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的小狗,他有伞了》
1. 第 1 章 白小姐,初次见面,还请多……
夏初骄阳正好,蝉鸣入耳。
夏天像是被千丝万缕的浮光编织成的绮梦。
鸟鸣般细碎的叫声順着窗户缝隙钻进来,白杉杉侧身躺在床边,下意识蜷缩着身体,将整张脸都埋进被窝。
混混沌沌眯了十几分钟被手机震动声吵醒,白杉杉伸了伸懒腰。
地上满是散落的昨夜通宵写完的宠物疗愈手册稿件。
骤时敲门声急促而有力。
半梦半醒中白杉杉懒懒起身套了件轻薄外套走向门外。
印入眼眸的是三个衣冠楚楚的职场人,为首的男子出示着证件,以及拿着一叠纸丢给白杉杉。
“白小姐,通知您。您父亲破产了,此处房产已抵押限你一日搬离住处。”
——破产了?开玩笑吧。
她屋内拿起手机拨通了父母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周而复始始终如是。
她在键盘上敲击了一串文字,确认无误后发了出去。
得到的回复是,
白杉杉千丝万缕的思绪被瞬间抽离掏空。
她拿起手机按了几个数字,长时间的等待,掌心渐渐被指尖抠得泛白。
发了条信息给闺蜜秦时予:【时予,我家出了点事,你那有便宜的的租房吗?】
秦时予是白杉杉在国外留学间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两人误打误撞看中同一款房源,机缘巧合下做了室友。
现在回国成了知名综艺制片人。
她看着家都蒙上了厚重的白布,像是被隔绝成两个世界。
好在不一会,秦时予回复了消息。
【秦时予:宝贝,要不你先理理住我家过渡一下?”】
她低头一看,崽崽摇着尾巴,咬着的挂袋里装满了自己的物品。
【秦时予:宝贝,要不你先理理住我家过渡一下?”】
【ss:我还带我们家宠物,可能不是很方便去你家打扰吧。】
“汪——”
崽崽在白杉杉身边原地打圈。
【秦时予:崽崽?我被嘉宾临时放鸽子了,还有几天就要录制了。你有没有兴趣带崽崽来参加我们的综艺《宠物情缘》,是宠物+恋综】
【ss:“我?和崽崽?能行吗?】
白杉杉茫然地看过去,崽崽在客厅里乱奔跑,有些不自信。
【秦时予:能行啊,就当帮我一个忙。我们节目包吃包住而且你是宠物疗愈师,现在又是宠物博主,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节目了。】
白杉杉抱起打包盒,门缓缓被关上,目视着熟悉的一切又归于平静,羽睫微微颤动。
穿城通勤的上班族们争分夺秒,在公交、地铁的流水线上努力争得一个席位。
拥挤的地铁的地铁车厢,众人常态化的拿出手机刷着新闻客户端。
不同品牌的手机屏上都显示着最新一条推送——新生代演员顾衍首次专访
地铁车厢壁上的电视屏滚动播放的娱乐新闻的女主播正在播放该条新闻。
女主播:少年可期——《暗恋那个秘密》小成本网剧再次缔造爆款。
地铁到站,白杉杉向站台外匆匆走去。
鳞次节比的高楼间,上班族们行色匆匆。
红灯亮起,在马路斑马线上驻足,抬头看向马路对面城市广场的直播大屏幕。
女主播:【新生代演员顾衍下部戏有望进军好莱坞】
大屏幕上,特写是顾衍身着西装的形象照。
路人们都对着大屏幕窃窃私语起来。
“哇…这个男人好帅,还有一双桃花眼,像是漫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这个男的好禁欲啊…禁欲男神谁不爱。”
“不知道这次年度大赏顾衍会不会获奖呢。”
身处现实中的白杉杉与屏幕上的顾衍隔空相望。
绿灯亮起,人流如潮涌,绿灯急促的提示声并没有拉回白杉杉的思绪,仿佛时间空间都静默静止,只有她一个人在原地凝视着大屏幕上的照片。
那个带笑的容颜还是初遇时的少年模样,只是….现在的你已经变成了最好的你。
顾衍,恭喜你。
-
三天后,
白杉杉带着崽崽早早到了《宠物情缘》录制现场。
化妆间内人声鼎沸,她和现场的人都不太熟,其他嘉宾几乎都是娱乐圈的,他们相互寒暄着。
白杉杉只能站在角落适当的回以假笑,崽崽就趴在白杉杉身边,只要有人路过一双圆眼转啊转,发出嘤嘤的叫声。
“崽崽别怕。”白杉杉把崽崽从地上抱了起来,“我的小崽崽,难为你了,小小年纪就要你出卖色相。”
崽崽原本趴在白杉杉胸前,瞬间站了起来环抱住白杉杉,小声嘤嘤了几声。
娱乐场娱乐人,大家似乎都习惯性带着假面。
一阵寒暄过后,白杉杉看到秦时予像找到了救命稻草。
语气很轻扯着秦时予衣脚,“听说还有个人?”
秦时予双手环臂,微微嘴角勾起不令人察觉的弧度,“哟,你这消息还挺灵啊?这可是我秘密武器,昨天看完策划案才同意来的。”
白杉杉不置可否,“他是尊大佛吗?这么难请?”
“你说呢?现在的新生代里就他商业价值最高,而且出道0绯闻,在整个娱乐圈可以独善其身的能有谁?”
白杉杉刚回国对娱乐圈不是很熟悉没有多想。
小声嘀咕着,“这么厉害?我倒想看看是谁。”
“嘉宾到门口了。”
白杉杉顺势看去,背后只听其声未见其人。
秦时予挤了挤白杉杉的手臂,垂眸低语,“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转身挤岀个职业笑容,瞪着高跟鞋声迎了上去。
白杉杉不禁感叹,我闺蜜不愧是我闺蜜。
休息室门外一阵骚动。
白杉杉想起秦时予说的,对面镜头尴尬就假笑。
“咚咚——”两声敲门声。
门被重重推开。
门外传来低沉的嗓音,“抱歉各位,路上有些堵迟到了。”
这个声音清冽冷淡,熟悉又陌生。
她猝不及防撞入顾衍眼底,白杉杉感觉心跳像漏了一拍。
那些过往的回忆不断翻涌向前。
【白杉杉,和我好吧。】
【白杉杉,要不要和我谈场恋爱。】
【白杉杉,我会爱你,永远爱你。】
有一瞬间的失焦和失声。
那张脸和过去渐渐重合,都是他。
她紧紧抠着已然泛白的手心,屏住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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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小哥哥,好吃吗?
回到家屋内漆黑一片,白杉杉拍了几下手,玄关处的声控灯已坏。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索着墙壁开关,打开一盏落在走廊的灯。
瞬间通往卧室的过道射灯晕起了暖色光亮,在清冷的夜里覆上了微光。
玄关处的地上散落着宠物疗愈方案,抬眼看去原来是客厅边阳台的门半掩着,微风轻拂进室内将原本潮湿的空气更似黏糊。
她弯身捡起手稿,脱掉早已不适的短靴,光着脚走到客厅处试着整个人陷在沙发里。
转身来到浴室将水龙头调至最大,又回到客厅盘腿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因综艺长时间站立而倍感不适的脚底处。
安静的房间内,能清晰听见从浴室传来水流声相互撞击的水花声,白杉杉轻揉脚底动作迟缓,思绪早已飞到千里之外。
一阵不规律的按揉直戳脚底穴位处,不吃痛的白杉杉蹙眉,听见浴室水花声才猛然想起。
浴室的流水已快蓄满,白杉杉撒了几勺沐浴盐便躺进了浴缸内,水已没过了周身,她抬头仰视着天花板,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沉溺于顾衍对自己说的那句耳语。
轻的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
——“白杉杉,你好狠的心,不如就这么互相纠缠一辈子。”
水流声从脚趾处不断撞击出的水花,蔓延至周身也将白杉杉的心绪放大。
她下意识的憋口气,整个脸都埋进了水中。
发丝伴随着浮力肆意飘扬起来,仿佛周遭的时间空间都静止了。
只是短短的几秒,脑海中残存的影像依旧是顾衍那段话和过去的记忆交织缠绕。
原本以为和顾衍再也不会有交集,但时间总是恰如其分又将两人不偏不倚的又撞入满怀。
*
第二天一早,白杉杉早早来到了化妆室。
紧接着而来的是夏玥,捧着两杯咖啡落座在白杉杉身边,道了声“早。”
白杉杉掩嘴打了个眼睛湿润的哈欠,“早。”
没过多久大家陆陆续续到齐,只剩顾衍。
姗姗来迟的顾衍,未见其人只闻其声,“抱歉,给大家出去买咖啡了,迟到了几分钟。”
原来自顾自的空间里被顾衍一句话调动,目视着他进入了化妆室。
他不疾不徐走到白杉杉身边,故作淡定,“白杉杉,拿铁加燕麦奶多一份浓度,不客气。”
众人闻声,雷达般的眼神扫来,看了眼顾衍又转向看向白杉杉。
两个人被众人灼灼的视线紧紧包裹着。
化妆室安静得连针尖掉下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夏玥喝了口咖啡,眼神平静的扫向两人,“顾衍,你和白杉杉很熟?之前就认识?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大家的八卦雷达似乎都在等一个后续。
白杉杉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直到秦时予的出现。
不知何时秦时予抽走了顾衍的咖啡,递给白杉杉,“杉杉,你让我买的咖啡,我看顾衍正好去咖啡店就拜托他给你带一杯。”
秦时予的出现打消了大部分人的疑虑。
“你们真的不熟吗?”夏玥问。
白杉杉挤出一丝笑容,“不熟。”有种差点露出马脚的错觉。
须臾,化妆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
白杉杉拿着台本走到了顾衍单独的化妆室。
半掩的房间,白杉杉轻轻敲了下房间。
“可以进来吗?”
“可以。”
白杉杉捧着一盒草莓,弯眸对上了顾衍的眼眸。
“什么事?”他有点低气压。
她凑近挨坐在了顾衍的身边,看了眼手机,“我们要不要彩排下,之后的vcr怎么拍?”
顾衍薄唇微启轻笑道,“怎么现在求我?”
转瞬间白杉杉抬眸间撞上了他的眼神,近距离的细品,雕刻般的颌角线条,一双无垠的眼神多看了真让人沉醉,眉眼淡漠,不动声色时就是禁欲本欲。
若不是之前和顾衍谈过恋爱,这样的高岭之花初见时谁不心动呢?
白杉杉弯眸对上了顾衍的眼眸,轻笑了声,“求你?”,她轻轻点了点台本,“我怕你不敢和我对台本呢”
“哦?是吗?”顾衍直视着白杉杉,抽走她手中的台本。
看了眼,无非就是水果广告,这种case在他眼里简直是小菜一碟。
顾衍轻拍了下身上的衣服,倚靠在桌角边,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你想要怎么演。”
顾衍轻拍了下身上的衣服,倚靠在桌角边,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
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凑近,咫尺间的距离。
她用指尖轻轻拾起手中的一颗草莓递给了顾衍。
顾衍看了眼,眼前的食物。
抬眸撞上了白杉杉一双含情似水的双眸依旧克制并未为之所动。
轻笑了声,“就这?”
偏偏这幅摸样在一生要强的白杉杉眼中变得乍眼。
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小哥哥,不喜欢吃草莓,那这样呢?”白杉杉薄唇微启,小嘴叼起草莓,凑近顾衍的脸,两人的距离隔着草莓近在咫尺。
白杉杉仰着头扑闪着睫毛,一双碧波媚眼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顾衍。
见顾衍依旧不为所动,白杉杉加快攻势,微翘的鼻尖有意无意触碰了顾衍的鼻尖。
办公室内暧昧的气氛在包厢中肆意蔓延。
争分夺秒的时针声在耳旁催促着顾衍清醒不要沉沦。
他的脸颊慢慢贴近白杉杉,一双无垠的双眸变得深邃,眼眸中含着柔光,用鼻尖回应着白杉杉,轻轻回蹭着她微翘的鼻尖。
眼里满是白杉杉草莓尖下娇艳欲滴的唇。
他眼眸定定地看着白杉杉双眸,微微歪头轻咬了口白杉杉口中的草莓尖送入自己的嘴中。
两人目光相视瞬间,顾衍手掌猝不及防一揽。
白杉杉一个重心不稳,跌入顾衍的怀中,与顾衍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她清晰的能够感受到对方从上而下的鼻息声变得急切。
抬眸间印入顾衍的眼眸凝视着自己。
顾衍拨开唇间的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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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去父留子?
秦时予四下寻找白杉杉,终于在消失人声鼎沸后的走廊尽头找到了她。
看着她失神的模样,“杉杉,还记得我和你说的什么吗?“
秦时予提示着她,“钱难挣——?”
“懂,钱难挣屎难吃,加油。”
“行了,快上吧。”
直播间被补光灯和摄像头环绕着,还有个大屏直播和台本屏。
不出意外,顾衍坐在了c位,身旁的是当红的女明星和人气歌手,白杉杉被安排在了最边上的位置。
编导:开播倒计时321
主持人:大家好,欢迎来到《宠物情缘》先导片录制现场,我们是国内首档结合宠物和恋综的公路综艺。每期都会不同的城市名片和宠物故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宠物情缘》,那我们分别来介绍下嘉宾吧,那由左边的这位嘉宾开始吧。”
白杉杉看向主持人,左边不就是自己?
她抱起脚边的崽崽,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清了清嗓子。
“大家好,我是一名宠物博主兼宠物疗愈师,目前账号皮下就是我本人谢谢。”
崽崽也极其配合得摆了摆手。
脱口秀演员、热播剧女明星、新晋歌手、老牌常青树乐队的主唱相继都介绍完自己。
顾衍轻拍了下话筒,脚边的金毛慵懒的趴在地上。
“大家好,我是顾衍。相信大家对我很熟悉了,毕竟《暗恋那个秘密》刚刚播完。”
透过直播大屏,她看着他轻挑眉骨,笑得轻狂肆意。
白杉杉一词一句听得真切。
他说,“那我想来和大家介绍下我另外个身份,宠物博主的是我本人,我的宠物也是我的家人,它是头小金毛叫小笼包现在一岁多。
和自己抬杠的死对头竟然是他。
所以,他说的互相纠缠一辈子。
那是不是?
刚燃起的火苗又瞬间将自己否定,不会的,他应该只有恨自己。
只有恨才能互相纠缠一辈子,就像当年的父母一样。
“怎么不按台本走,没有这一趴啊。”
工作人员窃窃私语着。
一阵忙乱过后,有人在秦时予耳边耳语些什么,她目光凝视白杉杉,思绪良久又点了点头。
台本屏幕出现
主持人慌忙改词。
主持人:没有想到顾衍今天掉马,我们也很意外。据我所知两位都是宠物博主届的顶流也是死对头,想问下今天相聚在此有什么话想对对方说的吗?
白杉杉:“你就是个复制黏贴精,我做什么你做什么”
顾衍:“确实,毕竟我是你….”
他转向她,白杉杉从他的唇语中读出“阴魂不散的前男友”这几个词。
白杉杉心跳都快漏了一拍,毕竟是直播现场。
顾衍看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浅浅的笑意又勾上了眉梢,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式。
白杉杉:“你…”
顾衍:“还希望白姐姐,以后能和我和睦相处哦,希望我们能配对成功哦。”
现场弥漫着浓烈的哑炮味。
主持:呵呵,那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吧,这次由女嘉宾的宠物蒙眼走向男嘉宾,再由男嘉宾的宠物向指示牌选出蒙眼宠物的主人,若成功则互选成功。
游戏开始。
不知何时顾衍换了身昨天的衣服。
女嘉宾方面,蒙眼的狗狗都一阵混乱还不乏摔个四仰八叉。
“往前,往右,往前…”
“宝宝,走错了,快直行。”
只有崽崽迈着小短腿细嗅地上的味道,绕了几个弯弯,差点和别人撞个狗吃屎,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顾衍的身边。
“第一个到达的是白杉杉的崽崽,现在是反选环节,请脱下小笼包的眼罩。”主持人说着。
顾衍蹲下身摸了摸小笼包的下巴,轻轻拍了下屁股,“去吧。”
小笼包奔跑得走向直线距离的夏玥,在快到临界线的那一刻急刹车。
地面上划出了几道爪印。
夏玥蹲下身张开双手,“小笼包,到姐姐这里来。”
小笼包起身的那一刻,夏玥眼神中满是欣喜。
小笼包只是转了身,绕了个圈,迈出的右腿又收了回来。
转头直奔白杉杉。
两人之间不过短短几十步的直线距离,像走马灯走了一声。
他曾是她的救赎,却被她亲手放生。
她一直以为这样或许是对他们两个人都好的选择。
一高一低,相视遥望着,多了一份成年人欲言又止的情绪。
主持人:“恭喜双方互认成功,顾衍和白杉杉。”
“boom——”的一声现场开了香槟。
嘈杂的画外音和满场飘落的粉色地带,白杉杉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不稳,所有的声音就像是场无声的哑剧。
半推半就间有人递给了白杉杉一张手牌【1号家庭】。
抬眼看去,台本的大屏上轮番播放【1号组顾衍、白杉杉】台下接连出现鼓掌声。
两个人的名字又出现在了一起。
白杉杉不敢去看顾衍什么反应。
他应该是很无奈的吧,又和我扯上了联系。
*
拍摄定妆照的间隙,顾衍和白杉杉被安排在了最后一组,已近黄昏。
她穿着运动鞋,打开车门:“不好意思久等了”
他穿着定制皮鞋,打开车门:“谢谢。”
炎热的夏季,晚霞投着渐变橘色的光,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
白杉杉脱着鞋,在海滩边理着沓笼的玫瑰花花瓣,树叶沙沙作响,晚风穿过指尖的缝隙袭面而来。
和风带着花香扑来,都说新故事会在夏日开始。
身后细微的声响,白杉杉转身的瞬间撞上了他清澈的眼神。
手机的电台音乐不合时宜的自动切换到下一首。
播放起——《youaremyworld》
——想这样停在以你为名的世界。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和空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将室内的空气烧的稀薄,让人喘不过气来。
细碎的声音都变得刺耳起来,心绪被无限放大。
白杉杉手中的玫瑰迎着风,经意掉下几片花瓣,大海有节奏的拍打着海浪的节拍,海浪由浅至深将花瓣没入海中。
伴着歌声中的歌词:
——请向我展示你的世界,你的心
——能来到我身旁牵起我的手吗?
“白杉杉…”
他眼尾细挑伸出右手,漫不经心的迈开步子,嘴角勾着笑:“忘了和你说,好久不见。”
白杉杉垂眸点头,她不想让他看清自己的情绪,克制自己不去想。
“你难道不问我吗?”他的嗓音低沉优雅。
那股酸涩的情绪又升起,像是躺在海里等待潮落快要溺水的鱼。
“你呢?”
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缓缓反问道。
“托你的福,很好。”
一股道不明的情绪淹没在白杉杉的喉中,她的掌心抠的更紧,时刻提醒自己清醒。
白天的情绪已经伪装得很好了,或许在顾衍心目中自己一直都是存有死对头的假面,可是再次面对他…
心里已经经历了一场只属于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电台那头歌曲缓缓进入尾声。
主持人:近期有一个大热的话题,曾经拥有比较遗憾还是从未拥有比较遗憾?
“白杉杉…”顾衍的声音很轻。
白杉杉应声回头。
两人一高一低的错位。
他仰头看向白杉杉,缓缓起身。
夕阳的余晖打在他身后,像是承载了整个日落打翻光晕。
顾衍的神色晦涩不明,“白杉杉,那你觉得是曾经拥有比较遗憾还是从未拥有比较遗憾?”
这句话分不清是疑问句还是反问句。
只是触及她眼眸的那刻,他那双眸子里像是盛着清水波光潋滟,一双桃花眼泛着微光,她眼中倒映着他的双眸的眼睛泛起了微澜。
两人对视着。
白杉杉心中的两种情绪被剧烈拉扯着,想靠近又想逃离。
她不善于去解决问题,学了这么多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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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你也可以分期,用一辈子来……
顾衍大字型躺在地上,思考桌着今天被“背刺”,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看了眼趴的小笼包。
“小笼包,你说你爸爸我,今天被人背刺了,是不是应该讨回公道。”
小笼包仰天长啸一声。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讨回公道?”
小笼包扒拉着顾衍的白T。
顾衍直立坐起,双手环抱在自己胸前,“臭狗,我只卖艺不卖身。”顿了顿,“但是你这个方法也不是不行。”
小笼包一脸不可置信,耷拉的耳朵耸立了起来,“这货是我爸?”
顾衍给小笼包美美的用蝴蝶扎了个小辫子,摸了摸小笼包的狗毛,“我的天,我的小笼包真是世界上最美的狗狗了。”
小笼包被半推半就走出了房门。
兴致缺缺的来到了白杉杉的房门外,用身体撞了撞,有喊叫了几声。
白杉杉开门后,崽崽探出了脑袋发现是小笼包,咬着它的银狗牌把它拖了进来。
只见房间里都是狗狗的玩具,白杉杉撸着小笼包,自言自语道,“金毛的手感也挺好的。”
崽崽不禁低声低吠了声,像是在宣泄不满。
两只狗玩得不亦乐乎,过了很久小笼包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硬拉着白杉杉出门。
小笼包一出门就经不住拖拽,白杉杉在后边牵边被无情拖拽,心中源源不断发出一个声音,“不愧是金毛。”
直至到顾衍房门外不远处,在白杉杉的视角,只见顾衍半身□□开门,门口的是夏玥。
两狗一人都傻了。
小笼包着实觉得自己的铲屎官太不争气了,向天高吠了一声。
顾衍越过夏玥直直走到白杉杉身边。
一时不知如何解释,顾衍挠了挠头,“你听我解释。”
“嗯?”
白杉杉透过顾衍,看了眼准备走的夏玥。
她轻轻地开口道,“顾衍,夏玥喜欢你啊?”
一时间顾衍沉默了,整个眸子都倾覆了无边的死水。
透着白杉杉的双眸回视了一眼夏玥的背影后,抬起白杉杉的下巴。
他眸色淡漠,冷冷说道,“白杉杉,你听好了,我不喜欢夏玥。”
丢下白杉杉静止在原地,两狗一人。
白杉杉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圆场,而顾衍最擅长的就是使人冷场。
白杉杉低头看着两只狗狗,看似大家都被这意外给震慑住了。
无奈白杉杉只能带着两条狗走向顾衍的屋外。
她轻轻敲了敲门,“顾衍,在吗?”
未见有人回应,白杉杉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正准备回去之时门开了。
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顾衍走向沙发后坐下,看似已经喝了几杯红酒。
白杉杉在门口轻轻拍了拍小笼包的屁股,“快去吧。”
转身时,听到屋内的顾衍说道,“既然来了,一起喝一杯?”
白杉杉未回应。
继而他又重复道,“怎么?怕和我独处一室?被我吸引?”
进门后,白杉杉环顾四周,顾衍的房间比他的要大很多,宠物的玩具也一应俱全,还有开放式厨房和吧台,比起自己的房间简直是填上地下。
小笼包和崽崽奔向一旁玩完起玩具。
顾衍示意白杉杉自己选个杯子。
拿了个酒杯给白杉杉杯中到了点酒。
偌大的房间,两人沉默着。
白杉杉的手指抠紧手掌渐渐泛白,过来好久才说了句,“顾衍…那个。”
顾衍只是小声地说了声“嘘,看电视。”
电视上播放着顾衍拍摄的作品,白杉杉虽然不看电视剧,但是她知道这部剧被很多网友说是出神入化的演技。
电视上——
雨水点点滴滴打湿了原本的灰色地面,渐渐变成了深色。
突然传来一道男孩子的惊呼声,“笨蛋,快跑下雨了。“
白杉杉渐渐代入了自己像是在和自己的过去。
电视那头放着周杰伦《反方向的钟》
穿梭时间的画面的钟
从反方向开始移动
…
所有回忆对着我进攻
…
男生撑起校服外套将女孩遮挡在校服内,两人并肩奔跑了一段路在这个屋檐下躲雨。
男孩的里衣已打湿了一大半,雨水顺着额前的刘海滴下了水珠落于尘埃。
他们的校服上别着的校徽。
女孩与男孩合力拧着外套水顺着螺旋状滴落在地下,滴落的瞬间也彻底打破了白杉杉的心房。
白杉杉看着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下意识地想起了自己和顾衍。
那时也是一个雨后也是同样的情景,似乎就像是错位时空在对镜映照。
那些年少时的岁月,少年永远鲜活。
白杉杉抿了口酒,扯出一丝淡笑,举起酒杯看向顾衍,“顾衍,你演得真好。”
他垂眸不语。
“是吗?”
白杉杉想了半天喉头挤出一句,“你这次应该可以角逐新人奖吧?”
“拜你所赐。”
“是吗?“
“你不知道后来我是怎么过的有多好,这种求而不得简直对我来说是小意思。”他自顾自的说着,“毕竟还有更惨痛的经历。不是吗?”
白杉杉顿了顿就像灵魂被扯了一下。
杯中的酒不自觉撒倒在了地上,化成珠水肆意蔓延,等白杉杉回神过来准备抽纸巾。
两人同时触及纸巾,不经意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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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你们俩玩得挺开啊
天空就像是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
无极调光的灯也自动由暗变明。
他揉了揉白杉杉的脑袋,“呆子,和你开玩笑的,一个坑怎么能掉两次。”
白杉杉一愣,“我回房间了。”
顾衍看着白杉杉将图书证放进了口袋,目视她的背影离开自己视线。
摸了摸脚边的小笼包,眼眸暗淡了无声色,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连回忆都不曾给留独一份。”
走出门的白杉杉撩起眼皮,抬头看了眼被阴影笼罩灰蒙的天空,伸出手冰凉的雨水滴落在指尖,顺着指尖滑过滴落在水塘中,水塘倒映着灰蒙的天空像是浓重的水波画化成了一波涟漪。
白杉杉看着水塘中的水洼涟漪有些出神。
想到顾衍说的,“你也可以分期,用一辈子来还。”
“白杉杉…”
白杉杉收起情绪,顺着声音回头。
眸中出现顾衍浅浅的笑和跑向自己脚边叼着雨伞的小笼包。
顾衍捡起小笼包叼着的雨伞背身打开雨伞。
“哗——”的一声。
他缓缓抬高了黑色伞柄,原本遮住的容颜这才显了形,一双桃花眼对上了她浅瞳。
两人四目相视,身边修狗摇着尾巴蹲下看着两人。
“我送你过去。”他说着。
白杉杉勾唇浅笑,伸手想接过伞,“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顾衍一个侧身收回手,阻挡了白杉杉的意图,微抬下颚,“不行,这把伞是我的命,我每天要抱着睡觉。”
“。。。”白杉杉无语。
拗不过顾衍的白杉杉,两人在雨中并行。
偏雨轻打在了白杉杉身上,顾衍低眸不自觉将雨伞移向白杉杉一侧。
原本只够容纳一个人的雨伞变得拥挤。
“白杉杉,靠近一点。”
白杉杉“哦”了一声,凑近了一步。
他语调无奈,“白杉杉,你故意想让我淋雨?”
天际打了一道闷雷,白杉杉下意识紧闭双眼捏紧拳头。
心中默念着,“别打雷,别打雷。”
顾衍轻轻勾起白杉杉的手。
十指触碰间,白杉杉下意识躲闪,被顾衍拉回搭在了自己手臂。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身上的木质香调的香水味又一次拢入她的鼻息。
雨滴顺着黑伞滑落至伞沿与地上的积水融为一体,趟过他白色球鞋的鞋尖,积水从鞋边处边缘绽开。
一段几分钟的路,两人的思绪都各自不断拉扯。
像是这样的情景,像是已过去半生这么漫长。
“顾衍…”她轻声开口道。
“嗯?”
白杉杉微仰头,看着顾衍,“后来…你有恋爱吗?”
“没有。”
“一直没有喜欢的人吗?”
他微微蹙眉,“为什么这么问?”
白杉杉垂头低语,“总觉得你比以前更优秀了,应该会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你,就比如像夏玥这样的才华美貌兼具的大美女。”
他目视前方,余光里满是白杉杉,“没有,因为我经历过最好的了。”
雨水顺着伞沿划过白杉杉的手指,滴落下化作一阵涟漪。
两人在房门外四目相撞,时间和空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将空气都烧的稀薄令人喘不过气。
经历过最好的这几个字一直在白杉杉的脑海中盘旋。
是她吗?
他一双眼眸像是在无垠大海里的平波泛起了微光。
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笑,“所以我嘴刁了,不是最好的我才看不上。”
他顺带收起伞放置墙边,雨滴顺着收伞的动作沿着骨架滴落在地上。
两人对面站立倚靠在墙边的雨伞,不一会儿水滴绵延不绝衍生出一条弧线。
像是将两人交织的过去和现在隔离。
两人的沉默连细碎的雨滴声都变得焦躁刺耳起来。
漫长的等待,仿佛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白杉杉看着他的眼眸,过了好久才憋出一句,“那个…今天谢谢你,顾衍。”
他双手插袋,突然轻笑了声,“成,加点小费就可以。”
白杉杉看着顾衍打湿的半个肩膀,移向顾衍的浅眸,“你要不要?”
“要。”他说着。
白杉杉语气满是疑惑,“我都还没有说要什么?”
“那你要什么?”他反客为主。
白杉杉一时间没有思索过来,只觉得怎么主谓有些问题。
“那个…”顿了顿,试探性的问了下,“想问你要不要进去拿毛巾擦下衣服。”
小笼包“唔——”吼了一声,甩了甩毛从白杉杉脚边的间隙溜了进去。
顾衍一脸无奈摊手侧身跟在小笼包身后,“小笼包,我说你是女生要矜持一点。”
话说一半顿了顿,偏头看着白杉杉,“那就有劳了,白小姐。”
留下在门口的白杉杉,思考着顾衍的话念念有词,“什么意思?狗男人,说我不矜持?”
白杉杉走到水吧给顾衍倒了杯温水。
顾衍看着白杉杉水吧周围的垃圾食品和泡面,拎起一包榨菜,眸色渐暗,“摄制组是有虐待你吗?你就吃这些?”
白杉杉从顾衍手中抽走榨菜,“我是中国胃,我有些吃不惯那些。”
“那你之前在国外都吃什么?”
白杉杉倒水的手顿了顿,沉默不语。
见白杉杉沉默不语,顾衍点了点头,“行,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屋外依旧淅沥沥下着绵绵细雨。
白杉杉从屋内拿出了一块干净的一次性毛巾递给顾衍。
顾衍拆开歪着头擦拭着头和手臂,发丝肆意凌乱,只是随意一个动作随处一站哪里就是光。
白杉杉想起曾经篮球场上顾衍也是这样少年闪耀,收尽欢呼和呐喊失了神,连顾衍走到她身边都不知。
他撩了撩额前的散发,“怎么?被哥的魅力迷倒了?”
“没有啊。”
“那很好。”顾衍又微微勾唇缓缓补充道,我就差一个不被哥魅力打败的人来陪我琢磨演技,但我觉得你不够格。”
“啧…我不够格谁够格。”
“那陪我演一段freestyle?”
“可以啊,小费888。”
“需要我做什么?”白杉杉问。
“需要你自我发挥。”
他淡然的神情中,透着不易察觉的轻松。
顾衍关了灯,一瞬间屋内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无垠的黑暗。
须臾间,黑暗中冒出了个火苗点燃了星火,衬着微光白杉杉的眸中,顾衍一步步走到自己身边。
垂眸微笑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凑了几分。
顾衍用白杉杉的手机点了首歌。
歌曲前调悠扬,直击白杉杉的心绪。
是“First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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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贪恋美……
挂了电话,白杉杉看了眼时间已过零点。
熬夜是她的家常便饭,抽屉里十几张白杉杉编撰的宠物疗愈心得整整齐齐放在抽屉的一边。
看着图书借阅证迟疑两秒,放进抽屉一刻,看着影像慢慢消失在自己的眼眸中,抽屉门缓缓合并像是要和曾经的自己告别。
当年出国的时候,自己就是个自欺欺人的胆小鬼,以为这样对大家都是解脱,却都没有问过顾衍的意见,自以为是放手就是自由。
白杉杉掏出手机。
一别数年,当年是自己把顾衍拉黑了,以为没有就是没有发生过。
几经心理建设后点开顾衍的头像,还是当年的头像,她给他拍的第一张照。
恍惚间,好像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反方向的钟在逆时针逆转着。
白杉杉戳进顾衍朋友圈,朋友圈里空荡荡一眼就能看到底。
2023.6.15ta来了,我就生了。
配图是小笼包的照片,是综艺拍摄的前一天。
…
2023.3.15是一个视频
白杉杉点开,是他在家弹奏钢琴,脚边是小笼包。
他边弹边唱着五月天的歌,《突然好想你》
——最怕此生已经决定自己过没有你,却又突然想到你的消息。
白杉杉将视频放大,钢琴背面的玻璃反光倒映着白杉杉的社交媒体网页。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账号就是自己。
…
2023.1.13我拍的第一部网剧《暗恋那个秘密》播了,像我的曾经,我希望少年的爱永远这么炙热,我也希望有个和他一样的结局。
…
2021.7.30突然好想你
2021.6.30生日快乐
配图是一张空白的矢量照。
直到翻到,2018.1.配图是一个雨夜
是那个雨夜,少年丢弃了自己的保护色,握着她的手挽留,“不要走,好不好。”
白杉杉也曾反复思考过,只是当时所有都是无解题。
白杉杉电脑切了个分屏,搜索了顾衍的百度百科。
2022年8月出道,拍摄的第一部网剧《暗恋那个秘密》,出道首次担任青春剧男一号,2023年1月13日网剧开播,一经播出小成本网剧迅速破圈层,热播量破1万,成为小成本网络剧逆袭的代表作之一。
白杉杉滑着鼠标滚轮,网页缓慢下滑。
《暗恋那个秘密》主要讲述的是,男主角高中三年,和女主是欢喜冤家,求得不得默默暗恋心事,直至大学后,两人经历种种终成眷属。
页面下面还有一些视频,是关于《暗恋那个秘密》的访谈。
他穿着的应该是剧里的服装,坐在吧台凳上,一席西装头发梳成大人的摸样,喝了口水,侧面看下颚的弧线像道连绵不绝的山峰与鼻尖勾连。
主持人喊他时候,回眸的瞬间眼中含住淡笑。
主持人:如果你是高中男主的视角,你会对女主说什么?
顾衍:顾的白,姗姗来迟
主持人:goodbye?
他只是对着镜头含着笑看了许久,但眼眸中从喜色渐渐变为淡淡的漠色,并未回答主持人的问题。
以前白杉杉一直觉得,从寥寥数字纵观一个人的一生有些片面。
可现在只是寥寥数字,像是走马灯看完了顾衍的这几年。
她看着手侧边闪烁的屏幕,思虑再三。
脑海中有无数个字母组成的拼音可以汇成一句话,但最终还是重新删去。
给顾衍2023.1.13第一部网剧《暗恋那个秘密》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看着顾衍百度百科那张脸,放空了一阵,这是顾衍想要的生活吗?
准备关机的一刻,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新消息。
【顾衍:晚安】
她看着屏幕上方不停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既然又停滞,周而复始。
她回复了个:?
【顾衍:你半夜有偷窥我的心思,不如直接来找我。】
白杉杉打了个哈欠,视线渐渐模糊。
双眼像被打上了粘合剂,思绪渐渐糊涂,手机不自觉掉在了地上。
那晚在睡梦中她拨动了反方向的钟,就像回到了过去。
长大后的白杉杉拨开迷雾,回到了浅山高中。
像是和过去的自己对镜映照,完成自己未完成的故事。
少年依稀如旧,在浅山高中前伙伴簇拥向前,她们互道“毕业快乐。”
少年跟在她身后,跟在她身后笑得灿烂,“白杉杉,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追你了。”
少女回眸相视忍笑,“笨蛋,我可很难追的,没有个百八十年你可追不到。”
少年轻笑一声,“我有的是时间,那我就用一辈子来追你。”
-
白杉杉半梦半醒中,睁开耷拉的双眼,看到崽崽蹲坐在想去扒拉门锁。
阳光透过轻纱洒进了书桌,白杉杉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了个懒腰。
原来是自己不自觉在书桌前睡着了,拾起掉在地上的手机。
起身倒了口温水,疑惑地看着崽崽,它依旧在扒拉门锁。
白杉杉蹲在地上想抱走崽崽,隔着门听到门外有小声的交谈声。
白杉杉透过狭小的猫眼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和一条狗。
那条狗转圈的瞬间,白杉杉看到它的银色狗圈——是小笼包。
…
整个毛线球凌乱的起床思绪彻底清醒。
白杉杉轻轻打开门,露了条门缝。
“顾衍吗?”她小声询问着。
男子应声回头,对上了她的桃花眼。
他举了举手中的电饭煲和便当盒。
懒懒开口道,“你终于醒了,可以进去吗?”
白杉杉环顾四周,凌乱的被窝和想到自己还未梳洗的打扮。
“稍等我两分钟。”关上门,顾衍愣了一秒,又被关在了门外。
收拾了十几分钟后,白杉杉换了件衣服这才打开门。
打开门的那瞬,顾衍和小笼包一人一狗蹲在门外。
白杉杉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不好意思,请进吧。”
顾衍应声回头,起身阔步走了进去。
在餐桌前停下,垫了张一次性桌布后,白杉杉走到顾衍身边。
看着他将电饭煲和一叠便当盒依次有序放在桌上。
顾衍把她按在餐椅上,白杉杉疑惑地看着他,“你这是?”
顾衍自顾自的放着,并未理会白杉杉,直到一盒盒便当盒被打开。
有腐乳,有白粥,有红豆粥,有桃胶银耳羹,还有电饭煲里的一锅小米粥。
顾衍递了粉色勺子给白杉杉,白杉杉缓缓接过不明所以。
他垂眸自顾自的盛着,“你想吃什么?红豆粥可以吗?”
白杉杉应声点了点头,接过顾衍递来的粉色碗筷。
她看着顾衍蹲下身,下意识视线寻找顾衍。
听到他倒了一些狗粮碗,起身的那瞬对上了她的视线,两人相视了一秒。
顾衍叫了声,“小笼包,崽崽。”
两只小狗摇着尾巴跑向了顾衍,蹲在地上吃起了狗粮。
顾衍走向洗手间,白杉杉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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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应该会的,原来真的有人爱……
白杉杉这才意识到自己紧抓顾衍的脖子,她别过眼整个人红到耳根。
顾衍松了腰间的手,这才将两人灼热的视线收回。
白杉杉推开门,来的人是秦时予。
看到屋内的顾衍,她点了点头问好。
并没过多询问,只是例行惯例。
“准备下,要出发了,你们有想过第一站去哪里拍吗?”
“想好了。”
“你们有商量过吧。”
“我相信白杉杉会同意的,对吧?”
白杉杉扭头看向顾衍。
白杉杉看得有些入神,“嗯。”
她看着他微风拂过他的额前,他撩了撩额前的碎发,一件白T简单随意,褪去了往日大明星的形象,着实像大学生。
他的一对眼眸中闪烁着柔光,嘴角勾笑,是白杉杉最喜欢的弧度,少年像站在光里让人挪不开眼。
“杉杉,你在听吗?12:30车牌号9876记得啊,我派工作人员跟你们还有事先走了。”
是秦时予的声线,拉回了白杉杉的思绪。
白杉杉应声点点头。
两人两狗并肩前行,经过海岸边,崽崽整个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不肯走。
顾衍和白杉杉都蹲下身。
绵软的风吹过白杉杉的指尖,吹起发梢的尾发拂过顾衍的锁骨。
是淡淡海盐鼠尾草味。
白杉杉抱起崽崽在胸前,吹着海风漫步着好似时间都停滞不前。
顾衍从裤袋里掏出一个草莓味的软糖给白杉杉。
白杉杉的眼神停滞,在顾衍手掌心的糖,用粉色糖果纸包裹住,像是包裹住了一整个少女的心思。
是她最喜欢的品牌和味道,之前在国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听说曾一度就要倒闭了,后来一时间起死回生。
她嚼着糖,低喃着,“我最喜欢的糖,还是这个好吃。”
抬眸间对上顾衍幽深的眸光。
“你…”
她不敢确认,觉得太过巧合,怕得到的是否认的答案。
内心就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白杉杉,你多想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会喜欢另一个人一辈子呢。
一个说——白杉杉,怎么会这么巧合呢,一定是蓄意为之,接受他对你的好吧。
但人不能这么自私,只求得不求舍。
——“咚”一声重重倒地声。
两人应声回眸。
眸中出现的是一位脸色苍白瘦弱的老人倒在轮椅边,一手撑地艰难地想使劲想往前爬,却挪不动一步。
照道理这里被综艺摄制组包了,又是villa是不会有外人出现的。
白杉杉虽疑惑还是向前搀扶。
“不好意思,能不能帮帮我。”虚弱暗哑的嗓音说道,指着轮椅不远处已经几乎快磨损坏的平安符。
顾衍环起老人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老人全身的力都摊在顾衍身上,一个吃重顾衍单膝发软,额前汗珠微簇单手撑着轮椅扶手,用尽全力扶起老人。
白杉杉则是去捡平安符,平安符毛边已经磨损不堪,肉眼依稀只能看见平安符描着金边,底下有个署名已经被磨得淡了字迹。
白杉杉将平安符双手递给老人。
她视线所及几乎快磨损破碎的平安符,在老人的掌心中视若珍宝。
老人用衣角轻轻拭去平安符上的灰尘,看了很久。
突然淡淡开口,“谢谢你们,两位怎么称呼。”
白杉杉眸若清泉,“我叫白杉杉,白色的白,杉木的杉,他嘛…”目光一闪指了指顾衍弯眸笑道,“他叫顾衍,顾名思义的顾,敷衍的衍。”
老人眸光加深,“我觉得两位是杉萝千余的杉,衍宗立派的衍。”
顾衍双目澄澈,扬起唇角,“谢谢老人家。”
“能不能麻烦你们一件事,能不能帮我推到那里。”老人指了个方向。
白杉杉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与顾衍默契对视一秒,让工作人员送崽崽和小笼包先上车。
顾衍和白杉杉两人并肩而行。
顾衍推着轮椅车,经过了一道树荫环绕小路转向一处曲径通幽处。
老人的房间也在酒店别墅群里,但这套房间却与之格格不入。
这套房间在酒店的最角落,其他别墅群里的房间几乎都是现代风,只有这套房间朴素的像是自建房。
房间周围种满了多头玫瑰花,园内多头多色的玫瑰与市面上所售的不同,每个花瓣都呈现处不同的颜色,玫瑰将整个前院点缀得像是精灵落入凡间的伊甸园。
白杉杉在老人身侧,蹲下身指着这些玫瑰花,“老爷爷,我听说这种多色玫瑰是不是特别难种呀?”
老人迎上笑脸,“还好,只要多研究就能种出来。”语气有些虚弱。
“那您研究了多久?”她问。
“十年。”
“十年?”白杉杉吃惊,“这个多色多头玫瑰花种植要研究十年?”
老人点点头。
“那老人家,你是学种植的吗?为了种这些玫瑰。”顾衍好奇的问。
老人摇了摇,眼眸划过一丝落寞,“不是纯属爱好。只是我比较笨,只能在失败中不断尝试。”
顾衍和白杉杉对视了一眼,老人的眼里破碎的情绪像是被揉碎跌进了死海。
顾衍推着老人经过一道长长的走廊。
走廊是暗室,墙上挂的是老人一个人的照片,有年老时在法国的照片,有中年时在香港的照片,有壮年时一个人在海边打鱼的,有一群人穿着航海服在航海的,有青年时穿着长衫的照片,有儿时在沙滩的背影一人一狗。
白杉杉忍不住问,“老爷爷,你一直是一个人住这里吗?”
老人眸光幽深了几分,“嗯…我怕…怕找不到我。”
走廊的尽头是一望无际风平浪静的大海。
面向海滩的转角柜上,立着一个黑桃木色的相框,相框里放着一个少女黑白的照片。
顾衍和白杉杉一步步推着老人。
直至推到照片面前,顾衍和白杉杉才看清照片中人的模样。
老人拉了下推轮,顾衍停下推动。
照片中的少女笑靥如花,小指微微勾起闻着玫瑰花,绑着个玫瑰花眼中含着碧波柔情似水。
老人拿起相框,拉起衣角仔细擦拭着相框上的灰尘。
看着照片中的少女,凝视了好一会,拇指划过照片中少女的脸庞,手掌心中依然紧握那几乎快破损不堪的平安符。
抬眼看了海的尽头,久久回望。
叹息了一声。
在老人身后的顾衍开口道,“老爷爷,这个平安符很旧了,可以求一个新的,我听说这附近有个庙宇很灵验。”
“是啊是啊,老爷爷,我们以后帮你求一个。”白杉杉一双俏眼含笑,蹲下身看着老人。
老人微微摇头,抱着相框贴近自己,握着那个平安符的手指了指风平浪静远方的海。
两人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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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频频回头和站在身后的人,……
“那是男人间的秘密”
顾衍目光微沉勾勾指尖,白杉杉凑近了一步。
他唇贴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声吹在她的耳边。
像是一股此起彼伏的电流,在心里有种酥酥痒痒的感觉。
顿时小鹿乱撞,心跳快要溢出。
努力克制着心跳的她,只听见前言不搭的后语。
“你真想知道?”
白杉杉点头。
顾衍指尖轻轻勾起白杉杉头上的香槟色丝带,黑棕色的长发如瀑布顺势而下。
微扬清风吹起白杉杉的发尾,轻轻拂过顾衍的脸颊,白杉杉垂眸浅笑把头发撩过耳后。
抬眸间撞上了顾衍的桃花眼,他的眼眸中深邃的像盛着汪洋大海。
两人四目相对,海浪声不停拍打着岸边,倦鸟归巢。
顾衍指尖缠绕着丝带,丝带扬起拂过白杉杉的肌肤。
他向前奔跑时回身看向白杉杉。
少年如风,树荫交织,穿梭在石板路藏于林间。
白杉杉眼里的他。
微笑的弧度逐渐加深,眼眸的光明亮而澄清。
缠绕的丝带末端迎风飞扬,就如同少年时的他,热烈而自由。
“就权当这个秘密的利息了。”
他勾着浅笑说着。
飞鸟蝉鸣,风过林梢沙沙作响。
这个夏日,就像被波子汽水打翻,带着气泡的微甜在白杉杉心中冒泡。
这样的他和曾经记忆中的他重叠。
在夏日里像一副画,少年永远热烈。
或许是追寻了本心,她微笑着奔向前,决定去追赶着这幅画。
“顾衍,你还给我。”
她在他身后喊着。
两人穿梭于林间,在嬉笑间像是回到了那个夏季。
在暴风雨前宁静的那个夏天。
只属于顾衍和白杉杉的夏天。
*
综艺准时开始了倒计时,工作人员不断调试着设备。
顾衍婉拒了节目配驾驶员的要求,美其名曰要真实。
自己开车,白杉杉坐在副驾驶,车后坐着崽崽和小笼包。
穿过被层层林荫覆盖蜿蜒曲折的高速,来到了跨海大桥,海天一线来回车辆不断穿梭。
顾衍开着车,在看后视镜的余光里,看着她歪着头哈了口气在车窗上画了个圈。
用蓝牙音响放了一首轻音乐——Whereyoustand
白杉杉看着窗外发呆,跟着熟悉的拍子哼了起来。
“多久没有回来了?”
“四年?”
“是不是大变样了。”
“确实…”她指着车窗的侧边,“以前这些都没有的。”
“不好奇吗?我要带你去哪里?”顾衍说得随意。
“不好奇。”
“不怕是惊吓?”
“不会。”
她在心中默默想着,你总是带给我人生中的惊喜。
在平淡的生活里抹上一笔朱砂。
顾衍点点头。
属实无奈,白杉杉就是这么没有求知欲的人。
车慢慢驶入小巷,白杉杉有些迷茫的往已经行驶过后的建筑看了两眼。
视线回落在顾衍的身上,“你…?想去浅山一中?”
白杉杉这一直是顾衍不愿提及的往事,毕竟那里有属于她和他的初遇。
曾经的他是金字塔尖的佼佼者,云淡风轻享受独揽全胜,在那个雨夜他说她是自己唯一的失败。
少年撕下了保护色,那么享受独胜的一个人,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礼让行人靠边停了下来。
顾衍微蹙眉头,“你不想去?”
“我以为你不会想去。”
他的声音停顿片刻,“为什么?”
白杉杉不敢轻易坦言自己的想法,毕竟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想。
她摇了摇头,摇下车窗。
两人并肩前行,来往自行车、助动车穿梭不止。
顾衍把白杉杉拉进了靠墙的走道。
她转眸看向他,自己和他的故事是从这里开始的。
现在又重回开始的地方不禁唏嘘。
校门紧闭,加上了电子移动门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银光。
右边大理石还留下几个被铲除淡淡的痕迹,在痕迹上覆盖着金字描边着几个大字——浅山高中
白杉杉看着那几个大字,低声喃喃自语,“物是人非,或是…物非人非。”
浅山高中的前身是浅山一中,后来也是在新闻上得知最后将一中和二中合并后统一改名叫浅山高中。
命运流转自己的心境也跟着不同。
两人站在校门前,看着曾经的一切历历在目。
白杉杉想起两人每次都在路口分道扬镳斗嘴的摸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在笑什么?”他的笑容分外温柔。
“没什么。”
“准备好了吗?”顾衍微抬下颚,指向校门外的铁栅栏。
回应顾衍的是白杉杉疑惑的眼神。
“爬墙。”他说着。
“不可能。”白杉杉下意识的反驳,思考了一秒,“我的意思是我爬不上去。”
“我知道,所以…”顾衍眸光微动,似笑非笑怕了拍自己的肩膀,“你先爬。”
白杉杉无力辩解懒得挣扎,拖着铁锈般沉重的步伐。跟在顾衍身后。
两人的无实物表演,惹得来往路人驻足凝视。
面对路人灼热的注视目光,白杉杉扶额不愿与之交汇。
“白杉杉…”
“嗯?”
回眸瞬间他慢慢脱下墨镜,与之视线交汇的是一双桃花眼。
微风拂过他的发丝,他将墨镜戴入的瞬间,白杉杉只觉温热双指轻轻触碰,有一股热流像是触及到她的脸颊,耳红到后根。
他凑近向前,温柔的说道,“可以吗?”
“可以什么?”她的脸颊绯红看着眸中的他。
他轻轻揽过她的腰间,轻柔抱起。
衣服上夹杂着熟悉的草木香,有些温柔,有些心跳加速。
忍不住抠紧指尖,吞咽口水,努力克制自己的心跳。
最后,踩着铁锈的凸面物爬上了栏杆。
“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话犹未尽,白杉杉看着顾衍的背影,想去伸手抓却又抓不住。
身影渐渐消失在铁栅栏镂空的视线中,她双手摇着铜墙铁柱般无力动摇的铁栅栏。
环顾四周,动静太大引来树叶沙沙作响,白杉杉做贼心虚的蹲下身,低声急切朝外喊着,“顾衍…顾衍…你快回来。”
心绪的心境将周遭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敏感,双手紧紧抓着杆子等着顾衍。
“哐——”只听见一阵粗矿的金属拉扯音。
白杉杉绕过树荫缓缓移动,偷偷沿着墙角探出个脑袋。
只见顾衍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走向自己。
自己却像盾身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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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找到了,那个爱了很久的人……
顾衍回头看向她时候,她一袭白裙迎着风,长裙裙尾微微飘起。
整个人到头发丝都被照亮,她指尖轻轻撩起额前的碎发勾至脑后,整个动作轻柔优雅。
他看着白杉杉发起了呆。
她向自己走来,顾衍看着眼前的白杉杉竟有一种错觉,视线变得模糊眼前的人美的像朦朦胧胧的一幅画。
如果时间可以,就定格在此刻吧。
“顾衍,你在发什么呆?”
她轻柔的声线,唤醒了顾衍。
此刻眼前的人渐渐变得清晰,她看向他。
两人的眸中星河流转都藏着星星。
顾衍垂眸浅浅笑着,偌大的教学楼中只有两人。
她轻抚着墙壁,水泥浇筑坑坑洼洼的肌理感。
踏着台阶一步步数着,他双手插袋懒散的跟在他身后。
“21..31..”她细细数着,走的每一步都是回忆。
白杉杉她踏上了三楼,两人一高一低的错位。
她回眸看向他,“顾衍,原来楼层的台阶有60。”
他应声抬眸看着她,眼底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不,”他浅浅的笑着,回应着,“是61层。”
白杉杉疑惑地看着他,“不是啊,我数了是60层。”
他倚在墙角,眸光幽深了几分,“是61层,从高二(1)班到高二(3)班的台阶我数了两年。”
两年?
树荫沙沙作响,艳阳被乌云遮挡,天色黯淡了几分。
白杉杉跟在他身后,走向了高二(1)班。
和曾经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高二(1)班是最靠近走廊转角台阶的位置。
白杉杉站在门外,看着顾衍迈开大步走进了教室,找了个曾经靠窗的位置坐下。
白杉杉透着玻璃看着顾衍。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纸巾,抽了几张擦拭着桌椅。
抬眸间对上了白杉杉的视线,轻轻笑了。
那个弯眸的笑容着实让人心醉。
这样的少年,该俘获多少女孩的心。
只是这样的顾衍不知道,当时她总是找借口来三楼上厕所,只为了能在转角高二(1)班模糊的玻璃中看一眼顾衍。
只是看到他睡着的后脑和空荡的课桌大于他本人的次数。
她用了整整一年365天,才能和他在高三一个班。
偶然想起带自己长大的保姆那句玩笑话,“不得了,我们小姐现在还会用功读书了,真好。”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回忆起过往。
因为世界上先有了锁才有了秘密。
所以——上了锁,藏了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杉杉…?”
清冽的嗓音叫着。
白杉杉回过神才发现顾衍看着自己。
心绪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看着自己,“咚咚——”两声,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微微抬起下颚,轻轻侧头示意白杉杉进来。
白杉杉走进教室,她看着一如往昔的教室,渐渐倒映出高三时大家的脸。
熟悉又模糊的样子,不知道他们还好不好?
她指尖轻轻拂过桌角一尘不染,还是木质调的桌子和黑色的椅子。
记得当时不止一次向老师反映过,这个配色太丑了。
但是时至今日竟然有些熟悉的怀念。
直至走到顾衍身边停下,他身边靠墙的位置留个座位。
他轻轻抬了下桌子,留出一个给白杉杉进入的间隙。
窗外蝉鸣不止,窗边白色轻纱随风飘舞。
顾衍掌心可以捂住桌角的尖锐,两人不经意间接触到衣角。
白杉杉的心像是被微弱的电频轻扫到整个人酥酥麻麻的。
轻纱轻轻拂过两人的脸颊,柔和的触感像是刻意在提醒两人现在和过去同处一个空间。
须臾后他关掉Gopro,靠在椅背上悠悠开口。
“白杉杉,能和你并排坐一起,花了我六年。”
白杉杉听到这话表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抵不过眼底的忧伤。
垂眸淡淡笑着,“你知道吗?人生快四分之一的时间。”
白杉杉看着顾衍垂着头,整个人像是丧失战斗力的小孩,丢失了心爱的玩具。
不自觉的伸手向前,轻轻触及他的发丝。
顾衍像是感知到,先一愣。
白杉杉的手僵直在半空。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她的手,视线透过手的间隙看清她的脸。
她的手微微向前,指尖轻轻触及他的眉。
柔柔的触感,扫过指尖。
从眉角缓慢移动到眉头。
轻轻揉了揉他微微蹙眉的位置,像是扫开眉间的乌云。
顾衍看着她,她淡淡笑着。
像是风和日丽下徐徐的风,不知不觉吹进了顾衍的心。
白杉杉收回手的那瞬,被顾衍的掌心紧紧握住。
温暖的触感席上心尖,像是夏日打开波子汽水后持续冒着的泡。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
“白杉杉…”他喊着她。
白杉杉看着他的双眸,他的眼里深藏大海,眸中的大海中倒映出自己的脸。
瞬时眸中像被点亮了。
握住她的手轻微颤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
他的唇角渐渐勾起弯弯的弧度。
“白杉杉,你知道吗?在所有物是人非的景色里,我最——”
“叮铃铃——叮铃铃”
白杉杉扭头看向窗外,金属敲击着迸发出的清脆颤动,是下课铃响起。
他的话淹没在不合时宜的铃声中。
像是在告知顾衍,钟声响起美梦要结束了。
“顾衍,你说什么?”
白杉杉扭回头看向顾衍。
他扯着淡笑,摇了摇头。
须臾,手机的震动声响起。
白杉杉看了眼顾衍的手机屏幕——是秦时予的电话。
顾衍轻触屏幕,透过手机的听筒音,听见秦时予尖锐的嗓音在电话那头质问。
他懒得解释些什么,挂掉电话打开了手中的Grpro。
“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他叹了口气率先开口。
起身挪了个身位,掌心依旧挡在桌角的尖锐处。
“走吧。”
眼神示意白杉杉出来。
白杉杉关了教室的门,看着一点一滴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两人并肩前行,穿过长长的走廊。
“顾衍…”
“嗯?”
“秦时予,她只是性子急,她没有坏心的,你别放上。”
白杉杉忍不住开口。
顾衍只是垂眸点点头,“你们很熟?”
反问着。
迟疑了几秒。
白杉杉脑海里想了很多,最后所有的故事最后都汇聚成了一句话。
“嗯,之前在国外留学,阴差阳错我们合租在一起。”
顾衍轻点了头,“我以为,以你的条件在国外会一个人住。”
顿了顿,转眸看向白杉杉,“不过这样也好,也不会太孤单对吗?”
这句反问句,白杉杉读出了很多深意。
有“你好狠的心。”
也有“你忘了我。”
白杉杉停滞不前,迈不动步伐。
他听着身后不动的脚步声。
回眸间,两人对视着。
在转角的阴影处,他的眼眸黯淡了几分。
白杉杉想着,好像每次都是顾衍在问自己好不好,自己从来都没有问过顾衍。
她垂眸迈着挪不动的腿,余光中感受顾衍看着自己。
来到顾衍身边,两人再一次并肩走下台阶。
沉默倏尔。
白杉杉羽睫微蹙强忍着情绪,“你呢?高中毕业后…”
顾衍微微蹙眉,迈开的步伐顿了顿。
阳光洒在顾衍半明半暗的脸上。
在白杉杉看来,或许是高中毕业后这几个字触及了顾衍的逆鳞。
她指尖紧紧抠着扶手,再次缓缓开口,“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就那样。”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路,看不清情绪。
简短的几个字中,白杉杉只着重听清了——就那样。
两人从转角处走向直行的台阶,映入眼帘的偌大生机盎然的小花园。
顾衍两手插着口袋,一步步下着台阶朝前走着。
在白杉杉的视线中他从灰暗走向明媚快与绿意融为一体。
转身的那刻,阳光洒在他的身上。
白杉杉觉得,少年应该永远热烈,在他的脸上多了落寞。
他伸出手,在光里像是在指引她。
她走下台阶向前跑了几步。
跟在顾衍的身后。
顾衍戴上耳机和电话那头的人聊了几句。
跟在身后的她,第一次发现他的头发泛着光会变成浅色,发丝随风细微飘摇。
阳光照在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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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管命运设定要谁别离,我……
室外骄阳正好。
风透着窗户轻柔地吹进房间,作业本因风吹得沙沙作响,像随意翻奏的乐章。
微风拂面,吹进了白杉杉的心里。
金老师在白杉杉的空杯中添了一些新茶。
问着白杉杉,“那杉杉这些年还好吗?”
白杉杉看着杯中的茶水渐渐填满,茶水中倒映着自己的脸。
一时语塞。
好吗?这些年过得好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杉杉…”
“你怎么了?还好吗?”
金老师温热的手掌拉着白杉杉的手,反复关切的问道。
白杉杉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意。
扯着淡笑,“金老师,我很好。”
“这些年我都很好。”轻柔地声线,缓缓说道。
“那顾衍呢?”
金老师金老师指尖抬了抬落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又添了温茶,茶水缓缓倒入了顾衍的杯中顿时盛满。
顾衍垂眸,慢悠悠回了句,“我很好,谢谢金老师。”
“那你的她呢?”金老师问道。
桌上烧开的茶壶“咕嘟咕嘟——”冒着滚烫的热气,渐渐产生一层薄雾。
白杉杉的余光中,顾衍指尖触碰渐凉的茶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喉结微滚,嗓音低哑说着,“她说她很好。”
缠不开的雾气像似弥漫着整个房间。
不停翻涌着。
一簇而燃的火苗,也在白杉杉原本平静的心里翻涌奔腾着。
金老师含着笑,点点头,“那就好,大家都好那就好。”
此时无声胜有声,大家被拉着回到各自缠绕的思绪中。
“叮铃铃——”电话铃不合时宜的响起。
顾衍和金老师同时看起手机和座机。
白杉杉环顾四周,坐在已经深陷的沙发上。
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杯,扭头看着近处的金老师接着座机电话,笔在纸张上沙沙作响。
桌上的作业本借着风“哗哗——”声作响,不停地肆意翻页。
另一边的顾衍走出办公室门外接了个电话。
只见他踢了下脚边的小石子,“咚——”的一声。
猝不及防又被反弹回来,又微微蹙眉后频频点头。
白杉杉忍不住偷偷笑了下。
日光和煦,他站在阳光里像幅画一样。
“杉杉…”
老师的叫唤声拉回了白杉杉的思绪。
她扭头看向一步步走来的金老师。
“金老师,怎么了?”
金老师单手拿着手机和金属色茶杯,另一只手抱着一叠沉重的牛皮档案袋,重物抱得整个人都有些倾斜。
她侧身视线落于桌面,“杉杉,你有看到桌上那个透明读卡器吗?”
白杉杉顺着她的视线点了点头。
是小小的一个读卡器,有个透明的塑料外衣。
“那是顾衍的,复读那年我收走了,老师现在有事要走,麻烦你帮我转交给顾衍吧。”金老师说完行色匆匆的离开,还不忘补一句,“记得关门。”
白杉杉走向桌边,转头看了眼顾衍,把它收入了自己口袋。
关了空调和正在处于煮沸中的茶壶。
关了门,走向顾衍。
顾衍看着白杉杉走向自己时,匆忙挂断了电话,迎了上去。
“金老师呢?”
“她说有事先走了。”
“顾衍…”,白杉杉正准备掏口袋,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
“来不及了,秦时予马上要来接我们了,我们还有个地方没去。”
白杉杉看着他小跑着奔向校门外,蓬松的头发轻轻扬起又落下。
白色的T随着他奔跑的姿势也轻轻甩动。
奔跑中,篮球不知何时不偏不倚滚落到他的脚边。
他回眸转身那刻,朝朝自己挥手,示意自己向前。
捡起滚落在脚边的篮球,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让白杉杉联想起那年浅山市高校的篮球赛。
-
最后的五秒,一中和二中的分数只相差两分。
5.4.3
少年率先抢到球,动作一气呵成手肘轻轻一抛,弹跳后落下。
所有人顺着球的弧线屏息期待着。
他弯着身撑着膝盖,不断喘着大气,视线追随着篮球。
额前绑着的AJ红黑色发带,滚滚豆大的汗珠顺着发带流下。
球沿着边框滚了一圈,白杉杉的心提到了嗓子口被狠狠揪住。
——“扑咚”
篮球重重落下。
募地。
全场迎来了响彻场馆的欢呼声。
裁判员吹响口哨,宣布——“3分球”,话筒的回声绕了场馆几圈。
场馆中央的数字牌,浅山一中与二中的分数56比58
数字牌翻着页59比58
——浅山一中胜。
裁判的宣布声,被现场欢呼声狠狠淹没。
他一把扯过观众席边悬挂的蓝白色校旗,高举过头顶。
他嘴里喊着,“浅山一中NB”声音回荡着整个场馆。
白杉杉的视线看去,少年的不羁和他背后的7号格外耀眼。
老师不停阻拦要从观众席向下而跃的同学,却抑制不住碎片化源源不断的同学加入。
渐渐篮球场被众人聚拢,他一席红白色篮球服格外耀眼,被众人抬起抛向空中又落下,周而复始着。
他的名字回声响彻整个体育馆。
这是浅山一中创校几十年以来,被冠以“书呆子”之校,第一次获得市篮球赛第一名。
完美的打了次翻身仗。
白杉杉不自觉勾起唇角,也在她心上打了场悄无声息的胜战。
少年站在光里,就是光本身永远炙热闪耀。
-
回忆的迷雾渐渐散去,她看到远处的顾衍伸出手。
她不自觉眸光微动含着笑,奔向了现实。
“在想什么呢?脸都红了?”顾衍悠悠的问。
白杉杉摸着脸颊泛红,吞吞吐吐的开口,“没什么。”
走过熟悉的街巷,脚下的青瓦台发出错位的响声。
身边走过的行人小声议论着,“这个是不是顾衍啊?好帅啊。”
“是的吧,那双桃花眼真的好好看,真帅。”
两人直至走到一个店铺停下,白杉杉抬眼看了下招牌。
桃木色的牌匾上描着金色的字——朱记小吃
她跟在顾衍身后踏上台阶,顾衍掀开透明色的塑料门帘,示意白杉杉先进。
白杉杉瞅着店面,摆放着五、六个小桌,人不多的样子,室内白墙上挂着老板和顾衍的合照。
白杉杉有一瞬错觉,是以前旁边的小吃摊的老板?现在已经有店面了?
白杉杉随便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来,身边的几个食客小声议论着和照片如出一辙的顾衍。
老板从后堂跑到前堂,从桌下掏出巴掌大的纸,“您好,需要点些什么?”
抬眸时才看清是顾衍。
瞬时喜笑颜开,“好久不见,还是吃老样子吗?”
顾衍抬眸看向白杉杉,转瞬又点点头。
老板转向白杉杉,眯起眼思索着,“小妹妹,好像有些眼熟。”
白杉杉看着老板笑出了声,“老板,我以前可是光顾了你摊子三年了。”
老板的笑容咧到了嘴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怪不得觉得有些眼熟,那我先上,你们先休息下。”
白杉杉看着老板从冰柜里拿了两瓶玻璃瓶装的北冰洋。
掀开瓶盖的那刻,橘色的汽水在玻璃瓶里冒着滋滋气泡。
白杉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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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被时光掩藏的秘密
室内的挂壁电风扇摇头晃脑,不灵敏的机械发出阵阵嗡嗡响声。
白杉杉盯着碗里的萝卜糕,视线渐渐模糊。
扯着萝卜糕沾了一小勺辣酱,一小口一小口送进嘴里。
他这些年都为自己做了什么?
为了自己尝试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为了自己…
老板端着一碗砂锅艇仔粥走到桌前,小心翼翼推了进去。
看着白杉杉一口接一口吃着碗中的萝卜糕,喜上眉梢,“很好吃吧,我就说顾衍每次都来吃,不会差的。”转头看向顾衍,“你也吃啊,不够再给你们添。”
“好吃。”她的声线几乎哽咽。
桌上的砂锅粥冒着热气,模糊的抵挡住了双方的视线。
“被辣到了?”老板听着她的声调,赶忙又去拿了三瓶北冰洋。
瓶盖被“啵——”的一声打开,白杉杉垂眸看着金属色的瓶盖在桌上旋转无数圈。白杉杉觉得自己也和瓶盖一样,绕过了无数个圈。
瓶盖缓缓滑向顾衍的手边,转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后“叮——”一声的落在顾衍的手表边。
顾衍轻轻反面,暗灰色的瓶盖内显出几个字——再来一瓶。
老板弯眸笑意乍现,“顾衍,我该怎么形容…每次见到你,都给我带来该死的运气。”
白杉杉抬眸看向老板。
老板与曾经记忆中的比,眼角和额头处多了几道皱纹已经看得出沧桑很多。
手指边还多了几道伤疤,被灰色布缠绕着。
老板撑着桌,看着眼前略有小成的小店。
叹了口气,“我记得要不是顾衍,我怕是还没有这么个小店。”转眸看了眼墙边的日历,“应该早就回老家种田收割小麦了。”
老板一口气喝了半瓶北冰洋,缓缓说道,“我记得那天晚霞红透了半边天,我在路边收着摊,和每个人前来买小吃的学生告别,嘴硬的说着明天开始我就不做这生意了,回家种地比这赚钱快多了。”
他顿了顿细细回想着,“只有顾衍和我说…”
突然脸上的笑意骤现,“人生短短数十年,匆匆来到世上。可能只是人生一个小小的决定,但等到年迈垂暮时却发现是人生的四岔路口,不要后悔当时的决定。”
“我看着他的背影,当时觉得这小屁孩懂个P。但晚上在床上思来想去越觉得有道理,我该追求我做厨师的梦想,即使被所有人都否定。于是,我拿出了所有积蓄开了这家店。”
他环顾着四周,“这里的一砖一瓦一勺一筷都是我亲自挑的,还找到了老婆。”
“老公——”,后厨的人在呼喊着。
三人循声回头,是一位怀孕的女子。
略显浮肿的脸上,眉目间却有柔和的笑意。
老板应声,“来了。”欠了欠身,“我先去忙了。”
白杉杉扭头看着老板的背影,他走到了老婆身边,拖了把椅子。
拉着老婆的手,满是关怀的责备,“不是让你别动嘛,好好休息。”
老婆撒着娇,“我这不是怕你忙不过来嘛。”
白杉杉想着,这个可能就是老板的幸福吧。
有归属,有期待,有依赖。
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业,还有个等自己的人。
白杉杉收回视线,看着碗里添了一份萝卜糕和蒸饺。
抬眸看向顾衍。
他提了个汤包,正咬了一小口,勺中的汤包盛满汁水。
或许是视线的灼热感,顾衍不经意间也抬眸。
两人实现交集,顾衍眉间舒展,轻笑一声,“你不会这个也想抢吧?这可是我最爱。”
滚烫的热汁和着皮子一口气吞了下去,微微蹙眉的神情出卖了强忍镇定的他。
白杉杉看着顾衍。
有时候觉得顾衍成熟的像大人,让老板茅塞顿开时也不过17.18。
有时候看着顾衍又觉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白杉杉一口气抢过顾衍碗中的汤包,抬眉间炫耀似的吞了下去。
嘴里不忘碎碎念,“菜鸡。”
热意霎时席卷舌尖,白杉杉吐着舌头挥手降温,眼前的北冰洋已经见底,视线转向顾衍处。
顾衍抽掉了自己的吸管换了根新的,细小的管内空气的流动产生了微弱的气体。
冒着滋滋气泡,吸管不经意歪了头。
顾衍递了上去,眼底含着笑,“菜鸡。”
两人伸手和抬手间不经意的触碰着。
白杉杉垂眸触及的一刻,手指微微一颤一收。
肌肤冷热感的触感明显。
他的手像是燃烧的火苗,一触即燃。
拉扯间被顾衍尽收眼底,他扯着淡笑继而伸向前。
“要喂你喝?”
“才不用。”
白杉杉指尖触及瓶底,冰冰凉凉的触感使得思绪被降温。
电视上播着顾衍的电视剧到达了尾声。
伴着电视剧的片尾曲,悠扬的歌声。
——冥冥中是因为你,才有了后来的我。
白杉杉想着,应该改一下歌词。
冥冥中的我和你,才有了后来的我们。
*
回去的路上,秦时予不断电话轰炸。
顾衍游刃有余的“敷衍“着秦时予,调整位置架起了Gopro。
白杉杉看着窗外,天空绚烂的颜色变换着。
像是被波子汽水打翻的调色盘,渐暖渐橙被无极调色后缓缓日落而息。
回到房间后,白杉杉发现玻璃瓶里换上了新的玫瑰花。
晚上的剧组餐也没有吃,就早早就洗漱躺进了床。
伴着室内玫瑰香味,沾上枕头就瞬间有了困意。
她做了一个梦。
被重重迷雾包围的她在山谷里迷了路,不经意间走到了悬崖。
脚底不断翻涌着黑团,渐渐周身被黑影包围,拖着她慢慢下坠。
梦境里的感知被无限放大。
对于未知的恐惧,她紧蹙着眉头,想拼命逃离却在原地停留。
失重感让她不停下坠着,直至快跌落谷底时,周围的一团云又将她轻轻捧起。
她跌落在松软的云中,听见一些熟悉的声音。
她拨开周围重重的迷雾,画面才渐渐显了形。
画面是一家三口,在她五岁时一起给她过生日的情景。
母亲是著名企业家,父亲是大学教授。
人人都说她是天之骄女,出生那刻就赢在了起跑线。
祥云缓缓变换着形状。
是十二岁那年爸爸妈妈一起参加她的校友会,她穿着校服在全校师生家长面前,在台上朗读这次市获奖的作品——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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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 世界上先有了锁才有了秘……
凌晨十二点。
透明水杯被盈盈的月光折射着,桌上折射出微弱波光纹的水漾。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2018.1.10
晃动的镜头垂直落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出现了一段黑屏的白噪音。
是两人分手夜前夕。
“啪——”电脑又出现了黑屏。
白杉杉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
她给秦时予发了个消息。
【ss:宝贝,你有没有可以修复内存文件的人推荐?】
几秒钟后,秦时予发了个定位。
【秦时予:你去找找看他?】
【秦时予:对了,明天顾衍和夏玥有行程活动,节目组休息一天你准备去哪?】
【ss:明天晚上有同学聚会~】
【秦时予:ok.jpg】
收起的内存读卡器和抽屉里的顾衍戒指并排放在一起。
小心翼翼收藏在一个银色的漆盒里。
“啪嗒——”锁扣锁起。
这一刻,白杉杉想着世界上先有了锁才有了秘密,还是有了秘密才发明了锁。
垂眸思考间又淡淡笑了笑。
不过意义不大了,她的秘密被自己锁上了。
那夜梦魇消散,又躺回床沉沉睡去。
门外一阵淅淅索索细微的响声。
崽崽撑着眼皮摇着尾巴走到门口细嗅,意外的没有叫。
那晚月光皎洁,海面平静。
醒来时,日光和煦。
鸟鸣般细碎的叫声順着窗户缝隙钻进来。
轻薄的蚕丝被搭在白杉杉身上,她侧身躺在床上微微掀开眼睫。
微风轻轻拂过窗边,扬起纯白色的纱帘。
不经意间触碰到的风铃,想起轻微“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思绪又渐渐收拢。
“嗡嗡——”的手机的震动声再次吵醒了她。
白杉杉抬手摸索着,撩起眼皮看了眼。
不知何时,同学会拉了个【浅山16级嗨翻天(12人)】群。
白杉杉随意翻了翻群成员,并没有顾衍。
也对,听秦时予说他今天有活动。
而且,顾衍从来不参加这种打着聚会名义的叙旧,实则在暗自攀比。
他的人生就两句哲言——“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
白杉杉看了眼时间,起身打了个眼眶湿润的哈欠,思绪还未回笼。
走向浴室准备洗漱一番,洗走昨日梦魇带来的疲惫湿气。
浴室雾气氲氤,她指尖无规则的划向着镜面。
镜面出现一道道指尖带来的无规则的痕迹。
视线收拢时,才发现自己写的是顾衍。
白杉杉对镜映照,看着字迹中的自己由清晰又变为模糊。
渐渐镜面上的字迹又化上一层薄薄的雾,化作冷凝的水徐徐垂落,落进了白杉杉心里。
原来自己也会在无意识的时候写上顾衍的名字,会把顾衍放在了心上。
*
白杉杉按照秦时予给的车牌号上了栏目专用车,是一辆蓝色别克商务车。
告知了司机地址。
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神渐渐涣散,不知不觉中在车上睡着了。
睡梦中,她听到有人在唤,“白老师,醒醒。快到目的地了。”
她缓缓撑开眼皮,发现是司机在唤自己。
顺着司机的视线,她觉得好像要快到目的地了。
车子缓缓经过一个石板路极窄的小巷口,只能容纳一人侧身通行。
“我车进不去,只能送你到这里了,需要等您一起回去吗?”司机回头和白杉杉说着。
“不用了。麻烦您了,谢谢。”白杉杉含笑说道。
白杉杉下车后,看着司机倒车,走时微微躬身又回以一个感激的微笑。
送别司机后,她缓缓侧身走向那条青石板路的小道。
路上的青石板路坑坑洼洼,不时发出“咿呀”作响的声音。
白杉杉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右手拿着手机寻找着地址。
最终停留在23号-乙,这个门牌号下。
——旺旺专业电子设备维修。
整条路沉降的有些厉害,白杉杉看着眼前的门庭大门与自己身高差不多。
透着半透明的茶色玻璃,看到有微弱的电光。
门外两个巨大的青花瓷环绕龙纹图样的瓷缸养着红鲤鱼。
鱼缸内有一朵两个巴掌大的粉色荷花,几条红色锦鲤在荷叶下甩尾嬉戏。
白杉杉1米7的身高,也只能浅浅看到一半。
只听见“叮咚——欢迎光临”的声响,“吱呀作响的门里走出来一个人。
两人的视线正好撞上。
白杉杉的眼里,看上去应该是一位年约60的驼背老人,他嘴里叼着半截烟。
穿着一件老旧的背心和恭喜发财字样的大裤衩,配着一双极其不相称的彩虹夹脚拖。
随意糊弄的撕了几截面包丢进鱼缸。
吞云吐雾间,他问,“你就是秦时予说要来我的人?”
白杉杉点着头。
他的声线沙哑,“进来吧。”
白杉杉弓着身跟他走进了屋内,屋内一股烟雾缭绕的烟味。
她捂嘴微微轻咳,电器桌上随处放着几片咬了几口的面包和袋子。
绿色老旧的单开门冰箱上,放着感觉扒拉了几口快要嗖的盒饭。
视线望去,屋内杂乱无章,各处散满了零零散散的零件。
白杉杉走时无处下脚,反观眼前的老人却能镇定自若的从夹缝中走出一条道来。
老人走到凌乱的工作台前一阵翻找,找出了破损的电工面具,继续捯饬着桌上的零件。
电光火石接触的那刻,冒着星星点点刺眼的光。
白杉杉捂着眼,透过指尖的缝隙看着老人。
“老前辈,我想修个东西。”她弱弱的说着。
“背过身去。”
对方的话坚定地像是命令。
屋内顿时有股焦味,白杉杉不自觉捂住鼻子。
对方长时间的沉默。
白杉杉有种错觉自己好像在和空气说话,尴尬的背身站在原地。
她看着屋里,老旧的墙面上掉着残破的粉屑。
屋内也像极了没有人收拾的独居老人。
墙面的一角压着的似乎都是老人过往获奖的履历,像是沉甸甸的一生。
“叮咚——欢迎光临”的声响再次响起。
门被打开。
快递员看着手机全程未抬眼。
手里拿了一叠信件,嘴里嚷嚷着,“谁签收一下。”
白杉杉回望正在工作台前认真工作的老人。
快递员再次催促,“签收一下,快点。”
白杉杉在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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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 13 章 我爱ta轰轰烈烈最疯狂……
顾衍加入后,群里蓦然热闹起来。
【暖栗籽:@顾衍真的假的?你确定会来?白杉杉也在哦。】
过了几秒后,顾衍在群里发了条10s的语音。
白杉杉握着手机,反复听了几遍他发来的语音。
“我有点工作,晚点到。”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存着几分懒倦的暗哑似乎很是疲惫。
【同学(哈哈哈哈):对了,之前毕业前拍的照片都没有机会发给你们,这次一起发了,朋友们~】
手机微微发烫震感明显,一张接着一张传着。
直到两张照片一前一后出现在屏幕。
顾衍穿着浅山一中独有的夏季英式款白衬衫,他领口黑白相间的领带微松。
照片里的他捧着本书,阳光洒到他的发丝上微微发着金色的光,发尾轻轻扬起像是微风刚徐徐吹过,他靠在窗边侧着身前方。
而下一张视角,是在顾衍身后。
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白杉杉站在半明半暗的光里。
拿着黑板擦站在讲台上的一次回眸。
转身时,她香槟色丝带扎起的马尾辫轻轻扬起,明眸弯睫露出着个羞涩的笑,唇边半个梨涡乍现。
白杉杉的思绪飘回了当年。
她在讲台上擦着黑板,突然有人叫了句“杉杉——”
顺着声音转身时,视线所及白色的半透纱帘扬起。
她看向顾衍时,纱帘的朦胧透着他的侧脸。
潮湿闷热的风吹得让人心痒。
一侧的纱帘无规则的飘着,缓缓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朦胧纱帘下他才露出双眸,那双桃花眼中像藏着星辰大海。
白杉杉的心也跟着纱帘轻轻的飘着,重重的落下。
两人在同一时空对视着。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只是轻轻牵起唇角,在和风煦日的夏日。
白杉杉觉得周围仿佛都静止了,只听见自己的心无法抑制的强烈跳动着。
恍惚间,“咔嚓”的快门声伴着一道闪光灯闪过。
蓦地
回过神才发现顾衍身后的拍摄者。
白杉杉眸中骤时而聚的闪光瞬间,也在她心里定格了那个瞬间。
那年的那个夏日,像是胡乱打翻的油彩桶。
在她心头的白纸上,猝不及防的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
白杉杉手机不断产生余震,模糊的视线随着思绪慢慢收拢。
【同学B:不过,第7和第8张照片@顾衍@ss你们两个人在对视吗?还挺有CP的~】
白杉杉看着手中的手机底部,自己不断闪躲的绿色回复聊天框。
不断闪烁跳动着的回复键,就像鼓鼓囊囊的气球。
快要把那年夏天的心事戳破。
【顾衍:你觉得呢?】
【同学A:@同学B怎么可能,你可能忘记他们俩是死对头,我竟不敢相信他们会一起出现在聚会现场。】
【同学B:确实确实。@ss@顾衍一定得来啊。】
白杉杉视线始终停留在“他们俩是死对头”,深深叹了口气,退出微信没有再回复。
确实也不足为奇,他们从互相看不惯到暗生情愫。
扮演着彼此所被人熟知的角色。
却又瞒过所有人,谈了场“隐秘而伟大”只有两个人的知道的恋爱。
*
纸醉金迷的夜,包厢内声色犬马,暗夜里酒精肆意麻痹着神经,大家都无限在释放自己的欲望。
骰盅和喝酒什么的白杉杉都不会,周围两侧都圈在自己的世界里,宣泄着自己对这个纸醉金迷城市的渴望。
白杉杉的慵懒随意像是将自己隔绝在大家声色犬马的世界中。
深陷在凹陷的沙发中,偶尔拿起加冰的柠檬茶,随着屏幕变化一首接一首唱着。
不知过了多久,白杉杉只觉得嗓子唱得都干得要冒火。
伴着“叩叩——”声响的两声敲门声。
白杉杉微微直起身子,视线飘向门口。
门被缓缓打开,白杉杉视线看向顾衍。
他的脸上还带着刚下通告的妆造,眼底略显疲态。
KTV内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到顾衍身上。
“抱歉,来晚..”
话还未说完,他的身后渐渐露出半个脸。
白杉杉握着话筒的手收紧。
渐渐看清顾衍身后的人是夏玥。
她跟在顾衍身后走了进来,她一身紧身白T配着黑色皮质短裙尽显身材,一双狐狸眼的眸中盛着盈盈的月光。
夏玥弯眸浅笑着,“hi我是夏玥~”拖着尾音时,嘴角的酒窝渐渐浮现。
她向大家自顾自的介绍着,最后视线落在白杉杉的身上,微微点了个头。
众人不知所以,但为顾衍和夏玥挪了两个位置。
俊男靓女的组合格外瞩目。
身边有人淅淅索索的小声讨论着,“顾衍第一次来聚会吧?还带个女生,这意味是什么?”
同学A:“女朋友?”
同学B:“bingo有可能哦”
同学A:“他们好般配啊。”
几人挤着白杉杉手臂,“杉杉,你觉得呢?夏玥和你好像,你有梨涡,她有酒窝哎…”
白杉杉浓睫微垂,没有说话。
原本宽敞的包房内,所有人都渐渐向包房中央聚拢。
白杉杉有那么一刻觉得这个包间好挤,挤到好像舞台的追光灯只能容纳顾衍和夏玥两个人。
一股酸胀的情绪蔓延至全身。
盛着柠檬茶的玻璃外壁上泛着薄薄冰气,为了掩饰酸涩的情绪,她大口吞了半杯冰柠檬茶。
第一次觉得全糖的柠檬茶和回忆一样也会发苦发涩。
伴着包房内歌曲的画外音。
众人调侃,“顾衍晚到必须要自罚三杯。”
白杉杉看着他手肘慵懒的搭在膝盖上,随意拿起桌上一个杯子。
一口一提,打开瓶盖的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啤酒盖落下的一刻,在桌上肆意旋转着,滚到白杉杉的脚边。
她在抬眸时,看到棕色的酒缓缓倒入杯中与冰块在杯底碰撞。
相触一瞬,晶莹剔透的冰块被麦芽味覆盖。
他一声不吭。
室内闪烁的霓虹灯旋转闪烁着,斑驳的倒映在他脸上,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绪。
白杉杉看他喉头滚动,一杯接一杯,连喝了三杯。
最后,赢了个满堂彩。
包房内的灯光昏暗,他眉眼淡漠的和周边人推杯换盏。
白杉杉和友人热情的交谈着。
两人看似不在同一频道,白杉杉的余光中却看向他千百遍。
看他,与旁人推杯换盏。
看他,音乐响起时拿起话筒递给老同学。
等老同学准备伸手去接时。
他又倏地收回伸出的手,极其随意的拿起话筒跟着屏幕哼唱了几句。
…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
….
我爱他,跌跌撞撞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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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六月的雨困住了三个人……
夏玥勾着弯眉,眸中盛着盈盈水波,看着白杉杉。
“当然。”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齐齐看向夏玥,包括顾衍。
白杉杉看着顾衍扭头看向身旁的夏玥,两人相互对视着。
有些同学插科打趣起哄了起来,“欧~不会是我们顾大男神吧。”
几秒钟后,夏玥捂着嘴又笑出了声,“怎么样?顾衍。”
顿了顿,看向大家,“培训班没白上吧演,我这个歌手可以转行做演员了吗?”
兀地大家开始哄笑。
同学A:“原来如此啊,夏玥确实可以做演员了,都把我骗过了。”
同学B:“不过,很难想象夏玥这样的大美女会喜欢怎么样的人。”
夏玥羽睫微蹙,“我吗?”
男生们疯狂点头,似乎想听听女神的故事。
夏玥的声音很轻,“我有个暗恋了很多年的人,是在我读高中时,那场高中市篮球联赛遇见的。”
同学A:“哪场?市就办了三场或许我们还认识呢?咱们顾衍当时还得了MVP了,是不?”挤了挤顾衍的手肘。
顾衍垂眸嗯了声,“如果认识可以给你介绍。”
夏玥摇了摇头,“不会认识的啦。”举起啤酒杯,“大家干杯。”
啤酒在杯中碰撞着,碰撞的顷刻被肆意摇曳挥洒着。
室内灯光昏昧,霓虹灯依旧闪烁着,旋转出不同的光芒。
杯中的啤酒依旧冒着由下而上的气泡,泛出层层麦芽香。
衬着KTV包厢内的伤心情歌。
窗口一阵阵风,像有凉凉的东西灌进白杉杉心口。
她强忍着不适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浓重的酒精味,吞入咽喉的那股苦味呛得人直咳嗽。
白杉杉从不喝酒,但今天却觉得酒精是个好东西。
她不断用酒精麻痹自己,一杯一杯喝着。
第三轮
白杉杉带着微醺的酒意,提起带着麦芽香的酒瓶,指尖一转。
看着酒瓶在酒桌上又开始不自觉得旋转着,恍惚间像是冰上芭蕾。
想起小时候自己学习芭蕾的时候,妈妈总说学习芭蕾。
首先要做的是高傲,你要做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白天鹅。
纯白、无暇、优雅、高傲。
后来她也如母亲说的一般,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是大家羡慕的佼佼者。
是所有人羡慕象牙塔尖的公主。
可那又怎么样呢?不过是为了给陌生人看的假面。
撕开假面,庆幸底下还有颗残破不堪的赤诚真心。
酒瓶旋转出了无数个弧度,直直滚向顾衍身边直至垂直落下。
顾衍只是垂着头并未抬手。
“啪——”的一声,酒瓶重重掉落在地,还打翻了身旁的半瓶红酒。
撞击落地声也将白杉杉朦胧的醉意拉回了几分。
顾衍的脚边四处散落着细碎的玻璃渣,霓虹灯无规则的照射下带着点点光晕。
地上肆意弥漫着洒落麦芽味和葡萄酒交汇留下的酒气。
同学A:“酒瓶都打翻了,要不就算…”
“那我想向白杉杉提问。”
顾衍自顾自断了同学的话。
顾衍垂着头手肘搭在两膝,言语间看不出任何情绪。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两人。
他沉默了片刻,刚张开的唇瓣准备缓缓开口。
霎时,包厢外一位自称经理的人推开了门。
“顾衍先生,夏玥小姐。两位的粉丝把我们大门围了,经纪公司告知所派的车在后门等两位,请随我来。”
经理做出了“请”的手势。
夏玥看了眼顾衍,顾衍向服务员轻点了下颚。
视线看向此刻面潮发红深陷在沙发中央的白杉杉。
他脱下了身上薄薄的外套,勾在手肘。
不顾众人的视线,穿过酒桌和沙发边缘细小的间隙。
众人不知所以,直到他走到白杉杉身边。
黑色外套披在白杉杉的身上,与她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蹲下身伸出另一只手,牵起白杉杉的食指。
柔声细语的说道,“我们要回家了。”
灼灼的视线太过火热,白杉杉努力撩起眼皮。
天旋地转微朦的视线里出现的是顾衍。
她拉着他的手,醉眼迷离的轻轻叫了句,“顾衍?是你吗?”
顾衍俯身侧在她耳边,“嗯,是我。我们回家了好吗?”
潮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耳蜗。
白杉杉不自觉的靠近,两人脸颊贴近。
温热的吐息声吹在他的脸颊上,“好。”
顾衍起身勾起带着微醺酒意的白杉杉,她整个人被顾衍公主抱在胸前。
白杉杉不安分的手,还时不时无意触碰到桌边的酒瓶。
他垂眸一步一步又沿着来时的路,小小的间隔因为身上的人移动的极为缓慢。
走到某一位同学身边时顿了顿,开口问:“能不能借顶你的鸭舌帽。”
他艰难地脱出一只手,轻轻地将鸭舌帽盖在白杉杉脸上。
又牢牢地把她抱在了怀中。
白杉杉似乎觉得这个抱姿不舒服,微微嘟嘴。
手肘不自觉的环抱住了顾衍的脖子。
又深深埋进了他的胸口。
顾衍看着怀里的白杉杉,喝醉酒时像一只温柔的奶猫。
他不敢,深怕一点细微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怕惊醒了她。
被她反复拿捏。
他走到门口,兀地被夏玥拦住。
夏玥的指尖握着顾衍的手臂,看着他怀中的熟睡的白杉杉,“顾衍,你这样出去八卦媒体拍到了不好。”
他微微抬眉,口气满是戏谑,“哦?有什么不好?”
沉默片刻。
两人背着光在门框内像是一幅画。
只有两人知道,两人的眸中是在无声的僵持着。
顾衍微微侧了个身,夏玥识趣的松开了手。
他对身边的服务员说道:“今天包房的单我买了,记我账上。”
缓缓消失的包间内众人的视线中。
夏玥形单影只,背着光紧紧攥着手。
在包房间众人看来那个背影与刚来时不同,现在更像是一场罗姆的哑剧。
她仰头整理完情绪,转身回以包房内吃瓜众人一个微笑,“抱歉,下次我请。”
说完跟了上去。
两人都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留下众人讶异。
同学A:“哎,不是…谁说顾衍和白杉杉是死对头,是我老眼昏花了吗?”
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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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 15 章 等一个夏天,热吻你……
雨势减缓,车窗外的路人渐渐收起了伞。
“2023年7月30日梅赛德斯奔驰中心夏玥有约”
夏玥看着SUV内自己的演唱会宣传,她本来想她的第一次演唱会让顾衍当自己的特邀嘉宾。
经纪人在车上喋喋不休,还在持续输出自己的观点。
夏玥闭上双眼完全没有理会,掏出袋中的耳机享受片刻的安静。
过了几分钟,耳机中传来一道声音。
来自顾衍微信的一条消息。
夏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顾衍:今天谢谢你了。】
夏玥指尖飞快的在屏幕上输入了几个字。
【Yao:有什么还需要我帮忙的吗?】
夏玥垂眸呆呆的看着屏幕那端顾衍的名字,直至屏幕渐渐变灰变暗。
直到锁屏。
一直未等来的回复。
她转头看着窗外模糊不清的世界,视线聚焦到车窗上的雨珠。
两个原本没有宿命的交点,却在交汇的那刻连成了珠,拥抱着垂直落下烙下了一道痕迹。
夏玥温热的指尖触碰着冰冷的车窗。
一个晃神,司机重重踩了刹车,不小心前仰撞在了驾驶座上。
她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才拉回自己的思绪。
红绿灯交错间,看到了个路边的体育馆。
路上有几个少年穿着红白篮球背心格外显眼,中间的少年背心背后的数字是7。
眼前的景象与回忆重合。
夏玥想着自己那年高中联赛看到顾衍,顾衍披着浅山一中的校旗绕场奔跑时,她就记住了这个少年。
少年与夏天永远热烈。
后来,才知道他是浅山一中的顾衍。
以为是命运使然。
自己又和顾衍在同一个艺考班,果不其然又在同一所艺术大学遇见了顾衍。
以为一切都是对的时间,顾衍不想谈恋爱她也可以等。
顾衍做演员,她也可以做歌手。
可是…
“哎呀,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啊!演唱会只有一个月了,这对你可是至关重要。”经纪人气急败坏的说着。
夏玥看着窗外点点头。
经纪人掰着夏玥的头看向自己,强忍着自己的火气,“夏玥,不要管别人的事,你就不能学学人家顾衍吗?你们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你就不能管管自己的脑袋。”
夏玥看着经纪人一秒。
又扭头看着窗外,冷冷的说道,“顾衍有什么好学的?”
经纪人说道,“学顾衍做人啊,大家都知道顾衍人生有两大名言——“关我屁事”和“关你屁事”,你能不能学学顾衍把这两大名言融会贯通?”
夏玥扭头看向经纪人,“你没发现,这两条都对白杉杉不适用吗?”
“什么?”
“没什么,反正你不懂。”
须臾间,
经纪人搭着夏玥的手,好奇地问,“对了,说到白杉杉。你们三个是什么情况啊,白杉杉和顾衍怎么了?顾衍为什么要带她走啊?”
夏玥垂眸看着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轻轻挑开。
转眸看着经纪人,扯出了一丝淡笑。
“不明白吗?”
经纪人摇摇头。
夏玥勾勾手指,经纪人侧耳俯听。
一字一顿地说着。
“关我屁事,关你屁事。”
/
黑色suv直驱综艺度假酒店,酒店门外已经聚着不少各家的粉丝将大门堵的水泄不通。
司机在离酒店不远处停下,关掉了远光灯。
司机转头看向顾衍,“顾衍,怎么办?还好今天不是开的专车,不容易被认出来。不过,人有些多不一定能开的进。”
顾衍看着眼前的景象,又看了眼躺在身旁的白杉杉。
一定不能让她变成众矢之的。
顾衍想起了之前碰到海边爷爷时,老爷爷的房屋后酒店还有一个后门。
顾衍拍了驾驶后座,“转头,我知道还有个后门。”
夜晚的月光泛着格外的皎洁,衬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顾衍公主抱着白杉杉走在椰林小道的石板路上。
海风徐徐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怀中熟睡的白杉杉有些吹得冷醒了几分,抿着嘴下意识贴内顾衍温热的胸怀。
顾衍看着怀中的白杉杉,忍不住调侃道,“杉杉,你只有喝醉了才这么乖吗?”
白杉杉脑子里因为充斥着酒精晕乎乎的,被冷风吹得意识却还算清晰。
她一只手努力掏着兜里的手机,却忘记了自己呈现半抱的姿势。
手一滑落,垂直贴近了顾衍裤袋。
一阵摸索,从顾衍的袋中掏出了手机。
她指尖随意戳了几下屏幕。
屏幕骤时亮起,在黑夜下有些刺眼眯起了眼睛。
她看着手机屏幕,自己的照片出神。
巨大的酒精后劲充斥着大脑,令她想不起照片是什么时候变成自己的屏保的。
更想不起是什么时候拍的。
白杉杉指尖戳着屏幕。
0-6-3-0-手机提示解锁失败
她再次尝试着,一直都是解锁失败。
“或者?要不要试试你生日?”头顶传来低哑的嗓音。
她抬眸眯蒙起双眼看向头顶声音的来源。
眼前的他背着光,朦朦胧胧中像是个天使。
白杉杉的笑意逐步加深,思绪却跟不上嘴,断断续续的开口说道,“难道是天使都来帮我了吗?”
她努力搜寻着记忆中的数字。
带着醉意的憨笑着,嘴里念念有词,“0-1-2-0”
手机骤然打开,手机的屏保又是另外张自己的照片。
白杉杉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开了免提。
“嘟嘟嘟”一直等待着。
直至对方接起电话。
秦式嗓音瞬间爆发。
【秦时予:你有病吧…你也不看看几点了,顾…】
分不清是醉意使然,还是本心使然。
白杉杉喉头一哽带着哭腔。
【白杉杉:时予,对不起。一直欠你一个道歉。】
【秦时予:杉杉吗?你怎么了?】
【白杉杉:其实我和顾衍不是第一次见,我们很久以前就见过。他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前男友,那个…我很喜欢的前男友。】
醉意将五感放得更大,她说得断断续续也有些咬字不清。
【秦时予:宝贝,其实我也欠你一句道歉。其实一开始看你的状态我多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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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 16 章 他好会
顾衍看着被圈禁在怀里的白杉杉,她的脸上还漂浮着酒气带来的淡淡红晕。
拇指的温热划过她的脸颊,白杉杉有点痒痒的眯起了眼,像极了只温柔的小奶猫。
顾衍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杉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杉杉眼神空洞的看着他,点头又摇头。
他垂眸看着她,眼睫轻颤声音有些涩涩的暗哑,“你还真把我当什么正人君子?”
他潮热的呼吸扑在白杉杉的两颊。
白杉杉看着近在咫尺的顾衍,指尖戳着顾衍的嘴角慢慢向上提拉,他的嘴角勾出了一个新的弧度。
借着酒意,白杉杉的指尖勾在顾衍脖颈后,轻轻一压。
两人本就近在咫尺的距离更近了半分。
酒精作祟会无限放大人的欲望。
白杉杉想着,如果今天是个梦就让自己彻底沉沦下去吧。
她的目光落向了他的唇瓣。
他似乎在说些什么话,嘴唇一张一合。
白杉杉完全不以为意,闭上眼轻轻贴了上去。
温热的唇相触及的那刻,白杉杉感觉像是棉花糖一般的柔软。
她张开嘴吸吮了一口他的下唇。
白杉杉兀地觉得很甜。
还想再吸吮一口时,顾衍温热的掌心扣住了白杉杉的后脑勺。
慢慢的将她拉起,发丝也随风轻轻扬起。
她全身绵软无力,下意识的双手勾住顾衍的脖颈。
顾衍垂眸看着白杉杉,她的一双杏眼带着碧波的柔情,樱唇微张两人鼻息相撞。
他凝视片刻,“白杉杉,谁叫你这样接吻的?”
白杉杉微微扬起下巴,撩起眼皮看着自己的视线中朦胧的顾衍。
“顾衍那个坏家伙教的。”
她奶声奶气的说着,脸上淡淡红晕显得有几分柔媚。
顾衍轻笑了一声,“白大小姐,你可别少推卸责任,我可没这么交过。”
眸色沉沉的视线锁着她那一瓣樱唇。
他的指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白杉杉从下而上温热的呼吸扑在顾衍下巴,令人心痒难耐。
两人视线交汇时,他问她,“杉杉,我是谁?”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
“是顾衍啊。”
话音落下,顾衍温热的掌心插进了她的发丝中,发丝轻轻扬起,鼻尖不断相触。
一开始只是蜻蜓点水浅尝即止。
后来慢慢的带着攻击性进攻着她的堡垒,像是头孤独的野兽。
撬开她的舌尖一探到底,扣在他腰间的手也无意识的收紧,吻得动情。
白杉杉没有任何时间思考,接受着这个来势汹汹的吻。
身上仿佛电流划过,攥紧他的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
白杉杉呼吸快濒临到极限,他才变得温柔克制。
两人的眼神都变得迷离,眸中都含了一层薄薄的柔情的雾水。
“他好会亲…”
这是白杉杉大脑宕机后的第一反应。
顾衍气息紊乱的轻轻抽离这个意犹未尽的吻,急促的呼吸声扑在她发烫的耳垂边。他轻咬了一口,呼吸转而覆在她耳边。
暗哑的声线,缓缓开口,“杉杉,说你爱我。”
白杉杉的思绪都变得凌乱,发烫的耳垂和胸前急促的起伏,都在清晰的告诉她,眼前这个人是这场缠绵的沉沦的始作俑者。
但她喜欢这个绵长的吻。
白杉杉整个人都瘫软无力被顾衍圈在怀中,不断调整着自己呼吸急促的心,思绪像是被脱了线的风筝,完全不受大脑控制的说着。
“你爱我。”
他喉间的笑意加深,鼻尖不断摩挲着她的耳鬓,“不对,杉杉。是说你爱我。”
白杉杉被磨得心痒难耐,蜷缩的指尖被顾衍温热的掌心覆盖贴在两人的胸前,分不清彼此的心跳是谁更快一点。
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木质香调,撑开眼皮。
眼前模糊的人渐渐变得清晰,“顾衍?”
她睫毛微簇拖着奶奶的尾音,一字一顿说道:“我爱你,顾衍。”
白杉杉怔怔的看着他,“顾衍,你好会亲…”
顾衍的嗓音低哑,“是吗?或许…”
他讲话故意停顿。
视线却落在她的唇,温柔的拇指摩着她微微张合的唇瓣。
“想知道答案吗?”
白杉杉点头。
顾衍低头轻吻下来。
炙热的气息传来,白杉杉睫毛微微颤回应着这个轻吻。
“因为你——”
“无师自通——。”
白杉杉呼吸一滞被狠狠地拥在他的怀里,不知何时远处绽放了烟花。
她带着这个美梦沉沉的睡去,烟花开放时灰姑娘没有逃跑,遇到自己的王子。
带着这个温柔缱绻的吻。
/
鸟鸣般细碎的鸟叫声順着窗户缝隙钻进来。
轻柔的蚕丝被搭在白杉杉的身上,白杉杉微微睁开双眼,摸索着床头柜的手机。
看了眼时间,才早上8点半。
睡意渐浓,本打算翻身再睡一个回笼觉。
盖上被子摸到了自己的蚕丝睡衣。
瞬间直立起身子,脑海中的思绪停留在自己在KTV的时候就已经断片了。
自己的衣服是谁换的?谁送自己回来的?
“你醒了?”一道男声从客厅传来。
白杉杉脑海中飞速运转了无数种可能性,披了件外套走出了房门。
“你怎么在这里?”她看向客厅中摆放着餐盘的顾衍问着。
顾衍眉头舒展笑得格外灿烂,“你忘了?”
“忘了什么了?”白杉杉疑惑地问道。
“你说爱我,说时时刻刻要和我在一起,说我是你王子,说至死不渝也要爱我,还有——”
顾衍边说边慢慢走向白杉杉,两人视线交汇的那刻,顾衍的眸中像盛着的花火要火山爆发。
白杉杉跟着他的视线后退了几步,直至撞上沙发椅背无处可逃。
她被他圈禁在自己的臂弯中。
顾衍轻轻捋了捋白杉杉刚睡醒杂乱的发尾,视线又对上正在直视自己的白杉杉。
他弯着身和她视线平行。
对视许久。
他嘴角勾着灿笑,懒懒开口,“有人说在等一个夏天热吻我,还有人夸我吻技好。”
白杉杉:“…”
见她迟迟不开口。
顾衍轻轻敲了敲白杉杉的头,“你的吻技怎么像个小学生一样。”
白杉杉置气的看着他,“才没有,我吻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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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 17 章 看了一出好……
综艺录制的五天,组里空降了新艺人,美其名曰加入新鲜血液。
所以,又要重新进行一次媒体采访。
来的路上,白杉杉就听到周边的工作人员窃窃私语。
白杉杉看着工作人员在化妆室内特意腾出了一个小单间,贴上了他的名字。
她一字一顿地念着,“祝少霆,好有港风的名字。”
工作人员A:“冠名商又塞人来了。”
工作人员B:“你可别瞎说,人家可是少时集团的小少爷,未来公关帝国的接班人。我有这样的老爸一定搞得比这还兴师动众。”
工作人员A:“可不是么?都爱拿软柿子捏,听说要重新组CP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猜秦姐会怎么选?
白杉杉凑近了秦时予,“祝少霆这个人何方神圣?怎么感觉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
秦时予扶额叹了口气,“是港资少时集团冠名商的儿子,听说性格极其乖张桀骜不驯。刚刚从伯克利音乐学院毕业,准备混内娱的新人歌手。”
白杉杉杵在原地,身边的工作人员在给白杉杉收紧腰身。
“可是我们综艺不都录了一期了吗?怎么还加人啊?”
“是啊,我这个综艺被定级成了S+,自然这个香饽饽看上的人就多了。我和老板说咱们综艺都录制一期了,媒体官宣会也开了怎么能加人呢?谁知道少时老总为了能让儿子上直接赞助。”
秦时予伸出一个手掌。
“500万?”
白杉杉狐疑看着秦时予,半信半疑的说道。
秦时予摇摇头,“整整5000万。”
她指着手机里祝少霆发来的消息,“你看,说什么直接录制现场说,一点也不听纪律,但怎么办呢?是个香饽饽。”
还未来得及继续唠嗑,秦时予就被工作人员拉走处理新闻现场。
临走时秦时予给了白杉杉一张工作证签上了她的大名和一沓pd文件让交给顾衍。
顾衍的化妆间被安排在29楼,只有刷了专属楼层工作证才能入内。
白杉杉看着27楼的总部大楼,乌压压的黑云压境。
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她看了眼时间,走到了电梯间。
电梯门上挂着临时检修的字样,另一部电梯层层递降才刚到2楼。
白杉杉转眼看到绿色明晃晃的字样——安全通道。
推开楼道口的大门,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灯泡还发出轻微滋滋的响声。
想必是高层不太有人走安全通道,不时常检修的缘故。
走道内的灯光昏昧,照不清前方的楼梯。
白杉杉扶着栏杆,小心翼翼的踩上台阶,一步一步走得极慢。
蓦地,
听到楼道内传来一个男生低哑的嗓音开口道,“我,喜欢你。”
白杉杉寻声抬眼看去,衬着楼道昏昧的灯光。
只能看到层层错落的楼梯间,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男子的背影。
楼道内的灯光渐渐变暗,直至化为黑暗的混沌。
几秒钟后,女生的声音加高了一个度,斩钉截铁的说着。
“我不喜欢你。”
楼道内的灯层层循序渐进骤然亮起,白杉杉看到了男子的侧颜。
男子高耸的鼻峰与下颚连成了一道蜿蜒山峰般的弧线。
白杉杉本无意堪破别人的心事,准备转身时。
“夏玥,顾衍这货有什么好,能让你喜欢这么多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才认识顾衍多少年。”
男人抓着夏玥的手腕,暗哑的声线满是不解的委屈。
白杉杉目光一滞,听到顾衍和夏玥的名字的心错漏了一拍。
忍不住不去细想。
她也想知道夏玥喜欢顾衍什么。
夏玥甩开男人的手,语气平静,“祝少霆,别闹了。你什么都好,可我就是不喜欢你。”
昏昧的灯光斜着由上至下打在两人身上。
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只听到“咿呀”大门老旧的声音被拉开。
几秒钟后,“砰”的一声又被重重的关闭。
或许是趋于好奇心,白杉杉想看看祝少霆。
想看看夏玥口中那个什么都好的男孩子长什么样。
她微微顷身,仰头向上看去。
白杉杉听到“啪嗒”两声,滑动滚轮的声音。
他倚靠在墙边从烟盒中掏出一根烟懒散地咬着。
拨动机匣的那瞬燃起猩红色的光,他拢了拢燃起的火苗。
笼着烟草的指尖微微骤亮。
他眉头紧蹙,睫毛微微细颤着。
笼了一口烟,薄唇里的烟雾渐渐吞吐出。
吞云吐雾间靠着白墙微微仰头,喉间的结微微凸起,像是撕开禁欲的枷锁的野兽,但眼神里满是破碎感显得很孤独。
他一根又一根的抽着,很快淡淡烟草味弥漫了整个楼道。
白杉杉努力克制着自己喉间不被鼻中浓重的呛味咳出声来。
楼道中的灯渐渐变暗直至黑暗笼罩着整个楼梯间。
在暗夜的笼罩下,走道一片漆黑显得有些死寂。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从来都不曾有人到过这里一样。
过了晌久。
盾身在黑暗处的他,淡淡开口,“还没看够?”
声控的灯光骤时亮起,打在了他明暗未明的脸上。
他目光斜视,像一道锋利的剑扫射到下方的白杉杉。
两人一上一下的错位,隔着楼道中的层层阶梯看着对方。
就像小时候做错事被抓包一样,白杉杉下意识脱口而出,“抱歉。”
扭头刚想走时,头顶上的男声缓缓发出声音,“看了一出好戏,总要付点利息吧。”
祝少霆掐掉了烟草,他踩着漫不经心的步伐。
白杉杉听着身后马丁靴厚重的踢踏声与水泥台阶重合,由远至近。
她扭头看着他,他正从台阶上一步步走向自己,直至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密闭空间,将整个人的五感放大。
白杉杉清晰的感觉到,他和顾衍不同。
顾衍的身上总是泛着淡淡木质的香味,虽然淡漠一切但是对于她是暖的,就像冬日里的暖阳。
但是眼前的男人,身上喷着清冷海风的香味,一张桀骜不驯的渣男脸,脸上带着笑眸子里却是极寒之地。
白杉杉后退了一个台阶,两人保持着安全的社交距离。
“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是意外闯入的,没有想到你在…”
白杉杉突然意识到前后矛盾说错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拨开指尖的火匣,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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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祝少霆一字一顿重复说了一遍。
“和我组cp,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白杉杉摇着头。
他倚靠在白墙滑动着火匣,指尖轻轻触碰火苗,“我喜欢夏玥,你喜欢顾衍。我们这是各取所需。”
白杉杉一时间有种错觉,眼前的人为什么这么有信心,可以让夏玥对顾衍的喜欢顷刻颠覆。
白杉杉想到了之前在网上看到一句很红的话。
“我觉得行不通,白月光永远是白月光,所以A只能是A,B可以是任何人。”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
“不试试怎么知道。”
白杉杉问:“那你为什么喜欢夏玥?”
祝少霆垂眸思考着,过了很久他闷笑了声,“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小时候喜欢抱着我的腿,吵嚷着和我说以后要嫁给我,最喜欢我。”
他顿了顿,眸中闪着微光,“也或者是在本就百无聊赖的生活中,她突然给了我一个希望的火苗。”
理智告诉她不可能,但脱口而出的是,“那我要怎么配合你。”
两人一高一低错位对视着。
不知过了多久,祝少霆缓缓走下两格台阶,附在白杉杉的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
白杉杉转头看向他时,两人的视线相撞。
“可行吗?”
祝少霆点点头,嘴角浮现了一抹淡笑。
白杉杉看着祝少霆的眼,视线随着声控灯渐渐变暗变淡。
霎时,台阶上“嗡嗡嗡”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原属于密闭空间的平静。
白杉杉弯下腰拾起手机,是顾衍的来电。
犹豫半晌,白杉杉点开了通话按键。
手机那头,他的声线慵懒,“你在哪?”
白杉杉环顾四周,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拖着长长的尾音,“我在…。”
顾衍电话那头回响着空旷地界所传来的回声。
他疑惑地将声线挑高,“你在安全通道?”
她应声嗯了一下。
“几楼?”
交谈间,白杉杉推搡着祝少霆的手臂,指了指手机眼神示意着他快走。
可祝少霆依旧不为所动,神情淡漠的靠着白墙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祝少霆语调疏离,“为什么要老子走?”
白杉杉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停滞了几秒。
才缓缓开口,“身边有别人?”
昏暗的楼梯间,清冷的男声,孤男寡女这几个叠词放在一起很难不令人多想。
白杉杉捂着听筒,打着唇语,“拜托拜托。”
就差双手合十给祝少霆这个小祖宗跪下了。
“你在几楼?”他又重复说了遍。
白杉杉听着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渐渐变轻。
楼道内昏昧的灯光照在水泥墙上金属的提示牌。
白杉杉顷身眯着眼看去。
祝少霆顺着白杉杉的视线,落向墙上的金属指示牌。
“28楼。”祝少霆冷冷的回复道。
白杉杉看着祝少霆呆住指尖微微发颤,他的回声绕了整个楼梯间一圈再次传到白杉杉的右耳。
或许是小时候做贼心虚的既视感涌上心头,女人的第六感直觉告诉她不妙。
一个要他走,一个不肯走。
两人推搡间,28楼的安全通道的门“砰”的一声被被重重推开。
一不小心撞击到墙角灭烟的金属罐头。
顷刻间,金属罐头沿着台阶滚落下来。
“乒铃乓啷”的滚落到平台上,又旋转了个弧度滚落到白杉杉的脚边。
地上各处散落着十几个香烟屁股。
她再抬眼看着那道门,原本门的细缝中慢慢透出光亮越变越大。
原本在昏昧的楼梯间中和了白炽灯的刺眼的光线。
已经站着一个人。
低眉俯瞰众人的即视感。
白杉杉呼吸一滞。
楼梯间变得极静,白杉杉感觉空气都变得稀薄。
两人就仰头看着顾衍“从天而降”。
她看着他垂着眸两手插兜,脸上明暗交杂。
漫不经心的缓缓走下台阶。
整个楼梯间的每个声响都是顾衍一踩一踏移动的步伐。
走到平台时,顾衍踢到的小石子,弹射到墙角发出“哒哒哒”跳跃的响声。
那一声声也落到了白杉杉的心里,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顾衍走到白杉杉身边,她低着眸像做错事的小孩,不敢直视顾衍的视线。
只能在余光中感觉到顾衍灼灼的视线看向着自己,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本就狭窄的走道。
顾衍擦身越过白杉杉时,两人的距离靠的极近。
木质香调的香水泛入白杉杉的鼻腔,近距离的接触衣服发出悉悉索索摩擦的声响。
顾衍和祝少霆两人一个依靠白墙一个依靠手扶栏杆。
无声地对视着。
一个身穿白色衬衣,圣人皮囊洁白的像张白纸。
一个身穿黑色皮衣,桀骜不驯像是黑夜中的暗行者。
一个像天使一个像恶魔。
白杉杉不善于应付这种场面,整个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想了半天但还是憋出了一句。
“呵呵,大家都是参加这个综艺的,以后就是同事了。”
顾衍漫不经心的将手肘搭在扶栏,眉眼里尽是冰冷,“你好,我是顾衍。”
祝少霆挑眉一笑,伸出手,“我是祝少霆。”
“久闻祝少霆大名。”
“彼此彼此。”
白杉杉看着两人的眉间都含着笑意,视线转而落向两人青筋骤然暴起的手腕。
淡漠一切的外表下,眸底激流涌动着。
两人眼眸都迸发出了电光火石。
顾衍转头看向白杉杉,语气冰冷,“杉杉,你和这位祝少霆很熟吗?”
视线又落回祝少霆。
“嗯?”
白杉杉目光一滞,转眸看向祝少霆。
几秒钟的沉默,在白杉杉的心里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
楼道内的光也转瞬即逝,渐渐暗了下来。
明暗交杂的光线,在顾衍的脸上看不清情绪。
他淡笑自如道,“嗯?不回答就是不熟咯,还请少霆注意分寸,这样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绯闻。”
白杉杉想着如果都是命运,为何要她煎熬的目睹承载这一场修罗场。
祝少霆冷笑了一声。
滑动火匣在黑暗的楼道内冒出微弱的光。
他拢着火,递给了顾衍一根烟。
吞云吐雾间。
祝少霆一副嬉皮笑脸没个正样,转眸看向白杉杉。
指尖轻轻弹了弹白杉杉额头,宠溺的说道,“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我们现在确实不熟,不过马上就熟了,对吗?小杉杉。”
顾衍余光落在白杉杉身上,搭在扶手栏杆的手微微一颤。
白杉杉捂着额头,一副吃痛的表情,“你怎么像小孩哥一样,明明我比你大一点。”
两人一来一回交谈间。
指间浓重的烟草味弥漫着楼道。
白杉杉再也抑制不住鼻腔中的烟草味,喉间轻轻咳嗽了一声。
顾衍抽走祝少霆嘴里叼着的烟,一丢一弹一气呵成。
香烟头垂直落在水泥地上,烟草中还冒着星星点点火红的苗。
顾衍脚尖轻轻一碾,火苗霎时被泯灭。
白杉杉的微信电话响起,是TaylorSwift的you’relosingme。
白杉杉未见其字便知其人,指着手机。
一口咬定一定是秦时予的微信电话。
电话里,秦时予嗓音拔得极高,“你们人呢,一个个都混去哪了?还有没有我这个制片人在眼里了?”
白杉杉小声的说,“我和顾衍、祝少霆在一起。”
电话里秦时予满是疑惑,“他们两个走几步能装几十个逼的人能在一起干嘛?”
两人看着白杉杉扭头看了两人一眼,捂着听筒了些什么。
电话那头的嗓音尖锐的拔高,“什么?花孔雀要开屏?”
或许是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嗓音过于洪亮,白杉杉微微一滞。
艰难地扭过看向两人。
两人的视线不偏不倚与白杉杉的视线撞上。
白杉杉兀地垂眸不敢直视两人,径直擦身越过两人。
嘴里碎碎念,“啊啊啊啊,秦时予怎么就说出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跟着白杉杉下了楼梯。
白杉杉推开门,再次回到27楼的明亮的楼道时,工作人员都在忙碌着待会的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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