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神捕陆凡》 第1章 跳蚤市场 沣水镇，黑河下街。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这条布满武器店、符箓铺子和丹药坊的街道，依旧热闹非凡，往来络绎地游荡着背着刀剑的武者、衣裳华丽神态高傲的符师，商议讨价的声音喧嚣其上。 “十年活僵的眼珠子一对，保存完好，用它来培养定魂液，品质绝对上品，收您二百银币绝对不贵！您就放心好了。” “名师淬炼的半人钢刀，刀纹完美，开刃讲究，鳞甲丰润，握柄尺度随心所欲，最关键是经过地火温养七七四十九天，刀体封印了地火精华，是对付邪祟僵尸阴魂一类的极品武器，出山进矿，所向披靡，客官就不要再犹豫了，只要三百银币。” “新出炉的避瘴丹，瘴气、尸气、邪魅之气，可避可解，三十银币一枚！赠送压制尸毒的精糯米一小袋。” “……” 街上热闹非凡。 在拐角的小巷深处，漆黑阴冷、污水横流，仿佛另外一个世界。 一前两后三名男子把一个神情慌张的少年堵在死巷尽头，满脸洋洋得意和幸灾乐祸，最后尽皆转为狠辣残酷之色： “臭小子！老子劝你老实一点，黑河下街这一块的跳蚤，都是老子罩的，你想在这里做生意，不交保护费……你以为你制符的老爹还在呢？” 啪！ 甩手就是一个耳光，少年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血红。 蛮横不讲道理的保护费三人组，二十岁出头，是沣水镇上的小混混，平日里靠欺负‘跳蚤’压榨些钱货度日，上不得台面。 出手的是老大‘金哥’。 后面两个是拜把子兄弟骆驼、六子，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 骆驼瘦高瘦高的，腰间插着一把短刀，道： “臭小子！你老爹失踪之前，你就专门负责给你的残废老爹买宣纸，你老爹制符的本事，你多少应该学到了点，要不这样！我给你向金哥求个情，你以后跟着我们混，你制符，我们出手，利润算你一成！” “……” 少年用力摇头： “我不会，我真不会。” “呵……” 三人相视冷笑，明显不信。 “敬酒不吃吃罚酒！” “给我打！” 三人同时动手，一通噼里啪啦拳打脚踢。 “啊！” “饶命！” 少年痛叫连连，很快遍体鳞伤，即便努力护住头颅，还是被狠狠地踩了几下，昏死过去。 好在三个小混混还不敢在一巷之隔的地方杀人，打得累了，见少年也没了挣扎，陆续停手，冲着蜷缩在地上的少年狠狠吐一口唾沫： “呸！” “在沣水镇敢不听你金哥我的话，以后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转身就走。 骆驼、六子在少年身上摸索一圈，铜币都没找到一个，最后很不甘心地踩了少年一脚，咒骂道： “死穷鬼！” “自己想想清楚！以后想跟你爹一样变成残废，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们吃香喝辣！” “呸！” 二人跟随金哥离去。 少年无意识地呻吟，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指微微动弹，缓缓睁开被鲜血模糊的眼睛。 眼睛瞬间睁圆，仿佛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彡彡訁凊 “我怎么在这里……” “超速货车……” “这是哪？” “啊……痛！！” 人再度晕死过去。 少年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家丹药坊里，身上各处伤口都被抹了药膏。 少年翻了翻眼皮。 这个世界，也不全是金哥这种坏人嘛。 经过一段时间的融合，他已经明白到自己的处境。 魂穿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这个世界有很多奇人异士，也有很多的魍魉精怪。 地球那边成为传说的僵尸、降魔道士，在这边有一个全新的名字——活僵，符师。 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高手，在这遍地都是，而且有一个统一的称谓——武者。 少年也叫陆凡，跟他重名。 陆凡的父亲，曾经是沣水镇一名制符师，是用了几十年时间才摸索学习到了简单的符纸制法。 年轻的时候为了搜寻一些比较珍贵的材料，被活僵所伤，错过了最佳的祛毒时机，导致落下残疾，生活过得不如一般制符师，也没能积累出正常的家底，导致这回进山失踪后，陆凡的生活没有着落，被金哥这种不入流的小混混欺负上门。 陆凡打小就懦弱，自卑，面对坏人不知道反抗，也没有学到父亲陆相如的制符本事，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凄苦。 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的他，想着来这边谋个差事，结果欺软怕硬的金哥盯上，一顿拳打脚踢直接把人送走。 造孽！ 作为二十一世纪五好青年，陆凡在心中为身体原主人愤懑了好一阵子，同时暗暗下定决心。 小兄弟。 金哥这个仇，我帮你报！ 安息。 正自浮想联翩的时候，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 一位面相清冷英姿飒爽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双手叉腰道： “别装睡了。” “累了姑奶奶一晚上。” “你还想躺到饭点不成？麻溜的起来滚蛋。” 很有几分电影里巾帼女侠的风范。 陆凡半坐起来，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挤出惨兮兮的笑脸： “到饭点了吗？不说还不饿，真的……我现在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美女，给口吃的呗？我出去挣到钱立马还债。” 叉腰小姑娘登时猛抽一嗓子冷气，咬牙切齿： “你小子还讹上我啦！” 河东狮吼，余音绕梁！ 陆凡惊得头皮发炸。 大小是个老板的女儿，吃你顿饭而已，眼睛都要射出飞刀来。 还好老板大气。 最终让人送了几个馒头过来。 陆凡吃饱，签字画押，欠医药费和五个大馒头，拍屁股走出药坊。 回头看了看这个店铺的名字——回生药坊。 回生药坊老板女儿，那就是那个叉腰小姑娘，叫凌潇潇。 虽然脾气暴躁一点，但明显的刀子嘴豆腐心，自己应该是被她拖回来的。 对了。 医术也很不俗。 别看他鼻青脸肿的，其实一身皮肉伤和胸腹的暗伤都已经好得七七八八，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陆凡转身就走。 与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完全融合，他继承了对方的一切。 得回家了。 家里有一位底层制符师埋藏的秘密。 这盲盒，必须开！ 第2章 《符纸制法》 沣水镇很大，有十几条主街道，常住人口超过五十万。 沣水镇地处天南王朝西面边陲，隔壁就是黑木岩王朝，有着非同寻常的优势和意义。 在两国之间，有一座天门峡谷，巨木参天茂盛异常，据说上古时候曾是一处战场，如今，成千上万精怪栖身其中，成了黑木岩王朝、天南王朝武者修士的历练之地，每日从天门峡谷不断带出大量的战利品，流入两国。 沣水镇，就是许多战利品流入天南王朝的重镇之一。 陆凡父亲在沣水镇购置的宅子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小院，占地不到二百平米，但也算得上小康家境。 金哥混账，却还不敢做出侵占房屋、杀人夺命的事情，这次差点犯事，也是没想到陆凡身体骨这么弱。 陆凡回到记忆中的宅子，关门上拴。 记忆中的一切，与眼前的景物重合。 前院宽敞，左边有一个棚子，里面晒着一些已经被弃置了很久的药材； 右边一口水井，井水清澈。 房屋三座，一座正屋住人，一座厨房，一座是专门制符用的，里面摆有工作台、桌子，里面有一些符纸、画笔。 略过厨房，陆凡在制符的房间里转悠起来。 房间已经多日不曾打扫，桌上铺满灰尘。 少年遭逢变故，能够理解。 陆凡在地球是一名警察，从警五年，眼光比身体原主人毒辣很多，找到一处暗格，里面有七张灰色符纸，二十二张白色的符纸半成品。 灰色的符纸上面有薄薄的一层磨砂感，质地并非普通纸张。 制作符纸需要五道工序，身体原主人的父亲曾经用了十五年的时间专门学习制作符纸，堪堪入门。 倒不是特别的困难。 一是因为符纸的制作工序需要专业的手法，二来需要资金的投入。 用地球那边的说法——搞研究需要烧钱。 普通人烧钱搞研究，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 但是在真正专业人士的眼里，跟烧菜做饭差不多。 陆凡喃喃自语道： “就算把这些符纸一张张变卖掉，也完全可以撑个一年半载，重新找到生存的机会，不至于饿几天肚子，终究是你的父亲把你保护得太好。” 在另外一个世界，他看到过很多这样的少年，被保护得太好，成年后恍若巨婴。 第3章 改良制法 “制符关键，看损耗。” “损耗低，就能赚钱。” “损耗高，血本无归。” “简单明了。” 陆凡很快理出头绪，抓住关键。 既然决定了要制符维持生计，接下来就是执行。 从警五年，陆凡的执行力毋庸置疑。 拿着几张半成品的符纸出门，到市场上跟一名制符师换了五个银币，然后直奔宣纸店。 选纸简单。 上大学的时候，陆凡曾是书法课代表，在学校颇有点名气。 他的一手毛笔字在抖音上吸粉数十万，从警以后，闲下来就会练练毛笔字，陶冶情操，缓解压力，所以对宣纸绝不陌生。 在伙计发愣的目注下，从一堆普通宣纸里面挑了五张品质上乘的宣纸，扬长而去。 “这小子谁啊？” “眼光挺毒的。” “身形看着眼熟，但是这脸，是真不认识。”伙计跟掌柜的凑在一起，绞尽脑汁翻遍记忆，愣没想起来谁脸上会有这么多包。 陆凡一路狂奔回家。 宣纸长一百二十公分，宽六十公分。 标准符纸仅仅二十公分长，宽六公分。 满打满算可以裁出六十张标准大小的符纸，但一般只能裁出二十到三十张…… 陆凡挑出来的宣纸，品质相当不错，目测可出四十张。 这个世界的裁纸手段比较简单。 陆凡拿着剪刀。 剪出来的纸张就跟被狗舔过。 -1，-1，-1。 符纸越来越少。 陆凡人都麻了。 这剪掉的都是钱呐！ 剪刀太烂。 nnd！ 不行！ 要是有裁纸机就好了。 陆凡脑海闪过这个念头。 裁纸机器，裁出来的纸那叫一个整齐高效！ 陆凡打了个响指。 做一个简单的裁纸机！ 只要有校对准确的平台和锋利的裁刀，组合起来就完事。 平台，可以直接用宅子主人留下的工作台——制符的木桌非常平整牢靠，符合条件。 在桌面上做一个直角，再作一个灵活的直角标尺，就可以做到快速有效的裁剪符纸。 平台有了。 磨刀！ 陆凡动作麻利。 裁刀磨到寒光闪闪。 绘制线条，然后一个简单的裁纸机组合起来。 开整。 唰！ 唰唰！ 清脆的裁剪声中，平日里，制符师需要很长时间校对裁剪符纸的过程，在陆凡的手里轻轻松松完成。 五张宣纸，裁剪出二百张标准符纸，以及四十张不是非常合格的符纸。 真正的磨刀不误砍柴工。 多余的纸张品质略逊，不适合进入洗纸阶段。 陆凡为了熟悉洗纸阶段，并减少标准符纸的损耗，决定拿这些宣纸做试验。 这个世界的符箓咒文分金木水火土五种，可以召唤出不同属性的咒文对敌，标准符纸其实就是最底层的五行通用符纸，虽然可以记录封印各种属性的符箓咒文，但是无法发挥出完整的力量。 五成力量，就是通用符箓的极限。 尽管如此。 依旧是许多武者和符师在特殊情况下用来应急的选择，消耗巨大。 更高级的符纸，其实用的是不同属性的兽皮和各种蕴含五行灵力的材料，至少可以发挥出符箓咒文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威能，据说更强大的材质，甚至有机会爆发出数倍的威能。 陆凡做的就是最低级的符纸。 他现在仅仅只是想掌握安身立命的技能。 按照《符纸制法》的指点，从旁边棚子里挑了五种药材，研磨成粉末，做成五行金蟾粉，倒入井水，搅拌三分钟。 井水很快变得浑浊，气味难闻。 下符纸。 一盆井水可以浸润三十张符纸。 陆凡毫不犹豫地挑了十张符纸，进行第一次试验。 也不知道是因为宣纸品质略逊，还别的原因，所有宣纸在起捞的阶段全部碎裂。 陆凡微微皱眉。 马上就准备开始第二项。 但是看到盆子里越发浑浊的沉淀物和漂浮物，心中一动。 弄了张蒸馒头的纱网，过滤掉盆子里的浑浊物。 然后开始第二轮的试验。 十五分钟过去，宣纸吸收药液，十分顺畅，起捞阶段，不合格的宣纸居然都完整的捞了出来。 “……” 陆凡自己都有点懵。 不可思议！33qxs.m 不合格宣纸的洗纸成功率不该这么高的。 难道…… 跟过滤有关？ 陆凡敏锐地意识到，这回的成功率，可能跟他临时的一个举动有关。 他小心翼翼地继续试验。 十五分钟后，药液完全被吸收干净，洗纸的成功率依旧高达九成！ 陆凡现在基本可肯定。 过滤，是有必要的。 “井水跟五行属性的药材搅拌后，药液中存在残渣，进行过滤处理，可以明显提升洗纸的成功率……” 这些残渣和浑浊物都是导致洗纸成功率降低的罪魁祸首。 难怪陆父家底不富裕。 也不知道是所有制符师如此，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制符如此粗糙。 陆凡露出笑容。 成功优化《符纸制法》步骤。 《符纸制法》的制作成功率大幅提升。 倒掉已经被吸收得七七八八的药液，陆凡迅速重新制作了一份五行金蟾粉，倒入井水搅拌，然后进行过滤。 这次用上了标准宣纸。 屏住呼吸。 看着宣纸一点一点吸收药液。 十五分钟过去。 起捞。 品质更好的宣纸，纸张保持十分完整，成功率百分之百。 陆凡笑容满面，心中激荡不已， 仅凭这份手艺，他在沣水镇可以立足了。 哪怕只进行到洗纸阶段，就完全可以把这里每一张标准符纸以五十铜币的价格卖出去。 第一批十张标准符纸，可以卖出五银币，已然回本！ 后面都是赚的。 黏糊糊的标准符纸短时间内不会风干，可以拖到晚上进行第四阶段的月照。 陆凡不准备拖。 小心翼翼地收拾好东西，然后拿着符纸就找了位制符师的店铺，经鉴定，确认品质不错，换来五个银币。 买了点吃食，好好祭了一番五脏庙，调理身体，然后马不停蹄地把剩下的宣纸全部洗了一遍。 洗纸阶段，百分百的成功率，让陆凡快速收获人生第一桶金。 一百九十张半成品符纸，价值九十五银币。 超高的成功洗纸率，利润非常可观。 陆凡甚至犹豫起来，要不要放弃第四、第五个环节？ 做半成品符纸，来钱速度，貌似更快。 第4章 第一桶金 人怕出名猪怕壮。 有着从警多年经验的陆凡，不会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 这里虽然没有所谓的大数据收集，但是一个普普通通没有自保能力的十五岁少年，想在这种世界生存下来，绝对要做到财不露白。 否则，下次对自己出手的就不是金哥、骆驼、六子这种不入流的货色。 陆凡看到过太多太多掌握财富密码的人，没有与之匹配的德行和智慧，最终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法治社会都是如此。 在这个精怪遍地、武者横行的森林法则世界，更要小心行事，不能行差踏错，白白丢了性命。 “这个身体的底子还不错。” “花两天时间把身子骨恢复到最佳状态，就可以开始进行力量训练，到时候，再面对金哥这种小混混，哼哼！” 陆凡冷笑两声，已经在考虑是用夺命剪刀腿锁喉金哥，还是用擒敌路数。 当天晚上。 陆凡开始制符的第四个过程。 既然决定放弃大批量快速制作半成品符纸，《符纸制法》的后续工序当然要加以掌握。 反正现在这身板也不适合马上开练，争取这两天把《符纸制法》完全吃透掌握，做到心中有数。 运气不错，这天晚上月亮很圆，无风。 陆凡把提前准备好的半成品符纸取出来，放在院子里晾晒。 十五分钟翻转一次。 双面各照射三次，需要用时一个半小时。 底层制符师会把所有符纸放在干净的木板或者地面晾晒，期间的损毁率从两成到五成不等。 身体原主人的父亲，曾有过几次全军覆没血亏的惨痛教训。 陆凡为了避免出现大量损毁，盯得非常认真。 时间也掐得很准。 但是在第一次翻转的时候就发现，黏糊糊的符纸一面清冷，另外一面部分贴在了上面。 金蟾粉有些粘性。 没有被照射到的一面翻转会有阻碍。 稍稍用力就会撕破，前功尽弃。 陆凡并不担心。 这种小问题，地球上人人都会处理。 吹风机。 陆凡取了事先准备好的发热炭包，掀起符纸的一角，用宣纸卷出一个风筒，把热气吹到符纸的背面。 黏液遇热黏性降低。 一张张符纸完整翻转。 第二次翻转就变得简单很多。 符纸两面吸收了部分月之精华，干了许多，轻轻一揭就好。 “明天用木头自己做一个吹风机，能轻松很多。” 一个半小时后。 所有符纸都平整地码放到盒子里。 成了！ 陆凡有点犯困，眼睛都快睁不开。 忙碌了一天，挺辛苦的。 飞砂只能放到第二天再处理。 毕竟，最后一道工序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不能太过急躁。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懂！ 翌日。 陆凡起个大早，洗漱后随便吃了点东西，精神抖擞地开始了最后一步工序。 这道工序的关键点是画笔。 用五种粉末均匀涂抹，手臂的控制力度和每一个动作都需要千锤百炼。 每一个底层制符师都是用了很长时间，倾入大量心血，顶着巨大的压力，才完成符纸的最后工序。 陆凡却没有这方面的压力。 因为他总共投入的成本只有不到十个银币。 一张标准符纸售价五十银币，如今已经回来一半，只要成一张标准符纸，就能盈利四十多银币。 现在他手里有一百九十张半成品，允许失败一百八十九次！ 嘿！就是玩儿！ 执笔在手。 陆凡很仔细地顺了顺画笔的笔头，然后准备好飞砂粉末。 一张符纸平铺桌面，用镇纸压好一厘。 画笔沾上飞砂粉末…… 落笔的瞬间，第一张符纸直接废掉。 粉末很不均匀。 陆凡面不改色，继续涂抹。 感受着粉末的重量，适应画笔的控制力度。 第一张符纸完全涂满收尾，他若有所思。 换第二张。 这次明显细致了许多。 粉末涂抹到三分之一纸张的时候才因为呼吸出现顿挫，又废了一张符纸，坚持到完成整张符纸。 再来！ 第三次动手，在一半的时候出现问题。 第四次动手，四分之三…… 陆凡每一次练手，都吸取前面一次的教训，进步肉眼可见。 第六次，终于顺利地完成了人生第一张成品的标准符纸。 手感不错。 虽然他自己还感知不到这个世界的灵力和五行属性，但是，手感外观的确很像自己手里的那些成品符纸。 品质虽然可能差强人意，但根据《符纸制法》上面的记录，已经达到绘制封印符箓咒文力量的最低门槛。 陆凡露出笑容。 六张半成品符纸只能卖出三银币； 一张成品符纸，至少是三十银币，身价十倍！ 果然暴利。 难怪身体原主人的父亲，不惜花费数十年的时间和精力倾注于《符纸制法》。 一技在手，全家不饿。 不过。 身体原主人的父亲天赋一般，又有残疾在身，眼界和智慧都非常有限，所以，一张宣纸最终只能做出一到两张标准符纸，成功率低得可怕。 看来自己很有制符方面的天赋。 陆凡感觉自己掌握了财富密码。 兴奋了一阵，陆凡又开始了落笔。 第七张，直接废掉。 心态浮动，不适合制符。 陆凡敏锐察觉到这一点，连忙收敛心神，重新寻找感觉。彡彡訁凊 一个时辰下来。 三十六张符纸，成品九张。 因为太过于专注，陆凡精神疲惫，手脚都不够灵活，不得不停下歇息。 看看天色。 时间还早。 陆凡揣着新制作出来的符纸，悄悄出门。 才出门就察觉到身后有异样。 身后有尾巴。 稍稍用点反侦察的手段，就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吊在自己后面。 金哥帮凶，骆驼。 后者就跟在十几米外的地方，佯装看地摊上的货物，眼角朝着这边方向。 陆凡顿时警觉过来。 金哥一行，果然没有死心。 陆凡微微皱眉，过几天，自己还真不怕金哥，但现在，身体尚未痊愈，用这小身板去硬刚二十出头的青壮小混混，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且…… 现在的他，并不打算吸引太多的注意。 这个麻烦，只能先躲躲。 一抬头，看到了回生药坊的牌匾。 第5章 强行拜师 回生药坊 凌潇潇正在接诊，很认真为一个大妈切脉。 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边进来，她定睛上下打量后便收回了视线，冷哼道： “你来干什么？” “小姑奶奶！我又有一天没吃饭了，江湖救急。” “你！” 凌潇潇勃然大怒。 欺人太甚！ 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把这里当善堂了？ 真后悔把这个小坏蛋拖回来，简直是救了个无赖。 作为医家人，凌潇潇知道，昨天救回来的陆凡，因饿了几天，身子骨虚，被人胖揍一顿后差点死掉。 所以才没动手。 陆凡笑眯眯的，一点都不慌。 他没看错人。 尽管凌潇潇两眼冒杀气，最终还是把头扭到一边，对药坊伙计吩咐道：“阿南，你去拿两个……拿四个馒头给这无赖，然后赶出去，今天我都不想再看到他！” 雌虎凶猛。 “不用麻烦南哥，我知道厨房在哪。” 陆凡笑嘻嘻地就往药坊后面钻，临走还不忘感谢：“多谢姑奶奶的四个馒头，挂账，到时候一起还啊。” “滚！” 凌潇潇怒目而视。 伙计阿南连忙跟到后面。 骆驼在门口听到陆凡跟凌潇潇的对话，挠挠头，没敢进去。 凌潇潇并不是简单的医者，这丫头虽然只有十六岁，从小就被其父锻炼筋骨，厉害得紧，黑河下街的混子都被她揍过！ 金哥、六子也因为那天晚上的事，被‘老虎潇’公开放话，再看到他们作恶，打断两条腿，她包医药费。 金哥、六子果断躲得远远的，不敢到黑河下街露面。 骆驼可不敢往枪口上撞。 老老实实在门口守着，死等陆凡。 结果…… 一个时辰过去，没见到陆凡的鬼影子。 殊不知，陆凡拿了俩馒头就从回生药坊的后门溜了出去，如今已在另外一家专门回收符纸的店铺里跟对方的掌柜谈生意。 陆凡一脸鼻青脸肿的，对方显然没有认出来身份，只当他是哪个制符师的跑腿，全部的心神都在他盒子里的符纸上。 “符纸的品质，一般。” “但是看小兄弟面善，跟我们店铺有缘，三十银币一张，九张我都收了，另外，给你一银币一张的辛苦费，以后再有符纸，直接拿过来，价格好说。” 这架店铺的掌柜很会做生意。 陆凡知道对方是想增加一个供货商，装作很欢喜的样子，起身接过两个钱袋子：“多谢掌柜的，以后有符纸，一定再来！” 二百七十九枚银币到手，告别穷鬼。 “告辞。” 陆凡起身就走。 “小兄弟慢走，欢迎再来。” 掌柜送到门口。 双赢。 陆凡没有再去购置新的宣纸。 财不露白。 购置宣纸的频率太高了，也会引来一些有心人的关注。 况且手里还有一百五十四张符纸，足够用些时间。 现在他要做的是补齐短板。 身子骨太弱。 得好好补一补。 揣着第一桶金，陆凡回到了回生药坊，这次是从后门进的。 凌潇潇就在后院，百八十斤重的铁枪在手里舞出沉闷呼啸的沙场气势，让人眼前一亮。 “你又来干什么？” 凌潇潇虽然刀子嘴豆腐心，但也不可能无底线地对一个人宽容，尤其陆凡是个男的，而且比她没大几个月。 陆凡何等眼神，立即转换战术，掏出小钱袋，道： “刚才骆驼在门口蹲着，利用回生药坊卖点东西也是无奈之举……这是还你的药膏钱和两顿饭钱。” 凌潇潇接过钱袋，面容稍霁，语气缓和下来： “还钱的事不用急，你把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卖光还债，也不是个办法，还是找个事情做，生活能够稳当一点。” “回生药坊还需要人手吗？需要的话，我可以过来给你们打杂。” “别，回生药坊小本生意，本来就赚得不多，我练武开销大，你来了，阿南就无家可归了。”凌潇潇想都没想地拒绝了他，但还是给他指点了一条路： “黑河下街的六指铁匠铺听说在招学徒，你可以过去帮忙。” “我这身子骨去打铁，这不是给人添乱吗？” 陆凡摸着鼻子自嘲。 凌潇潇上下打量他道： “你现在的身板，的确不适合太重的事务，这样吧，你这几天先在回生药坊养几天，我给你管饭，顺便给你调理下伤势，空闲的时候，你跟阿南去学习采药。” “出城采药？” 陆凡本能地就要拒绝。 沣水镇外面可不是良善之地，到处都是拿刀玩剑的主，还有可能碰到精怪邪祟。 短时间里，他没打算出城。 凌潇潇看穿他的顾忌： “阿南实力不弱的，你跟在他身边，出城采几味普通药材，不会跟任何人起冲突，再说了，沣水镇尚武风气很浓，你也要考虑一下，趁着现在还没有超过最佳习武的时间，打磨打磨身体，总不能没点追求，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凌潇潇最讨厌庸碌没有理想的男人，看在陆凡孤苦一人的份上，也是忍不住地提点了一句。 陆凡听进去了。 “你想教我习武？好啊！陆凡拜见师父！” 直接单膝跪地。 凌潇潇给他整麻了，一脸懵逼！ 我是谁？ 我在哪？！ 姑奶奶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教你习武？ 我只是说你还没过最佳习武期，提醒你要打磨身体，要有理想好吧？！ 这无赖得寸进尺。 好不要脸啊！ 但是陆凡哪里会给凌潇潇反悔的机会？ 在这个世界，习武、符师都有自己的家传底蕴，想以普通人家身份接触到武功和符师，都是千难万难的。 否则金哥这样的人也不至于流落街头当个混子。 壁垒太多！ 各家都敝帚自珍。 陆凡的父亲用了几十年时间才打破了一层小小的壁垒。 但是。 作为国家权力机构出来的人，陆凡很清楚，光是一味的积累财富，没用。 没有足够的自保的实力，财富越多，反而危险！ 精怪邪祟横行的世界充满了变数，武艺傍身，是必须的！ 重活一世，陆凡也不想默默做一头蝼蚁。 回生药坊不但有医术，而且拥有武学底蕴，陆凡肯定要把握住机会。 “师父在上。” “受弟子一拜。” 陆凡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另外一个丰硕的钱袋，双手捧给凌潇潇：“这是弟子的一片心意，请师父笑纳。” “……” 咦？ 凌潇潇盯着陆凡手里鼓鼓囊囊的钱袋，犹豫了。 ps： 新书上架，小心心送给你们。 小夜速度有保障哦。 第6章 符道，武道 凌潇潇只有十六岁。 突然间被陆凡一套连招砸下来，是有点懵的。 有人叫我师父哎。 好有成就感。 而且…… 这个弟子好像还不赖。 明明已经穷困潦倒在变卖家产了，居然还能义无反顾地把全部身家孝敬给自己。 嗯…… 小心动。 凌潇潇绝对不是一个财迷。 但是回生药坊在其父的操持下，并不怎么挣钱，反而因为养了一个武者，平日里花销很大。 回生药坊的窘迫，外界不知道，但是逃不过三进三出陆凡的眼睛。 他早就注意到： 回生药坊的布局简单，很多家具简陋老旧，后院一排武器架，明显跟这个药坊不搭调。33qxs.m 心慈之人不赚脏钱。 想培养出一位武者，资金上的压力肯定不小。 陆凡快刀斩乱麻的举动，其实都是直戳凌潇潇的软肋。 “咳咳。” 凌潇潇也不知道是第一次被捧得这么高，还是陆凡的手段过于针对性，竟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既然你诚信拜师，我就姑且收你这个弟子，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在习武之后在外面跟金哥、骆驼这些混子一样，逞勇斗狠、胡作非为，我一定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是！师父！” 陆凡恭敬答应下来。 这时，回生药坊里面传出一声细微的叹息声。 陆凡尚未寻找到声音来源，凌潇潇脸红心虚地瞥了一眼药坊大堂方向，快语道：“你快起来吧，你孝敬的钱，为师会用来置办给你打磨身体的药材，还有，以后每天早上五更天的时候过来药坊站桩练武，不许迟到。” “是。” 陆凡连忙回答： “弟子这就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定早早的过来报到。” “去吧。” 凌潇潇挥手，越来越有师父派头。 等陆凡离开回生药坊。 凌潇潇低头一副惨兮兮认错表情地站在父亲凌语盛的面前。 后者一脸无奈地看着女儿： “小小年纪，自己的武艺还没有达到登堂入室的地步，就学人收徒，你……简直胡闹。” 虽然满口斥责，但语气并无怒意。 凌潇潇吐了吐舌头： “爹爹，女儿错了，但是女儿也是不忍心父亲太过辛苦，想为父亲减轻一些压力。” 第7章 腰马合一 后院。 初为人师的凌潇潇也是忐忑了一夜，但精神不错。 持枪站立，似在冥思。 脚步声进来的一刻，凌潇潇就知道是陆凡到了。 睁开双目，就看到一袭短打的陆凡精神抖擞走了进来。 前日挨揍留在脸上、身上的浮肿青淤已经消失得七七八八，人看上去格外的精神，一双眼睛明亮坚定。 凌潇潇心中暗暗点头。 这个徒弟，总算还能牵出去，颜值方面不会给自己丢人。 “师父。” 陆凡进来的时候也迅速打量了一下凌潇潇。 凌潇潇穿得比往常要郑重其事，罕见的用绑带捆了双臂，脚下的绑带也扎得很紧，英姿勃发。 “《点枪术》，万千锋芒系于一点之上，可挑星辰日月，可破阵杀敌横扫千军，但是想修炼到那种程度，需要力量、控制修炼到精深之处。” “我也是在打磨了五年之后，才得《点枪术》的口诀招式，正式入门。” “你初入武道，一切从基础练起。” “接着。” 凌潇潇突然出手，手中铁枪高高抛起。 陆凡一惊。 以他的眼力，自然是早就计算出这杆铁枪的重量不下百斤。 这玩意相当于一个成年人砸下来，接得不好可能要跪下。 这位姑奶奶，想给自己徒弟一个下马威。 陆凡连忙蓄力后撤一步，全力抱住了铁枪。 份量果然不轻。 陆凡登登登连退三步，接住铁枪，枪尾触地，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仔细一想凌潇潇轻飘飘单手抛出铁枪的动作，还是忍不住地为之侧目，狠狠吃了一惊。 便宜师父十六岁芳华，竟然已经有如此恐怖的力量，丢到地球上，能够吊打全球。 厉害，厉害。 陆凡真情流露的反应，让凌潇潇十分满意。 “从今天开始，我会把父亲当初对我的一套，用在你的身上……只要你好好学，好好练，将来也一定能达到这种程度。” “是，师父。” 陆凡扶正铁枪，眉开眼笑： “我们现在就开始？” “嗯。” “今天先从腰马开始。” 凌潇潇点头问道： “腰马合一，懂吗？” 陆凡腰身下沉，扎了个标准马步。 凌潇潇看得连连点头： “有模有样的，还不错，只是，你这个腰马太死，不够灵活，你现在把枪举起来，像这样……” 凌潇潇从武器架上抓了一把枪，哗地一声拉开马步，双手抓着枪尾，两米多长的长枪如同小竹签一样，笔直，不晃不摇。 陆凡登时麻了。 扎马步本身就很累人，一般人坚持不了几分钟，百十斤的大枪这样横举起来，奥运冠军来了都够呛。 但是一看凌潇潇认真的样子，陆凡可不敢怠慢，连忙照办。 十五岁少年，脸颊涨红，收腹用力。 铁枪艰难地离地一尺。 铛！ 枪头重重磕在青石板地面，火花四溅。 呀！！！ 陆凡连忙换了个抓举的位置，使出吃奶的气力，铁枪又缓缓抬升，这次稍微高了一点，有一尺三、四，差点就能达到平举的高度。 凌潇潇保持举枪的姿态，静静观望。 陆凡再度发力。 可铁枪太重，他几乎调动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可仍旧很难再把铁枪的枪头往上面移动一厘。 毫厘之间，仿佛隔着一条天堑！ 再看凌潇潇。 陪在旁边做模板，马步从容，动作标准，枪身一动不动。 等等…… 似乎又有点不一样。 陆凡放下铁枪，仔细看凌潇潇的腰马。 很快他就瞧出些许的不对劲。 凌潇潇并不是纹丝不动的那种腰马。 身体轻微地下沉上浮，双腿轻微地前后律动，如同一座精密的机器在快速处理着动作，目的就是为了确保铁枪处于绝对的控制，不晃不摇。 陆凡很快意识到。 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付出更多的力量。 时刻让自己保持如箭在弦的状态……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在如此恐怖的控制和紧绷之下，凌潇潇本人就如同一张完成满月的大弓，而手中铁枪，就是箭矢。 一旦把力量传输给铁枪，绝对可以爆发出恐怖的破坏力。 这，就是凌潇潇要指点自己的——活的腰马合一。 说是基本功，但…… 的确非常有料。 陆凡当下学习凌潇潇的动作，利用腰马的力量来晃动长枪。 四两拨千斤。 跟凌潇潇的动作比起来，陆凡的动作可以说是幅度巨大，笨拙难看，可落到凌潇潇的眼里，震撼不已。 对方竟然仅仅靠片刻的修炼和观摩，就已经领悟到自己要传授给他的关窍，自行走入腰马合一的正确修炼道路。 “你的悟性很不错。” 凌潇潇不吝赞美地指点道： “腰马合一，方能枪出如龙，你已经认识到腰马合一的关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臂力的提升，以及适应和提升腰马合一的状态。” 提升臂力，陆凡懂。 提升腰马合一的状态…… 他也懂。 就是修炼到凌潇潇当下的这种状态——腰马一站，如大弓满月，石破天惊。 陆凡一站就是十分钟。 十分钟一过，整个人摇摇欲坠，浑身汗湿，全身滚烫，仿佛全身心的血液都在快速奔流。m.33qxs.m 铁枪几乎已经低垂到了地面。 这是力竭的表现。 “可以了。” 凌潇潇主动走过来，扶住他的身体： “腰马合一，需要站出自己的全部力量和精气神，以你的底蕴，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再站下去就会毁了自己的根基，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休息半个时辰……阿南，你帮陆凡推拿气血。” “是！” 阿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凡这才发现，阿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后院门口观望有段时间，刚才练功，过于专注。 “来。” “站好。” 阿南十分魁梧，双手节奏快速的在他的身上一些穴位上快速的拍打拿捏，原本已经几乎僵硬的身体，正在发生不为人知的变化。 陆凡闭目感受。 手臂、腿脚的感触最为明显。 灌铅了大腿，麻木僵硬的感觉正在缓慢消退； 双臂也是如此，颤抖的频率缓慢降低； 呼吸变得不是那么急促。 凌潇潇的声音传入耳中： “武者修炼，容易劳神伤身，通常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恢复，这是我父亲针对武者，特地创造出来的一套推拿手法，可以加速身体血液循环，加速祛除身上的疲乏，需要一个时辰才能恢复的身体，可以在半个时辰内好起来。” “……” 陆凡微微一惊，心中狂呼： 师公威武！ 第8章 武侠版丧尸出笼？ 阿南走了。 在陆凡身上做了一套行血解乏的推拿手法，就抱着一个大木篓子出了回生药坊。 陆凡记得师父说过，每天早上阿南都要去外面采集一些简单的药材，填补回生药坊的药材损耗。 看着放在面前的几个热气腾腾的大大白馒头，陆凡抓起来狼吞虎咽。 他是真饿了！ 腰马合一站的时间不长，但是却给人一种跑了三万米感觉，肚子里的东西仿佛都被烧干了。 五个大白馒头下肚，顺便灌了一大碗白米粥，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开始听凌潇潇传课。 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再度站桩。 凌潇潇给陆凡讲解起了腰马合一的注意事项，以及刚才陆凡发力的弊病，该说的说，说不出来的，直接上手演示。 陆凡一边听一边看，偶尔插嘴问几句，就像刚刚入职刑警那会儿，全身心投入进去，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门口又多了个人。 凌语盛抽空到后院，想看看这对新师徒的磨合程度。 没想到…… 出乎意料的融洽。 气氛也是非常的不错。 陆凡学得认真，天赋、悟性罕见。 腰马合一的传授直接跳过了最初的阶段，很快就能够进入正轨。 凌潇潇也并非完全浪费时间、没有收获。 在对陆凡的传授中，加深巩固腰马合一，同时也因为陆凡提出的几个问题陷入深思…… 凌语盛旁观一会儿，然后微笑离开。 休息时间结束。 陆凡重新站桩，腰马合一。 有了前面的经验和更正确的发力技巧，这一次，陆凡直接就把铁枪举成直线，然后依靠腰马的力量配合臂力抖枪。 凌潇潇面不改色地绕行，心中暗惊。 难道…… 真的一不小心就收了个奇才？ 陆凡进步得太快了。 《点枪术》的修炼诀窍，可以很快地吸收并且掌握。 她记得，自己都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有把大枪举起来…… 而且。 当年父亲给她的武器是铁木，稍微轻了一个量级。 量级的不同，举起来有天壤之别。 尽管陆凡的男子，底子强过女子，但意志绝对上乘。 陆凡刚刚力竭倒下，阿南就回来了，背篓里已经堆满了药草，放下背篓就开始推拿按摩，十分认真。 “多谢南哥。” 陆凡这才意识到，回生药坊的一位伙计竟然也很不简单。 从回生药坊出城，到满载而归，竟然只用了半个时辰。 “嘿嘿。” 阿南二十出头，腼腆一笑，继续往陆凡身上敲打。 天色已亮，回生药坊的病人慢慢多起来。 阿南完事后被叫去正堂帮忙。 凌潇潇继续指点。 一上午过得十分充实。 陆凡进步很快。 白天在回生药坊修炼，晚上回去了再练几轮，三天下来，从最初的十分钟，坚持到超过十五分钟，臂力有小幅提升，下盘更稳。 这几天，陆凡完全沉浸在习武的快乐当中，没有制符。 随后的几天，凌潇潇已经到了讲无可讲的程度，索性一边自行修炼，一边给陆凡讲述沣水镇外面的故事。 对于这个世界，陆凡了解得不多，听得更加认真。 沣水镇外，是天门峡谷。 天门峡谷精怪无数。 但是精怪都有自己的活动范围，只要不主动侵入它们地盘，不进入天门峡谷深处，通常不会遇到。 凌潇潇跟陆凡讲的是活僵、阴魂。 由于天门峡谷曾经是一座上古战场，这里也有无数武者、符师、行僧、道士葬身于此，没有被好好安葬的尸体，要么沦为精怪血食，要么就化为活僵，或失去寄体沦为阴魂恶灵。 这些东西统称为邪祟，上不得台面，但是因为没有自己的地盘领域意识，经常走出天门峡谷。 在沣水镇外行动，有一定机会碰到。 凌潇潇告诉陆凡： 活僵分白、黑、绿、红、紫、金、银七个等级，实力由弱到强，最弱的是白僵，稍微习武就能对付，最强的是千年银尸，呼吸间荼毒方圆十里，生人勿近。 通过瞳孔，可以辨别出对方的等级。 陆凡这样的，面对白僵都要非常的小心。 凌潇潇偶尔也会进入天门峡谷寻找珍贵的药材，有过跟绿僵交手的经验，只不过谁也奈何不得谁。 说到这里，凌潇潇再次提醒陆凡： “各种类别的僵尸，其实都强弱不等。” “白僵是指刚刚诈尸生变的邪祟，战斗力不强。只有攻击人的本能，尸毒好解，可它们生前的身体素质，决定了它们的速度和力量会有很大的不同……曾经就有轻敌大意的武者，在天门峡谷被白僵生生撕咬到死。” 武侠版丧尸出笼？ 陆凡耸了下肩膀，吞吞口水。 估计是很厉害的武者转化而成的白僵。 凌潇潇继续道： “以后碰到瞳孔呈现黑色的活僵，你就要小心了！黑僵更加危险，全身都是尸毒，指甲如刀剑，它们已经适应活僵的状态，掌握了生前的部分战斗手段……碰到黑僵，如果是符师，还好，它们无法施法，威胁不比白僵强多少，但如果是武者，有多远跑多远，因为它们不惧死亡，不怕刀枪，很不好对付。” 陆凡咋舌道： “黑僵就已经这么厉害，后面的绿僵、血僵、紫僵，岂不是已经飞天遁地。” 凌潇潇点头： “绿僵开启灵智，浑身硬如金铁，已经很难被刀枪所伤，且能简单运用尸毒，埋伏伪装，狡诈狡猾，对付起来更加棘手！必须以针对性的术法符箓破之，当初我若不是有带着朱砂糯米，很难击退绿僵。” “至于血僵，已经算是僵尸王，尸毒蕴含一丝灵性！能口吐血箭，被它所伤的人，短时间内暴毙化为黑僵，受它的指挥……三年前，沣水镇外出现过一头血僵尸王，暗中害死了数百人，在天门峡谷内外布置陷阱，造下重重杀孽，死在它手里的武者、符师难以计数，最后动静太大，引来几个宗门、家族高手的围剿，自此下落不明。” 凌潇潇说到这里的时候，满脸的惊悸之色： 当年血僵尸王闹事，她十三岁，药坊内外挤满身中尸毒的伤者，犹如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