母妃说得是,就是这么回事。” …… 宁姶半躺在床上,翘着腿,瞧着王爷回来了,“噌”地从床上下来,心情大好地站过去,对着旁边的小太监说:“孙胜,你去歇着,我来伺候王爷宽衣。” “奴才不敢歇着,奴才伺候王爷和王妃。”孙胜畏缩地看了眼葛洪,仔细着说。 葛洪手往下扇了扇,孙胜方退下。 “这就对么,得听话。”宁姶说着,过去解桓胤的玉带。桓胤早就展开双臂,俊目黏在了她的脸上,等着她伺候。 葛洪叫人出去后,桓胤双眸闪着光亮,似带着微醺的醉意道:“怎么,今儿劳王妃为本王宽衣啊?”他噘了噘嘴,眼神柔动,“你这可是极为少见。” 宁姶松开手,退后两步,手摆在胯的两边摇摆,明媚的脸上闪着彩光:“王爷你看我,你看我这身衣服,是母妃特意叫绣娘给我做的,料子可软乎了,花样也好看。” 桓胤瞧着宁姶身上隐隐有些透肤的薄纱,一张俊俏惹人爱的俏脸连着白肤有质的纤体,他被她无形地牵引过去,上下来回看了几遍,赞赏地说:“母妃的心意也只配你。” “你也觉得好看是不是?”宁姶歪头自豪地说。 桓胤涌流出甜笑,眼神满是暧昧之气,点了点头。 她过去环抱住桓胤,贴着他娇滴滴地说:“遇到你真好,好幸福。我喜欢母妃,她总能让我想起我……让我想起我的母亲,如果我母亲在,也一定会这样待我。” 桓胤大手覆在她的腰上,令其紧贴向自己,发自内心地说:“本王也觉得好幸福。” 他握住宁姶的双肩,撒娇道:“那本王这衣服王妃到底给脱还是不脱?” 余下宫人瞧着两夫妻越发话语甜腻,便都掩笑退了出去,将门给关严实了。 宁姶回脸瞧见了,脸跟着红了起来。她憋着一抹荡笑,手伸过去解开他的衣襟,等到寝衣露出来时,她倏地伸手掀开桓胤的上衣,将头伸到了里面。 129. 宪王妃用画撩君引回房,贵妃人怒知…… [] 桓胤眼睛里浸着笑意,伸手去打开食盒。葛洪也好奇凑过去,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不想里头啥也没有,只有一合着的纸张。 葛洪将脖子给缩了回去,这不该他看。 不想,桓胤刚开打了纸张便一脸慌色地将纸合上,一脸的难为情,连着耳朵都红了。 葛洪见此第一时间瞧去魏让,见这家伙正垂着脑瓜袋偷偷露笑,便立时咳了咳,然后用试探的口气,望着宪王说:“王爷,既然王妃准备了宵夜,不如王爷也歇一歇吧?” 昭桓胤满脑子都是那张纸,根本没心理旁的,葛洪见他又重新打开那纸张来看,并没有驳了他的话,就将声提到:“既如此,就伺候众位大人用膳吧!” 这句话,桓胤每个字都能听到,只是心都被那纸张上的内容占据了,他看着葛洪怔了怔,随后说了句:“那就先用膳吧。”说罢,他像魂飞了般,手捏着合上的纸张便出了殿,留下满屋子一脸发懵的官员们,都在猜想这王爷到底怎么了? 走了出去,一股子凉风袭来,刚纸张上的画像更为清晰地涌了出来。 他走走停下,又忍不住悄悄展开那纸张,看着上面画着的宪王妃,侧身席坐,面容娇俏柔妩,衣纱滑落露出半个光滑纤媚的肩头,便是几个若隐若现的脚指头也是这般的惹人心动。 她真的是坏透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叫人送来这个?真是,真是坏透了。 他轻轻皱了皱眉,嘴角却是禁不住上扬的,到底还是满脸的笑容溢了出来,难以自持。 “王爷,这王妃到底给您写得什么啊?”葛洪探过去问说。 桓胤敛去笑意,将纸张放入袖中,生硬地板住脸,顿了顿说:“王妃,王妃她身子不适,本王看看就回。” 葛洪觉查出什么,笑纹都出了来。“王爷,您也该回去直直身子,这,这些个官员们是要吃一阵子的,回头老奴再去奉上些好茶,王爷小睡一会儿都是可以的。” 提起“睡”,桓胤一股子羞红从下至上涌了过来。“那本王便回寝殿休息片刻,这里葛总管你照顾好,万不可怠慢了。” “老奴听命。” …… 桓胤走至门前,见里面并无光亮,心一沉,以为王妃是睡了。 他犹豫了再三,不想进去吵醒她,又忍不住想看一看她,便轻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还好外头有些月光照进来,让他瞧得些许。 只是刚走了没两步,便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他心一提,皮面都烫了起来,随着一抹笑意的荡起,他握住她的手,微微转过脸,声音轻柔如月光:“还以为你睡了。” 宁姶从他身后摩挲到他前面,仍是搂着他,说:“画像不都送去了么,人家就想用点色相,看能不能把王爷你给招来,来看看妾身。妾身觉得,已经好几个春秋没有见过王爷了。” 桓胤被逗笑,勾起她的下巴:“王妃不要太过自谦,若是王妃的色容都不足以让本王过来,那本王活该孤独一生。” 夜色朦胧中,宁姶明眸越发显得迷离。 她从他身上抽离,望着他:“王爷的色容也足以让我满足,若不满足,也活该孤独一生。” 他看得越发醉迷,脸凑过去,嘴唇在她的鼻尖和唇尖点了点,细语道:“每一句都是胡说。说什么几个春秋不见,明明只是回来晚了几日,见你睡得香,没有叫醒你。还有……”他揉捏她的脸,“你可要记住你的话,只本王的色容能叫你满足。” 宁姶踮起脚尖,突地裹吸住他的嘴唇,这样还不够,又用舌头舔了舔,嬉笑说:“我当真是看脸的,你可别变丑了。”说完,她将他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将他按下,旋即骑坐到他的大腿上,双手按在他的大腿上,主动吻了上去。 桓胤如溺水般呼吸急促,手脚无力,却沉浸如此。想来此刻,便是喉咙被掐住,他也愿挤出一丝气息来,与她的气脉相融合。 “你觉得我现在像什么?”宁姶捧着他的脸问。 桓钦喘着粗气,捧着她的下面让她坐得更靠近自己,然后痴迷地说:“本王觉得,像是只馋猫。” 宁姶噗嗤一笑,一口牙轻咬向他的下巴,然后嘴贴在他脖颈旁说:“馋像是会传染的。” 桓胤也吻去她的脖子,好似真的被染上了,越发吻吸的痴狂。 …… 葛洪见官员们吃喝得差不多了,就来到寝殿外,只是见里头漆黑一片,便不好催促。 又过了半刻钟,他听到了里头似乎有什么碰撞的声音,猜想该是王爷事儿完了。 “我困了,你还要出去理事么?”宁姶一丝未挂地躺在桓胤怀里,头发潮湿凌乱,声音软绵绵地问。 桓胤仍坐在那把椅子上,他蹭了蹭手上的湿液,想到还要出去见那些官员,又想到自己现下的凌乱,不免羞声说:“自然是要去的,他们有的长路赶来,何况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趁着刚刚商谈得热乎劲,还是要继续商议下去。” 宁姶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你该感谢我,你的衣衫是完整的,我可是给你留一手的,不然你的衣服穿起来多麻烦。”她露出头,逗笑,“裤子倒是容易。” 说罢,她从他身上下来,将他拽了起来,为他提好裤子,穿戴好。 桓胤将她抱向床,又为她盖好被子,俯身凑到她的面庞,气息潮湿炽热覆盖到她的脸上:“好好睡吧。” “叫人把灯给我点着,我怕黑,这屋子太大。”宁姶拉住他的手说。 “那你还都吹灭了?”他指头点了点她的嘴唇。 宁姶翻身过去,呼噜响了起来,桓胤笑着又为她掖了掖被子,方出了去。只是临开门前,他不免又整理了一番衣襟,从下到上看了看,平顺了些气息才出了门。 一出去,便见到葛洪转过身,略有些急色地说:“王爷,您可休息好了,这要不要让那些官员先回去?” 桓胤有些紧色说:“不必了,今晚这个夜总是要熬的。” “那老奴随王爷去。” “等等。”桓胤回过身,难为情地问,“葛总管看看本王有何不妥,是否有失仪的地方。” 葛洪上下前后细细地看了 130. 王正妻浩气风范提妾室,浑不知言后…… [] 宁姶看似乐呵呵地从云梦居回来,她自认为她是个现代穿越过来的,在情场上比起这些古代女子,算得上是“身经百战”,“见多识广”,压根不会拈酸吃醋…… “母妃,你待儿臣这样好,儿臣自然会操持好王府内院,不叫母妃担心。” “母妃放心,儿臣拿她们当姐妹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母妃您别不放心啊,儿臣定会说到做到。这个宪王妃一言,也驷马难追。” 出了云梦居,黎青不放心道:“王妃,这原本都是皇贵妃娘娘退掉的,奈何那帮人非要送来,是请了太后的懿旨。王妃您看开点,这早晚都是得来,好在王爷对您是极好,皇贵妃娘娘更是拿您当亲生女儿,那些等子人到底是妾室,是您和王爷的奴婢,王妃千万不要心里有堵。” 宁姶拍了拍黎青肩膀:“黎青,我已经是宪王妃了,别说他是王爷,就是寻常男子,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是最正常不过的了。再者说,那些个侧妃、妾室,其实都是有政治的原因入住这王府的,我是该有大局观的。我要权衡利弊,要帮王爷顾好她们。” 只是此话刚说完不到一个时辰,宪王回寝殿换衣服,宁姶便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越看越心里窄吧起来,越看越来气。 “这身儿衣服不是挺好的么,没脏没皱的,换什么啊?”宁姶坐在摇椅上,扇着扇子,眼睛快瞪出个刀子形了。 定是知道今儿侧妃进府,才这样打扮。哼,男人! 桓胤并没有领会这层深意。 听宁姶这么一说,他竖手命令太监停下,蹲到宁姶的椅子旁,轻轻抿了抿唇,双眸柔动地说:“怎么,又舍不得本王离开了?又不是远走。” 说完,他伸手过去握她的手,不想却被她甩开,嫌厌地说:“你别碰我。” 桓胤吓得手一收,禁不住又伸过去,半道儿停下,看向宁姶的脸子:“姶儿,你这是怎么了,是生我气了么?” 宁姶双臂抱胸,嘟嘴将脸转向另一侧,翻了个大白眼:“你是王爷,谁敢生你的气啊!” 桓胤绕到另一边,仍然蹲着,蹲久了便单膝跪下。这卑微的样子宫人们都瞧不下去了,被两个送衣服的婆子见到,不禁撇了撇嘴。 “是不是在府里憋坏了,忙完这几日,本王带你出去走走,还去上次去的地方好不好?” “不好。” “想姑母了么,我们一起去清风观,送些姑母平日里爱吃的,孝敬她可好?” “不好!” “那是谁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本王,本王来替你出气可好?” “不用。” 桓胤憋屈得十分惹人怜,葛洪上前小心翼翼地说:“王爷,马已经备好了,可是?” 宁姶听了更为生气,从摇椅上起来,跨着大步,脚步踩出声响来,甩着胳膊走到塌上,大口地喝茶,大口地喝起点心来。 桓胤要过去,被葛洪拦住:“王爷,快耽误时辰了。” 桓胤还是走了过去,坐到她的身旁,握着她的脚腕:“本王去去就回,回来还给你带你喜欢的糕点。昨儿的玉坠子不是很喜欢么,本王刚又叫人做个小兔子的,每次你睡觉的时候,本王都觉得你蜷缩着像是只小兔子,极为可爱。” 宁姶噗通躺下,用手捂住耳朵。 她总是以为,她能对一个男人这般用心,无非是他颜值高,还有他对自己的一片真心。她觉得自己和旁的女子不同,是有现代见识的,压根不会争风吃醋。 可不想,这人还未进府,她就这般受不住了,还把气都撒在了昭桓胤的身上。只要一看到他,就能想到他日后和那些女子亲密的样子,浑身哪哪都不爽利。 万一是个极为漂亮会手段的,哪个男人不图新鲜! 今日是正室,有母妃护着,他日百年后母妃和父皇都不在了,自己又老了,再有新鲜的! 大不了和离,反正我有圣旨! …… “这王妃也太过肆意了,娘娘对她再好,人家那也是亲儿子,知道她这般让王爷卑躬屈膝,还不得重重地罚她。” “文嬷嬷是有先见的,奈何斗不过这王妃。” 禾若靠站在门边,听见气急了道:“你们在这儿嚼动什么舌根子,王妃也是你们配说的么?这样想念文嬷嬷,可是想与她下去作伴?“ 葛洪觉得事情闹大了反而是对宁姶不利,便过去道:“你们两个即是来送衣服的,送完了还不赶紧离开。”葛洪咬着牙说,“把嘴都给杂家闭严实了,都不要乱说!” 他话音刚落,宪王已然站到他的身后,对着那两个婆子怒吼道:“都是些什么东西,胆敢议论王妃不是,莫非想要像文嬷嬷般!若是想,那本王便成全你们,以儆效尤!” 两个婆子吓得跪地。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奴才们不敢了……” …… 应家姑娘应无暇是从侧门进入到王府的。她并非什么倾城的美人,却是上了年纪的人口里头常说有福相的人。 她耳大唇厚,胯宽屁股圆,十分的有女人味。她身后还有两个妾室,一个是她族叔家的妹妹应乐珍,一个是她外祖家介绍过来的姑娘,是投奔她外祖家一个出了五服的亲戚家的叶云燕,年纪比应无暇大一岁,今年17。 这两个姑娘都是瘦弱形的,杨柳细腰,另有一番形态。 那两个被骂的嬷嬷特意等在她们会经过的路上,见到了人便急不可耐地行礼,堆笑说:“老奴给侧妃请安,侧妃吉祥,侧妃万安。” 她们都因那日的碎嘴得罪了余宁姶身边的人,整个王府都是看着上头的脸色做事,故此,没两日她们在王府便处境难堪了。 另一个也说:“老奴见过侧妃,侧妃当真华贵美貌,我们王爷是有福气的,亏了侧妃。” 应无暇笑得极为灿烂。“两位妈妈如此夸赞我,当真叫我羞愧。华贵美貌的当是宪王妃才对,妾身我去见过娘娘后,便去寻王妃行礼。若是娘娘和王妃在一处,那更是好了,就能一同瞧见了。” 其中一个嬷嬷眼神诡谲一瞥:“此时王妃并未和娘娘在一处。老奴劝侧妃到王妃那里,还是迟些方好。” 妾室叶云燕问说:“这是为何?” 嬷嬷装作不好言说,环顾看四周见无其他人,引路的又是皇贵妃跟前的鹦哥,便想着一箭双雕,如此说:“这王妃最近心情不大……不大好,和王爷……” 鹦哥一听,立时呵斥道:“嬷嬷该慎言,怎么,这侧妃刚进王府门,嬷嬷就要表明立场了?” 另一个妾室应乐珍一听,立时转了话儿道:“是啊嬷嬷,我以为你是说王妃身子不佳,想着自己的陪嫁里有不 131. 悔宁姶洒泪寄信至婆母,应氏女自讨…… [] “母妃安好,儿臣以书信请母妃安……母妃……”写到这儿,宁姶将纸张展到面前,看着上面的字,露出愁眉不展的模样,又将这第六张信纸给揉成了团扔到了地上。 沐浴后的桓胤顶着潮湿半梳起来的头发走过来,他看了看宁姶,弯身捡起地上的纸团,展开看到上面的字,却不禁一乐:“姶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同在一个府上住着,为何要写信给母妃?” 宁姶怪他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双脚搭在塌沿边,晃着两个白玉般的小脚丫说:“我已经一周……七日没有见到母妃了。以前母妃可喜欢我了,什么好的都想我,日日给我做好吃的,现在她都不见我了。” 说着,她委屈地裂开了嘴,伸手要抱桓胤。桓胤柔笑地站过去,由着她扑到自己的怀里,揉着她的头发:“七日?嗯,这么久么?” 宁姶起身,一边挤出几滴眼泪,一边使劲地点了点头。“我去请安,母妃便有事推辞,她一定是生我气了。” 桓胤认真回想说:“我觉得母妃并没有生你的气。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本王每次去给母妃请安,母妃都会提到你。” 宁姶将男人按下和她一同坐在塌上,搂着他的胳膊,眼睛巴望着:“提到我什么?” “就是,就是让宪王对宪王妃好啊。不能,不能有了新欢忘记旧爱啊。”桓胤低下头,有些难为情地说。 “新欢?”宁姶一个激灵骑到他的大腿上,“你有去过了?挺好看的是不是?”她又用头抵住桓胤的额,奶凶奶凶地吃醋道,“你很喜欢是不是?原来还是母妃向着我。” 桓胤可怜巴巴地捧住宁姶的头,用拇指轻揉她的脸,委屈地直嘟嘴说:“姶儿你在混说什么,本王并没有过去。” 想到之前自己耍脾气带来的她自认为的后果,便低下头流露出悔意说:“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吧,母妃已经对我很好了,我不能不知足。母妃是整个宣周的皇贵妃,你是皇子,是宪王,不是我一个人的,不能整个世界都围着我转。” 桓胤瞧她哭泣的样子,心疼地将他横抱在怀里,哄说:“说什么傻话呢?” 宁姶整张脸扑到桓胤的胸膛,蹭来蹭去,两个小脚丫也上下晃来晃去,哭着说:“母妃已经七天没有理我了,我长这么大,对我好的人屈指可数。如果母妃肯待我像以前,我宁愿你去和别的女人睡觉。” 桓胤一蒙,渐渐胸开始有了闷的感觉。他使劲吞咽一口,对着怀里的他认为极其没有良心的小女娘埋怨道:“余宁姶,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只要母妃肯理你,你就可以让我和别的女人睡觉,我……本王……” 宁姶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从他怀里起来,又蜷坐到案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又写起了悔过信。 “母妃万安,儿臣宁姶有错,身为正妻不该没有容人之量。其实我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儿臣就是仗着母妃太宠爱儿臣了,一时间失了分寸,母妃万万不要生气。只要母妃不气儿臣,儿臣就去清风观清修,不缠着王爷……” …… 云梦居里,喻雪正兴致勃勃地坐在塌上,听着葛洪在讲那对小夫妻的趣事。 “娘娘,老奴伺候王爷这么多年,还从未瞧过王爷委屈成那副样子。坐在一旁……”他指着自己的两处腮,笑说,“那腮帮子气得鼓鼓的,瞪了王妃能有十多回,偏王妃一心只有娘娘,根本没注意到。” 喻雪听得止不住地笑,问说:“那后来呢?” “回娘娘,这后来啊,王爷就起来把王妃给写给娘娘的信又给揉成了一团。老奴数了一数,这地上总共就有七个团儿了。” 这话说的,逗得连宫人们都忍不住笑了。 “那王妃呢,王妃可有生气?”洛鸢问说。 葛洪说:“王妃没生气,先是趁着王爷转脸儿过去,把那纸团给捡起来偷偷扔到了塌上了。然后就过去哄王爷了。” “王爷是不是一哄就好?”夏梅看着洛鸢,好奇地说,“王爷那么疼爱王妃,一定没忍心真生气吧?”她瞧着喻雪又是撇嘴又是摇头,便看去葛洪,“难道不是么?” “知子莫若母,娘娘这是都想到了。” 喻雪无奈一笑:“我这个儿子啊,自小就是个好脾气,没什么架子,却是个用情至深的。”她竖起指头,说得有津有味,“越是在意的,他越是头脑不清,还爱钻牛角尖。姶儿竟将他给推了出去,他就得想,你是拿我当个物件儿么,这个,为了哄你的母妃,你家夫君和别的女人睡觉都可以,他哪能受得了。” 葛洪激动得手直颤:“娘娘说的就像在跟前儿见了一样,当真是一模一样。” 洛鸢说:“说起来,这倒是和咱们陛下极像。” 喻雪一听,笑嗔地瞥了一眼她。 洛鸢忍不住道:“娘娘,说起陛下,这,这陛下的书信都来了多次了,上次还说龙体抱恙,娘娘是该回去了。” 喻雪摆了摆手:“陛下啊,这是和我使可怜呢,他惯会这样。”想到宁姶,她不免叹了口气,“那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姶儿还小,本宫还是要多留些时日。” 众人听她这般,心里不免暗叹,这皇贵妃娘娘对宪王妃实在是好,视如亲生。 喻雪注意到鹦哥一直躲在人后,不肯吱声,便道:“怎么鹦哥,今儿你倒是安静,什么都不肯说。” 被点到名字,鹦哥又惊又悔,又羞又忧。她走过来,扑通跪到地上,哀着脸道:“娘娘,都是鹦哥的错,鹦哥不懂事,中了那婆子的挑唆。不,不是受了谁的挑拨,就是鹦哥不懂事,娘娘请责罚吧。” 喻雪看她如犯错的孩子,耐着性子说:“这旁人看到王妃和王爷闹了别扭,就都以为本宫会恼了王妃,可本宫非但没有恼王妃,还因此知道,这世上除了姶儿,谁又是真心的呢。” 喻雪怅然了有一会儿,接着说:“真情难留帝王家,一切的权力都是冷冰冰的。就说后进府的那几个,无非是她们母家为了在宣周的朝堂上留一手,方将女儿嫁到这梁州,为的也不过是押宝王爷将来能继承大统。她们若能生下儿子,便可母凭子贵,连带着整个家族就可以兴盛起来。颜家和李家不就是。” 她叹气,在洛鸢的搀扶下走向门口,望着半圆的月又说:“姶儿她不是,她是个重情重义的,是个难得出现的姑娘。不论对于我,还是胤儿,她都像是救赎一样的出现,不为旁的,只因她是……姶儿。 她和胤儿生气,她是真的在乎,她如今有了悔意,不断地书信给我,说明她是个能够忍辱负重,是个良善淳厚的孩子。这世上有许多可贵的东西,往往最难得的是真心实意。” 她回过头,笃定地说:“你们也都看到了,咱们这位王妃的胆识和机智都异于常人。她一来到梁州,便为王爷稳定了局势。日后只要他们夫妻一心,不受那些个女人的挑唆,那定然是能彼此扶持,相互周全好彼此的。” 众人听得激动,葛洪眼眶都红了。 “娘娘看得通透,这不仅仅是王爷和王妃的福气,日后怕还会是整个宣周的福气。 132. 正殿里侧妃妾室跪一地,余三娘用计…… [] 宁姶坐在正堂,假笑挂在脸上,推开鹦哥给她端过来的茶,冷淡地说:“不是说你们不用常来么,这几日倒是来得勤了些。” 为首的应氏恭笑说:“王妃,这自打皇贵妃娘娘回京后,咱们就都以王妃为主心骨了。我们五个日日盼着王妃好,就想着王妃能早日为王爷诞下世子,咱们王府就算是后继有人了。” 侧妃应无暇给了妾室应乐珍一个眼神,应乐珍便用试探的口吻问说:“听闻王妃近日多眠,不思饮食,和懿王妃初怀有孕时是一个样儿的,可是有叫良医来瞧过?” “是啊,这不思饮食可大可小,王妃可是有喜了?”后进来的上官氏,上官翠晓语急地说。 与她一同后入王府的妾室袁从易冲她使了使眼神,告她勿要出言无状,她却完全没有理会。 宁姶瞥了瞥又送进来的这两个,眼有灰雾,不禁轻轻皱了皱眉头。 这两人是在皇贵妃离开后送来的,因着府里已经肃清过了,故这两个来了,如那三个一样,不过是好吃好喝地养着,有几个她们带过来的下人想要在王府里兴风作浪的,都被鹦哥给打压回去了。 鹦哥是皇贵妃临走留给宁姶的,有鹦哥在,无论做什么,都代表着皇贵妃娘娘的意思,外头便不会议论宁姶,说她悍妒不容人。 宁姶扫视向她们,又将目光收回,淡淡地说:“你们倒是都很关心我啊,看来平日里没少打探。” 这几人略露些尴尬之色。 “那是自然,王妃是王爷的元氏正妻,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咱们都该以王妃马首是瞻,事事关心着才对。”应无暇稍稍颔首说。 宁姶扯了扯嘴角,对于她们的那点心思心明镜似的,一点儿笑容都挤不出来。 她挑了挑眉,带着些慵懒之意言道:“我呢,并没有什么事,就是天气冷了,愿意缩被窝了。你们放心,我若有了身子,自然是瞒不得你们的。” 侧妃上官翠晓和京都的颜氏有亲,她长得干瘦,皮肤有些黄黑,原本是奔着嫁去京都的,不想竟来了这梁州。她仗着颜家的势力,本就连宪王都有些轻视之态,她又是个藏不住话的,这般听了话便带着气道:“怎么王妃的肚子还没有动静?” 这话叫众人的心一提。 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出说? 鹦哥肃穆侍立在宁姶身旁,厉色道:“上官侧妃这是什么话,皇贵妃娘娘都没有催促王妃是否有孕,难不成王妃如今没有身孕,还要看侧妃你的脸色,听你说道些什么不中听的?” 谁都知道鹦哥留在这里代表的是宫里头的皇贵妃娘娘,故都心里头骤紧了起来,尤其是上官翠晓。 袁从易是扬州知州的女儿,是和上官翠晓一同进府的。她脸圆,个子不高,是个胆小怕事的。 “鹦哥姑姑莫要误解了上官侧妃的意思,她,她不是这个意思,是关心则乱了。”袁氏话一说脸就红了。 上官翠晓越想越气,又因着想起昨日应氏挑唆的话,便一股火上来,起身走到殿的中间,直接跪地道:“娘娘怪就怪吧,左右进了这王府,是连王爷的面都少见,倒不如让我们都成了弃妇,叫我们回家便是。这王妃日日占着王爷,我们哪里敢有旁的坏心思,难道盼着王妃怀世子也是错的了?” 她这话一出,吓得几人都纷纷跪下,连带着她们的下人,跪了一地。 妾室叶云燕是个心里明白的,她叩首说:“王妃恕罪,上官姐姐素来是个说话不过脑的,王妃莫要怪罪。” 侧室应无暇是个挑唆的,难免心虚,就跟着劝说:“王妃您大人有大量,咱们都是靠着王爷和王妃讨生活的,咱们都,咱们都没有旁的心思,都是盼着王爷和王妃万福。” 鹦哥看去宁姶的脸色,见她有几分厌烦,刚要打发了这几个来闹人的,却见宁姶起了身,伸手就拔自己头上的钗环。 黎青过去跟前儿,急说:“王妃,您这是要做什么?” “替我宽衣,我要脱簪素衣去给王爷请罪。” 听此,一屋子的宫人都跪下,鹦哥为首说:“王妃万万不可,王妃何错之有?” 旁人也都跟着劝说,吓得一众侧妃、妾室慌措瑟缩,左顾右盼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真若请罪,宪王哪里会怪罪,最后还不是她们这些人吃亏。 宁姶正色道:“在这王府,王爷是大家伙的天,王爷来此,我不敢推脱,可眼看着这些个妹妹们如此来为难我,我的心肠何尝是铁打的,就是为了妹妹们,也要出这个面。我现在就去院子跪着,待王爷回府,王爷若不肯,我就一直跪着,直等到成全了各位妹妹。” 说着,她便往门口走去。 叶云燕神色一晃,当宁姶走到她身旁时,她立时跪爬过去挡住她的路,磕头说:“王妃,王爷与王妃夫妻一心,妾身知道,自打王妃嫁入王府,王爷便没有安排旁的住处给王妃,这临安堂既是王爷的,也是王妃的,情意自是不一般。 况且,况且王爷心在黎民百姓,常常忙于政务,王妃素来见识和智谋不俗,必是能为王爷排忧解难的。今儿是我们的不懂事,还请王妃大人有大量,莫要为了区区女流之事,扰了王爷。” 这话令余宁姶不得不高看她一眼。要说这几个后进府的,真是各有各的特色。应无暇的娘家是京都顺天府,那应大人是皇帝近臣,在京中有实权,算是这些个中底气最足的。她是个有心思城府的,有什么不满总是喜欢挑唆旁人去做,惯会拿上官翠晓当枪使。 应乐珍和应无暇有亲,姿色是最高的,是个心眼子多的。从前那两个没进府,她虽知道自己让人利用,因畏惧应氏,不得不硬着头皮做,现在有了那两个,她便也不必再做出头鸟了。 倒是这个叶云燕,自打进府,不言不语的,也不是个好生事的,今儿竟语出惊人了。 看着是个懂事的。 鹦哥瞧出这些个人当真是怕将事情闹大,便起身过去,扶着宁姶为她搭梯子道:“王妃,到底有明白的,也不枉王妃的一片心。只是王妃,今日王爷为了附近闹匪的事情与懿王繁忙了多日,听闻昨日连膳食也只是草草吃些,还是王妃出了妙计解了王爷的困,王爷今日的早膳方多用了些。” 鹦哥冷冷看去她们:“奴婢真是为王妃不值,如此殚精竭虑,辅助王爷,竟叫人生出了旁的心思。” 上官翠晓虽然不甘心,却是十分担心。 这王妃如此帮扶王爷,又容颜如此秀美,难怪王爷心里再无旁人。相比之下,无论比较哪样,都没有什么胜算。如此事情闹 133. 恭王爷违命寻妓闹满京,宪王爷得…… [] 秋叶幽凉,书房的塌上,桓胤侧躺在宁姶的怀里,面朝里,双眼微闭,正享受着他家王妃的采耳。 外头刮进一股子寒风,宁姶抖索了两下,一边叫人把门关上,一边替桓胤将身上盖着的软被往肩头提了提。 她抬头:“你接着说。” 葛洪半坐在椅子上,双手握着膝,继续汇报说:“这太后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那颜家的总管竟说是,懿王栽了,李氏一族的人就栽了,她老人家一高兴,病就好了。自然,这话若非是咱们的探子,就是知道了,谁也不敢这样说。” 桓胤微微张开双唇,眼睛仍是闭合的。他声音细弱道:“祖母不过七十出头,若能长寿安康也是宣周之福。” 宁姶一听,白眼直接翻了上去,嘴也跟着撇了起来。 你认人家是祖母,人家只惦记有颜氏血脉的恭王,连你的死活都不管,没杀你就算客气的了。若不是她,你早就可以回京了,真是愚孝。 我可没你这两下子,我那个祖母也是盼我死的,我可说不出什么祝愿她寿比南山的话。 葛洪瞧见宁姶的表情,讪讪一笑。 宁姶怕他站久了劳累,便命他坐下。这一坐,倒让他比站着还累,不敢实坐,两条腿紧绷绷的。 宁姶瞧出来了,认为他坐几次习惯就好了,毕竟一旦探子来报些什么,都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王爷至善至孝,只是这恭王却不是个叫老人家能省心的主。” “恭王怎么了?”宁姶手一停,桓胤的眼睛也随之张开了。 “回王妃,恭王妃虽是有了身子,这王府的嫡子就要降生了,可耐不住恭王风流的脾性。” 宁姶鄙视道:“可是又纳妾了,恭王妃争风吃醋起来了?” 葛洪难以启齿地说:“光是纳妾已经不足为奇,以恭王这些年的做派……诶……”葛洪看向桓胤,“据说这次是恭王留恋烟花之地,除了偶尔进宫请安的时候能见到人,王府硬是几日没回。颜家的人都瞒着掖着,连恭王妃都不叫她知道,怕王妃她一气之下动了胎气。” 宁姶瞧着自己夫君厌恶的样子,印掌处硬是生出几道深纹,却无法判断他是在厌恶恭王这个人,还是在厌恶寻花问柳这个行径。 她探说道:“诶,这除了咱们陛下多年来钟情于母妃,心无二人,还有我的夫君,还有我那二姐夫,多数男人都是这样子的,就是家里有了三妻四妾,还是喜欢出去偷腥。” 她话音刚落,男人从被里伸出手,抬起轻按了下她的手背,叫停下。宁姶停下后,他甩开被子,坐起身来,盘着腿愤愤道:“父皇早就严令,命朝廷官员不得出入那些倚门卖笑的场所。恭王他身为皇长子,竟公然违背父皇,违背朝廷法度,简直是胡作非为!” 眼看着自己夫君的微表情,正眼轮匝肌收缩,双眉下压,鼻翼提起两侧外张,宁姶立时判断,厌恶恭王是其次,厌恶黄色产业是最重要的。 桓胤从塌上下来,宁姶跟着下去,在旁边扶着:“王爷别动肝火了,避免不了的。”就是避免不了的,从古到今,不管怎么严打严查,还是会有的。 桓胤怒道:“旁处本王不管,从即日起,命府中暗探详查,但凡有官员嫖&妓,一旦发现,本王马上罢了他的官!” “那恭王这事儿,可是要挑破?”宁姶试问道。 桓胤思考了片时,隐忍下说:“恭王妃到底是有了身子,还是不要挑破,免得对腹中孩儿有损。” 宁姶听完这话,就像有盆凉水实打实地浇在了自己的头上。 夫君啊,你还关心人家的孩子,人家巴不得你断子绝孙啊!这可怎么办?明明各方面都不比旁人差,就是一颗心狠不下来,对敌人如此仁慈。 你是不知道,他们是近亲结婚,诶,这我如何跟你普及? 罢了,我也懒得理他们,光是一个三姐姐就让我睡不踏实了。 她迟迟不见人,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余宁妍那三脚猫功夫,哪里适合一个人行路,诶,真是要死! 葛洪颤悠悠地起身,垂面拱手应声道:“王爷放心,老奴这就交代人去办。” 葛洪退下后,桓胤见宁姶面露忧心,耷拉着脑袋坐在塌边,他立刻想到了什么,坐过去小心翼翼地关心道:“可是还在挂念三姨姐?” “你也想到了对不对?”宁姶转身向他,一脸焦急。“那些个暗门子免不了拐卖人口,我三姐姐一个人,现在都没有下落,这万一,万一她遇到了坏人怎么办?” 看着宁姶如此着急担心,桓胤伸手抚了抚她的头,温和着说:“你放心,你三姐姐不是个蠢笨的,她即便遇到了危险也会化险为夷。况且,梁州地界不同于旁处,她是不会有事的。” “真的么,她不会有事?” 桓胤为了她宽心,笃定地点了点头:“会没事的。”他伸手温柔地用指头在她的面部轮廓间滑动,说,“别回去睡了,会胡思乱想的,就留书房陪我。” 宁姶瞧了瞧塌,终于露出了笑容说:“那你就把东西搬过来,就在这几上工作,然后我躺你身旁。” 桓胤一个吻落到她的唇上,笑说:“好。” 宁姶将他轻轻推开,突然想到说:“你和懿王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好容易他跟着上进,天天跟着你跑,不如查暗门子的事情就交给我。”她瞧他肩膀靠后,下唇弹开,眉头皱起,就紧接着言说,“你本来就吃的少,真要是让你知道了什么,兴许连米粒儿都进不了口了。” 其实你是有精神洁癖,尤其在男女方面。这自然是好的,幸而我摊上了个穿越过来的拥有现代进步思想的婆婆,又教出你这么个纯情的人;可你是我夫君,我自然心疼你,真怕把你给恶心到。 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你定然不怕,战场上只认刀枪,可这暗门子里的事情可不一样。 宁姶见他转过身去,又继续加大马力说:“我说让我处理,自然有让我处理的道理。一来官员嫖&妓,说到底和女人家甩不开关系的,一旦发现什么比嫖&娼更叫人觉得龌龊的,这方面的善后工作我可以来做,别恶心到王爷你; 二来,官员一旦□□,十有八九也带着贪污受贿,不然光朝廷给发的银子,哪里够这些。不能明目张胆会起疑。换我来,人家就会往人命案子上想;三来,三来我有时间啊,比你有时间,左右周围都有人跟着,出不了什么事。” 宁姶直接捂上桓胤即将要张开的嘴,身子贴过去,挑了挑俊眉,眼神一柔动:“平常是无需我出去的,一旦需要我穿男装出府,无事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她松开手见桓胤又要开口拒绝她,就又捂上他的嘴说:“和你说,那些当官的嫖&妓大多数都未必会去什么妓&院,这里头的门道多了,所以还得是我,定然是有效的。” 被捂上 134. 余宁姶盼星盼月得命案,到现场见…… [] “王妃,不好了,又有死人了!”禾若急慌慌地从外面跑进来,黎青瞪了她一眼,鹦哥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怪责道:“说了你多少回,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这现在是在梁州府,日后回了京,进了宫,你就成宫刑司的常客了。” 鹦哥从前是皇贵妃身旁最小的宫女,娘娘瞧她虽是年纪小时而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却是个肯听劝,心地厚道的,故在临回京前将她留给了宁姶。 宁姶身边的人在她看来是个比她还要没规矩的,可临了皇贵妃有句话给了她,就是:给宪王妃用的人忠心最重要。 所以皇贵妃走后,她按着上意清理了许多这府里有二心的人,对于宁姶身边的人,她一个也没有严惩过,一是顾忌王妃的颜面,二是他们确是忠心的。 禾若咬下嘴唇,自责地看向鹦哥。 这个时候,宁姶匆匆地从里头走了过来,急问:“是有命案了么?” 旁人定睛看向她……瞧把王妃激动的,可下是有死人了。 黎青想到上次到过的停尸房,早上吃进去的东西直往外头冒,胃里着实有些受不住。丘良本想过来和宁姶说说要再买两匹顶好的马。 王妃有钱大气,王府规制不许,王妃兴许会私掏腰包。 只是他刚听到“死人”,就急忙退了回去,打算这事情先不提了。 他和文秀撞了个满怀,文秀怨道:“你走路怎么不看路?” 丘良拉着她的袖子将她拽到一旁,窃声嘀咕说:“又有命案了,咱们那位王妃立马就精神起来了。我是不想跟着去验尸了,那个味儿啊,上次闻到一回,瘦了好几斤的肉,吃什么都想吐。” 文秀笑他说:“你好意思么,又不是没瞧过死人。再说,如若王妃真要出门办案,你定要跟着护住王妃周全的。” 丘良苦着脸说:“这死人和死人不一样,刚死的和死了几天的也不一个样。而且啊,王爷叫傅首领和其手下供王妃差遣,王妃现在身边跟随的人一大把,别说出去办案了,就是买个东西,出去溜达溜达,明里暗里都有不少人守着,就用不着我这个马夫了。” 文秀弯下嘴角,扫了扫捧着的刚做好的新衣,要进去。 丘良叫住她说:“诶,你这是做的什么衣服?”他见那衣服并无什么花纹衬饰,竟还是绿色,便好奇问道。 “这是王爷的寝衣,王妃因最近喜欢上了绿色,王爷为了和王妃穿的衣服是一个样,就也叫做了绿色。这是比青绿色还要淡的颜色,原本还觉得并不怎么好看,可做出来一看,这颜色特别衬得人肤色白,还怪好看的。王妃的眼光是不错的。” “寝衣也要一个颜色?” 文秀凑近,压着声说:“听说陛下也是这样,许多东西都要和皇贵妃娘娘一样的,子从父性。” 丘良点了点头,他瞧里头宁姶听得起劲,麻溜地跑开了。 “怎么,今儿刚去查暗门子,就发现了人命案?你给我仔细说说,究竟在哪里?死的是男是女?身上有什么明显的伤口没有?目击证人有么?死的时候是否有嫖客在场?有几个?”余宁姶一连气儿问了一大堆,惊得人目瞪口呆。 “王妃,咱儿一个一个问,你问的这些这般多,恐她都记不住。”鹦哥劝说。 禾若傻呆地说:“是记不住。” 宁姶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肩膀,双眸锁视向她:“那我就一个一个地问。你说,是在哪里发现的死者。” “是在仙悦客栈。”她一个激动,发自内心地夸说,“王妃真是厉害,说找暗门子除了一些烟花柳巷,定要搜一搜什么旮旯胡同,有些胆大的还喜欢开在十分招摇的地方,这仙悦客栈就是个招摇的地。” “是挺招摇的。”宁姶秀眉一皱,“那是在客栈明面搜到的,还是?” “是暗门里。”禾若详细道,“这不王妃今儿派去的人刚在那里搜查到有暗门,傅首领说进去一看,见里面果然是那种地方,不成想一进去就看到了死人。眼下傅首领和人在那里守着,都已经控制住了,是他手下回话来说的。” “仙悦客栈不是梁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客栈么,地段在最繁华的梨花巷,这怎么也敢?王爷知道一定会动肝火。”黎青念说,“那死的是男是女?” “是男的。” 黎青和鹦哥互相看了看,她们都以为在那种地方有死人,一定会是女的。 宁姶:“看起来是怎么死的?” 话问到这儿,禾若倒有些为难了。 宁姶:“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死的,身上有没有明显的伤口?” 禾若顿了顿,脸有些发丧地说:“据说已经有了嫌疑目标,可是那人,那人非要王妃过去,碍于什么,碍于身份,谁也不敢带走他。” 宁姶眼神迷离地看着禾若,眉头一皱双眸渐入深思,忽地她眼神陡然严厉起来,斥问:“别卖关子,到底是谁?” “是,是那个尊师。” 宁姶瞪大眼睛,生生地变化成一脸的不敢置信。她近靠向禾若,冷脸问说:“看来你是知道这回虚乙没跟着他,否则你不会拖到现在才说。”话说完,她马上越过禾若的身边,一边迈着疾步,一边吩咐道:“叫人备马车,去仙悦客栈!” …… 此时晌午,仙悦客栈已然被官兵给团团围住,方圆几里都被隔开了,周遭的老百姓皆无法靠近。宁姶瞧了瞧,这是既有宪王府派出的兵,另还有梁州知府的人。 她是被梁州知府给迎进去的。 临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两个提刑衙门的人,看着熟悉,竟让她有几分心安。 “微臣恭迎王妃殿下。微臣今日方知这客栈是个藏污纳垢之所,还是王妃英明睿智,将这等子风月场给查了出来,只是微臣虽任职知府时间尚短,却毕竟是微臣在职期间发生的事,微臣有罪难以推脱,还请王妃恕罪。” 他曾是岭县的县令,因之前的韩知府已被法办,后又有闫知州参与到陷害余宁姶杀人一事,故宪王便提了这个有些政绩的县令过来做代理知府。这知府对这位王妃的本事早有耳闻,又知宪王对这位王妃十分看重,便一点儿也不敢松懈和轻视。 宁姶不想端架子,她亲和一些,对昭桓胤也是有利的。 她笑笑说:“听王爷提起过覃县令,是个为百姓做实事的好官。宪王也好,懿王也好都是心里有数的,不然也不会一致把知府这个位子给你来做。要知道,那京里头的人可都惦记着这位子,各自都有要推荐的人过来。毕竟谁都知道,知府的位子上熬一熬,转头就是天子脚下的京官儿了。” 覃县令心存感激,退步拱手谦敬道:“王爷的提携微臣没齿难忘,若非王爷,以微臣之庸才,恐今生与这知府之位无缘 135. 疯道士大呼其人侧写师,余宁姶无…… [] 对于剖尸,官方的人还好,毕竟在这之前都是有所耳闻的,纵是心里犯了些膈应,但见到面前一干歹徒的惊状,面况还是很硬挣的。 “王妃,王妃懂得的真多。”那掌柜的越发没了发横的底气,只因余宁姶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感到意外震惊。 “我能不懂得多么。哼!我家宪王勤恳照料这梁州的百姓,哪怕是一草一木对他来说都是有感情的,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是有人想要迫害他。我啊,就得多学些本事,好帮他照顾好这后方。” 身后的鹦哥听到这些话,又是一番悔责。自打她跟在宁姶身边,每每见识到这位宪王妃的本事,便觉得从前自己目光短浅不识人,若非皇贵妃对余宁姶的信任,恐怕早中了那些小人的离间。 “回王妃,咱们这就是为了多赚些银子,这才走了弯路。王妃明鉴,我们并未想到会惹出今日的麻烦,属实并不知那道士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急于撇清。 宁姶没去看她,反而去看向他身后的一干人。原本这些人是低头的低头,歪头的歪头,仰头的仰头,自听了宁姶的验尸总结后,都统一将头低了下去,明白面前的人不容小觑,就不敢怠慢,心里头慎重多了。 宁姶选中后面那个年轻的厨子,他是一直低着头的,手不断搓着膝盖,是个心里防线低的。 宁姶指过去,扬声问说:“那个你。”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去寻,那厨子好奇是谁,不想前头王妃的目光是正对着自己,吓得他身子直后缩。 傅首领斥声道:“那个小子,王妃要问你话。” 年轻厨子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先是急于扣了两个头,方回话说:“小的肥四,见过,见过王妃。” 宁姶露笑:“你长得也不胖,为何叫肥四?” 因问的问题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肥四一下子松快了一些。 “回王妃,小的自小体弱多病,娘亲便取个肥壮的名字给增福。” “那你知道你们掌柜的叫什么么?” 肥四忌惮地瞄了前头掌柜的一眼,低了声调回说:“回王妃,我们掌柜的名叫窦景福。” 宁姶笑容加深,身子歪向一边:“都这个节骨眼了,这个客栈纵是日后再营业,也定然不会和你们掌柜的有任何关系了,你竟还口称“我们掌柜的”,可见……”她觑眼瞄向窦景福的神情,“可见你们掌柜的在你们心里,是很有分量的。至于这分量里到底是敬,还是怕,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正审视窦景福,见其变得虎头蛇尾,正思忖些什么,忽听得某处传来一男人的声音,细一听,宁姶不禁翻了个白眼。 “宪王妃既来此,何不快些为本尊洗脱嫌疑,若王妃不管不顾,枉为侧写师。” “侧写师?”覃知府对于后面的几个字听得一头雾水。他弯身问向余宁姶。 余宁姶无奈回答说:“是道家的话,是策略的“策”,血液的“血”,意在替死者洗刷冤屈。” “原来如此,竟有如此深意,王妃所做之事当真攸关大节。” 余宁姶心里顿时有种不尴不尬的感觉。罢了,还是先安抚那个妖道,否则不知道这个疯子又会说什么疯话。 鹦哥因皇贵妃临走前的嘱托,便近去宁姶的耳旁,劝言:“王妃,娘娘说这道人虽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却并非是敌人,王妃不如先过去看看。” 宁姶诧异地回过脸,鹦哥将脸退去。 我这婆婆真是太好了,连季京袆都在鹦哥面前铺垫过。 她按着扶手起了身,就这话对身旁的覃知府小声吩咐道:“覃大人,这些个人我大概了解了一些,毕竟人太多,就暂时关押在这客栈,待这里料理完,再押回提刑衙门。你稍稍安排一下,安排完了便来寻我。” 覃知府觉得自己很受重视,即刻拱手应道:“微臣遵命!” 说罢,她便在旁人的带领下进了后头的客房楼。她进门越过一个五尺宽的屏风,刚迈进步,便看到地上开启的暗门和露见出来的几节楼梯。 里头已是灯火通明,她在黎青的搀扶下走了下去。 下面被挖得很是宽敞,宁姶想到从前黄场子里金碧辉煌的大厅,眼下虽不是富丽堂皇,却也是“一应俱全”,让人看了联想颇多。 正对面几个兵身后的是满墙的“工具”,粗的细的、长的短的、尖的圆的,还有许多的绳子都列在那里。 宁姶不禁眉头皱起,她比谁都清楚,这些能做什么。毕竟她是个现代穿越过来的。 靠右边有两个靠背椅,旁边是放着点心酒水的小桌,中间地上铺着红色带有牡丹花的毯子,宁姶猜想这或许是姑娘们赤足跳舞的地方。而如今躺在上面的,便是死者。 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男孩,发丝完全散着,四肢张开,面色惨白,嘴唇再无血色,衣服上满是伤痕和血迹。 那双露出来的手是那样的小巧。 宁姶扫视到角落处还立着一张长桌,上面似乎还带着锁镣,这令她更加感到胃里酸胀。 她不得不先把注意力转向别处,暂时平缓一下自己。 左边她见到了被关在两个笼子里的花门女人,她们其中一个蜷缩在里头,被吓得瑟瑟发抖。 另外一个平静地坐在床上,红色的纱帐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剩下的那半张脸看似平静却不平静。这是余宁姶对她的评价。 如果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即便人死的时候有帘子遮住了她们的视线,还是能获得到线索的。 她与半面女对视了片时,闻到里面还有嘤嘤地哭啼声,那断断续续的哭啼声像是波动心弦的指头,令她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和骚动。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左边那面墙。此时的季京袆身着一身青色衣袍,他虽身受困顿,那颗癫狂时不时发疯的心却一眼叫余宁姶给瞧了出来。若非见到禾若和黎青下来,他早就控制不住想杀人了。 禾若和黎青也没叫他安稳多久,这不没多少时候,连“侧写师”都喊出来了。这个疯子! 有一点余宁姶可以肯定,这一定不是他杀的。要知道他在穿越前杀人,要在他可以掌控的地方,他享受的是杀人的过程,是一种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过程,绝不是现在这个状况。 她走过去,站到死者的身旁想。 “王妃,这死者微臣已经简单地查验过,只是微臣怕不如王妃查验的仔细,还请王妃亲自查验。”先一步赶来的房相远并未带着仵作前来,他摘去手套,对宁姶礼敬道。 鹦哥想拦 136. 三姑娘阴差阳错隐于笼,季京袆获…… [] 换做腹部和胸膛,她锁眉道:“这地方的伤,有两处是匕首直接插入,还有两处应是剪子刺伤。”她又大致地看了看他的下面,黎青将她搀扶起来,她有些不忍地说,“除了这些,还有不计其数的鞭伤,和烫伤。” 她已经不想把精神头都投放到这上面,毕竟新伤旧伤太过多,现在的时间还是很紧的,不能耽搁太久。 她站稳后发现季京袆正在盯着她看。又或者他是一直在看她,她这时才发现而已。 宁姶回看了他一眼,没空与他眼神交流,淡然的目光又转去了别处。 她想到黎青和禾若,看到里头还有地方,就顺着牢笼往里头去了。 禾若和黎青正一边一个,胳膊托着从客栈寻来的空白本子,在作画。 她们知道宁姶着急要这些,顾不上旁的,一门心思地一间挨着一间作画。她们速度差不多,黎青还剩两间,禾若还剩一间。 宁姶看了看她们的笔速,觉得有点不寻常,从两人中间走过一间一间地看,果然看到最后那间,里面是两个人。 覃知府和房相远也跟着过去,两个作画的身子调过去让开路,笔不停歇。覃知府问了一句说:“一个嫖客都没有么?” 这话一出,门厅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去季京袆,季京袆一下子受到了极大的冒犯,目露厌恶的凶光,怒极起了杀意,却生生给按压了下来。 傅璎在两个官爷前头跟过去,在宁姶的后面说:“回王妃,这些个笼子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嫖客,只见到个女扮男装的人。” “女扮男装?”宁姶盯着最里间那个一直面对着墙站立的小个子,出口说出。 “王妃,就是里头的那名女子。那女子脸上弄得脏兮兮的,穿了一身男人的衣服,她说她是和那位尊师一起来的,那尊师却口称不认识她。属下看情况有些复杂,毕竟是个姑娘,左右要秉明您,就暂且没做处理,也没有声张。” “她是怎么进去的?”宁姶注意到每个牢笼都是有上锁的,钥匙如果她猜的没错,傅首领别在腰间的那串就是。 傅璎恍然,他倏地看了看自己的腰,将那串钥匙取下,示到宁姶面前:“王妃,钥匙都在这里,属下并未打开这牢笼过。” 宁姶点头,傅璎进到里头,那人闻声自己转了过来。 这女扮男装的人往前走了两步,低着脏兮兮的脸。她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女子,别扭了一阵才将头抬了起来,余宁姶一看,下巴都要惊掉了。 “三姐姐?” …… 黎青和禾若将画像全部画完后,所有的人,包括牢笼里的女人都聚到了门厅当中。宁姶不愿坐这里的椅子,傅首领就又搬来一个。 宁姶这才坐下,准备对这些人问话。 她闪了闪具有洞察力的眼睛,眼深如湖水,情绪外张而克制。 黎青和禾若虽然画完了个人画像,工作并没有完,仍然要画眼前的群像。她们是有经过训练的,笔速快又能及时捕捉到人物的要点。原本她们是不理解的,但经过宁姶的讲说,再结合以前案子的实际应用,这样她们知道此举事关重大,马虎不得,所以都有十分用心地去学。 “余宁妍,你来说,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说着,余宁姶看去房相远身边托着个厚本子,正持笔欲要记录的衙役道,“现在是正式审问,众位都是见证人,我们事先并没有任何串通的机会,有知府大人、房大人在此,这两人并非王府的人可以作证。” “小的会仔细记下,断不会多添和漏下。”有些上了年纪的衙役说。 “那便好。” 轮到余宁妍该回答问题的时候了,她看了眼她发髻端庄,华服在身,面容伶俐的四妹妹,吞咽了一口,反复地咬了咬嘴唇,迟了迟说:“我那日趁着人不注意就偷偷溜掉了。本来,本来是不打算回来的,因在外头险些吃了亏,就想着,偷偷回到梁州,这里好歹是自家人的地界,真要是吃了亏,提宪王就成了。可不想我刚住进了这个客栈,就瞧见了这个尊师。” 她看了看身旁气场冷峻的季京袆,脸上散发凉意,像是镀了层寒霜。她想着事关杀人案件,虽然有些不太好意思,还是努力让自己说的具体些,甚至专业些,毕竟家里头也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的,当时因为自己的几句话,是算得上对案件有功的。 想此,她再次开口,明显大方了些…… “我是昨晚临要关城门前,混在了装药材的马车上。混进来后,因为过去一段时间住的不好,吃的也不好,就想挑个环境好点的地方,所以就来到了这里。小二带我进客房,他反复在门口问我,能否付得起这里的房钱,我气得想打人,不成想就看到了这尊师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 她挠了挠头,又瞄了身旁尊师一眼,接着说:“我见过他,在京都的时候,好像全京都的男人,就他一头被雷劈过的短发。” 季京袆介意地瞪了余宁妍一眼,对方越说越起劲,没注意到。 “我其实看他挺与众不同的,不像旁的道士,就挺想和他说上几句的。我草草地给了小二几个银疙瘩,不想听他烦我,然后就追了过去,结果却没有追到人。” 宁姶问说:“那你今天是怎么跟过来的?” 此时季京袆再次眸子炽烈地投向她,渴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个回应,她却仍是没有看他一眼,目光只在余宁妍的身上。 余宁妍:“今天我起得晚,饿肚子就叫小二将饭菜送到了房里。我吃完听到隔壁小二和那尊师说话,我想和尊师说上几句话……”余宁妍的目光从尊师身上抽回,难为情地说,“就悄悄跟在了他身后。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走到一楼没往门口走,而是走在了屏风后面。我站在楼梯上透着屏风见他正在用脚踹地,踹了几下他就不踹了,然后人就没了。我就跑过去一看究竟,发现他人真的没了,那里有机关,有地下室。” 宁姶右胳膊抵在扶手上,食指和拇指摩挲着下巴,双目渐有了亮光,甚至起了兴致。 “你继续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余宁妍回答:“接下来就是我顺着梯子走了下来。” 宁姶摩挲的手指停住,渐渐落下,她身子前倾过去,目光迫视向余宁妍:“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余宁妍皱紧双眉,笃定地说:“我下了半截梯子,就看到尊师人杵在地上,人站那不动,我好奇他看到了什么,见竟然是个死人,吓得我直接坐地。后来等我腿没那么软了,我就下去问尊师,我说这咋有死人呢?他居然还想 137. 两女子一口咬定道人杀,两命官助…… [] 说完,他猛抽回一口气息,挫败而又双眸烁烁地看向余宁姶,一肚子的话想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越看越气,越气越怨,怨至头顶往出冒,微微歪着脸更是委屈了。 宁姶哀情地朝他点了点头,表示了几分同情,他倒是别过脸不去看她,扭捏起来了。 余宁姶心里十分坚信,这绝不是他季京袆做的。她还知道,如果他知道谁会对一个孩子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无论是谁,他一定会杀了他! 除非孩子病了,他表以“仁慈”。 余宁姶起身,叫其他人都退步靠边站,命只留下牢笼位置能看到门厅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女人就是刚刚指控季京袆杀人的那个女人。 宁姶缓缓地走向她,虽地下靠着烛光取亮,有些幽暗,仍能感受到这位王妃身上的光芒,哪怕是眼底,都在释放亮彩。 她温婉地看着她,语气轻缓地问说:“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余宁姶从未将自己对季京袆的相信表现出来,刚刚的点头也是在趁人不注意时,转瞬间做的微小动作,除了心思全在她身上的季京袆,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 “贱民名叫荷香。” “真名。” 女人涣散的目光停滞住,抬起诧异的脸,略有些平静后回答:“贱民名叫……” “不用口称‘贱民’,就说小女子名叫什么?”宁姶耐性和她说。 她感激地盯看了她一会儿,旋即婉顺地将头一偏,羞声说:“小女子进来这里前的名字叫金穗儿。” 宁姶柔和一笑:“是有姓的,姓金,这个姓好,配的这个名字也好。” 金穗儿跪得直些,欠了欠身:“贱……小女子谢王妃夸奖。” “这孩子死的当真实惨,刚刚你说得吞吞吐吐,句子并不连贯,我想你是有些紧张的。可我告诉你,不要怕,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便好。”宁姶扫了眼尸体,转眸对她说,“我要你握着这孩子的手说。我想你们都深陷这里,定然不会嫌弃彼此的对么?” 自己比这死者的年纪还小,口说孩子,令宁姶有些尴尬。 金穗儿本诧异宁姶会提出这般要求,听到“嫌弃”二字时,她心内被某种情感所填满,甚至要溢了出来,她一边伸手过去握住那死者的手,一边眼含着泪:“不会嫌弃。” “那好,你就握住他的手,先从你知道的,有关这孩子的身世说起,也要说他是从什么时候来的,第一次受到虐待是什么时候,你有多痛苦看到他这个样子,再说,他……”宁姶看也不看地指向季京袆的方向,“再说他是如何杀害他的,告诉我你能做到么?” 金穗儿不断地点头,此刻她已然泪眼模糊。 “回王妃,小女子能。” 宁姶坐了回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说:“那你便说吧。” 金穗儿轻握住死去孩子的手,又不自觉地紧握,回头忍不住看去了死者,抽噎了一阵儿,很快她双目陷入回忆说:“他叫雲郎,今年才16岁,因为经常吃不饱饭,所以看起来并不像。他也是被拐到这里来的,今年过完年的时候。来的时候,他是做跑堂的,只怪他模样长得好,白净,俊得跟个小姑娘似的,就被,就被客人看中,被带到了下面。” 她掩面痛哭,宁姶让人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金穗儿感激涕零。 哭了一阵后金穗看去另外一个男孩子,他被散发挡住了整张脸,垂面站着。“他们是一起被拐过来的,因为老板觉得这些个男孩子更能赚钱,有了雲郎,就又有了他。雲郎比我们刚来时哭闹得更厉害,被打的也是更重,他被打的浑身都是伤,膝盖那里都被抽得露出了骨头,后来是我,是我劝他,要么有股子狠劲咬掉舌头就一了百了了,要么就当自己是活死人,。” “雲郎他选择了后者?” 金穗悲痛地点头,另一只手狠狠地抓着地。 “那这个尊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来的呢,他是那个选中你弟弟的男客人么?” 宁姶这声“弟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都齐刷刷地看向余宁姶,另一个女人想提醒金穗儿不要再说下去,被傅璎一个眼神给抵了回去。 金穗儿自己毫无察觉。 “雲郎他,雲郎他不是被他带下来的,刚开始的客人不好这口。” 房相远渐明白宁姶的思路和用意,佩服之余参与到问话中来:“那是从这个男人出现以来,才开始有的这些个工具?” 金穗儿忽地听到男人的询问声,吓得她将头抬起,看了一眼房相远后,她将头埋低说:“是,是他,是从他开始的。” 房相远摇了摇头,又问:“那么你怎么确定就是他,不是说,帘子都要被遮住的么?” “声音,他的声音。” 房相远轻笑说:“你看你,一说到这尊师,你连看一眼都不敢。这里有这么多人在,难道他还能报复你不成?还是你,心虚?” 宁姶对房相远的问题甚是满意,果然孺子可教,出徒指日可待了。 “不,我没有心虚,我说的句句属实。” 房相远走到另一个女子那里,俯视向她:“换你来说,左右你所在的地方和她一样,就由你来说。” 那女子早已经瑟瑟发抖。她惶恐地看了看坐在前头的王妃,又慌措地瞥了瞥面前的提刑司大人,眼睛翻来翻去,后支支吾吾地说:“那帘子,帘子遮住了,也是能看到的。除非,除非我们有客人,否则也是能看到的。总有,总有,总有好奇的时候,就偷偷掀开过帘子。” “对对,能看到。”金穗儿听了她的话,忙应和。 宁姶瞧她们说话如此前言不搭后语,想来这假话是仓促准备,若如此,这陷害必定会有更多的疏漏。 她对两个女子说:“既然你们也有好奇的时候,总不会只对这道士好奇。正好我这儿有画师,你们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知道名字的告诉名字,连带长相记得的形容长相,我要知道都有谁来过这里。” 这样一说,一屋子的娼&妓都抹不开地低下了头。 宁姶没管这些,这是命令,由不得她们再遮掩什么。上头刚没寻出什么账本名册来,连流水的银子都少得可怜,这里面肯定有事。 怎么会那么巧? 眼见着宁姶在想事情,静默了有一会儿,换覃知府开口问:“既然你们笃定是这位道人杀了这雲郎,那么定然是你们亲眼所见了?” “杀人,杀人的时候,杀人的时 138. 见证人供词被戳寻短见,搜客栈病…… [] 宁姶轻飘地看了眼金穗儿,面沉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她加重口气,“第一,死者身上有被捆绑的痕迹,并非新伤,那么我想他在以往受虐待的时候,应该是有经常被绑起来。”她指向尸体,“他身上的伤看起来身体各处都有,他若是活着铁定不会按身不动地忍受,哪怕他是自愿的。” 金穗儿听此言,一口气憋在心里,梗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宁姶眨了眨眼睛,看破没有说破,继续她的阐述。 她紧抿了下嘴唇,眼神似在火里炼过般,开口说:“那么现在很显然,他的手脚并没有被绑住。”宁姶看去角落里放的桌子,定睛看去露出来的锁链,“那张带有铐锁的桌子应该就是每次受害人受到虐待时躺的桌子吧?这也是第二点,为何这次那桌子被收起来了?当然你可以说这是你们给他解的绑,又把桌子给收了起来,那么现场能自由出入的只有我三姐姐和这尊师。里头我三姐姐躲进去的牢笼是她自己撬开的锁。 第三,像是这类的杀人犯,如果改变以往的方式,做出更极端的变态手法来迫害人,那说明过往的种种行径已经无法满足他,他需要更加刺激的方式,就是杀人,来满足自己。如果是这样,他一定不会先让死者死,因为只有活着才能更加令他疯狂,他的每一次痛叫都会让他达到高&潮,达到自己的满足。 所以不管你们如何误导我们来断案,证据就是证据就是证据,这人,不可能是在折磨之后才死的!”说完这个,宁姶看去尊师,这无疑点到了季京袆的过往,就是慢慢地将人的血放干,甚至用注射的方式延长这种折磨活人的快感。 季京袆了然于心,狠戾地将目光投射到宁姶身上,面对对方的指桑骂槐,他十分不逊接受。 “哦,本官明白了。就是若说这尊师是杀人凶手,他就不会是以往的嫖客,他杀人是有其他杀人目的的;若说嫖客杀人,是以自己尽兴暴虐为目的,就不可能会是这个死法。” 余宁姶:“覃知府明鉴。” “不敢当不敢当,是王妃说的通透有理,本官不过是简略总结一番。” “你们当真还不肯说实话么?”房相远厉声问道两个女子。 他身为提刑官,按国法走断案推进,必要时用刑,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宁姶瞧他确有此意,不禁心里一紧。再去看那两个女子面皮并未松动,暗暗为她们感到惋惜。 就在此时,金穗自知无望改变些什么,她眼神坚决而又绝望地瞥向荷香,对方见此,双目闭合,亦生起万念俱灰之态。 如此,她们暗暗地从袖中抽出各自早已准备好的钗,准备了此残生。 宁姶背向她们,想再劝言几句,不想她们真受皮肉之苦,回身之际却见她们已然将钗朝脖颈而去。她刚抬手迈步,张口喊道:“不要……”可那冰冷的尖头已经刺向她们温热的身体里,顿时鲜血喷流。 房相远和覃知府一边拥抱住一个,都不约而同地用袖子去按压她们的伤口。覃知府本就是蹲着的,一个着急,腿肚子钻了筋,他忍着疼,不禁念说:“这怎么还自刎了,本官没看住,没看住啊!” 金穗眼神无力地看着他,又缓缓地转头脸看去跪过来的宁姶,用着余剩不多的气力说:“贱民以死为证,所言非虚,请王妃……”她左右看了看两位大人,“请两位大人,为贱民做主,为雲郎做主。”这话说罢,脑袋便耷拉了下去,一命呜呼了。 宁姶一屁股坐到地上,锁着眉头不敢置信。 鹦哥等赶忙过去扶她起来,她双腿酸软地被扶起,口声:“为何我没盯住她们,我若一直盯着她们,我会瞧出来的,我会瞧出来……” 黎青劝说:“王妃,她们死意已决,就是盯住了她们,只要人想死,谁也阻止不了。这个不成,还可以咬掉舌头。” 鹦哥也说:“王妃,她们这是铁了心要泼脏,既然王妃和各位大人已经戳破了她,她唯有死方能将这脏水泼到底。”她近到宁姶耳旁说,“宫里头时常有这样的事情,颜贵妃宫里头为这死过两过,都是心志坚定的,王妃莫要过分自责,仔细伤了身子。” 宁姶落下两行惋惜的泪。她手搓着额头,念说:“若有选择,谁愿意进这暗门子,都是可怜的人。” 原本这许多在场的人已瞧出这位王妃不是个以权压人的,还看起来十分的宽厚明理,这般见她落泪哀伤,一点假意没有,便更心佩她的悲天悯人,这在这是个时代实在少有。 若论起来,宪王也是这样的人。虽有严厉的时候,但更多的时候是扶贫怜弱,从未滥杀无辜过,难得娶的王妃亦是如此,同心同德。 宁姶平静了有一会儿,拖带着沉重的心情,命人将死者尸体都带回衙门。宁姶环顾看了一下在场的其他男妓、女妓,她为了保险起见,命人收去他们身上的利器,将他们关到了提刑衙门的狱中。 被关进去的还有季京袆。 “刚刚不是已经证明本尊无罪,为何还要关我?”季京袆很是抗拒,手指头在空气中戳向余宁姶。 “人已经死了,以死来证,死者为大,总要再找些更能说得过去,有力的证据来为你证明清白。” 她将他拽到一边,难得耐心地开导他说:“你以为这事情有那么简单么?太后刚刚病情有所好转,朝野上下谁不知道你是她颜太后的福泽,我就不相信这事情有这么简单,单单只是让你碰到了这么一件倒了血霉的事情。我告诉你,就算我们都相信你没有杀人,可是那些敌对势力,每人一口吐沫便会将你推入到万劫不复之中。” “你真的会救我?”他目光软弱了下来,心里面惴惴地说。 宁姶像是哄个孩子般看向他:“我会救你,一定会救你。”她凑近过去,小声说,“我让你去并非单单只是要关你。”说着,她朝那些人使了使眼神。 季京袆随着她的目光审视向这些刚从牢笼里放出来的人,心有所虑地应了宁姶的请求:“那好吧。” “可你要记得,没人能困得住我,我这是受困于你。”季京袆忸怩地说。 “你要每天来看我一次么?”他像是在命令。 宁姶这才意识到,这个21世纪的杀人犯,现今宣周的国师,还从来没进过牢狱呢。 想来若是自己没有死在那架飞机上,他就会被关进监狱,应该这辈子都没法再从牢笼中 139. 病男子不省人事入王府,余宁姶提…… [] “他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送什么衙门。” 余宁姶留了个心眼,并未道明。她叫了黎青,吩咐道:“咱们这三姑娘出门了一遭,倒是有抚时感事之关怀了。倒也是,一个人出门在外,怪可怜的。 “王妃是要带回王府?” 黎青瞧出些什么,不太敢确定。 余宁妍一听,走过去巴望着说:“就带回王府吧,他这烧成这样,寻常郎中恐怕不成。” 余宁姶笑她说:“那就偏我宪王府的良医能救得了?” “这个自然是,全梁州最好的医者定然是在宪王府。” 宁姶故作为难,黎青这倒是有七八分敢确定宁姶的心思了。若是在侯府,黎青早就知道该如何打配合了,现在是在梁州,凡事要顾虑得更多些。京里头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她想到说:“王妃,外男进入王府实在不妥,毕竟王爷现下并不在。只是这人着实病情严重,拖延不得,三姑娘有心也不便在这里照顾。奴婢知道王府内有个环湖的屋子,能避开内院,倒不如将人接到那里。” 没等余宁姶应下,余宁妍就拍手叫好了。 “这个主意不错,这样最好。我就悄悄地照顾他,烧退了,人没事了,就叫他走。”说着,她想起前几日在外头的日子,“我那时路走得多了,腿疼得要命,便心里止不住思念的想家。想着这若是在家,哪里用走这么多的路,便是走多了路,若桃也会给我捶腿。诶,这次出门带上她好了,怕她碍事,给她留家了,后悔死了。后来也发了烧……,那就更别提了。” “既然想家,还不赶快回京里,在这寄着这个烧得不省人事的人抒情,你呀,除了那个勤王世子,我看还真的没人敢娶你。” 余宁妍伸手推了宁姶一下,宁姶笑捂着自己的胳膊,鹦哥扶住宁姶,嗔怪地瞧去余宁妍。 “好你个余宁姶,取笑你姐姐我!” “好了好了,我还有好多事,你就跟着回府照顾这个病秧子吧。”在古代,烧成这样可不是小事,但愿不要因此丧了命。 她回过身,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那男子,心里不禁想。 …… 宁姶回到了王府,刚一进门就问:“王爷还没回来?” 她其实心里知道,他是一定没回城的。若回了,定然就会赶去客栈。 虽然如此,她还是问了。 “回王妃,王爷还没有回来。” 宁姶心里一落千丈。 自打成亲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人有了如此亲密的关系,包括上辈子的肖杉杉。她发现自己开始有些依赖他,这种依赖让她觉得时间很紧迫。两人虽然日日能见到,除了他外出公干,夜夜睡在一张床上,还是觉得待在一起的时间很有限。 奈何他并非是她一人的桓胤,他是梁州的宪王爷,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想到这些,余宁姶就不禁心里发酸,好像病入膏肓的两个人在世的时间不多了一样。 她换了一身利落束紧腰的白衣,半梳头发,头上带上宪王的白玉冠,不熟悉的人一见还以为是谁家的俊俏小郎君,足以迷倒一条街上的姑娘。 她留下黎青帮余宁妍安置那个高烧不退的男子,带人去了湖上,去的良医因为晕船,等到湖上时自己先吐了。 宁姶叫禾若带几个府兵去寻虚乙了,怕他有危险。 如今,就鹦哥和文秀跟着宁姶去到了提刑衙门,三人同乘马车。 “打来了梁州城,怪事真的是不少。之前的就不说了,好好的官家夫人说死就死了,后来连我也被安上了杀人的嫌疑,可想而知京都的那些个人都是些沉不住气的,就想梁州不太平。”宁姶叫马夫快些乘车,她的身子也免不了晃来晃去。 不管怎么晃,精气神是定住了的。 鹦哥悬着心说:“难为陛下和娘娘如此为王爷筹谋,在王爷幼小的年纪就将其送出了宫,眼下倒是躲也躲不掉了。” 鹦哥年纪虚岁才到20,如今到了宁姶身边,为了给宁姶撑着气势,越发举止言谈老气,倒不如从前在宫里头有朝气了。 “王妃的意思是,这次客栈的事情,也并没有看起来的简单,定然会有什么阴谋?”文秀忧问。 “这里面的疑点太多了。掌柜的不像是个掌柜的,倒像是个帮派头目。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搜到,真是收拾的干净。”她头靠着车壁,扬起脸来,嗳声叹气地说,“生意那么好的一个客栈,账上就那么点银子。要是真有那么简单,日后有命案我只管绕走便是。” “嗯。”鹦哥表示赞同,使劲地点了两下头。 “啊?”宁姶无语她的反应。 宁姶不喜欢堂上审人,她叫人将椅子搬到院子里,决定就在院内审问。 之前衙门里的人是有问过话,说这些个人尤其是那掌柜的和几个打手,嘴硬得很,连个生辰八字都问不出来。其他嘴松的,知道的不多,有几个压根不知道客栈里还有这样的生意。 宁姶先叫了那个年轻的小厨子过来。只他一人。 “小的肥四,见过,见过王妃。”他抬头见这王妃换了一身男装,看的有些愣住了。 宁姶摸了摸头上的玉冠,看似随口问说:“肥四,你是这客栈里帮忙做饭的,你能告诉本王妃,你是几岁开始学徒?这一行干了几年?这家仙悦客栈是你的第几个东家么?” 对这些,肥四轻松地回答说:“小的七八岁就跟着村里的屠户杀猪,后来长了两岁,那屠户喝酒喝死了,小的就被送到了县里的酒家里做跑堂,寻空便给掌勺的偷些酒窖里的酒,跟着学手艺。这仙悦客栈是小的来的第几家小的也不记得了。” 他说着扣了一个头,恳求说:“王妃,小的就是本本分分的帮厨,家世清白,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家里还有老父老母,小的就想好好有个手艺在身,这辈子不愁没银子赚。” “确实,身上有一技,这辈子不愁没饭吃。” “肥四,你这从艺的时间也够长了,是该有些见识的。我来问你,你在这客栈里,在你们炉灶中,做过的最金贵的一道菜是什么?” 这问题肥四并没有什么防备,出口就说了:“这仙悦客栈不愧是梁州城内混出些名声的客栈,小的确实在这里开过眼界。” 140. 窦景福掌刑手下血暗流,余宁姶狠…… [] 牢里,房相远去提那个掌柜的窦景福。 走到牢门口房相远阴沉着脸说:“这个人一问三不知,来人,先抽上个十鞭!” 原本颔首不语的窦景福听此,心落一沉,但很快他又恢复原样,好像什么都影响不到他。 “大人,就在此处用刑么,还是把人带到外头去?”狱头来问。 “先不用拖到外头去,就在这里抽。这里有这里的,外头的有外头的。” “小的明白。”话了,衙差已将鞭子拿了过来。他进去持鞭行刑,窦景福垂头跪地,足足的十下打在了他的背上。前两下他还能受得住些,越往后,越身子不撑,却一句求饶没有,嘴严得很。 房相远不为所动,打足了数,他说:“窦景福,现在宪王妃要提审你,咱们的这位王妃行事和旁人不同,她要你出去,不为别的,是要你来掌刑的。” “掌刑?”窦景福惨白的脸上露出诧异又惊骇的表情。 “对,宪王妃说了,要你出去掌刑杖责那几个打手。王妃心里明白,这样的买卖你无非就是个跑腿看场子的,成日里守在客栈里或许还不如那几个人知道得多。这样便你受这个累,去掌刑他们。有一点,你若能打得他们皮开肉绽,就免了你的刑罚,你若怜惜他们,打得不痛不痒,那他们的棍子就你来挨。” 季京袆的牢房在窦景福的斜对面,他听到后颇为震惊,后一想,似乎明白了余宁姶的用意,不禁嘴角噙出一抹笑意。 这个掌柜的一看就是个傲慢的人,这样无缘无故的刑罚无非就是要打压他,再激怒他。余宁姶的一干话都是幌子,目的就是要让他们心生怨怼,尤其是打手们对这个窦景福的怨怼,借此来让他们张口。 对于这些个死鸭子嘴硬的人,是个可行的主意。 他正思衬着,不禁又瞥了一眼隔壁牢房里的那个男妓,见其还是顶着一头没梳起来的头发看不到脸,笔直地坐在床上,就算不是个要死了的,也像是个疯魔了的。 …… 窦景福手持着棍棒站立在已经被绑在长凳子上的打手身旁。这是其中一个壮的,另外两个在旁边看着。 这长凳子宁姶有叫跟来的小太监做了手脚,就是让人把一块有棱的石头放在了凳子上,位置正要硌在这受刑男人的关键部位。现在还没受刑,这受刑的因为紧张或许还没意识到这东西的厉害,待一会板子打在身上,哪怕没用多大劲也会叫他受不住。 “窦景福,刚我的意思房大人已经和说了,现在就看你是聪明的还是那蠢笨的。你要是聪明的就狠狠地打,打在这人的身上,屁股是打不坏的;你要是个蠢笨的,心疼他,手软了那么一下子,那一会儿你身上就得挨鞭子,十下、二十下还是三十下,我说的算。” 那打手趴在长登上,紧张的脸动来动去,多数都是去看向窦景福。 “掌柜的,你就打吧,我朱老六身上肉厚,不怕打!” “好!”宁姶拍了拍巴掌,“既然这位壮士如此不让掌柜的为难,那你便动手吧!” 这窦景福虽然说句话像能吐出个金子了,心思却是转个不停。他原本还在揣测宁姶的心思,猜想这宪王妃无非是要挑拨人,但现在这朱老六仗义了一把,他也没有顾忌了。如此,他便挥起了棍子,抡到了身后,然后一个棍子重重地打在了朱老六的屁股上! “诶呦!”朱老六疼得差点没带着凳子翻到地,宁姶早想到,身边有衙差守着,早早地就把他给稳定住了。 他这叫惨声有些阴柔,窦景福哪里想到宁姶在上面做了手脚,以为他是装出来,就又使了力气,将那赶上朱老六大腿粗的棍子再次抡了起来,又一下重重地打在了朱老六的屁股上。 这次疼得朱老六脸上冒了一圈的冷汗,喊出来的声也憋在了嘴里,上额头的皮抻起,把眼睛撑得十分突兀。窦景福在他侧身,压根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他脸没落,第三棍已经又打了下去,朱老六着实疼地想伸手捂住,奈何手被绑在了下面的腿上。 他只得咬着牙转过脸,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住……住手!” 窦景福没理到,为着刚刚自己受的鞭辱越发将怒怨之气撒了出来,抬手就是第四下。 朱老六疼得可以六亲不认了,用着最后一股子力气喊叫说:“我招!” 听到这话,窦景福将棍子举在半空中停住,意外到惊颤。 “你这混人,你说什么?”窦景福这时还在想,是否是自己听错了。 那朱老六用着所剩不多的气,垂搭着眼皮,眼睛里冒着微弱地怨恨道:“老子她娘的要招……” 宁姶起身,缓步走过去。在场的人有几个看到了王妃身边的小太监往上面放了东西,原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倒是都明白了。 眼瞧这王妃果然不是简单人物,是个有手段的。前头看她悲天悯人,对娼妓尚有同情之心,故倒也不能说她是狠辣之人。只能说,对付一些恶人,还是一些油盐不进的恶人,没些出乎意料的狠路子,是不能达到目的的。 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当差,仔细着些是要的,总是不能轻视了的。 “你说你要招?”宁姶眼睛里放光,却也不着急,只垂视着慢慢地问。 那人仰面对着宁姶,拼了命地点头,宁姶只怕他那脖子承不住这颗来回晃动的大脑袋。 那窦景福又要开口制止,嘴刚开了口,就已经被宁姶的手下给塞住了东西,直接将人给带走了。 宁姶:“那便松绑吧。” 两个兵将绳子解开,朱老六一个翻动人躺在了地上,在场的一些人看到凳子上和他大腿内隐隐现的血,和落下来的石子,这才恍然明白。 剩下的打手都不禁打了寒颤,心内觉得这是比要了命还狠。 对于这个,宁姶一点不忍没有。毕竟做这种勾当的,良心肺腑都是黑透了的,坏了也就坏了,他们就此便不配有了。 …… 朱老六跪在公堂上,房相远主审,宁姶、覃知府坐旁,有衙差记录一切口供。覃知府被宁姶临时征用,他一直留在客栈附近让知府衙门的人向周遭的商贩录口供,这时方赶过来。 朱老六跪在中央,若非身上的肉多,恐怕早就倒地了。只见他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好大的一个人,虚汗直 141. 第 141 章 [] “香,啥香?” “用古月粉制成的名贵香。”宁姶朱老六的样子,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这时,傅璎复命赶了回来。宁姶急着迎了过去,忙问说:“可调查出了什么?” 傅璎脸有苦色,宁姶的心里霎时间一落千丈。 “回王妃,属下确实找到了些古月粉,这东西有些呛鼻子,至于用这个熏香,当真查无所获。”傅璎弯身拱手,“是属下办事不利。” “天字号的客房也没有?” 傅璎摇了摇头。 “就一点熏香的痕迹都找不到?” 傅璎又是摇头。 余宁姶心里失落极了。刚刚肥四的供词无疑是很有用的,冒出了许多的疑点,那些个名贵的食材一定是为什么大人物准备的,可为什么搜查会一无所获呢? “来人!”宁姶一声令下,群人候听。 “逐个严审这客栈里的人。若是存有侥幸,抵死不言的,你们也不必手软。勿要怪我心狠,这梁州城的太平,你我都有责任。遇上这等子奸恶之徒,若不步步紧逼,稍有松懈,后果不堪设想!” 房相远:“属下领命,定当严审这等子奸佞!” “属下亦领命,只是这……王妃,都是要记录在案的,刚刚的掌刑已经说不过去,若再用了私刑,京都那边恐说不过去。” 听了覃知府的话,宁姶有些后怕。刚刚用那种手段逼供,确实有些思虑不周了。后怕是有,却是不后悔。那些个,要么是真的不知道什么,要么就是知道也是一问三不知,事关国师,必然和太后有关,不用非常手段,如何能问出些什么。 要不就改一下记录? 这不是弄虚作假么。若是这事传出去,那日后自己在民众面前的信任感是会大大降低的。 “京都那边自有本王来处理,王妃是代本王行事,一切皆为本王授意。” 自家夫君的声音一入耳,宁姶骨头一下子就酥软了。她转身看去,见果然是自己那魅力四射的老公出现,一股子雀跃劲上来,起身就迎了过去。 傅璎直觉得自己身边有一股子风经过。 秀色岂止可餐,还可舒缓神经,可通络经脉…… “桓胤……”宁姶娇滴滴地唤了一声,话音刚落,自己就受不住了。 这还是我么,从前比这凶险的时候都碰到过,也没和谁娇弱做作过,怎么现在成了王妃,倒是从混凝土体质变成了弱水体质。 不对,这没什么可自嘲的。从前是没处没人依靠,撒娇,现在自己爱情、亲情大丰收,就算没有相公,还有一大堆的人可依靠。 这般一想,她抻平的嘴角又下弯了下去,下唇随之噘了起来。 桓胤风尘碌碌地赶回来,本是沉事负重,心里挂虑不已,不想一见到娇柔困窘的心头宝,眼睛立时变得清亮柔动,波光涌涌。 他近过去,略掉旁人的行礼,伸手在宁姶的肩头,上下抚了抚:“没事,本王回来了,一切的后患自有本王来担着。” 宁姶扭捏地使了使眼神,想到别处两人单独说话。 宪王心领神会。 “本王想与王妃单独说几句话,房大人行个方便。” 房相远弯身,恭敬回话:“后堂旁有个东厢房,布置还算雅致,是微臣平日里得闲喝茶的地方,王爷和王妃若不嫌弃,请随微臣来。” 桓胤上前两步:“此刻甚好,那便劳请房大人了。”说罢,拉丝的眼神向身后的宁姶一瞥,宁姶憋着笑就跟着走了。 “微臣不敢。” …… 下边的人很识相地将门关上,留有宪王夫妇独处一室。 门关后,宁姶便拉了桓胤往里头走,面露焦急地说:“王爷可是都知道了?” “王妃指的是什么?” “所有,包括我用了私刑。” “其他的知道,私刑的事情你可以现在和我说。” 宁姶苦笑:“你都不知道我干了什么,就冒失开口替我扛。” 桓胤走上前,伸手去摸宁姶头上的玉冠:“带了本王的玉冠出来,这身装扮必是要让街上的姑娘看得迷了眼。” 宁姶揉搓起桓胤的下巴:“都什么时候了,没正形。” 即要正行,桓胤立时收起澹荡的调笑,正色道:“不管你用了什么私刑,对于现在的局势,都是可以理解的。” 宁姶蹭步近到桓胤的身前,凝重道:“你也这样看,那就说明我的判断没错。” 桓胤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手抚着膝,面容威重道:“能在梁州做起这等子见不得人的买卖行当,必然是在本王身处甘州,凶险重重的时候。本王猜测,他们这是做了两手准备;若是本王无命回来,这里不定会是什么,很可能会是李氏一族发动兵变的一处联络点;若是本王有命回来……” “王爷福大命大,果然平安归来,现在这个仙悦客栈就成了李氏贼心不死,想要一箭双雕的暗谋之地。”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宁姶坐到他旁边,握住他的手:“王爷,我有种预感,我觉得李氏这次是狗急跳墙了,想破釜沉舟,一网打尽。梁州有你在,有太后最信任的国师在,眼下季京袆出了事,我虽猜不透对方背后的阴谋到底是什么,却心里笃定,这一定会和恭王和太后有关。王爷可有京都那边的消息?” 桓胤长密的睫毛眨动几下,忧郁结在眉眼间。 “最近的通信还是在五日前,五日过去了,不知道京都到底会发生什么?” 宁姶是死过一次的人,这次穿越让她所拥有的,无疑如天上的恩赏一般。外带的艰难险境虽然生死未知,却也有几分甘心,毕竟福之祸所兮,祸之福所倚,能享得了福,就承得了祸。 这是她的托底想法。 可桓胤却是她的痛惜。 他能有今天的防备,并非他自身有多少攻击性,而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迫害中生起的警觉防备。若他没建起这等子手段,圣上一旦驾崩,他的母亲会落得如何下场?他的妻,他日后的子,又会是何等下场? 年幼时便不得人容,何况如今身处在梁州。 桓胤看着宁姶对着自己发呆,柔笑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宁姶婉顺地坐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像是看不够似的看他的脸。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为什么在我面前不自称本王?” 他头轻抵到她的额上,笑意留荡在脸上:“那声“本王”有时对你来说是一种保护,有时是咱们之间的界限,可有可不有。” “睡在一张床上,有什么隔阂,没有。”她拥起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桓胤嘴唇寻觅她的肌肤,从脸颊一点点地磨蹭到柔软的唇上。 “王爷,外头还有人在呢。” 余宁姶口 142. 第 142 章 [] “良医,良医,他现在没有那么烫了,是不是就要好了?” 余宁妍确实有些待不住了,毕竟这里四面都是湖,无趣得很。 胡子半白的良医温笑:“是不那么烫了,仍是烧着,却是身子十分虚弱,若是旁人便也罢了,这位公子倒要看看今晚是否能熬得过去。”他笑了笑,“三姑娘一直在用温毛巾为公子敷着额头,自然是不会那么烫。” 良医见宁妍闷闷不乐,便道:“三姑娘若有事,忙去便是,老夫留在这里即可。姑娘本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姑娘如此心善,想来这位公子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余宁妍心有所动,却也没有挪动脚步。 “罢了,你都说他体弱不如旁人,左右都跟着来了,还是看他是否能熬过这一夜,是否能平安无事?他一个外地人,孤身在此,可别真死在这里。” “姑娘真是心慈好善。即姑娘执意要留下,那老夫便先离开,回去熬好药叫人送来。” “可是他咽不下去药,刚刚黎青喂他,他并未喝进去。” 良医并不发愁,挂笑道:“老夫会多熬一些,若是吃了少许的量,那便多喂几次。之前姑娘叫人擦拭身子是有效果的,若公子晚上高烧不退,可叫送药来的宫人再用此法。” “好吧。” 黎青被调去提刑衙门跟着审讯去了,宁妍的二姐姐懿王妃宁娴来过,本是要叫走宁妍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眼熟,却一时间说不上是谁。她猜此人定是京都的人。 宁娴瞧他虽是病着,却气质不俗,穿戴也并非寻常人家。 很可能是京里的达官显要。 “宁妍,你和他孤男寡女在此确实不妥,还是和姐姐回去吧?懿王前几日打了野味回来,这王府的厨子不错,厨艺是要高过侯府的,快,和姐姐回去吃饭。” 余宁妍看也不看她,坐在男子的床边:“二姐姐,我没心思吃。你从未自己出过门,哪里知道独自闯荡人的艰辛。今儿他要不是遇到了我和四妹妹,他必死。当初我到外头的时候,也是差点遇到了危险,我不能不管他。” “你已经做得仁至义尽,接下来交给良医好了,何必在此。” “刚喂药他根本没喝进去多少,我还是不放心。诶呀二姐姐,你就走吧,我知道你怕传出去不好,可四妹妹为了人命连验尸都做了,都是侯府姑娘我怕什么。” “左右黎青不是去提刑衙门了么,你就说去衙门的是我,是黎青在这里照顾得他。也不用留人伺候我,人多话多,我心烦。” 宁妍想再劝几句,已有身子的她坐船过来多有不适,劝不得便离开了。 夜里,宁妍见有风,过去将窗子都逐个关上了。 独自坐下,又想起在外的那段日子。 那时她离了姑母的人马,悄悄地溜回到梁州附近的几个县。她身上带了不少的银钱,很快就被人注意到了。若非她身穿男装,恐怕更凶险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虽如此,那所遇到的也足以让她多日噩梦连连。 那是在清水县的时候,也是在客栈里,她出去闲逛,回来便见到自己的东西被翻过。她起了怒气要找店小二,门还没迈出去,就叫人堵住了门口。 两个大汉把门挡得严严实实的,她压根出不去,也不敢硬着要出去。 虽得知他们的来意,但宁妍的脾气上来,说什么也不愿掏钱。 对方十分不客气,上去就踹了她一脚,这一脚疼得她起都起不来,只能捂着肚子痛苦地坐在地上,眼泪都疼出来了。 对方又过去拽着她的衣领,给了她两个巴掌。余宁妍庆幸当时是夜里,烛光黯淡,否则对方知道了她的姑娘身份,不定怎么欺负她呢。 她怕的要死,后悔不该乱跑,好在路过的掌柜的看到了这一幕。梁州境内所有的地界,除了梁州城的治安最好,下面的县里也都不错。若出了事,他作为掌柜的难逃责任,必然会被牵连,有理护不当的罪行,县令不会轻饶了他。 他却也不想得罪人。 如此,他立时嚷嚷着要叫人,想把人吓走。 两个大汉知道街上有巡逻的衙差,生怕真的被抓起来,便都跑了。 虽逃过一劫,余宁妍除了脸上疼得火辣,肚腹疼得直不起腰,也是大病了一场。她底子好,倒是没这人病得不省人事,却是发烧,身上疼得没一块儿舒坦的,要死的心都有了。纵是她再后悔,也不能立刻回到家人身边,只能硬生生地挺过去,才能有命见家人。 幸运的是,她终于回来了。 带着这份子后怕,她趴在桌子上渐入梦乡。 药是有效果的,加上冷敷让他散热了不少。 “母妃,母妃……母妃别离开我。”几句梦语后,男子猝然睁开眼睛,很快眼皮又无力地耷拉着,气弱地扫视着这间房。 他力气不够看到宁妍的方向,弱声唤道:“水……” 他叫了几次,口渴难耐,宁妍睡得十分沉压根没听见。 男子不服弱,要从床上起来,不想一个翻身竟然滚到了地上。 “噗通”一声将宁妍惊醒,她回身一看,见那男子正蜷缩着,软塌塌地佝偻在地上,她跑过去蹲下:“怎么掉地上了?” 男子未来得及看上宁妍一眼,宁妍一只胳膊伸在他的腿弯处,另一只胳膊揽起他的背身,一个使劲,就把人给抱了起来。 男子这才看到,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女子抱了起来。 他盯着她的容貌看,这女子不仅力气大,眉浓鼻挺,双眸黑漆如墨,十分地有英气。他越看越觉得眼熟,想开口问,不料宁妍双手没托住,一时力弱,把他摔到了床上。 他面朝里面佝偻着身子,最为疼痛的是胸腔,颤裂般的疼;然后是头,是震裂的疼。 “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一时没抱住你。” 男子有些说不出话,宁妍看着焦心,上手把人翻了过来,让他面对着她,她半跪着胳膊搭在床边担心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说着,她伸手摸去他的额头。 男人本能地躲闪开,宁妍不在意地说:“害臊什么,要不是我你可能已经死了。再说,出了家门外面就是江湖,摸摸额头算什么。” 男子不知是气是羞,一身病气的他表现出来的并不明显。 他把脸转了过去,对着墙叹了口气,手一直捂着胸口。 宁妍见他嘴唇干得都裂了,忙去倒了杯水,然后坐到床头,又像刚刚喂药一般,先将碗放在一旁,便是伸手欲要将他放到自己的怀中。 只是男子有了意识,说什么都不肯。 “我,我可以自己喝,姑娘这样不妥。”他艰难地爬了起来,手撑着床。 宁妍这方注意到他确实是出汗了,两鬓散下的几绺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旁。 “ 143. 第 143 章 [] 湖边及腰的栏杆前,男子单扶在横杆上,身披着水蓝色戴白绒边帽子的披风,神色慌乱无助地看着余宁妍。 “就在这里?”他虚弱道。 “对啊,就是这里!” 男子低头,细声细语地说:“这恐有不妥。” “你少来,我长这么大没碰过恭桶,我是不会替你去找,甭管那东西是否被刷洗过,本姑娘都不会碰。” 男子心酸地怔了怔。 这姑娘看着凶悍,说话直坦,他倒是越发有些惧她,怕她一个粗鲁劲上来,把他给推入湖中。 他便低眉顺眼地说:“那还请姑娘避开。”这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难为情的话,羞得他若非病弱,真想一头扎进湖水中。 宁妍转过身去:“行了我不看,你快点吧,湖上冷,回头你再着凉,再烧起来。” 他仍是犹豫,宁妍见没什么动静微微侧动脸来问询:“你怎么还不……你快点啊!” “姑娘你还是,还是先回屋里去吧。” “都出来闯荡了,还这么扭扭捏捏。”宁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行了行了,我进去了,真是的,等你病好了,以为我还搭理你啊,早送你走了,谁也不认识,避讳什么。”她走进去说。 男子这才解裤,释放完终于松快了。完了回想起宁妍进屋前的话,心有所想。 里头宁妍叫道:“你完事没有啊,我好扶你进来。” “哦,我,我完事了。姑娘可以出来了。”他仍旧一副害羞状。 宁妍甩着步子走出来,过去搀起他的胳膊,一步一步地扶着他往屋子里头走。 “一会儿大夫会过来,叫他给你再诊脉。我让他留下,我好回去好好睡一会儿。你想吃些什么,我明日带过来。” 男子停下脚步,呆向宁妍。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男子来了份迟到的感激之情道:“真是有劳姑娘了,在下没齿难忘。” “诶,你还是早点忘了吧。正如你避讳的,我一个姑娘家,这么照顾你,传出去不好。回头你吃饭的时候就吃进肚子里,赶快把我给忘了,对谁都不提就好了。” 男子看着面前这直率的姑娘,难得露出一笑。 月光下,微风撩动他的发丝贴在他弯起的嘴角上,他双瞳润泽,柔笑清新。 两人笑视着走进了屋子。 “你这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啊?” “我,我叫……”他看去一边窗前案桌上的棋盘,“子落。” “子落,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倒是有趣。” “趣在哪里?” “趣在第一次听说。” …… 宪王和宪王妃所乘坐的马车到王府门口时天已经黑透了。 提刑衙门那头今夜必定会不眠不休地提审一干人,宁姶宽慰桓胤也是宽慰自己: “王爷,不如回府先安睡下,想来这一夜的审讯,明日定然会有所收获。左右那些个人不叫咱们过得安宁,咱们更得仔细身子才对。毕竟人人都有退路,咱们未必有。”马车停下,宁姶没有着急下车,挽着桓胤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说。 桓胤摩挲着宁姶歪过来的脸颊,将人搂在怀里:“虽无宁日,可只要你在本王的身边,本王就是心安的。至于退路,即无退路,那便一往无前。” 宁姶因着桓胤的前半句心甜如蜜,刚开口,突然有些反胃想吐。 她不想惹桓胤担心,又生生地憋了回去。 平复后,她脸色不好地说:“王爷,忙碌了一天着实累了,回府歇息吧,今夜也不要处理什么公文了。” 夜里他没瞧出她的变化,听了她的话,随她下了马车。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各自揣了一肚子的心事。只桓胤途中和穆胥耳语了几句,宁姶瞧着穆胥听后急燎地退步离去,心里有所猜想,有孕的事并没提。 宁姶开始心里后悔在衙门里和桓胤做了那事。后想,那个姿势应该是安全稳妥的,真若有了身子,该不会有什么事。况且现今这身子因着婆婆临走前的大补,强劲了不少,只要不流血,没有腹痛,仔细小心着便是。 她不打算请太医,一旦自己有了身孕,别说外头的事情处理不了,就连内院都会鸡犬不宁。那几个女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呢,就等着她有孕,好趁机夺宠。 余宁姶知道,人人都有生理需要,她们若单纯的爱慕昭桓胤,她也不是不能容人,只是这些人各怀心思,背后的势力暗地里各方较劲,如今局势不稳,人人都想过来插一刀,还是要拘着她们,不可给她们乱来的机会。 好在昭桓胤此刻心里只有她自己,否则就是想防也难控。 睡前她悄悄地说自己因为今日命案胃有不畅,叫禾若去厨房寻了些酸的东西来吃。她特嘱咐,不让旁人知道,禾若便在厨房说是自己吃多了消化不良,包了一帕子的酸杏干给宁姶。 宁姶还交代叫王府的几个厨房明日早些起来,多准备些早点,明日她要带去提刑衙门。 禾若做完这些也去了提刑衙门,还有文秀,都过去帮忙了。 确实要审的人太多,她们都有经验,便不得闲了。 晚上宁姶做了许多的梦,杂乱离谱得很,前生今世的都有,却在早上醒来的时候忘的一干二净,只觉得脑袋发沉。 翻身回眸见到桓胤枕在他自己的掌心内安睡,嘴角是扬上去的,看样子是做了好梦。 她听到有人进来,知道必是鹦哥。 她起身,上身越过桓胤的胯,轻撩开纱帐,冲着鹦哥指头竖在嘴前。鹦哥瞧见了紧忙悄声退步,生怕扰了。 宁姶刚合上纱帐,腰被搂住,随着一道力气身子倒回到床上。 “你醒了?”宁姶手下意识地捂着小腹。 想到未必是真的有了,手松开,让自己放松下来,挪蹭到桓胤的怀中,手搭在他的腰上:“我想你多睡会儿。” 桓胤手从她的胳膊处往下滑,亲吻了下她的额头,闭着眼睛一副满足的样子,嘴角噙笑:“你起身我就醒了,想贪睡会儿,却更想搂着你。我们虽成亲了几个月,却总觉得患得患失,好像哪一天出门,就回不来了一样。” 这是不愿意听到什么,他就说什么。 宁姶恼得过去咬了口他的下唇。 桓胤疼得发出“嘶”的声音,指头点在唇上,委屈地看着宁姶。 “疼了。” “疼了活该,疼 144. 第 144 章 [] 饭食过后,衙门的人讲昨夜的一切审讯记录,包括禾若和黎青昨日画的画像都交给了宪王和宪王妃。 昭桓胤没有接过去看,把厚厚的一沓子全都推到宁姶那里。出于信任。 宁姶见状,问询:“王爷可是要亲自审理?” 桓胤打量着公堂,暗沉得他不想待,便道:“来人,搬椅子到院子里,本王就在院子里审讯一番。”他往门口走两步,抬臂指了指两位大人,“给覃知府和房大人也都备上椅子,咱们就坐到院子里,敞敞亮亮的,审问!” “微臣遵命,微臣这就去照做。”房相远拱手肃容道。 不多会儿,衙差便将椅子安排好了。 宁姶瞧着两个椅子并排在首位,宪王他没说不妥,便知这是要他们夫妻两个人主审。 她本意是先看证词和画像,既如此只能暂时搁置。她把证词和画像看得极重,一直没有撒手。 宁姶:“王爷请。” 桓胤寻椅落座,注视前方,目光一直在嫌犯的身上。 为首的窦景福头发凌乱不堪,身上有衣服的破处不免有多处血迹,宁姶看他垂头无气的样子,微微侧头想看看他的表情,却被散落下的头发给遮盖住了。 她急忙翻看证词,查找右侧窦景福名字的字样,翻到时,上面只写着那些个男妓、女妓是如何拐来的,还有客栈内人员的参与程度,其他的一概没有。 就是这些,宁姶看得也是眉头直皱,觉得他压根没什么实话。 宁姶特意看一看金穗和雲郎的来历,不禁对窦景福的刁滑怒火中烧。 他们明明是姐弟,怎么可能一个是扬州拐来的,一个甘州拐来的。 因为上面说两个男妓是一处拐来的,宁姶又翻到那个名叫简郎名字字样的页张,上面却说两人不相熟。好吧,就算他们都是性格孤僻的人,不愿意在这样的环境中报团取暖,那怎么这个简郎竟然一字未吐? 她看左下角审讯人是覃知府,扇手叫他过来。覃知府在宪王面前经过时简单行了个礼,然后近到宁姶身边,宁姶在空白的纸上画了两个圈,疑问地看着覃知府,覃知府回说:“回王妃,确是一个字未提。” 宁姶掐着证词,眺望过去,除了个看似单薄的身躯,啥也看不到。 她瞥见穆胥将一封密信递交给桓胤,就先将这事情搁置。 桓胤接过密信,拿出里头的纸张,一双像被炼净过的眼睛炯亮地浏览着上面的字,眉眼越发地聚起,双唇微动。 他看后将这密信递给宁姶,瞬间后,他脸上露出讥嘲的笑容,对着窦景福道:“窦景福,你是哪里人?” 覃知府和他多次过招,知道他是个什么德性,生怕他会惹怒宪王,在旁低吼道:“窦景福,宪王亲审,还不如实招来?” 窦景福不疾不徐地抬起脸。 宁姶瞧他这一夜倒是黑了不少。她看了看密信上的内容,眼亮如晨光。她嘴角一扬,心里一道光照射进来,将手中的证词递给黎青,自己放松下神情,靠后而坐,歪头挑眉,等着这窦景福的回答。 “回王爷,小的是河北人。” 桓胤身子微微前倾,面容静冷,双瞳盈闪地问:“河北哪个县?” “河北,河北黎县。” “河北黎县,寿阳村?” 窦景福倏地将脸抬了起来,咋舌无话,缓了口气出来,方又将头低下。 桓胤伸手,宁姶将放置在腿上面的密信又递给桓胤,气满志得地望向窦景福,心头快意。 “你不会说具体是哪个地方,这是自然的。只是你刚刚的表情已经回答了,本王猜的没错,你就是河北黎县,寿阳村人。” 夫妇眼神一对,都就此打住密信上的事。 余宁姶严声问说:“你是河北黎县,寿阳村人吧?” 都以为他照旧不会回答,不成想这次他却应了声:“王爷、王妃说的没错,小的是河北黎县,寿阳村人。” 宁姶立时看向衙差,衙差火速记录在案。 他情急抬起脸来,恳挚透着哀伤说,“但请王爷、王妃明鉴,小的自来是个混蛋,若非如此,定然不会做这种行当。小的在家时,就时常打骂妻儿,还把老爹给气死了,家人与此事无关啊!” “是否有关,这个要查。”这话宁姶说得正颜厉色。 “窦景福,你是否有话要单独与本王与王妃说?”桓胤开口问说,目光暗淡深幽。 窦景福霍然看去,抖起来的精神眨眼间消沉下去,又将头低垂了下。 见他仍是如此顽抗不语,桓胤下令道:“来人,去到河北黎县寿阳村,派人将窦景福的家人护送到梁州!” 穆胥:“遵命,属下这就安排得力的人去!” 窦景福惊得看去宪王,眼睛一点眨动没有,直直地看去,随着一口吞咽,他目光变得涣散,似紧张到忘了呼吸。 “王,王爷……” “窦景福,本王并非残害滥杀之人,本王说是保护你的家人就是保护。不然你以为,你纵是什么都不说,你的家人就能安然无恙了么?”宪王起身,敛袖双手负背,隽逸的身躯站到窦景福面前,冷冷地说,“案子需要继续审理,你还有机会带功赎罪。本王不逼你,你最好想清楚。” …… 一段审讯后,宪王和宪王妃,以及两位大人单独到堂里进行了商谈。 房相远一直忍着好奇,眼下终于避开了众人,开口就问道:“微臣敢问王爷,王爷是如何查出那窦景福的老家的?”他羞口一笑,“微臣一直琢磨,不敢冒然开口,这方才敢问说。” 昭桓胤的一颗脑袋,经常在一个时间段同时想两个以上的事情,有事宁姶取笑他说,你若是长个三头六臂就好了。桓胤笑说,那不成妖怪了。 覃知府见他沉思不语,眼神瞟过那密信一眼,自来有官身觉悟的他便扑通跪下,惊得旁人都不禁身子微微后仰。 余宁姶:“覃知府这是作何?” 覃知府看了看宪王和宪王府, 145. 第 145 章 [] 宁姶说案子时的逻辑、条理,包括语调都十分地吸引人,以至于包括宪王在内的三个人皆屏息目光投射向她,目不转睛地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宁姶也不负众望地继续答道:“首先,我要说明,纵然凶手的范围可以扩大,我也不认为这雲郎的死会是哪个嫖客所为。” 房相远本想认同,但想到宁姶这话的意思是直接将所有住店客人排除在外,便脱口疑虑地问道:“这是为何?” “因为那张桌子。” “桌子?” “没错,就是那张桌子。那张桌子上面带着锁铐,为的是控制死者不做反抗;或者我换句话说,那张桌子的作用是让施暴者更加有效地控制住死者,以达到施暴者所带来的变态畅快。这是一种权力控制欲的表现。” 房相远回想起来道:“确实,昨日在客栈的时候,王妃和微臣都已确定,那死者一定是死后受的虐待,因为如果死者是在活着的时候受的虐待,根据他身上的伤口,所流的血一定不止案发现场出现的那么多。” 覃知府认同地点了点头:“昨日那两个自尽的女人在临死前,口供有诸多前后不搭的地方,后来自刎也必然是谎言被揭穿所至,由此也可见,王妃和房大人定然是戳破了她们,她们方才行出此下策。” 宪王:“那么如果不是在施暴的过程当中杀人,结合之前的分析,杀人的动机就只有一个,栽赃。” 昭桓胤一语中的,宁姶一口气松了的同时,紧接着另外一股子气又提了上来,噎在了胸口。 她说:“对,不是借题发挥,而是直接杀人栽赃。故由此推断,客栈的所有人,除了直接杀害者,便是知情不报者,还有协助作案者。” 覃知府:“这就是说整个客栈并没有清白的人?” 房相远结合宁姶的话后知后觉地说:“有两个小二倒是刚来不久,他们未必知道什么。不过对于那些个干了有些时候的,除非脑袋呆笨如孩童,未必不会察觉出什么。包括自尽了的。” 余宁姶:“可以存在两种情况:一是集体参与谋杀,包括死者的姐姐,疑问却是,当时的地下室,所有的牢笼都是被锁住的,只有我二姐姐躲进去的那间牢房是开着的,但那是我二姐姐自己撬开的;二是,地下室的人并不知情,是窦景福主使,误导地下室的人,就是死者的姐姐认为此事和卜明尊师有关,是他造成了某种噩运,她们才会一口咬定季京袆就是凶手。” 昭桓胤:“既然宁娴能打开牢门,那么旁人是否也能打开?” 宁姶:“有这个可能。” 覃知府:“毕竟牢笼里都是有帘子遮着,且只有两个牢笼能看到死者所在的位置,她们恐怕一直处于惊恐状态,是很容易被误导。” 房相远虽对覃知府的印象不好,觉得他有些功利,但对于他的一些见解还是十分赞同的。 …… 宁姶的挫败感是十分浓烈的。 此刻的断案,越是没有突破性的进展,她越是怀念从前到处是监控,什么东西都可以化验的时代;尤其是现下的案子,和整个宪王府的生死存亡有关。 她不得不心急。 宁姶自己回的府,桓胤去了城外大营。 回府她见到昭桓钦,对方好像特意在等她。 宁姶压根没和他行过什么礼,尤其是他搬进王府以来。 “懿王殿下,这自打我二姐姐有了身孕,你就不和我家王爷出去办差了,你瞧给我家王爷累的。” 昭桓钦讪讪一笑:“宁娴本就身子弱,第一次有孕,这,这梁州城并不太平,本王得陪在她身边才是。” 你丫算是聪明,就你这恋爱脑留在封地做藩王算是对了,实在当不了一国之君。 “那你找我来做什么?”宁姶因为他的清闲之态,酸语带着些许气说。 桓钦笑意扩大,宁姶瞧他皮笑肉不笑,知道他没好话。 “这个,这个四妹妹近来确是辛苦,不过好在……”他加重口音,“好在这是没有身孕的。” 宁姶不快地皱着眉头,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这个,四妹妹劳苦公里,劳碌奔波,本王爱莫能助……只是你二姐姐吧,她,她第一次有身孕,四妹妹你毕竟……” “王爷姐夫的意思是,你妹妹我成日里奔波,接触的都是些不太吉祥的,还是少……少和我二姐姐说方好,免得她受了惊?且妹妹我,说话间免不了提到命案,故还是不要打扰二姐姐才好。” 昭桓钦一听,竖起指头上前,眼睛放光地说:“四妹妹说的极是,本王正是这个意思。” 宁姶冷冷一哼,从他身边走过,大着声保证:“放心吧懿王殿下,我们两口子是劳累命,您就和我二姐姐好好在这府里待着吧。” “那就有劳了!” 好你个昭桓钦,你个老六,我祝你天天被我二姐姐骂! “这个懿王也真是的,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还嫌咱们。”禾若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跟在宁姶身后嘟囔说。 走在宁姶旁的鹦哥回身瞪了一眼,警告说:“禾若,王爷也是你能置喙的。” 禾若撅起嘴。 宁姶走得累了,快了几步随便找个廊下坐下,叹气道:“王爷不忌讳,父皇和母妃不忌讳,我也不在乎旁人。少和我二姐姐亲近也好,她好好养胎是大事,这些个事,哪一样都能叫个姑娘家瘆得慌。” “王妃也是姑娘啊。”一样黑着眼圈的黎青有气无力地说。 宁姶苦笑:“我啊,是比爷们还爷们。”说着,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哦对了,湖心小筑住的那位公子可是好了?今早走得匆忙,我和王爷倒是都没有问起他。” 鹦哥躬身回话说:“回王妃,昨夜烧就退了,三姑娘说这人还虚得很,养些日子再把人给送出去。” 宁姶目光晦暗一笑:“那就再住些日子。病做不得假,人命是人命。” …… 小筑的门旁,那病弱的子落公子手抓着门框,早已经饥肠辘辘地他,正等着有人来给他送吃食。 终见船驶了过来,渐渐的,一个素发身着浅碧色衣裙的俏皮女子渐入他的眼帘。这女子梳着歪髻,只一个流苏簪子别在头上,随着她投掷石子的动作,澹荡摇动。 她笑起来的样子明媚美妙,眼睛里有浓郁的姿彩。 “她到底是谁?”这位自称子落的公子不禁念说。 在他的脑海里,所有见过的女子只一位如她 146. 第 146 章 [] “喂,你别抓了,你看你脖子,红了一片。”余宁妍指过去吃惊地捂着嘴说。 子落垂搭着眼睛继续喝粥,碗里剩下一半的时候他放下勺子,用绢帕按了按嘴角,平静道:“无妨,我自来好生病,生病后吃过药就会起疹子。这次起的有些快,往常都是吃了几日的药才会起。” 余宁妍愁眉不展:“那你这疹子,传染不?” 子落手按着腿,一张声讨的脸刷地转过去:“因人而异,或许会传染,或许不会。”他挑着眉,眼角流露几分戏谑。 宁妍起身退到后面:“你不早说,我可不想也起疹子。到时候怎么出门见人啊。” 子落见她当真了,紧着要说,却咳了起来。这一咳,就收不住了,咳得他弯着身子脸憋得通红,到最后跪在了地上,拱着身子咳。 余宁妍本想躲着他,见他咳得这般厉害,顾不了那么多,跪到他的身旁,用手抚顺他的背。 “怎么咳成这幅样子?” 子落本就身子羸弱,这般一阵咳嗽人直接倒靠在了宁妍的身上。 宁妍也没推开他,紧着胸口将他搂住,一脸的同情,也有些不自在。 他倒在她的身上倒好了,咳止了,宁妍知他这个时候恐来股风都会将他吹碎,便仍是搂着他,替他抚背。 “你要是没遇到我,你定然病死了,谁会管你?就算管你,谁会这般照顾你,诶,算是老天待你不薄,可怜见的。”她脸朝天感慨说。 子落靠得舒服,头蹭了蹭,靠得更肆意了些。他不敢说什么,生怕又咳了起来,刚的一阵咳是要命的感受,他可不敢再招惹自己的喉咙了。 宁妍索性坐到地上,任由这个病弱之人靠着自己。 “要是我爹娘看见了,非打死我。”她自我安慰,“诶,反正这里没人,再说救人是积德的事情,我做的是好事,我问心无愧。” 子落踏实地依偎在她的怀里,听着她嘴里的念说,嘴角露出愉悦而又疲乏的笑,渐渐地连眼睛都闭合上了。 宁妍觉得胳膊发酸,动了动身,发现他纹丝不动,垂眼一看,见他脸上出了许多的汗,一副酣睡的样子,长呼一口气出来,悄默声地说:“这怎么还睡着了呢?” 她愁眉苦脸,想叫醒他有点不忍心,就屁股一点一点地往后挪,想靠背,心里盼着他能醒,他却随着她的移动,最后妥妥地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谁来救救我啊?”宁妍后脑勺磕在柜子上,仰呼。 不知不觉宁妍也跟着睡着了。 外头的天儿渐沉了下来,虽没到时辰,倒像是快入了夜时。 一个天雷打了下来,惊得子落醒了来。 他愣愣地睁开有些发红的眼睛,眼睛因为安睡回了些血色。意识到枕着旁人的腿,他缓缓地起了身,见是她,松缓一笑。 “雷声都惊不到你。”子落轻笑说。 他不知该做些什么,又枕到她的腿上,展着眼睛看着外头噼里啪啦的雨珠子,倒是心一点也不慌了。 子落怕她着凉,又起了身,将她摇晃醒。 “嗯?”宁妍迷瞪地睁开眼睛。 “去到床上睡吧,外头下了大雨,你也回不去了,一直坐在地上会着凉的。” 宁妍回忆起自己为何会睡着,抻了抻嘴角,担忧地看过去:“你不咳了?” “好很多了。” “刚才吓死我了,怎么咳成这样?”宁妍还是有些迷糊。 子落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意:“多谢你的关心,我长这么大,关心我的人甚少。” 宁妍捶了捶腿,慢慢扶着柜子起来,想过去扶子落,他自己起了身。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出身大户人家,怎么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 子落凄然一笑:“大户人家不假,大户人家人情凉薄也不假。况且人活在这世上,有娘在是一个样子,娘不在了,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你没有了娘?”宁妍更为悯恤地看去他。 子落黯然地低下头,又过去坐在桌前,喝起了粥。他还是几个米粒几个米粒地吃,又斯文又秀逸。 “都凉了。”宁妍走过去。 子落没有停下,继续吃。 “凉了就含在嘴里,热了再咽下去。” 这话叫宁妍听了心酸。 她坐下看着他:“我让船夫回去了,现在下这么大的雨他也过不来,你看你还起疹子,这可怎么办?” “有你陪着挺好?” “啊?” “我的意思是说,有你在,湖岸上的人就不会忘记我,会来人的。” “这倒是。那我们就等雨停,然后我去给你找药。” 两人相视而笑,宁妍不忘嘱咐:“那你多含一会儿,不然吃凉的会肚子疼的。” 子落少有乖顺地点了点头。 …… 宁姶以为自己是被雷声惊醒的,不想却是被鹦哥叫醒的。 “发生了什么事?”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她心里便止不住地担心桓胤。 鹦哥皱着眉头,面呈慌惧回答:“提刑衙门来报,说是,说是那客栈一干人,都……” “都怎么了?”宁姶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吞咽了一口后,急问。 “都死了!” “都死了?”宁姶不可置信地看去禾若和黎青,看到两张默认的脸,她的心一时间又石沉大海。 她急匆匆地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看着她们几个,问说:“怎么都死了,是怎么个死法,没有活的么?”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陈述的是黎青。 她苦丧着脸回话说:“王妃,并不是所有的人,而是窦景福和几个打手,就是王妃认为那几个参与得深的人,都死了。” “怎么个死法?该不会是有杀手闯进去了吧?” 黎青摇了摇头:“不是杀手,是中毒而死,衙门的人是这样说的。” 宁姶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她愁眉不展,眼睛漫步目的地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一时间困顿住,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会中毒,怎么会有毒药?”她走上前,边走边吩咐,“快,给我更衣,我要去提刑衙门。” “可是外头下着大雨? 147. 第 147 章 [] 余宁姶疾步到了季京袆的床前。 经房大人的示明,赶来的老大夫惶恐地向宁姶请了安。宁姶未看得真切,心急略过这些,直接眺望床上的人,问说:“他如何,能否活?” 老大夫眼里留光地回话:“回王妃,这道长中毒颇深,虽气息微弱,还不至于死。现下难的是,这道长咽不下去药,长此没有药物入体,这命就难留了。” 宁姶愣怔了些许时候,心急如焚地问说:“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回王妃,这道长并未吐出什么东西,草民没法儿知道。不过好在伤口不深,如此小伤就致人昏迷至此,甚至有性命之危,想来这毒的毒性不小。” 宁姶恍然看去房相远,想说这毒是否就是毒死牢中之人的那毒,想到问了也是白问,又将头转了回来。 房相远:“王妃莫要太过心急,好在还有救治的余地。” 宁姶近前过去,忧心忡忡地看着双唇发黑,面皮病白的季京袆,问说:“当真一点都喂不进去么?” 大夫摇了摇头:“草民想了各样办法,确是一点药都喂不进去,恕草民无能。” 宁姶急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忧愤交加。 季京袆万万不能死,他若死了,京都那面定然会把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有李氏的推波助澜,且陛下已不满颜氏许久,很有可能便会含糊过去。 除了这些,这个人虽然杀过自己,却也救过自己,到底是故乡人,很多仇怨随着时间是会冲淡的经历的事情多了,多少都会生出些情感。哪怕不是朋友,也是个相熟的人。 “这吃不了药可怎么办,难道要等死么?”一个衙差在房相远身后小声地嘀咕。 老大夫听了更是暗暗地捶胸顿足。 宁姶思来想去,顿然,她想到穿越前在中医理疗馆做过的艾灸,想那治疗是无需食用药物的,很有效果,倒不如一试。 她即刻转过身,手指过去吩咐道:“来人,按照这大夫开的药单,大量购置药物,在这屋子里燃烧,先想办法排毒。” “燃烧?排毒?”房相远并未见过这样的医治方法。 宁姶笃定地说:“对,就是燃烧,既然他吃不进去,就让药来熏他,左右他还是通气的,药气进去便可。”她摆动胳膊又张罗道,“让人多安排几个炉子,让屋子热些,出些汗也是排毒。” 大夫一直在旁琢磨宁姶的话,倏然他眼睛一亮,过去说:“王妃这招可试,医术是有此法记载,是草民浅薄了,王妃明智。” 宁姶礼道:“还请大夫配合着他们来安排,即便是东西安置上,还请你不要离开,时时照看他些。还有就是,一会儿这衙门会验尸,我猜想已死之人和道长中的毒不二,若您能判断出这毒,这道长得生的机会就更大了。” 老大夫没有丝毫忌讳,恭敬道:“王妃请放心,草民定当守好这道长。至于这断毒,草民也定当义不容辞。” “那就有劳了。” “王妃客气了,草民该当尽心尽力。” 这般吩咐下,这提刑衙门便开始了忙碌。梁州属南方,这个时候若是在北方早就备好了煤炭,眼前也只好命人回王府去取。为了不耽误功夫,那大夫叫人将熬药的炉子也拿来了,就放在季京袆的脸旁,以此蒸熏。 只是他弱如棉絮,身上几乎没有什么热度,这点子热气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宁姶来回催了几次,终在不到两个时辰的时候将该备齐的都备齐了,这屋子一时间热如酷夏。宁姶本想守在这里,想着她在那大夫呆着也不自在,便去了另一间屋子。 黎青和鹦哥匀出一个炉子,放在案下,用来给她烤热双脚。 她什么都没有审问,只叫人拿来之前禾若和黎青画的画像过来,一张一张地细看。 她看得久了,累了脖子,鹦哥过去给她揉按。 宁姶放下手中的画像,问说:“他的样子我没有见过,可姑姑是见过的,当真是他没有错?” 鹦哥往右挪了挪身子,手没有停,凑近宁姶的脸说:“王妃,是他没错,虽楚王少有人见,毕竟是经年住在宫里头的,奴婢是有和楚王殿下打过照面的。王爷的情报不是也说十有八九不会有错。只是虽是这般,这世上终是有相像的人,倒不如让懿王殿下亲自去探望下,这方为妥帖。” “懿王的性子还是好好守着懿王妃养胎吧。你们也瞧见了,虽咱们王爷想多在政事上提携懿王,可懿王到底长了颗闲散的心,得空便留在府上。” “可李氏在储位上从未死心,难保懿王不会心生二异,对王爷不利。” 宁姶竖手叫停,身子靠到椅背上,仰着脸看天:“现如今府里多出了两位王爷,懿王不必叫人担心,湖上住的那位才是个炸药。” 黎青担心道:“那三姑娘?” “我三姐姐倒是不能有什么危险,就是我想她别去,她也得听劝啊。听闻二姐姐去了也是无功而返,总不能把人绑起来。她也是好心,毕竟那人确是命悬一线。” 屋子里一时间静谧下来,多了几声叹息。 “其实判断一个人的身份并不难,尤其是出身高的。堂堂皇子,穿着打扮,举止仪态自然不是寻常百姓的模样……”她说着说着,脑海中一个亮光闪过,这令她突然间惊起了身。 “王妃这是怎么了?”禾若奉茶过去,见此问说。 宁姶屏蔽掉一切声音,只顾着翻找案上的画像,待将画像找齐了,她便一张一张地铺在案上,细细地审视了起来。 “你们过来看,看着几张画像有什么相同点?” 禾若站在宁姶对面,肚子顶着案边,弓着身子细看说:“这个是我画的,另外两个是黎青画的,这没什么啊。” 鹦哥半个身子趴到桌上,脸就快贴到上面了。 “都有那个害尊师的男妓,别的,别的我也看不出什么。” 这话让宁姶点了两下头。 “已经说到点子上了。” 黎青瞧见,就着这思路站在宁姶身旁看,她想到刚刚宁姶说的话, 148. 第 148 章 [] 顶着一头乱发的男子缓缓地将脸抬了起来,他的脸色是十分有压迫感的白灰色,加上一副阴厉的眼睛,给人一种摄人心魂的窘促窒息的感觉。 禾若回到宁姶的身后站着去了。 “你个妇人,不在府中处理内务,跑出来抛头露面,这是府上的男人都死绝了么?”他声音低哑戏谑。 鹦哥:“你!” 她说话的同时,房相远拍案斥道:“大胆!你可知此人是何身份?” 男子不屑地看去余宁姶。 余宁姶面色无波,平静的眼神带着犀利注视向他。两人气势相对,最后是男方先将目光收了回去。 他仍不甘示弱道:“哪怕是当今皇后,女子就是女子,牝鸡司晨,若非男人软弱无能,何来女子出来,如今连人命案都要查了,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房相远烈怒,他又一次重拍了桌案,大声怒言道:“大胆狂徒,竟然连皇后的名位也敢随意出口论说,来人,先重打二十大板,本官看你还敢不敢口出狂言!” 衙差们早就恨不能一棍子打到他身上,这般命令下来,他们一点也不迟疑就应了下,上前过去就准备开打。 “慢着!”宁姶开口制止道。 一边的衙差诧异地回头看去,意识到失礼,赶忙将头转了回来,垂低了下去。 房相远起身坚持道:“王妃,此等劣徒不用刑难以驯服,若非要审讯,就是打死也不为过!” 宁姶平静地看着这张狂的男人,转而向房相远说:“房大人,用刑不急在这一时。” “王……”房相远想要开口,见宁姶起身站到了那人面前,便将想说的话止住了。 宁姶不疾不徐地垂视着面前的男人,笑意浓厚道:“你区区几句话就挑起了这堂上的怒火,当真是胆大又有心计。可你忘了,你现在的样子,都不如我府上的宫人,是供男人把玩,寻乐的。即便你没有做过,可世人不会觉得你身子是干净的,入了暗门子,就是风尘了。女人也便罢了,少有男人沉沦至此。所以,你这样的人无论是讥讽谁,谁又不会发出嗤笑呢?” 哼,咱们就你一句我一句,看谁能把谁践踏得抬不起头来?”她说着,双目一瞪,“真是胆大妄为,说我家王爷没用,你若有用,会成这幅样子?管你是哪个落魄的王族公子,敢这么不把皇族的人放在眼里,你也得有这个底气!” 宁姶将势气挑了回来,鹦哥听了解气,立时说道:“如此不把这宣周尊贵的人放在眼里,自己却是生活在牢笼里,如灰鼠一样的人。怎么,以为自己用了贵重的香熏着,每日枕着玉枕,就身子不俗了,真是笑话。” 这话惹得一众人哄堂大笑,那男人立时没脸没皮地抬不起头来,血气涨怒,面红耳赤。 宁姶由着他们笑了一阵子,忽然弯下身子,用手捏住他的下巴,将其脸抬了起来。 众人都屏息在喉,宁姶面容沉静如湖水,脸色却越发黯淡下去。男人的神情也有惊愕转变为克制不住的慌色。 “雲郎身上的伤是你做的对不对?”她口气阴沉,说完将他的下巴一甩,觑眼道,“大家都不敢看,又有帘子遮着,有锁锁着,你只要蒙上雲郎的眼睛,就可以冒充嫖客,在雲郎的身上发泄。你为何会发泄,除了要栽赃陷害给卜明尊师,还有就是你心里憋屈啊。你是出身高贵,是受惯了用古月粉熏香,什么珍贵的食材,只要你想吃的,就没有吃不到的。 可你居然沦落到要和一群出卖身子的人住在一处,哪怕吃穿用度和旁人不同,在那样暗无天日的地方,面对一群,你丝毫看不起的人,你如何不会积怨在身?那为什么要发泄在雲郎身上,而不是其他人身上呢?那是因为,不知情的人把你和雲郎看成一类人,她们以为你和雲郎一样,要供男人玩乐,整个人轻贱的倒真不如身子不完整的太监,所以你恨他们,更恨雲郎!” 这段话的信息量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惊得瞠目结舌。 房相远张着嘴,几次想开口都说不出什么。他一遍遍地在脑海里过这话的内容,思量思量,有些觉得很合理,有些觉得不敢轻易下决断,最终疑问地是:她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毕竟那男人被惊摄到的样子已经证实宁姶所言非虚。 “王……王妃?”禾若脱口而出,也如房相远般,不知该说些什么? 宁姶没理会,坐了回去,她接过鹦哥递过来的茶,喝了半杯,瞟着那男子的目光并未从自己身上离开,她傲然放下茶杯,乘胜追击道:“你可知道,有一种断案方法是叫犯罪心理;这就是要精准的明白,作案者的犯罪心理是如何?” 她竖起指头,上身前倾,双眼目空一切:“你的作案心理,单凭我刚才从你牢间里翻出的东西就可以判断出,你是有发泄欲的人。其实细想也不难想到,这暗门子建的如此仓促,我们王爷好端端地还在,治理严明,哪里那么快就有人招男妓过来; 这就是你第二个犯罪心理,要请君入瓮,好足足地陷害,掀起风波。 我先不说你的身份,我就继续和你说作案心理。”宁姶顿了顿,歪着膀子眼神尖锐地盯着他看,“一旦出现集体被杀亦或者自杀,在场一定存在主导者。这样的精准型杀人怎么会是一般人呢?” 房相远心存不解:“敢问王妃,即有主导者,为何不认为那主导者是在众多死者里头?” 房相远说完这话就后悔了,他该私下说的,真怕因为自己的话破了宪王妃的局。不料那男人竟是心如死灰的样子。 看样子,他是知道了宪王妃的能耐,傲气都被打压到提不起来了。 宁姶回答房相远说:“这些人死了,是因为他们的证词已经露出了破绽,让他们死的目的是不想再问出什么,否则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死。” 房相远一时间醍醐灌顶:“哦,原来如此!真若主导者有自杀的心思,也不必死这许多的人,因他自知失败,只他一人死便是了。” 男子果真如死灰槁木般,越发将头埋在乱散黑发之下。 “现在,房大人,倒是该用 149. 第 149 章 [] 面对自己所要遭受的,这名身为“男妓”的男子讥讽说:“堂堂宣周刑律,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来迫害一个受冤者,当真是毫无公道可言!” “不管那王妃泼多少脏水在我的身上,可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就是杀人凶手?即没有,光凭她的几句话就定下我的罪,在我身上下这么重的刑,当真不叫人含冤,堂堂宣周知律法为何物!” 房相远半听他的话,半注意到另外两个已经起身的“店小二”。 是话少的那两个。 他们脸上的愤愤倒不比这男子少,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皮黄结实的,已经攥起了拳头,脖子粗红。 相比之下,另外两个一上堂就嚷嚷着自己无辜的,倒是没有什么激动之色,更像是两个看热闹的。 房相远回到座位上,神情晦暗道:“你莫要避重就轻,王妃用刑之意可并非全是为了命案,还因为你以下犯上,攀诬国母尊名!” “我,我那是一时口误。” 房相远冷冷一笑:“口误?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有记录在案,若你记性不好,是否让人再给你读一下?”房相远不想多做口舌之争,他重击案桌,“此人辱没当朝国母,罪大恶极,本当处以极刑,先只用以笼刑和宫刑,若能如实交代,可从轻发落,若还是抵抗到底,定当不轻饶!” “来人,上刑!” 这般,男人惊惧地将脸抬起,紧张到思绪乱成一片。他定了定神,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权衡利弊,硬生生地昂起了脖子。 刚手握拳的“小二”先他看到了所谓的“笼刑”,顿时为这人捏了一把冷汗,皮色由红转白。 这确是一个笼子,有门,可把人关在里面。令人感到惊悚的是,这笼子的四周都是缠绕的尖铁,虽看起来年久未用,上头不仅笼罩着灰网,还生了锈,可依旧尖利无比。 他情急想要上前,被旁边的“店小二”握住手腕,使了使眼色,他这才止住。 房相远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禁暗暗佩服宁姶的诈术,果然直击人的软肋,一用便奏效。 房相远抖擞精神道:“来人,将此人的衣服脱去,片块布不留!” “你!”男子咬牙切齿地瞪着房相远,对方却丝毫没有动容之色。 房相远见衙差要上前,想到宁姶的话,思衬后道:“劳驾傅首领命人为其脱去衣物。”他猜想宁姶的顾忌是怕这男人有功夫在身,且手段阴毒,这衙差们比起王府的府兵,应对这些是差远了的。 傅璎二话不说,一个眼神示意,便有两个体格强健,连眼神都带着劲力的府兵上前。他们二话不说,过去就将男子的衣服给扯了下去。 仅仅只是露出了上半身,那男子就已经感到了莫大的耻辱。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能想到雲郎。当初,那雲郎就是被脱去了衣服躺在那张桌子上,在一声又一声的叫喊中,一下一下地被抽打。 令他感到可悲的是,不想这么快就轮到他自己了。 可他雲郎是什么身份,娼妓一个,自己又是什么身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可混为一谈! 他咬着牙关坚持,由着人将他的裤子脱去。 “难道真要□□么?”眼看着连最里面的裤子也要被脱去,男子情急嘶吼道。 “就是要块布不留身。” 房相远本也不想这么做,可到现在为止,即便知道他手上有十多条人命,还残忍到虐杀的地步,居然连他的名字都问不出来。 如此,他也不得不做出这等子事情来。 他别过脸,并不看他裸露的样子。 就这样,这傲然无视一切的男子,竟这般赤光光地被推到了笼子当中,他进去的那一刻,府兵无情地将门锁了上。 他进去捂着自己的下面,不禁打量起这个笼子,想着自己若是能出去,定要让旁人也体会到这种羞辱。要用别人十倍、百倍的痛苦来补偿自己今日之耻! 不论男人还是女人,若是能让面前的这个提刑官,还有那个走出去的宪王妃落入自己的手里,更残忍的手段他都能想得到。 为此,他宁愿折寿十年! 他正想着,两个为他脱衣的军兵从后面将笼子推倒,顿时,他随着倒下的笼子整个人趴了下去。胳膊、手背、大腿,一时间感受到了明显的刺痛,还有一个尖器,明显还有分毫的距离就刺到自己的额头了。 这疼痛是后发劲的,刚刺进去的一瞬间,疼痛感是最轻的,随之便叫人痛入骨髓! 随着他的一声痛喊,府兵又将笼子转动起来,他又很快后背被尖器所刺,尤其是突起的部位,幸而头没有被刺到。就这样,一个来回没到,单一个笼刑,就已经让他浑身血迹斑斑,痛不欲生。 “殿下!!” 其中一个“店小二”实在不忍这种折辱,一声叫喊止住了府兵正要转动笼子的手。 殿下? 这称呼让府兵不敢再继续,回脸看去房相远。 “殿下?”房相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你是哪里的殿下?” 那“小二”过去,一脚踢开府兵,手卧向木笼,痛心激愤道:“殿下,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这“殿下”并没有怪怨他的手下,事实上他从小到大,连个皮都没有破过,他早就受不住了。之所以没有叫停求饶,不过是靠着一份骨气,可正如他手下说的,命没了,何来其他筹谋。 命根子没了,就算筹谋得了,何来后代? “大,大人,我愿交代,你,你让我从这里,从这里出去,我必告知,那,那女人想知道的。”男子缓慢地抬起头,豆大的汗珠子从头皮里冒出来,每动一下皮肉痛之入骨。 房相远看去傅首领,傅璎叫人将笼子扶了起来,然后把人从利器上拔了出来,这一拔,疼得那人喉咙叫出了烟。 傅璎少有开口道:“你最好是老实交代,否则再进到这里面就没有这么容易出来了。”傅璎不会管他究竟是不是“殿下”,他心里的殿下只有宪王。 男子顶着身上的虚汗,默然地耷拉着脑袋。他心知肚明。 宁姶在外头听着,不禁身体一颤。“曾经雲郎的喉咙里,不知发出多少次这样的惨叫,他如何能料 150. 第 150 章 [] “我们殿下自然……” 伪装成小二的手下心里气冲冲的,刚要提言以证他家主子的身份,他家主子拖着惨败不堪的身子及时地咳嗽了一声,后头的人就将话给咽了下去。 这一咳,他浑身的伤口都加剧了疼痛,他缓了好一会儿方弱力言说:“我无需向任何人证明。” 宁姶坐了回去,房相远接着问说:“审了这么久,还不知你的名字。你即说你是前朝皇族遗孤,那么你名为何?”见他又是那副让人窝火,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房相远白眼道,“本官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要忘记你出笼前所说的话,若还不老实交代,你知道你会遭受什么!” 男人身体一抖,将提上的一口气含在嘴里。 不多时,他将上下黏合到一起的双唇张了开,紧闭下眼,缓缓睁开后,叹了口气说:“我知这宪王妃不是一般的人,今儿落到你们的手里,是我大意了。即受不住刑,自然要识时务。不过,你们也得受得住我的话。” 房相远和余宁姶四目相对,宁姶转视向跪地男子目光睿沉,手指点着扶手说:“你只管说便是。这梁州城的事,再受不住也受得多了。” 男子傲然地将脸扬了起来,开始了他的陈词…… “我乃前梁睿帝太子刘赢之幼子刘宏。那年我大梁兵败,皇宫被烧,我父王逃至甘州,卧薪尝胆二十年欲要匡扶我大梁,却仍是兵败在你们宣周的镇国大将军乔远的手下。” 提及镇国大将军乔远,房相远霍然看去宁姶,宁姶诧异,不明房相远是何意,后想到这副身子的亲娘就是姓乔,这才想到那不是自己外祖么。 你要是知道你爹是我外祖所杀,那你更得气得七窍生烟。 这个自称刘宏的男人神思怅惘,面带涩笑:“我父王薨逝之时,刚好是我出生之日,如今过去已有17年。” 余宁姶:“你即是前朝遗孤,为何要陷害我朝国师?” 刘宏嘲讽道:“你这样的人如何猜想不到,这还要问我?” 宁姶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 刘宏并不信她这话,也不敢在言语上再起刺,又叹息了一口,无奈交代道:“没错,我们是趁着宪王去到甘州之际,在此建了这么一个暗门子。原本是觉得宪王他没命回来,不仅他会没命,那驻守甘州的乔祺将军也会父债子偿,死在甘州,报我父王惨败之仇,不想,那宪王竟如此命大!” 刘宏目色黯然看去宁姶,宁姶则暗暗咬着后槽牙,心里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原来之前甘州之祸就是你的手段,你真是废了好大的心力,如你所说,若非我家王爷命大,你倒是衬心了。妈的! “虽宪王没死,可这仇还是要报的。仙悦客栈已然成了我们的窝巢,自然不能错失任何良机。”他顿了顿,为着身上的伤痛吞咽了一口,眼泪都快疼了出来。他忍下,继续道,“天下人皆知,宣周朝堂如今分为三股子势力,一为以太后为首的颜氏,二为以皇后为首的李氏,三便是一直在这梁州韬光养晦,母妃贵为皇贵妃,宠冠六宫的宪王一派。 那国师是颜太后最为信任的人,听闻能测天象,还用自己的心头血为太后做了延寿丹。这样的人,一旦在梁州地界发生了不测,势必会让颜氏的矛头对准梁州,毕竟眼下李氏已经是蛇无头不行,懿王他自己不争气,也怨不得旁人。” “你是不是落下一个人?”宁姶不为所动,言有所指。 刘宏心知肚明。 他当真是怕了那个笼刑,不得不说道:“王妃所指是楚王吧?”他露出凉丝丝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王妃。”这话说完,他目光如死寂一般。 “楚王在,那么一切就都了然了。”宁姶挑起秀眉说道。 刘宏带着挫败感回答:“没错,楚王是已经投奔了皇后,只他一样是你们景帝的儿子,为何要甘冒死罪替懿王铺路。楚王深藏不露,是他找上的我,亲自布下这局,为的就是一箭三雕,利用国师之死搅动朝局,再找机会除掉宪王和懿王,最终嫁祸给恭王,这样,整个宣周最后就是他的了。” 宁姶手掌弯曲挡在口前,乌沉沉的目光偶有星点光亮闪过:“那么他许了你什么?” “他许了甘州、梁州两州之地归我所有,助我复梁,这难道不够诱人么?”他挑目看去宁姶,嫉恨说道,“若非你的搅局,恐怕我早已事半功倍。” 这信息量大到惹得房相远不断地吞口水。 天爷啊,本官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这等子皇室丑闻,哪怕是证据确凿,楚王依然是皇帝的儿子,最坏就是终身幽禁,知情的人恐怕难以安枕了。 “这,这雲郎到底是如何死的?”房相远问说,问完他心颤地看去宁姶一眼,心想自己是不是不该插问? 宁姶没觉得唐突,看着刘宏等着他回答,房相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宏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一半是不想交代,不认今日之栽;可他自然知道若是不认,自己定会连命都没了。就刚刚的刑罚,若真再受于身上,他宁愿自尽。 所以,这挫败时的倾诉欲,是在这个计划中仅剩的威风,毕竟,在这段过程中还是能显示出他的权力和手段的。曾经的。 仅此而已。 如此,刘宏神态沉浸地回答说:“那妓人雲郎的伤确是我造成的。那里过来的客人,无非是李氏一党的人,因国舅府的管家更对男妓感兴趣,所以就把他给召了下来。我为了隐藏身份,也跟着躲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和那等子卑贱之人同在一处。 雲郎起初并不顺从,我是一鞭子一鞭子把他抽打得顺从的。后来,我深深地觉得,这抽打折磨人的感觉十分令人感到畅快,我便经常用这样的方式去让他发出痛苦的嚎叫。只我从来都是伪装,他们从来不知是我做的,还向对雲郎一样对我示以同情。 雲郎没死的时候,那里是有人看守的。那些个女人平日并不敢动弹,惹出动静,更别提掀开帘子露脸出来了,因为她们就是什么都不做,难免惹得那些看守的人兽性大发 151. 第 151 章 [] 夜里,雨小了许多,却是异常寒冷。 文秀特从王府带来了冬日里穿的厚些衣物给宁姶,怕她脚底身上着了凉。她送来的大氅,宁姶裹上身上暖呼呼的,倒是一点不觉得冷了。 文秀进府恰巧先遇上了房相远,她早先就见他脚穿的鞋子已然有磨损走型的地方,知他为妻子亡故无心这些,可好歹是个朝廷命官,要跟随王妃左右办案的,便趁这几日给他做了双新的鞋子。 房相远感到十分意外,直到鞋子捧在手中,双手因为有物件遮寒有了暖意,方生起些慢出的感激之情。 “这,这如何是好?本官也是近日忙碌了些,倒是让您见笑了。”房相远站在房檐下,双手捧着鞋子,容面羞赧道。 “府内管家有提醒我,我懒得换,今儿变了天,才,才……真的谢过文娘子了。”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文秀身后是王府的小太监为其打伞,因着还有路要走,伞并未合上。 她十分大方地说:“这没什么,我本就是绣娘,自打到了王府凡物都有备好了的,一时间闲下来不少。大人时常跟着我们王妃办案,穿着太过简朴,人家会说我们王府苛待了大人。” 这话明显是戏言,房相远还是沉郁着脸说:“是我思虑不周了。其实……”他对文秀示以挂意之态,“其实是该我答谢您才对,毕竟那日夜里若非文娘子出手相救,本官早已一命归西。” 文秀爽朗地回说:“这大人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我救人不求答谢,房大人是个好官,救了大人一命自然是有福泽的。”说完,文秀简单地行了一礼,“大人忙,我还要送东西给王妃,先行告退。”说罢,便爽利地离开了。 房相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里念说:“这王爷和王妃人好,手底下的人也都热心肠。”说完,他便寻了屋子,将鞋子换上了。 “这鞋子真是合脚。”房相远赞不绝口。 屋内的衙差听到,不禁问说:“大人这是在何处买的鞋子?看这做工定是个好手艺的,卑职也想买一双。” 房相远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回来瞅着脚上的鞋,跺了跺脚:“这怎会是买的,这是王妃跟前儿的文绣娘给做的,外头哪里买得到。” “那既是王府绣娘的手艺,自然是技高一筹,哪里是卑职能买得到的。” 房相远听着赞同地点起了头,目光一直在鞋子上未曾离开。 “是技高一筹,这鞋子做得极好,即舒适又好看。” …… 清早,雨过天晴,一道强劲的光从外头打透窗子,照在了宁姶的脸上。 她昨夜是坐在凳子上睡的,随行的人都趴着凳子坐在地上睡着了。文秀推门而入,先醒来的是鹦哥,后是宁姶。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宁姶胳膊挡在头上,眯着眼睛问说。 黎青这才醒来,又慌忙叫醒了禾若。 文秀端着食盒进来,笑着说:“回王妃,现在是卯正二刻。” 宁姶怔愣地看去前面,眨了眨眼睛,起了些精神后第一个问的是:“卜明尊师可有醒来?” 睡着了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鹦哥惭愧地退步至门口:“奴婢这就去看看。” 文秀叫住她:“鹦哥姑娘不必去了,我才路过那里回来。”她对宁姶说,“我从门缝里瞧了瞧,身上像是发了些汗出来,照姑娘的说法这是可逼出毒的,想来清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宁姶听着松了一口气,手掌搓了搓脸:“这就好,出汗了就好,这就是有东西排出来了。” 文秀笑说:“王妃这是仗着自己面皮生得好,平日里连胭脂都省了,若非如此,您这样糊糊脸,该如何出去见人了。” 宁姶憨笑说:“文秀姨又取笑我了。”她接过粥碗,“我正饿了,这粥来得及时。” 文秀见宁姶吃得正香,便又对几个姑娘说:“这是王府里送来的,都在院子里,有个绣梅花的食盒里是给姑娘们特别准备的碗筷,都快去吃吧,这里我来照顾就成。” 几个人因着睡着了都心有愧疚,不肯走。 宁姶挥了挥手:“快去吧,别在这里了,难为你们了,陪我坐在地上半宿。去吧,去吧。” 鹦哥对着黎青和禾若道:“你们去吧,我去给王妃打盆水来,好洗洗脸。” 宁姶一听,紧起鼻子来道:“别,就照文秀姨说的,咱天生皮相好,用不着那个,反正又没脏。” “洗什么洗,本来就睡得不好,碰上水更是难受死了,我才不要呢。”她又小声嘀咕几句。 几个丫头听了都笑了。 禾若:“王妃不怕害臊,传出去多丢人。” 黎青一听,紧张地出去看了看,生怕真被人听到。 文秀见况笑得酒窝都出来了。 宁姶白了她们一眼:“你们一个个的不说就没人知道,快喝粥去吧,去晚了,可没你们吃了。” 文秀看去鹦哥,温笑说:“无事的,你们吃饱了肚子才好和王妃人前人后忙乎。” 鹦哥这才最后跟了出去。 她们走后,文秀挂笑说:“这鹦哥姑娘的年岁,其实没比她们大几岁,毕竟是娘娘派来的人,不免要持重些,倒是难为她了。” 宁姶赞同道:“谁说不是呢,从前她也是个活泼的。诶,她其实是有愧,从前因着那些个下人的挑唆对我起了怨怼,不过都是误会,这没什么。” “王妃是大度的。” 宁姶听出她话里有话,问说:“文秀姨想说什么就直说,这里没有别人。” 文秀思忖再三,索性就直言了。 “王妃,这懿王和懿王妃一直住在咱们王府内,奴婢不好评懿王如何,只是李氏的谋划已经昭然若揭,又涉及到从前甘州之祸,毕竟,毕竟涉到皇位,奴婢不免为王爷和王妃的处境忧心。” 宁姶发呆了一会儿,她发她的呆,文秀就站着,什么都不说。她晃神过来,把碗里的最后一点粥都扒拉到嘴里后,放下碗,擦了擦嘴说:“其实有的时候,真正的输赢是,是否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人。” 这话文秀听得半合半懂,发空的双眼中回想起在平凉府的日子。 “如果我和王爷能摆脱险境,为了日后的安稳,能入主宫墙之内,或许这是所有人认为的得胜;可我觉得,这并非是胜利。真正的胜利是,自己的本心没有抹灭,良心没有丧,依然对人存有信任,即便不是十分纯粹的一道光,起码不是活在阴暗的沟渠里。若非如此,猜忌是会成瘾的。”她握住扶手,紧着眉眼说,“哪怕真的遭到了背叛,那又如何,总比一直揣着疑心强。” “王妃这是分人。” 宁姶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自然是要分人的。像是亲厚的人,除非有确凿的证据,怀疑也是痛心地怀疑,最后真相真若是刺骨的,受着便是,总还有个情有可原;若本就各有各的立 152. 第 152 章 [] 季京袆虚弱地躺在床上,光看肩膀露出来的被汗浸透了的内衣和凸出来的锁骨便知他这次是真的没少发汗。毒排出去不少。 他并不知宁姶进来,待听到老大夫向宁姶请安,称呼她为“王妃”的时候,他才睁开眼睛,无力地斜看过去,像是带着幽怨。 实际是每寸皮都乏软,每一股劲儿都力困。 “您老无需多礼,昨夜真是有劳您了。”宁姶看了季京袆一眼后宽了心地对老大夫口气谦和说。 “王妃折煞草民了,能得王妃信任照料这道长,草民感激不尽。王妃如今大可放心,刚已经为道长服下了催吐的药,道长把该吐的都吐出去了,加上这一夜发出的汗,道长只需要好好疗养,便可无事了。” “这样自然是好的。”她转念想到说,“您老也劳累了一晚上,我看不如先回去歇息歇息。至于余下疗养的药方,等您老人家养足了精神再写方抓药。” 老大夫知道自己年岁已大,精神不济,宪王妃这样思虑很是周全。况且以这尊师现在的身体状况,用药要十分斟酌,否则就是见了效果,留下的医患也会很大。 他便道:“草民谢王妃体恤。草民确是年岁大了,那草民便回去补上一觉,回头下好方子,再抓药过来。” 宁姶微微一颔首:“有劳了。” 老大夫回了一个大礼。 老大夫离开后,宁姶近过去看了看,她有些话不便叫人听到,就吩咐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和尊师说。” “是。”一众人退步离去。 人走离开了,宁姶缓缓地坐到季京袆的身旁,看着他发虚病弱的样子,脸色暗淡地说:“想到那些曾经被你杀害了的人,此时此刻的你,心里作何感想?” 季京袆将脸别过去,不看她。 这次是有了埋怨。他怪她总是抓着过去不放。 两人沉默了些许时候,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后季京袆突然转过来来对她说:“你可知,可知那个男妓是始作俑者?”他脸色憔悴,双目的血色却激涨到发红。 宁姶平静地看向门,长呼一口气道:“他叫刘宏,是前朝太子的幼子,之前甘州的事情就是和他有关。这次事情是他陷害没错,回头你精神恢复些,写个证词吧,到时候一块儿呈交给京都。” “我,我现在就可以。”他说着就要起身,奈何胳膊根本撑不住,又重重地躺了回去。这一晃,惹得他头痛欲裂。 宁姶身子前倾过去,用帕子替他擦擦汗,带着关心道:“以你现在的状况,还不是时候,你不用着急起来。” 季京袆情急握住她的手腕,赤目锁视她郁郁柔媚的面庞:“难得感受到你的关心,为此,受这一遭倒是值了。” 宁姶轻易地挣脱开他的手,坐得往后了些:“你现在是无牵无挂,只我这么一个故乡人和你看似一路,只盼你日后也有了牵挂,我倒真能忘记过去的命债,和你做个知己、朋友。” 季京袆再次将脸别过去,觉得她这话十分地不中听。 “我不介意和那个王爷共拥你。” “你给我住口!”宁姶十分憎恶这话。 她想到还有正事要思虑,倏地苦叹了一口气,仰面望天道:“这次,是李氏破釜沉舟的阴谋。我不是在怕,我只是,只是心里开始没了底。王爷他,他……以前到底是颜氏和李氏明斗,他们互相牵制,虽然王爷也会遭人暗算,可他们毕竟没有孤注一掷地过来对付他。 可自打我的出现,让他们不得不加大马力对付梁州,对付王爷。我,我……”宁姶下意识地抚了抚肚腹,这一切被季京袆看在眼里,他瞬间脸色变了,茫然地呆了些许时候,很快便露出了担忧。 却并没有说破。 宁姶下意识地发现自己的动作,赶忙将手拿开。她并没有意识到对方已经留意到了她的动作。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能在季京袆的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或许是因为同是一乡人吧。 季京袆将手伸过去,用指头轻轻地点了点宁姶的手背,露出疲惫的笑意,却夹带着柔情道:“我会尽我所能地帮你,护你。你该知道我的手段,所以不要小看了我。” 宁姶颤着下巴,眼里闪着泪花。这触动不全是对季京袆。 她觉得自己变脆弱了,近日总是莫名有种哀伤的情绪。 忽地,她笑了笑,将脸转过去:“你还是好好照顾自己吧,若非因为护着我,你怎会被招惹到那家黑店里。”说罢,她起身,走到半路,她又回头说,“你再躺上一日,明天若可移动,就去房大人的府上养病。” “为何不能得你亲自照料?” 他微弱地说出这一句,以为宁姶没有听清,实际上对方听清了,却没有回应。他笑自己说了句妄言。在这梁州,他可以传递些假消息给太后宫中,却不能让人知道他与她走得近,否则这对他们彼此都是祸。 连自己都护不住,又岂能护得住她。 宁姶出到外头,决定回王府。 马车上,因着地方够用,宁姶便叫几个侍女都和她同坐在了一起。 她不由得问道:“王爷听闻太后久病未愈,每月十五都要去到白云观辟谷,想来也该回来了。” 坐在左边的鹦哥道:“这太后自来没有亲厚过咱们王爷,难得王爷如此孝心。” 身旁的禾若愤愤道:“从前在侯府,都是孙女,我们余侯夫人也不喜欢我们姑娘。”她郁闷地摇了摇头,“我真是不明白,明明不论王爷还是王妃,都是顶好的人,却都不得祖母关怀。” 这话惹得马车内微弱的叹息声齐聚。 只文秀心不在此,在想其他。 不经意间她与宁姶的眼神一对,她自然地点了下头,宁姶心领神会。 文秀言笑说:“要说心疼王爷,我们郡主娘娘必然算上一个。郡主她这是出游了,不然若此刻在白云观,她对王爷的袒护之心,定然要高过三清像前的几炷香。” 文秀说得慢条斯理,表情也有十分逗趣,倒让那层阴霾没了。 …… 余宁妍身无捆束,却如同被人架着般,缩缩着脑袋,耷拉着肩膀,跟着姐姐、姐夫,妹妹、妹夫站在湖边等着远处的船上岸。 这是怎么了,我不就是救个人么,怎么惊动得两位王爷都来了。 宁妍先是看去对她来说十分好说话的二姐夫;见他深皱着眉头,照平日里严肃了七八分,这令她不禁想到:难道就因为男女之别,我惹得众怒, 153. 第 153 章 [] 昭令德是当今圣上的堂弟,勤王的独子。因从老勤王一脉开始到这儿都是独苗,故老勤王妃在世的时候将其养得十分精细,随时都有十几个人跟着,吃饭喂到十岁,任何在她眼里有危险的东西都不让玩,像养个姑娘般,这才将他养成了依头顺脑,老实巴交的样子。 自打老王妃过世,勤王妃便时常想改一改世子的性格,毕竟她娘家是武将,她一个女子都未活成这样。只是江山易改,性情难变,到现在也没把人改造成硬汉的模样。 直到她见到了宁妍,深觉得两人互补。她也实在是看宁妍这姑娘除了鲁莽,没什么规矩,蛮横,粗暴些,倒不是个心思多,绕肠子说话办事的人。与其找那些算计的,心肠弯多的,还不如找这磊落的,好摆弄。 如此,她便有了和文渊侯府结亲的心思。 自然余宁妍的家世也是十分匹配的。 这毕竟是大事,她也没有拍板定下,先是和李氏多多添了些来往走动。走动了几回,细品下来觉得这李氏人也不错,并非外头传言的那般不敬婆母,且两人十分合得来,便想着待明年开春,就商议定亲一事。 昭令德也是喜欢宁妍的,在那次宁妍打了他之后。 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余宁妍还能过来和他道歉。当时他受着歉意,一刻钟的功夫,嘴巴裂开的就没合上过。 这回得了宪王的信儿,说是邀他来梁州游玩些时日,知道宁妍在此,他二话不说就快马来了。 宁妍看他也是心里欢喜,难得竟露出了小女娘的娇羞模样。 桓胤和宁姶落下的手碰到一处,两人自然地握在一起,宁姶因着眼前的局面不免心头发紧,便搓弄桓胤的指关节,桓胤知她所忧,抚握起她的手,充满忧烦的双目仍是留一份漾漾的温柔给宁姶,叫她放宽了心。 这一幕被后头不远处的几个侧妃和妾室看了去,醋得她们连出的气儿都带着酸意。 “仗着王爷喜欢,做给谁看呢?打进了王府,别说王爷的手了,就是王爷的模样,谁又认真瞧过几回。”应无暇轻歪着头,一副看不惯的样子说。 上官翠晓抻起了脖子,声音略大了些,说:“有些狐媚子就是天生的,出了外头也不说消停些!” 桓胤略略听到些什么,回过身厉眼看去她们,吓得她们各个都缩得退了退,知这是难得露脸的机会,又都往前蹭了一蹭,撩头发的撩头发,抚脸的抚脸,捏帕子的捏帕子,眼睛都直冒光。 桓胤觉得乌烟瘴气,给了葛洪一个眼神,葛洪得了令,当真不愿做这得罪人的事,还一同得罪五个。 无奈,他只得堆满了笑容,过去恭敬道:“今日湖边风大,未免几位主子着凉,还请主子们回吧。” 上官翠晓不满地瞪去宁姶的背影,眼神又如刀子射向葛洪,却不敢大声道:“今日哪里风大,王妃站得,我们就站得!”左右宪王看不到这里,她便恶态毕露。 葛洪仍是挂满了笑容说:“主子恕罪,这是,这是王爷的意思。王爷,王爷吧,他喜静。” “王爷?王爷他……”上官翠晓气得要理论,应无暇一把拽住了她,使了使眼色,上官翠晓强忍着怒怨止住。 应无暇想过去和宪王告别,葛洪横过去一步挡住了她,回头看宪王和懿王已经去了湖边,笑眯眯地说:“主子们也不必退安了。” 应无暇恨恨地环视了一番,见懿王妃和宪王妃同在一处,两位王爷在和靠岸的楚王说话,另一边,余府的三姑娘也有良人相伴,这边被劝退的她们几个当真看起来是个笑话,便甩袖愤然离开。 待走远了,到了一处面阔的园子里,应无暇忽地停下脚步道:“妹妹们也别窝火了,就如上官妹妹说的,这狐媚子是天生的,谁能学得去呢。” 应乐珍即刻衬和,帮着挑唆说:“听闻咱们王妃的母亲曾经也得独宠,与现在的幽州知府大人成婚多年,那余家二爷身边,恐怕连只母苍蝇都飞不得。若不是生咱们王妃时难产而亡,恐余家二爷此生,枕边再无她人了。” 上官翠晓上前两步,容色娇阴&道:“王妃独得王爷宠爱,有孕是迟早的事情。即狐媚子这等子手段可以继承,难保王妃不会像她母亲那般,死于难产!” 这话应无暇和应乐珍听了,不免互看了看对方,应乐珍尤为显得从中取乐,嘴角愉悦肆意地扬了起来。 应无暇假意过去规劝说:“上官妹妹说说解解气也就罢了,咱们都是姐妹,同病相怜,我们自然不会说出去。”她接了旁的意思,换话道,“这说来也奇怪,湖中的人究竟是谁,为何惹得两位王爷都去迎接?” 应乐珍佯装陷入回忆:“姐姐可记得来梁州前,咱们去过宫中给太后和皇后请安?” 应无暇点头:“自然。” 应乐珍一脸懵懂状道:“妹妹记得,去到皇后宫中之时,见过楚王在皇后跟前儿侍奉。” 这话惹得几人都面色紧张起来。这是身在皇贵中,本能的政治敏感。 应无暇恍然张嘴看去她,又转面看去其他人:“哦,我记得了,原本就听家中人说过,这懿王自愿放弃皇位之争,皇后娘娘万念俱灰,亏得楚王为他死去的母妃守灵回来,孝顺至极,这才令皇后娘娘稍微得以宽心。” 上官翠晓紧张兮兮地上前,用手挡着口说:“该不会皇后娘娘要扶持楚王吧?” 应无暇哑然一笑,不语起来。 上官翠晓看去旁人,旁人也都装作不明状况的模样。 应无暇将她搂过来说:“我说妹妹,你傻啊,若是皇后娘娘真的扶持楚王,咱们王爷还不得是楚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上官翠晓心里琢磨:真若楚王的背后是皇后和李氏,倘若她杀了楚王,陷害给宪王,那自己岂不是颜氏一族的大功臣。到时候懿王自愿放弃皇位,定王本就无心储位之争,只喜欢琴乐之事,宪王获罪,楚王死了,最后剩下的不就是恭王。 左右自己在这里不得宠,毫无出头的日子,日后自己在颜氏得了脸,等楚王登基,兴许还会像安平郡主那般风光无限,再嫁一回又如何。 这般想来,她心里像开了花,她以为她隐藏得很深,不想都被人瞧了去。 …… 几位王爷在前头走,楚王因为病弱,由小太监搀扶着。 他时不时地听到宁妍后 154. 第 154 章 [] 高守堂是隔了两日到的梁州。 他来此并未先到王府,而是直接去了提刑衙门。 宪王夫妇得了他的信儿,已在衙门等候多时了。 高守堂是在未时刚好过了一半的时候赶到的,此刻这人正站在后面的堂屋内,手里捏着案件记录,表情十分凝重地翻阅着。 在他阅览后,又重新拿过那沓子宁姶叫人画的画像,挑眉慈笑说:“老夫当真是收了高徒,能用此法洞察,用枝叶末节,旁人所注意不到的地方发现案情的关键,这幸亏咱们宪王深明大义,否则我是不同意高徒嫁人,只活在内院的四方天地里。” 宁姶被夸的不好意思,反而佯装恼羞道:“师傅偏心我也偏心的太明显了,若非我夫君……”她过去搂住桓胤的胳膊,歪头靠在他身上,桓胤宠溺地捏了下她的鼻子,她翘着嘴说,“若非桓胤他调查出窦景福和京都国舅府的管家是同乡,炸出这么个重料,那么那个刘宏也不会狗急跳墙。我啊这就不怕他不动,他只要一动就难保不会有破绽。” 高守堂像听自家娃娃说着趣事一般,慈眉善目地瞅着她,笑意连连。 “你这个小丫头,合着老夫要夸你一个人,是要家里人都带着,落下一个都不成啊,那老夫为了省些气力,还是一个都别夸了。” 桓胤在高守堂面前并没有什么君臣之别,在他眼里,高守堂也如师如父般。 几个人连说带笑了一番,倏地都敛去笑意,同一时间脸色变沉。 这是要开始正题了。 “王爷所呈报的,对于这个刘宏只字未提。”高守堂忖度道,并未将话说尽。说完,他请宪王坐下,待宪王入座后,他和宪王妃同时入座。 坐在对面的宪王夫妇四目一对,紧接着宪王叹气道:“单凭刘宏的口供,不足以定下楚王的罪。他可以说他是恰巧经过,是本王栽赃陷害他。大人有所不知,姶儿是在仙悦客栈发现的楚王。” “王爷在信里有提过,确是没有与楚王见面时的具体情景。据微臣所知,这楚王是为了了庆妃遗愿而来。宫中所传,说是庆妃薨逝前,曾梦到一缕青丝入海,旋即海呈金光,景象十分地耀眼。皇后娘娘觉得这是祥瑞之兆,而恰巧楚王将庆妃的青丝留下了,这才有了楚王此次的远行,不想竟是来到了这里。”高守堂温和地将这番话说出。 他一向和蔼,对待皇帝的几个儿子都很敬护。他曾提出由端老王爷夫妇抚养恭王,毕竟端老王爷的人品是毋庸置疑的,恭王和颜家走得近,实在于宣周不利,哪怕他日后只是个分封出去的王。 不想拦阻这事情的并非是颜家,而是李氏一族。 颜家觉得端老王爷德高望重,是陛下的叔父,日后由端老王爷抚养恭王,两人必定感情深厚,端老王爷在储位上不会不支持恭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李氏一族使足了劲搅黄了这件事,就怕恭王会有这位老王爷的支持。 高守堂还曾提出可以让懿王多练习骑射,军事作战,成年后可带兵历练历练,不能总是在后宫的一块地界耳濡目染一些成不了大器的东西。这事也是李皇后拦阻的,他怕自己儿子会因此镇守边关回不来。 而梁州,本来是景帝提议叫楚王携母前来,这事他只和高守堂商议过,对方是十分赞同的。高守堂略略懂一些医术,觉得楚王自幼身子骨差是母子情绪太过压抑的缘故。毕竟庆妃曾是李皇后身边的宫人,是李皇后设计,让景帝封了她,不想她性格孤僻,软弱怕事,非但没有分得皇贵妃的宠,还压抑地活了半生。 景帝觉得让他们母子去到远处自在生活,或许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不想却出了宪王被毒害的消息,为保宪王,最终不得不将宪王送了去。 就这样,高守堂因为对景帝的忠诚,一向雨露均沾地去敬护景帝的几位皇子,但因为阴差阳错,他将自己大多数的情怀和怜恤都集中到了宪王的身上。 在他心里,景帝的几位皇子,宪王是最仁善的。 宪王对待宫人十分和善,即使有错,也不会出言责备,还会暗中帮护。 他还十分地孝敬,给尊长的礼物都要十分细心地挑选,尤其是五岁那年送给陛下的百寿字,为了练出得体隽秀的字体,他小小年纪手磨出了几处泡。 出了被毒害的事情,高守堂心里十分伤痛;他痛得不仅仅是宪王自小就要被送去封地,还痛心几位皇子当真失去了一位可以信任携手的手足。他心里明白,皇贵妃母子本无一丝储位之争,今日的局面都是为了活命不得已逼出来的。 想到这些,高守堂看去宪王那张温和如玉,清逸风度的面庞,联想到他幼年临别京都时的幼嫩瘦小的模样,心里悲凉酸楚起来。那天夜里,他看着景帝为了幼子的离别掉下了君王之泪,他这个臣子的也不免跟着湿润了眼眶。 景帝看他的样子破涕而笑,说他高守堂若非自己这个一国之君护着,照他的慈善,早就被贬到不知哪里了。这点高守堂打心里认,也正因为如此,他如今的使命,也唯有是护住宪王方能报答君上护敝之恩。 “这真是太巧了,刚好就有了那几缕头发。”宁姶说的时候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冷笑,却还是不自觉地撇起来嘴角。 为了不叫桓胤看到,她及时地用手挡住,然后面如常色地看前面。 意识到桓胤的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的时候,她才忍不住过去白了他一眼,心想:真是个傻王爷,就正直到你不说旁人说也不成。是,那是你的手足,那皇后是你的嫡母,肆意揣测不好,可他们都要你死啊! 宁姶认命,脑袋一甩将这页掀过去,然后对着高守堂说:“师傅,这楚王在客栈是一病不起,他那个样子定然不是装的。这人要么身子骨不好,到了梁州水土不服就成了这副样子;要么就是心太狠,为了逃脱干系,对自己下了死手,赌我会将他救下。” “桓玟他确实身子骨不好,自小就不好,本王离开前就记得他汤药不断。” 宁姶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翻白眼。 她从前也见过这样的人,正直仁善,那时她直骂这样的人傻,真是人家都打心眼里利用你,不和你顾念交情,你还这么顾念他们,这不是人傻是什么? 竟不想,自己却嫁给了这样的人。可是说实在的,这样的人是傻,可当你爱一个 155. 第 155 章 [] 夜色深沉,寒凉入骨。宪王府一处寂静无人的角落,应无暇穿着连帽大氅,翼翼小心地站在楚王身后,脸虽遮挡得瞧不出她的容貌,但看身样便能瞧出,她恭敬,谨慎的姿态。 “王爷染病,妾身未能照应一二,实在有愧,还望王爷海涵。” 楚王身上的大氅是宁妍在他卧病时拿给他的,虽有宫人为他准备了许多新衣,他依然将这件穿在了身上。 他回过身,嘴唇发白,因仍未病愈,双目随着睫毛的眨动隐隐发着微颤。 “临行前,你父亲府尹大人和本王提起过你,本王实在不明,你即已为这王府的侧妃,为何要吃里扒外,和你父亲再三地靠拢于本王?”他冷冷一笑,“这样的居心,本王可实在不明。” 他声音阴颤,尤其在这冷飕飕的夜里,叫人听了不免心紧。 应无暇提裙跪地道:“王爷,妾身知道妾身和妾身父亲此举不足以让王爷信任,恳请王爷明鉴,妾身自入了这王府,宪王他,他从未进过妾身的屋子,妾身是女人,一生所投靠的唯有自己的夫君,即如此遭受欺辱,我父只我这一个女儿,如何肯愿我受辱于此。妾身不求别的,妾身只愿王爷心愿达成,妾身愿追随王爷,查清宪王所犯之罪!” “你这是自知在宪王府前途无望,才投靠于本王。”他促狭一笑,眉头轻轻一皱,抻了抻自己的大氅,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皇兄当真只宠爱那余家姑娘,旁人送来你们这许多人,他竟没有一个入眼的?” 应无暇面羞抬不得头,心理委屈至极。 “正是如此。王爷他……他从未入过我们几个的屋子,不管是我还是上官氏,连同那几个妾室,都是如此。刚入府的时候,本以为有皇贵妃在,为了子嗣繁茂,当是有我们伺候的机会,可皇贵妃亦是十分袒护宪王妃,连她的悍妒也能容忍。” 她说着激动起来,怨气直出,顾不上过脑了…… “若论家世,家父好歹也是京都府尹,当朝重臣,难道,难道就那么不堪入目……”应无暇说着说着,委屈地发出了泣声。 楚王听着烦腻,翻起白眼。 难不成所有男人只要是个女人都要沾你们的身子?父皇自来只宠爱皇贵妃,二皇兄为了余家二姑娘连嫡皇子的尊荣都舍弃了,四皇兄不忌讳余家四姑娘所做的行当,本王…… 想到他自己,他凄然一笑。他在想,若宁妍的心靠向他这个楚王,他能否向二皇兄一样,甘愿舍弃一切,只为有佳人在怀? 他扬起脸,睥睨地看着应无暇,心意按定下:本王自然不会。 为君者,如父皇般,到时整个宣周都是自己的,想要什么得不到! “你即投靠本王,光凭说是打动不了本王的。只要你能证明你的价值,待本王达到功成之时,定会犒赏你与你的父亲!” 应无暇激动地抬起来脸,双目充盈着泪水:“妾身谢过王爷,妾身定当为王爷肝倒涂地。”她目光一暗,“王爷放心,为表忠心,妾身已经将网给撒了出去。” 楚王挑眉慢顿地点了点头,他不想再说下去,扇了扇手,应氏提裙起身,行礼告退。楚王将转身过去,望月留在原地。 闻声人已经离开,他方转身,静步从另一条路离开。 昭桓玟虽年纪轻轻,可每走一步都似有千金重,可见他心里的事并不少装。 自打他的母妃离开,每每夜里,他心里都十分地荒凉。以前纵是福宁宫中少有人来往,母子两人过得十分清净,可到底是相互陪伴,时常也有笑容漾在脸上。 现在,他与母妃阴阳两隔,笑容好像也随着母妃的入葬,而落撒在了尘土中。 他正在鹅卵石的小径上走着,身旁无人,也不惧王府的侍卫见到他。这波侍卫走来,已经是他见到的第二波。 王府日夜有巡逻的侍卫,一组是八人,楚王通过他们握刀的力度,走路的劲道,还有对周遭动静的灵敏度判断,这王府的侍卫无一人是等闲之辈。 楚王受了这番侍卫的礼,他并未理会,在侍卫让出的道中负手往前走。 刚走过,他往远眺望,见两个小太监行色诡谲地往西边而去。这两个小太监一高一矮,矮个子的头垂得尤为低,他向来心细,一时觉得蹊跷,便扬声道:“站住!” 这声喝令让那两个小太监登时停住了脚。 昭桓玟眼见着他们犹犹豫豫的,个矮的小太监行为尤其反常。他躲到个高的太监身后,看起来甚为可疑。 昭桓玟徐徐而去,借着高挂的月明光亮尤为仔细地看去后面那个个矮的小太监,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眉头一皱,心一提,这不是三姑娘么? 她这是要干什么,是又要出逃么? 他凛色看去前面的那人,果不其然,是昭令德。 他看这昭令德心里十分地不爽,若他将此事声张出去,这昭令德教唆宁妍出府,如此荒唐行事,想来二位王妃都会对他心生不满。只是若这样,宁妍定会讨厌自己。她向往自由,不喜欢受拘束,这许多日子没有出去,肯定是憋得慌了。 这样想到,昭桓玟浮冰的眼睛瞬间融化掉。 两人心虚的连安都没有请,只瑟缩地耷拉着脑袋。 昭桓玟距离丈远的时候,对着前头的昭令德道:“你……” 昭令德匆忙地抬了下脸,指了指自己,又马上将头低了下。 昭桓玟站在月色之下,居高临下之态,带着几分讥讽之笑:“对,就是你。” “本王饿了,要喝些粥,你去厨房叫人端来些清粥送到本王的住处。”说罢,他从腰间解下钱袋,手一抬扔到昭令德腹前,昭令德伸手接过钱,慌措地想回头。 宁妍见此,急忙咳了咳,然后粗着嗓子说:“奴才们这就去。”说罢她就戳着昭令德的腰,要跟着去,然后半路溜走。 刚走两步,要抬脚迈第三步的时候,昭桓玟忽地开口道:“慢着,本王只叫他一人去,你不必跟着。” 昭令德一时间慌了神,将握钱的手一伸想表明身份算了,便道:“楚王……” 宁妍抬腿踩向他的脚,低声警告说:“让你去你就去。”说着她又呢喃细语道,“让人知道,我非让我二姐姐囚禁。” “好好,我去。” 昭令德十分听宁妍的话,听他这么说,他立时弯身退去离开。 他们竟不知,昭令德早就看出了他们是谁,这不过是掩耳盗铃。 昭令德和余宁妍都是经世少的,哪里心里那么明亮,是孩子心性的人。 昭令德走后,宁妍急着屈膝行了个礼。想着那楚王不想两人去,那她自己反方向离开溜走就可以,故她紧着嗓子说了句“奴才告退”,便迈着快速的小碎步离开了。 楚王噙着丝笑,眨动着比这黑夜更为黑亮的睫毛,双眸闪着异彩走过去,口气趣弄着说:“怎么,当真以为本王 156. 第 156 章 [] 夜深幽静,宪王身旁只葛洪在侧,此刻他人正在书房理政。 葛洪正要劝他早些休息,侍卫副统领高远在外求见,宪王略抬了抬下颌,吩咐说:“让他进来。” 高统领顶着一身寒露进了书房,行礼后,他眉头深皱地秉明说:“末将按照王爷吩咐,时刻注意楚王的行踪。” 宪王剑眉挑眉,翻看手中的公文,漫不经心地问说:“楚王可有什么动作?”说完,他将一折子掀手扔了过去,暗眸犀利地看过去。 高远面无变色地回说:“回王爷,王府的侍卫报,今夜楚王和王府中的一位女子见过面。” “女子?”葛洪倍感惊骇。 老人家想得有些多,总是爱往最坏的事情上想。 宪王深眸瞥了葛洪一眼,看去高远,让他继续说。 “那女子将脸遮住,十分神秘,本想探明究竟是谁,奈何人进了园子,又多了几个和她穿着一模一样的人混在一起,在夜里,实在难辨。”高远说着露出惭愧之色。 宪王没有怪罪的意思,继续问:“除了这些,还有么?” “还有就是楚王还见过乔庄成小太监的三姑娘和勤王国公世子。” 宪王白了一眼,叹了口气,嘀咕着:“怎么就这么耐不住性子,到底是一个府里的姑娘,这是随了谁了?” 葛洪听见了半句,大约摸猜出了意思,面皮稍稍抻动几下,有些无措之色。 高远又将楚王和宁妍说的一些话,将意思总结几句简练的话,告诉给了宪王,宪王一听,双目露出笑意,睫毛眨动的一瞬间竟划过一丝羡慕。旋即他呼出一口起来,人也松弛了下来。 “王妃可有睡下?” 葛洪回说:“回王爷,王妃这几日累到了,刚老奴瞧那禾若姑娘过来偷偷探过王爷,定是王妃叫她过来,想看看王爷在干嘛。” 宪王抿着透红的双唇,带着嗔笑:“她啊,定然是让人看看本王是否在忙碌,若本王忙,索性就自己先睡了。” 葛洪讪笑:“王妃心里是十分挂念王爷的。” 这个宪王是知道的,只是这个王妃倒是和他母妃很是相像,从来不会像旁的女子一样患得患失,总给人一副好像没了丈夫自己也会活得很好的样子。 宪王记得幼时未离开皇宫时,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妃争风吃醋过,自然,自己的父皇也是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虽是这样,他还是觉得母妃与众不同,直到他遇到了宁姶,他将她们归到一类,就是她们有宠爱可安,似乎无宠爱也可安,不会耽误吃喝。 想到这些个,宪王倒是怅惘起来,突然问向葛洪:“葛总管,为何本王总是觉得这本王对于王妃来说并非第一重要,哪怕本王去到了旁的院子,她好似也能睡得香,吃得足。” 葛洪一脸紧慌之色:“王爷,您,这王妃,王妃她虽然有些不拘小节,但老奴知道,她定然是把王爷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高远还在那儿等着王爷的指使,不想王爷却在谈论男女之事,还在担心王妃是否重视他? 高远还未娶妻,听得有些含羞,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怔愣地听着。 直等到宪王和葛总管耳语了几句后,方转过身看向他,他慌得赶忙将头低下。 这王爷却只说:“你退下吧。” 退,退下?王爷不吩咐些什么么? 高远愣住,宪王从他身旁越过,他转头视线跟着他出去,人还站在原地。 葛洪紧跟在宪王后面,冲高远挥挥手,口有型没声地说:“回吧,回吧。”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王爷是觉得日子太消停了,想折腾折腾。可别啊,折腾地过火儿了,那遭殃的是谁啊。 这王妃是不像旁的女妇,性格不是顺从的,也不是那讨好的,虽如此,心思是正的,是有公道良善的。这王爷若是真想看看那几个后来的,这是早晚的事,就是别为了让王妃吃醋,刻意为之。 葛洪越想越挠头,急得整张脸看着发苦。 …… 玲珑居早就灭了灯,只留下几束弱光。一队巡逻的侍卫见是宪王到此,齐声问了安,这声响惊醒了门房守夜的,两个都激动地摔了踉跄。 “王,王爷?”一个丫头从门缝里钻出,惊呼道。 另一个丫头急着把她拽过来跪下,手拉开了门,迈出门后都跪下连续扣头:“王爷吉祥,奴婢给王爷请安。” 昭桓胤展着眼睛望了望夜天,迟了迟说:“侧妃应氏可是睡下了?即睡下了,那本王便不打扰了。”说罢,他转身就往回走了。 葛洪嘴角下垂,咧成个倒弯月。 他拍拍胸脯,想着这不算折腾过了。 那两个丫鬟见状,一个回身就往院子里跑,另一个手抓地,拼了命地想留人。 “王爷请留步,侧妃,侧妃她并未入睡,还请,还请王爷留步。” 这话说完她抬头望去,宪王的身影已经越发模糊了,她起了身,一会儿往前头唤“王爷”,一会儿回身看院子,希望她家主子能快些出来。 她第二次回头,应无暇终于穿着寝衣跑了出来,一只脚有鞋,另一只脚光着。 “王爷!王爷……”应无暇被丫鬟搀扶着,心早就飞了,满院子的看,见无人又直奔门口,到了门口,别说人影,连只猫的影子都没有,她哭死的心都没有了。 “主子,王爷,王爷他走了。”半道跑回来的丫鬟一副惨样说。 应无暇泄气变为怨气,又变为怒气,最后都集中在手掌上,一巴掌扇在那个来叫她的丫鬟的脸上,那丫鬟一时间脸上火辣辣的,跪地求饶道:“主子恕罪,主子恕罪,是奴婢的错。” 另一个吓得也跪下,跟着说一样求饶的话,应无暇过去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她愤愤地直跺脚,念说:“好不容易盼到了人,这人来了,我却睡了,真是气死个人!” 同院的妾室应乐珍在屋内猫着,不想出来触霉头。 …… 桓胤早叫人告知宁姶,勿要让她知道他去了玲珑居,那小太监朱洛不辱使命,扯着嗓子在屋子外头喊叫说:“那个鹦哥姑姑,王爷啊,王爷叫奴才告诉王妃,既然王妃又睡下了,王爷就去玲珑居瞧瞧!去瞧瞧!”这嗓子喊完,像烧着了一般。 鹦哥过去拧他的耳朵,压着声骂道:“你是不是仗着王妃性子好,就敢这么大呼小叫了?” 朱洛后返劲上来,心慌得直挠脸。 他是宪王跟前儿伺候的,虽然都是主子,自然是王爷大。 别两头不讨好,还是先完成差事吧。 他用手掐了掐嗓子,鼓起了余下所剩二两不多的勇气,扯着嗓子喊道:“ 157. 第 157 章 [] 余宁姶心里明白,桓胤由着自己,最气不过气她说话伤人,却也没有大发雷霆之怒。他是王爷。 可是她心里就是堵得慌,堵得她气儿不通,人都要憋炸了。更像是有虫子在心口窝爬,心里闹得慌。 如今成婚数月,数年以后他还会这般爱重自己么? 她还气这封建时代一个王府里要住那么多的女人,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天天惦记着同一个男人。你不能说这个男人单单属于你,你只能说,你只属于他。 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她望着桓胤,他绝美的脸部线条与挺长的脖颈浑然天成,鼻挺,上下嘴唇薄而软,一双眼睛若是在现代,就是大家说的,那种会拉丝的眼睛,只怕看上谁一眼,加上他的身份,定会被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奶奶的,真是帅得想把他藏起来,谁看他一眼都想把他的头蒙起来,窝藏不了就想骂人!气死了! 她气得话都懒得说,四仰八叉地横躺在床上,不留地方给桓胤睡。 桓胤坐在床边,俊脸不快,仍是一点一点地往外挪动屁股,不争也不愿离。又是气又是委屈。 鹦哥出去打水,黎青在旁侍立等着伺候更衣,只葛洪站在寝殿中央,为难地说:“王妃,这……这您倒是留个地方,给咱们王爷休息呀。” 宁姶像是没听到,她用脚把被子勾到身上,盖好后闭眼,还是一个“大”字躺着。 她膝盖挨着他屁股,有坚实丰厚之感。她没动,他也没动,宁姶闭着眼睛,眸子却在眼里面转个不停。 他是否会俯身亲向我? 不可能,一定不会让他亲。 他是否会用手碰碰我的胳膊,然后哄我说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王府里还是那么多的女人。 他是否会一走了之? 走就走呗,又不是没有地方去,走了就别回来了。就算回来也看不到我了,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带着包袱远走高飞。 是不是我错了,我就不该这么闹,会闹烦了他? 现在是封建时代,自己这样做是一点儿理都不占,便是同为女人,也不会有谁向着自己的。 还是21世纪好,起码没有“悍妒”这个罪名。 宁姶越想胸口越胀,憋着不睁开眼睛。 桓胤动了,宁姶心骤紧,猜测他朝哪个方向动,眼睛闭得也越发紧了。她还是希望他能哄哄她。终她听见了脚步声,心里一时间空唠唠的,还是闭眼装睡。 “王爷……”鹦哥端水回来,打量着屋里的冷凝而又压抑的气氛,压根没意识到要把装了水的盆放下,就忐忑不宁地看着。 葛洪去接过盆,两人交换下眼神,鹦哥确定他俩是吵架了。 她心里怪那个太监朱洛,为何非要吵醒王妃,叫唤地那么大声,这不是找事儿么? 桓胤扁着薄唇坐到塌上,他双腿劈开,两手握住膝盖,神伤气弱。 “去给本王拿床被子,本王今晚睡在塌上。” “啊?”葛洪送完盆回来,惊诧得瞠目结舌。 黎青在床边,悄摸地挪近宁姶身边,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紧着嗓子悄声说:“王妃……您,您好歹往里去去,总不能让王爷真睡在塌上。” 宁姶听见没吱声,索性翻身过去侧躺着,腿把被夹得死死的。 桓胤抻长了脖子瞥眼过去看,只瞧到一个白嫩的小脚丫子动了两下,人家躺得好好的,还换了“睡姿”,压根没有叫他回去的意思,他便来了气性道:“来人,去旁处给本王取来被子,本王今晚就睡在塌上!” 黎青又唤了宁姶几声,宁姶纹丝未动,黎青觉得这看人家两口子打仗,尤其是劝架,比干一天的重活还累。 三个宫人互相看了看,葛洪无奈歪垂头走了出去,一顿张罗道:“去把王爷书房的被子拿来,还有枕头……问什么问,小兔崽子,让你去你就去!” 葛洪没压住使了句气话,回屋生怕被怪罪,腰猫得更弯了。 鹦哥过去将塌上的案桌抱下,葛洪过去又搭了一把手。他们都是奴才,谁都不敢劝主子些什么,生怕越劝越把火烧起来。鹦哥虽说可以论说宁姶这个宪王妃几句,她毕竟是皇贵妃赐给她的人,她却不敢妄行。 她其实还是敬重宁姶,虽然不该闹气,可她总觉得王妃好似变了,变得嗜睡,易怒,还干呕过两次回,是在她闻到羊肉味的时候。 从前王妃并不讨厌羊肉,还喜欢烤着吃。 她有提过要叫良医来,却被宁姶拒绝了。 几个奴才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求着两人没有隔夜仇,明儿一大早就好了,不然真得请懿王他们夫妻俩过来调和调和,若要是让那几个垂涎王爷的女人知道,那可就坏事了。 皇贵妃临走前就交代过鹦哥,不管宪王和宪王妃怎么闹,女人有脾气都是正常的,鹦哥作为皇贵妃派过来的人,就当是为了宪王好,也要事事想着宪王府。真若有难以调和的,定要书信给她这个婆母,她会亲自处理。 鹦哥觉得这还不足以书信给京都,想先静观其变。 自打两人成婚,便没有屋内留下守夜的。几个奴才都退了下,只留下少数几盏灯,卧房内间两人身旁一人一盏。 桓胤身穿亵衣枕着胳膊,白长的指头在褥子上划来划去,时不时地目光瞥向宁姶那边,见对方一点儿动静没有,他气得嘴唇直噘。 想到没成婚之前,宁姶看到自己时望眼欲穿的样子,还只夸自己骨相好看,哪怕露出个肩膀头都透着什么,性感,他不自觉地拉下肩头的衣服,委屈地看着自己的肩膀,白了一眼,觉得太没出息,放弃了□□的念头。 两人已经成婚三个多月,他除了外出回不来,是夜夜搂着她睡的。 现在自己躺在塌上,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躺下,一会又侧身,根本一点睡意都没有。 折腾了几回动静声响,见对方毫无反应,他还是耐不住下了塌,踮脚去到宁姶的床边,不想这娇妻竟然真睡着了。 他见她竟睡得如此沉,本是气大了,可瞧着她瓷白透粉的嫩肤,被气息润湿了的双唇,还有搭下床的有些肉呼的脚丫子,又不禁露出宠溺一笑。 他温柔地捧起她的脚,想放回到被子里,放回前,喜欢的竟然搓了搓。这几日屋子凉,她夜里时常把脚放到他身上取温,尤其是两大腿内侧之间。 他由着她,也不叫人准备汤婆子。 他侧坐床边,把被子给她盖好,看不够地看她,指腹在她唇上滑动,又不禁撩动她密黑的睫毛,喜欢得不知道怎样才 158. 第 158 章 [] 宁姶醒来,是熟悉的气味和躺卧感,故眼未睁前先抿嘴笑了。 她慌见桓胤欲要醒来,唇有了微动。这男人一醒来便会口渴。 宁姶赶忙闭上眼睛,装作入睡。 男人睁开双目,眼角有些微红。他见宁姶弯着脖子,头埋在他的怀中正睡得香,不忍她醒来,就慢吞吞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一时注意力太过集中,屁股撅在外面,差点掉到地上去。 宁姶偷瞄到,继而又将双目闭合,忍着没笑出来。 男人都瞧见了,伸手温柔地抚向她的脸,眼里流露出的尽是浓情蜜意。 宁姶刚要借坡下驴,睁眼却看桓胤已转身走开。她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了些愧责。 他是个好人,是个君子,是个惹人怜的人;是自己爱的人。 其实无论是从前还是现代,一个品行高洁的丈夫,要高于一切。时间长了,任何感情都会变淡,忠贞即为初心,这珍贵的东西虽少有,却并非无有。 她翻过身暗想,心里宽了许多。 忽然,男人的身体越过她的腰,她未来得及回身,一个折起来的纸张已经塞到她的手里。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上面只写了个“戏”字。 宁姶诧异地回过头,男人的鼻尖轻碰到她亮白的额头上,两人眼神无形中贴合,涣散而又交融。 “我懂的。算是误打误撞,可我昨夜确实说话重了。”宁姶羞言。 男人温柔一笑,指腹从她的脸颊滑到下颚,再下至脖颈,忽一个吻落到她的唇上,他没有亲下去,只张口含着她唇,吸了又吸。 宁姶伸手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进,双唇从他的口中抽离,旋即在他胸口用足了力气吮了起来。 男人身似燃烧,仰着脸,由着宁姶在他身上肆意做着。 “姶儿,我,我日日搂着你入睡,你小腹有了异样,我如何会不知。” 宁姶停了动作,一张红成一片的小脸脸抬起。坐直了身子,将低下的头缓缓地抬起:“你都知道了?” 桓胤泛红的脸点了点头,如痴如醉地看着她,大手抚着女人的头发。“昨夜楚王见了王府的女眷,我虽不知到底是谁,心中大概有数。你如今有了身子,我本该呵护在你身旁,可……” 宁姶环住他的脖子:“桓胤,我并不后悔嫁给你,我其实,我其实是很幸福的。危险什么的我不怕,我就怕你会有事。” 桓胤一把将宁姶搂在怀中,双眸泪闪盈动。 “本王又何尝不是。” …… “你说什么,你说鹦哥居然被罚跪了?”侧妃上官翠晓听得直挺起脖子,双眼冒光,“此话当真。” 丫鬟蕊儿也双目闪亮,激动地回说:“奴婢刚从应侧妃院子里听来的。” 上官翠晓挪了挪屁股,手握紧帕子,更为激动道:“都说什么了?” “说是昨夜临安堂闹得可大了。王爷跟前儿的朱洛去到王爷的书房取了被子。” 上官翠晓不听她话说完,急问:“被子?为何要取被子?”她寻思着,猜疑到,“难道是王爷和王妃不睦,王爷才去叫人取了被子?那就是说,王爷不但日日和王妃同寝同住,连被子也是同盖一张?” 她说着嫉恨地拍了下桌子,脸色变得发绿道:“她余宁姶也太霸道了,旁的王府,王爷自有王爷的住处,王妃的住处是王妃的,怎就宪王府把两处合一块儿了?她余宁姶真是仗着有王爷和皇贵妃的宠爱,无法无天!” 蕊儿见主子气昏了头,笑呵呵地提醒:“主子不要生气,这不是机会来了么?” 上官氏展眼怔住,恍然道:“对对,是机会来了。这就算再宠爱,如此扯了王爷的脸面,连带着皇贵妃的人都敢罚跪,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那主子的意思是?”蕊儿心里不免有些不安。 “我哪里有那个头脑啊,还是和应氏姐姐商量商量吧。她心眼子多。” 蕊儿忍不住道:“主子也太信任她了。” “你懂什么,现在正头那个王妃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难不成她还帮那个姓余的?” “主子您说的对。” 蕊儿也觉得,王妃才是大家伙的头号敌人,不过真若除去那王妃,定要提醒她家主子该多多小心那应氏。 隔了有一日,上官氏终于在假山旁“逮到了”鹦哥,见其右脸红了一片,她是又惊又喜。 “呦,姑姑这是怎么了?这脸儿?”她去看蕊儿,差点没笑出声来。 蕊儿使了使眼神,她这才收住笑意。 “奴婢给主子请安。”鹦哥拉着脸,一脸阴云。 上官翠晓皱起眉头,佯装关心道:“姑姑这是怎么了,怎么脸红了一片?姑姑你可是皇贵妃娘娘派到这王府的,难不成这王府谁还能给姑姑气受?” 鹦哥猛地咽了口吐沫,两个嘴角朝下弯,一脸的不乐呵。 “主子若没有旁的事,奴婢还要去给王妃取衣料呢。”她说着要走。 上官翠晓往旁处看了看,见四处无人,凑近道:“姑姑着急什么,难道迟个时候,王妃还会怪罪你不成?” “上官主子到底有事无事?” 上官翠晓心里添气,但想到王妃与这人不和,就又起了耐性道:“我自然是关心姑姑啊。姑姑是皇贵妃娘娘跟前儿的人,平日里我们可都是敬着您的,就是王爷,恐怕也不敢给您说重话了。” 鹦哥抬起脸,发出讥笑:“上官主子这是戏言了,咱们王爷的奶母子都被斩了头,何况我。上官主子可别取笑我了。您要是没什么事,奴婢可真要走了,听说外头铺子进了一批刚时兴的料子,王妃将其都包了下来,有一半是要送去道观的,另一半还要着人送来王府给王妃添新衣,毕竟给的钱数多,我这前脚去跟着对数,后脚那黎青也会跟着过去,若是我去的迟了,回头那黎青说些什么,恐怕我这半张脸也没脸见人了。” 上官翠晓嫉恨得眼睛都直了。 “王妃出手也太阔绰了,即有时兴的料子,怎就没我们的份?王妃自己独享也就罢了,那郡主不是去平凉府故地重游了么,何还用将一半之数送去那里?” “ 159. 第 159 章 [] “王爷,妾身特意做了点心来给王爷,听闻那日王爷深夜来探望妾身,怪妾身那日睡得早了,叫王爷扑了空,妾身心里难受到如今,如今特做了点心来探望王爷。”应无暇拉着长音,透着娇媚开口道。 昭桓胤停了停笔,抬眼瞧了下,没多注意,又继续写起了文书。 “你即嫁入了王府,咱们来日方长,你又何必如此挂怀。”男人淡淡地说了句。 “王爷公事繁忙,妾身是个愚笨的,不比王妃能帮衬王爷一二,怕讨王爷的嫌,不敢近前。得知王爷心里有妾身,妾身心里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妾身虽不擅长厨艺,但今儿为了王爷足足在小厨房待了一日,只希望王爷不嫌弃,品尝一二。” 葛洪瞧着这王爷没有拒绝的意思,就去接了过来,应无暇特意叫食盒撞了自己的右手拇指,发出“嘶”声。 男人撂笔,看去说:“这是怎么了?” 应无暇松了手,握着自己的右手,细声细语地说:“是妾身蠢笨,做这点心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手。” “过来让本王看看。” 应无暇心一提,激动地怔住,反应过来急忙走着小碎步过去,把右手伸过去:“王爷您瞧,烫了这么一片,都起泡了。”她娇嗔道。 男人接过她的手,细细地看了看,然后抬面望向应无暇,面无表情道:“应侧妃有心了,为了给本王做chishi,竟伤成了这样。” “王爷就是妾身的天,妾身什么都愿意为王爷做。”说罢,她手握住男人的手,双眸含情。 昭桓胤由着她,温和一笑,旋即脸色难看了些:“还是你有心,本王倒是从没有见王妃有这般殷勤过。” 应无暇皮笑肉不笑地说:“王妃自有王妃的好,王妃多次匡扶王爷,妾身如何能与王妃相比。” 昭桓胤一听,松开应无暇的手,对方心一落,只见他重重地拍了下案桌,怒声道:“只怕她不是为了匡扶本王,而是为那乔……” “王爷!”葛洪快语提醒,在和桓胤眼神对上的时候,防备地看了应无暇一眼。 昭桓胤敛色,手握着拳,声音沉紧道:“你即来了,便留下伺候本王吧。可识字?” 应无暇避色回道:“妾身,妾身只粗识几个字,妾身父亲总是教导妾身,说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识得少是德性,也免干政。” “应大人果然教女有方。” “妾身谢王爷夸奖。” 桓胤看去葛洪:“去端茶来给应侧妃,本王还有些甘州的公文要处理,应侧妃再等本王些时辰。” 后面的话他是看着应无暇说的。 应氏早就因为能留下而高兴的欣喜若狂,便顺从道:“王爷,国事为重,妾身就在旁伺候着。” 桓胤看了看案桌上的公文:“无妨,即你不识字,就在旁伺候吧。”应无暇却盯着上面的字看了个遍,存记于心。 葛洪转身就去旁厅倒茶了,没一会儿就把茶给端来了。 “应侧妃,这是老奴时常给王爷准备的提神的茶,此茶甘甜,侧妃请用。” 这是葛总管亲自送来的,应氏不想喝也不能驳了面子,就接过,喝了一口。 在她过去给桓胤磨墨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困乏之意,为了不错失了机会,她悄悄地又将余下的茶一饮而尽。不想这困意竟来得十分的强烈,茶刚喝下没多时,她便有些站不住了。 “既然困了,就先去睡一会儿吧。”桓胤见状道。 应无暇凭着意志想让自己清醒些,撑着说:“王爷,妾身,妾身无事。” “放心,待本王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侧妃就是想睡,本王也是不依的。” 应无暇一听,心里荡漾起来,脸有些红晕。她实在是挺不住了,上下眼皮就要黏上了,未免失态,只得去到一旁的塌上。刚一坐下,人倒下就着了。 次日一早,应无暇是被自己的丫鬟流苏给晃醒的。 “主子,主子,您快醒醒。” 应氏终于眼皮动了,待睁开眼睛,她瞧眼前一片都很是陌生,见自己躺在塌上,此刻已是天亮,想到昨夜之事,见自己衣衫完整就情急地坐了起来。“王爷呢?” 流苏回答说:“昨夜沈将军深夜来找王爷,说是有要事,王爷跟着出了王府,快天亮才回来。” “那王爷现在身在何处?”她手撑着塌,急问。 “底下的人说,王爷刚回王府就去找了王妃,脸色十分的不好。” “难道昨夜之事和王妃有关?” 应无暇原因自己错了机会而心里焦躁急了,听到这话心里立时亮堂了起来。 “不过就算和王妃有关,王妃也有护身符了。”流苏脸色郁闷地说。 “什么护身符?” 流苏苦着脸回话说:“王妃怀孕了,已经有快三个月的身子了。” 应无暇挺起后背,惊愕道:“什么,王妃有身子了?” 流苏点了点头,拉着脸说:“说来也奇怪,按理说这女人有了身子是不来红的,这王妃必定是早就知道了,为何这么久才叫了良医来,偏偏这个时候?” 应无暇起了身,陷入深思,嘴里念说:“是啊,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从前盼着她有身孕,想得此机会分宠,如今这倒成了她的护身符。” 她对着流苏的耳朵,小声说:“给我传信,我要见楚王。” …… 宁妍和昭令德在园子里闲逛,宁妍嘟嘴不乐呵道:“平日里在家受管束,来这梁州也受管束。”她用力甩着手中的树枝,“二姐姐不让我出门,都快憋死我了!” 楚王在后头的拐角处听此,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他欲要过去宽慰宁妍,却听昭令德走到宁妍面前,握住她的手,截在他前头道:“宁妍,外头自有外头的凶险,懿王妃她不许你出去,自有不许你出去的道理,不过你放心,我会陪着你,为你解闷的。” 昭桓玟握紧的拳头横在腹前,情意止在唇齿间,双眼流露出早已溢出来的柔情。 宁妍压去昭令德的手,坏着心情问说:“昭令德我问你,你可会一直陪着我?” “自,然是会。”他再次握住宁妍的手。 “我若嫁给你,自然是要做正室的,你可会纳妾,甚至是宠妾灭妻?”宁妍转过身,“宪王殿下本与我四妹妹恩爱,可这成婚不过几个月,就闹成了这幅样子,听闻昨夜竟让那侧妃留宿在了书房。既是这样,何必装作痴情,不许我四妹妹有宫舍,两人住在一处?” 她又正过身来,声讨道:“说是说的好听,说是一直会陪着我,男人都是有心变的时候,你可是会一直不纳妾?” 昭令德为难道:“这,这自古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我父亲和母亲亦是恩爱,却,我却仍是有几个庶妹,这,这只要我待你好,让你管理内院,并不给他人宠爱,这,这不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么?” 宁妍瞪大了眼睛,昭令德惧得后退了几步。 上次昭令德挨打,她余宁妍就是 160. 第 160 章 [] “不知王妃来此,微臣有失远迎。”房相远走长路来迎,宁姶徘徊在房府内门口,见是他来了,过去说话:“你我都这么熟了,还这么多礼。” 房相远瞧着宁姶脸色不对,对于王府近日内发生的事情也略有耳闻,面带挂怀道:“王妃近来可安好?哦,冬日寒凉,王妃已身有世子,请王妃进府说话吧。” 宁姶点了点头,一众人随她而进。 “曾经你还说,若是我破了那命案,你就拜我为师。”宁姶笑意有些惨兮兮的。 房相远并非心小之人,想到曾经对宁姶轻看,不免心生愧意。 两人也算是过命之交,虽知宁姶深陷缠祸,却不曾改变对这位王妃的敬意。“这些时日,偶有和王妃一同共事,当真是学了不少,在微臣心里,王妃可算为微臣的师傅。” 宁姶看了看他,笑了笑说:“罢了,你直接带我去看看那位尊师吧,他已经在你府上养了一个月,我瞧瞧他去。” 房相远听此,手做邀请:“王妃请随我来。” 宁姶随着走了稍远的路程,跟着来到一个僻静的,院子中带有一颗梅树的院子。宁姶脚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遥看树上的梅花,嘴角随之挂上了笑容。 “都说这梅花花期短,花开了也不过几日光景,竟叫我赶上了。” 季京袆一身黑色袍衫从屋内走了出来,他头发长了许多,发上的弯曲几乎没有了,半梳着,不免还是有些张狂诡秘之态。 “你终于来了。” 宁姶瞧见季京袆身旁的虚乙,回眸给了禾若一个会意,季京袆同样示意虚乙可以做自己的事情,禾若便和虚乙到院子外头说话去了。 “尊师身子可是养好了?”宁姶走上前问候,面带倦色。 季京袆看去房相远,下巴仍是扬着。 “多亏了房大人,本尊在此当真是打扰了。” 房相远实诚着说:“尊师住在下官这里,再合适不过。本官府内无女眷,尊师在此梁州,只管住在此处便是。” 季京袆侧过身,手朝下扇了扇。 房相远一时间面皮失了色。 “这个尊师,嘴里客气,实际一点也不客气。”管家在一旁看不惯说。 房相远是个有气量的人,又不是第一天打交道,松笑一下就告退了。 宁姶笑着摇了摇头,嗔道:“房大人是老实人,你住着人家的房子,吃着人家的大米,客气点儿好不好?”宁姶说着走进了屋子,看着屋子里各处摆放的梅花,闻着清幽的花香,心境舒缓了许多。 季京袆看着她微鼓的肚腹,不自觉地伸手搀扶向她。宁姶并没有拒绝,被扶着坐到了榻旁。 “你这是几个月了?”季京袆为她倒了被热茶,想着她未必能喝茶,就又倒进自己刚刚喝过的青色杯中。 宁姶抬眼露出一抹笑意,端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就喝。 “哪里有那么小心,一口茶而已。” 梁州的风言风语季京袆不是不知道,他面露担心,带有避色。 宁姶瞧见,对跟来的人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和道长有话要说。” 黎青等人退到屋外。文秀出去见房相远还徘徊在院外,便朝他而去。 人都走后,季京袆方说:“这许多天来,梁州有关王妃你的流言不断。我倒是不信那王爷真是个喜新厌旧的,也知楚王如今就在你的府上,恐他住这一个多月,你是一宿安稳的觉没睡过吧?” 宁姶深吸了一口气,仰脸朝上,神情极为放松。 “朝中的厉害你是知道的,太后屡屡召你回京,你却不肯,怎么,是打算换靠山了?” 季京袆和宁姶一模一样的姿势,望着天道:“那个老妖婆,笃信我是她的福星,我又岂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我只说我身体病弱,毒气未散,实属不吉。” 宁姶冷冷一笑:“这古代人真是喜欢用凶吉来达到目的,当初这副身子就是因为一句不详,被送到了外头庄子,又被一场大火烧死,这才有了我。” 季京袆转去看他,虽是忧心,却是带着不羁的笑容说:“怎么,厌倦这宣周的生活了?”他神色凝重起来,倏地又眉眼展开,“你也无需担心,你余宁姶什么险境没有见过,那宪王也不是酒囊饭袋,实在不成,我带你走,我们私奔!” 宁姶白了他一眼,怪他还不死心。 季京袆看去她的肚子,想到一个生命正孕育在她的身体里,竟如此的神奇。他伸手过去,双瞳柔动,手掌覆到宁姶的肚子上,眼放异彩。 宁姶本觉不妥,可一时间想到未穿越过来时,季京袆虽杀人不手软,却独独对孩童存有怜爱之情,便没有拦阻他。 季京袆笑对宁姶:“这会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他笑得温柔极了,“其实都好。” 他噘起嘴巴:“你和昭桓胤那小子的样子都不错,这孩子一定可爱漂亮极了。不过最好像你,若是像他,就未必可爱了。” 宁姶剜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推开,不料她腹内竟有了胎动。 宁姶上身一挺,一边的脸跟着抽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轻皱了眉头,然后喜道:“他居然动了,这是,这是第一次,是胎动。” 季京袆跟着眉开眼笑,因生命的神奇而大为震撼,喜笑颜开。 他想再去触碰,竟不敢妄动,手掌停在半空中多时。 一会儿怔住,一会儿发出笑意。 宁姶叹了口气:“本来王爷是可以日日陪伴的,这第一次的胎动竟叫你给碰到了。” 季京袆没听清她说什么,仍是一边的嘴角扬起,眼睛盯着宁姶的肚子看。 “这孩子几个月了?” “四个月了。” “是还有六个月就出生了么?” “差不多吧,不出意外的话。” “一定不会有意外,你大可放心,真若有人要害你们,我会拼了命的救护你们!”他眼神坚定,诚不可欺。 宁姶知道他没说虚话,心里很是感动。 话说到这儿,季京袆不免提到:“梁州的流言我叫人查过,是你们王府的那几个女人搞出来的,为的就是要搞臭你的名声。什么攀附王爷大有谋反之心,富可敌国,与甘州母舅勾结……”他气得手掌拍向案中,面红耳赤。 季京袆手掌渐握成拳头,红白交错,骨节突出:“我要把他们的心肝一颗一颗地挖出来,让她们血流尽了而亡。” 宁姶见他杀人的模样显露了 161. 第 161 章 [] 宁姶刚回到王府,便听闻自己身边的太监正保,已被侧妃上官氏罚跪了一个时辰。 “真是当我性子好,拿我的人示威!”宁姶说罢便提裙寻正保去了。 这正保是宁姶素来喜欢的,他人不过13,十分机灵,是个心眼儿好的,宁姶从未说过重话,如今竟然被罚跪这么久,宁姶想到心里十分气急。 “王妃还有身子,不要动怒。”黎青小跑着跟在她身后。 禾若在另一侧说话:“王妃,何须您亲自去,奴婢过去把正保给您带回来就是。” 宁姶不理,只管朝前走,脸色十分的难看,过往下人看到都跟着心一提,行礼问候间生怕受问责。 正保跪在一下人常来往的甬道旁,身旁有一上官氏院内的宋嬷嬷和另外一个小太监看守着。 他们见宪王妃来此,贼眉鼠眼地互相看了看,迟钝了些方跪下。 “老奴给王妃请安。” “奴才请王妃安。” 宁姶看也没看他们,对着正保命令道:“正保,谁让你跪的,你可是我的人,你若有什么错,也该是我罚你,凭她阿猫阿狗,也敢罚你!” 宁姶开口就这般不客气,那老奴和太监倒是一惊。 只是如今宁姶境况不如前,他们也生出些胆子来。 宋嬷嬷假着笑说:“王妃何出此言,这正保……” “我让你说话了吗?”宁姶打断她,然后眼神示意,禾若便过去将正保给扶了起来。 宋嬷嬷止住了口里的话,心有不甘。 正保跪得久起身着实站不稳,宁姶看了更是生气,指桑骂槐道:“多大的年纪,个头还是要长的,幸亏我来得早,再跪上一个时辰恐怕个子都不长了。你也是,怎么,如今你主子我落魄了,连点儿硬气都不敢出了?”宁姶走过去,站到两人背后,“都是些哪里有口肉汤就去用舌头舔的,也不掂量掂量那口汤馊没馊,别舔到嘴里,没了舌头!” 正保听了心里大得安慰,虽是冤了些,但此时这位王妃的境况确是不好。他怕王妃因他再惹上是非,便哀声道:“主子,都是奴才的不好,主子别动气,外头冷,咱还是回吧。” 见正保如此低声下气,那嬷嬷更是心不甘,一肚子的怨气道:“王妃,这正保是伺候您的,可他以下犯上,冒犯了上官侧妃,我们主子只是轻责罚跪而已,王妃何至于说话这么难听。” 宁姶冷冷地发出讥笑:“你个奴才,是在教我如何做人?” “老奴,老奴不敢。” 宁姶弯身凑过去,盯着她肉皮塌陷的脸:“我是整个王府的女主人,你个老奴才,你敢讲论我?”她声音极低,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禾若!”宁姶起身,旋即一声令下。 “奴婢在!” 宁姶盯着这嬷嬷以睥睨之态道:“我到底是王府里的主母,当着整个王府的家,今日这宋嬷嬷让我身子很不爽利,心里头也不痛快,来人,把她给我发卖了!若是上官侧妃不肯,哼,那就直接在府里处置了。” 宋嬷嬷一听,脑袋急得跟拨浪鼓,晃左又晃右:“王妃,王妃老奴,老奴罪不至此啊,你何须……王妃,我到底是上官主子的人,王妃可要三思。” 一旁的太监声不敢吱,生怕被连累,头低得快要贴地了。 “我是王妃,她是侧妃,同样都带个“妃”,可她就是个妾,我何须要问过她!禾若,还不快动手!” 禾若只管听命,手一甩两个太监上前儿,直接把人给架了起来。 “王妃你怎可如此行事,老奴有冤,老奴要见王爷!” 宁姶也不与她多费口舌,转过身对禾若道:“堵住她的嘴,听到就烦。” “奴婢听命。” 禾若觉得一个帕子不够,又要来黎青的帕子,都一股脑地塞到那嬷嬷的嘴里,将人给带走了。 宁姶回到寝殿,见无旁人,黎青将憋了一肚子的话说出来道:“王妃,这样可会不妥?嗯……如今梁州流言四起,都是对王妃不利的,王妃这样处置了上官侧妃的人,只怕他们会借此煽风点火,计策是一回事,王妃的名声是重要的。” 鹦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带着疑问看去黎青,黎青苦着脸,摇了摇头,又担心地望去坐在妆台前的宁姶。 宁姶将梳子重放下,不快道:“这些个妇女的手段无非就是这样,我也就罢了,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来日拨开云雾,大家伙儿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风向到底是会变的。 我就恨她们,平日里总喜欢拿下人出气,旁人我管不着,我自己的人,都靠着我过活,我怎么能不护着。就前日,我赏丘良一匹好马,生生地腹泻了几日,瘦了几圈。我如何不知是那些个下人做的手脚,他们就是往日里嫉妒丘良得我照顾,日子过得舒坦,如今看我境况不好,就去欺负他。 还有黎青你那次被蕊儿绊倒,膝盖都肿了。我去她奶奶的,她那套说辞还敢来糊弄我!这次更过分,正保那么老实的人,大冷天叫罚跪。这么冷的天,跪那么久,会落下病根的。他还在长身体!我也想了,大不了就是王爷为了圆局,让我栽面。栽就栽吧,他心在我这里,做些面子上的事,我不在乎。可我得让他们知道,别趁着这时候来欺负我的人,否则早晚都给他们赶出去!” 鹦哥低着头道:“王妃,其实,其实做奴才的,有几个不受罪的。奴婢从前没进宫的时候,就是没做奴才,在家也跟着遭罪。奴婢命好,先是遇到了皇贵妃娘娘,后又跟了王妃,不过像是奴婢这样的,就像捡到了天上落下的金子,大部分人的命运都是一样的。” 黎青:“王妃,奴婢的腿不疼,您别听禾若的,我就是,就是脚滑没站稳,无事的。” 宁姶瞧她们一副受感而又忧心的样子,为了不让她们自责,从椅子上起来,走到炉子旁,烤着手说:“你们就瞧吧,这嬷嬷被卖出去,定然有人接手。” 鹦哥:“王妃的意思是?” “盯着王府的人多了,我就送给他们一个。葛总管那头和我心照不宣,他跟了王爷这么多年,这点子互通的默契还是有的,一定会派人跟着。”宁姶本不想说这些,这样说一是不想她们自扰,二是自己心里也有些发空。 从前她遇事,脚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以马不停蹄地一直奔波在路上。现在,虽然很多事情她心里了然,却仍有些束手受困。 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腹,感叹:怪得人都说做了妈妈,就被孩子给牵住了。 …… 上官氏闹过来的时候是晚上,不仅她来了,还哭喊着把宪王给带来了。 宁姶也没换衣,她屋内暖如热夏 162. 第 162 章 [] 上官氏前脚刚离开,黎青和鹦哥便同步对屋内众人使了使眼色,很快屋门便被关上,屋内只留下了宪王夫妇两人。 上官氏见人都出来,鹦哥也没留下伺候,故意放慢了脚步,想找机会和鹦哥说几句话。不料,鹦哥如她的心,朝她的方向来了。 “鹦哥姑姑,这么晚了要干什么去啊?”她挂着一脸的笑客气道。 鹦哥简单行了个礼,促狭地回头看了一眼,扯着嘴角说:“侧妃主子也别和我热乎了,娘娘来了,奴婢得机会自然还是要回京的。哼,这王府啊,奴婢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这话声大,黎青听见了便过来愤愤道:“姑姑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王府里苛待了姑姑,怎就一刻也不想待了?” 上官氏见两人吵了起来,把这当成了意外收获,十分乐意在旁观看热闹。 “奴婢我本就是伺候娘娘的,娘娘仁厚,也自来没有许多乱杂的事惹上身,可这自打伺候了王妃,竟无宁日了。” “你!”黎青气说,脸色也没什么变化,甩头又回到了殿门口,掐着腰回去守门了。 鹦哥别过脸对着空气道:“跟谁甩脸子呢,我看等娘娘来了,谁有好果子吃!”说完,她也甩头离开了。 上官翠晓消化了一番,后脚跟着走了出去,心情大好。 宪王夫妇听得真切,等声都没了,桓胤转过身,一把揽过宁姶腰身,俊挺的鼻子贴到宁姶鼻头上,来回蹭了蹭,呼吸扑面而来道:“你们主仆倒是会演,把那上官氏骗得团团转,这回儿应该就是去应氏那里报喜了。” 宁姶拉下俏脸,指头拨弄桓胤的衣领:“王爷的戏更好,白日里和我在马车里亲来亲去,晚上还要配合着上官氏来找我兴师问罪。”她一口咬在桓胤的锁骨处,桓胤“嘶”一声,听她娇声说,“王爷是留下来审问我么?” 桓胤白长的指头挂在宁姶的鼻梁上,嗔言道:“怎就这般不知害臊,嘴上没个把门的。” 宁姶嘟起嘴,伸出手掌一推:“那你走吧。” 桓胤傻怔住,他哪里肯走,放着眼前的可人,恨不得时时锁住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他知道她在使坏,上下盯着她看,忽地一个大步过去,手掌扣在她的腰上,用力不敢过大,不敢贴靠在一处,索性脸覆过去,张口就含住了她的唇,两人立时都酥了骨头。 宁姶的手也不老实,拉扯桓胤的玉带,像剥洋葱般,只想要芯。 “姶儿,你,你不可这样,你还怀着身子呢,你这样,你这样勾引本王,本王会受不住的。”他声紧带着力道,透着按捺,呼吸不寻常。 宁姶喘着气在他领口那里,环住他的腰:“王爷,臣妾来教你,教你姿势,是可以不会伤害到孩子的。不然,不然这还有六个月,王爷自制力强,你让妾身如何熬啊……” 桓胤目光炽热地盯着宁姶,他自己在冒烟,看着宁姶好似也在冒着热气。 他捏起她的下巴:“当真?” 宁姶拉着他的手走向床:“王爷又不能留夜,时间紧迫,听臣妾的便是。”桓胤由着他拽着自己,直到被拖到床上,被宁姶推倒下去。 “王爷,我们侧着身子,你可还行?”宁姶脱去衣衫,自己撩开后面,回眸道。 桓胤亲咬去她的耳朵,趴到她的脸庞,发着沙哑的声音说:“本王哪里不行!” …… 约过了半个时辰,宁姶软嫩嫩地趴在床上,像个虫子一样钻进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看着正在穿衣的桓胤,说:“王爷,这次臣妾我有了羞耻感。一会儿,她们进来就都知道了,好害羞。” 桓胤温和一笑,眼里都是甜腻的炽爱。 “谁叫你勾引的本王。” “那王爷不想么?” 桓胤炽眸一暗:“你说呢?本王一进来,瞧见你,就想要了你,若非有太监及时过来报信,你个激灵的,恐怕本王还得忍着。” 宁姶躲在被子里嘻嘻地发笑。 “对了王爷,今儿孩子在我肚子里动了。” “什么,本王的孩儿动了?”桓胤激动地过去,坐到床边,手伸进被子里,摸向宁姶的肚子。 “是去房府的时候,正和季京袆说话,他刚好就动了。” 听此,桓胤没了笑意,俊面冷凝住。“你是说,本王孩儿第一次会动,是在那个妖道面前?” 宁姶懵了,心想:真是快活的人傻了,怎么什么都说了,真是的,真是的! …… 玲珑居,应无暇遮掩住鄙夷之意,端茶瞥眼问说:“王爷当真是要和王妃清算?只是,有什么可算的呢,莫不是王妃手里的勾当,不止咱们知道的?” 上官翠晓眉眼一挑:“那是最好的了。姐姐,你是没瞧见王妃纵是在孕中,那身打扮,活脱脱像是勾人魂的狐狸精,别说王爷是男人了,连我一个女的看了都惊呆了。若是不早早除去她,等熬老了她,咱们也跟着老了,到时候她孩子都生了,地位也稳了,再进来些年轻漂亮的,哪里还有咱们容身的地方。” 这话还用你说! 应无暇不愿被戳破,怪上官翠晓说话也不知道含蓄点。 “那王爷留下,该不会受那妖妃蛊惑吧?”应无暇身边的丫鬟,书画担心说。 这样一提醒,两个侧妃都没了话,脸皮一时间凝结住了。 “她不是有身子么,有身子什么也做不了吧?”应无暇脸色发羞,有些避色地说。 “听说,听说有了身子只要胎象稳固,好像也能同,同房。” 应无暇听了不免怪上官翠晓办事不利,长个脑子里头是空的。 “妹妹既然说动王爷去了,怎就几句话就把妹妹给打发了。都知那余家的野丫头诡计多端,妹妹也不多留个心眼。”应无暇表情愤愤地说。 上官翠晓知道自己事情没办妥当,讪讪道:“姐姐也不用担心,左右陛下和娘娘要来了。姐姐是没瞧见,那鹦哥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只等着她真正的主子来呢,那王妃定然没有好果子吃了。” “这倒是。哼,算上我在书房看到的,加上派人盯看到的,结合之前的种种,她余宁姶的罪孽是逃脱不掉的了。就算皇贵妃再喜欢她,陛下也是不容的。” “就是就是,就算陛下再喜欢她,王妃谋反一事做实,娘娘必然是以自己的儿子为先,这宪王妃啊,她是要栽了。” 应无暇挑眉轻瞥了上官氏 163. 第 163 章 [] 为了迎接圣驾,整个王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日夜不停忙碌,除了要打扫得一尘不染,还要将皇帝和皇贵妃娘娘的吃穿用度一应备着,除此之外,吃食方面更是慎之又慎。 住处的布置是宁娴挺着孕肚打理的,她素来在宫里头走动,最是知道他们的喜好。原本懿王府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为了接驾,懿王府的工程便被搁置,他们夫妇俩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迎接圣驾的事情上。 不光是王府,梁州城境内,连带着附近境地皆需军兵一再排查,生怕会遇到行刺事件。 宁姶觉得,除了安全方面需要细之又细,其他地方大可不必。 且不说景帝和皇贵妃娘娘都是宽厚之人,娘娘又是来住过的,单凭他们对儿子的想念,哪里还会挑剔。吃的不好,怜恤自家儿子这些年过的清苦;住的不好,惦记儿子及早回到京都,哪里都不如家好,有爹娘的地方才是家;什么打扮陈设,都不如看到儿子心里头高兴。 原本宁姶觉得这景帝是个十分善于权衡,虽然痴情,却是心硬精于算计之人,总之就是皇家亲情寡淡。 自从知道这景帝的良苦用心,为了爱护这个儿子不惜忍辱负重,尽最大可能为宪王母子着想,这才知道,原来皇家还是有父爱的。 之前怀疑皇贵妃是穿越过来的,难不成这皇帝也是? 好似他们也是经历一场大火,不是说在宫外险些被烧死么…… 但一对比,另外两个儿子,懿王和楚王,恐怕景帝就没那么维护了。宁姶是这样想的。 眼看着身着常服的帝、妃已经走了过来,宁姶恍然从乱想中醒过神,和大家一同行了跪拜大礼。 几位王爷是在前头的,她和宁娴跪在后头,再后面是几个侧妃、妾室,一时间满院子里头跪满了人。 待圣上要众人免礼后,宁姶和宁娴互相搀扶着起了身,宁娴的身子略重些,宁姶手使了大劲儿,生怕对方站不稳。 “二位王妃果然姐妹情深,是该多多帮衬扶持才对。” 宁姶听着后头上官氏在阴阳怪气,回头瞪了一眼她,压低了声音警告道:“陛下和娘娘在此,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上官氏不屑瞥目,并不放在眼里。 宁姶瞥这一群“姐妹”,再看宁娴的“孤零零”,很难不羡慕。这倒也不是懿王的态度,实在是都知道懿王回京无望,是戴罪留在梁州,便没有人送什么侧妃、妾室过来。 前头父子间嘘寒问暖,景帝目不暇接地一个儿子挨着一个儿子地看,双眼早就湿了。宁姶从人缝间投去找寻的目光,见皇贵妃娘娘也在看她,慈眉善目,温柔和婉,却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宁姶一时间红了眼眶。 上次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何这次来了气色没有那么红润了,难道是京都并不太平? 宁姶正在担心着,空气一下子变得冷凝起来。 是懿王,他跪地请罪,气氛变得严峻起来。 宁姶瞧见宁娴握帕的手提到胸口,手抚了抚她的胳膊,以作安慰。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景帝抬起清瘦显骨的手,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脸,只发着颤声慈爱地说:“此刻没有龙袍在身,朕只是个想念儿子的父亲。子不孝父之过,朕不想开罪于谁,看着你们安好,朕便心安了。”这话说完,他看向拘谨而又孤冷的楚王,对方双瞳一热,似几分委屈流露了出来。 懿王被谭明扶着起了身,景帝去到楚王面前,神情复杂,眼里似有几分哀情地看着这个儿子,手摸向他的脸颊,楚王十分艰难地止住泪,念了句“父皇”。 景帝与他没有多说什么,转面看去另外一个儿子。 “父皇。”桓胤又是高兴,又是心事重重地看去自己的父亲,不过时隔不到一年,见父亲苍老了这么多,心里酸楚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正当这时,上官氏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只见她微垂着面,左右互看看,念着说:“王妃,今日怎么不见鹦哥?这鹦哥到底是伺候娘娘多年的,如今娘娘亲临,自然是要叙叙旧的。” 众人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宁姶的身上,宁姶一时间局促起来,不知所措道:“姑姑她……” 景帝自是知道鹦哥,不免一提:“鹦哥这丫头,从前在宫里头就是个活泼的,你倒是偏爱这个儿媳,舍得割爱。” 喻雪埋怨地看了景帝一眼,随后带笑走到两位王妃面前,慈容道:“都是有福气的,数月一别,如今都有了身子。”她回眸看去景帝,“陛下是最有福气的,不日恭王妃就到日子了,再等宪王妃和懿王妃足月,陛下一下得了三个孙儿,可是要日日笑得合不拢嘴。” 谭明看出皇贵妃并不想成了上官氏的心,讨好地说:“诶呦陛下、娘娘,舟车劳顿了许久,怕是见到几位王爷和王妃高兴的都忘记了劳累,老奴看倒不如进去再说,左右是要待上些日子,自是有时间言话的。” “说的是啊,陛下,你们父子进去说话,臣妾啊,就和这两个儿媳到偏殿说说话。” 景帝点头赞同,一手拉过楚王的手进了殿,另外两位王爷跟在了后头,尤其是懿王,高兴得最为明显,像个孩子。 …… 应无暇尤为殷勤,连皇贵妃身旁的宫女都显不到,亲力亲为,斟茶递水。 皇贵妃端坐在正位,开口道:“应侧妃如此劳累,不如歇歇吧。”说话间,洛鸢接过应氏送来的点心,“有劳应侧妃,奴婢来就行了。” 宁娴想递过去几句,说这个应氏假殷勤,但想着皇贵妃是何许人,这点伎俩难道看不出来,且刚刚的事儿,皇贵妃毫无怪罪的意思,这样一来倒显得她惹是生非了。 如此便止住了。 应氏坐回到余宁姶的身边,身子侧对着上首:“妾身做惯了这些,娘娘别嫌弃妾身蠢笨就是妾身的福了。” 她这样说话,王府里的下人们都没了好脸色。 哪里就做惯了,真是扯谎脸不红不白的。 “王妃,您快点叫鹦姑姑来啊,娘娘必是想念呢。”上官氏揣着这话,得空就急着说了出来。 皇贵妃本想私下问宁姶是否有什么隐情,这样一来,不得不摊开来说。 “那便她若没什么差事,叫来让本宫看看也好 164. 第 164 章 [] 宁姶一个厉眼抛过去:“应侧妃这是笃定我重罪在身了?” 应无暇讪讪一笑,转而对皇贵妃恭笑道:“想来王妃是误解妾身的话了,妾身的意思是,流言止于智者,如今整个梁州的风声皆对王妃不利,凡事都有双面,姐妹一场,妾身自然希望流言都是虚构出来。” “对啊,妾身们都希望流言不是真的,可眼下连鹦哥姑姑都没了人影,这实在不叫人怀疑。如今,即,即娘娘来此,妾身们自来不敢妄动,还请王妃好好养胎,将府中的事情皆交给娘娘处理,这对王妃并无害啊。”袁氏在上官氏的目光逼迫下,不得不起来,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她说得吞吞吐吐,像是背出来的。 喻雪目光扫了眼余下的几位,冷声问说:“那么你们的意思呢?” 应乐珍果断起身道:“妾身赞同姐姐们的说法,王妃当以肚子里的世子为重,就是有劳娘娘了。不过……”她看去应无暇,“娘娘行路定然劳累,总不能凡事都让娘娘劳力操心,不如让应姐姐和上官姐姐帮衬着,都是为了王爷,像妾身等这样无用的,便罢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叶氏,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只见她手抬离开椅子扶手,缓缓从椅子上起来,面皮紧紧地站过去,迟了迟开口说:“妾身,妾身虽嫁过来的日子短,也知王妃和王爷是患难夫妻,从京都到梁州,七灾八难是不少的。如今,如今,妾身只盼着王爷和王妃能如从前般逢凶化吉。” 宁姶惊诧地抬眼看去这个叶氏,从前只知她是个知道避势的,如今竟不想她还是个会押注的。 叶氏这话叫头脑简单的上官氏暂时挑不出什么毛病,却让应无暇心里有了不快。她瞥目看了她一眼,对方紧忙低下头避开视线。 喻雪听了这些,把一切看在眼里。 来之前自然是有和宁姶通信的,她怕宁姶心有不安,再三表明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自然相信她的为人,陛下那里也自会帮衬妥当。 如今到了王府,本想再宽慰一番,将心里话细说,不想这些个女人竟这般的急不可耐,她这屁股刚坐下,她们便开始了对宁姶的攻击,真是其心可诛! “今日本宫听了你们的话,觉得大家说的都有道理。王妃她本就身子弱,如今有了身子,自该好好养着。” 宁姶的人听了这话都心里焦急了起来,以为喻雪这是听了小人的谗言,中了她们的道。 “娘娘……”宁姶按下黎青的手,黎青将身子缩了回去,口也闭上了。 “母妃说得极是,原本就是仗着鹦哥姑姑方将王府内院打理起来,如今鹦哥姑姑下落不明,我又有了身子,就偷个闲。” 喻雪对她温柔一笑,旋即目光看去懿王妃,慈笑说:“只是也不用劳烦你们,这王府里的事想必懿王妃是知晓的,也无需懿王妃操劳,走动、劳心的事就叫下人们去办,你就当多陪我说说话,咱们婆媳商量着来。” 眼瞧着这些人皇贵妃一个也没瞧上,目光直接盯在了懿王妃的身上,几个人顿时有了几分慌色和不甘,却也无话反驳,谁让人家皇贵妃将话说的周全呢。 宁娴刚一直紧绷着,这样听话后她终于有了松缓的笑意,起身道:“娘娘这是知道儿臣皮实,又是个闲不住的,儿臣谢娘娘了。” 宁娴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家妹妹而来的,最近诸多事情她不免猜到一二,她素来不想理会这些,想插手也没那个本事,只日日祈祷这一次依然能如从前般化险为夷。 她不想懿王登基为帝,只想自在的落根在这梁州,除了他日宪王成事,谁能给她和懿王这般的安逸和富贵。 “对了,为何不见这余三姑娘,还有勤王世子?”喻雪说话间扇了扇手,叫人都落了座。 宁娴坐回去说:“娘娘知道,儿臣那个三妹妹是个不消停的,这不听说鹦哥姑姑不见了,非要亲自去找。那勤王世子也是个热心肠的,就一同跟着去了。” 喻雪笑道:“这还没成婚,就成日里跟在三姑娘身旁了。” 上官氏本是带着一肚子怨气坐下的,这样听到,逮到机会便说:“文渊侯府书香门第,不想这三姑娘竟然如此行为不妥。王妃是得圣命断案,鼓弄死人尸身,妾身们也不好说什么,到底是陛下英明,那案子是破了。可这三姑娘,一会儿闹一出,成日里抛头露面,她们侯府的脸不怕丢,王府的脸面还是要的。” 不想这她这话音一落,惹一男人的声音闯入。 楚王大步进来,先是行礼于上首和二位王妃,旋即目色不满地看了眼上官氏道:“上官侧妃此言差矣,余三姑娘自来侠义,当初若非余三姑娘不顾名声将本王这个不露身份的男子带回王府,本王早就没了命。如今宪王妃的贴身侍婢走失,余三姑娘不顾尊卑,亲自去找,可见余三姑娘宽待下人。如此有侠义,有厚德之人,怎在上官侧妃的嘴里如此不堪!” 宁娴听有人这样夸自己的妹妹,还“厚德”,她差点没一口茶噎过去。 就是成日里跟在宁妍屁股后的勤王世子,对于宁妍的夸赞也无非是胆子大,有趣,倒是这楚王,见识果然不一般。 上官氏:“你!” 应无暇尴尬一笑,截过话:“王爷说的是,上官妹妹时常有口无心,王爷不要见怪。” 楚王并未理会,一脸的不高兴仍然挂在面上。 皇贵妃问说:“楚王来此何事?” 楚王方想起来此的目的,拱手说:“回娘娘,是父皇觉得乏累想要叫娘娘伺候安寝。” 喻雪刚脸一转欲要翻个白眼,好在止住了。 她难为情一笑:“即如此,那本宫便先行离开了。”说着,她便起了身,在洛鸢的搀扶下往门口走去。 众人礼送她离开。 楚王也要随着离开,临走前回脸看去应无暇一眼,目光意味深长,隐晦如深水,应无暇对其微微颔首。 人离开后,众人都站直了身子。宁娴含怒走到上官氏跟前儿,威风凛凛道:“从前还不知道,原来上官氏对我们余家的姑娘有这般多的不满,今儿倒是让我见识到了。” 宁姶没拦着,坐了回去,整个后背靠着,两手扶着座椅。她素来知道自己这位二姐姐挤兑人的本事,乐意看下去。 “我说的都是实话,有话还不叫人说了。”上官氏难色地侧转过身。 宁娴鄙夷道:“谁也没让你说话,只是叫你说了又怎样,是娘娘叫你掌权管家了,还是我三妹妹 165. 第 165 章 [] 夜里,宁姶刚吃过安胎药,半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不断。 正保挂着夹带有喜气的精神,急匆匆地进来,将一个折好的纸张交给她,口里乐呵地说:“王妃,这是葛总管给您的,说是王爷亲写的,叫您勿挂。”他眼睛放光说。 宁姶虽年岁不大,毕竟21世纪的时候活了二十多年,如今看着正保,就像看个半大孩子。 她看过将纸张合上,交给黎青,黎青径直走到到烛火旁将纸烧了。 虽是叫她心安的话,她仍是不免叹息道:“凡事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虽然王爷早已经未雨绸缪,我这心还是放不下。” 禾若替她掖了掖被子,勉强挤出些笑容说:“王妃这是有了身子才多思多虑,要是以前,甭管多大的事,就是天塌了也没见王妃这般愁过。” 禾若这样说着,但不论是她,还是其他下人,都跟着心揪着。 他们都知道,这次的事情与以往不同,如今皇帝亲临,楚王留在王府内的居心,大家可想而知。都是血泊里滚爬出来的,这点子血腥味谁都是早早就闻到了。 皇权之争,落败的下场世人皆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自然是会牵连甚广,那当真是血雨腥风的场面。曾经的平凉府与之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可事到如今,谁又是怕死的呢! 宁姶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怅惘道:“是啊,都说女人有了孩子就像是被一条绳给牵住了,哪里还能随心所欲,无恐无忧。” 黎青温笑说:“王妃大可安心,皇贵妃娘娘身边的洛鸢刚又来过,娘娘要陪伴圣驾,分身乏术,可娘娘待王妃的心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几车的补品,还一再地劝说王妃,莫要将流言放在心上,奴婢觉得,这娘娘待您好的,就像是亲母女。” 正保也说:“主子,虽然那些个女人各个没安好心,逮到机会就说王妃您的坏话,可皇贵妃娘娘好似一个字都没有听信,咱们更是不信,咱们王妃是最好的人。” 宁姶对其露出笑容,将桌上没动的点心赏给他去吃了。 宁姶自然知道这些,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自是知道皇贵妃待她如亲女儿般,可见皇贵妃鬓间多了的几根白发,她如何不为其担心。 想来子女成婚,不能固守家安,叫父母担心,亦是一种不孝。 她忽想问道:“我三姐姐可回府了,都这个时候了,也没听到什么信儿,想来是无果的。”她若有所思地说。 听问起这个,几个下人的目光你看我我看看你,都有几分躲闪,宁姶立时心里慌乱起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禾若艰难开口道:“三姑娘,三姑娘至今还未回来,连同勤王世子。听闻,听闻穆将军已经叫人去找了,到现在也没找到。” 宁姶大惊,立时起了身子。 她自是知道鹦哥如今藏在何处,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混淆视听,偏那宁妍非要出去找寻,如今她竟没了去向,连带着世子,这可如何是好?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才说?”她难免责怪,心已经急如火烧。 禾若劝说:“王妃莫要动气,三姑娘素爱玩乐,回来晚也是正常的。” 宁姶愁得直用手搓额头,直觉告诉她,这次恐不是她贪玩,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王爷可叫人去找了?” “找了找了,自然叫人去找了,王妃放心,这里毕竟是梁州城,咱们王爷的地界,定然不会叫三姑娘有事的。”正保口气坚定地说。 …… 自从圣驾亲临,王府内变得格外“热闹”起来,一群女人眼巴巴地等着看好戏,为此,她们的侍奉也格外殷勤。 喻雪深感自己片刻得不到安宁。 “娘娘,听闻不但那鹦哥姑姑人没有寻到,连带着三姑娘和勤王世子爷也没了下落,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上官氏说完这话,连讥带讽地看去坐在左边首位的宪王妃,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懿王妃,心里乐开了花。 宁娴早就焦心的一夜未睡,如今看到这几人这般幸灾乐祸,更是怒气冲天。 宁姶愁闷道:“如今到了这地步,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失踪,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无奈竟是处处被动。” 喻雪目露不忍地看去宁姶,止不住地想安慰她几句,却又被应无暇的话给撞到。 “妾身实在不明,鹦哥姑姑说到底不过是个下人,怎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是那三姑娘和勤王世子素来不喜欢后头跟着人,是个爱玩闹的,或许是借着由子出去玩也不是不可能。” 宁娴厉眼朝坐在她斜对面的应无暇射过去,愤愤道:“我家三妹确实不是个稳重的,却也不是个如此胡闹,将人命当儿戏的。” 应乐珍冷笑道:“三姑娘的性子就不说了,是个胡闹惯了的,就是不知咱们是否该……”她话未说完,见葛洪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顶着一脑门的汗,让人看了不禁骤然心紧。 “这是怎么了?”宁娴紧握着扶手,屁股抬起了一半。 葛洪扭曲着脸行了礼,礼后,他火急火燎道:“启禀娘娘和二位王妃,这,这刚王府门口由人丢了封密信,信上说,是,是……”葛洪说着,眼看去宁姶。 “说了什么?”宁姶紧锁着眉头急道,脸色瞬间煞白。 宁娴以为宁妍许是被绑架了,有绑匪要赎金,一个情急下腹酸胀起来。她顾不得自己,手捂着肚子急等着答案。 谁料葛洪竟说:“信上说,信上说城外清风观地下,地下有私兵,不仅有人在里头私自练兵,还,还私自铸造兵器,意图,意图谋反!” “谋反?”喻雪不敢置信地起身,宁姶上去搀扶,喻雪眼神飘忽地看去宁姶,握住她的手,再看去葛洪,“此话当真?” 葛洪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娘娘确有此事,陛下已经下令暂且扣押身在城外军营的王爷,若情况属实,这谋反的嫌疑……” “胤儿……”喻雪轻唤了一声,瘫坐在了座位上。 上官氏抖起了瞎聪明,上前道:“之前就有传言,说是咱们这位宪王妃勾结母舅乔祺将军有谋反的嫌疑,这清风观可是王妃姑母所住的地方,如今安平郡主去了平凉府,这清 166. 第 166 章 [] 此刻,清风观已被禁军围的水泄不通,怕是连只苍蝇也进出不得。 景帝裹着毛皮大氅站在道观门口,因是风口,他年岁已大,不免拳头挡在口前,咳嗽了几声。 昭桓胤看着久别的父亲一下子老了这么多,晚年不得安生,权争势夺,怕是百年之后亦难以稳眠,心里又痛又涩。 再看向始作俑者,他想恨,却是无从恨起。 李氏、颜氏、前朝余孽、还有周遭那些有吞噬宣周之心的饿狼,算上今日的楚王,还有朝堂上失了忠心的臣子,恨从何起啊? 懿王过去站到景帝身旁,心系桓胤的他在旁道:“父皇,儿臣来这梁州许久,四弟他从来都是对父皇,对宣周忠心无二,这道观,这道观便是有些什么,怕也是别有用心之人的栽赃,儿臣愿意以性命担保,胤儿他绝无二心!” 昭桓胤听了这话心里不免一震,旋即一股子热泪蓄到了眼眶里。 他并未怀疑过这位兄长,想到哪怕到了最后的关节,桓钦他为了李氏一族回到他们的阵营,便是也无怨无悔。 毕竟身为皇族,谁又能真的身由得自己。 景帝欣慰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露出慈父的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是非公道父皇定会分得清。” 楚王站得稍远些,讽刺地看了看他的两位皇兄,言说道:“懿王殿下数月前来这梁州,虽已立下血书自认己罪,仗着自己是父皇的儿子,将所有的罪名拦下,逃脱罪责,但谁人不知,以懿王殿下肚子里的城府,如何能与前朝余孽勾结,造成甘州祸乱!” “昭桓玟,你这是什么意思?”懿王怒呛道。 景帝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相争难宁,不免摇头叹息。 楚王上前两步,一副挑衅的姿态道:“本王的意思是,宪王他好大的本事,明明是来害他的人,竟被他收拢了人心,一同参与到这谋反之中。”说罢,他伸出手来,身后的侍从将几本文书放到他的手上,他晃了晃手中的证据,目光狂肆道,“这是有人从宪王书房里偷盗的文书,上头便是宪王妃与甘州的乔祺将军勾结的证据,里头还有几封来往的书信。这谁人不知,宪王与宪王妃情比金坚,虽然可梁州说是宪王妃有谋反之嫌疑,说到底,他们夫妻一心,宪王妃做和宪王做有什么区别!” 他看去道观的门:“说到底,这证据就在眼前,有人亲眼看到宪王妃的人多次出入道观,便是安平郡主不在,也会有大量的东西送进送出,可本王暗查过这道观里头,里面道士的日常所需并非王妃所送,那么奇了怪了,这王妃的东西到底送到了哪里呢,难不成会凭空消失?” 他走去景帝面前,拱手弯身道:“不如父皇即刻下令,一经查看便知!” 景帝目光晦暗地看着他,疑问道:“真若如你所言,这里头暗藏玄机,当真是你四皇兄藏兵在此,那么朕所带的这些许禁军恐怕亦是不够应敌的。” “父皇!”懿王怕景帝真是信了楚王的话,急唤道。 景帝竖起手来将他挡了去,双目凝视向楚王。 楚王面露隐色道:“回父皇,儿臣,儿臣自打知道父皇要微服到此,为保父皇安危,私自书信给了兵部尚书孔俞,孔俞已秘密将幽州的一万大军派遣至此,就潜伏在这道观周围。” 这话让景帝背后发凉,他环视观望,却不见任何迹象。 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他问说:“为何来此多时,却不见里头道长出来相迎?” 楚王:“回父皇,恐这道长此刻已无法出来迎接圣驾?” “为何?” “父皇有所不知,这老道长嘴硬得很,不论儿臣如何审问,他只字不提,儿臣无奈只得用刑!” 宪王闻此恼怒上前,呵斥道:“正虚道长已年过七旬,你竟对他老人家动了刑?” 楚王不屑一笑:“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他日日待在这道观,怎会不知内情,包庇逆贼一样是死罪,就算是处死也死不足惜!” 宪王听此,更加愤气填膺道:“楚王,你我虽自小疏远,可到底骨血相连,身为皇兄,本王不得不提醒你,勿要行差踏错叫人利用,你可知,你若真是迈了这一步,当真是没有退路了!” 楚王别过脸,哂笑说:“还是皇弟来奉劝二位皇兄吧,如今父皇在此,这梁州就不再是你们二位的天下,一旦坐实了你们谋反的罪责,你们才是没了退路!” 景帝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顿了顿他无奈叹息了一下,衡量状况,不得已只得出言道:“那朕就亲去看一看,看到底这道观藏着什么猫腻。”说罢,他便径直走进了观里。 一众人跟随前往,禁军首领秦爟护在其身旁,面容十分警惕,后有数个禁军高守环在其身后。 眼看着楚王已经熟门熟路,直接将景帝带去大殿的巨像前,并说:“父皇,儿臣派去的探子来报,说是那王妃身边的近侍就是挪动了这上面的香炉,方看到了这巨像转动,那探子未免打草惊蛇并未进到里面,可想来这儿便是暗室入口了。” 景帝略略一笑:“你即已了解的这般多,那想来今日的密信也是你叫人射到宪王府门口的?” 楚王稍露羞惭之色:“父皇恕罪,儿臣无意隐瞒父皇,儿臣只怕出自儿臣的口不足以让众人信服,这才以第三方的口述告知。信上所写之详细,确是儿臣派人调查的。” 景帝看向那香炉:“那你便打开来一探究竟吧。” 楚王激动得面露潮红,应声后过去将香炉挪开,果然,随着香炉的挪动,那巨像便即刻转动了身子,随后上前便有楼梯示在人前。 楚王亲见更为心中汹涌澎湃。他激动道:“父皇请看,果然如儿臣所言,一切非虚,这里当真暗藏玄机!”说罢,他以胜者姿态看去楚王和懿王,旋即露出阴鸷一笑。 景帝欲要踏步前去,楚王拦住说:“父皇莫要着急,这底下危险重重,为了安全起见,不如让两位皇兄打头阵,将刀架到他们的脖子上,一旦有异动,擒贼先擒王,这样方可万无一失!” 景帝看了看两个儿子,迟疑了半晌,方点了点头,便有禁军将刀放置在宪王和懿王的脖子旁。临走到楚王身旁,宪王的表情不免有些痛切。 而懿王,他则心里不安,另有些恼怒。 楚王则是势在必得之态 167. 第 167 章 [] 宪王将懿王往旁推至一步,走上前,懿王忧唤道:“胤儿!” 昭桓胤平静中带着严冷,看去楚王道:“清风观在安平郡主和荣乐县主来以前,本王便以修缮为由,布了这个局。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跳进这个网坑里的居然是你。” 楚王心里的愤怒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惨然一笑。 “你自然不会想到是我,一个默默无闻,连福宁宫的门都不肯迈出的一个人,如何会在今时今日,站到这里。”他嘴角抻起,露出讥笑,“不过四皇兄,你竟早有此心,可见即便今日没有发现你私藏军队和兵器,你也并非清白之人吧?” 他挑目看去景帝:“父皇,今日是儿臣愚钝,受了宪王的蒙蔽,但儿臣为的也是父皇的周全,为的是我宣周,儿臣有错,却并不该担当罪责!而四皇兄他,早早就有了这等谋算心思,便是今日不反,也难保他日!” 景帝厉眼看出楚王,又淡下目色,言语沉亮道:“朕看你并非愚钝,你早早从兵部调兵为防梁州有变,朕问你,兵部怎会听你的差遣?” “兵部自然忠于父皇,儿臣不过陈明事实。兵部是否相信儿臣的话出兵救驾,还是以防万一,相信兵部的人自有判断。” 景帝并不信他的话,楚王在说话间,自有顾左右而言他之意,目光时不时地瞟向出口,又不断地用余光打量着这个偌大的地下室。 话音落下,他看去宪王,带着妒意道:“果然命好的还是皇兄们。恭王有颜家铺路,懿王殿下贵为嫡子,大有尊荣,哪怕做出了祸事,依然可以自在发闲地留在梁州,连回京请罪都不必了; 自然,命最好的还是宪王你!宪王不仅母妃最为得宠,眼看着是自小被安置到了这个风水宝地,更是父皇在一直护着的。哪怕本王今日因为担心父皇安危,误入这里,惹得了一场误会,父皇却丝毫不怪罪包藏祸心的四皇兄,反而字字句句都认为是我犯了大错!” 他大提起声音,胸腔燃烧着怒火:“本王何错之有!” 眼见着楚王的狰狞再也掩盖不住,景帝走到宪王和懿王的前面,以君之势问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楚王不免有几分忌惮,却只是区区几分。 他好似无法控制住自己被压制许久的怒怨和欲望,脸色由一片阴云覆盖住,双眼赤红。他后退两步,一时手中所握的权力叫他重得有些含了胸。 他挂着满脸的笑,却都不是真的笑。 “父皇,你是在问儿臣想干什么么?儿臣能有什么心思呢,儿臣不就是想活命么?父皇你不止儿臣一个儿子,儿子多了,论哪里都显不到我啊,所以,为了叫父皇你能看得到我,儿臣就必须做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你到底要做什么?”景帝从牙缝中再问出这句话,眉头皱得越发紧,有种肯劝的情感夹在里面,“你不要胡来!” 景帝走近他,劝说:“玟儿,父皇告诫你,旁的事情,你错的再多,父皇都可保你,唯独……这件!”最后几个字,景帝紧提起鼻子,双目骤然锐利起来。 楚王大半的气提了上来,脸色由黑渐红。 从出生到现在,父皇的压迫感令他不得不畏惧,可一旦意识到自己筹谋到如今手中所拥有的胜算,那点发虚的红色便渐渐退去了。 他镇静起来,眼角带着些许笑意对着他的父皇言道:“父皇,您该护我的时候并未护我,到如今,我亦不需要你。”说罢,他冷冷一笑,环视众人,最后目光依然落在景帝脸上。 “父皇,你现在做出一个选择吧,倘若你杀了我,那么四方围困过来的大军便会拥立懿王为帝,造反这件事,他昭桓钦不想背也得背;倘若你因为迁怒李氏造成了今日之局面,杀了懿王,让皇后娘娘再无希望,那么就是我与宪王之间的博弈。自然,你可以把我也给杀了,若如此,恐怕父皇回京都便会无望!” “你怎敢?” “父皇想说儿臣怎敢造……” 景帝压下禁军首领拔刀的手,截断他:“你怎敢轻信他人之言,将身家性命赔上。你是皇子啊,纵是不继承皇位,依然是尊贵的皇子,怎可做乱臣贼子,造你父兄的反,亲痛仇快?” “父皇无需再劝我……”他指过去,面对懿王和宪王两个人,心意决绝地说,“该是父皇做决定的时候了!” 景帝怒展双目:“你让朕作何决定?” 楚王神情阴鸷:“现在有四个人在此,杀了他们两个,你我父子回京;父皇若是要鱼死网破,便是那恭王继位。恭王荒淫,想必父皇退而求其次,也该是选我吧!” 昭桓胤胸膛起伏激剧:“你当我梁州虚设防守,任你宰割么?” 楚王不以为然:“皇兄,以你梁州的兵力,哪怕你甘州的舅丈人能抵挡得了逆党,也未必能及时地赶过来,抵抗这兵部派来的三万大军。” “不是一万么?”懿王以为自己听错了。 楚王傲慢道:“这清风观的周围有一万,还有两万已在梁州城附近候着,只听本王一声令下!” “还有,京中各方早已安排了我的人,旁人并不知这梁州发生了什么,只会凭着早先梁州布散出的谣言,认为是宪王夫妇勾结乔将军和安平郡主在平凉府的势力,意图造反。区区步兵指挥使手下的一干人,本王压根不会放在眼里。” “你快说,京中还有谁造了父皇的反!”懿王知道愤然问道。 楚王侧过身,微微扬起下颚,淡淡一笑:“这自然要提府尹大人,他在京里对本王倾力相助,连带他嫁进宪王府的女儿,也对本王助力颇多。还有勤王家……” 对于提到自己的侧室,宪王并无多大反应,但提到勤王的时候,他一下子变了脸色。 “勤王?” 懿王听到,两个大步上前,拽起楚王的衣领,满面怒火道:“是你让那个勤王世子把宁妍给藏起来了,害我滢儿几夜不得合眼。” 景帝没眼看,气得转过身。 禁军首领上前拉回懿王,期间不免瞪了楚王几眼。 楚王整了整衣襟,额头灌着黑气道:“放心,本王不过以勤王世子相要挟,那勤王家就得这一脉,还不是本王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他回过头,甚是 168. 第 168 章 [] “其实,若非没有那件中毒的事,原本要送来梁州的将会是你,还有你的母妃。” 景帝这话让一直垂眸低面的楚王猛然将头抬了起来。 这话也让宪王愕然惊面。 原要来这梁州的竟是楚王母子,若非皇后逼人太甚,自己也会安然长在京里,有父亲母亲的陪伴。 昭桓胤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话越装越往下坠,很快心里就空了一大半,还冒着酸意。 景帝坦然看去楚王,双手负背,一边回忆一边说:“你母妃本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太后将她送到朕的身边,为要做太后的耳目,说太后要她说的话。只她不愿做细作,将朕的事一一秉明太后,就将太后嘱咐她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朕。她说她想带着孩子远离朝堂的纷争,离得越远越好,只求孩子能平安富贵一生。” 楚王就此想起自己母妃临死前说的话,是叫他一直守灵,不要参与到颜、李两家的皇位争夺当中。她还说自己只是奴婢出身,能得此妃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已经很知足了,只要儿子能平安顺遂一生,她在九泉下也能安宁。 此时的楚王,看似有些懒然,实则人有一半已经麻木了。 原来若非阴差阳错,该来这梁州做王爷的,竟会是自己。 楚王目光无惊无晃。 “父皇,开弓没有回头箭,到底四皇兄因为被毒害被送来了梁州,而我,和母妃经久孤困在福宁宫中。” “你当真冥顽不灵?” 楚王不敢对视,别过脸说:“都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即一视同仁,为何不能是儿臣?” 景帝怫然难止,气他执迷不悔。他似钻火成冰后的衰颓之态,叹道:“你这个逆子,朕如今健在,你这是谋逆,谋逆啊!” 宪王和懿王一左一右侍立到景帝身旁,出言宽慰。 昭桓胤上前半步想要开口,景帝一把手握住他的手腕拦下他,亲自上前道:“老五,朕问你,你为何单单以为京都那里已然落入到了你们的手里?你就这么有信心?” 楚王傲然挂着狂肆的笑,说:“儿臣并非莽夫,况且李氏一族的人为了这一时已经筹谋已久。”他挑起眉毛得意道,“除了刚刚儿臣所说的步兵统领衙门已经被京兆尹的人接手了以外,京郊最重要的西南永吉大营的驻军统领……” 他正要说,只见季京袆和另外一个带着官相的中年男人从上面走了下来,楚王定睛一看,竟是兵部尚书孔俞。 “孔尚书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话他说时已经脸色大变。 孔俞因见到景帝太过紧张,从楼梯上下来脚一个落地没站稳,季京袆厌嫌地躲开身子,孔俞差一点就扑到了地上。幸而被一名禁军扶住了。 他仓促起来,随着季京袆一声“请陛下和各位王爷安”后,便跪到景帝面前,惶恐扣头道:“臣叩见皇上和几位王爷,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景帝睥睨地瞧了瞧他,又看去神态目空一切的季京袆,似乎把什么都看明白了。 景帝侧身,觑眼对他说:“孔俞,你来得好生及时啊。” “陛下重用臣,让臣掌管兵部,天下兵马唯陛下马首是瞻,前来救驾乃臣之本分!” “好个本分!”景帝环视四周,最后蕴怒于铁青的面庞上,紧了紧右侧干瘦的脸,对着楚王道:“怎么,看到兵部尚书孔俞很意外是不是?” 楚王指过去:“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以为兵部尚书已经是李氏的人,此时定然是在京都配合大局调兵遣将,毕竟如果按计划皇帝行踪未定,宣周无主,他兵部是有调派地方军兵之权的。 孔俞回了半个脑袋,半道不由得看去一旁的季京袆,又强压下虚气直起身板义正言辞道:“楚王殿下,本官身为兵部尚书,陛下的臣子,定然一切全凭陛下委任。本官假意配合楚王殿下和李国舅调兵来此,是不得已的哄骗,即察觉你们有不臣之心,本官定然要趁机奔赴这里,以护驾为重!” 眼看着楚王整个人骨松肉塌,之前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景帝打算让他彻底死心。 “你以为你勾结李氏,朕全然不知么?” 楚王茫然地看去自己的父亲,脑子里一片空白。 景帝:“你以为永吉大营已经掌握在你们手中,却不知,昨夜永吉大营的主帅胡宗清已经暴毙而亡,如果不出差错,此刻寅国公已经带着朕临走之前给他的密旨,接手了京都西南的十二个大营,五万驻军!” 懿王担忧地问:“可,可如果驻军门抗旨不遵呢?” 景帝带着运筹帷幄的深笑:“胡宗清只是为了安李氏的心,让他们自以为可借此多得胜算,事实上其余的几个副将,他们全是朕的人。以胡宗清之死,为号,接下来该做什么,他们早就了然于心。还有,即便步兵衙门到了李氏的手里,可李氏的人到死都想不到的事,真正私自练兵的并非宪王,真正私下练兵的是朕!” 这话惊得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包括宪王。 景帝双目忽明忽暗地闪着,讲明道:“文渊侯府旁的一处宅子,名义上是一处私人宅院,只住着一位从不出门的女子,实则地下室是朕养的一群死侍。”他看去宪王,“起先文渊侯告知朕,此处被那颜府出身的侯府二太太看出了端倪,不过她倒是想不到旁的,只以为那院子是文渊侯外室的私宅,她以此为要挟让文渊侯不得休了她,却不知文渊侯是在替朕做事!” “儿臣想起姶儿说起的,说自打侯爷知道了侯府中颜氏女子的罪行后,就自己搬去了临安堂独居,连打扫伺候的人都没有带去,只让管家一人跟从。好似那临安堂就是临街的……”他恍然想到,问去景帝,“父皇,可是那临安堂藏有玄机?” 景帝仰面看天,呼出一口气:“具体如何布置朕就不知道了,朕只知道,这些个人堪比一只大军,即能迎敌作战,又能打探消息。”他又说,“还有,什么甘州前朝余孽作案。前朝余孽那档子事早就被宪王两口子给摆平了,人已经被老四收用,秘密押送到了京里头,之前种种不过是故意制造甘州生祸的风声,引得你们出洞!” 听了最后这番话,楚王下身一个发软,有些站立不住的他不得不后退几步。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父皇计划好了的。” …… 二位王妃气势汹汹地朝玲珑居而去,宁娴更是一下子神清气爽,连原来的肚腹酸胀都好了。 “原来都是父皇和娘娘的预料之中,真是听了太过解气!这个应氏,平日 169. 第 169 章 [] 两位王妃因自家王爷都去了京都平内乱,抚朝政,心有不安。 喻雪并没有随圣驾回京,而是因为担心宁姶而留了下来。 如今已经春暖花开,三个人走在园子里,宁姶瞧着宁娴闷闷不乐,看了自家婆母一眼,宽慰道:“昨儿听母妃说,父皇有书信来此,信上说这次懿王回京大有长进,京中治安就是他稳定下来了,还如在梁州般亲自跟着操练了京中的那些步兵。 虽说李氏族人令懿王颇有些为难,好在父皇仁慈,为了顾及懿王的颜面,没有废去后位,是在京郊修了一处道观,只说皇后自请带发为国祈求。即皇后没有被废,李氏一族就都还好,不过是没了官位和实权,这叫懿王也不会太为难。” 她这话前是和喻雪聊过的,知道这位母妃并不看重后位,比起这个她更希望这些个皇子们能迷途知返,深知景帝这位父亲的苦心,故对此并不介意。 提起这个宁娴大得安慰,她驻足,回面说:“这个母亲有和我说,其实别的我并不在意,京里有父皇,这里有娘娘在,父皇和娘娘都是极其仁慈的。我母亲说,虽然李氏一族因此被发落了不少,可她在侯府丝毫不受影响,如今还是她在掌家。” 喻雪弯身摘下花,两个王妃一人给带上一朵,带着笑意说:“这娴儿儿母亲啊,倒真是日子比往常都强了。眼下的境况,颜家与李家是不能受着一样恩待了。颜家到底失了太后的庇佑,那恭王做的孽都能成书了,颜贵妃连带着所出的公主,各个都作孽不少,皇后有懿王成全着,她颜贵妃和颜家可没什么能袒护着的了。颜家彻底失了势,侯府自然也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你母亲啊是好人得好报,如今在侯府,倒是颜氏的人要看你母亲的面过活了。” 宁娴乐了一半。 “这要多谢娘娘,娘娘当真是儿臣见过最好的人,娘娘也定然好人有好报。”说着,她叹息道,“娘娘和四妹妹别怪我扫兴,到底宁妍的婚事告吹了,她啊,成日胡闹惯了,再婚配哪里那么容易。” 宁姶到现在还是不解,如何勤王会伙同李氏造反? “二姐姐你别觉得可惜,没和勤王家结亲是好的,旁的不说,那勤王与李国舅暗中勾结,墙头倒两边站,勤王世子若是个明理的,如何会将宁妍骗走,囚禁了她。虽然三姐姐毫发无伤,可勤王世子这样不明是非,对父命唯命是从,如何是个出息的。” 说起此话,喻雪一边前走,一边感叹道:“余三姑娘能安然无恙,好在楚王到底不是个坏透了的。听闻那勤王世子察觉似有事败,竟然真拔出了刀向宁妍是楚王骗他事成,将他稳定下来,安护三姑娘走到他身边,将那世子擒获,这才算是平安无事。不过这也不能说勤王世子如何败坏,毕竟事关谋逆,人在情急之下什么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说起楚王,宁姶不免说道:“父皇到底是慈父,楚王罪孽滔天,人人得而诛之,可父皇却为了楚王向天下人谢罪,在一干将士面前断发以赎楚王诸罪,还要,还要平乱后自行退位,说要好好教养儿子们,以补偿这些年身为父亲之责的缺失。” 宁姶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看去喻雪的脸色,喻雪明白她的顾忌,却并没有任何不悦。 她如何能说,这景帝是和她一同穿越来的,一个现代的父亲,没有封建礼教的风化,即有前世的缺憾,又存有现世的遗憾,皇权和父爱相比,他自会选择后者。 “其实楚王也是个好孩子,碍于这些年与陛下交流得少。且他事败后第一想到的是宁妍的安危,后因你们父皇的请罪两次自杀未遂,痛悔不已,到底现在是冰释前嫌了。”她说着,慈笑地抚了抚宁娴的肚子,“其实陛下何尝不是舐犊情深,能放下朝政归隐一方,和子孙共享天伦,这当真是他梦寐以求的。” 看着已经两眼泛泪的余宁娴,余宁姶疑惑地看着喻雪,心里越来越确定,估计这两口子都是穿越来的,这哪里是古代人的思想。 喻雪说着眼睛一亮,又对着宁娴道:“我看余三姑娘倒还是喜欢梁州,不如日后还叫她过来和你作伴。你们母亲那里,到底还有你们大姐姐,本宫看宁妙那孩子和李氏比较投缘,即颜氏失德,倒不如让李氏抚养,这样也少了她对两个女儿的思念之心。” 宁娴激动地去握住宁姶的手,想到要跪下谢恩,喻雪一把将她拦住。 “这里又不是宫里,都要生了,跪什么跪,仔细闪到腰。” 余宁娴感激涕零,虽没有跪下,却是热泪盈眶。 “娘娘,儿臣不知该如何感激了,真若我家三妹妹能如我留在这梁州,确是她的福分。” 宁姶手挠了挠脸,灿笑说:“二姐姐还不知道吧,那楚王第二次自杀没成后,我家王爷就和父皇提了,说是楚王需要舒缓心情,老在京里也是压抑,就让宁妍陪着他来梁州了。眼下定然是在半路上了,咱就看她余宁妍有没有本事开导得了那楚王了,若开导的了,估计会有意外收获呢。” 宁娴惊得展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去喻雪,喻雪点了点头,宁娴激动地捂住了胸口,念说:“但愿能成,不然真不好再说亲。” 宁姶:“真是当姐的就跟当半个妈似的,操不完的心。” …… 去到梁州的路上,余宁妍放弃马车不坐,非要骑着马。眼下她与昭桓玟并驾齐驱,忍不住瞧了瞧他脖子上的勒痕,又瞄了瞄他手腕处缠着的白布,看他面如白纸,郁郁寡欢的样子,心里十分的担心。 其实余宁妍也该伤心的,她是伤心了,从梁州伤心到京都,后来她自己想通了,之前和那勤王世子聊天时那世子就表现出了没主意,凡事好听他母亲的样子。人家拿出勤王和李氏勾结的书信要挟他,就他的性格肯定会从了的。 后来那世子和她说了,他没有真想拿刀伤害她,就是害怕不知该怎么好了,想脱身而已。既然是这样,且那勤王一家也都被幽禁扁为庶人了,就没有必要再伤心难过了。尤其是听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自杀了两次,她的义气就起来了,想赶紧开导开导这个昭桓玟,可别真的死了。 “是不是我不说饿,不说累,你就能这么一直走着?”宁妍象征性地耷着脑袋说。 < 170. 第 170 章 [] 昭桓玟和余宁妍一路上再没有长篇的对话,无非就是…… 妍:“饿了么,要不吃点东西?” 玟:“嗯,好。” 妍:“走累了,歇会儿吧?” 玟:“嗯,好。” 玟:“前面有客栈,我们住一晚再走。” 凡是他先开口,宁妍都会白他一眼,压着火气回话。“知道啦!” 进了梁州城,两人牵着马往宪王府走,昭桓玟心有不安地说:“抱歉了,宁妍,这一路上叫你受委屈了。不过前面就是宪王府了,本王也算是任务达成了。” “怎么,你不打算进王府么?”余宁妍的怨气又长了一个度。 怎么就绕不过来这个劲儿了,非得闹情绪。不去王府里,又要找个歪脖子树把自己吊死? 宁妍闷不做声地走着,一个字也没有,这叫昭桓玟更加心上心下。 眼看前面就是王府门口,宁妍瞥了瞥昭桓玟,抻了抻嘴角,心里闹得慌。 不能就这么让他去死,陛下会怪罪的,就算陛下不会严惩,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还是个有交情的人,怎么能看着他去死呢。 这样想到,她忽然垂搭下眼皮,然后身扭下瘫,昭桓玟见到及时地将人扶到怀里,紧张道:“宁妍,你怎么了?” 宁妍眼睛挑上去看着昭桓玟的脸,紧着嗓子说:“我,我突然身上没有力气,腿软的,腿软的站不住。”说着,她胳膊一个使劲从他俩之间抽出来,勾住昭桓玟的脖子,“我看,我看你得扶我进去,我,我走不得了。” 昭桓玟内悔道:“定然是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你身子受不住,都是本王的错。本王这就叫人来。 正当这时,昭桓玟似乎听到了什么厮杀声。想来定然是王府内的府兵操练。他内疚想,若非他兴起祸事,王府也不会这般加强戒备。 宁妍一个巴掌捂住昭桓玟的嘴,眼神透着狠说:“叫人来,叫人来是要叫下人扶我进去么?我不要!” “为何?” 宁妍一时间病软如泥,靠到昭桓玟的肩膀上:“我乃侯府千金,我不让别的男人扶,太监也是男的,宫女,宫女扶不动我……诶呀,你别啰嗦了,我要受不住了,你快扶我进去,到床上。” 昭桓玟没有理由拒绝,一个也想不出来,索性弯身伸手放到宁妍的膝弯处,一个使劲将人给抱在了怀里。 宁妍心一惊,不过到底是把他骗进去了,见事成了一半便由着他将自己抱在怀里。 昭桓玟羞状低了低头,睫毛下掀起一番柔动的涟漪。 走至门口,宁妍见门口无人,皱着眉头发起牢骚道:“怎么连个守门的都没有,怎么,宪王不在梁州,这些人就偷懒啦?” 昭桓玟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表情立马变得凝重起来。 他抱着宁妍快步进到里面,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他立时露出警戒的样子。宁妍瞧他这样,也心起戒备。 她倏地从他身上跳下,走上前:“这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进来这么久一个人都没有,该不会是发生了神秘事情吧?” 昭桓玟疑惑地朝她看去,宁妍憨憨一笑:“这不就让给吓的,吓的起了精神。”她正说着,突然一个黑衣人被人追杀过来,昭桓玟见状立时挡在宁妍面前,见杀人的是府兵,就走上前。 那兵认得楚王,脸上带着血过来单膝跪地行礼道:“小的见过楚王。” “这是发生了什么,二位王妃,皇贵妃!皇贵妃可安好?” 兵回答:“回王爷,正赶上二位王妃产子,不料来了许多的黑衣人不知从何处进来,府里的兵一部分杀退贼人,留下的一部分负责保护懿王妃,一部分保护宪王妃和皇贵妃娘娘!” “什么?”楚王听了犹如晴天霹雳!他过去揪起府兵的衣领,暴怒道,“都是哪里来的人,可有通知外援?” 兵毫无所知地摇摇头:“小的不知啊,小的本是兴庆殿的,闻声就一直在杀敌,旁的小的不知。不过事情闹得这么大,应该很快就会有援兵了。” 昭桓玟听到,他二话不说上前过去夺下死去黑衣人的刀,欲要进去杀退敌人。 宁妍跑过去跟着他:“我们去哪里?” 昭桓玟本想让宁妍先离开,想到之前她被绑架,不敢冒这个险。 “你就跟在本王身后,本王能杀一个是一个,可保护你,是本王首要的。” “不,你,你去保护我二姐姐和我四妹妹。不对,她们两个不在一个地方,那你去保护我二姐姐吧,我四妹妹身边高手如云,而且她和皇贵妃在一起,护着她们的人一定多。咱们去找我二姐姐。” “好,听你的`。” …… 宁姶躺在寝殿的床上,白色的寝衣连带着长发都已经湿透了。她强忍着宫缩的疼痛,被一群人围着。 外头厮杀声不断,宁姶疼如骨断,却顾不得生孩子,伸手嘴里念着:“母妃,母妃呢?” 鹦哥跪在她的床旁,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王妃,娘娘在外头主持大局,王妃不用担心,娘娘没有出了这院子。” “我二姐姐呢,我二姐姐怎么样了?有援兵来么?为什么王府会有这么多黑衣人来,是不是王爷,是不是王爷有难了?” 宁姶心绪难宁,不由得胡思乱想,精神无法集中。 “王妃,您就别担心别人,除了王府进了些不知死活的,什么坏消息都没有。”文秀说。说完,她觉得自己在这儿就是浪费,索性跑出去寻家伙去了。 能杀一个是一个。 禾若抹着眼泪说:“姑娘,这话说的是啊,您就,您就生孩子,生下小世子,您啥都不要担心。” “是啊姑娘,生孩子本就艰难,你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分神,忧心啊。您就,您就使足了劲,咱们顺顺利利把小世子生下来。”黎青哭红了眼睛,握紧宁姶的手说。 宁姶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她泣声道:“桓胤,桓胤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要是有事,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这话被进来的喻雪听到,喻雪冲过去坐到她身旁,握着她的手说:“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不管谁有事,你和孩子都要平安无事!” 正当这时,外头的厮杀声逐渐扩大,竟听一个粗狂的男声在外面喊着道:“主子有令,重要的人都留有活口,其他人格杀勿论,主子自有用处!” 眼看着敌人到了内院,黎青和禾若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心意决定的点了点头。 黎青:“娘娘,奴婢和禾若出去杀敌 171. 第 171 章 [] 季京袆手杖撑地,紧色肃容,在一群练家子假道士的拥护下直奔宁姶所居寝殿。这群道士是季京袆早就招聚的,曾经余宁姶京郊树林子遭难,就是这些人出的手。 他们不同于旁人,只杀靠近过来的拦路人,样子冷面无情。这是季京袆的命令,整个王府里,只她余宁姶的命是他来护的。 不想眼看着要到寝殿门口,刚听到宁姶在里面的嘶喊声,他正迫不及待地要进去,昭桓胤从另外一个月洞门在侍卫的拥护下拼杀过来,一边的耳朵不知是受了伤,还是挂了别人的血,血滴子正在往下滴。 昭桓胤看是季京袆要进寝殿,快几分疾步上前,经过他身边时,眉头紧皱,大有冒犯之意,身旁侍卫在解决掉一个杀手后,立时伸胳膊将季京袆拦在门口。 里头的人惊呼宪王归回,一众叩拜见礼,眼见外头一个不留神就可杀到屋里,黑衣人从外围蜂拥而入,她们头上的汗一波又一波地往外冒。 “胤儿?”喻雪这唤声,只她自己听到了,猛然回头看去,见果然是自己的儿子,泪如雨下,旋即看去宁姶,两人都吞下了一颗定心丸。 “姶儿!”宪王大步朝床走去,路上有拦着的下人,他胳膊一挥,全然不顾。 “母妃!”男人草草行了个礼,眼睛一直看着床上临要生产的爱妻,喻雪什么都没有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将他轻推过去,“快看看姶儿吧,她以为你有了事,连求生的念头都没了。我好说歹说,才让她用了些力气,不然,不然她要和孩子一起去了……” “姶儿!”桓胤单膝跪在床旁,握住宁姶的手在自己唇鼻蹭来蹭去,泪花呼住了眼睛,倒让他越发看得模糊了。 “桓胤……”宁姶痛喊了许久,如今哽哽咽咽地唤着男人的名字。她见他耳朵上的血迹,脸上也有蹭上去的血痕,痛哭道,“我以为王府里出了事,京里必定是变了天的,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谢谢老天,谢谢老天你回来了……” 桓胤抱住宁姶的半个头,胳膊搂过去:“本王回来了,回来了……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宁姶疼得挺起了后背,条件反射,男人也紧张地挺起了身。 “快,快告诉母妃,父皇可有事?”宁姶见喻雪正偷偷抹泪,想着她必是也惦记丈夫,一边疼得直咬牙,一边问说。 桓胤这才想起来,起身对着喻雪道:“母妃,父皇他无事。事实上,儿臣回来是父皇让回来陪伴姶儿生产的,儿臣忙完京里的事快马赶回来,不成想!” 喻雪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望着外头的搏杀叹了口气,拉着桓胤走远了说道:“这到底是哪路来的人,本宫觉得,竟有一支军队的力量。”她握住儿子的胳膊,焦灼道,“这王府高手如云,到现在竟还没有杀退这些人!颜氏和李氏已经被平,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啊?” “可现在也顾不上这些,姶儿母子要紧。”说起这个,喻雪急得直跺脚,“这孩子在她娘的肚子里就是懒得动,偶有的动弹折腾直她娘痛得要死,可偏……”她摇了摇头,“本宫的人早先派到了懿王妃那里,不知能不能坚持到把孩子生出来?” 有个脱身的黑衣人朝门口而来,守门的侍卫火速退敌,这方季京袆又趁着桓胤母子说话功夫,急忙近过去想看看宁姶如何。 “站住!这里岂是你可以进来的地方!” 他没走近几步,便被昭桓胤呵住。 喻雪怕这尊师一怒,胡乱说出什么话,伸手拦住了宪王,劝说:“桓胤,都这个时候了,礼数什么的便罢了。他,总没有什么恶意。” 季京袆回眸傲然道:“本道和王妃也算是生死之交,今日不惧危险前来,岂料宪王竟如此没有风度!” 桓胤心里醋火烧旺,刚要开口,那扶胎的稳婆大呼道:“动了动了,小世子动了!”她抬脸大喜道,忽地又低下头,止不住惊喜地说,“这怎么说动,动得如此之快,我的手都被他给拱得抬起来了!” 喻雪捶了下手,挂着喜笑过去:“这可太好了,这孩子终于起了精神了。” 眼见着宁姶因此疼得愈发厉害,身体抻动着,桓胤急跑过去。 “姶儿,你再坚持一下,孩子马上就要生出来了。” 宁姶望着桓胤,趁着阵痛的间歇,朝喻雪和桓胤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王妃,您先不要分神,还是要加把劲,这,这都看见孩子的头了。” 这方宁姶便不敢再说什么,手却不肯撒开桓胤,两个握到一块儿的拳头在褥子上随着宁姶的用力,上下滑动。季京袆见人家夫妻感情如此深,不屑地剜了一眼。眼看着刚有个黑衣人被杀后半个身子进来,他打算出去,能用毒针杀几个是几个。 就往出走去。 “诶,这怎么回事,怎么又不见孩子的头了,难不成这是又回去了?”其中一个稳婆大叫了起来。 季京袆听此,退回脚步。 怎么孩子还会自己回去? 他关念宁姶安危,知道古代并没有剖腹产,一下子心急如焚。 屋里头的人都嘴念这事奇了,鹦哥惊得手直接碰到了烧水的壶盖子上,烫的立马有了印子,顾不上自己,急道:“咋还能缩回去?” 她又开始祈祷:“老天啊老天,求您保佑我们王妃平安产子。还有懿王妃,都能平平安安地顺利产子!” 桓胤一边为宁姶擦汗,一边宽慰她说:“没事的,不要担心。”说完,他一个晦暗的眼神看向宁姶的肚子,心里暗想,真若难产,那便是:舍子保母。 宁姶瞧见,紧着用另一只手包握住他俩的手,头抬离了枕头,慌色说:“孩子在动,他在动,我能感觉到,我一定能平安生下他!” 季京袆近过去,道:“我去寻良医来。”他回身看了看,知道外头此时一波一波的人过来,极难找来良医,却心意坚定道,“无论如何,我定将良医带来!” 这时,又听抚肚的稳婆道:“动了动了,又动了,动得很是大劲!” 另一个稳婆探头过去,又欢喜道:“露头了这又露头了。” 喻雪喜极而泣,又捶了下手,且眼看着没有再涌进来的敌人,当真是好信儿成对儿地来。 季京袆怕再出意外,还是打算出去寻良医。不想出了门口,那稳婆竟又再次道:“这头如何又缩回去了?” 喻雪看出些什么,过去拦住季京袆说:“尊师是出家人,定然不同一般人。既然这个孩子与尊师如此有缘,不如尊师就留在这里。”她看去自家儿子,有劝说之意,“如今生死关头,尊师冒死前来十分难得,本宫多谢尊师大恩,还望尊师在旁念几篇经。” 她见桓胤看明这里的不寻常,没有抗拒的意思,就直接拽住季京袆过来。 “请尊师为孩子祈福。” “本尊一本经……” 喻雪想到这是个穿越过来的假道士,不想儿 172. 第 172 章 [] 王府内的乱贼平息后,宪王特调城外营中穆胥回城,将外头的重兵派遣到王府内,以防再有人闯入。带着惊余的后怕,昭桓胤将整个王府巡视了几圈,因有人来报说是查到了援兵不到的原因,他顾不上旁的,疾步出了府门,驾马而去。 乱贼中除了伤势过重的,尚有数个可以审问的人。 负责审问他们的是喻雪。 此刻天已经暗了下来,喻雪换了身深紫色衣服,梳妆好,面载黑云地坐在一间已经荒废许久的厢房上首,左手指肚轻抚右手的指甲,目光逼射,寒凉锐利。 下面的除了两旁刚刚厮杀完的喻雪手下,中间跪着的就是那些个活下来的黑衣人。 喻雪养的杀手,并无男子。 “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是安国君还是李国舅?”喻雪的声音好像判官。 一干九个人,越往后头伤得越重,最前头的一个手捂着胳膊上被刀砍的伤,如其他人一样不言不语,什么都不肯说。 喻雪起身,徘徊在他们面前不紧不慢地说:“如今大局已定,不管是他罪恶滔天的安国君,颜家,还是一直贼心不死,犯下谋逆之罪的李家,识相的都该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垂死的挣扎。就像是今日,你们一波又一波的人冲进这王府,想要挟持两位王妃和本宫,欲要让京都的陛下和王爷束手就擒。”她停下脚步,看着最前面的那一个,慢慢地弯下身,眼睛瞪过去,一字一腔,重音道,“可结果呢,你们这前仆后继的数千之人,如今尚有命活下来的只你们几个。还有一些,生不如死,奄奄一息。” 她起身,双眸蔑视似火在燎:“现在,本宫要告诉你们,你们究竟是否能活下来,这要看,你们是否识相?识相的话,本宫自会给你们每人一笔安家费,不识相的话……”喻雪话说到这,忽地从一旁女手下的手中夺下刀来,只见她两手握住刀柄,从下至上,将前头黑衣人的胳膊瞬间从肩膀处劈砍了下来! 断臂离体,鲜血飞溅,剧痛难以形容,哀嚎声让听到看到的人,心内瘆得慌,好像一个黑网子将人罩住,永远摆脱不掉,一直会跟随到地狱中。 外头过来看热闹的余宁妍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被砍断胳膊鲜血直流,其余的贼人也都吓得往后膝行,她就要喊叫起来,被昭桓玟捂住了眼睛,将其拉到了门旁。 “你怎么过来了,这等子场面你个姑娘家如何看得。”他在她耳旁说,一脸的担心。 宁妍一口气哽在嗓子处,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她好一会儿方有了感觉,待听到了昭桓玟的声音后,她一下子掉了两颗眼泪下来。 昭桓玟觉得手有些湿了,将手松开,见宁妍吓哭了,紧张地用帕子将其眼泪擦掉,又将她往远了拉,到院墙根方开口道:“不让你来,你偷偷来,现在看到了吧。晚上喝完安神汤再睡,恐做梦再梦到了吓醒。”他不免即心疼又嗔怪。 宁妍嘟着嘴,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调过脸来说:“我以为娘娘是何等温柔,连火气都不会发的人,今儿竟然砍了那人,那人的胳膊。” 昭桓玟道:“在宫里头能活下来的人,有几个是简单的。没些手段,早就成人家案板上的肉了。且人都有气急了的时候,你要是回想到刚刚这些人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你就不会觉得他们无辜。” 宁妍用袖子擦净脸上的泪痕,说:“我没觉得他们是无辜!”她发恨道,“你说得说,他们死有余辜,到现在还不肯招了,想到他们要害我二姐姐和四妹妹,还有我的两个外甥女,我就恨不能……”她说着,就要跑过去,也想拿刀砍了他们。 昭桓玟胳膊一伸从前面拦住了她:“宁妍,别胡闹了,小心坏事。”说着,就拉起她的手,往门走,“你赶紧跟我走,都是做姨母的人了,别那么莽撞。” “谁莽撞了,我就是,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派他们来的。” “你会知道的,娘娘她一定能审出来。” …… 果然,喻雪的那一刀就算没吓倒所有的人,也让其中的一两个险些将魂魄丢了。尤其是看着喻雪半张脸上溅过去的血,加上她的手段如此狠辣,中间一个年纪小一些的,此刻正惊慌的手抓着地。 他倒是不怕死,他怕的是断胳膊短腿,生不如死。 喻雪擦血之际,她的一个手下瞧出了那人的神色,过去便攥紧了他的衣领,将他拽到了前面。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小的必定知无不言,求大人放过小的!”他跪在喻雪的脚前喊着说。 喻雪坐了回去,手中的帕子停下,双目阴沉地看向他说:“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指使的你们?” 那人顿了顿,看着地上断的半条胳膊,又听着被砍断胳膊之人的叫声,终还是开口道:“我们本是,本是安国君养的私兵。” “私兵?”喻雪内心感到后怕。 这个老贼,果然一直是个不安分的,居然养了私兵! “确是私兵,原都是前步兵指挥使梁锦辉招募的,藏在离幽州城不远的一处没人的寺庙中。后来,后来颜家被抄了家,她……就是突国扎末王妃,王妃她收编了我们,今日,今日刺杀,便是那扎末王妃的计划。我们被分成几十波的人,按着不同路线,各种乔庄到达了梁州附近。” 喻雪攥紧凳子的扶手,紧问:“既如此,那么梁州哪里是你们的汇合地?” “虽然如今宣周刚刚平定了叛乱,各处比较好糊弄,但梁州在宪王的治理下并非寻常之地,我们即便能藏身于山林子里,随处扎营,却是,混进来,混进来难如登天……” “那么看来,是必然有内应来接应你们了?”喻雪靠向椅背,下巴扬起,目露阴鸷,“这个人到底是谁?” “是,是……” 他话未说完,余昙杀气未尽地走了进来,不惜余力地瞪向这些活着的刺客,上前草草地行了个礼便开口道:“娘娘,不用审了,是那个覃知府。” “覃知府?”喻雪颇感意外。 “就是那个覃知府,前韩知府留下个怀胎有孕的姨娘,巧得很,她也姓应。” “难道和那被废的侧 173. 第 173 章 [] 文秀脸红了好几度,扭过身子,抬不起来头,不得劲地说:“王妃口口声声以长辈称呼奴婢,却,却这样说叫人害臊的话,回头奴婢就告诉郡主,郡主定然,定然会……” 宁姶笑得咧开了嘴,顾忌着怀里的孩子小声说:“定然会什么,姑母刚过来看了我和孩子,说是京里有事回京了。我和姑母提了你的婚事,姑母没有意见,说甚好。”她虽因为刺客歼灭心情大好而有些精神,还是稍稍一动就后背直冒虚汗。 想再说几句,算是将这事定下,便没有开口,默默忍着身上的潮湿。 “郡主说她有事回京?”文秀发疑地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岔开话题说,“即,即王妃说了,那奴婢可就当真了。奴婢可没什么冲门面的,一切就靠王妃给撑着了。” 宁姶听她口气有异样,瞥眼见到她的慌色,立时锐利的目光投射过去。文秀见状讪讪低下头,然后又皮笑肉不笑地说:“王妃,奴婢看小郡主吃了奶像是睡了,这事便回头再说了。奴婢还想多伺候王妃一段时候。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她没留神,转身就撞到了端水进来的黎青身上。 后进来的黎青笑说:“文秀姑姑今儿是怎么了,可是要有喜事的缘故,紧张的路都不看了。瞧,这水都洒到我身上了。” 说话间她见文秀眼神不定,宁姶脸色又十分严肃,便将笑意收了起来。 宁姶放下孩子后,将肩上的披肩拢紧,看向背对着她的文秀开口说:“说吧,姑母到底是去了哪里?” 黎青诧异的目光从宁姶脸上,转到文秀的脸上,见文秀扭捏不自在,问道:“姑姑这是怎么了,郡主,郡主不是回京了么?”她知道只要是宁姶怀疑的事情,定然不会有错,眼看着宁姶脸色变得不好,她急着问询,“姑姑快些说吧,王妃她刚生产完,看着有些精神,实则万不可忧心的。” 这些文秀也是知道的,如此,她不得不如实告知。 宁姶听了实情,紧皱起眉头,因为刚生完孩子不久,坐得时间长了,腰实在受不住,便靠在了后面的垫子上。 她仰面朝天地说:“姑母和母妃是为我气急了,恨极了,这才……诶,她络青公主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如何不会加强防守,怎会叫人轻易索了她的性命。” 文秀心里的不安急聚,念说:“那可如何是好?”说着,她捶拳至掌心,“王妃不知道,这个络青公主曾经害郡主不浅,当初郡主就是替她嫁的平凉府,如今郡主知道是她派人来害王妃您,恨不能立时取了她的人头。不过皇贵妃娘娘派了许多高手跟着郡主,那些人的身手奴婢是瞧见过的,相信郡主会平安归来的。” 宁姶听了也只是摇头。 “来人,替我书信一封给父亲,一定要赶在姑母到达幽州境内之前将书信送到父亲手上,勿要让父亲在幽州拦住姑母,万不可让姑母进入到突国境地。”她叹了口气,“姑母便是去了,取了那络青的命,能平安归回,这依然是局死棋!” 文秀走上前至宁姶身旁,慌问:“王妃此话怎讲?” 宁姶忧心忡忡道:“我猜那公主能兴起此祸,定然是在突国站稳了脚跟的。一个女人要想站稳脚跟,定然是她丈夫对她十分宠爱。姑母要去杀她,危险重重是一定的。就算母妃的人身手再高,也抵不过千军万马;二者,就算那女人被杀,那么多人乔庄混进突国,怎么会不留下痕迹。如今宣周刚刚平了内乱,元气大伤,若突国以此发兵,这不是内忧外患么?” 宁姶话音刚落,便听昭桓胤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姶儿莫要担忧此事,本王刚刚从母妃那里过来,如今母妃已后悔默许了姑母的冲动之举。” 宁姶听此,激动地起了身,手抓着刚换了不久的褥子,切问:“此话当真?” 桓胤过去一把托住宁姶的手,将其又扶着靠坐下,坐在其身旁安慰说:“确是如此,我刚刚从母妃那里回来,路上便安排人书信给了岳丈大人,又派穆胥快马拦截。之所以两方准备,也无非是怕突国在幽州生事,毕竟此事的幕后指使是那突国王妃!” 他并未以姑母称呼。 宁姶愁眉不展,换了姿势侧躺,脸枕着手道:“就算知道是络青公主做的,到底这些人都是安国君培养的宣周人,若是有一个是他们突国长相的,自然可以借此去声讨,可惜一个没有;还有就是,咱们宣周刚平了内乱,并不适合和那突国起冲突,我倒是理解姑母为何非要自己动手,她定然也是想到了这些,才不得已用了这样的办法。” 桓胤一边听着宁姶的话,一边时不时地看去孩子,见其安睡,人这么说话都未吵醒她,觉得她是个心宽的,心里越看越是喜欢。 他起身展开双臂,太监为其脱去衣服,他上了床,爬到里头,小心翼翼地在孩子身旁胳膊撑着头,弓着腿侧躺下,脸上不住地挂着笑。 宁姶慵懒地转过身,胳膊环起头,双眼显得无力地看着桓胤,道:“你这是有了孩子,连国家大事都不放在心上了。” 桓胤轻柔一笑,嘴角弯成一个浅浅的弧度,说:“这些本王心里有数,到底边防没有乱,那些个前朝余孽早早地就被控制住,一个颜氏一个李氏,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然咱们是黄雀。” 他手伸过去,过去捏住宁姶的手:“不易开战是对的,除了你说的原因,还有就是一旦开战必有两国百姓受苦。” 说着,他眼神变得又黑又冷,闭合了些许时候,双唇张开说:“只是姶儿,这络青公主虽然成了突国王妃,有突国国王护着,却难保她身边的人不会对她下手。” 宁姶看着他晦暗深沉的双眸,轻轻挑起一边的眉,问说:“王爷可是早就安排了人?” 桓胤眼角噙着冷冷的笑意:“这等子人,便是送去和了亲,也是不能轻视了的。骨子里坏透的人,总会想方设法地使坏。堂堂宣周公主,生活奢靡便也罢了,如此残害人命,今竟仗着突国的势力来谋害本王与皇兄的孩子,还要以此要挟,在宣周谋权,当真是罪大恶极!只是,我若事先安排了人,怎会有今天之事发生?” “那王爷是?” 桓胤手指勾动宁姶的下唇,眼睛带着笑意说:“那公主的亲信,自是有家人生活在宣周的。若想家人安然富足地生活,那她就必须要有所取舍。”他起身,盘腿而坐,“只是这样的事情,只威胁一个恐有差池,好在本王事先不止准备了这一个。” 说罢,他带 174. 第 174 章 [] 宁姶这一夜的觉并不安生,睡了醒,醒了睡,昏沉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睡是醒,头里像是塞了快沉木。孩子是寅时醒的,宁姶没了精神,桓胤醒来抱起了孩子,顾不上被孩子弄湿的衣襟,光着脚去叫了在后屋守夜的奶母。 鹦哥也跟着醒了,将身上的毯子撇下,揉了揉眼睛从塌上起来。 原本都是有夜里伺候的,宁姶自打成婚不喜有人在,从前还可,如今有了孩子,自己身子不便,是不可缺了人的。这方,后头的屋子便叫她们住下了。 离的并不近,桓胤也不想叫人惊到宁姶,就屈尊亲自去找了。 她们谁都不敢真的踏实睡下,衣服完完整整的,只敢栽歪些身子,稍稍打个瞌睡。 乳母从昭桓胤手中接过孩子,桓胤避开回了去,见宁姶脸色倒不如昨日,就立时命人叫了良医。谁料良医的药方刚落了笔,宁姶听闻安平郡主被穆胥给拦下了,倒是一下子就气色好了。 脑子都清亮了许多。 喻雪过来心有愧意,怪自己思虑不周。虽然事后知道不妥及时告诉了桓胤,心里还是有几分后怕。 她甚少有这样思虑不周的时候,或许是血腥味叫她内里翻了江倒了海,又或许太多的死人让她更加的血脉沸腾,她就是想有人死,为王府之难付出代价,不管是谁! 宁姶蹭过去,躺到喻雪的腿上,宽慰说:“母妃也是气坏了。想到昨日的场景,纵是我没有瞧见外头,光听声音就知道多凶险。我那二姐姐若不是母妃派去的人,恐怕也不会顺利生下孩子。母妃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就不要自责了。” 喻雪伸手抚着她的脸,笑说:“我倒还好,你那个姑母啊,说来也是生自己的气,估计和我一样,都有些后返劲,知道轻重了。这方也没脸来见你们这些小辈,又回到道观里头了。” 宁姶指头在喻雪的腿上轻轻地挠来挠去,眯着眼说:“姑母和那络青公主的仇何止一件,不过没事的,相信很快姑母就能报仇了。” 喻雪嘴角一翘,露出轻笑,眺望远方的目光溅露晦暗。 “母妃能护你的,定然会护你到底。我的姶儿,你要好好的。” “母妃,你不打算回京都了是么?”宁姶睁开了眼睛,眨也不眨,空空地盯着一处。 喻雪气息如丝,挑了挑目慢讲说:“你们父皇预备了这梁州,原是给胤儿的一块儿后方。他啊,不乐意做皇帝,没办法,到底是坐了。想护着儿子,情愿割舍不去见;为了护我,和我一同养了那么多的人。杀手……现如今,颜家和李家兵败如山倒,未免余孽未清,我们在梁州坐镇,活生生的坐镇,胤儿自然会坐得稳。” 她轻拍了拍宁姶的肩:“自然,有我们,你的后位一样是坐得稳。王府里清理的侧妃和妾室不算,宫里头将要比这多得多,若不许了,那些个朝臣,各方势力是不会罢休。母妃我的名分不重要,可我姶儿,不仅名分要得,位也要坐得稳!” 宁姶眼皮重重地落下,眼仁隔着眼皮滚动来滚动去,到底是滚出一滴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她噘嘴,使着倔劲趴脸将眼泪蹭到喻雪身上,喻雪轻抓了抓爱女的发丝,温柔地搓她的发根,念说:“好好坐月子,把身体养好。你啊,别胡思乱想,踏实地躺着,整个宣周啊,姶儿是最有福气的才对。” …… 宁姶憋在屋子里过了一个年。 “王妃,您这还有几天方可出月子,是皇贵妃娘娘说的,一定要让主子您养足了40天方可。娘娘说您年纪小,要比旁人多养十天。自然,懿王妃也是。”鹦哥跟在宁姶的屁股后面,眼看着她就要走到门口了,盯着外头的风,生怕会吹到她的身上。 宁姶停下脚步,噘嘴看了看自己的腰身,苦着脸说:“姑姑你看,这自打我生了孩子,整个人胖了一圈。我快憋死了,还有六天,我是真的熬不住了。” 其实宁姶还好,按照喻雪的现代思想,什么刷牙、洗澡、洗头发,都叫人许了。就是那刷牙的水要烧开,凉了下来的。 乳母们都拦着,喻雪一个眼神过去,就多闭上了嘴。 宁娴是不敢这般,始终规规矩矩的,却是心情十分不佳,身上难受得要命。 鹦哥将宁姶给拉了回来,按坐到床上,哄着说:“主子,咱都坚持三十多天了,更是在生郡主那日死里逃生,如今都平平安安的,怎就坚持不了六天?”鹦哥越发学着年长人的样子,笑容可掬,稳重的好像她真的比旁人多吃了许多年的盐。 宁姶几次劝她,希望她和从前一样活泼些,她却说这样挺好。 王爷、王妃、郡主好,她就好。 宁姶歪着头,鼓起了腮帮子。 “其实我身体挺好,母妃每日流水一样的补品送过来,良医隔一日就来看,除了坐久了腰会酸疼,好出汗,有些发虚,倒是也没什么。”她晃着鹦哥胳膊,央求说,“姑姑,出了月子差不多就要回京了,回京了就枷锁重了,还不如提前放自己出来,然后好好和王爷出去玩一玩。” “那个什么,满月没风的时候,王爷都把他的宝贝疙瘩给抱出去了,那孩子都成,怎就我不成?” 鹦哥像看孩子般看着宁姶,心里并不动摇,只说:“我的主子,你可是皇贵妃娘娘的命根子,其实大家谁都知道,整个王府,娘娘最疼惜的就是主子您。旁人么,倒也不是不关心,便是胆子大了些。小郡主吧,那小胳膊小腿,亏了主子您奶水好,可结实了,王爷抱着高兴看着外头日光好,就那么抱出去溜达一圈。 主子您是不知道,王爷抱着郡主是见个人就显摆,好像得了稀世珍宝,还直说漂亮,加上之前娘娘说和王爷小时候像,这王爷更是越看越得意。一路上,差不多把郡主的一辈子都给安排好了。说是要练胆子,纵是姑娘,也要骑马涉猎。 还说若是郡主不喜欢女娘们喜欢的那套,就什么都不学,但一定要胆子大,会功夫,强身健体,未免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还说就让穆将军教,亦或者黎青也可。” 宁姶果然被这话勾起了兴趣,忘了出门子的事情,问说:“为何不是禾若?” 鹦哥笑说:“葛总管也这样问了。” “嗯,葛总管可喜欢禾若了,有好吃的东西总想着她,自然是会问的。” 175. 第 175 章 《余家傲.侧写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 因为京中有言传出,说太后是被李皇后所毒害,如今李皇后位份仍在,并没有受到罪责,只留发静修,这定然是皇帝默许的;此事传到朝堂,几个大臣集劲开言怒呛,说是要严惩,直接抓去一些散播谣言之人斩首示众,好及时止住这场风波。 景帝觑眼打量下这几个臣子,心明镜他们心里的目的。 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高守堂往身后瞥了瞥,然后站到殿中间朝上首的景帝道:“圣上,臣以为,此事不易声张,圣上不作为便是作为。” “高大人这,是何居心?”刚刚发言最为积极的户部侍郎,连必胀着脸,指着高守堂的背脊怒斥道。 高守堂微微回了回脸,而后面不改色地正视前方道:“圣上,臣以为这终究就是个流言,流言止于智者,能将此话传开的,要么是蒙昧无知的,要么是别有居心的;对于这两类人,朝廷只要没有什么举动,不再让他们得什么话柄,时间一过,事情自然就会淡了。再淡些时日,便会没了,毕竟老百姓的新鲜劲就那么几日。” 另一个站到门口的小官说:“高大人此话不得不叫人怀疑。”他是殿中官职最小的,显赫的容不得他投门,唯有恭王能叫他效几分力,左右没有什么前途,就此一搏。 高守堂连看都未看他,顺着话就说下去:“圣上,这也是臣接下来要讲的。” 景帝看向他,不露神色。“高卿,你讲。” 高守堂顿了顿言道:“臣虽如此说,却也不是放纵之举。臣观察两日,发现此次谣言的兴起是从京都几家生意好的酒楼开始,是有人蓄意散播开的。暂时的不表态只是不想事态扩大,顺着那几个酒楼调查,推本溯源,查到结果是迟早的事情。” 高守堂没再给人开口的几乎,紧接着又说:“至于如何还天下人一个真相……从前深得太后之心,在百姓中颇有声誉的仙人,卜明尊师不是在梁州么,臣以为,这尊师说一句天机,倒是可以强过一切。” 高守堂的思路正合景帝的意思。 景帝带着微笑说:“朕觉得高卿的办法十分妥帖,不妨一试。” 因为高守堂说得十分在理,又说得十分的无懈可击,故想要搅合的那群人也都无奈闭上了嘴。 散朝后,景帝命高守堂留下。 君臣两人寻了个亭子,景帝清退了身边的,只留谭明在身旁伺候,与高守堂呆在亭子里。 高守堂同坐。 “微臣不才,刚朝上倒是解决了圣上的难事,可为何陛下仍是愁眉不展?”见景帝面容仍是忧思,高守堂问说。 景帝也不遮掩了,吊着手拎起杯盖,看着里头漂浮的茶叶,幽幽地说:“近日除了这些个流言,还有探子查出,那个刘宏,并非真心归顺。” 高守堂大为震惊。 “圣上是说那个前朝余孽?” 景帝点了点头,忽地松手将盖子松开,那盖子不偏不倚地落到了杯子上,刚刚好。 他拍打拍打手,起了身,双手负背望着远处道:“听闻这刘宏是想要破釜沉舟,玉石俱焚。他早就在京都各处安放了炸&药。” 高守堂震骇地欲要起身,意识到有人看着这里,只是微微地抬起了屁股,又坐了回去。他坐稳后,端起茶杯,掀开茶盖之际问说:“圣上可知这些歹人到底放了多少量的炸&药?” 景帝说:“只秘密得知了一处,便是大相国寺。所查悉之量足以将大相国寺炸为平地。” 高守堂手哆嗦的茶杯跟着直晃。 他起身,站到景帝身后,谏言道:“圣上是该叫宪王夫妇启程了,那刘宏曾与宪王妃两次暗中交手,皆所谋败退。以宪王妃之能,必能调查出其他炸&药所埋的地方。” “朕知道,只是朕怎么都想不到,要将这样一个烂摊子留给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景帝发出哀叹。 高守堂劝慰说:“陛下不必如此自责,陛下为了懿王、楚王谢罪,自请退位,又为了弥补父子之情与两位王爷同住梁州,陛下的为父之情自是感动于天。宪王仁孝厚德,自然知道陛下的苦心与无奈。好在宪王和宪王妃夫妇同心同德,一同过关斩将,度过许多的艰难险阻,相信以他们的能力,此次亦能安然脱险!” …… 打宁姶出了月子,王府内就开始了回京的准备。 “姶儿你的嫁妆不必都搬回京都,虽然是皇城,贪财的人也不少。打赏也好,用来料理事情也好,多带些现银便是,从前我宫里头的银子都你来用,自是不必带回来的。打赏什么的,母妃宫里头多得是,免得来回折腾,你随用随取。” 喻雪当着满院子宫女、太监就这么把话说了,众人虽都知道这皇贵妃待儿媳妇如亲女儿般,不想两人的关系竟好到了如此地步,便是钱财,也不分你我。 自然也有人猜忌喻雪是想把控宁姶山般海般的嫁妆。 宁姶本就因为和喻雪两地分离而郁郁寡欢,她自是相信喻雪毫无私心,久是鼻子发酸,眼眶都红了起来。 “母妃,虽然儿臣嫁妆多,可你在宫里头这么多年,都知道父皇对你的恩宠谁也比不过去,随随便便的几件恩赏都要强上许多,你就什么都舍得给儿臣?”说着,她头贴蹭过去到喻雪的肩上,委屈道,“姶儿什么都不要,姶儿想让母妃陪着,陪儿臣一起回京。要不儿臣就不去了,在这里陪着母妃。” 喻雪无奈一笑,搂过这个心头肉,眼睛都宠出蜜来了,哄着说:“傻孩子,母妃这把岁数了,要那些个身外物做什么?你有用得上的便用,你的,母妃都好好替你守着。还说什么要留在这里的话,那我儿不得急火攻心。” 她捏了捏宁姶的鼻子,嗔道:“别再说什么傻话了。” 宁姶这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两人张罗了一阵,眼看着各方拾掇的差不多了,喻雪手撑着腰进了屋。 宁姶扶着她,心疼道:“母妃,干嘛都要亲力亲为,多受累了。都是些物件,钱财之物,坏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喻雪刚要落座,听她这样说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宁姶捂着额头鼓起腮帮子。喻雪坐下后说:“我亲力亲为,你也在场,下头的管事见到主子谨慎心细,就不敢糊弄在里面手脚不干净。你母妃我啊,敢保证,你要是打哈哈过去,没几日,就有人有了贼心。虽说跟着你的人除了你姑母安排给你的,便是王府里的,可人心难测,你还是得 176. 第 176 章 《余家傲.侧写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喻雪和景帝养的一众杀手皆为女人,她们叫魆影。这些人行迹掩藏在黑夜之中,各个身手了得,常常杀人于无形。她们是在宪王被送去梁州那年培养的,那时她们的年岁也不过六七岁,如今都已身量长成,智勇双全,功夫过人。 宁姶回京的那一刻,主力人马就随着去了,余剩的责护喻雪和景帝的安全,听命得差。 季京袆的名单大有用处,上面的名字有朝廷重臣、富甲一方的商人,还有些虽然看似已出红尘,却是影响力极大的出家之人。这些人除了个别几个叫季京袆知道了致命的把柄,多数都在服用季京袆给的叫人能上了瘾的丹药。这丹药就是被太后亲自命名的延寿丹,可叫人提精神,神清气爽,却是一旦断了药就如同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被抽了筋般,痛不欲生。 颜太后的死因确与此有关;季京袆有心将其慢慢熬死,却不想恭王妃难产一事加快了颜太后的死亡速度。宪王府两位侧室应无暇和上官翠晓及妾室应乐珍获罪下狱的那一刻,季京袆为了惩罚她们的所作所为,将这丹药放在了她们的饮食里,另她们生不如死,上官氏因此而上吊自刎。 因为此丹的药效,加上宁姶手里的名单,只要魆影的人找到谁,都会或多或少地得到收获。自然这份名单,昭桓胤也已经过目过了。 已经登基为帝,名号为宣肃宗的昭桓胤手持那份名单,面色铁青。他即对名单上的人深恶痛绝,又对持有这份名单的季京袆切齿拊心。 幸而有喻雪做了提前准备,说是这尊师早就暗中归顺于她,若非有他,以当时颜、李两家之势,大家都难得以活命。 已位尊为后位的宁姶见桓胤仍是心有不快,怒眉不展,不得不在旁提起:“陛下,昨日小公主送来的生辰之礼,要臣妾说,咱们公主的礼,是全宣周最好的。陛下寿辰,普天之庆,虽臣妾也费尽了心思弄了一河的贺寿彩灯,却也不比公主那胖乎乎的小手和小脚,印到纸上的可爱印子。” 说起自家女儿,因京中有险情并未将其带在身边,桓胤是又思又念,为了以表思亲,满寝殿都是公主的画像。有手里捏球的,有喻雪抱着荡秋千的,有太上皇举高高的,还有各种睡姿的画像。 按照圣意,未免孩子长得快,错过了哪个阶段的模样,这画像是要七天一送。一想到不能见面的女儿,昭桓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非那些个前朝余孽埋下炸&药在京中,这女儿是一定要留在身边亲自照料的。 他将纸单递给宁姶,吩咐道:“这名单之官员,叫母妃的人暗中搜罗罪证,待到机会,朕定要严惩,决不能留这样的人在朝堂之上。至于那个卜明尊师……” 宁姶不好开口为其说情,葛洪知此,赶紧搭梯子道:“陛下,要说这尊师也是临危受命,一个出家之人,如今倒是成了,成了奶母子。” “奶母子”一出,宁姶出声一乐。 “葛公公这形容倒是真的,他真是成了奶母子。”她看去桓胤,逗趣道,“昨儿母妃的信上还说,说是咱们的公主叫那尊师留下,和着是祸害人家。” 她连比划带说:“这前几天,一泡尿都尿在了人家道长身上,连手上都弄上了;这昨儿又听说,一个屁出来,带了点金子,也都粘在了那尊师的手上,偏公主还不让尊师离了身,什么都得受着,就是离开了,怕其他奶母子不尽心,惹得哭了,当真是走得远了,心都是不安的。” 听了这样的话,桓胤倒是露了笑模样,对季京袆的怒怨也就一时间烟消云散了。 “朕女儿浑身都是宝,如今他伺候在侧,是得了朕女儿的福,否则……” 宁姶心一惊,想来若非如此,他季京袆必然早就被赐死了。 不是君王容不下他,实在是,他的所作所为,所冒犯的,早已经罪不容诛。尤其事关已经薨逝的颜太后。 余宁姶离开勤政殿,半路魆影的首领从假山后出现,拦了宁姶的路。 宁姶见四处有别宫的人,使了使眼色,两人到假山后面谈话了。 “属下见过皇后娘娘!”魆影的首领,莲影单膝跪地道。 “起来吧!” “谢过皇后娘娘!” 宁姶抬了抬头,抚了抚头上发沉的发髻,手落在发间的一根凤钗上,觑眼问道:“可是有什么眉目了?” 莲影年纪和宁姶差不多,因为经历不同,看着更为刚毅,成熟。皮肤虽有些发黑,却是一双眼睛极其地有神。 她拱手说:“属下们没有辜负娘娘的期望,根据那兵部尚书的交代,查出了那些余孽的一个联络点。在一张没有烧尽的纸上,属下查到了两处埋藏炸&药的地方。” “是在哪里?” “回娘娘,一处是在皇后娘娘所处的静心庵,一处是在迎客酒家地下的酒窖。” 宁姶想了想,吩咐道:“就让你们的人和京都从前王府的暗探,今天端了这两个地方,相关人员全部囚禁在原地,派人看守,一个不许放过,逐个严审!” “是!”莲影拱手力声道。 宁姶问到:“余下的大约还有多少?” 莲影表情凝重:“回娘娘,根据那张地图的烧毁程度,属下认为只还有一处。不过……” “不过什么?”宁姶拧眉紧问。 “不过根据那张地图的残余,这炸&药的埋藏地点似乎是在文渊侯府的附近,又或者……” 宁姶双眸定神逼射:“又或者就在侯府当中?” 莲影即刻下跪,愧道:“属下不敢!” “此话当真?” 莲影迟了迟,避开顾忌,低头肯定地说:“当真!” 宁姶回头看去黎青和禾若,挑起秀眉,冷言道:“看来本宫要回门省亲了,只不过这头一次回门竟是为了案子回去的。”说着,她露出凉丝丝的一笑。 “娘娘不可,既然侯府已经有了嫌疑,就说明有埋藏炸&药的可能,娘娘这是犯险啊!”黎青情急阻拦。 禾若也着急着说:“是啊娘娘,不如叫人先暗中排查,等安全了,娘娘再回去。” 宁姶直挺起脖子,傲然扬起脸来,不屑道:“排查自是要的,只是本宫乃宣周之国母,本宫就是要亲 177. 第 177 章 《余家傲.侧写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余侯夫人并不服,傲脸抬起,声如洪钟道:“皇后娘娘怎就如此确定,那东西就在文渊侯府里?”她冷冷一笑,“皇后娘娘德不配位,虽然身居高位,却是不能叫明智之人心服,如今倒是拿自己的母家开刀了,当真是手段狠辣!” 正保右脚微微上前,指过去道:“竟敢口出不逊于皇后娘娘,该当何罪?” 余忠觉得母亲已经疯魔,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在其身后请求宽恕道:“皇后娘娘请恕罪,家母年岁已高,这一年下来身子大大不如以前,是糊涂了,刚刚的话都是疯话,还请娘娘……” 他想到母亲从前待宁姶的苛刻,话已经没什么脸面说下去了,最后不得不埋下脸,硬着头皮说:“还请娘娘宽宥。” 李氏白了一眼婆母,她瞥见颜巧凤一声不吱,不禁嘴角一撇,露出冷丝丝一笑。 不是姑侄情深么,从前在一起做了那么多恶事,如今倒是什么都不说了,也不知道拦着,难道真以为辱骂了皇后娘娘,纵是娘娘顾念亲情本人不怪罪,皇上能闻言不理么? 伴君如伴虎! 未免整个侯府受到牵连,李氏凭着和宁姶并无过节,且交情颇深,讪笑道:“娘娘,臣妇婆母确是有些神志不清。刚娘娘说我们侯府有炸&药,这个还请娘娘明察,臣妇自管家以来,打理得还算仔细,真若是有那东西进来,臣妇应该会有所察觉。” 李氏说完这话就后悔了,怪自己又是说话前不过脑。这样说,真如果查出来啥,那自己不就难脱干系了么。 虽然自己算是尽心,事无巨细,可那姑侄俩在这侯府的势力依然在,真若在哪个荒废的院子里……难不成是从前郡主住的院子?不能不能,那院子是由圣上亲命的侍卫把手,这姑侄俩应该没这个胆子。 宁姶在家中的这几位长辈面前来回走了走,她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说:“旁边的良园是文渊侯为太上皇秘养死侍之所,从前颜二太太不知,还以为是侯爷养了外室在旁边,以此要挟祖父不要休了她。” 颜巧凤听了这话像是脸上被抹了泥,又恼又羞,脸色青红看着脚尖。 宁姶站到她身旁,继续说:“那园子太上皇早就赐给了文渊侯,大伯母你并不知此事,这是正常。” 李氏惊得用手挡住半张的嘴,又回脸看了看丈夫,惊骇不已。 “娘娘这……”李氏恨恶痛觉地看去余侯夫人,不敢置信道,“婆母,这该不会是真的吧?一家上下,老少皆在,百十来口的人……”她说着,忽然想到说,“哦,我想起来了,怪得前几日婆母你说要带着佑儿和妙儿去大相国寺住上几日,难不成你要这一家老小?” 余忠还是不信母亲能做出这样的事,拽了拽李氏的胳膊叫她不要再说下去,李氏气得甩开他,怒道:“难道在母亲眼里,那颜巧凤生的才是你的亲人,旁的,哪怕是你的亲儿子都不算了么?” 余駪羞惭地将眼睛闭合上,失望透顶。 宁姶倒是很平静,更是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她站到余侯夫人面前,看着她星落云散之态,眼神带着讽刺道:“祖母到底还是贼心不死,眼瞧着颜氏败落,太后都埋进土里了,还想着扶持恭王登基,好让你这个余侯夫人在侯府直起腰板,耀武扬威,为非作歹!” 余侯夫人横硬道:“四丫头,我到底是你的祖母,是你的血亲,我若是你,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就是知道了,也该想着办法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来日方长,娘家的污点终有一日会成为你的污点,你这是何必呢?” 宁姶笑意扩大,这笑声叫满院子的人心里发瘆,甚至是有些不认识她。 笑声后她说:“本宫今日来此,对外皆知这是回门省亲,调查炸&药一事,陛下是叫人暗暗调查的,官员们能知道此事的,也无非是本宫的师父,大理寺卿高守堂高大人!之所以秘密调查,是怕生起百姓恐慌,叫朝野上下不宁。临行前,陛下的意思是,此事是……家丑!” 余侯夫人和颜巧凤听见这两个字,皆惊慌地抬起脸,即对宁姶所受的恩宠嫉恨,又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余宁姶畅言道:“既然是家丑,外头的恩赏是真,里头的惩罚……”她露出端庄的笑态,“陛下说,一干人等,本宫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必叫外头知道。”她手搭在余侯夫人的肩膀上,“就是说,不过几日,就可传出文渊侯夫人暴毙的消息。” 她又看去颜巧凤,挑起秀眉:“而对于本宫的继母,自然是要晚些时日去了的。便是亲姑母去世,过于难过,忧伤成疾病而亡。” 她摇头发笑:“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就自然不会成为本宫身上的污点。” 颜巧凤忽想到宁妙,看了看身旁,方想到刚宁妙已被宁姶身旁的宫人悄悄地抱走了,说是要接到宫里头去。 她顿时有种一败涂地的感觉。 余侯夫人恨得咬牙切齿,后悔没在方便动手的时候杀了这个孙女。 余駪到底念着夫妻一场,劝说:“姶儿,到底是你的祖母,是生养你的父亲的人,说到底颜氏的罪行祖父我也有责任,生出此事,祖父也无脸为官,待祖父我向陛下辞去一切官职后,便留在家中日日督责颜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余忠也如此说:“姶儿,陛下虽让你私下处理此事,可若你真的做了杀人性命的事,未免知情人知你心狠,为了你的名声,你还是放过你祖母吧。” 李氏狠狠地撞了丈夫一下,剜着他压着声音说:“你少说几句!”说完,她瞄见宁姶正瞪过来,讪讪地拽着丈夫低下了头。 宁姶走回到文渊侯面前,瞪着眼道:“祖父你向来将内院之事交给祖母,她这些年做了许多的恶事,你未尝一件不知。如今这件事事关谋逆,你竟还要求情!难不成,她一个坏事做尽的人手底下流了那么多人的血,如今我正法将其定了罪,不留活口,免得有人再受其害,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正说着,外头的人来报,禾若听后疾步走到宁姶身旁,在其耳边说:“娘娘,那东西已经找到了,就在良园的地下室中,其量足以让半个侯府的人无处逃命!” 这话虽说的小声,文渊侯却是都听见了。他立时吓得跪地,随着他的跪地,一群人也都跪下。 “还请皇后娘娘宽恕!” 余宁姶威势站立,垂看自己面前跪着的一众,最后目光定睛在余駪的身上怒斥道:“祖父,我知道你不知此事,今日你不知此事,昨日你不知你夫人克 178. 番外一 《余家傲.侧写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我叫嫆杉,是宣周的嫡长公主,人人称之我为殿下,自幼生活被恩宠裹挟,过活。八岁以前我与卜明,还有皇祖父、祖母生活在梁州。 在我心里,父皇和母后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他们与我相隔甚远,我却每日能听到他们的一切。我知道他们对我的思念,不然也不会日日叫画师画我的画像,不断地将各样珍贵,美好的物件送来给我。 8岁前我见过父皇、母后一次,那是我四岁的时候,父皇微服出巡到梁州,与我同住梦园,我夜夜睡在他们两人中间。父皇果然是集合了皇祖父和皇祖母的优点,俊朗不凡;而我与母后极像。 看得出,父皇和母后更喜欢梁州,与其说他们更喜欢梁州,倒不如这里有他们最为挂念的人。母后和皇祖母的关系十分的要好,宫人常说,她们亲如母女。皇祖父是个十分没有架子的退位皇帝,待人十分的亲厚,和两位皇叔平日里的相处就像是寻常人家父子待在一起的样子。 便是五皇叔成了亲,还被皇祖父打了屁股。 二皇叔最是皮,经常在皇祖父跟前儿耍宝,有一次他和皇祖父下棋耍赖,被皇祖父伸脚就是一踢。 至于我父皇,因为父皇总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便看不到如皇叔般那样戏闹的样子。 我母后不一样,她喜欢笑,尤其喜欢取笑三姨母。虽然三姨母和我五皇叔成了婚,可我还是喜欢叫她姨母。皇祖母说我怎么叫都成。 因为梁州代表着自由自在。 母后真是漂亮得无可挑剔,我喜欢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好像园子里最明艳的花朵。母后在梁州的那段日子,最喜欢抱着我荡秋千,后面父皇一个劲儿地推,皇祖父和皇祖母坐在一旁笑看着我们。偶有两位皇叔、两位姨母也会来,那便更为热闹。只可惜,父皇和母后只呆了月余。再之后,虽然我们团聚了,皇祖父却驾崩了,我的卜明也不能在我身边陪着了。 父皇和母后走的那日,知府大人和知府夫人跟着出了城门,知府夫人后又随着我母后将凤驾送出了很远。我听宫人说,原来知府夫人从前是我母后的绣娘,后来嫁给了这位提刑官出身的房大人。他们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长子送去了京里,做我弟弟,就是太子的伴读。 有个女儿,是在我离开梁州那年出生的。 父皇和母后走后,我难过了好几天。我难过的时候,卜明就会抱着我坐在台阶上,白日里他会说:“公主看这风,这风会刮去京里,到时候公主的呼吸会随着风吹到你母后的脸上,你母后就会感受到你的呼吸;反之,你母后也会将思念的气息随风吹过来。” 他伸手在风中,感受着:“你看,这风里定然有你母亲的呼吸,我能感受到,因为这风是热的。” 我试着照他的样子去做,真的感受到这风是有热度的。 原来风是有温度的。 我搂住他的脖子,靠着他说:“其实,父皇和母后在的这些日子我也很想你,可皇祖母说父皇不喜欢你,父皇是皇帝,他不喜欢谁,对谁来说或许是一种危险,我就忍住对你的想念,一次没有提起你,一次也没有找你。” 卜明捏了捏我的鼻子,叹了口气说:“我又能陪公主几日呢,等公主长大,我就不能日日陪在公主身边了。” 我的心一下子塌了,激动地从他身上跳起来,问他:“为什么呢?为什么我长大了,你就不在了?” 卜明看着我,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公主是君,我算什么,我是个出家人,能陪伴公主这几年,我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我不满足,我可以忍住一个月不见他,不听他的声音,不被他抱在怀里,因为我知道他会回来,等他回来我们的日子还会像以前一样,却无法想象他真的不在我身边,永远! 果然,在皇祖父离开我们不久,我用那双哭肿了的眼睛望着卜明离去的背影,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自此再无亮彩,全然昏暗。 我和皇祖母回到了京都,皇祖母作为皇太后住在宁寿宫里,我与皇祖母住在一处。皇祖母为了皇祖父的离去而日日郁郁寡欢,我既为皇祖父的离去感到伤心,也为卜明的离开万念俱灰。 我知道我不能提,这是皇祖母告诉我的,皇祖母说我不提,卜明就是安全的,我若让人看出我是离不开他的,那便是他的危险。 母后的安危让皇祖母起了斗志,暂时从悲痛中走了出来。 那年,一次宫宴上,我母后得知五姨母嫁去寅国公府后日子过得很是不好,不经意间竟看到她手臂有伤。 我母后有政绩在身,又自来有我父皇的宠爱,所以习惯了做事情说一不二;见此情景,她只暂且忍下,待宫宴结束她立即叫人扣住了那个姓钱的,问他我五姨母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五姨母生性懦弱,什么都不肯说,只不停在哭,这哭声更叫我母后恨得咬牙切齿。谁知那姓钱的毫无畏惧,竟说:“皇后娘娘,宁妙与我自小定了亲,她是我寅国公府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妻子,自来女子就要以丈夫为尊,这宁妙是个蠢笨不解风情的。”他冷冷一笑,“虽然她是你皇后娘娘的妹妹,可即嫁了人,我愿意打就打,愿意骂就骂,娘娘也别管的太宽。” 不想这个时候,从梁州回来的穆将军送来二姨母给我母后的东西,这话叫他听了,他严令道:“大胆,皇后娘娘面前也容得你这般放肆!别说妙姑娘是皇后娘娘的妹妹,便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岂可欺辱发妻!” 穆将军是护国大将军,战功赫赫,朝廷里没人不敬他,谁料姓钱的竟不屑一顾,竟还十分鄙夷地看去他,说:“原来是穆将军啊,我虽人小位微,与将军照不上几次面,却是常常见宁妙将一幅画爱不释手。” 这话让我五姨母慌了神。 她看去穆将军的目光发痴又有些躲闪,再结合姓钱的刚说的话,我便猜出来了。 我能想到的,我母后定然也会想到。我看去她,急迫想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这个姓钱的不配娶我姨母,他压根不配有妻子,和离了最好。 父皇应该也会同意的,他不过是寅国公府的旁支,被养在寅国公府里的,父亲还是获罪而死,若非有婚约,岂会与我姨母成婚。 我母后用十分严厉的目光看去姓钱的,十分的鄙夷。她说:“本宫的幼妹自小纯善,从前父亲远任幽州,由颜氏罪妇操办,竟与钱家的结了亲。你若是个识相的,好好善待本宫的妹妹,便是你无能无用,也是能富贵一生的。可你偏和你那个畜生爹一样,竟做出这般没 179. 番外二 《余家傲.侧写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时隔十年零两个月,那日子是三月初三,我见到了卜明。 风梭观,我不顾公主的身份,奔跑至他。慢风中,他望天饮茶,听到我呼唤他的名字,脸庞缓缓地朝我而来,那一刻,我停下脚步,嘴唇几经张开又闭合上,热泪在眼睛里蓄着,我知道,但凡我再挪步一寸,那久思的热泪便会滚下来。 能来此,是因我将我的秘密和皇祖母说了。 并不是我藏不住秘密需要倾述,而是皇祖母她看出了我的心思,将我心里的卜明问了出来。 如此,我对皇祖母说:“求您,就算您和这天下人一样不同意,不同意堂堂公主去爱一个道士,求您不要告诉父皇,不要告诉天下人。” 皇祖母心疼地握住我的肩膀,并未责备,而是慈祥地问我说:“为何?” 我用袖子擦掉眼泪,诚实地告诉皇祖母,说:“因为比起能够和他在一起,我更加希望他能好好的。他能好好地吃饭,能好好地睡觉,能好好地看着星空……”我哭着一头扎到皇祖母的怀里,用心用力地告诉她,“皇祖母,我求您不要把孙儿当成幼稚的孩童,当成不懂情爱的小人。卜明离开我十年,十年来我日日夜夜地想念他,推托掉许许多多的好儿郎,只因心里从未忘记过卜明!” “可你贵为公主,他是个出家人,这样的婚事,这样的婚事要成,太难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诶……” 我恍惚听到了希望,起了身,泪眼模糊地看着皇祖母,泣声道:“皇祖母只说,只说是难并未说不成,皇祖母可是要成全?” 皇祖母一边用帕子为我擦掉眼泪,一边搂着我说:“我的孙儿,你想了那尊师多年,为此推了数不清的婚事,你父皇只以此全了自己的私心,想永远将你留在身边,他是觉得全天下并没有什么男子可以匹配上你。你如今……可孙儿,说到底,你可知那尊师是否也心意如此?” 这个我并不知。 现今,我带着祖母挑开的困问,忐忑来到卜明的面前,看着他忽明忽暗,看似茫然的眼神朝我走来,我既惊喜,又感到惧怕。 “公主?” 他发着颤抖的声音走过来,站到我面前,伸出的手想落到我的头发上,却只停留在半空。 我望着那手与我头发的距离,心里空了一半。 果然,我大了,我与他,便是列不完的差别。 我一时间委屈的哭了。 阔别十年,一个字没有来得及说,他的一个动作就让我哭的泣不成声起来。 他弯下身,握住我的肩膀,着急地问我:“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你怎么了,嫆杉,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哭成这个样子?是,皇帝他要你嫁给你不愿意嫁的人?”这话说完,他定定地看了看我,表情从焦急变得严肃,只瞳孔是有柔光的。 “嫆杉,没有人可以强迫,如果你不想嫁,那皇帝非逼着你嫁,卜明就带着你远走高飞,离开宣周,卜明……卜明绝不会让一座囚笼把你给困住,决不能!” 我心里喜极而泣,带着满脸的泪水扑到他的怀里。这次,他的手终于落到了我的头发上,我倍感安慰,好像拥有了一切,我好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他,黏合在一起。 来之前我还以为,时隔十年,他会变得陌生,我在他的眼里也会变得陌生,没想到,一切还和从前一样。 他除了看起来沧桑些,身体消瘦些,身上的味道没有变,体温却是没有以前那么暖和了,可他说,他会带我远走高飞! 我和他坐在台阶上,坐到日落又坐到天黑,期间我一个字都没讲,只靠在他的身旁,只想就这么挨着他。 皇祖母为我创造了机会,她和我来此,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叫我自己寻个结果。 虚乙已经还俗,他和禾若开了酒楼,这酒楼在梁州也有分店。一个叫令乙的道士送来汤药给卜明,我方知道,这些年他的身体一直不好,时常夜不能寐。 夜里,到该入眠的时间了,我不肯离开他的寝殿,他只好将他的寝殿让给我,自己出去了。 我躺在带有他气息的被子里,笑了起来。 纵然心里有了满足,却还是不能入眠,就起了床,到处翻看。 这屋子里养了许多从前我们一起喜欢的茉莉花,香气叫人心畅。茶具是从前我们惯用的自己设计的掌心纹白瓷。殿内挂着许多蓝色的风车,风车下有银色的铃铛。 从前在梁州,我的寝殿便是有这些。那时卜明说从京都吹过来的风会留在这风车下的铃铛里,风车一转动,铃声一响,便是对方借风吹来了想念。 那么他在想念谁? 我又走到他的书案前,翻了翻上面罗列的书。 我突然想到,卜明是个很善于制造惊喜的人,从前梁州,他便在我的书案下做了隐形的暗格,他叫它抽屉,说可以将秘密藏在里面。 于是,我伸手摸了摸他的书案下,果然,他也是有暗格的。 那么他的秘密是什么呢? 我犹豫该不该看,最终还是经不住好奇心,打开了那个暗格。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里面竟然全是我的画像。手掌大的纸张,每一张都是我。 我将厚厚的一沓画像拿出,大略地翻看,见都是我及笄后的画像。最下面的一张便是我及笄那年,盛装于文武百官面前,在父皇母后以及皇祖母的主持下,在幼弟的陪同下,及笄时的画像。 还有我坐在秋千上发呆的画像。 竟还有我哭泣时的画像,却极少有我开心的样子。我总是时常难过。 这是谁画的?又是谁送来给他的? 他为何要放在暗格里? 我愣了神,不小心将烛台打翻,我惊地叫了一声。 这声让卜明立刻推门闯了进来,他见我无事,松了一口气。 “公主为何还没……”他话没有说完,目光落到我的手上,他见他的秘密露了出来,慌张地从我手里夺去那些画像,看也不敢看我地将身子转过去,背对我。 “你说过,这案桌下的暗格是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