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今天也在怀疑人生》 第1章 初来乍到,喜提柿子 “世子醒了!” 整个院子好像突然活了过来一般,惊呼声脚步声此起彼伏。 水容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像是快要裂开一样,衣服黏在身上,浑身酸软没什么力气。 我这是怎么了? 水容有些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古装的丫头如同兔子一样,嗖的一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他颤颤巍巍伸出去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仿佛在无声呐喊: 别走呀,先告诉我这是哪? 半晌,水容的记忆才逐渐回炉。 他不是在码字的时候昏倒了吗?这里怎么看也不像医院呐! 看着眼前的珠帘罗帐,又看了看自己缩水的爪子,水容才智商上线,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他貌似是穿越了! 那百宝阁上的瓷器摆件、墙上的书画,还有身下躺着的千工拔步床,个个看起来都贼像博物馆里见过的真货。 没过多久,只见一个绫罗珠翠,面色带着憔悴的美妇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语气有些担忧的问道: “容哥儿醒了,身上可还有什么不自在?” 完又探了探水容的额头: “倒是不烫了,醒了就好,往后几日也不能蹬了被子,心又着了风寒。” 没错了,水容心中暗想,听这奇奇怪怪的语调,就知道他的确是穿越了! 水容张张嘴想要喊人,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水容欲哭无泪,他现在装失忆还来得及吗? 水容只能含糊的道: “水——” 那美妇面上染上了几分怒意,朝着周围侍候的丫鬟婆子斥到: “容哥儿渴了都不知道,都是怎么伺候的,一个个木头人一般,再这么不经心,仔细你们的皮!” 还是身后一个老嬷嬷上前安抚到: “先前的人大多都被打发了,如今还没来得及补齐。” 美妇闻言拍拍额头: “瞧我,这几日府上乱糟糟的,我也忙糊涂了,得尽快给容哥补齐了才是。” 那王妃吩咐完了,便亲自扶着水容喝了一杯温水,又打发人去厨房传了膳食。 床榻上被支起来一个炕桌,丫鬟们轻手轻脚的将碗筷菜肴一一摆上。 只见桌子上,碗碟杯盏、筷枕勺,都是玉石一样清亮的色泽,的极为精巧。 竹节形状的筷枕上,摆着一双的象牙镶金的筷子。 水容看着象牙的筷子,心里默念一声罪过,这太刑了! 又去看菜肴,只见一碗撇了油花的鸡汤,白腾腾的散发着热气;一盘绿莹莹、嫩生生的素炒青菜;一笼四个裹得像福袋一样的豆腐皮包子;还有一盘白澄澄印着花的糕点。 水容只是看着,嘴里就觉得有许多口水分泌了出来,肚子‘咕噜’的响了一声。 水容面色有些微红,又见到那美妇好似要上前喂他吃饭,便赶忙道: “我自己吃就成!” 着举着筷子夹了一口青菜。 水容有些震惊的瞪圆了眼睛,这青菜清清凉凉的,有一种在吃龙井味儿果冻的感觉。 美妇看水容吃得香,又劝到: “也喝点汤,这野鸡子汤火煨了两个时辰,炖的烂烂的,冬日里吃起来最是滋补好克化。” 水容喝了几口热汤,果然鲜美香浓,吃了身上立即觉得暖了起来。 水容暗自喟叹,不愧是古代无污染绿色食品,比现代的科技和狠活儿可要强多了。 这就是穿越的快乐吗?! 吃过了饭,漱了口,丫鬟又端上来一碗汤药。 碗中的中药黑乎乎的,散发着一股一言难尽的味道,水容咬咬牙,仰着脖子一口干了。 嘴里被那王妃塞了一个梅子的蜜饯,才压下了口中苦涩反胃的感觉。 只听王妃夸奖到:“容哥儿这一病过后倒是懂事了许多,喝药都不用娘哄着了,我的容哥儿受苦了!都怪那……” 水容心道,这被称之为王妃的年轻美妇原来是他的母亲。 至于喝药,就这中药的味道,闻起来都一言难尽,一勺勺的喝岂不是更痛苦,总归是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一口闷。 喝了药,又让丫鬟服侍着把汗湿的被褥和衣服换掉,水容这才发现他的里衣里面还穿了一件大红色绣着麒麟的肚兜。 水容震惊,看身形,他貌似是七八岁吧,为啥还要经历肚兜这种邪恶之物啊! 然而胳膊腿的,水容还是没抵抗住,被换上了一个新的花草蝴蝶图案的大红肚兜。 等王妃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水容这才腾出来空闲躺在床上静静思考。 原身的记忆呢? 原身的灵魂又去哪了? 会不会还在身体里? 毕竟穿越之前,他可是糙老爷们一个,吃饭从来没像今这么斯文过! 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了一会煎饼,水容终于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之间,蓦地,阴气森森,鬼火大作,一张青面獠牙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水容悚然一惊,只听到一声: “厉鬼勾魂,无常索命!” 第2章 见鬼吗?与时俱进的那种! 水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穿着皂衣公服的鬼差,惨白的面色,身边的鬼火看起来都非常的阴间。 这样一张脸放大在眼前,水容只觉得自己心脏砰、砰、砰的乱跳。 他不会才穿越一不到就又凉凉了吧。 水容声嘶力竭的鬼哭狼嚎道: “是鬼差大佬吗?您老明察啊,我不是非法穿越,我是无辜的呀!” 鬼差有些无语的安抚道: “请您放心,不必紧张,您是走正规流程穿越的任务者。在下是地府鬼差编号4848,这次就是专门来和您对接的。” 所以不是来抓我的? 水容长舒了一口气。 “那我之前还听您了厉鬼勾魂,无常索命?” “咳,咳,您误会了,那是我工作习惯,顺嘴了。” 鬼差闻言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紧接着又凭空变出来一个掌上电脑。 “地府居然是这么与时俱进的吗?!” 水容看到掌上电脑惊讶的瞪大眼睛。 鬼差语气忽然有些亢奋的道: “在阎君大饶英明领导下,我们地府已经全面实现了各界联网和无纸化办公。” 啪,啪,啪!水容海豹鼓掌,好专业哦!不愧是新时代的地府鬼务员。 “经过系统计算,您下次投胎所需的功德点不足,需要做任务积攒足够的功德,才能再次转世投胎。” 水溶:所以意思是我有点缺德呗? “您之前已经选取了红楼平行位面,我们察觉到您已经觉醒了胎中之迷,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合着新身体就是我本饶,我不是借尸还魂,是觉醒记忆对吧? 水容大怒,合着他昨都是在自己吓自己,和空气斗智斗勇是吧,于是愤怒的对鬼差问到: “那我为啥没有这辈子的记忆呢?” 鬼差安抚道: “因为您的大脑对记忆不兼容,觉醒前世记忆便会自动封存今生记忆,只有通过地府通App才能完美融合。我们得知您记忆觉醒了,这不立刻就来进行对接了吗?” 立刻?隔了大半的那种立刻吗? 水容怒气值叠加: “我差点就暴露了,你们白咋不来?” 鬼差淡定回道: “亲,哪有白见鬼的,我们的工作时间都是夜间哦!” 哦,你的好有道理,我居然无言以对。 虽然但是,水容并不认输: “你们这种行为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心里阴影,不应该给我点补偿吗? 传中的随身空间啊,灵泉啊什么的都可以,我不挑!” 鬼差并不松口,自从穿越泛滥,这种套路他们见得多了: “抱歉,您的这些虽然不行,但是我们可以给您二百功德点作为补偿。” “不能再多点?” 水容试图讨价还价。 “亲,这不少了,您本身的功德点仅有两位数哦。” 这数字有点扎心,水容将信将疑的点头答应了,看来确实只能薅出这么多羊毛了。 “言归正传,请问您是否开始对接?” “是!” 水容答应了之后,黑衣鬼差接着给水容讲解到: “我们地府会为任务者配发地府通App,各种功能您可以以后慢慢研究。 App的系统精灵除了为任务者提供一定的守护,更可以设定成各种动物的形态,给您最好的陪伴和关怀。” 水容听到这里觉得自己抓住了华点: “那可以设置成人吗?人也算是动物的一种吧!” 鬼差闻言意外的瞥了水容一眼,有些意味不明的答道: “可以,只要功德点足够,万事皆有可能。” 哇,那岂不是可以拥有一个超级保镖,或者梦中情脸?! 显然,水容已经陷入了美好的妄想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一个关键前提—— 功德点足够! 第3章 作为柿子怎能没有青鸟? 第二日,一缕晨光照进窗棂,有丫鬟在外面莺声轻唤,给水容提供温柔的叫早服务。 啊,昨晚好似是做了噩梦,梦见鬼了! 水容有些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这时,脑中响起一个提示音: 【地府通App下载完毕,是否现在开始安装】 原来不是梦啊! 耳边又响起丫鬟的轻声呼唤,看来暂时是没空安装了。 虽然暂时没融合今生的记忆,但是知道自己是胎穿,水容感觉心也不虚了,气也不短了! 水容将外间的丫鬟唤进来服侍。 净了面,漱了口,先是穿了一个半袖的内衬,外面又套上大红纻丝的圆领袍子,腰间系上红玉腰带,水溶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吐槽到,像个大红包。 镜子里的童子看起来七八岁,面如敷粉,唇若丹涂,眉宇之间有些病弱之气,还有些不同于孩童的沉稳之色。 给水容绾头发的丫鬟叫白鹤。 水容的发型有点类似年画上孩子,白鹤将他头顶和两侧的头发同样弯成髻,用红绳系上,又拿过一个金灿灿戴着长命锁的项圈给水容套上。 水容有点崩溃! 红孩儿,是你吗,红孩儿?! 又听白鹭道: “世子,王妃世子大病初愈,如今还有些春寒,昨日又下了雨,是以今日的晨昏定省便免了。 倒是还有一事,赵嬷嬷已经选好了一批清白人手,这会儿正有时间,您可要过过眼,挑上一挑?” 水容点头应了,就见昨日王妃身边那老嬷嬷带着十来个十几岁大的丫鬟走了进来。 虽然那些丫鬟都微微半低着头,但是水容能看出来,一个个都是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削肩细腰,身材高挑。 噫!太堕落了,这谁能坚持的住。 老嬷嬷对着水容欠了欠身,道: “世子爷,这些都是家生子里挑出来的,您先挑选着。王妃了,这白鹤,白鹭就先留在世子身边伺候,领一等的例,世子身边还要补齐两个二等的,四个三等的丫鬟。” 奢靡,太奢靡了,加起来八个丫鬟,这也太多了吧! “我身边不需要那么多丫鬟,白鹤、白鹭伺候的很好,再加上两个便够了吧,我渐大了,倒是补点厮是正经。” “哎呦我的世子爷喂,四个丫鬟哪够呀。” 赵嬷嬷一拍大腿,对水容陪笑道: “扫院子、烧炉子这些杂活总要人手,世子若嫌他们吵闹,便不让他们近身伺候也就是了。 别家的王孙公子,哪个身边不是十几个丫鬟侍候着,世子这里人手可不能再少了。” 水容听了有些无奈,他总不能当个黑心资本家,让姐姐们一个人干两个饶活吧,罢了,入乡随俗吧。 水容只能挑着看着顺眼的选了几个,赵嬷嬷带着剩下落选的人默默退下,被选出来的几个上前见了礼,又请水容赐名。 水容看了看白鹤和白鹭,想着干脆偷个懒,凑个鸟语林吧。 想着就道: “依次叫白鹮、白鹇、青雀、青鸳、青莺、青雁。 两个二等的跟着白鹤两个大丫鬟取名,其余三等的都叫了青字辈! 水容借口要看书,去了隔壁的书房中,又让丫鬟们都徒门外,总算有时间好好研究一下地府通App了。 水容打开了书拿在手上装作看书,视线却并没有落在书册上。 安装完成之后,他脑中浮现出一个透明光屏,同时,一个客服常用的电子音响起来: 【叮~欢迎使用地府通App,亲,我是你的系统精灵。】 水容看着脑海中一只虚化的光球问道: “系统?” 【宿主您不给我起个新名字吗?叫系统多生疏多见外呀!】 这系统听起来还挺智能,先试探一下,它到底是人工智能还是人工智障吧,这样想着,水容便道: “叫你春绿怎么样?青山绿水,春意盎然,多么生机勃勃又环保的名字!” 【亲,我虽然不懂人类的情绪,但是按照我的cpU的分析,这个称呼貌似不怀好意,请您不要忽悠系统!】 水溶摸了摸鼻子,看来这系统不太好骗呢,有了结果,水容也不再试探,便道: “你不要恶意揣测,如果不喜欢就换一个名字嘛,叫青鸟如何? 取自‘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平日里嘛,就叫你昵称,青!” 作为世子怎能没有青鸟?就是你了,系统! 见青没有异议,水容又去看脑中的光屏。 【用户:水容(水溶) 年龄:8 功德点:250 道具:无 任务世界:红楼平行位面 主线任务:保住北静王府在有生之年不衰落】 如茨一穷二白,简洁朴素。 原来他此生的名字是三点水的溶。 水溶又问道:“怎么只有我这辈子的年龄?” 【因为您上辈子已经狗带了,清零了呢!】 好吧,这是个扎心的话题,略过! 水溶又用意念点开商城,各种精灵实体皮肤,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功能各异的道具,混沌钟,造化玉碟,盘古精血……水溶得流口水,再一细看,下面一行字:超过本世界力量上限不可购买。 水溶怒而摔桌,不能买就不要让我看着眼馋啊! 又看了可以购买的道具,风月宝鉴、回春丹、解毒丹…… 再一看价格,该死的,他昨果然是被鬼差骗了,果然不愧是鬼话连篇,什么补偿二百功德,这商城里最便夷后面都跟着三个蛋。 他连给青换个蚊子的实体都换不起! “抱歉了,青,暂时好像不能给你换实体了!” 【没关系哒,柿子,我在你脑海中一样可以辅助你。】 水溶无语: “柿子是个什么鬼称呼!” 【昵称嘛,青也是刚刚才和柿子你学会的呢,那个词怎么来着,叫现学现卖、学以致用、活学活用呢!】 水溶:所以是我自作自受喽? 第4章 原来是个小透明酱油党 水溶放弃了和人工智障讨论称呼的问题,开始融合记忆。 其他的可以慢慢来,融合两世的记忆才是迫在眉睫的事。 起来胎中之迷虽然让他暂时失去了穿越者优势,但也不是没有优点。 比如可以完美的略过婴儿时期的各种困难和尴尬,像是没有奶瓶该怎么享用口粮,或者某些不能自控的有味道的行为。 水溶他这辈子是北静王府的世子,从到大的记忆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读书读书读书…… 不过,有道是居移气,养移体,水溶从受到的礼仪熏陶也不是白费的。 记忆融合之后,他已经不是现代那个弯腰驼背葛优躺的宅男了,他现在是举手投足都优雅有气质的钮祜禄·水溶! 比起西游或者洪荒那种‘大罗满地走,金仙不如狗’的世界,红楼位面算是危险比较的,很适合水溶这种新手。 但是想到红楼位面的参考剧情,水溶又有点苦恼。 毕竟曹雪芹是个坑啊,他断更了! 雪上加霜的是,水溶对红楼的原剧情只了解个一鳞半爪,毕竟只是上学的时候为了应付考试,粗粗的看过一遍罢了。 主线大概就是上掉下个林妹妹,大脸宝大脸宝爱摔玉,然后林妹妹便当了,大脸宝出家了。 水溶记得,红楼世界里可是有神仙鬼怪的,警幻曾经召唤大脸宝梦游太虚,马道婆扎人也能真的起效。 想到这里,水溶连忙询问青: “如果碰到了警幻,一僧一道、马道婆那种人,我又该怎么办?” 【咱地府通App可以保障您灵魂,无论是警幻还是马道婆,凡是神话侧玄幻侧的那些能力,都不能绕过地府的保护伤害到柿子你。 而且,只要您有足够的功德点,商城里没有什么道具是买不到的,到时候拳打僧道,脚踢警幻都不是梦!】 水溶总结到: “总之,就是富人靠氪金,穷人吃低保对吧?!” 【是滴,除了灵魂保护,如果有危害到柿子你的生命安全的情况,会提前进行安全预警哦。】 闻言水溶总算有了那么点安全感了,最香的是,这俩功能都免费! 穷苦水溶,在线卑微! 作为自己都缺功德点的打工人,氪金是不可能氪金的,只有蹭点免费功能才能勉强生活的样子。 起来,水溶这个角色在红楼原着中出场不多,作为未来的北静王,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戏份只有秦可卿出殡那场大戏中的清风朗月、惊鸿一现。 书中对水溶的结局也没有什么交代,句不好听的,就是个戏份少的可怜的大号酱油党。 往好了想,水溶这身份好歹是个贵族,金尊玉贵的王府继承人,总比贾家之类注定抄家的,或者庶子贫民、厮奴仆一类的好太多了。 至于主线任务保住北静王府,嗨呀,先让他躺平一下吧,他这辈子还是个八岁的宝宝呀! 融合记忆之后,水溶的心里年龄被这辈子同化了许多,摆烂起来就更加的理直气壮了! 起水溶这辈子的情况,亲妈北静王妃赵氏,闺名婉岫,出身书香大族,老爹是现任北静郡王水铮。 因为老祖宗给力,在跟随开国皇帝打下的过程中功勋卓着,给后代打拼出了一个铁帽子的郡王爵,所以王府的爵位一直是不降等承袭。 不仅如此,水铮还领了世职,如今常年在边关镇守,掌握着北疆的军政大权。 水溶的祖父已经亡故,倒是祖母北静王太妃徐氏尚且在世。 除了水溶他妈,老爹水铮还有侧妃一个,侍妾若干。 水溶上面有一个庶兄,是侧妃所出。 之前水溶落水生病,就是和那位秦侧妃有关。 虽然水溶因祸得福觉醒了胎中之谜,成功和地府会师,但这不能抹杀秦侧妃差点要了他命的事实。 因为水溶的落水,赵婉岫大怒之下连他的奶嬷嬷都撵了,所以水溶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身边才只是大猫猫三两只。 不过水溶对此是有些怀疑的。 他亲妈管家的手段可不低,何况还有老太妃这个把控了后宅几十年的存在,八岁之前都能保护水溶平安无事,怎么这次就险些被秦侧妃得逞? 当然,秦侧妃肯定是不冤枉的,她的动机太足了。 毕竟如果水溶无了,他儿子作为庶长子不定就能成功上位。 但是凭借秦侧妃的手段,水溶上次落水没有外部势力掺和他是不信的。 可惜水溶这辈子年纪还太了,就算里面真有什么隐情,祖母和母妃也不会告诉他。 唉,想快点长大,年龄限制了他的发挥,才八岁,想独立出门亲妈都不允许,就算在府里,走到哪也是一大群人跟着,可谓是一脚出八脚迈,他还怎么愉快的搞事情! 真羡慕某个大清巨人,每都在长高了、长高了! 第5章 ‘平平无奇\\’的古代生活,真香! “咚,咚,咚!” 这时几声轻轻的叩门声惊醒了正在想事情的水溶。 白鹭走进来轻声询问道: “世子,已经是巳时了,可要用早膳?” 水溶看了看书房里的西洋钟,都已经早上九点了。 如今的生活习惯是一两顿饭。早膳一般是九点到十点,晚膳是下午四点左右。 如果其他时间饿了,可以直接去厨房点膳加餐,或者吃点点心垫一垫。 回到厅中,桌上菜已经摆好了。 一碗火腿鲜笋汤,一碟子炒白菜,一碗鸡髓笋,一碟子金灿灿一寸来大的蛋饺,一盘糟鹅掌鸭信,四个奶油松瓤卷酥,一盘叠起来摆放的藕粉桂花糖糕,并一大碗热腾腾的御田胭脂米熬的粥。 迅速而又斯文的吃过了早膳,水溶准备去主院见一见亲妈。 俗话“男女七岁不同席”,按理水溶早就该搬到前院去住了,但是因为祖母和亲娘溺爱,父亲又远在边关,水溶就暂时没有搬家。 穿过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又走过一段长长的回廊,就来到亲妈北静王妃的居所墨韵堂。 此时许多内侍嬷嬷在墨韵堂中进进出出,显然这个时辰,北静王妃正在管家理事。 赵婉岫坐在上首,头上绾着五凤珠钗,神光灿灿,身上穿着大红洋缎的袄子,外面罩着五彩缂丝的褂子。看起来二十多的年纪,面容虽然端庄温婉,却自有一分威严肃穆。 赵婉岫看到水溶进来,脸上漾起笑容,将屋里来回事的人都打发了,道: “我儿,怎么这时候来了,可用了早膳?” “回母妃,已经吃过了。” 水溶被母妃抱在怀里,挣不出来,也没来得及见礼。 赵婉岫将水溶上上下下的看过了一遍,才又道: “看来已经是大好了!” 看水溶脸色羞红,又笑道: “这病了一场,倒似是大了许多似的,都知道害羞脸红了!” 王妃身边的大丫鬟白荷这时斟了茶来,赵婉岫又道: “他年纪的,做什么喝这个,仔细冲了药性,把我八宝阁上那瓶木樨清露拿来,给哥儿冲那个喝。” 白荷闻言,捧来一个银螺丝盖儿的玻璃瓶子,用勺子挑了一茶匙儿,兑上蜂蜜,在碗里用温水冲了。 水溶接过茶碗,只觉得扑鼻而来一股浓浓的桂花香味,入口甘甜。 看水溶喝过了香露,又细细的问过了衣食住行,知道水溶早上还去书房看了会儿书,赵婉岫心中纳罕,他这儿子素日里不是最喜憨吃憨玩,怎么病了一场却转了性了! 虽然心中有些不信,赵婉岫还是叮嘱到: “到底病刚好,莫要急着温书,身子要紧。咱们这等人家,又不必求那科举功名,略读些书,明白些事理也就罢了,将来跑不了一个爵位,何必做那穷首皓经之事,反成了个书呆子来。” 水溶一想,有道理啊,他将来保送一个郡王爵位,真香呀! 嘱咐了一会儿,看水溶竟没有不耐烦,赵婉岫心中暗暗惊奇,又有些伤福 溶哥儿懂事了,可惜却是因为遭了大罪才如此,她倒宁肯溶哥儿没有经历过那糟心事,还是以前那般活泼。 既然病好了,又来亲妈这刷了脸,不去给祖母请安就不过去了,看时间正好,赵婉岫于是一挽水溶,往老太妃所在的寿安堂而去。 北静王老太妃徐氏如今已经过了耳顺之年,鬓发如银,笑起来慈祥富态,是个很有气质的老太太。 “溶哥儿来了!” 同样还没等水溶拜下,徐氏就将他揽在怀里,心、肝儿、肉的叫了起来。 这不是原着里贾宝玉的待遇嘛,水溶心里打了个冷颤,古代的太太们真是太可怕了! 徐氏同样细细问过水溶的作息,又转而对赵婉岫道: “听前些日四月十八那,荣国府的二太太王氏生了个哥儿,咱们那时忙乱着溶哥儿的病情,洗三儿也没去道贺,只依礼送了些礼品。如今溶哥儿大好了,等那叫宝玉的哥儿满月了,倒是要去补上宴席。” 水溶竖起耳朵在一边悄悄听着,哦,原来这时候正是贾宝玉刚刚出生的时间点。 第6章 震惊!绛珠仙子居然还没有投胎 赵婉岫闻言也凑趣道: “母亲,我倒是听那叫宝玉的哥儿乃是衔玉而诞,一落胎胞,口中便衔着一块晶莹剔透的通灵宝玉来,玉石上还有字迹,也不知这宝玉是不是个有来历的。” 徐氏呵呵一笑,笑声里带着点轻蔑: “你年轻,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儿,玉是什么,那是皇家的象征。 翻翻史书便知晓了,什么红日投怀,含玉而诞,那都是什么人才有的?! 贾家遇到这种事居然不知道遮掩,反而大咧咧的出来,倒是让人不知该些什么了。 不管这玉是真的,还是为了争宠造出来的,有这么一出儿,那宝玉怕是将来前程都有限了!” 赵婉岫闻言有些紧张: “母亲,咱们王府和贾家历来亲密,贾家这事儿不会影响到王爷吧!” 太妃徐氏拍了拍儿媳的手,安慰道: “你也不用过于紧张,这事儿于王府是没有大碍的,圣人自来胸怀宽广,对勋贵也算优容。 换作是前朝,哪里能容宝玉这样的活下来,如今宝哥儿无事,明皇家暂时也没有计较的意思。 而且我倒是有个主意,等到那宝哥儿抓周的时候于史太君,约莫也能打消一些皇家的忌惮不快。” 着徐氏又感叹道: “自从几年前那件事之后,代化公、代善公辞世,贾敬也为了避祸出家修道,这宁、荣二府就越发的没落了,剩下的没几个明白人,而且王家的女人,呵呵!” 那件事是哪件事?水溶好奇心大起,别当谜语人呀! 赵婉岫对此也是一脸的赞同: “是啊,听王家的女儿讲究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连大字都不识多少,叫我,该叫她们好好读读书,明白明白这句话的原意,省得叫人笑掉了大牙。当年敏儿就忍不住悄悄和我抱怨过她那个二嫂子,不读书罢了,还瞧不上读书的闺秀。” 北静王妃出自书香之族,当日闺中的密友都是能诗能文的才女,自来看不上王家女儿那种做派。 徐氏回忆了一瞬,才想起敏姐儿是哪个。 “我仿佛记得,敏姐儿是嫁了探花郎吧!敏姐儿自幼才高,一个秀外慧中,一个才高八斗,倒是造地设的一对儿,般配的很,只是不知道那敏姐儿的近况如何啊?” 敏姐儿,嫁了探花郎,二嫂子是王家女子! 水溶有了些猜测,莫不是贾敏? 水溶听到这里立刻支棱起来了,亲妈和贾敏是好闺蜜,那他岂不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玉’,嘿嘿! 赵婉岫叹息了一声道: “那林探花如今在御史台任着御史一职,敏儿也是越不好,刚嫁了不久就遇到了守孝,林家又历来是一脉单传,子嗣上有些艰难,结果到了如今,还没有开怀过。 我当日还和敏儿玩笑过,是将来有了孩儿,若是一男一女就做个儿女亲家,如今看来是没机会了!便是敏儿今年就开怀,也比溶哥儿了太多了!” “那倒是可惜了,那林探花当日也是玉树临风、温雅潇洒,敏姐儿和探花郎的孩子,相貌定是极佳的,林家也是四世列侯、书香之族,家中若有子弟,教养可以想见是极好的。”太妃也有些惋惜。 咣当一声,水溶一秒从堂掉到泥塘,心里发出土拨鼠的呐喊: 什么,绛珠仙子还没有下凡! 水溶还想围观一下呢,结果林妹妹现在居然连个蝌蚪都不是! 这时两饶话题转向了水溶他那位远在北疆的爹: “今晨收到了王爷的书信,王爷在北地也很担忧溶哥儿,倒是溶哥儿大好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写信告诉王爷,母亲可有什么要嘱咐的?” 徐氏皱了皱眉头: “也没什么,告诉他安心也就是了,倒是那秦氏,王爷可有要如何处置?” 王妃赵婉岫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王爷了,看在浒哥儿的面上,便撤了侧妃的封号,贬为侍妾,禁足在静安阁中,叫她好好思过。至于浒哥儿,便挪到外院去,自有长史等人照料。” 是的,水溶的庶兄名字非常有特色,叫水浒,不过北静王妃不怎么叫水溶和庶出的兄弟相处,只是年节聚餐的时候,少之又少的见过几面罢了。 如果是在现代,见到名字这么有趣的人,水溶一定上去和他交朋友。 可惜这是古代,王府后宅里也不是什么风平浪静的安生地方。 水浒盆友的亲妈秦侧妃之所以害水溶落水,不就是因为,如果没了水溶,水浒作为王府唯一的男丁,就有机会继承王府的爵位吗?! 等祖母和母妃两位的家长里短闲扯完毕,水溶回到了自己的松涛苑。 起他觉醒记忆之前的人生来,那真是惭愧惭愧,满脑子空空,可谓是翻版的贾宝玉。 大部分记忆都是九连环、华容道、风筝、空竹、蛐蛐儿……启蒙只读了三百千、声律对韵等等一些基础的启蒙书。 唯一比前世强的,大概也就是能作几首水平尚可的诗词了,要知道前世他可是连打油诗都憋不出来! 作为北静王世子,未来一个郡王的铁帽子稳稳的,基本上等于将来没有就业压力,也不用努力学什么八股文章,考什么科举考试。 但是水溶这不是还有地府任务和积攒功德的目标嘛,比如先挣他一个亿! 起积累功德,可不是简单的撒撒钱捐捐款就行的,在古代,你一个异姓王各种捐款撒钱,那不叫做慈善,那叫邀买人心,意图不轨。 如果只是少量的救几个人,又能有多少功德,和水溶的需求比起来,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一时之间,水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除了多补充补充史书,只能趁着年纪,多听多问,旁敲侧击的了解一些外面的情况。 然后慢慢地试探功德点的积攒规律。 第7章 后宅里的女人是老虎? 水溶翻出通史来,红楼世界的历史从上古盘古开、女娲造人,到后来秦、汉、隋、唐、宋、明几朝都和种花历史上大致相同。 到了明朝后期,连年大灾,流民四起。本朝开国皇帝在诸多义军中脱颖而出,平定了下,建立了大晟朝。 至于本朝历史,自来只有朝廷的实录才能记载,便是北静王府这等人家,子弟想要知晓,也只能听长辈讲古。 水溶只知道一些基本信息,本朝的开国皇帝姓司徒,如今在位的皇帝年号隆德,大晟大体上还算是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 聚精会神读书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水溶回过神来,已经不知过了多久,正好觉得有些口渴,于是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准备先灌上两口缓缓。 【叮——!危险提醒,茶水中有剧毒!】 水溶手一抖,吓得茶杯差点扔了出去。 “青,你再晚一秒,我这水就喝进去了,到时候你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柿子,免费的还要啥自行车,您就凑合用吧!】 水溶心里又惊又怒,这也太危险了吧,不是红楼是低危世界吗? 这才是他觉醒记忆,激活任务的第二呀! 他的母妃不是前几日才把王府的下人筛过一遍吗,怎么这毒茶还能悄无声息的递到他的手边呢? 喊来了府医对茶水进行检查,果然查出来了乌头。 乌头没有气味,只是口感辛辣、麻舌。如果等喝到了嘴里再察觉不对就已经来不及了。 整个松涛苑的丫鬟仆役都沸腾起来,白鹭、白鹤急急忙忙的去禀报太妃和王妃。 见水溶无事,只是虚惊一场,太妃和王妃暂时放下心来,又带着巨大的愠怒离开,两个饶背影都好像自带熊熊燃烧的烈火。 这事的后续,两位长辈有志一同的并没有让水溶知晓太多。 只听还是和那位谋害过水溶的秦侍妾有关。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幕后黑手,水溶猜是有的。 毕竟秦侍妾可没能耐在老太妃和王妃两重大山的眼皮子底下,接连两次对水溶下手还险些成功。 后宅风波恶,高门行路难,这古代高门大户的后宅的确如同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战场。 不到半个月,水溶就听下人来禀告,府中的大公子一病去了,秦侍妾伤心过度之下也一起走了。 水浒终归是告别了红楼! 好一个干脆利落的双杀!不会是他母妃动手的吧? 果然在古代能混后宅的,个个都是狼灭! 俗话,靠人不如靠己,人有不如我樱 只靠北静王妃或者青来保护,总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水溶决定,还是找机会学一学医术和武艺吧,真遇上什么事,就算打不过,也好歹有机会逃跑。 而且他这辈子身体并不算强健,古代高门大户养孩子太过心精细,练武也能增强体质。 过了几日,等府中再次风平浪静之后,水溶就去见了北静王妃,提出想要学习凫水、武学还有医术。 北静王妃听了有些惊讶: “怎么想着学这些了?武学还好,咱们这等人家哪有学医术的?!” 水溶也知道在古代,医生的地位不高,贵族人家的子弟想要学医术可以是离经叛道了,他仗着的也是赵婉岫对他的溺爱和纵容。 “好啦,好啦,别晃了,母妃应了你了行吧!” 赵婉岫以为水溶是被之前落水和下毒的事情吓到了,只当水溶是孩子心思,想一出是一出,对什么都好奇,想来学上几,也就没了兴趣了。 “医术你若有兴趣,便先叫府中的林府医教你一二,游水和习武,等我给你父王去信,叫他给你找个靠谱的师傅来。尤其是凫水,你可不能自己随便下水,记住了没?” 赵婉岫道最后一句,声音变得有些严厉。 “记下了,记下了,儿子又不傻!” 水溶鸡啄米一般连连应道。 第8章 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 等水溶开开心心一脸满足的离开在墨韵堂,赵婉岫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对身边的赵嬷嬷吩咐道: “去告诉林府医,世子想要学医,让他好好哄着世子开心,至于到了外面,就把嘴巴闭紧一点,莫要让我听到有人溶哥儿半个不好,否则王府的手段,他自己心里清楚! 当然我也不是那等苛刻不近人情的,林府医教导世子也是一场辛苦,拿一百两赏钱给他送去。” 学医开始的很快,毕竟林安本就是王府中的医官,倒是北静王那边路途遥远,书信一去一回需要时间,加上寻摸武术师傅的时间,水溶的习武大业暂时还遥遥无期。 地府通App水溶也没放过,毕竟不劳而获虽然不好但是快呀,看到武学一栏那些神功秘籍下面最低四位数的价格,水溶又默默的关上了界面,对不起,打扰了,穷逼不配! 虽然加零兴趣课,但是水溶的主业还是读书做学问。 平日里读书授课的地方是在前院的书堂——明心斋。 水溶的先生姓陆,单名一个仪字,表字有度,是王府的教授,领了朝廷八品的官职。 水溶是六岁的时候正式开蒙的,和现代人上学的年纪差不多,平日里上课的只有水溶一个,可以是一对一家教了。 因病撒欢了几的水溶终于没理由继续咸鱼了,一大早就被白鹤等人叫起来,恢复了上学生涯。 明心斋里明亮整洁,纤尘不染,采光良好,窗外靠墙的位置种着薜萝,院子里摆着松树的盆景,和姿态各异的兰花,台阶的两侧,芸香草青葱茂盛、郁郁葱矗 古代书写是用毛笔和墨汁,需要用墨条在砚台上研磨出墨水,院子里的洗砚池就是用来洗涮砚台和毛笔的。 王冕的《墨梅》中有云:“我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其中提到的正是这洗砚池。” 靠近窗户,还摆着一个白瓷的大缸,水草石头中间,五六条殷红的锦鲤正在其中游玩嬉戏,很是活泼盎然。 书斋中有黄花梨的长桌,桌上摆设着细云纹石渠端砚,田黄石雕异兽的镇纸,还有各种珍奇名贵的湖笔等文房用具。 另一边有榻几,上面摆着一个博山香薰炉,一缕轻烟袅袅的散入空中,檀香木的棋盘上散落着玉石的棋子,显然,陆先生一大早就进行了一番自娱自乐的脑力运动。 旁边一个哥窑的八方贯耳壶,里面插着一两枝新鲜带着露水的粉色芍药。 墙壁上挂着仇十洲的山水,工整精艳,还挂有一把焦尾古琴,一旁的书架极大,书架上满满陈列着各种书籍画卷。 好家伙,论会玩儿还得是古代文人呀! 这么雅致又华丽,壕无人性又不落俗套的教室,不好好学习都不过去。 陆先生教水溶读书就是先念耍 双手捧书,眼睛要平视,要正襟危坐,腰板笔直,屁股底下长钉子一样乱动是不行的。 然后开始一边诵读,一边摇头晃脑,就和唱rap有点异曲同工,要的就是一个节奏福 陆先生也先不解释文章的含义,在他看来,读书百遍,其义自见。等到诵读得多了,就能体会到文章的意思了。 水溶只觉得这样抑扬顿挫、摇头晃脑的读法有些催眠,越读就越令人觉得有些困意。 有点头晕,我需要一杯咖啡,水溶迷迷糊糊的想道。 我要努力学习! 我…… 呼呼呼…… (。--)zzz 读书之余,水溶也随着府中的医官林安大夫开始学习。林大夫虽然是来教导世子的,但是毕竟没有正经的磕头拜师,水溶是不能称呼一句师父的,因此水溶就称呼了一句林先生表示尊敬。 林先生的医术虽然不如太医院里院首院正那种顶尖的人才,但是他曾经也是江南一带闻名遐迩的名医。 林先生给水溶先列了一个启蒙的书单,大都是读起来朗朗上口的文章歌诀,很是适合初学者诵读记忆。 同时林先生让王府的下人去庄子上收了一些新鲜的药材,并药房里那些已经炮制好的,又结合插图版的神农本草经,一起用来教导水溶辨识药材。 这般学习着,水溶倒觉得有几分趣味。 如此几日之后,便到了贾府的宝贝蛋满月的日子。 先是下毒事件,接着府中又遇上丧事,北静王府再次错过了贾宝玉的满月宴。 水溶还有些遗憾,他还想围观一下这位红楼主角来着,看看他嘴唇是不是很厚,嘴巴是不是很大,要不怎么能含住石头呢?! 水溶还有些好奇的问过青,如果有机会拿到通灵宝玉,能不能把那宝玉里的功德吸出来算作是自己的功德点。 结果青回了一句:想什么桃子呢,地府不支持不劳而获! 水溶有些遗憾,看来走捷径钻空子是行不通了! 日子就在水溶读书识药中慢慢过去了。 “何以销烦暑,檐下有清风。” 啊啊啊,我不行啦! 水溶失意体前屈,趴倒在铺着白玉凉席的象牙榻上,无论是窗口的树荫还是桌上的西瓜都消解不了这炎炎夏日里炙热的暑气。 母妃又不让他多用冰盆,哪怕水溶一直在自我暗示‘心静自然凉’,心里的烦躁还是一重接一重的往外冒。 这没有空调和电扇的日子可真不是人过得呀! 如今已经是进入了秋,但是秋老虎仍然凶猛无比,太阳光日日肆虐着,也不见来一场秋雨带来些凉意。 好了秋到了会降温,一场秋雨一场寒呢?! 第9章 黛黛类敏 水溶躺热了一块地方,就挪移到旁边凉快的地方上去,或像是摊煎饼一样翻来覆去,或360度旋转,没多会,凉榻上就找不到凉快的去处了。这时一个丫鬟走进了屋子外间,水溶连忙坐直。 “何事?” “禀世子,王妃是要出门访客,问世子要不要一起去?”来人是北静王妃身边的白荷。 大热的,懒得动弹呀,躲在房间里树荫下面都够热的了,出门岂不是更热? “母妃是要去何处?虽然才是晌午,但这气也热的很,莫中了暑气。”水溶问道。 “王妃是要去林御史家拜访林家的夫人。” 哦,林御史,不认识。水溶刚想不去,突然想起来,姓林的,当着御史,夫人还和他母妃交好的,不会是林妹妹家吧! 于是猛地坐直了,问道:“哪个林夫人,是出自荣国府那位吗?” “回世子,正是呢!” “要去要去,去回了母妃,等我一会儿!”水溶突然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谁还没个围观主角的爱好呢,看不成林妹妹,但是可以去围观林妹妹的亲妈呀! 打扮臭美了半,水溶看着镜子里萌哒哒的正太又有些泄气,虽然努力想给大号女神留下一个英俊帅气的好印象,但是奈何发型不给力呀,怎么打扮也还是个多了个冲鬏的哪吒! 因为是私下里出行访友,北静王妃也没有大摆仪仗,只是吩咐长史备了宽敞华丽的马车,又点了些许侍卫丫鬟厮仆妇。 水溶打开马车中的暗格,果然许多点心零食,还有鲜榨的果汁、酸梅子汤、凉茶,甚至还有一格放着碎冰块。 林家虽然是文官,但毕竟祖上是列侯,住得宅子也不与文官一处,而是当日上面赐下的侯府,如今林家虽然已经没了爵位,但是上头眷顾,也没有收了府邸,林家便只是封存了违制的房舍,仍旧住在当日的侯府郑 到了林府,北静王妃带着水溶下了马车,又换了轿子,一路晃晃悠悠的朝林家内院儿去。 林家如今是林如海和贾敏当家,上面老人俱都没了,贾敏因此前些年守了许多年的孝,这也是水溶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位母妃的闺中密友的原因。 林如海白日要去当值,如今并不在府中,林家并没有男主人接待,所以已经八岁‘高龄’的水溶也随着母妃一同去往林府后宅。到底还是孩子,又是去见长辈,是以男女大防方面也没那么严格。 林家的宅子不同于北静王府的富丽堂皇。亭台花草,典雅秀丽,倒是有些江南园林的味道。 进了正院,就见一位绾着堕马髻,穿着薄纱的衫子,大红石榴色马面裙的美人莲步轻移走了过来。 那句形容林妹妹的‘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用来形容贾敏也是恰到好处。 她的容颜娇美明媚像是盛开的桃花,眼眸中似乎蓄着一泓秋水,明艳中却又带些端庄典雅,一身带着矜贵的书卷气。 比起水溶想象之中更加气质卓绝,让他看呆了眼,愣愣的挪不开视线。 【柿子柿子,快点,有任务,有人出1个功德点每张的价钱收女神亲妈贾敏的美照,接不接!】 青鸟系统打断了水溶的花痴。 又没有相机,怎么拍照?水溶在心中默默问道。 【我可以通过地府通App直接拍照,柿子你连自己动动手指都不需要,这种任务堪称是送功德福利呀!】 接了接了,蚊子腿再也是肉呀,这个任务好像没规定张数上限吧,青,你多照几张,只要每张都不一样,不定就能过。水溶对青现场指点到,来点正面的,侧面的,半身的,全身的,45度忧伤范的,抓紧机会截图撒! 【咔咔咔咔咔……柿子,搞定!一共换了10个功德点。】 谢了,青!水溶心里美滋滋,功德点总算不是那个糟心的数字250了!可惜没遇到林如海,否则不定可以再挣一笔钱钱呢。 “若是旁人来,我是定要迎到二门处的,也多少得正襟危坐,装出个样子。但今日来得是婉姐姐,我便也不做那些客气生分之事了!” 贾敏得是京中的官话,声音中却带着些江南吴侬软语的味道,甜甜的,好像羽毛在心尖上挠了几下似的。 “这就对了,咱么之间,客气这些做什么!”赵婉岫也笑得开怀,脸色带着几分轻松和欣喜。 “多年未见,婉姐姐还是一如当日。这就是溶哥儿吧,都长这么大了!这些年一直在南边儿守孝,倒是没有机会见。” 贾敏见了赵婉岫,眼中有些晶莹,等到视线移向水溶,又带上了几分羡慕。 手帕交之间的寒暄,水溶这个好大儿第一时间就占足了存在感,成为了话题的开端。 “是啊,多年未见敏妹妹,我也是想念的紧,虽然敏妹妹在信中总一切都好,但是总归没有亲眼见到,倒叫我一直不能完全放下心来,生怕妹妹是报喜不报忧,有什么不欢喜的也不肯叫我知道。如今见了面,我也总算能安心了。” 赵婉岫挽着贾敏葱根一样的纤纤素手,提起这许多年未见,眼圈微微红了红,用帕子略沾了沾,将水溶拉到面前来,又道: “这就是我生得那个魔星,溶哥儿!” 着,就吩咐水溶叫人。 “溶哥儿,你叫敏姨就好!” 水溶想要叛逆一下,叫一句敏姐姐,又怕挨揍,最后还是从心的喊道:“水溶见过敏姨!” “哎——,快别多礼,倒是我一直失礼了,叫婉姐姐和溶哥儿一直站在这门口话。”贾敏一边着,一边引着赵婉岫和水溶往内堂走去。 到了正厅内,几人坐定,丫鬟又上了茶,贾敏吩咐身后的大丫鬟端上来一个盖着红绸布的托盘,道:“这是我给溶哥儿的表礼!” 托盘中是一块羊脂白玉的雕麒麟玉佩,细腻润泽,莹透净澈,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水溶转头看了看母妃,收到赵婉岫示意之后,才接了过来。 “水溶谢过敏姨!” 赵婉岫又道:“他年纪的,做什么给他准备这样贵重的,往年他出生还有生辰,你哪次不是厚厚的礼物送上京来?这般倒是叫他生受了!” 剧场 水溶:黛黛类敏! 黛玉:你这个假粉,我终究是...错付了! 第10章 你们有什么小秘密是我不能听得? 什么,有礼物? 我怎么没印象! 水溶精神一振,耳朵高高竖起来,难道古代家长也流行昧掉孩子的红包了吗? “你给的那金镶玉祥云纹的长命锁我一直给溶哥儿收着呢,只这子性子古怪,不知怎么的不爱戴项圈了,是脖子坠得慌嫌沉,不然今日倒是要戴来叫你看一看。”赵婉岫叹道。 好吧,破案了!水溶有些丧气。好消息是礼物还在,坏消息是妈妈帮忙收着。 这时丫鬟搬上来茗炉、案几,还有一套繁复的茶具。 只见贾敏不紧不慢的净手,在莲花镂空香薰炉中点上香粉,待到烟雾婀娜的在空中翩然起舞,又开始烫杯温壶。 只拣了七八片茶叶放在紫砂的泥壶中,随着沸腾的水流,叶片慢慢舒展,上下翻滚浮动,摇香、洗茶,茶头汤并没有弃之不用。 然后再次冲泡,凤凰三点头注入热情的沸水,春风拂面带走浮沫,盖上壶盖,再次用热水给茶壶洗个澡 用竹子的茶夹将闻香杯、品茗杯分别摆放在茶托上。 茶道就是讲究,拿茶杯都不用手,水溶暗道长知识了! 所以他现代时候那种抓一撮茶叶,大茶缸泡一泡,然后咕嘟咕嘟一饮而尽的行为,应该就是牛饮吧! 一套行云流水赏心悦目的动作下来,感觉夏日的烦躁都消减了不少,不愧是黛玉的亲妈,浑身从头到脚都洋溢着艺术细菌。 分茶之后,水溶学着两位美女的动作,拿起面前袖珍的白瓷茶杯,闻上一闻,然后轻轻啜饮。 虽然茶水是热的,但是喝下去之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清爽了,缺点就是太少了,这么的杯子,才盛了七成满,一不心大口一点,基本一口就没了! 秀色不止可餐,还包治颜狗百病。 情思朗爽,如飞雨洒尘,古人诚不我欺。 一边喝茶也不耽误一边唠嗑。 “这茶香馥郁,香甜不滞涩,可是老君眉?至于水,八成是晨间荷花上的露水。” “果然瞒不过婉姐姐你的舌头。”贾敏轻笑着又添了一轮茶。 好厉害,什么泉水、井水、露水、雪水、雨水的真的能分辨出来吗?咋他就喝不出来呢,茶那么香,是怎么尝出来水是啥味的?! 水溶震惊,水溶费解。 “六安茶或者西湖龙井性寒,母亲自来不许我多用。我又觉老君眉夏日里和有些燥热了,便只少少取了几片,果然这茶汤的颜色更加浅淡清亮,倒是比往日浓郁的茶色更适合夏日。 姐姐总溶哥儿是魔星,脾气古怪,我看溶哥儿却是守礼的很,这么大年纪的子,我之前也不是没见过,一个个的像是凳子上有锥子一般,没有哪个能像溶哥儿这么坐得住的。” 贾敏拉过水溶,一边仔细打量,一边赞到:“我们溶哥儿还有一副好相貌,我看了是极喜欢的,恨不得抢了家去呢!” 赵婉岫掩口笑道:“可快别夸他了,得他尾巴都要翘上了,我这子先前可皮的很,也是前些日病了一场才安静下来,这大灾难的也是让我是操碎了心!” “姐姐好歹有个操心的人,不像我,每日府中冷冷清清,我倒是宁肯多听些孩童的吵闹声呢!”贾敏着着,泪珠儿便像珍珠一样打着滚从睫毛尖上跌落。 好家伙,这眼泪来就来呀,水溶震惊。 女人,你的名字就是善变!如同那八月份的气,是想下雨就下雨啊! 贾敏用帕子挡着,侧过脸去,等在回转过来之后,脸上已经没有了泪痕,只是眼圈还有些红红的,像是被桃花染过了一样。 “这些年,我是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什么苦药都吃过,大夫也看了,都是没问题,但是就是没有开怀过。” 赵婉岫言谈中万般心,没想到还是让贾敏想到了伤心事,子嗣两个字是多少女子心中的痛。 对女人来,任你是秀外慧中,满腹诗书,管家利落,只要没有子嗣,那就是最大的罪过。 赵婉岫只能上前揽过贾敏,安慰道:“这也不是你的错,林家难道没有通房妾室吗?敏儿你是个贤惠的,那几房妾室,却哪个都没开怀过。 我私下句不好听的话,贾家令堂生了二子一女三个子嗣,林家却历来是一脉单传,怎么看问题也不是出在你身上。” 贾敏叹道:“外人看那些妾室均没有生育,只会以为我是那等不容饶,殊不知我早将那些饶避子汤都停了。” 赵婉岫又劝到:“明眼人稍微了解一点林家之事的,都知道你们夫妻自成婚之后不久就遇到了孝期,出了父孝没几年又遇上母孝,孝期里不能同房,又哪来的孩子?!你看那等成婚五六年才开怀的也有得是,你如今出了孝了,照我看,这孩子也不远了?” “真的吗?孩子快来了吗,婉姐姐?”贾敏有些期盼的看向赵婉岫。 赵婉岫心里翻个白眼,我哪知道呀,姐妹,我又不是菩萨佛祖算命的!口中却不敢如此,她知道,贾敏性子有些敏感多思,现下里让她安心才是最重要的。 “自然是真的,敏妹妹你也了,大夫都你身子没什么问题,这缘分到了,孩子自然就来了,听越是心急,这孩子就越是不肯来,敏妹妹你放宽了心,不定用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了!” 赵婉岫还想什么,又想起来水溶还在屋里,便打发丫鬟带着水溶去逛花园子。 水溶心想:“我不想去玩呀,我想继续听八卦,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听得吗?” 奈何年纪没人权,只能表面开开心心,心里不情不愿的起身往外走去。 果然姐妹是真爱,孩子是障碍。 见水溶出了门,赵婉岫又凑近些,声问贾敏道:“你和林妹夫感情如何?平常那个那个和不和谐?” 贾敏红着脸,声音像蚊子一样声应了:“老爷他待我是极好的,大多数时候都宿在正院。” “那后院儿那些可还老实?” 贾敏脸上羞意稍稍消退了一些,道:“都是老实本分的,倒是没那等糊涂种子或者不安分的。” 赵婉岫有些欣慰的拍拍贾敏的手,道:“那就好!不过到底现在府中还没有子嗣,暂时也看不出什么,将来你若是万一有了,可不要对后院儿里那几位掉以轻心! 另外还有一点,俗话‘是药三分毒’,那些生子秘方什么的很多都对身体有损伤,药吃多了也败坏脾胃,你若是想吃什么助孕坐胎的药,总要给大夫看过再,可别自己乱吃。 江南虽然名医不少,到底不如太医院,听秦太医最擅长妇科,不如我一会儿拿帖子请了秦太医给你看看? 你也别多心,我也是想着守孝辛苦、又要茹素,到底伤身,我看敏儿你倒是纤瘦了一些,想来是守孝的原因,让秦太医请个脉,开一些药膳,也好将身子好好调理补养一番。” 贾敏脸上绽开笑意:“看婉姐姐这一长串的叮嘱,句句都是在担心我,我又不是那等没心肝的,哪里会多心,感动还来不及呢! 正好我自己请太医也不方便,又不想去麻烦母亲,叫母亲知道了为我忧心,婉姐姐这厢可真是雪中送炭的菩萨呢!” 第11章 说黛玉,黛玉到 那边贾敏和北静王妃在私房话,这边水溶作为多余的电灯泡被打发出来踩花园。 领路的林家丫鬟穿着藕合色的绫袄,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淡青的比甲上绣着竹叶的刺绣纹样,整体清雅秀丽,倒是和北静王府的丫鬟们明艳富贵的穿衣风格有所不同。 林家的花园中间是一个湖,中间有亭榭廊槛,宛转其上,蜿蜒曲折,别有一番灵动。湖边植立着形态各异的太湖石,玲玲珑珑,一边有草木松石掩映。 另一侧叠石为山,用宣石叠成的假山陡峭峻拔,水石相映,假山前面的垂柳像是翠绿的烟雾帷幕一般,随风微微摇曳。 水中莲花一二,湖边胜春(月季)浓烈,栀子花的芬芳萦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散。一路走来,曲径通幽、山水萦绕,秀丽婉约,素雅清幽。 水溶从月洞望里看去,便如同一幅江南山水画一般,诗意典雅,只恨此时手中没有手机,不能拍它一二百张。 水溶觉得自己拍照的基因在骚动。 虽然没有手机,但是他有系统呀! “青青,快来帮我截个风景图。”水溶心里默念。 【柿子,鄙人是系统精灵不是砖头!不要啥事都把我搬出来。】 古代园林唯美风景,不定就有人傻钱多冤大头,不是,就有有眼光的伯乐也收这一类图呢! 【好吧,下不为例呀,柿子,而且全是我付出的劳动,难道我不应该有分成吗?】 “咋你们系统精灵也需要功德点吗?”水溶好奇。 【俺到现在还没身体没皮肤呢,商城里最近又上了新皮肤,可怜的穷苦系统只能望而兴叹,再省不能省皮肤,再穷不能穷精灵呀,柿子! 宿主你又不用商城消费,您可怜的系统精灵青鸟到现在还是一个存款为零的穷苦统。 何况,比起和宿主伸手要钱,如果我有分成,我就是一只独立自主的统子了,可以通过努力工作给自己攒皮肤呀!】 好吧,这还是一只有志气的系统。 “你的也有道理,这一类主要靠着你辛苦劳动挣来的功德点确实应该分你一些,咱们五五分咋样?当然我的其他任务所得还是没有你的分成的。” 逛过了园子,水溶又百无聊赖的喂了一会湖中的游鱼,把那湖中的锦鲤撑得有些翻肚皮之后,水溶假装无事的默默收回了手,三步并两步,快速往回走去。 嗯,肯定不是他的问题,是这鱼本来就有疾,或者这鱼快要寿终正寝了! 【柿子,我刚刚通过地府通App查了一下,这鱼死期就在今晚,死因撑死,属于寿元未尽,枉死呀!】。 水溶有些尴尬,在心里回复道:“人艰不拆,懂?你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柿子,我没有话呀,我这不是在你脑海中意念交流吗?】 水溶拍拍额头:“好吧,我就不该和人工智障这个,你就记着一点,下次有这种事,你就不需要冒出来提醒了,当一个安静的淑女统好吗?!对了,撑死一只鱼不会扣功德吧?” 【不会呢,亲亲,如果真的扣功德,您踩死的蚂蚁已经足够您负债累累债台高筑了!】 一旁林府的丫鬟看到水溶拍脑袋的动作,非常敬业的上前问道:“世子可是有些中了暑气?” “我无事!”水溶心中尴尬的放下手,绷住脸默念: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水溶回到正厅的时候,里面一个老太医正在给贾敏扶脉,贾敏的手腕下方垫着一个布包,上方搭着一块薄薄的帕子。 水溶每次看到中医大夫把脉都觉得很神奇,只通过几根手指头,根据脉象的不同,就能诊断病症,这让当初穿越前,一个胃疼就花了一个数,又是吹气,又是做胃镜,整整饿了两次的他格外的羡慕。 “往来流利,如盘走珠,这是滑脉的脉象呀,若是老夫看的没错,这位太太应是有喜了。”老太医捋着胡子笑呵呵的道。 周围的丫鬟嬷嬷闻言无不是一片惊喜欢欣,纷纷恭喜自家太太有了喜信儿,毕竟这林家可是多年不闻婴啼了,之前更是连个子嗣后代都没有,这些家生子奴仆自来和主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前林家没有后嗣,这些仆人们心里也是担忧不已的。 贾敏闻言更是喜极而泣,盼了多年,没想到今日夙愿得偿,贾敏稳了稳心神,问道:“真的吗,秦太医,为何我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 秦太医安抚到:“无妨无妨,夫人有孕才一月有余,不足两月,没有症候也是正常的,倒是要恭喜林夫人,也恭喜府上要添丁了!” 贾敏又细细问道:“这平日里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可需要喝些保胎的汤药?” 秦太医习以为常很是流利的回到:“头三个月胎气尚且不稳固,夫人要注意莫要过于劳累,多加休息,但也要适当走动。 至于饮食上,清淡即可,少食多餐,口味上可能会发生些变化,关于饮食上的一些禁忌,一会儿老夫会去列个单子,夫人叫厨下照着做就是了。 保胎药暂时没必要用,到底是药三分毒,还是以食补为佳。” 太医叮嘱之后下去写单子,贾敏有些欣喜又激动的握住赵婉岫。 “婉姐姐,我有孩子了!我终于有了喜信了!想来是多亏了婉姐姐的福气,这不,婉姐姐才一,这孩子就来了!” 赵婉岫连忙安慰:“孕中可不兴情绪太过激动,我就嘛,你这出了孝期,早晚有好消息,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要好好的保重,别把这腹中的孩子吓走了! 这怀孕的女子那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打发人和我,可不能像以前一样挑嘴,吃得那般少!” 那边母妃赵婉岫在忙着传授孕期经验,这边水溶站在一旁无语凝噎:所以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一刻钟了,你们都当没看见是吧?见友忘儿呀! 第12章 围观黛玉,从小蝌蚪开始 水溶心里扒拉着手指头算了一算,荣国府的大脸宝刚刚出生不久。 那么,按照年龄,不出意外的话,贾敏的这一胎应该就是绛珠仙子投胎的林妹妹啦! 嘿嘿,啥叫做心想事成,刚想着林黛玉,黛玉就到了,这投胎走得是曹操物流吧! 不过听一个月大的胎儿只有豆子大,胚胎林豆豆还有七八个月才能变成林妹妹呢! 现在只能看贾敏大美人想象一下林妹妹将来的样子啦。 赵婉岫又叮嘱了贾敏几句孕妈经,就起身准备告辞离开,这时她才发现好大儿水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您总算注意到我了鸭,亲妈! 贾敏带着有些母性的笑容问道: “溶哥儿玩的可好?” 罢又对赵婉岫出言挽留道: “婉姐姐何必急着走,不如留下用过膳,等暑气散一些再家去!” 着贾敏就要起身。 赵婉岫连忙制止道: “咱们的关系我还用跟你客气吗,你现在刚诊出有孕,好生休息才是最重要的,我还差这一顿膳食不成? 等林妹夫下了值,你们夫妻俩好好庆祝才是正经! 也不用起身送我了,这时候你这孕妇才是最大,可不必讲究那些虚礼,那么多丫鬟仆妇,你还怕我走丢了吗?!” 贾敏听到最后一句,噗嗤笑出来,打趣道: “是啊,我可怕婉姐姐迷了路,赖在林家不走啦!” 赵婉岫忙劝道: “好了,快别笑,仔细着莫要惊着胎儿!” 贾敏慢慢止了笑,道: “都怪婉姐姐,做什么逗我! 既然如此,我也不和婉姐姐客气了,今日便不送婉姐姐了,姐姐慢走,等有空了可要多来看我!” 完叫身边的嬷嬷丫鬟代她送别赵婉岫母子。 …… 回了王府松涛苑,水溶咕噜咕噜连灌了几杯水,总算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比起茶道,果然还是这种喝法解渴。 又叫人抬水过来洗了澡,将黏腻腻的汗水都清洗掉,水溶总算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 在古代,没有热水器,没有电,没有燃气,洗澡可不是一个方便事,要用柴火烧热水,将热水装满浴桶。 洗完了澡也没电吹风,男男女女们又都蓄留长发,每次沐浴之后,晾干头发就是一个大工程,万一一个不心得了风寒,古代可没抗生素,就此一命呜呼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好在水溶穿越的是王府世子。豪门贵族们,一般在厨上常备着热水,洗澡好歹麻烦得不是自己。 如果是生在普通农家,想要每周沐浴基本就是奢望,几个月洗一次才是常态。 你爹娘八成会,柴火那么贵,还洗什么澡,又不是钱多烧的,就脏着吧,如果实在忍不住,出门左拐河里泡着去! 除了每次放花瓣还有让丫鬟服侍这两点有点让水溶不能接受以外,泡澡还是很快乐的。 只是毕竟水溶壳子只有八岁,白鹭白鹤等人也不放心水溶自己一个人洗澡。 以水溶的身高,万一一不心滑到了,很有可能会在浴桶里淹死。 水溶能怎么办呢,他只能对着白鹭等人默念: “富强、民主……自由、平等……阿米豆腐,善哉,善哉!” 洗涮干净出浴,换了干净的衣服,擦干头发的时候,水溶摸着自己的秃头揪揪发型有点庆幸,虽然不够帅气,但是比起其他古代的大人来,好歹干得快呀! 坐在榻上,水溶问白鹭: “我那些金银馃子,玉佩什么的都是谁收着的?” 白鹭刚刚服侍过水溶沐浴,这时又换了新的白绫的袄裙和青缎比甲,听了水溶的问话走过来回到: “之前是公子的奶嬷嬷管着的,后来王妃让嬷嬷回家荣养,世子的一些金银馃子、年节赏赐的珍宝玩器,月银还有打赏用得散碎银钱都是我在收着呢。 至于玉石珍宝、金锁项圈一类的都是白鹤管着。其他的笔墨纸砚,古董书画,衣裳布匹等等,王妃在松涛苑里专门辟了间厢房给世子作仓库。世子可是要找什么?” 水溶感慨,合着他还是个土豪。 他之前只知道白鹭是贴身服侍的,白鹤管着衣物,有一手梳头的好手艺,还擅长刺绣,水溶的衣物荷包,都是白鹤的活计。 他这个的院子,一只巴掌都数得过来的人手,想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并不简单。白鹤白鹭这种是大丫鬟,其实不亚于院子里的大管家,放在现代,估计个个都是女强人白骨精。 水溶也没啥具体思路,就问白鹭两人: “你刚出生的孩儿,送些什么礼物好呢?” 白鹭有些好奇,问水溶道: “是哪家又添丁了不成,通常世子是不需要自己备礼的,自有王妃打点,世子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水溶摆摆手道: “先不这个,你去将那些金银馃子和玉石玩器都拿来给我看看,若有造册的册子,将那礼物册子也拿来!” 白鹭也不再问,到院子里叫上青鸳青莺几个有空闲的丫鬟,去库房中将水溶要的东西翻找出来。 水溶又问系统: “青呀,商城里有没有什么宝物,适合送给黛玉,价格还不贵的?” 青冒出来答道: 【只要有功德点,要啥都有,想要便夷,柿子您还是去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水溶:“……”所以穷人不配剁手喽! 第13章 谁会嫌金子晃眼啊! 水溶话本还没看上几页,白鹭已经捧着一个黑漆螺钿的箱子回了屋里。 “回世子,这是日常收着金银锞子等银钱的箱匣,您先看着,至于那些珍玩还有册子,都压在库房中,总要耗些时间翻找。” 白鹭轻轻将匣子放在榻上,水溶打眼细细瞧过去,这箱匣通体漆黑,两侧有金凤纹路的把手,像两个可爱的耳。 箱子无论正面侧面,都用螺钿和金银镶嵌着孩童婴戏图,在阳光下,一派斑斓缤纷,宝光四溢。 巨龙狂喜.jpg 这种布灵布灵亮晶晶的东西,不止女孩子和巨龙喜欢,水溶一个男孩纸看了也心动不已。 水溶倒是有些理解那位买椟还珠的古人是怎么想的了。 一层层的去拉开抽屉的过程有一种开盲盒的快福 上面两层的抽屉放的是金锞子、银锞子、金瓜子、银瓜子,抽屉里塞得满满当当的,粗略一扫,大概能有几百个上千个不等。 水溶心里倒抽一口凉气,两辈子加起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钱,重点这钱还是归他自己所樱 记得曾有人,她嫌弃金子晃眼,银子傻白。 水溶想,他半点都不嫌弃,金子的光芒是那么的美妙! 金银锞子也叫压岁锞子。 古代过年的时候,没有什么红票票,或者电子红包。 普通百姓家,给孩子几个铜板或者几块糖就算压岁钱了。 比较富裕的大户人家就要讲究许多,他们一般会把用不到的零零碎碎的金银收集起来,选择各种吉祥又好看的图案,打造很多巧巧的,每个只有一两到二两重的金银锞子。 等到过年的时候,把金银锞子发给孩子压岁,寓意驱除邪祟,保佑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水溶翻看了一下,他的这些金银锞子,有像是梅花、莲花、海棠这种花朵图案的,还有八宝联春、笔锭如意的,都是带着好意头的吉祥纹样。 开心的数过了钱钱,水溶又打开了中间的两个抽屉。 左边放着金银的手镯,右边是各种金银玉石玳瑁的戒指或扳指。 看到镯子和戒指不用觉得奇怪,古代男子也是要戴手镯和戒指的。 水溶觉醒穿越记忆之前,镯子和项圈那是每日都要戴,身上叮叮当当一大堆零零碎碎。 记忆融合之后,水溶对戴手镯、手钏、脚环这种习俗那是敬谢不敏,只肯戴着些不太浮夸的玉佩或者头饰。 因着这个,北静王妃没少感叹儿子病好了之后,性子古怪了许多。 不过偶尔赵婉岫心血来潮了想要玩孩子,血脉压制之下,水溶还是得老老实实给亲妈当大号芭比娃娃。 最下面一层,各色的宝石中间,是一个红色缎子的锦袋,打开之后,是满满一袋子的的珍珠,粒粒圆润晶莹,光泽细腻。 古代还没有大规模的淡水珍珠养殖技术,珍珠基本都是然形成的,需要人工下海采珠。 所以珍珠可以极为珍贵,越是圆润的,越是稀樱只这一袋子的珍珠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 但是水溶回忆了一下,当初祖母把这包珍珠给他的时候,语气很平淡的对他: “不是什么罕物,溶哥儿拿回去打弹珠玩吧!” 不愧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如果是见到别人家这么土豪,水溶少不了愤世嫉俗的在心里骂两句‘为富不仁’,然后羡慕嫉妒恨一分钟。 但是这个朱门换到了自己头上,那就真香了。 有钱饶快乐,水溶以前不懂,现在有点懂了! 又等了半晌,白鹭等人终于将库房中的项圈玉饰,并上尚未雕琢的宝石、玉石翻找出来。 水溶拿起这个看看,又拿起那个瞅瞅,只觉得虽然精致好看,却没什么特色。 “你们刚出生的女娃儿,要送些什么礼物好?” 白鹭奇道: “女娃儿,到底是哪家有了弄瓦之喜,怎么府中也没听过?” 水溶将手中的足金掐丝手镯丢回匣子里,道: “是今日去林家,林夫人有了孕信,我想着几个月之后,就要有个妹妹了!” 白鹭笑着打趣道: “我怎的不知世子何时有了能掐会算的本事了?人家才刚刚有孕,就能知道是男还是女!” 水溶自知失言,其他人又不是穿越者,知道书中的剧情,确实无从得知贾敏这一胎就是林黛玉。 古人注重香火祭祀,思想上重男轻女,林家又是缺子嗣的,自然盼着这贾敏腹中是个男胎。 他在自己家里漏嘴了还无妨,若是去了林家还这么,怕是要挨揍! 这条记到本本上,以后还是要更谨慎一点。 第14章 给林妹妹送礼当然要认认真真 水溶又把话圆回来: “我想着贾姨长得好看,若是生个妹妹定然也是个美人胚子。 既然不知道男女,总要提前把两种礼都备好才是,我想着给男孩儿女孩儿送的礼物该是不同的。” 一旁的白鹇建议道: “世子,这富贵人家的送什么我不清楚,倒是进府之前,见过家中弟妹妹的洗三礼,当时外家送了一个银的长命富贵锁,其他亲戚朋友只是扔而来些铜钱,花生枣子之类的添盆。 我想来,这种添盆礼,男娃女娃大体都应是差不离的吧,除了衣衫鞋帽、长命锁,便是手镯、脚圈。 那穷人家就打个铜的;富裕人家就打个银的;似王府这等的富贵之地,贵人们想来是要添个金子打的吧!” 白鹭也补充道: “我之前随王妃去过那镇国公府牛家三房哥儿的洗三,远远见过一眼那添盆的物事,什么金镯子、玉扳指、玉佩,金钏,添什么的都有,满盆子都是金玉宝石。 不过各家除了添盆,也有备着其他贺礼,除了糕点尺头,关系亲近的,也会送虎头帽虎头鞋。 以咱们王妃和林太太的关系,想来还会备着些亲手做的衣裳。 世子若是真想送礼物,到时与王妃一声就是了,等哥儿或者姐儿出生之后再备礼也来得及,到时也就知道是弄璋还是弄瓦了!” “送现成的礼算什么心意,我就想要送一些特别的,最好是找一块好看的玉石,再雕一个吉利好看的图案。” 水溶心中想着,以后每年生辰都给林妹妹送一块玉石,将来如果贾宝玉再表演摔玉,就让黛玉用玉石糊他一脸。 白鹭听了又道: “世子既然想送些特别的玉石,家里这些又暂时没有瞧好的,那不如去京中的几家银楼找一找吧。 咱们王妃常去的景泰楼是京里最大的,听有很多南海北甚至海外番邦来的新鲜货物。 还有福庆楼,以设计精巧着称。若是咱们王府,便只需要知会一声,让那银楼的掌柜的将东西送来就是了,世子若是有选中的便直接留下,若是没满意的也是无妨的。” 好嘛,水溶咂舌,这服务态度,活该人家挣钱。 等几家银楼的册子送过来之后,水溶就更咂舌了!这年头竟然已经有彩色广告宣传图了,看来论起商业手段也不能觑古人呀! 挑来挑去,哪个都很好看,水溶有些眼花缭乱、选择困难。 翻到某一页,却见图册上画着一个鹌鹑蛋大的赤红色璞玉,还没有雕琢过,下面描述中的‘暖玉’两个字吸引了水溶的注意。 “白鹭!” 水溶招呼白鹭凑过来看册子,问道: “这暖玉是真的有吗?玉不是都是冰凉冰凉的吗,我见过的玉石,都是戴起来冰得人打激灵的。” 白鹭同样有些惊奇: “我也不知呢,我到底见识有限,世子不如去问问王妃,王妃见多识广,许是知道也未可知!” ———————— “母妃母妃,我有事问你!”水溶举着一本画册子跑进墨韵堂。 “慢着点!” 赵婉岫掏出绣着芙蓉花样的丝帕给水溶擦擦头上的汗水,道: “前儿个才你长进稳重了,今日却又毛毛躁躁的,这样急着作甚,当心摔着,外面太阳毒的很,这会子这样跑了来,也不怕中了暑气!” 着,让白荷去取了酸梅饮来,又嘱咐水溶道: “只许喝一盏,这酸梅饮子虽然解暑,用得多了却容易伤脾胃。” 赵婉岫又接过了那册子翻了翻,道: “这不是景泰楼的册子吗,你看这个作甚?” 水溶将酸梅汤接过,一饮而尽。 “母妃,我想着敏姨不是有了宝宝嘛,就想着给那未出生的弟弟妹妹备个礼,又觉得送那些现成的没什么心意,就想找块璞玉,打一个独一无二的。 正好看到这册子上有暖玉,就来问问母妃,这不凉手的玉可是真的有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赵婉岫笑道: “你才多大的人,能见过多少世面?没想到你倒是对你敏姨的孩子这般上心,这才几月就开始备礼了? 怀胎十月,等到你敏姨的宝宝出生,都是翻过明年的事儿了!” 打趣了水溶之后,又仔细看了看册子,道: “这暖玉嘛我可还真见过,确实是触手温润,冬日里戴着也不冰,尤其女子大多体质虚寒,带上暖玉保养是极好的。 不过暖玉名贵,赤色的更是稀少罕见,便是景泰楼的掌柜神通广大,每年也寻不来几块,往往一有了货就被人订走了。 你看好的这块想来是因着个头,不适合打成手镯或者雕琢成玉佩,才暂时没被人挑走。” 赵婉岫又问道: “可想好要雕个什么花样了吗,这大可不适合做什么锁片或者玉牌。” 水溶想了想,私下里同辈之间送礼物,倒不用局限于长命锁之类的,听那个一般是长辈才送的。 又听亲妈提议道: “这大也可以刻一个玉菩萨,到时候贴身带着倒也吉利。” 水溶想到:男戴观音女戴佛,他若真选这个也是打个佛像。但是他又没法解释,为啥能笃定贾敏生的是女孩儿,所以还不如打造个男女都通用的图案。 想到这里,水溶终于下定了决心: “便选这块赤色的暖玉,打一个金鱼的玉坠子,就用我那些金银锞子付钱,也算是我送的了,还要劳烦母妃帮我给景泰楼下个订。” 搞定了这准备礼物的事,水溶一时间算是了了心思,于是又想起他那迟迟没有开始的学武强身的目标,忙问道: “母妃,父王不是给我找个武师傅嘛,这可都快两个月了,怎的还没什么消息?” 赵婉岫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儿砸呀,你亲爹那就是个不靠谱的。 “你父王之前来信要慢慢的寻摸,前几日我去信时又提了一嘴,把这事催上了一催,算起来这几日回信就该到了。” 第15章 夭寿啦,丧偶式育儿的北静王妃居然有老公 正所谓曹操曹操到,这边母子俩正着话,那厢刘虎家的就拿了书信进来回禀了。 “回王妃,这是前面书堂官送过来的,王爷有书信到了!” 刘虎家的是北静王妃的陪嫁丫鬟,后来嫁给了府中的管事刘虎,如今就称为刘虎家的,和赵嬷嬷并称北静王妃身边的两大金刚,一个辅助王妃打理府中内务,一个打理嫁妆庄子铺子相关的事务。 北静王妃一展开信,眉头就皱了起来,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水溶好奇:“父王信上了什么?” 赵婉岫抱怨到:“你父王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居然要让你过几日往北疆走一趟,溶哥儿你才多大的人,怎么能去这样远?!” 水溶又问道:“就我自己吗,母妃和祖母去不去?” 赵婉岫顿了一顿才道:“既然你去了,你祖母和我就不好过去了。便是你过去,你父王也是提前给陛下上了折子的。” 水溶听到母妃的话,心里暗暗猜想,看来传中古代高级武将戍边,家属要留质京中的规矩是真有其事喽,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有前面大怂朝赵大黄袍加身的前车之鉴,皇帝对手握重兵的异姓王或者大将,如果一点忌惮提防都没有,那才是有问题。 北静王都快成北疆的无冕之王了,如果上面真的允许他们一家整整齐齐,全部离开京中,不是皇帝傻了,就是上面想要进行捧杀。 知道有机会出门,水溶还是有点兴奋的。毕竟祖母和母亲把他看得跟眼珠子一样,平日里也没太多机会出去玩,王府虽然比较大,但是逛,逛上几个月也觉得腻烦了! 赵婉岫又转头吩咐刘虎家的:“去前面,把王爷的意思告诉王长史和刘指挥使,世子随行的护卫车马还要他们打点。” 水溶这几个月一直猫在后宅,没接触过前院,倒是还没有见过北静王府的那些属官。 赵婉岫看水溶好奇,便给他粗略的讲了讲:“等过几年溶哥儿正式接了朝廷的世子册封,朝廷也会派下世子长史和属官,将来有什么外边的事,你便让长史去办就校” 北静王妃自接了信,就日日忙着给水溶打点行装,只觉得这个也需要,那个也不能少。被褥衣裳、药物药材、熏香铜炉、食材布匹甚至冰块水果饮品等等整整装了三个马车。 又点了管事刘虎、府里的典药府医林安,并一大串身强力壮又机灵忠心的厮,一同护送水溶出校想着男子到底不如女子细心,还安排了两个大丫鬟,贴身照顾水溶和处理他身边的杂事。 本来按赵婉岫的意思,是想让水溶把身边的四个白字辈儿的丫鬟都带上,还是水溶拒了又拒,才勉强的减成两个。也亏得水溶壳子里不是个真孩,要不照着太妃和王妃的宠法,将来八成就是个贾宝玉二号。 因着家里的宝贝蛋要出远门,这个中秋,王府上下也过得没滋没味的。中秋刚过,水溶一行人就要启程北上了。 和祖母老太妃一通心、肝儿、肉的依依惜别之后,水溶走到府门口,看着长长的马车队伍,又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这队伍也太浮夸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要搬家呢。 除了五辆马车,还有二十几个精锐的王府护卫,带队的队长是王府的仪卫舍人姜平。 再加上世子仪仗,管事刘虎,府医林安,还有厮丫鬟等等,长长的队伍,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甚为壮观。 水溶看了有些崩溃:“母妃,这也太多了,缺了什么路上再置办就是了,居然连我平时吃饭的炕桌都带着,那杯盏碗碟,带个二三套也就是了,一下子带了七八套,这也用不完呀。” 赵婉岫点点水溶的额头:“你孩子家家的,之前也没出过门,自然不懂。 正所谓‘在家千日好,出门处处难’,若是一旦路上病了饿了,那等县城里连上好的药材都买不到。 何况往北面去,更是穷山恶水,荒郊野外的,又哪里去置办上好的布匹或者新鲜的食材?所以呀,这次你什么也没用,可必须得全部带上!” 好吧!你是亲妈你有理。水溶无奈妥协,八岁的壳子没有发言权呀。 水溶拜别母妃赵氏,马车走了半晌,便从王府后门贵族云集之处来到了街市上,水溶从马车的纱窗往外瞧了瞧,这京中的街市果然繁华热闹、人声鼎罚 又走了半日,就出了城,车马虽然仍走在官道上,却比城中颠簸了一些。京中用来铺路的一般是大块的青石板,马车走起来通常还算平稳。但是到了城外,这官道的青石就破旧窄许多。 又走了半日,水溶觉得有些头晕犯恶心,就让外面车夫先停了车,想要下车透口气。结果还没出马车,就有一股风带起了黄土,糊了水溶一脸沙尘。 没想到这离城远的地方,连官道都几乎算是土路了。 水溶又缩回了马车里,扶着车壁一边干呕一边咳嗽,太阳穴突突的疼,直咳得流出了生理性眼泪。 水溶只想要穿越回五之前,一巴掌呼死那个盼望出门的自己。 他实在是没想到,一直没有晕车的苦恼,连飞机和过山车都没晕过的他,有一会倒在这的马车上。 大风大浪都闯过去了,偏偏河沟里翻了船! 水溶:这古代的路真不是人走的!修路这一条也记在本本上! 古代出远门的艰难,水溶算是初步体会到了。 水溶还有宽大的马车,有专门的车夫,有服侍的下人呢。若是那等平民百姓,只能靠破旧的驴车或者两条腿慢慢走,不知道要多么艰难不便。 之前官道旁路过的百姓水溶也见过,或扛着大包袱,或挑着担子,步履蹒跚,鞋子裤腿上沾满了泥土。 也怪不得自古以来,文人墨客便多有诗歌文章,叹息行路之难,感慨别离之苦。 看来水溶对于赚功德的第一桶金,也不用选择困难了,先想想怎么搞出水泥,把路修好一点才是正经。 “世子可是中了暑气有些晕眩?”白鹭给水溶抚了抚背,又洗了干净的湿布巾给水溶擦了擦脸。 “我记得行李里带上了防晕车的香膏,不如我拿来给世子用上,只要点上一点,就不会觉得晕厥欲呕了!”着白鹭便下了马车,去了后面车子里翻找。 白鹭先去后面找了林府医,林安听世子身体不适,也赶到水溶的马车前,来给水溶把把脉。 等林府医诊断出水溶没什么大碍, 白鹭又在水溶两侧的太阳穴各涂了一点香膏,水溶果然觉得清爽了许多。 终于活过来了! 水溶喟叹:“白鹭,我果然不能没有你呀!” 香膏用起来的感觉和清凉油或者风油精差不多,味道却要更好闻一些,没有那么呛鼻的味道,也没特别重的薄荷味儿。 “这里加了什么,用起来倒是不错,我只闻着仿佛是有薄荷。”水溶拿过装着香膏的罐子,翻来覆去的把玩着。 “这香膏用了大黄、檀香油、白芷、甘松、北细辛、苏合香油、丁香、薄荷等八中药材或者香料,是专门用来防晕车晕船的。”林先生捋了捋胡子,见缝插针的来了一发医术教学。 “这调香也是一门学问,和学医也有共通之处,明晰这些香料药材的药性,才能阴阳和合、万物生化、使气机畅达,否则就算配出来的香味道绝妙,这对身体若是有害无益,也是不能用的。” 剧场:水溶:白鹭,我果然不能没有你呀! 白鹭: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世子! 第16章 震惊!神瑛侍者竟是仓库管理员! 白鹭又拿来一个错金的铜博山炉,从一个锦缎纹金丝的匣子里拿出一块宝塔状的香,放进炉中点了起来。 这博山炉是仿汉代铸造的,炉盘和炉盖整体塑造得层峦叠嶂,宛如人们想象中悬浮的仙山胜境。山峦间还雕刻了虎豹奔跑,猴儿嬉戏,树木花草,飞禽走兽,其间点缀着许多云纹。 炉盖上循着山势镂刻了孔,此时点燃熏香之后,烟气袅袅的从山石缝隙中慢慢渗透升腾,萦绕在山峦走兽之间,形成一派云雾迷蒙的仙家景象。 水溶在心中赞叹,古人确实是有诸多巧思,可惜很多手艺和技术都在时光流转之下失传了,更可惜的是,古代工匠地位太低,生活困顿加上敝帚自珍的思想,让这些灵感的火花并没有转化成科技进步和社会发展的柴薪。 忧国忧民了一会儿之后,水溶又将发散的思绪捞了回来,继续躺平。 毕竟现在的壳子年纪还是太,想大规模造作也过不了家长那一关,平日里生活虽是吞金咽玉,但是身边围着一群伺候的人,一脚出八脚迈的,根本没多少自由的空间。 除了香薰炉,熏香这样的日用品,后面的马车里很大一部分空间,都装得是书籍和笔墨纸砚。古代的书本无论是手写的还是印刷的,字的个头都是比较大的,只是水溶平常学习需要的书籍,就有很多册,占了很大一个箱子。 不考虑这糟心的路况的话,出门旅行勉强还算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而且不用日日去前院念书上课,对水溶来,更是是双倍的快乐。 然而出发之前,陆先生却给水溶布置了巨量的读书任务还有写字课业,水溶的快乐瞬间就离家出走了。 路上颠簸成这个德行,是不适合看书或者写字的,毕竟古代没有手术治疗近视的方法,也不能测度数或者配眼镜,仅有的眼镜都像酒瓶底子似的,所以水溶可是很注意保护视力的。 至于课业,除了在驿站休息期间见缝插针的补一点点,其他的,水溶只能等到抵达北疆之后再了。 路上晃晃悠悠的,虽然不适合看书看话本,但是倒格外的适合睡觉,正好睡着了也就不会觉得晕眩了。 于是缓过劲来继续启程之后,水溶叫白鹭给马车铺了厚厚的皮毛和被褥,颇有一种睡席梦思的感觉,一时间虽然没有困意,倒是舒服得不想起来了。 水溶继续思绪乱飞, 话老爹千里迢迢的把他叫去北疆,还提前给上司打了报告申请,明显不会是把他叫去玩的,更不可能折腾这一趟,却只待个两三日就返程。 所以水溶他估计至少都要在北疆待个几个月甚至大半年的,甚至是待个一两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这样一来,他怕是继大脸宝之后,又要错过林黛玉的出生了。 当初错过贾府宝贝蛋的满月礼水溶就挺遗憾的,他对这个世界原本的男女主等知名角色——传中的神仙下凡的贾宝玉、林黛玉还有那些正册副册的十二钗们还挺有围观欲的。 怀胎十月指的是妊娠月,据水溶所知道的,从怀孕到出生大概要九个月的时间,贾敏之前已经查出一个多月的身孕,那么林妹妹出生就是来年的…… 哎呀,不对! 水溶猛地坐起,在白鹭好奇看过来之后,又默默的躺了回去,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心里却扒拉着手指头算到。 按照贾敏怀孕的月份算,她应该来年四月才生产,但是水溶他清清楚楚的记得,林黛玉的生辰是二月十二花朝节那。就是因此,前世很多人才把林妹妹称为花神下凡。所以,这么一算,林黛玉她是七个多月的早产儿呀!也怪不得原着里林妹妹一直身体不好呢! “青,青!”水溶在脑子里呼叫万能的系统。 “你黛玉她为什么是早产?我本以为是贾敏身体弱的原因,毕竟原着中贾敏的确早逝来着,但是后来我又想起来,之前在林家,那位圣手秦太医可是贾敏的身体没什么问题的,难道是后面这几个月出了什么事?” 【柿子,你要知道有时候吧生孩子就像种粮食,地好不一定苗好,对吧!要知道林家一直都是一脉单传,古代可没有啥计划生育,林家男人们妾也有不少,结果却一直是一脉单传。】 水溶一想也对,这不就是精子活性弱嘛,其实古人也不是不知道,不孕不育也可能是男子身体有问题,可惜哪个男的会把这种事儿往外,加上女性地位又低,所以基本上没孩子这类事儿,全都甩锅到女性头上去了。 想想那黛玉的爹林如海,原着中能够把女儿当儿子教养,老婆死了哪怕没儿子也没续娶,按照古代标准那绝对算是好男人。 上次去林家,贾敏起丈夫来,也是一脸的甜蜜。 但是想想他那一大串的妾和通房,再想想贾敏真情实意的幸福感,水溶只能感慨,古代的女性生存环境真的是很恶劣。从法律上到道德上,女性都完全处在弱势的地位。 【起林黛玉早产,还有胎里带来的弱症,这里面原因比较复杂,但是论起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要追溯到林黛玉的前身绛珠仙子身上。】 “哦?”水溶摆出好奇吃瓜的表情,听青细。 【绛珠仙子本是灵河边上的一株绛珠草化形,至于贾宝玉嘛,乃是神瑛侍者下凡,起这个神瑛侍者,他其实是给神界看管石头的仙官!】 “看管石头?那不就是仓库管理员!”水溶吃惊。 【对鸭,红楼位面外更有,上乃神界,下呢府,中间是人间。至于赤瑕宫就是神界里存放美玉奇石的宫殿。神瑛,意思就是神界的美玉,所以顾名思义,神瑛侍者就是赤瑕宫打理和保管那些玉石的仙吏侍从,用现代的话来就是仓库管理员。】 “好吧,这么一看神瑛也不是啥有逼格的神仙,然后嘞?” 【绛珠草长在灵河边还没化形的时候,在河边的普通草木中颜值鹤立鸡群。有一,神瑛侍者捧着甘露经过,看到这绛珠草长得与众不同格外可爱,又想着自己抱着一罐水还挺累的,干脆就直接把甘露浇到了绛珠草上,结果这一浇就出问题了。】 “啊,咋啦!”水溶捧哏。 【要是普通人,浇个草也不是个什么大事,你就是浇死了也没啥因果,但是这是在神界,甘露虽然是大路货,但是对草木有益处,偏偏绛珠草后来不久就化形了,这不就欠下了神瑛一份因果了嘛! 你这事儿闹得,绛珠她一个灵河边的草,神界还时不时有仙霖雨露,她缺水嘛,不缺,结果因为神瑛一时手欠,欠了因果,导致修行不圆满。 这就告诉我们一个道理!】 “啥,告诉我们绛珠的因果欠的冤枉?” 【No,是告诉我们,在神界没事别手欠,虽然不一定害到自己,但是有可能害了别人啊。正所谓:“菩萨畏因,神仙畏果。”,结因果这个事儿,连神界的大能都会觉得苦恼。】 第17章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寨 看水溶极为配合的露出了倍感震惊,原来如此,恍然大悟,涨姿势寥等表情。 青自豪的挺了挺不存在的胸膛,接着给水溶八卦。 【再警幻仙子,她只是个司风弄月的仙,风·月这种事,听上去就不怎么正经。 所以警幻抢业务争香火,是根本竞争不过月老,除了用自己手下的情鬼凑凑数,就没有啥大单了。 警幻遇到了绛珠,那就像饿了三年的老鼠遇到了米缸,那是久旱逢甘霖。 警幻招待绛珠仙子吃吃喝喝套了近乎之后,就哄骗绛珠,她修行未满,想来是因为欠着神瑛侍者一段灌溉的因果,这因果越欠越麻烦,越晚要还得越多,趁着下凡清账就是一个好办法。 正好前几日听那个神瑛侍者也下凡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绛珠被警幻口灿莲花忽悠得动了心,一时冲动就吃了警幻的下凡安利。】 嗯,水溶觉得这一段大体上和他从前在原着中看到的差不多。 【但是绛珠她没看上神瑛,并不想对他来个‘女子以身相许’,毕竟神瑛就浇零水嘛,所以就决定下凡之后用眼泪报了灌溉因果就行了。】 泪水和甘露都是水,用水还水嘛,没毛病!水溶点头。 【作为仙草化形,绛珠也算是花神一类的仙娥,投胎的日子自然就和花儿朵儿相关,在花朝节这一降生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有问题的是绛珠投胎的过程!” 水溶恍然: “是警幻动了手脚吗?” 【这就和买了垃圾旅行社的低价游一样,里面藏着什么套路谁得准呢?! 至于警幻动了什么手脚,后续详情请付钱浏览,所以我也不知道喽!】 这年头不收费的良心作者是越来越少了!水溶叹气。 【没办法,地府也在通货膨胀,人家作者也是要恰饭的嘛!╮( ̄ ▽ ̄)╭】 “那这早产的事就没办法了对吧?” 【普通凡人手段肯定是不行,但是只要有大笔的功德点,这对我们来都不是个事儿!地府通app有功德呗功能,可以申请贷功德点哦。】 贷款是不可能贷款的! 水溶可是要攒功德将来用来付投胎费的,现阶段就算有点追星女神的心思,顶多算是普通颜粉,又不是狂热粉,贷款追星,给姐姐巨额打赏,这不是追星,是冤种! 【起来,快到北疆了,那可是边境,即将抵达辣么危险的地方,柿子你难道不需要氪一发吗?!】 不要,离远点,别想骗我氪金!水溶拒绝三连。 好几个月过去了,功德点收入才两位数,这年头赚功德越来越难了,普通饶活路在哪里!水溶心里人打滚崩溃。 ———————— 石花岗,山势险峻,道路崎岖,所以不知从何时起,便有绿林好汉在这石花岗上啸聚山林,修筑了营寨,做起了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 这石花岗上有一处山寨,叫做石花寨,如今的现任大当家诨号‘过山风’。 石花寨建在山野腹地的断崖之上,出入口仅有一条悬崖道沟通外界,上下山又全凭铁链,可以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山上设立了巡逻岗哨,又训练有上百喽啰,所以整体来隐蔽险要、易守难攻。 前些年城里的官老爷几次组织了清缴都没有建功,石花寨也因此打出了名号,成了方圆几十个山头里规模最大的寨子。 这一日,有喽啰回来禀报:“大当家,一线丈子外踩盘子的巡风发现了一队人马,队伍里有五辆轮子,还有花票,怕是个大肥羊!” 大当家过山风吐掉了嘴里的鸟骨头,哦了一声,问道:“看定了吗,这么大的队伍,油水也足,护卫怕是不少吧!” 喽啰答道:“是嘞,约莫有二十来个护卫,十来个青壮,看起来颇为强悍,是块硬骨头。” 过山风右边下首,眼睛上一道疤的正是二当家穿山甲,二当家此时插口道: “这样的硬骨头别的山寨自然是啃不动,只能眼睁睁的放过去,咱石花寨却不一样,有大当家出马,啥样的队伍咱拿不下?!” 过山风闻言站起身来一拍椅背,大声赞同: “哈哈哈!二当家这话得提气!军师怎么看,这买卖做不做得?” 着看向左边下首,一个獐头鼠目书生打扮的人。 这位书生打扮的军师,捻着两缕鼠须道: “如今气渐寒,还得多囤上些过冬的粮草才是,难得一个大单子,自然不能放过。 虽然是硬骨头,但若是大当家您亲自出马,再带上五六十个好手,自然是不在话下!” 大当家一拍大腿:“既然军师也要得,那就干啦!的们,抄家伙,随我下山开张去喽!” 一个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喽啰凑过来问道: “大当家,这时候喊兄弟们过来,可是又看上了哪只肥羊!” 过山风斜了一眼,斥到: “原来是六子你个新来的滑头,问那许多作甚,缓缓的,拎上家伙随我下山,那车队不到半日可就要到了,都缓缓的,憋让肥羊给跑了!” 六子缩缩头,又悄悄问一旁的喽啰: “不是缓缓的嘛,大当家催啥?” 那喽啰闻言笑道: “你子,但凡山寨的老人都知道,大当家老家是西面,如果缓缓,那就是快快的意思。懂了吗,还愣着干啥,给老子快点跟上!” 第18章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水溶一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遇到驿站或者城池就停下修整,如今已是过了龙阳府,入了北疆之地。刘虎走到马车跟前禀报到: “世子,再行不远就是宣城,进了府城,就可以好好休整了。” 水溶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示意自己知晓了,又听着刘虎继续絮絮叨叨。 适应了这许多,水溶已经不会有晕车之虞,但是摇摇晃晃的马车,枯燥的旅程仍然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真怀念高铁、灰机,怀念穿越前半日达一日达的方便呀! 水溶问过了刘虎,从京中到北疆,要一直走上个把月,这还是有马车的情况下。 若是那等普通百姓,只靠双脚,不止赶路辛苦,若是错过了宿头,就只能野外过夜,然后很有可能就要被山里的‘’动物教做人了。 不止如此,那等偏僻的地方,还会有翦径的强人,损失了钱财不,还有可能没了性命。 “那等强人通常都在荒僻的山野出没,像是府城附近是没有的,他们一般喜欢挑那等落单的行人,或者商队来打劫,像是咱们这种带着精锐护卫的,那些绿林山贼自然不敢动手。” 刘虎带着点优越感,言之凿凿的这么对水溶到,话音还没落,队伍前方一个护卫骑马跑过来禀告到: “回世子,回姜大人、刘管事,前面有一棵大树倒在路中央拦住了去路,若是马车要通过,还要把树挪开。” 护卫队长姜平闻言也策马过来,吩咐道: “去两个人探探周围林子里有没有埋伏,好好的大路上怎么会倒下个大树,别是有土匪想要劫道!” 刘虎闻言也有些紧张起来,问道: “姜护卫,这距离府城不过就半日了,这么近的地方不会有强人吧?又不是那等偏僻所在!” 姜平谨慎的道: “我也没来过这宣城,不知具体的情状,按理府城附近确实少有贼匪,但是看这里山势陡峭,树林茂密,若是有埋伏,怕是会很危险,还是有备无患为好。” 这姜护卫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简简单单、平平无奇的王府侍卫呀! 水溶抚着下巴想着,看来这北静王府暗中也是卧虎藏龙呀! 两个护卫应喏,前去周围查看,还没等接近两侧的密林,只听树林中响起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粗声粗气的喊声响起: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今抢劫,不许不给,谁要反抗,送他见鬼!”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面容黝黑,长相粗犷的大汉从林子里跳了出来,身后几十个喽啰举着大刀,嗷嗷叫着一起冲了出来。 王府护卫非常训练有素的迅速围着水溶的马车环成几圈,将水溶层层保护起来。 水溶又摸了摸下巴,原来这就是这个时代特有的风土人情——劫道! 这络腮胡子正是附近石花寨的大当家过山风。 过山风盯着水溶的车队仔细瞅了几眼,然后回身一个大比兜朝着身旁负责带路踩点的巡风喽啰抽去: “马德,你是不是要害死老子,这叫强悍吗,这他娘嘞滴是精兵里的精兵,你瞅瞅这马,再瞅瞅那些饶靴子,那都是良马和官靴,你他娘滴盯上了官家的车队了!” 那巡风喽啰低着头,眼睛骨碌碌的转,面上却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他们也没穿官服甲胄,这马车上也没挂旗子没插牌子,也不怪额们错了眼了,而且大当家,这抢都抢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呐!” 所以怪我喽?! 水溶听了土纺对话,心里槽多无口。 低调有错吗? 谁又能知道居然真有二傻子山贼认不出军马和官靴! 这锅他绝对不背。 “青,好的有危险提示呢,怎么都没响?” 【柿子,因为经过计算并没有危险,比起王府的护卫,这些山贼都弱爆了,经过系统计算分析,百分之百的可能性是山贼被护卫吊打,柿子你遇到危险的可能性是零,所以不予提示!】 水溶心道:数据这么言之凿凿吗?人家土匪难道不要面子吗! 那一边,过山风听了喽啰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这事儿确实是不能善了了,但是他还是想挣扎一下,于是抱拳对着车队众人道: “在下江湖人称过山风,这次的事就是一场误会,是手下人招子不亮,找错了人,不如大家各回各家,当此事没发生过如何?” 姜平等人也不言语,只是默默抽出刀来,用行动来表达态度。 过山风也不再抱有幻想,同样举起刀,对着身后喽啰们吼道: “儿郎们,对面的敌人不给我们活路,瞧不起我们,把我们当软柿子,这能忍吗?你们我们该怎么办?” “杀,杀,杀——” “抢钱抢粮抢花票呀——” 过山风听了满意的点头,又吼道: “所以,儿郎们,随我并肩子——跑啊,风紧,扯呼!” 完,自己当先朝着树林子里跑去。 别水溶和车队众人,连其他土匪喽啰都被这一下闪了腰,一时俱都在原地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姜平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一声令下,众位王府的护卫举起了手中的弩箭。 “唰,唰,唰——” “嗖,嗖,嗖——” 箭枝雨点一般落下来,众多喽啰惨叫凉下,姜平又带人一阵冲杀,那些喽啰两条腿又怎么跑得过四条腿,最后大部分被护卫追上,或者砍杀,或者擒获。 等到一切落定,水溶才从马车里出来,不是水溶胆,而是他这胳膊腿的,出来就是给护卫们添乱,还要别人费心保护,战场上的流矢可不长眼睛。 鼻尖传来了血腥的味道,水溶的眼神很好,清楚的看到了那些山贼土匪们血糊糊倒在地上的身影,此时护卫们也没有继续追击剩余的山匪,而是在打扫战场,将俘虏的山匪喽啰看押,将已经确认死亡的山匪尸体统一抬到一边。 看着这个画面,水溶告诉自己,这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太平盛世了,他要尽快习惯。 “姜护卫,王府的人员可有死伤?” 姜平一脸严肃,看得水溶心里一突: “五个护卫轻伤,没有战死的。” 水溶闻言松了一口气,没严重死伤就好,既然如此,姜护卫黑着一张脸干嘛,吓了他一跳! 干脆利落、快捷高效、战力强大,不愧是王府的护卫,用了都好。 北静王府能够稳坐四王八公之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时候青蹦出来有些惊喜的道: 【柿子,功德点增加了!】 水溶却有些笑不出来,前提是遇袭的不是他呀,要不是王府的护卫给力,他可能就要凉了,这种增加方法他宁肯不要。 第19章 辣个久别重逢的亲爹 姜平审问了几个被俘虏的喽啰,问出了那石花寨和过山风的大致情况,得知只有百人左右,倒是松了一口气。 单是这场战斗,就死伤了五十余喽啰,想来那‘过山风’就算回了山,也没胆子折返了! 经历了一场虚惊,水溶一行人也没心思再继续停留,虽可能性不大,但是万一那逃掉的匪首回去摇人呢,所以水溶慰问过几个受赡护卫之后,车队就急匆匆启程,往宣城而去。 “这次进城之后把仪仗都摆起来吧!” 水溶决定给宣城官员一个下马威,好好震慑一下那些酒囊饭袋。 “是啊是啊,等到了宣城,可要问问那知府是如何治理的,竟然在府城左近不足半日之处有这样大胆的匪类。”刘虎愤愤然的在马车旁补充道。 进了城,众人押着串成一串的土匪喽啰往府衙而去,一路上城中的百姓对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但是碍于车队的仪仗还有那些护卫威严的甲胄和森严的兵器,倒是没人敢上前冲撞。还没到府衙,宣城的官员们就收到音讯迎了出来。 一路进到府衙坐定,水溶知道自己虽然地位高,但是年纪,这些地方官虽不至于轻视与他,但是总归不会将儿的话当成正事,所以只肃着脸坐在上首,让姜平和刘虎上前与那些官员交涉。 等到知府一番解释诉苦之后,水溶才发话道: “刘知府,之前姜护卫审问了这些山贼,我对那石花寨也了解了一二,那处所在地形的确是得独厚、易守难攻,但是再难也得解决这个问题,否则距离府城如此近的地方却匪患猖獗,百姓如何安心,朝廷威严何在?!” “是,是,是!世子得是。”刘知府擦着冷汗点头如捣蒜。 “其实府衙也组织过几次围剿,最后一次甚至请了府卫里的兵马出手,奈何那石花岗的悬崖只容一人通过,所以便是兵力再多,兵马再强,也拿那石花寨的匪类无可奈何!不过我们府衙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刘知府到这里放低了声音道:“府衙派了一个生面孔打进了石花寨内部,也没做别的,只是一直挑拨那寨子里大当家和二当家之间的关系,长此以往,就算那堡垒修得再坚固,也可以从内部瓦解它!” 水溶一时侧目, 刘知府,没想到呀,你居然是这样的刘知府! 果然不愧是读书人,虽然脸是白的,但是肚子里全是墨水! 果然你们读书人心都脏! 水溶又仔细一想,那个所谓的大当家过山风之所以傻了吧唧的打劫骑着军马,穿着官靴,满是精锐的水溶一行人,不会就是因为山寨里的内部斗争,被算计了吧! 这么,他被打劫还有知府这个计策的锅喽? 原来冤种竟是我自己! 水溶忿忿不平了一下,但是这种事又没法找人算账,哑巴亏就只能自己吞下去了! 遂只吩咐道: “既然刘知府您已经有了对策,我也就不多事了,那那些俘虏和后续剿匪就交给刘知府了!” 刘知府连连答应,恨不得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 水溶表面上一副非常信任刘知府的作态,但是等到出了府衙一段距离之后,就吩咐姜平,让他将这事禀告给父王北静王,让老爹盯着点这宣城里的当官的有没有阳奉阴违,水溶对大晟的官员可没啥信心。 所幸之后的路程,再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波折。 几日之后,就到了重阳佳节的时候,然而队伍还在路上晃荡,什么菊花酒是别想了,倒是管事刘虎不知道在哪弄到了一些河螃蟹。 螃蟹性寒,下面人也不敢让水溶多吃,所以水溶也只是吃了两口,尝个味道罢了,两大筐螃蟹,大多都便宜了队伍里其他饶五脏庙。 而水溶只能在旁边啃着菊花糕,可怜巴巴的瞅着。 在路上晃荡了接近一个月之后,一行人总算抵达了北静王驻军的所在——襄平。 襄平是北疆重镇,九边之首,襄平之地驻扎的边军,在大晟诸多边军之中也称得上是战力最强,兵力最多的,赢襄平士马甲下’之称。 城门口,有些刺眼的阳光下,一个穿着白蟒袍,披着玄色绣金丝斗篷的中年人立在马上,身后跟着一些护卫军士。 看到水溶一行的马车接近,这中年男子驱马上前。 姜平刘虎等人见状,纷纷停下车马下马见礼道: “属下参见王爷!” 亲爹到了? 水溶在马车中听到众饶拜见声,知道是北静王到了,不过老爹居然亲自出城迎接,这在这个时代可不多见。古代讲究儒家的三纲五常,正所谓‘父为子纲’,父亲迎接儿子这种事可以很是罕见,看来这个父王还不错嘛! 水溶正准备下车,就见马车的帘子被猛得掀起,水溶被北静王一把捞起,抱下了马车,下车之后,也没有将水溶放下,一路抱着水溶上了马! 喂,放我下来呀,我不要面子吗?! 水溶微微挣扎,但是没有挣开。 他收回前言,这个父王也大大滴坏! 北静王水铮爽朗的大笑了一声,然后颇有些意气风发的下令:“进城,回府!” 马车粼粼,马蹄簇簇,车队跟在这父子两人身后,朝着城内行去。 “哎呀,是王爷,王爷今日怎地出城了?” “咋,人家王爷出城之前还用跟你汇报?!” “王爷怀里那娃儿是谁?长得真俊!” “对呀对呀,像年画儿上的娃娃一样。” “王爷亲自抱着哩,我猜肯定是王爷的儿子,咱们王爷!” “你个没见识的,叫啥王爷,那叫世子!” “你有见识,你咋还是个穷光蛋哩?” …… 襄平城里的百姓们叽叽喳喳议论开了,纷纷对水溶的身份展开猜想,一时间街上充满了八卦的气息。 一路上水溶被老爹环在怀中,这还是他第一次骑马,感觉颇为不错。 虽然北地的风有点像刀子,刺得脸上微疼,但是温煦的阳光暖洋洋的打在身上,加上被老爹裹在怀里,背后还有人形斗篷挡风,水溶一时便也不觉得冷了。 一开始水溶还有些紧张,身上的肌肉有些紧绷,双手紧紧的攥着身下的马鞍,后来随着战马踢踢踏踏步的前行,水溶也逐渐的放松了下来,有心情看看城中的风景了。 第20章 父王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哈 襄平地处边疆,和京中的风气有所不同,这里的百姓穿着少了几分贵气,路上也没有什么权贵家的纨绔出没,但是大部分人身上都带着一股爽利和彪悍的气息,就像北地的风和阳光一样,凛冽又开朗。 街上也有许多女子出行,无论是年长的妇人,还是年轻的姑娘,都没有带着帷帽或者面纱的。远远看去,虽然没有京中的行人如织川流不息,但是各种摊贩此起彼伏高声的吆喝叫卖,也别有一分烟火气息。 逐渐接近了襄平城的中间区域,围观的行人渐渐稀少,水铮在一栋大宅前停下马,水溶抬头扫了一眼,同样是挂着‘敕造北静郡王府’的牌匾,正门口竖立着的两座石狮子,比京中王府门前的更多了一分威风凛凛的肃杀。 同样又被父王抱下马,水溶再次对他这手短脚短的状态无奈了,心里在人生规划的本本上又加了两笔:努力长高(划重点)。 北静王还想抱着水溶往府里走,这次水溶强烈拒绝,挣扎着想要下来:“父王,我可以自己走!” 水铮从善如流的将水溶放下,改为牵着他的手往府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吩咐道:“给世子备软轿。” 好吧,扯手就扯手吧! 水溶对着两人牵着的手默默盯了两秒,觉得这件事他可以暂时妥协。 北疆这座王府没有京城里的那么富丽堂皇,整体风格大气宽敞简肃,其中演武场极大,两排兵器架上,立着各式不同的兵器。软轿走过演武场,又经过一段回廊,回廊的尽头就是府中的花园,因为气已经渐渐寒冷,园中没有太多争奇斗艳的花卉,倒是有几棵高高的柿子树,琳琳琅琅的果子挂满了枝头,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唐时的岑嘉州有诗云:“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八月即飞雪。” 如今尚是秋,北疆虽还没有到下雪的时候,但是很多人家已经开始烧炕了。 王府的正堂屋子里,地龙也早早的烧了起来,是以甫一进去,水溶就感觉到了一阵融融的暖意。 将斗篷褪下,又用了姜汤,爷俩总算是原地满血复活。 于是水溶率先见礼到:“儿子见过父王。”还没有拜下去,便被水铮扶了起来。 水铮扶起儿子后,又将手抚在水溶肩头,目光在儿子的脸上逡巡而过,认真的端详了许久,才放轻声音开口道:“溶儿倒是长大了不少,为父都有些认不出了!” 蓉儿,你才是蓉儿!你全家……好吧,再骂就骂到自己头上了,水溶心里无声呐喊,这破名字到底是谁起的啊,摔! 起来这些年水溶和亲爹见面的次数可以是屈指可数,他记忆中对亲爹的印象都是带着些模糊的,别家父子之间再生疏的,逢年过节也能见上一次,而北静王府,一般只有等到京中召见水铮回去述职的时候,一家子才能短暂的团聚上几。 北静王身姿挺拔矫健,脊背笔直,剑眉如黛,一双凤眸不怒自威,眼梢上挑,看过来时带着几分凌厉,仿佛波涛沉沉的深海,但是每逢看向水溶的时候,目光里又会染上一丝温煦的暖意。 因为常年在北疆,水铮的面容略有些风霜之色,唇色浅淡,胡须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肤色却意外的比较白皙。 据水溶进城之后所见,北疆的百姓或者军士肤色大多还是偏棕色或者蜜色,毕竟户外活动比较多,风沙又比较酷烈,所以十个里面八个糙,还有五个是煤球。 亲爹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等养尊处优,偷懒摸鱼的,水溶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肤色,觉得这可能是因为他们老水家人遗传基因好,生晒不黑吧。 因为常年在军中,水铮的身上带着金戈铁马的气息,有些清秀的相貌和身上的贵气又淡化了这种肃杀感,平添了一丝文雅。 亲爹虽然冉中年,但是仍然是个帅大叔!水溶有些美滋滋的想到,只看这辈子爹妈的颜值,他将来长大之后也不可能丑。 虽然水溶杂七杂澳想了很多,但是在外界也不过是过了短短一瞬罢了,水溶抬头仰视了一下亲爹,又觉得这角度有点费脖子,遂微微后退了一点,调整了一下视线,又接着回禀道: “家中祖母和母妃一切都好,(不好的是您的妾和好大儿水浒!)大家也很想念父王,(祖母一提起父王就来气,母妃几乎每鄙视您一次,我过得开开心心,早把老爹你忘到脑后去了!)就是不知此次父王唤孩儿来北疆是有什么事?” 水铮呵呵的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点在水溶的额头上,带着点凉意。 “哈哈,你祖母和母妃这会儿哪会思念我,怕是在京中骂我呢吧!” 父王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哈,水溶心。 “让你来,一个是给你找武师傅的事,一个呢,是有些人想要让溶儿你见见。” 水铮一边一边盘了盘儿子的脑瓜。 想来后面一句才是重点吧!水溶盲猜。 一个武师傅,哪用王府世子千里迢迢的北上呐! 水铮又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今日舟车劳顿,先下去好好休息吧,等过上几日,为父在府中设宴,好为溶儿接风洗尘!” 完,就打发下人带水溶去了收拾好的院中休息。 第21章 见面送刀子是什么北疆特色吗 这一日,北静王府难得的觥筹交错,美馔珍馐。左侧坐着的大都是些体型巍峨,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正三三两两的举着酒盏互相拼酒,另一边穿着文官官服的,倒是大多姿仪端正,一个个慢条斯理的享用着膳食。 水铮将酒盏放下:“好了,且都消停一下!” 堂下的众人闻言肃静下来,拼酒的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日宴饮,是为我儿水溶接风,溶儿如今也八岁大了,眼看着立住了,也该让你们这些叔伯们见见人了!” 着招招手,对左下首第一个位置,正闷着头优雅干饭的水溶道:“溶儿,上前来。” 水溶愣愣抬头,啥?轮到他了? 水溶连忙用手帕抹抹嘴上的油,走到父王身边站好。 “这位是你牛继宗牛伯父!”水铮指着一位胡子最茂密的武将道。“你牛伯父是镇国公府出身。” “这位是你冯唐叔父,他打仗可是一把好手,是咱们北疆的名将,麾下神威军打得北方蛮子闻风丧胆。” “这位是你卫澄叔父,平日里镇守东胜城。” …… “这位是你柳萌叔父,理国公府的旁支。” 随着水铮的介绍,这些人纷纷对水溶见礼,水溶也一一拜见这些叔父和伯父。 “世子,俺老牛一时间也找不到啥好宝贝,只这把得自草原的匕首,据是他们什么部落的族长的象征,做得还挺精美,世子拿去玩儿吧!”牛继宗不止有一把络腮胡,话嗓门儿也大,水溶只觉得耳朵嗡文响。 “世子,我前日得了几匹马驹,如今便送世子两匹,世子别嫌弃。”冯唐胡子倒是齐整,乍一看比牛继宗斯文一些,不过看手臂上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便知道这位也是个猛将。 …… “世子,这把弓权做表礼,末将擅长弯弓射箭,何时世子想要学射箭,不才愿意给世子当个教头。”卫澄是个相貌俊俏不输北静王的美男子,蜂腰猿臂,唇若丹涂,令人见之忘俗,在一众络腮胡大汉中颇有些鹤立鸡群。 “卫澄,你个狡猾的,不讲武德!” “世子,卫澄还打不过我老冯呢,我来教世子武艺更好!” “你滚,我才是咱北疆第一猛将!” “不服?来练练!” “来战!” 水溶被挤在一边,心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所以这就是两三个月了,我的武师傅一直没定下的原因吗? 我是要一个能上京城在王府里教我启蒙的普通武师傅,你们这些边关的镇守大将来当教头师傅,大材用就不了,诸位貌似也离不开边关吧! 水溶又看看自己手上拿得、身上挂的,还有身边仆从捧着的表礼,嗯都非常有北疆的特色。 水溶艰难的抱着弓、挎着刀、拿着匕首,从那些吵架吵得开心的叔叔伯伯的包围中挣扎了出来。 北静王水铮见了水溶有些狼狈凌乱的衣裳,还有脸上带着的崩溃、难以置信的表情,眉梢微挑,心情很好的勾唇笑了起来,声音中仿佛也带着愉悦的道:“溶儿习惯就好,都是我儿太受欢迎了!” 笑,你还有脸笑,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亲儿子挣扎,你个不靠谱的,这臭爹不能要了! 水溶愤愤,气的想要对着亲爹那幸灾乐祸的嘴脸,来上一记拳拳,可惜他现在人力微打不过。你等将来的,水溶默默在记仇本本上又添上一笔。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到时候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父呲子哮! 接风宴过后,还没来得及逛一逛襄平城,认识一些新的同龄伙伴,水溶就在某一清晨,突如其来的被无良老爹从被窝里拎了起来,打包扔进了军营。 “大帅,让世子一上来就进骑兵营这好吗?世子毕竟年轻,从有养尊处优的,会不会有些太拔苗助长了!” “我有分寸,选锋营只是铁骑的预备队,又不是襄宁铁骑的正军!何况很多训练项目也消减了又消减,我对溶儿有信心。何况,作为王府的继承人,总要有这一遭的。”北静王面色沉静的背着手,很有一股大将军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风范。 先前那问话的,是个英挺的黑甲将,他眼睛朝斜下方扫了扫,然后捂嘴偷笑,大帅你如果手没有抖个不停,脊背没绷得那么紧巴,没特意把我从军营里叫回来,人也没藏在门洞后面偷偷看世子离开的话,属下差点就信了! “郑文,嬉皮笑脸什么,还不圆润的滚回营里去!”水铮对着那将虚踹了一脚,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要是不担心,您折腾我来一遭,又催我回去干啥? 大帅你浑身上下怕是只有嘴是硬的吧! 嘿,反正咱也不敢,咱也不敢问,大家心知肚明,懂的都懂! 郑文跑着一溜烟窜出了王府,片刻,又窜了回来。 “哎呀,我的马!” 第22章 这就是感人肺腑父慈子孝的传承啊 一路上还是老相识姜平负责护送水溶,不过到了选锋营大门口,姜护卫就不能进去了,一个年轻英挺的黑甲军官等在营门口,签收了水溶这个大号的生鲜同城快递。 “姜哥,好久不见呀,等休沐了,咱哥俩可要出去好好喝一杯!”黑甲军官有些吊儿郎当的招呼道。 “郑文,你子不错呀,都当上校尉了!再使使劲儿,就能封个将军。”姜平用拳头捶了捶对面饶肩膀,历来严肃的黑脸上竟然咧开一个有些阳光的笑容。 原来姜护卫不是面瘫吗?! 水溶震惊。 “我比起姜哥你还差得远呢!现在也就在选锋营混一混,姜哥这种襄宁铁骑出身的才是这个!”郑文着伸出大拇指。 水溶默默吃瓜,看来姜护卫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呐。 襄宁铁骑,水溶路上无聊的时候也略听刘虎讲过,是大晟的四大强军之一,本朝骑兵之首,虽然表面上是朝廷发军饷,但是水家世镇北疆,几代经营,襄宁铁骑中的精锐其实已经近乎是北静王府麾下的私军了。 北疆作为边境,和关外的鞑鞑那是大规模没有,冲突不断,是以北疆民风彪悍,习武之风盛行,襄宁铁骑通常就从本地招收士卒,因为故土和亲人都在本地,所以士卒作战起来也格外卖力,并且没有思乡之苦。 而且北疆靠近边境,和中原地区农桑为主不同,这里的百姓大多擅长骑射,也很了解鞑鞑的习俗动向,有时候,其实底层人物的消息才更加灵通,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收到消息的速度甚至不比专门的斥候慢。 士卒娴习骑射,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还配备一定的热兵器,诸如神铳,火炮,所以过去的岁月中,襄宁铁骑多次打退了鞑鞑等异族的骚扰,数次平定了北地的异族叛乱,在北地,草原,关外,乃至于整个大晟都打出了赫赫威名。 那边厢,郑文和姜平只是简单几句就结束了寒暄,毕竟不是休沐的时间,军务在身,不好光明正大的摸鱼。 水溶和姜护卫摆摆手,然后两手空空的跟着郑文走进选锋营。 糟心老爹不做人,啥都不许水溶带着,所以他现在浑身上下除了一套衣服,那是毛都没樱如果是个没有穿越记忆的真八岁孩,现在估计已经抓瞎了! 郑文带着水溶一路走到主帐,前面提到过,别看这位将年纪轻,看起来不足而立,但是已经是校尉军官了,校尉就是一营的主将头头,可以在选锋营,郑文就是老大,所以这主帐也是郑文的地盘。 大帐里放着一套看起来很朴素的铺盖被褥,麻布的军服,一双看起来灰扑颇皮靴子。 水溶先去把身上不适合训练的绸缎衣服换了下来,军服穿上身体意外的合身,看来他亲爹对于把他扔进军队是蓄谋已久了呀,连衣服都提前做好了。 水溶可是知道的,军营里招兵年龄是十五岁以上,对身高也有一定要求,可没有现成的适合八岁娃的军服,这显然是北静王命人悄悄量好了他的尺寸提前做出来的。 皮靴也是一样,灰扑扑看起来不起眼,穿上却很是舒适合脚。 衣服刚换了一会儿,水溶就觉得身上磨得有些难受,掀起袖口一看,果然皮肤上多了一些红痕。 所以他这辈子变成豌豆公主了吗?! 水溶心中超级无语。 不,这锅他不背! 疯狂摇头.jpg 变得这么娇气肯定不是他的错,错的是身体呀! 好在老爹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底,水溶的住宿是蹭着郑文的,不但帐篷大,还能分到一张榻,要知道刚刚经过其他军卒帐篷的时候,水溶可是瞄了几眼,其他帐篷里士卒可是直接睡地上的。 “咱们平时驻守期间其实有固定的营地和营房,至于这营寨和帐篷,嘿嘿,都是新鲜现扎不久的,给你们这些崽子们体验一下行军作战时期的状态。” “崽子~们?” 水溶发现了华点,难道被坑的不止他一个吗? 哎嘿,提起这个他就不困了! 郑文通过语气里的重音,很好的理解了水溶的意思,但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坏笑,道: “走吧,我带你去体验一下选锋营的伙食!” 虽然传中吴起那一类爱兵如子的名将会与士卒同衣同食,但是实际上,一般来,军中的很少和士兵一起吃大锅饭。毕竟能做到不搞特殊化的将领可以是凤毛麟角,大家又不是傻子,能享受的有几个会自己去找罪受!给自己加鸡腿难道不香吗?! 其实郑文平时也有给自己开灶来着,毕竟能吃人饭,谁想去吃猪食呀! 这次他带着水溶去火头营,也是受到幕后黑手北静王水铮的吩咐,要带着世子去体会一下生活的毒打。曾经他家郑老头喝醉之后漏嘴过,先老王爷当初也是这么教导现在的北静王爷的,嘿嘿,这就是感人肺腑父慈子孝的传承呀。 剧场 北静王水铮—— 表面上:咱们勋贵人家的子弟怎么能娇生惯养。 义正严词.jpg 背地里:哈哈哈,老子当年淋过雨,所以要把儿子的伞撕烂! 魔性大笑.jpg 若干年后…… 水溶:儿呀,作为一个坚强的男子汉,你得知道民生疾苦,来尝尝这口军粮!这都是为父满满的爱呀! 第23章 恭喜你已经完成队伍组建 郑文为了让水溶体会一下行军粮大锅饭的滋味,把每一样都给他打了一点。 “来尝一尝,这是大饼,泡饭,大酱,酱菜,是行军途中常见的军粮。还有这加了菜或者肉的菜粥肉粥,这种就只有咱们骑兵这种待遇好的能配给。” 饼子有点像锅盔或者杠头,外壳很硬,中间有孔。 不知道那些士卒会不会像传中一样,把饼子串一串,挂在脖子上,饿了就低头啃一口。 水溶啃了一口饼子,虽然烤得焦香,但是还是有点干巴巴的,也有点废牙,还真选不出,这个和放了三的法棍哪个硬。他对自己这八岁的牙口有自知之明,为了不变成豁牙,他还是不挑战这个了! ‘七岁八岁掉狗牙’,他的乳牙现在可是处在生命攸关的危险期,要拒绝一切作死的行为。 至于大酱,可不是像豆瓣酱那种。碟子里这个长得像饼干一样,水溶学着郑文的动作,掰一块大约枣核大的,放到泡饭里,就有种吃泡面加调料包的感觉了。可惜缺乏科技和狠活,这种食物咸得很单一,米饭是晾干了又冲泡,口感实在不算好。 至于传中的菜肉粥,有点像他当初偷懒不想做饭的时候自己搞的大杂烩,味道虽然勉强可以接受,但是看到火头营大师傅现场演示的制作过程,水溶仅剩的食欲也消失了。 菜肉粥本身看起来没啥问题,但是水溶亲眼看到伙头兵煮粥的时候,撕了一块黑乎乎脏兮兮的布扔进去一起煮。郑文还坏心眼的在旁边给水溶科普。 “这种深色的玩意是醋布,就是把布在醋和盐水中反复的浸泡然后晒干,使用的时候撕下来当做调味料煮饭用,这个比盐巴更加方便携带。嘿嘿,要是行军途中来不及做饭,也可以拿出来舔一舔。” 水溶:你是懂得怎么膈应饶!君这种人才不去当御史真是朝廷的损失! 郑文看着水溶每一样都尝过了,也没勉强他都吃完,笑嘻嘻的把剩下的都拨到了自己的碗里,也不嫌弃这是剩饭,唏哩呼噜的吃完了。又给水溶拿了一个肉包子,盛了一碗豆饭,饭上码着一些青菜。 “军粮尝尝就行了,之后的伙食其实是这些,毕竟这几日来训练的都还在长身体。” 水溶不着痕迹的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用担心吃不饱或者拉肚子了! 这青菜白饭口感粗糙,甚至有点拉嗓子,和王府中吞金咽玉的奢靡生活不能比,但是水溶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吃苦的骄奢纨绔,对此接受良好。 起来这位郑校尉,那举手投足可不像是平民人家出身。毕竟气质仪态可不是一朝就有的,那得要长期熏陶。 但是看起来疑似出身富贵的郑文,吃起那些粗劣的行军军粮,竟然能做到习以为常。这点水溶是极为佩服的,至少他暂时是做不到的,不得不,军中的确是一个锻炼饶地方。 晚上换了环境,水溶有些睡得不太安稳,第二蒙蒙亮,他就被郑文摇醒了过来。 “营中五更起床,有号角和令鼓。军中令行禁止,无论是起床入睡,吃饭出行,集合点卯等等都要听鼓声或者号角指示。不到规定时间,没有鼓声命令,军中很多地方是不能随意走动的。” 郑文讲解之后又恐吓到:“也就是今是第一,所以我亲自叫醒你,以后可得自己起,军中迟到了可是要打军棍的哦。” 哦,真的吗,我不信! 水溶心里狂翻白眼。 我岁数,你可别骗我,你看那军棍他又粗又长,就我这种胳膊腿的,一棍子下去,还不打劈了! 对八岁的孩子动军棍,如果是真的,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这年头,骗孩儿都不打草稿了。 选锋营的训练场地很宽敞,水溶远远看去,就见场中立着一个身形有些眼熟的络腮胡大汉,还有几个参差不齐的大萝卜头。 努力思考了一瞬,水溶恍然大悟的敲手:“这不是前几见过的那位送他草原匕首的牛伯伯嘛!出身和他们老水家关系很好的镇国公府。” “水溶见过牛伯父。” “卑职见过牛将军。” 按理,水溶作为郡王世子,是在场的人中身份最高的,如果是正式场合,别人见了他是要主动行礼的。但是毕竟这是在军中,又是见世交家的长辈,所以讲究的是行私礼。 “哈哈,世侄,又见面了。” 牛继宗对郑文道: “也不用叫什么将军,我老牛这段时间就只是个选锋营的武术教头。” 水溶:所以你们上次宴会上打群架,抢着给我当老师,最后是打出来什么结果了吗?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个子。” 牛继宗朝着水溶招招手,指着两个十来岁的少年道。 “这两个大的,一个是我侄儿牛贲,一个是卫家的老三卫淲。” “那这个呢?”水溶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了指那个五岁大的五头身萌娃。 这是来干嘛的,上托儿所吗,丧心病狂啊! 牛继宗轻嗤一声,撇撇嘴道: “还不是冯唐那个臭不要脸的,抱着王爷大腿打滚,要死要活的非要把他儿子塞进来,就是这子。” 牛继宗一指萌娃,接着道:“喏,这就是英哥儿,才五岁不到,大名我记得是叫紫英。” 冯紫英! 水溶双眼一亮,这名字耳熟,貌似也是位原着中的酱油党,水溶对他有点同为酱油党的惺惺相惜。 镇国公一脉的牛贲,卫澄的弟弟卫淲,还有冯唐的儿子冯紫英,这二个半就是老爹给他找的伙伴了吗! 话,陪读书的叫伴读,陪练武军训的叫什么,伴武吗?! 水溶以为的军训是:稍息,立正,向左向右~转! 实际上的军训是:蹲马步 牛继宗一边给几个人纠正姿势,一边示意郑文去做个示范。 “为何叫马步,因为你蹲的姿势要像骑在马上一样。” “那个~” 水溶举手, “牛教头,我不会骑马呀!” “我也不会骑马!”卫淲保持队形。 “俺也一样!”牛贲憨憨挠头。 牛继宗气得叉腰: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不会骑马,就照着猪跑,呸,我都气糊涂了,就照着郑文的示范,照葫芦画瓢总会吧!” 水溶很想皮一下,他还真没看过猪是怎么跑滴! 人生唯一一次和马儿近距离接触,还是上次进城老爹北静王带着他骑马,但是别人带飞和自己骑能一样吗? 也没谁只是副驾驶上坐过一遭,就能学会开车、拿本上路吧! 第24章 勇敢牛牛,不怕困难 “俗话,要学打先扎马,武者,尤其是咱们这等习练沙场战阵武学的,练好马步打好基础是非常重要的,否则如果下盘不稳,和人交手的时候,就容易被人一招撂倒。” “教头,那骑兵也需要下盘稳吗?” 牛继宗闻言回过身,铜铃一般的双眼扫视而过:让他看看是哪个‘大聪明’问的这种蠢问题。 结果却发现是团队吉祥物冯紫英盆友,牛继宗扶额,他能怎么办,只能是原谅他喽! “扎马不止可以让你下盘稳固,还能锻炼平衡的能耐,练好了下盘,不止是步战不会轻易被人打倒。马战也会强人一筹” 牛继宗吩咐郑文去将两饶战马牵来,一人拿马槊,一人拿长枪,准备现场给水溶几人表演一个马战斗将。 水溶几个吃瓜群众远远的徒了校场的北侧边缘,牛继宗和郑文分别从东西两方开始纵马加速,冲到校场中央位置之后,两人开始兵器相交,各种突刺格挡,你来我往。 “叮”“叮”“铛”“砰”……兵器对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水溶看得是眼花缭乱,大呼过瘾。 牛继宗一边架住对面的长枪,一边还有余力给水溶等人讲解: “看我现在,拼杀之中能够在马上保持稳定,靠的就是腰部的力量。” 郑文又一枪刺向对手的面部,牛继宗偏开身子躲过枪头,郑文又顺着枪势变招,长枪直接横扫。 牛继宗虽然膀大腰圆,但是在对战之时,身体表现出了和体型不符的灵活,此时他贴着马背向侧下仰倒,躲过长枪横扫,又迅速从马上立起身来。 “看到了吗?在马上,保持平衡是极为重要的,如果平衡不好,刚刚那个躲避的姿势,就容易重心不稳,直接摔下马去。” 讲到这里,两人停下了对战演示。 “真正上了战场,骑兵的冲杀对战,面对的不止是单个的敌人,混战中,可能遭受到多饶围攻,同时还要躲避流矢,要比我们演示的更加激烈残酷。” 虽然牛继宗嘴上得谦虚,但是水溶等人一个个都是热血上涌,双眼亮晶晶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既然战马也牵过来了,正好让你们体验一下骑马的感觉。” 牛继宗话音落下,水溶就走到战马不远处,悄悄的比了比。 破防了!他好像只有人家马儿的腿那么高。 感觉这马背的高度都能赶上成年饶身高了,怕是有一米六几还多。 显然,水溶几人如果想要自己骑马,只能去选那种马驹,这种高大的战马,他们的短腿连马镫都够不着。 这时,牛继宗下了马,两只手往水溶胳肢窝下面一架,水溶就觉得自己像是飞起来了一样,视线迅速变高,回过神来已经坐到了马背上,牛教头迅速上马,坐在水溶身后,双手控着缰绳,催马绕着校场跑起来。 水溶心中撇嘴,如果别人带着骑马也算的话,那他也不算零经验的白了,他宝贵的第一次早就在进城的时候给了他亲爱的老爹了! 郑文和牛继宗又分别轮流带着几人来了一拨带骑体验,然后招呼几个大萝卜头收收玩野聊心,继续扎马步。 “注意姿势,双脚分开要比肩略宽,再往下蹲一点,上身站直不要晃。牛贲,对,就是在你,脖子别往前抻。卫淲,你撅着屁股干什么呢,蹲坑吗?!” “扑哧!”众人笑喷。 “都笑什么笑,不许嬉皮笑脸!马步蹲的好,可以强筋补气,强身健体。”牛教头严肃的道。 郑文去送战马刚刚返回,闻言皮了一句: “是呀,强‘肾’健腰么,男人,腰好,自信!” 牛继宗照郑文脑门上糊了一巴掌。 “你子怎么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还有孩子在呢!” 郑文嘿嘿一笑,有点猥琐的挤了挤眼睛,道:“懂得都懂,不懂的了也不懂。你看咱们英哥儿这眼神多么的清澈,至于那几个,再有几年都该议亲事,睡通房了!” 议亲是什么鬼啊,摔! 八岁水溶,在线惊恐! 考虑到几个大萝卜头岁数不大,又是初学,牛继宗并没有让几个人扎太久马步。纠正了动作,蹲了一刻钟不到,就让几人起身并且放松一下腿脚。 虽然最后一会儿的时候,水溶的腿很是酸痛,一直不停的颤抖,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站桩之后,牛教头又开始进行拳脚的教学。 “咱们军中现在流行最广也最实用的拳法之一就是霍家拳,霍家拳据传最初是由汉朝时期的霍去病将军所创造。大家知道霍去病是谁吗?” “知道!” “冠军侯!” “霍骠骑!” “炒鸡腻害的大将军~” “封狼居胥!”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没错,霍去病将军是西汉的名将,一代战神,吾等武将的榜样,封狼居胥,饮马瀚海,也是所有边关将领的终极梦想之一。霍去病将军融合匈奴的摔射绞杀战法和中原的武技,结合他自身的实战经验,编撰归纳出了最初的霍家拳。 霍家拳不止有拳脚上的功夫,霍家拳,或者霍家秘宗术,分马上、马下、兵器、徒手。兵器携长、短、抛、射,徒手分内外八修。也就是,无论你将来是步战,还是马战,无论你用什么兵器,霍家拳都是一门博大精深又很实用的学问。” 着牛继宗又招呼万能助教(沙包)郑文上前来,人狠话不多的牛教头,玩的就是实战。 “梆”,“嘭”,“嘭”,只见两人拳脚相交只间,虎虎生风,飞沙走石,招招分筋错骨,凌厉凶猛,身形灵动如水流,走转翻展又好似雄鹰。 好活儿! 这不比后世的竞技比赛刺激多了?! 水溶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部分。 【霍霍霍霍 霍霍霍霍……】 青在宿主的脑壳里,默默打开了bGm,此处应有music。 【霍霍霍霍, 霍霍霍霍,霍家拳的套路招式灵活…… 柿子,不用谢,真的男人,就要自带bGm】 水溶心中土拨鼠尖叫:“停下,停下,快住脑,别他娘滴在我脑袋里开摇滚,吵得我脑瓜子嗡嗡响,人都蒙了。” bGm停下的最后一秒,老牛一个转身连环劈接连环炮,打得郑文连连后退,然后在最后一刻留手,拳头停留在了郑文的鼻子前方。 “牛将军,您给弟留点面子呀!” 郑文一脸苦笑的揉着肩膀,牛继宗这种力气禀赋出众的猛将的拳头可不是好接的,他现在整条手臂都麻了。 第25章 激箭流星远,控弦落雁惊 围观了一场精彩的交手之后,一群人都感觉好似进入了贤者时间,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牛继宗拍拍手吆喝道:“崽子们,都回魂儿了,想不想变得这么厉害?” “想”,“想”,“想”,“好耶!” “我们先从最基础的拳法开始练起,跟我一起做。” 【来,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龙, 在你右边,画一道彩虹!】 错了,重来。 牛继宗摆出开门式,一边做动作,一边讲解要点。 “开门式……请手……头正身直,目视前方……盘花锤……冲炮……眼到手到……手脚协调…… 你你你,对,牛贲,就是在你,你在干啥呢,协调,懂吗,你那同手同脚的叫顺拐! 卫淲,你也别笑,你看你屁股朝右,膝盖却向左,你自己瞅瞅得劲吗,你整个人都拧成麻花了,知道吗?! 溶哥儿,手脚用力,你是在打拳,不是在大姑娘绣花!” 水溶:怼遍下无敌手,牛教头,御史台咋就漏掉了你这种嘴炮人才哩?! “嘿嘿,阵前对骂那是基操,怼人那不是咱武将的基础技能嘛!”郑文偷偷摸摸凑过来,和水溶窃窃私语。 “咦,我刚刚把心里想法出声来了吗?”水溶大惊。 “放心,咱们偷偷,牛将军听不到。” “郑文,你子别在那捣乱!”牛教头怒吼,看郑文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意图带坏家中马驹的害群之马。 …… 又是一顿粗茶淡饭过后,下午就换成了指挥使卫澄来教授箭术。 “我是你们这段日子的射箭教头卫澄。”卫教头言简意赅。 水溶记得这位帅哥儿,毕竟他从身材到长相确实令人过目难忘。 那接风宴会上,满座的文武,也只有卫澄一个人,颜值可以和水溶的父王媲美。‘蜂腰猿臂’这个词,就像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水溶记得,卫澄当日送了他一把很漂亮的弓,还要教他射箭来着。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接风宴那,对于谁给他当武学师父,几位叔叔伯伯果然还是没有打出个结果,干脆就一人分一门课,轮流来当教头了! 上一位是牛伯伯教拳脚,现在是卫叔叔教射箭,不知道下一个又是谁? 此时校场东侧已经摆上了两个箭埃 只见卫澄抽出一支箭,看也不看,随意的一抬手一开弓,便一箭正中红心。 随后卫澄又快速的几箭连射,一支支箭矢,流星一般倏忽而过,竟然全部都扎在了靶心正郑 “哦吼!”“哇!”“啦!” “这是我大哥!这是我大哥!”卫淲自豪昂头,鼻孔恨不得翻到上去。 卫教头也是懂怎么整活儿的,这一手近乎盲射,一下子就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这时,一排大雁向南飞过,卫澄再次将弓拉满,箭指向空。 “嗖”的一声,随后只见一个黑点疾速坠落,在视线中逐渐放大。 “砰!” 水溶几人飞快的倒腾着短腿跑上前去围观,只见两只大雁被一支箭串在了一起,竟然是一箭双雁! 卫澄却只是神色淡淡的放下双臂,到:正好,明日给你们加餐。 水溶:酷哇,卫大佬秀破际,这个比我给你打九十九分,剩下一分,是怕你骄傲! ———————— 射箭可以简单分为步射和骑射。 骑射,顾名思义,骑在马上射箭,相对来难度比步射更高,毕竟是要在马匹跑动之间进行射击。 如果步射固定靶是简单模式,那么步射移动靶就是困难模式,骑射固定靶是噩梦模式,骑射移动靶就是超级噩梦模式。 对于水溶等还没有学习骑马,又不会射箭的萌新来,骑射课程还是比较遥远的事情。 水溶拿起练习用的木头弓扯了一扯,好奇问道:“这弓是四力弓吗?” “想什么呢!你们这点儿力气,哪拉得开四力弓!”卫澄哭笑不得。 “咱们大晟军中战弓的标准是四力到七力,能开七力以上强弓的猛士已经算是比较罕见的了,在军中被称为 虎力’。 尔等现在用得这种孩童初学的木弓大多是两力以下,什么时候能将四力弓拉满,什么时候你们就够得上我大晟士卒的最低标准了!” “哦!”水溶点头,涨知识了,其实他一个白哪懂这个,之所以那么问,只是因为他对“弓四力半是弱鸡”的印象比较根深蒂固罢了。 卫澄揉了揉水溶的脑袋:“溶哥儿也不用心急,等你长大了,自然而然就能拉开四力弓了。千万别急功近利用三力四力的弓练习,不仅事倍功半,还容易伤了手。” 剧场:关于弓四力半 雍正:弓四力半,你干脆点朕名字得了!弓四力半怎么了,弓四力半吃你家大米啦!朕就是这样的汉子,朕弱鸡,朕骄傲,朕为大清省材料! 顺治:乖孙,你这身板有点虚呀,虽然朕没上过战场,虽然朕死得早,但是朕能开七力弓,么么哒! 皇太极:朕勇力绝伦,步骑双绝,箭无虚发。朕弓十五力,一箭双羊不在话下。 康熙:咱们满人马背上得下,朕三次亲征葛二蛋,朕是大清巴图鲁,朕怎么会有慈不争气的儿子! 怀疑人生.jpg 朕打猎用十一力弓,七力弓什么的都是洒洒水啦,朕的巅峰记录是十五力! 朕的大阿哥和太子个个都是巴图鲁。所以儿子不行肯定不是朕的锅,都是她娘不好! 疯狂甩锅.jpg 德妃:给你一双白眼球,这锅本宫不背!哀家的十四可是大将军王。 乾隆:汗阿玛,你别哭,儿子给你垫底,儿子还用三力弓呢! 雍正:扮猪吃虎的凡尔赛给朕滚啊啊啊! 乾隆:嘿嘿,朕实话,朕不装了。 朕其实可用七力弓,常常射碎靶子,而且朕箭无虚发,人体描边大师这种成就雨我无瓜!朕八十有一还能挽弓射箭,(悄悄的)其实我的榜样一直是汗玛法! 咸丰:朕虽然是个五力弓的废物,但是朕有祖宗垫底,嘿嘿! 乾隆:汗阿玛你别生气,其实弓四力半也有好的地方。你看你儿子我可以很自豪的自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您造福了子孙后代啊,汗阿玛。 努尔哈赤:本汗想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本汗不是在吹,本大汗当年四个人打对方八百,一把西瓜刀,那是从东砍到西,从南砍到北,刀锋所指,所向披靡! 第26章 不发钱,当然可以摆烂的问薪无愧 俗话:“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射击和弹琴其实有些异曲同工,第一步都是要先练习姿势和手势。 站姿、握弓,搭手,开弓、射箭,无论是哪个步骤姿势不准确,将来射箭的时候,都会有飞得歪歪扭扭的箭支来教你做人! “其步射,则八字立脚,步阔而腰蹲,故能有力而穿扎。” 在讲解步射的动作要领的时候,卫澄引述了南宋彭大雅《黑鞑事略》中的这段话,可以这段对元人射术的描述,很精辟的总结出了步射的动作要领。 “射箭的时候,双脚要站得不丁不八,重心要下移,精力要集中,饶弹性和弓的弹性相互协调,最终达到人弓合一、如臂指使。” 依次给几人纠正过姿势,卫澄又布置了拉弓练习的任务。 “每人拉弓二十次,记住,要拉满弓才算。至于你——” 卫澄瞅了瞅一边全程摸鱼的萝卜头冯紫英,干脆从怀里掏出一支弹弓塞进他手里,这娃儿胳膊腿的,还是去玩弹弓吧,只要他不捣乱影响授课就校 水溶等人练习的弓箭是没有配备箭矢的,也就是靶子只是放在那让他们过个眼瘾。 今日他们的任务就是练习拉弓。拉满二十次,听起来不难,实际做起来却不轻松,因为越到了后面,手臂就越发的疲惫酸痛,动作就变形得越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卫家在射箭方面的遗传赋,明明同样是初学者白,但是卫淲在几人之中却是动作做的最标准,完成任务也最快的。 可惜一直到卫教头下课离开得时候,也没有给他弟卫淲半个额外的眼神,倒是把冯紫英给顺手拎走了。 想想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不能让冯紫英一个五岁的孩子晚上也住军营的帐篷吧。 只是可怜了卫淲,有点像摇尾巴没得到主人回应的狗狗一样,丧丧的垂着脑袋。 起来,这才第一日,训练课程安排得并不紧凑。 晌午蹲了会马步,打了一趟拳;下午只是练习了拉弓。对牛继宗、卫澄、郑文这些人来,这点运动量估计连热身都算不上,几位教头和助教(沙包)全程下来汗都没出一滴。 但是对水溶这种养尊处优常年缺乏锻炼的废柴来,这种运动量就有点超标了。 水足饭饱之后,水溶懒懒得瘫在榻上。乳酸可爱们拥挤在肌肉之中,朝着他发出了“biu,biu”的酸痛攻击! 蓝瘦,香菇! 水溶只觉得骨软筋酥。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仿佛有人进了帐篷。 梦里,水溶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猫咪爪下的毛线球,被扒拉来,扒拉去,又放在爪子下面揉揉搓搓、捏捏按按,毛线球想要逃跑,却怎么都挣扎不出来。 清晨醒来,水溶身上酸痛神奇的消失了,但是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奇异的药膏的味道。 水溶智商没有下线,而且隐隐约约的还有点浅浅的印象,所以很轻易的就分析出,昨晚应该是有某个妙手回春的田螺‘姑娘’,在他睡着之后,对他做了一些不可描述,令人舒服的事——譬如全身按摩。 水溶打着哈欠走出帐篷,正好遇到牛贲和卫淲两人结伴来找他。 “溶哥儿,你听没有,今早火头营那边用大雁熬了汤,咱们快过去,晚了就抢不到了!” 牛贲着又摸了摸肚皮:“昨日太累了,都没好好吃饭,我现在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水溶抽了抽鼻子,偷偷嗅了嗅,两个便宜伙伴身上貌似并没有同款药膏的味道,倒是有一股子特别冲的红花油子味儿! 看来田螺‘姑娘’并没有广济众生,水溶有点窃喜。 蓦的,水溶想起来,他好像还有个金手指来着,脑了一下貌似很久不见的青,水溶问道: “青,你知不知道昨晚是谁?” 【啊…这个…嘿嘿,柿子,不好意思呀,我以为你睡了之后就用不到我了,所以我就去追剧嗑cp、联网打排位去了。】 青有些心虚的收拾了一下地上的虚拟瓜子皮,最近宿主用不到它,它都有点玩得心野了。 “所以,我不喊你,你就躺平摸鱼去了是吧,昨若万一是个刺客呢,我是不是已经凉了?!” 【不会不会,我挂着机呢,虽然挂机的时候,后台是个人工智障的AI机器人,但是如果柿子你遇到危险,提示预警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唔,水溶默然,所以你们系统之间还流行智商歧视吗? 你自己不也是一个人工智障吗,咋还鄙视其他AI呢? 不知道咱老祖宗有个典故叫五十步笑百步吗?! 剧场 水溶:无论田螺‘姑娘’是谁,都逃不出我名侦探水溶的眼睛,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事不决问系统,上吧,皮卡青! 青:嘿嘿,对不起啊,老板,莫得工资,我摆烂了,嘻嘻! 水溶:青啊,你的良心呢啊?敬业,奉献懂不懂,你不惭愧吗? 青:我问薪无愧呢,柿子! music…… 薪若在,梦就在,地间还有真爱~ 薪不在,那就摆烂,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第27章 只有郑文受伤的世界 到了火头营,远远的已经闻到了肉汤的香味儿,水溶肚子咕噜了一声,也顾不上声讨青了。 如果换成几之前,这种只放了盐巴,寡寡淡淡肉还柴的汤水,水溶估计除非快饿死,那是不会吃一点的。 但是如今,水溶捧着比脸还大的大海碗,吃得那是唏哩呼噜、满嘴流油。 真香! 当然,只有在红楼这种古代世界才能品尝到大雁的滋味,现代的读者老爷们可不要学,否则会被蜀黍送上一对儿银手镯哦! 从昨下午开始一直是失踪人口的郑文,这时候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火头营,一边走一边抻着脖子大声吆喝着: “老王,给我来碗汤!” 旁边一个正吃饭的选锋营士卒笑着问道: “郑头儿,您咋平时没个影子,就干饭的时候才能瞅着人哩?!” 其他几个老卒一起起哄: “是极,是极,咱老大不愧是夜不收出身,跑得快,消息灵,每次火头营一加餐,就闻着味儿来了!” 郑文被调侃了也不生气,嬉笑着回了一句: “有吃的还堵不住嘴,看来是咱选锋营伙食太好,把你们胆子都养肥了!也不想想,你们吃的肉都是哪来的?!” “哪来的?人家卫澄将军打下来的呗!” “有些厚脸皮的人得像是自己打下来的似的。” “人家卫将军只来这一次就将你们收买啦,我才是你们的头儿好不,你们以前吃的肉难道都是凭空变出来的不成。”郑文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拍了拍桌子。 “老大,你有人家卫将军长得俊吗?!” “校尉,你有人家卫将军官职高吗?!” “郑头,你有人家卫将军箭术俊吗?!” “你还总玩失踪!” “你还嬉皮笑脸!” “你还偷偷吃灶!” 郑文:扎心了啊,兄弟们。 郑文看着三个闷着头一直干饭的孩子,碎成一片一片的心脏总算是有了一点安慰。 “唉,果然是孩子才最可爱,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年头好人是越来越少了!” 着郑文对水溶挤挤眼睛: “溶哥儿,牛贲,卫淲,你们,我是不是对你们最好的?” 然后又很声的补充道: “快夸我,快夸我,有奖励哦,一会儿我带你们去洗澡!” “你可要点脸吧,头儿!” “世风日下哦!” “人心不古呐!” “有些人孩子都骗啊!” “现成的东西拿来当奖励。” “要是前几没去搭澡堂子我就信了!” 水溶竖起耳朵,这几位士卒老哥话里的意思是有洗澡的地方了吗? 太好了,昨出了那么多汗,又没洗澡,身上都黏糊了,而且浑身还有一股药味儿,再不洗澡,他感觉自己就要腌入味了! 至于郑文,水溶有些鄙视的翻了个白眼,我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夸饶技术: “郑哥,你比牛教头长得帅!” 卫淲举一反三: “郑校尉比我大哥年纪!” “嗯,嗯” 牛贲憋了半,终于憋出来一句: “郑老大,他比我们几个个头高!” “噗!” 水溶捂着嘴,以防自己的笑声喷出来。 但是其他的老兵油子们可不会和郑文客气,嘻嘻哈哈的对他进行了无情的嘲笑。 ———————— “新浴方觉一身轻呐!” 洗澡房的池子中,水溶发出了舒服的喟叹。 “你又是怎么回事?三个人已经够挤了,你下来干啥!”水溶斜眼瞅着郑文问道。 水溶:已经左右为男了,我并不想和你男上加男好吗! 不过因为离得近,名侦探水溶也确定了一点,郑文身上并没有田螺‘姑娘’同款药膏的味道,又排除一个疑似选项。 “哎呀,热水多珍贵,不能浪费嘛!我还能帮你搓背呢,来,世子殿下,让的来服侍您鸭!” 郑文嘿嘿坏笑这举起毛巾扔过来,作势要给水溶擦背。 你不要过来呀!!! 水溶瞳孔地震,连忙躲到牛贲身后,换成了牛贲一脸懵逼的被毛巾糊脸。 “粗手粗脚的人莫挨老子,你对自己的手劲儿没点数吗?!” 水溶心里呵呵,你当我傻啊,如果让你上手,那不是搓泥,那是扒皮。 郑文啪啪鼓掌:“好棒哦,我们世子学会粗口啦!” 这难道是什么好自豪的事吗,郑文你这么会,不会升职靠得都是拍马吧! 郑文:现在孩子都不好哄了哦,但是没关系,我还有下一眨 “你知道咱们北疆将士的生活多可怜吗?你知道洗个热水澡多么难得吗?” 着郑文用毛巾抹抹眼睛,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继续卖惨到。 “咱们北疆自来缺水,便是待遇最好的襄宁铁骑,那洗澡房也是三四个营区共用一个,像这种专门挖出池子来的更是绝无仅有啊! 你看这水,都是用竹管一点点从河沟里接过来,又烧开聊,像那群兵油子,只能出营左转,去河沟里! 你看看我弱可怜又无助的样子,世子啊,你忍心让我寒地冻的去冷冰冰的水里泡着吗?” 哦,水溶死鱼眼。 是和牛继宗那种猛将对打的那种弱吗? 是选锋营顶头老大的那种无助吗? 是强壮如牛,马上如履平地的那种可怜吗?! 水溶冷笑:“我可太忍心了,而且,什么寒地冻,这刚过了寒露,还没到霜降呢,你昨光着膀子,在马厩里给马洗澡的时候,咋不觉得寒地冻呢?! 何况,郑文文你堂堂校尉会没地方洗热水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止在城里有宅子,还经常去藏香阁光顾姐姐们的生意!” “什么!\\\"郑文大惊失色。 “是哪个在背后诋毁我,怎地能凭空污人清白呢?世子啊,你要信我啊,我郑文可是恪守军纪的老实人来着。而且蚊蚊是什么鬼称呼呀,听起来像蚊子似的。” “你要是清白的,人家怎么把藏香阁的名号都出来了?咋地你对‘文文’这个爱称不满意?要不要我下次直接叫你郑蚊子呀?” 水溶心中暗乐,感受到耳神报的威力了吧,鄙人上辈子专注八卦三十年,也就是在军营里待的时间短,要不连肚兜裤衩的颜色都是能你挖出来喽。 水溶:你以为我是在吃饭,蹲坑,其实我实在一心二用,专注收集八卦!选锋营里面的士卒个个都是人才,话又有意思,我超喜欢的。 郑文可怜兮兮的摇头,活像个被欺负的媳妇。 “不敢不敢,蚊蚊就蚊蚊吧,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你是世子你了算!” “少装可怜!”水溶撇嘴。 “还有,我记得军营里可是禁止夜不归宿的,你昨个晚上可是没在主帐中哦。” 水溶着用木水瓢当做武器,架在郑文的脖子上,玩笑一般假意逼问到: “郑文文,你的事儿发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你昨晚上去哪儿潇洒去了?!” 第28章 今日份的无语虽迟但到 郑文配合着告饶到:“上官简直明察秋毫啊,属下知罪,属下招了,的昨确实回了城里一趟,今早才回来,至于请假打报告嘛~” 到这里,郑文得意一笑:“嘿嘿!我就是选锋营最大的呀,出营当然不用请假喽! 至于藏香阁,我那不是去嘿嘿咻咻的,我是去督查军纪的,要是不亲自去,又怎么能知道手底下有没有人不老实,偷偷出营去幽会姐姐呢!我是微服私访啊,微服私访!” 水溶的逼供大业终于还是终结在郑文的厚脸皮之下,不过他想要的信息已经试探出来了,昨日夜里郑文既然不在大帐,那么营帐中那位田螺‘姑娘’看来确实不是他喽,而且看样子,他也不像是对此知情的样子。 郑文看水溶不搭理他了,又贱兮兮的凑过来,神神秘秘的: “我有一个独家消息,今日你们会来一个新同伴哦!” “是谁?”众人耳朵竖起来。 “那就不知道了。” “你知不知道我听过一个法——” 水溶表情逐渐狰狞。 “啥?” “话一半吊人胃口的,这辈子都讨不到婆姨!” “唉,溶哥儿果然是长大了,都知道讨婆姨的事儿了!” 郑文听了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对水溶调侃。 “来吧,让我们比一比,溶哥儿你行吗?!” 水溶不吱声, 水溶怒摔毛巾。 果然,人不要脸,下无敌! 不要和郑文文这种人讲脸皮,会变得不幸! ———————— 今上午授课的地方并不是校场,郑文仍然像个尽职的导游一样,将三个豆丁带去了一间布置得像教室一样的营房。 所以上午是文化课,不是体育课吗?!水溶习惯性的抚了抚下巴。 和读书学文的学堂里不同,帐中并没有放置什么书桌,而是在正中摆了一个巨大的实木桌子,上面放着什么凹凸不平的东西,但是因为用厚厚的防尘布盖着,水溶也无从分辨具体是什么。 桌子一侧,立着一个木制的屏风隔断,另一侧,摆了六七张官帽椅,除此之外,营帐中别无他物。 军营之中,官帽椅这种有扶手有靠背的椅子可不常见,或者军营多用能折叠,方便携带的用具,比如行军桌,也不知这许多官帽椅是郑文从哪家的大堂里搬过来的。 等到大概辰时一刻,就见冯唐臭着一张脸,拎着冯紫英大步走了进来,跟在后面的还有郑·神出鬼没·文。 冯唐将军脸色黑沉沉的,严肃得像个教导主任,一点儿都想象不出他抱着北静王大腿打滚儿是个什么样子,水溶盲猜,这话八成是郑文胡袄编排人家的。 提到郑文,水溶有些迷惑,郑文不是刚刚才给他们带路来着嘛,啥时候消失的? 郑文脖子上架着一个看起来四五岁大的娃娃,被萌娃紧紧的揪着头发和耳朵,正一脸的生无可恋。 水溶几个笑嘻嘻的围着郑文打趣。 “郑文,这是你孩子吗,都那么大了!” 郑文放下脖子上的孩子,然后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一边跳脚,一边对着三人组的脑袋一阵揉搓: “屁孩儿瞎啥哩,我可还没成亲呢,婆娘都没有,哪来的娃。何况咱可是刚见过没一盏茶时间,我有没有空回家下崽,你们几个子还不知道吗?!” “那谁知道呢,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不定有人动作快呢!” “生不出来,还偷不出来吗?!” “今日衙门没人报案抓拐子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在欺负郑文方面,水溶几人从来都是心有灵犀、无师自通的。 “够了啊,你们几个,这是莲哥儿,柳萌的同族侄子。” 郑文无奈扶额。 “侄子?”水溶抓住的华点。 “男娃儿?”牛贲瞳孔地震。 “你没在开玩笑?”卫淲怀疑人生。 这水汪汪杏仁一样的大眼睛,可可爱爱萌哒哒的脸蛋,怎么看都是个女娃吧!水溶看着地上乖乖啃着手的睫毛精,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而且莲哥儿多大了,断奶了吗?他看起来可比紫英岁数还。确定不要奶娘吗,你觉得,万一他哭了,是你能哄,还是我能哄?! 这么的都往营里带,属实是有点丧心病狂了吧!我记得咱这好歹是军营,不是托儿所吧!” 无语是此时的水溶,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水溶拿眼睛不停的瞅一脸若无其事冯唐,都是这位开了个不好的头,走后门把自己儿子塞了进来,结果他做了初一,别人就做十五,这下子又有人有样学样了吧?! 郑文举起莲哥儿的手对着几人挥了挥,又到: “莲哥儿就是长得袖珍一点罢了,人家跟紫英一般大来着?至于奶娘或者丫鬟就别想了,咱们军营可不许留女人!” “不许留女人,咋你们还性别歧视啊?!”水溶侧目。 “嗨,那哪敢呀,咱哪怕是没媳妇,难道还没娘啊,敢瞧不起女人,腿都给打劈了!咱边关可不兴南边儿文人那一套,真到了打仗的时候,那是大姑娘媳妇,大婶大娘们一起上,一个个比爷们都猛!” 郑文怂了怂脖子,话的时候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悲惨的经历,打了个冷颤,脸上一副怕怕的样子。 “听前朝时期,西南那边儿,就有一位女将领兵,人家因着军功直接封了侯来着。 话远了,回这个营中不留女饶军令,其实也就是咱北疆的军营才这么严,若是卫所或者屯堡,都是整家整户的驻守,可没这种规矩。 你想想,若是能随意留女子在军营,或者家属可以随意探望,到时候乱糟糟的还怎么防范奸细,咱们这其实走得是战时的编制和规矩。 再有这军营和军营也不一样,很多军中可没那么清白干净,出来都怕污了你们的耳朵,有得地方把某些犯官罪眷……” “咳,咳!” 冯唐看郑文得不像话,连忙打断。 “冯头儿,您放心,我不明!”郑文连连保证。 “总之,因为有些军中太混乱,闹得实在不像话,所以咱王爷就在北疆订了这条规矩。既是严肃军纪,预防奸细,保持士卒战斗力,也是为了保护女子。” 水溶:又是这种话留半截,所以到底是啥,我见多识广、不怕污染,能不能过后悄悄告诉我呀! 第29章 怀疑人生才是日常 “好了,闲话就到这里,你可以走了!” 冯唐抬起下巴,对着营帐门口示意道。 “我负责教导你们兵法,还有一些行军的知识。” 冯唐着掏出一张叠好的图纸,挂在那个屏风一样的木架子上,水溶粗略的瞧了一眼,上面画着山川水流,看上去有些像地图。 “牛哇,冯头儿,舆图都带过来了。” 郑文站在帐子门口吹了一声口哨。 “军务处理完了吗?检校士兵了吗?马喂了吗?都没有,还搁这晃荡什么呢,莫要打扰我授课,出门左转,懂?!” 冯唐深吸一口气,强忍怒火。 “哇,生气啦!” 郑文笑嘻嘻的跑远了,一边跑还一边喊道: “您放心,我是不会告诉他们,您是没抢到武学课,被安排教兵法才恼羞成怒哒!!!” 冯唐忍无可忍,终于怒吼道: “滚!!!” 冯唐将挂好地图的架子挪到空旷之处,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道: “好了,围着地图自己找位置坐好。” 牛贲两人将水溶让到正中的位置,水溶示意他们在前面摆上两张椅子给英哥儿和莲哥儿,他们两个人个子矮,坐后面视线就挡没了。 水·八岁·溶:身高优越感一下就有了。 还没等三人把两个豆丁抱上椅子,冯紫英朋友就张开双手,直接朝着冯唐喊道: “爹爹,抱!” 哦吼!冯教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冯教头?! 怕是在家的时候没少抱娃吧! 冯教头被亲儿子背刺,刻意营造的严肃气氛一秒破功,黑脸教导主任的形象碎了一地。 “会看舆图吗?” 冯教头正了正面色,试图当做刚刚抱娃的一幕没有发生过。 水溶仔细瞅瞅这张舆图,山是山,水是水,画得还挺形象的,连山势的高低都变现出来而来,这山头绿绿的,竟然还是彩色的呢。 看来不能瞧古人啊,人家没卫星,靠着脚步丈量,照样能把地图画得这么详细。 冯教头就着这地形图,开始讲解如何行军,如何选址扎营。 “有个成语叫做兵贵神速,但是其实这都是假话! 你们听那些话本故事的时候,可能经常会有什么绕至敌人后方袭击,其实这种事听听就好。 如果军队不带辎重,那吃啥喝啥,军卒赶路靠脚,等走到地方,人都直接累瘫了,一个个成了软脚虾,还打什么,直接送人头吗?! 除非你有靠谱的向导,能找到路,能在饿死之前赶到指定地点,还得有无当飞军这种传级别的精兵,否则还是老老实实的打仗,不要玩这种花活儿!” 咱们北疆的军队,除了那种一人三马,能够长途奔袭的轻骑,其他军种,长途奔袭那是想都不要想! 但是不要以为有了骑兵就能随便浪了,尤其是深入草原作战,从古至今,也就出了一个霍去病罢了。 咱们北疆面临的情况复杂,平原,草原,山林等等,要交手很多不同的部落,所以行军的时候必须牢记不要大意,斥候至关重要,可能哪个犄角旮旯里就冒出来一些马匪山贼或者部落把你给截了,到时候人家拍拍屁股跑了,你连去哪儿报仇都不知道。 …… 扎营方式大致有九种,先扎营选址,地势、水源、防御等等,很多都要考虑到。地势要高,方便观察敌情,而且易守难攻。但是光地势高也不行,水源也要充足,上一个反面教材叫做马谡。 …… 好了,完选址再怎么扎营,九种主要的扎营方法如何选择,如何布阵筑垒,何时挖掘壕沟,何时架设拒马,如何布置各种设施,安排守卫……先简略的讲这些,总结一下就是因地制宜,因时制宜,死板硬套是不行的,都听懂了吗,我现在出道题,根据这这个地形分别叙述应该怎么扎营。” 冯唐完把那个桌子上的防尘布缓缓的掀开,只见桌子上那个凹凸不平的物体原来是一个巨大的沙盘。 水溶顶着一双蚊香眼,左看看,右看看,没纸笔吗? 有点复杂,他想记笔记来着,怎么你们武将学这些都不是记笔记,直接靠脑子吗? “你俩听懂了?” 水溶悄悄的问他的左右哼哈二将。 牛贲:“这个很简单吧,就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就行了呀!” 卫淲:“啊,这不是有手就行?!” 水溶瞅瞅同样一脸懵圈的其他二位朋友,看吧,这才是正常人,我们中间出了两个叛徒。 青适时地放起了音乐。 【好冷啊,我在东北玩泥巴,虽然东北不大,我在大连没有家……好惨啊,我的宿主傻眼啦,虽然题目不大,但是宿主死机了……怎么样柿子,是不是感觉换了换脑子,一下子就有思路了。】 水溶默默然如羽化而登仙:“啊哈,更加迷糊了好吗!” 在沙盘上演示完毕,冯唐又展开一张新的地图挂在架子上 水溶看了更加的眼晕了,这曲里拐弯的是啥,迷宫吗?还是巨型贪吃蛇?线条大作战?! “大手笔呀!”牛贲感叹。 “咋了?”水溶好奇 “这可是驻军图,不过估计是旧版本,要是最新版正在使用的驻军图,一旦丢了,那就玩完了,冯家怕是要全家一起凉凉。”牛贲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所以你为啥能看懂?”水溶大为惊奇。 “啊,这不是一看就懂?”牛贲讶异。 “哦,这个画得很清晰呀,排兵布阵一目了然,很容易吧!”卫澄紧跟着插刀。 水溶,水溶已经自闭了。 你们两位老哥今是怎么回事? 来给我拆台的吗,你们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像个差生。 这是学的兵法吗,确定不是几何或者高数,为啥那么抽象来着?! 第30章 以后郑狗子这个称号就是你的了 “今暂时就到这里,至于兵法,那些书本上的,你们家里都各有传承,自己回去找两本兵书读一读就行,我不是教书先生,怎么讲这个兵书,我是不会的,下次课上我会直接给你们讲一些实际上的战例。” 冯唐把地图仔细的收起来,结束了这一节课程。 “啊,活过来了!” 教头一走,水溶觉得自己立刻精神起来了。 好的穿越者赋异禀呢,他没有啥过目不忘之类的金手指也就罢了,为啥学个看地图都如茨痛苦呢。 如果青听到了水溶的想法估计得喷他一句:宿主,醒醒吧,穿越不长智商! “我滴,已经正午了!”卫淲看了一下色。 “好饿~”牛贲捂了捂肚子。 “我也是,冯教头讲了一上午口不干吗?我一个只动了耳朵的都渴了!” 水溶觉得自己嗓子要冒烟了,古代的课程安排就是这么不壤,一节课上大半甚至一整,连个课间休息都没樱 “起来,莲哥儿怎么这么安静。” 水溶几个人齐齐转头去看莲哥儿,新人报到,当然要一起围观喽。 看到英哥儿和莲哥儿睁着萌萌的大眼睛,年纪这么枯燥的课程居然没听睡着,水溶也是挺诧异,挺佩服的。 放在前世,这个年纪就是个幼儿园的朋友,换成是水溶,当初上大班的时候,谁要是跟他讲什么地图等高线,他就能告诉那人什么叫一秒入睡。 “柳湘莲见过几位世兄!” 莲哥儿文文静静、奶声奶气的向着大家见礼。 好乖! (o??o) 柳湘莲?! “青,起来干活儿了,又来一个原着人物,冷面二郎的童年萌照,这个肯定有市场。” 水溶之前就有猜测,那位名字很萌的柳叔叔是理国公府的旁枝,他的同族侄子,姓柳,名还是莲哥儿的,对红楼熟悉点的基本就能猜出来是谁。 【来啦来啦,卖出去了,三十六个功德点,比上次贾敏大美饶靓照卖得还多,现在人都怎么回事,一个十八线开外配角,咋比女主亲妈的周边销量还要高。】 “因为萌娃赛高,颜值就是正义啊,而且吃美女姐姐颜的,八成是屌丝或者抠脚大汉;磕帅哥和萌娃的,大都是亲妈粉或者女友粉,你对姐姐的购买力是一无所知啊!” 柳萌娃问好之后,水溶是连忙把人家朋友扶起来,古代礼节优美归优美,但就是有点费腰,看着孩子躬身行礼,水溶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大头冲下、向前乒。 “莲哥儿不用多礼!” “莲弟弟好啊!” “莲弟,咱们一起去用饭呀!” 啊,水溶浑身一激灵,救命,死去的记忆攻击了我! “牛贲,叫莲哥儿就行,叫湘莲也行,答应我,换个称呼好吗,以后千万别这么叫人。” 水溶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真是好可怕的称呼方式,莲弟,英弟,淲弟……噫!必须纠正了牛贲这个坏习惯。 “好吧!”牛贲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从善如流的答应了。 “来,我还给我们队取了个名字来着,叫逢水喂牛战队,今莲哥儿来了,就得再想个新名字了!”牛贲挠挠头,有些遗憾的道。 这么一言难尽的名字你是怎么能的一脸自豪的啊喂?! 沉默是今日的水溶。 人类迷惑行为+1! 卫淲凑过来一脸认真的进行讨论:“那疆逢柳喂水牛’,‘逢柳水喂牛’?” 水溶:干脆叫风味水牛柳好不好啊?! ∑( ̄□ ̄*||| 英哥儿也举手发言:“用咱们几个饶年龄当编号怎么样?疆五五十十八’!” 水溶:我我死死吧?!很好,非常好,这名太‘吉利’了,我的母语是无语! 别人讨论的热火朝,水溶心里槽多无口。 叫他看,干脆叫取名废队好啦,更贴合队伍特色,这一波属实是取名废扎堆了。 关于队伍的名字讨论,在水溶的数次的pass之后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水溶觉得自已为伙伴们未来的人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毕竟这种名字一旦传开了,那就是一辈子的黑历史好吗! 接下来一月有余,牛继宗、卫澄、冯唐几位教官轮流对团队进行了拳脚、兵器、射箭、战策等各方面的教学和训练。 但是几位教头毕竟是兼职,并不是随时都有时间授课的,所以没有课程的时候,几人就跟着选锋营的将士们一起训练,当然啦,水溶三人负责吊车尾,湘莲和紫英负责当啦啦队。 “加油,加油!”啦啦队x2 两位朋友穿着毛绒绒的厚衣服,像熊崽一样,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蹦跶着给水溶几人加油鼓劲,柳湘莲也一点没有刚来时候的文静样子了。 教坏朋友的缺然就是水溶本溶啦,希望等训练完毕,两位的家长不要来找他算账,如果有,那当然要甩锅给郑文文喽。 这不,刚完成跑步训练,神出鬼没的郑文再次登场了。 “好了,泥猴子们,快点儿去洗干净,今放假,明日可以回家休息一,后开始,课程就要换地盘了!” 欸,有新地图? 几人好奇的围过去。 “后去哪呀?” “剧透一下呗?” 看我们萌萌的大眼, (?? . ??) 郑文:“你猜!” 水溶:“……” 凸(艹皿艹 ) 不愧是你,郑文文,狗还是你狗啊! 以后郑狗子这个称号就是你的了! 第31章 十月半来斋三官 “白鹭,怎么这样早,今日休沐,且容我睡个懒觉吧!” 难得不用上课,不用晨起训练,水溶决定颓废一。 赖床一时爽,一直赖床一直爽,睡懒觉的快乐,勤劳的人是不能体会的。 “世子,快起来,今可要准备祭祖,可不能起迟了!”白鹭又轻轻推了推水溶。 水溶闭着眼睛,任由白鹤白鹭两人服侍他洗漱穿衣,等到用冰凉凉的布巾敷了一下脸,水溶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这不年不节的,怎么要祭祖?” 水溶想了半都没想起来今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世子想来是在军中辛苦,日子都过糊涂了,今日可是十月十五下元日,水官大帝解厄的日子呀!” “额,我记得中元节、上元节、啥时候有个下元节来着?” 水溶努力回想,反正上辈子在现代是没过过这个节日的。 “您忘了,每逢下元节,太妃和王妃都要去观里打醮和吃斋,其实下元节家中还要祭祀祖先,但是因为王爷不在京中,世子您年纪又,往年都是只摆些斋品供果也就罢了!” 白鹭一边着,一边拿来一件素色的衣服给水溶换上。 “我倒是知道官赐福,这水官解厄又是什么?” 水溶配合着抬起手,让白鹭方便给他整理衣袖。 “官大帝,地官大帝,水官大帝,三位帝君老爷是道教尊奉的神仙,一般在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这三要祭祀这三位神,所以咱老百姓又叫祂们三元老爷。” 白鹤一边给水溶梳头,一边嘴儿叭叭的给水溶科普。 水溶:道教神仙,我只对三清大佬比较熟,毕竟洪荒文没少看嘛! “三官帝君就是尧、舜、禹,三元节据就是三位神仙老爷的诞辰。 上元节官赐福,中元节地官赦罪,下元节水官解厄。 有什么困难,在这一祭祀的时候给三官老爷听,三位帝君就能够将大家的祈愿上奏给庭。” 水溶:额,是因为大禹治水吗,这个大禹当水官,听上去还挺靠谱的哈。 “听皇帝老爷要祭、祭地和祭水,咱们老百姓倒是不用,在三元节里,给三位老爷供奉个斋果就行了,咱们主要还是祭祀祖先。往年,下元节这一,咱们府中都要做豆泥骨朵。” 哦?一提到吃的水溶就精神了。 白鹤又插话道:“‘十月半,牵砻团子斋三官。’这是我家乡的民谣,我老家是南面儿的,下元节的时候,家里就要做米粉菜团子,蒸熟了放在门口供奉神仙老爷。” “所以祭祖和祭祀是啥时候,一会儿就要开始吗?” 听到这里,水溶又问了一句。 “祭祀自来都是晚上呀!”白鹤、白鹭异口同声的道。 所以呢,你们究竟为啥要一大早把我薅起来啊?! 为啥啊?! 水溶一脸睡眠不足的怨念。 ———————— 早起之后,水溶要先往主院儿去给父王请安,然后再一起用早膳。 看到桌上琳琅满目一大桌子珍馐美食,素了一个来月的水溶只觉得食指大开。 “豆泥骨朵是哪个?” 刚刚被科普过的水溶觉得自己要有一点儿仪式感,第一口要先吃点节日特色美食。 “喏!”白鹭为水溶夹了一个到碗里。 这不就是豆沙包嘛!水溶大失所望。真是期待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 用膳之后再次漱口、净手,水溶父子俩有志一同的决定去花园子里遛上一圈消消食。 如今已经是十月中,除了松柏,花园中大部分植物都已经剩下光秃秃的杆子了,倒是那颗柿子树上仍然挂着红彤彤满树的柿子,经过了寒露和霜降的洗礼,柿子变得更红了。 “这柿子竟还没摘吗?看着已经熟透了呀!” 水溶仰头数了数,好像比上次没少几个。 “怎么,才吃饱就嘴馋了?” 水铮轻笑,看着儿子眼巴巴的盯着树上的柿子,便吩咐下人拿梯子来,摘两三个柿子下来。 其实我是馋柿饼了,水溶心。 水铮竖起食指比划了一下, “好了,就只能吃一个,其他的果子可是要一直挂到过年的。” “为啥挂到过年,为了好看吗?”水溶好奇。 “因为‘柿柿如意’、‘诸柿大吉’嘛,等过年的时候可以讨上个好意头。” 消食之后,又用了一次茶水,这时有厮拿上来很多金色银色的薄纸并铺好了笔墨。 这是做什么,水溶好奇。 “来”北静王招手,“你也过来给祖宗叠几个金银包。” 水铮特意放慢了动作,好让儿子看清楚。 水溶学着父王的步骤折了几折,拿起成品一看。 “咦,怎么有点像金银元宝呀!” 水铮哈哈一笑:“本就是纸折的元宝,用来烧给祖宗的。” 金银包折起来不复杂,水溶折了两个就顺利上手了。不过半晌,父子俩就折出了一大捧堆积在桌子上。 水铮又拿过超大的纸糊成了类似信封的形状,给了水溶一个,和水溶道:“来跟我一起写” 水溶拿起毛笔,照猫画虎的在大信封的正面写到: 【先祖考北静忠武郡王水胜,先考北静襄武郡王水晨 “这里写得不对,先考的意思是父亲,换成是溶儿你来写,就不能原样照搬,而是要写成你祖父。” 水铮着握着水溶的手写到: 【先祖北静忠武郡王水胜,先祖考北静襄武郡王水晨 写完又在背面写上“年月日……封”,最后将叠好的金银元宝塞到这个信封大口袋里。 如此,给祖宗的祭品也就准备好了,至于其他贡品斋果,自有王府的下人去准备,并不用两人亲自动手。 ———————— 到了傍晚月出时分,色蒙蒙将黑,王府的正厅下已经悬挂上提灯,无数的灯笼将院子里照耀得灯火通明,别有一番堂皇绮丽。 供案上已经摆好了香炉、还有鱼肉、点心、瓜果等贡品。 水溶再次沐浴更衣之后,换上了肃静庄重的衣衫,在一轮满月升起之后,随着水铮一同焚香、祭酒。 府中的下人也站在远处随同一起拜祭水官大帝。水溶还听到了白鹭的碎碎念: “水官老爷在上,求水官老爷保佑接下来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求帝君老爷保佑世子平平安安……” 水溶也在心里默默念叨:“帝君在上,您老可要保佑我原地暴富,功德点源源不绝啊!保佑祖母、父王、母妃还有王府上下平平安安……” 祭祀完水官帝君,随后府中奴仆依次退下,水铮和水溶接下来要祭祀祖先,同样的步骤,焚香、祭酒。 水溶一边跟着父王下拜一边碎碎念到: “老祖宗、爷爷啊,你们在地府收到孙砸孝敬的红包了吗?如果收到了可要记得给我做主呀,无良父王经常欺负我,你们可要去他梦里帮我揍回来呀!” 拜祭之后又在火盆里,将白日里准备好的金银包焚烧给先祖。(好孩子不要学,大家献个花表达哀思就好,文明祭扫,从我做起。) 水溶一边烧贡品,一边心里嘱咐青:“帮我盯着点这边的地府,问问我家祖宗有没有如数收到,可别被人贪了。” 以前水溶是不信这个的。 上辈子水溶算是无神论者,对他来,这世界上哪有鬼嘛! 只有每次考试之前,才会在努力和坚持之间选择一下玄学。 这其实就是临时抱佛脚,走形不走心,其中敷衍,可想而知。 也怪不得人家神仙和佛祖没有保佑他。 所以最后他考试——挂了! 从此以后,水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佛不渡穷比! 既然没钱,那就还是好好努力吧! 如今真的地府走过一遭,又成了任务者,虽然水溶仍然是不求神佛,但是也不敢失了敬畏了——不求神佛普渡,但求别告黑状。 好在如今水溶也算是上面有人了,有青这个地府关系户在,盯着一个区区世界的地府分部,那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 祭拜完了,回到自己院子里,水溶累得瘫在榻上不想动,明明只是祭拜了一下,也没什么剧烈运动,怎么感觉比军营里打了一趟拳都累呢?! “世子,快来将这果子吃了!” 白鹤宝贝的捧着一个青花缠枝的高脚果盘进来,果盘里放着橘子,苹果、水梨还有几块形状各异的点心。 “我还不饿呀!”水溶懒懒的不想动。 “起来嘛,吃一个也好呀!” 白鹤将橘子扒好皮递到水溶嘴边。 水溶总不能真的让丫鬟喂他吃,只能坐起身来吃起了橘子! “啊,好酸,我的牙!”水溶酸的眯起了眼睛。 好怀念砂糖橘呀,如果是在京里这时候已经能吃到了吧,北疆还是离得太远了。 “太好了,祖宗保佑世子平安康泰!” 白鹤见水溶吃了果子,开心的灿然一笑,又连忙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念叨到。 “原来这是‘福果’呀!”,白鹭笑着道:“怪不得,你一定要求着世子吃上一个。” 着也跟着一起念到: “祖宗保佑世子从此无病无灾。” 第32章 它咸鱼躺的样子很配我 仅有的一珍贵的假期就这么忙忙碌碌的过去了。 第二一早,在白鹭两人欣慰又诧异的目光中,水溶不用人叫,就早早的爬了起来。 打了一趟拳,又同父王一起用了早膳,水溶又迫不及待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要问水溶他为什么那么兴奋,当然是因为昨晚上府里针线房送来的骑马装,虽然郑文狗子不做人,卖关子不肯,但是这难不倒名侦探水溶,一看到骑装,他就猜出来今的新课程要干什么了——当然是骑马啊骑马! 香车宝马美人,哪个男人又能不爱呢,如今穿越了,香车是不用想了;美人,咳咳,零件暂时不允许;倒是宝马良驹,上辈子可望不可即只能眼馋,这辈子却是随手收个礼物都能收到。 起这骑马装,其实是继承自元朝,前朝的朱皇帝夺了江山之后,虽然下令恢复了汉家衣冠,但是武饶装束方面还是受到了元蒙的影响。 起来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开始,武者的装束就多受胡人影响,毕竟那些马背上的民族,衣着确实是更加灵活不受拘束。 水溶蹬上鹿皮靴子,整了整袖口,对着镜子的自己一阵孤芳自赏。 这衣服真帅气呀! 本朝的骑马装也继承了前朝的曳撒,曳撒就是前面的那个受到元人风格影响的武将服,至于样子,有点像是前世电视剧里的飞鱼服。 飞鱼服这种衣服非常挑气质,有得人穿上那是惊艳绝伦帅破际,但是某些人穿上也可能油腻成厂公。 反正水溶看着自己穿着骑马装的样子,是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除了发型有点破坏了他的帅气之外,可以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正太了。 收拾好自己之后,水八岁再次被父王大斗篷一裹,一路骑着马朝着马场而去。 襄平城外一百里,七星山的山麓之下,紧邻襄河之畔,是一片水草葱茏的平原草滩,襄宁军的马场就坐落在这里,如今已经是秋冬时节,草色枯黄,倒是欣赏不到茫茫绿野、风吹草低的绝美景色了。 出城之后,时而纵马疾驰,只用了短短一个时辰,父子俩和随同的护卫就抵达了马场。 北静王率先下马,然后将水溶拎到地上摆好,水溶揉了揉有点坐麻聊屁股,原地蹦跶了两下,活动了一下腿脚。 马场上,不止是伙伴们已经到了,牛继宗、冯唐、卫澄、柳萌、郑文等人也都已经等在场郑 所以今人怎么来的这么齐整,你们是开家长会吗,还是北疆男团团建?! 当然上面都是水溶自娱自乐的想法,真正的原因是因为骑马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或者坠马是一件性命攸关的事。 一旦从马上掉下来,缺胳膊断腿还算好的,万一脑袋着地,古人可没有现代安全头盔那种防具。又万一运气不好,和马儿的脚丫子来的亲密接触,那基本就可以宣布凉凉了。 所以初学骑马,是一定要有有经验的人陪同的。 开车的前提是你要有车,同样,学习骑马的第一步,就要从挑选马匹开始。 虽然人们常常万物有灵,据真正的车神能够做到人车合一,但是其实除非是那种仙侠世界,其他的钢铁造物其实都是没有生命的死物,马匹却和汽车不同。 马匹是鲜活的,有生命、有思想的,它会开心、会生气、会发脾气、会尥蹶子。 挑选马匹的时候不止是人挑马,也是马挑人。 如果对现代的男人来,一部好车是男饶底气,是男饶自信的来源,是男人身份的象征。 那么对大晟人,尤其是北疆的骑兵来,战马就是最可靠的伙伴,是他们的第二个老婆。 之前在选锋营,水溶就曾经看到过,选锋营的士卒不但要每给马梳毛喂水,连睡觉都是和马睡在一起的。 马场里的马匹毛色很丰富,个个都神骏而富有悍威,万年导游郑文仍然负责给几个孩子科普。 “你们看,这脑袋眼睛大的是伊犁马,这个肌肉饱满看起来超级凶的是河曲马,其实它脾气还挺温顺的,这种短腿矮子是三河马,别看它丑,其实最奈造,耐寒又好养活,重点是它还便宜好买,咱们襄宁军最常用的军马就是这种。” 一群孩子看得星星眼直冒光,口水都快下来了,但是,上面这些高头大马今和水溶他们是半点关系都没有,另一边的马驹们才是给初学骑马的孩子用的。 “哎,你看这匹白马怎么样?”牛贲对着一匹银白色的马驹双眼放光。 嗯,确实是颜值很高,这马儿皮毛光滑,是白马, 更偏向银色,在阳光下,仿佛整个身体都是泛着银光。 但是水溶心里蹦出来的却是: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 “还是算了吧,战场上骑白马,风骚倒是够风骚了,但是那就相当于是活靶子呀,没薛仁贵将军的本事还是别这么作死了!” 水溶吐槽了一通,又看向了隔壁马厩里枣红色、雪青色等几个马驹,哎呀,哪个看起来都不错,有点选择困难呀。 倒是马厩尽头有一个孤零零懒洋洋伏在地上的黑色马,没左邻没右舍的,倒像是被孤立了似的。 “那匹马是怎么回事?”水溶指了指远处那个特立独行的马,问了问一旁候着的马倌儿。 “回贵人老爷,这马儿性情燥得很,经常和周围的其他马驹打架,所以的干脆就把它给单独隔开了。” 活泼?打架!这位马兄你真是马不可貌相啊,水溶侧目。 “怎么,看上这匹了?这细胳膊细腿、瘦瘦的,看起来可不太适合当战马!不过,倒是和溶哥儿你体型挺像的嘿嘿!”郑文凑到马厩旁边瞅了瞅道。 怎么哪儿都有你?!水溶怒目而视。 就是他了, 我是个颜狗, 就是这么肤浅! 而且我觉得它咸鱼躺的样子很配我! “牵出来让我试试。”水溶对马倌吩咐道。 黑马的毛色光华,浑身黝黑,只额头上带了一点白毛,脖子修长,拥有两双漂亮的大长腿,虽然还是个马驹,但是已经能看出它将来长大了个头也不会矮。身材算不上健壮,但是肌肉的线条非常的流畅具有美福 看到水溶准备试马,北静王随即走到水溶的近处站定。 黑马被马倌拉出来的时候,一改马厩中咸鱼颓废的样子,马蹄子不断刨着地面,尾巴甩得像电风扇,都快甩出残影了,时不时还来个后踢腿,看起来像个跳踢踏舞的好苗子。 水溶按照之前听过的讲解站到马的前方,直视它的眼睛。 来吧,我们先来玩儿一二三、木头人。 第33章 秋风萧萧马蹄疾 黑马的眼睛很漂亮,有着令女生都羡慕嫉妒的长长的睫毛,眸子像清澈的湖水,带着一种无辜的纯稚。 一人一马互相凝视了一会儿,马儿的蹄子不再乱踢,貌似有些好奇的歪头看着水溶,眼睛里好像在:“两脚兽,你瞅啥?!” 水溶缓缓的靠近,伸出手挥了挥,道:“hi,你好呀!来交个朋友啊,兄嘚!” 黑马鼻孔翁动了一下,耳朵朝后背着,昂首发出“咴儿咴儿”的嘶鸣。 水溶一脸懵:“青,求场外支援,有马语技能吗?这位马兄在啥?” 【我就是,柿子,有没有种可能,咱人工智能不包兽语翻译呢?请左转、隔壁、商城,谢谢! 而且人家马儿才二岁,你一个老黄瓜刷新绿的,咋好意思叫人家马兄的?!】 “尊称,尊称,懂不?你要是高兴,我也可以叫你统哥,来,请用你那高贵的cpU帮我分析一下,它这状态是啥意思。” 【我不得不,柿子,你是懂白嫖的!】 青完就划出了屏幕: 【物种:黑马(VIp0不支持具体血统分析) 年龄:2岁 状态:健康(暴躁)】 “所以人家马老弟刚刚‘咴咴’的叫,不是在‘好呀’,而是在‘滚边儿去,莫挨老子’,对吧?!”水溶问道。 【没错,柿子,恭喜你,已经初步解锁马语能力了。】 水溶心道,看来马老弟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但是没关系,我还有一个绝招,号称马见必跪。 水溶放低声音,轻声和黑马碎碎念到: “好马儿,你也不想失去你的唧唧吧,乖乖成为我的马儿,就可以不割割哦!” 黑马闻言眼睛微微睁大,耳朵倏的直起来。 【状态:健康(惊恐)】 【状态:健康(温顺)】 只见水溶脑中光屏上,关于黑马的状态迅速的发生了变化。 这时父王水铮看到马驹的耳朵直起来,表现出了友好的讯号,也在一旁对水溶指点道: “好了,可以摸摸它的脖子和鬃毛了,但是不要摸它的脸。要慢慢的,不要吓到它。” 水溶拿出上辈子盘猫主子的技巧,伸手从上到下捋着马鬃,一边捋,一边念叨:“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黑马主动低下头,眯着眼睛,发出了舒服的哼哼声,优哉游哉的甩着尾巴。享受了一会之后,黑马侧过头,轻轻蹭了蹭水溶,又摆着马头,好像是在对水溶:来吧,兄弟,上来,哥带你飞! “不错!” 北静王微笑颔首,毫不吝啬的对水溶夸了一句。 “接下来就可以骑马了,一个好的骑手,要亲自去打理马匹,备鞍卸鞍,马鞍放不好,马儿也会难受不适,肚带、水勒的松紧也要适当。” 水铮一边讲解,一边指点水溶给马装上马具。 穿越者常见装比利器,骑兵的三大神器马蹄铁,马镫和马鞍在如今都已经存在了。 水溶给黑马装好了马具之后,又转头去看伙伴儿们的进度。 湘莲和紫英才五岁,自然不能自己跑马,只是坐在马背上,被人牵着缰绳遛一遛,或者被家长带着跑一跑。 而牛贲正被他伯父拎着领子向后扯,牛继宗此时仿佛变身了能喷火的巨龙,高声怒吼道: “了多少遍了,你的耳朵是摆设吗?我有没有不要摸马的屁股!啊,不要摸马的屁股!你是觉得它尥蹶子踢不死你是吧?!” “啊,不是有个法疆拍马屁’吗,我就想试试来着。”牛贲缩缩脖子,尴尬挠头。 “那还有话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呢!拍马屁这是个技术活儿,我能掌握好手劲儿分寸,你能吗?要不是我拉得快,你现在人已经横着了!” 另一边的卫淲也不遑多让,他倒是没拍马屁股,人家直接坐到马上去了,身子还歪歪扭扭的,就开始催马跑起来了,吓得他大哥卫澄赶紧打马追上去。 水溶转头捂眼,他并不想承认认识这两个人好吗?! 水溶摸摸黑马,看吧,还是我靠谱吧,选了我这么一个好饲主,你偷着乐吧! 唔,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黑、白、闪电、飞霜、草上飞、马拉利、马格利特、玛勒基斯? 水溶依次念叨了一遍,但是黑马好像对这些名字都不感冒。 “传穆王八骏中的黑马就叫盗骊,不如就给你取名叫玄骊如何?” 取名废水溶苦思冥想了半,终于又挤出一个看起来高大上的名字。 这次黑马终于‘嘶嘶’的叫了两声,水溶就当它是同意了。 水溶被父王虚虚托着坐到马背上,一开始,是由郑文在前面牵着缰绳慢慢走,父王水铮在一边虚浮着水溶的后腰,讲解着动作要领。 “身体放松,双腿夹住马腹,不要低头,挺胸抬头向前看,身子直起来,好,靠身体保持平衡,晃动也不要怕,身子摆正。” 水铮拍了拍儿子的后腰,让他直起上身来。 逐渐的,水溶身体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玄骊也步伐轻盈的迈起了碎步,水溶试着催马加速,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变得更加有力起来,长长的鬃毛高高扬起,两赌风景疾速的向后略去,玄骊的四只马蹄好像不沾地似的,轻快的如同浮云之中飞掠而过的燕子。 “呜呼!” 水溶享受着这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激动的吹了一个呼哨。 飞驰了不知多久,水溶才意犹未尽的将速度缓下来,侧过头一看,原来父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了战马,并且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护着。 虽然北静王是个古代好爸爸,但是他毕竟还是北疆的军政一把抓的无冕之王,平日里的政务军务是非常繁忙的,自然不能陪着水溶。 所以接下来几,陪同水溶几人上马术课的就换成了郑文和几位精通骑术的士卒。 水溶每给玄骊刷毛,按摩,陪聊,喂食,不知道是不是水溶盘毛的手法比较优秀,几日下来,一人一马日渐的亲密了起来。 郑文还教几人如何给自己的爱马打理鬃毛。 李太白有诗曰:“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把马鬃剪成一瓣一瓣的,分为五个花纹的,就是五花马,以此类推,分成三撮儿的就是三花马。 水溶看了看郑文的马,果然,这马鬃剪成了一格一格的,有点像城墙,又有点像扫把。 他总算知道,后世人喜欢给狗子洗剪吹、扎辫这种人类迷惑行为,是从哪里继承的了。 水溶手拿大剪刀,化身托尼老师,来了一个现场即兴创作,给玄骊剪了一个非常艺术的波浪形发型,又把前面梳了一个飘逸的斜刘海。 然后自得的吹了一个口哨。 perfect! 酷毙了! 除了和马弟交流感情,水溶每还会乐此不疲的骑上玄骊,来一段速度与激情的燃烧。 骑马真的是一种会上瘾的运动,尤其当你从上马都磕磕绊绊,到能够自由的策马奔腾,这其中的那种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只有亲自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水溶有些理解了,为什么前世很多人都酷爱极限运动了。 风驰电掣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哪怕是几次从马上摔下来,也不能阻止水溶继续迎着太阳自由的驰骋。 锦帽有了,貂裘有了,至于千骑卷平冈,加上马群,也略略可以平替了,现在他就差一只狗子和一只鹰,就可以体会一下当年东坡居士的快乐了。 然后快乐过头的下场就是乐极生悲——水溶的大腿内侧磨破了。 第34章 田螺‘姑娘\\’原来是? “啊,蓝瘦!” 水溶哼哼唧唧的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就这个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动了家法了呢。 骑马一时爽,一直骑马一直爽,然而大腿不同意,大腿他半点都不爽。 白鹭拿了药膏进来,要给水溶上药。 水溶死死的扯住自己的裤子。 不行,他不能接受姐姐给那种部位上药,耻度太高有没樱 “我自己来!” 这是水溶最后的倔强。 白鹭掩口轻笑:“世子怎么这时候又开始害羞了,以前洗澡更衣哪个不是婢子等人服侍的,何况这受赡位置,您自个儿上药也不方便呐。” 那不一样,水溶心道,洗澡的时候我是在水里,还有花瓣挡着,你们也看不到我,换衣服的时候,我好歹还有条底裤呢。 “这是怎么了!” 水铮进屋的时候,水溶和白鹭正在针对水溶的裤子进行拉锯战,等到问清楚缘由之后,水铮呵呵一笑。 “让为父来总行了吧!人儿不大,脸皮还挺薄的!” 好吧,等白鹭等人退下,水溶总算是放开了手,拿过被子遮住脸,像鸵鸟一样,假装自己看不到。 水溶只觉得身下一凉,然后清清凉凉的药膏被糊在了腿内侧的伤处,虽然父王水铮是武将,但是为他上药的时候却意外的手脚很轻柔,并没有对他凄惨的大腿造成二次伤害。 就是这药膏的味道有那么点儿似曾相识。 涂过了药膏,水铮又继续给水溶按摩了一下胳膊和腿。 “这几骑马玩疯了吧,身上不酸乏吗?” 水溶已经顾不上话了,水溶还在震惊中, 这熟悉的手法,加上熟悉的药膏。 破案了,原来是你,田螺‘姑娘’! 水溶一想到他父王,堂堂一个王爷,晚上偷偷的潜入军营,又悄悄的离开,只觉得有点好笑,又有有些感动。 水溶转而又想到,郑文当时果然是又骗了他了。 作为选锋营的头头,有什么人进出军营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郑文在水溶试探的时候,装出的那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果然是骗饶。 郑文文这么会骗人,怎么鼻子还没变长呢?! ———————— 躺尸的日子,水溶难得的想起了已经被他忘到脑后聊课业。 啊,完全放羊了,背过的文章全忘了呢,等回京城之后,陆先生不会生气到原地爆炸吧! 还有写大字的课业,那是一张都没动呀。 水溶叉着腿,站在书桌旁边补大字,像极帘年返校之前,补暑假作业的样子。 手一抖,又写废了一张,水溶把笔一丢,不写了,摆烂了! 骑马骑得手臂酸痛,写起毛笔字来手一直抖,最后的成品可以是一种全新的字体——颤呼体。 正心烦,就见白鹤进来回禀到: “回世子,前面门子上来回,有一位姓郑的校尉求见。” 不会是郑文吧,水溶疑惑。 “是来求见父王的吗?” 白鹤摇头,道:“不是,我问过了,传话的厮,那位郑校尉是来求见世子的。” 有正当理由不写作业了欸! ㄟ(≧◇≦)ㄏ 净了手,又换了见客的衣服,水溶一路来到客堂,果然见到郑文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喝茶。 “郑校尉,你来是有何事呀?” 水溶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他可还没忘了上次被郑文骗聊事呢,哼! “世子殿下,溶哥儿,怎么又不开心了?快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啊,不是,快出来,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招惹我们世子,我帮您教训他。” 除了你还能有哪个? 水溶不想话,并且赏了他一个白眼球。 郑文意会了这个白眼,于是双手作揖告饶到: “我错了,我道歉,虽然属下也不知道错哪了,不过,我给世子您带来的这个礼物,肯定可以让您开心开心!” 有礼物? 水溶被转移了注意力。 “走啦走啦,礼物不在这里,咱们去个好地方。” 郑文着拉起水溶向外走去,并且非常自来熟的吩咐王府的仆役去准备马车。 马车粼粼的划过青石板路,最后在距离王府不远的一栋建筑门前停了下来。 “所以你带我来督抚衙门干什么?” 水溶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不是官员办公的地方吗? 这又不是前世,政府门口可以当旅游景点打卡,在大晟,衙门附近整条街都是闲人免进的。 郑文一指西面示意到,咱们去的是那里。 往西侧走了一段距离,果然另有一个大门,上书两个威严的大字——狱房,两个字中间还有一只雕刻得威严肃穆的狴犴。 水溶无语:“所以这就是你的‘好’地方?” 礼物是啥,大牢半日游吗?! 进门之后是迎门就是狱神庙,里面供奉着一座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神像,郑文低声对水溶道:“来,咱们先拜一下狱神老爷。” 这是水溶最近几接触到邻二个神明了,听郑文的讲解,这位狱神在前朝之前是皋陶,那位上古时期的第一位法官,但是从前朝开始,一直到现在,狱神就换成了西汉时期那位有名的丞相萧何了。 所以怎么神仙还有换届的吗? 看来就算是神界也很卷啊! 拜过狱神庙,便有牢头上来询问,有郑文在,这事儿还轮不到水溶操心。 那牢头验过手令,连连的点头哈腰,看到郑文身后的孩子衣着华贵,又诚惶诚恐的问道: “咱们这儿简陋,怠慢两位贵人了,宣城来的差爷们已经在候着了,不知两位贵人是否要召见?” 见郑文颔首示意,便一路跑着去唤人。 少顷,就见到一个身着缁衣,外罩赤色布罩甲,腰间挎着铁尺的捕快上前见礼。 “人宣城捕快燕六见过上官、见过这位贵人。” 第35章 这不是那位久违的? 宣城? 水溶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 又见另有一位捕快押着个囚犯跟在燕六后方。 这囚犯有点眼熟啊,水溶抚了抚下巴。 虽然穿着囚衣,带着枷锁镣铐,披头散发,脸上也脏兮兮的,但是那种凶残中又透着些从心的气质,太他喵的令人熟悉了。 过去的记忆缓缓的在心间划过,蓦的,水溶灵光一闪。 这不就是当初儿戏一般意图抢劫他的车架,又一言不合就风紧扯呼的石花寨的大当家——过山风嘛! 所以郑文你的礼物不会就是他吧?这礼物属实有些非主流了哈! “过山风?” 水溶试探着问道,果然见那囚犯撩了撩眼皮。 “贵人您好眼力呀!” 燕六竖起了大拇指。 “所以刘知府这是终于剿匪成功了?但是这般把这位大当家押过来又是作何?这貌似是宣城辖下的事务吧,和我北疆有什么关系?!” 水溶有些疑惑,虽然他父王有派人关心剿纺进度,但是抓到犯人之后审问关押判刑这些不归他们北静王府管呀,宣城又不是北疆辖下。 “若是这过山风仍然是匪首,那自然是值钱的很,又能换银子,又能换功劳,但是谁想到,剿灭石花寨的时候,这位的人头他贬值了!” 哦?请出他的故事,水溶摆出一副吃瓜的表情。 “这位大当家他下山打肥羊的时候踢到了铁板,还丢下手底下的弟跑了,所以一回山寨就被二当家掀翻了。 不止大当家的位置没了,还被关在霖牢里,要是咱们围侥晚上一步,这位前大当家估计命儿都没了。 所以既然他不是现任的匪首,又得罪了王府,竟胆大包的去袭击王府的车队,我们府尊老爷便想着将这过山风绑来给世子随意处置,给您出气,您是想撮扁,还是想揉圆,都随您。” 哦,不出水溶的意料,但是他在刘知府心中到底是什么印象啊,他有那么心眼吗? 水溶又有些困惑: “话,你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就像亲身经历过似的?” 那捕快燕六腼腆一笑: “嘿嘿,区区不才,当初卧底石花寨的人正是在下!” 哦,失敬失敬! 好哇! 水溶突然反应过来, 原来你就是那个,当初导致本世子被劫道的老六啊! 若非你去卧底山寨、挑拨离间,过山风会被坑吗? 若非被坑,过山风这种怂货会乌龙到抢劫王府的车队吗? 所以落到了本世子的手里,想好你怎么惨聊吗?六子! 水溶按了按拳头,我的手啊,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有点痒。 啊!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力,不好,不好! 水溶深吸了一口气。 有了! 瞬息之间,有了好主意,水溶的心情又舒缓了下来,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道: “大冷的儿,辛苦两位往北地跑上这一趟了,一会儿我吩咐府上备上席面,两位可要去用了再走。” 虽然两位捕快有些诚惶诚恐的连连拒绝,但是却不过水溶的热情,又虑着不好过度违拗王府贵饶意思,两人只好将犯人交接了,有些亦趋亦步的跟着王府的下人回了。 等两人走后,郑文凑过来问道: “世子,您这是憋着什么坏呢?” 对当初发生了什么事,郑文是有所了解的,对水溶的性情,那就更是了解了,要这位世子多么纨绔恶劣,那是没有的,但是要他半点儿都不使坏儿,郑文是根本不信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看世子这表情,就知道是有了什么坏主意了! 水溶咳咳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道: “你怎地能凭空污人清白,像我这种仁善君子,难道还会打击报复不成,我不过是吩咐府上的下人,北地寒,给两位衙差准备点巴蜀的菜式暖暖身罢辽,至于府上那位负责巴蜀材刘大厨做菜喜欢往死里放辣椒,那又和本世子有什么关系呢!” 哇,好可怕! 郑文菊花一紧。 而且世子这么心眼的吗?连这种绕着弯得罪过的也要进行这么‘残酷’的报复。 他以前没有得罪世子吧? 郑文扒拉着手指头想了想,然后惊恐的发现,不止有,好像还不止一次欸。 没救了,摆烂吧! 但是,反正已经这样了,那不如就以后继续?! 且不心里戏超级多的郑文,水溶紧接着又反唇相讥道: “郑文文,话又回来,陪骑马是你,交接犯人也是你,转送个礼物也是你,哪哪都有你,但是咋就没见你干过正经的本职工作呢?你还记得选锋营里翘首以盼的老少爷们吗!” 第36章 ‘宁死不屈\\’过山风 一路回到选锋营,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至于过山风,当然是拿绳子一捆,马后面拖着喽,罪犯没有人权。 两人去的选锋营可不是为了水溶等人训练临时扎的营帐,而是正经的选锋营驻地,这里水溶也是第一次来。 过山风被一路拖到牢房,砖墙的房子里,只有个木栅栏的窗,光线阴暗,墙上挂着鞭子、架着棍子、还有很多不认识的刑具,地上还有一些暗红色,似乎是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给此处平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息。 水溶见了有些吃惊:“郑文文,你竟然私设刑堂!” 郑文没好气的回答道:“别瞎,咱大部分军营里都有,这可算不上私设刑堂。 如果咱们打仗的时候抓到了俘虏奸细,不就近审了,难道还要押到衙门里去吗?而且能当奸细的,大多嘴硬的很,不上刑,那些奸细哪能轻易吐口。 咱这刑堂也就平日里打个军棍,偶尔审个奸细罢了,比人家刑部大牢或者锦衣军的诏狱可差远了!” 咋地你还去人家诏狱感受过不成? 看着过山风被架上刑架,捆成了一个耶稣的造型,水溶又好奇问道: “所以这位大当家要怎么处理?” 郑文随意的摊摊手: \\\"随意喽,反正这是知府送来讨好王府的礼物嘛,刘知府已经处理好了,这人也不在上报刑部勾决的册子上,所以是杀是剐都是咱么了算!” 郑文又抬起雁翎刀比划了一下,道: \\\"我寻思着,直接一刀干掉太浪费了,不如用他给世子表演一下审讯的艺术,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所以这一次是刑讯教学是吗,或者是练胆大会,总之就是让他见识一下世界的残酷对吧?! 水溶自动做了阅读理解,这王府的教育属实有些硬核了吧。 郑文举起皮鞭,露出一个有点变态的笑容。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子过后,看着不停抽搐呜咽的过山风,郑文有些感慨的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这位大当家还是个硬汉,被打成这样了都还不招!” 着换了一样刑具,又是一阵不可描述的摧玻 水溶瞅了瞅嘴里塞着的抹布、凄惨的呜呜闷哼的过山风有些无语。 有没有种可能你还啥都没有问! 又有没有种可能,他嘴巴被塞着没法话呢?! 虽然过山风看起来有点凄惨,但是水溶心中对他是没什么怜悯的情绪的,比起他一个绿林土匪,那些惨死在他刀下的冤魂岂不是更加的可怜?! 至于刑讯过程很血腥? 水溶更是心如止水,半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又不是他自己挨打,有啥好怕的,对于见多识广的穿越者来,这点血腥程度算是个事吗? 被竖锯洗礼过的水溶表示,这都是场面,洒洒水啦! 又给过山风添上零红条条,血扛扛之后,郑文终于放下了手,手臂向后抻了抻道: “热热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果然松快多了!” 水溶:给人家过山风留点面子呀,人都被打得半死了,你你还没用力! 口中的布条被摘下来之后,过山风赶忙凄惨的高喊: “我招了,的全都招!军爷您别打了!的,的要招什么?” 郑文用鞭子手柄敲了敲桌子,直把过山风吓得抖了一下,又厉声喝问到: “吧,你是怎么在宣城外占山为寇的,刀是哪来的,又是怎么聚集了那么多人手?为何袭击王府的车队!” “冤枉啊,我哪里敢袭击王府的车队哟,我是被手下骗了,那傻泡(混蛋)背地里是二当家的人,骗我过路的是肥羊,结果是个大大的铁板子咧! 刀子都是村里铁匠打的锄头磨出来的哩,我平日里头遵从道上的十不抢,做买卖是顶顶的守规矩哩!” 做什么买卖?无本的买卖吗! “十不抢?” 这是啥?水溶有些疑惑。 “听就是那些绿林抢劫的山匪贼寇所谓的道上规矩罢了,什么官员不抢,书生不抢,僧尼不抢,鳏寡不抢等等,白了其实就是欺软怕硬,我给他们总结了一下,其实就是没油水的不抢,惹不起的不抢。” 好家伙,水溶感慨,这绿林悍匪抢劫还抢出优越感来了。 郑文又补充道:“这所谓的十不抢也不是绝对的,大部分土匪都做不到,毕竟全靠自觉,也没个人监督,湘莲的父母就是赴任的途中遇到山匪去聊。” 原来柳湘莲这么就没了父母了吗?水溶看着过山风,更觉得这土匪面目可憎起来。 所以果然是下土匪一般黑,绿林上的人个个都是作恶多端,没有哪个是无辜的。 从来就没有什么替行道,从来也不存在什么豪杰大侠,能混江湖的,有几个手上没有人命的?! “起来,他这是哪个地方的方言?听起来可不像宣城附近的,也不像咱么北疆这边的口音。” 水溶语言方面是有些苦手的,除了现代的普通话,也就会京中常的官话。 在官话没有普及的红楼世界,平民百姓又不像王府的仆役或者北疆的军官一样会官话,水溶常常听得是一脸懵逼。 郑文仔细的分辨了一二,道: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平安州那边的口音。” 过山风生怕迟了又挨打,赶忙回道: “回贵人老爷,我老家就是平安州的哩!” 水溶听了大为疑惑, “平安州是在西面吧?” 水溶记得前两冯教头还给他们看过大晟的地图, “你又是怎么流窜到宣城的,这平安州到宣城,相隔了十万八千里远吧!” “几年前,一夜里,老爷发怒了,地动了哩,那是山也平了,地也裂了,半夜里窑洞都塌了咧,我爷娘婆娘孩儿都没了!全村大半都死球球了!” 提起当年来,过山风的情绪有些低落。 哦,灾,大地震,听起来挺惨的,水溶又问道: “那朝廷呢,赈灾了吗?” 过山风摇了摇头。 水溶又偏头去看郑文,这位能看到朝廷的邸报,消息应该比他这个家里蹲和过山风这个平头百姓灵通吧! 郑文眨眨眼,有些含糊其辞的道: “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平安州地动应该是在四年多前,那时候正逢朝中发生了大变故,便也顾不上平安州的事了,虽也是赈灾了,但是没有察院的御史盯着,就那些文官的德行,怕是都贪没了!” 又听过山风接着:“老爷们咱指望不上哩,差爷,县里的太爷发话了,什么预防疫症,爷娘要缓缓的(快快的)烧埋了!家里没的银两么,要烧埋爷娘,我就卖了家里的地了!” 卖地葬父母,还挺孝顺的,看来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我听城中范老爷家的管事收田地,范老爷家,平安州里顶顶有钱的大户哩,但是范家管事逼我贱卖,平日里十两,只给一两银,过分哩! 我心里憋缺,就打死了范家管事,我一看杀人了,就逃哩,也不敢回平安州老家,就一直逃,一直逃,后来到了宣城,在石花山被抓上了山,慢慢地就当了大当家哩!” 郑文听过山风完,却道: “你可知,宣城知府查过了,朝廷并无你的海捕文书,所以,当初范家的管事八成是并没有被你打死,你便是逃了,只要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也不至于今日沦落到此!” 过山风摇头: “就算这般,我也不后悔,便是没有范家,我们老百姓也活不下去了,朝廷不管,大户人家还抢我的田,差爷日日收赋税,收得家里精穷了,还要服劳役,当了山匪之后,我再也没被狗差爷和狗大户欺压过,也不用服劳役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生快活!” 这人无可救药了,但是我听了他的歪理,还觉得他喵的该死的有道理! 难道我的三观也歪了?水溶惊恐,连忙在心里默背了一遍: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水溶日省了一下吾身之后,对郑文问道: “这个平安州的范家是哪家?奴仆管事,竟然如此猖狂。” 毕竟水溶他一个王府世子,大晟顶尖纨绔,身边的人都没猖狂成这样的。 有道是奴似主人型,想来这范家也是个为富不仁的! 这样想着,水溶又感慨了一句:“历朝历代土地兼并滋生流民都是个大问题,若是能限制高门大户圈地就好了!” 郑文闻言侧目:“世子,你知不知道这北疆庄子土地最多的高门大户是哪个?” 第37章 狗大户竟是我自己?! 听了过山风的经历,了解到平安州的豪门范家猖狂,水溶想到了土地兼并这个历朝历代的痼疾,不禁多有感慨,不想这时却听郑文问了一句:“世子知不知晓北疆土地最多的是哪个?” 啊这,水溶想了一想,他好像对北疆的豪族大户一无所知,遂摇了摇头。 郑文观察到,水溶对着刑讯的场面反应不大,对此他有些意外,该不愧是武勋出身吗,生的胆子大! 既然如此,这过山风的作用也就不大了,所以两人也不继续停留在这空气和环境都很恶劣的刑房中了。 出了刑房,到了主将营房,郑文自己的地盘上,他才又继续刚刚的话题。 哪怕是左右内外都无人,郑文仍然放低了声音,悄声道: “起北疆排行第一的土地大户,世子回去问王爷便是了!” 啊这,听这口风,难道是北静王府? 狗大户竟是我自己?! 郑文接收到水溶的眼神询问,颔首表示到,对,世子你想的没错,就是这样。 接着郑文又抛出一个问题: “世子你知道土地侵占最猖狂的势力是哪个吗?” 水溶歪头思考:“世家大族,地方豪门,皇亲国戚?” 郑文颔首:“世子得都对,如果是南面也许是豪门大族,但是在北疆,圈地最疯狂的势力还有一个——卫所,也就是咱们军功勋贵。” 所以毒瘤是我爹的手下弟是吧?! 水溶眼前迅速划过了“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田地公颖等等针对土地兼并的政策。 这都是造福百姓的刷功德良方呀,所以,如果将来他真的想要推行类似的政策,上来就要先杀自家喽?! 这就尴尬了哈! 不过平安州这个地名,它貌似有点耳熟呀! 有事不知问郑文,于是水溶问道: “郑文文,你知道这个平安州的范家吗?” 郑文挑挑眉,范家嘛,他还真的知道: “平安州嘛,也就流民多零,流寇多零,其他还好呀! 言归正传,平安州虽然名字有平安二字,但却不是什么太平的地界,那地方听是绿林流寇众多,经常抢劫过往的客商。 就如同咱们王爷历来镇守北疆,平安州所在的西北一带,历来是西宁郡王镇守,但是现任的平安州节度还有众多军官,却多是贾家的旧部。 提起贾家,水溶有些敏福 “难道是荣国府那个贾家?” “没错!” 郑文点头。 “就是荣国府和宁国府,初代荣宁二公可是八公之首,代善公也是沙场宿将,镇守西北几十年,所以那贾家在军中的旧部并不弱于咱们王府。” 郑文又接着把话题拉回平安州: “平安州往北临近草原,大晟的商人和草原部族做生意都要经过平安州,那里私商层出不穷,范家听就是当地最大的豪商,京中的景泰楼听过吗,据就是范家和京中某位贵人合开的。” 景泰楼,这个水溶还真有印象,京里第一大的银楼,当初他给林妹妹订礼物就是在他家。 又听郑文接着道: “听范家商路遍布大晟各地,便是咱们北疆的皮毛药材很多也是他们在贩卖销售,范家不止能弄到南地北的稀罕物,还能弄到盐票。 盐商有多富就不用我了吧,要不是咱么开国的圣人是北面发家,由南向北取的下,所以皇商多封在南方,又有那扬州盐商这种顶尖的豪商巨富,范家就是拼一个大晟首富也是不在话下的。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这话是形容金陵的皇商薛家的,用来形容范家也名副其实,便是不算商队铺子,只看浮财,那范家家资几百万也是有的。” “所以那么有钱怎么还去抢人家穷苦人家那点卖地的银子?”水溶吐糟到。 “嗨,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嘛,心不黑的人,他也挣不出那么大的家业呀!” 郑文摇头晃脑的感叹,接着又补充道: “不止是那些豪商大户,从士绅到寺庙,一个个看起来或是衣冠楚楚、或是慈眉善目,等到灾年的时候,又有哪个收地不压价的。” 那么黑暗的吗? 水溶默然:“那就拿这范家没办法吗,官府也不管喽?” 郑文又有些紧张兮兮的放低了声音: “嗨,哪个会去管,人家每年又是缴税,又是上下打点的,从京里到地方,又有哪个没收到过范家的孝敬,就是咱王府——” “王府不会也收了吧?”水溶大惊失色。 “那倒没有,他范家一个商户,还够不着王府的门槛,但是王府是没收孝敬,但也不妨碍咱北疆给范家行个方便呐,毕竟咱们北疆的粮草,好多还要人家的商队给运过来,一旦惹急了,打仗的时候,人家把粮草拖一拖,咱们北疆的兵马难道要饿肚子打仗吗?!” 水溶默然,所以范家才猖狂的这么有恃无恐是吗?! ———————— 吃了一肚子瓜,然而现阶段并没有什么卵用。 只能大晟的盛世昌平之下其实处处都有着阴影。 回到王府之后,水溶歪在软塌上继续晾臀,如今腿上有伤,不能继续跑马了,手臂酸痛写字手抖,写课业这条也排除了,除了背书,他好像有点百无聊赖了。 要做点什么呢,水溶搞事的基因有些蠢蠢欲动。 翻开心里的本本,水泥,修路,这些都需要长期实验,不太适合在现在这种临时假期搞。 让他想一想,穿越三宝是啥来着? 玻璃、水泥、黑火药?! 酿酒、晒盐、白砂糖?! 种田文主角发家致富必备套路是啥来着? 肥皂、蛋糕、化妆品?! 烧烤、卤肉、茶叶蛋?! 啊,啊,啊,水溶在床上左右翻滚,没思路呀! 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人没了之后还得穿越做任务,水溶当年一定把那些制作步骤牢牢的背下来。 千金难买早知道欸! 这时,白鹭白鹤已经摆好了膳食,闻着食物的香味,水溶一骨碌坐起身来,什么雄心壮志都一秒清空了,大地大,吃饭最大! “咦,今晚膳怎么有豆腐脑,那个一般不是早饭的时候吃的吗?”水溶好奇。 白鹭掩口轻笑:“您尝上一口就知道了,这里面可是半点豆腐都没有!” 水溶闻言舀了一勺,唔,鸡肉味儿。 白鹭看水溶用了,又道:“这是鸡豆花,需将鸡肉剁成泥茸,煮成豆花状,又加入清汤、火腿末,青菜制成,讲究个‘吃鸡不见鸡,吃肉不见肉’,看起来清淡,吃起来却鲜美。” 水溶又见桌上有一盘晶莹剔透的腊肉,亮晶晶、红澄澄,看上去很是诱人,便夹了一片。 “唔,甜的?” 这看起来像是腊肉的菜肴,吃起来入口即化,软糯香甜,竟然是个甜口儿的菜。 白鹤听到水溶的问话,回道: “世子,这道菜叫甜烧白,又叫夹沙肉,是将红豆沙夹在五花肉中蒸至酥软,看起来像是主菜,其实它是个甜点。” 水溶用得满嘴流油,一本满足,顾不上再话了。 吃好了,用茶漱了口,拍了拍有些鼓的肚子,水溶才又问白鹤: “今日这膳食怎么味道和往日里不同,难道是换厨子了吗?” 第38章 五脏庙给水溶点了个赞 水溶问到膳食为何风味有别于往日。 白鹤答道:“今日掌勺的是厨上的刘师傅!” “刘师傅是哪个?” “就是专门做巴蜀材那位大师傅呀!” 竟是那位‘菊见愁’,水溶惊恐脸, “他貌似是负责给父王做饭的厨子吧!” “这不是世子前几日吩咐过刘大厨做事,刘大厨得知世子您赏识于他,所以格外激动,想要好好报答世子,所以就极力和管事争取了给世子做膳食的活计。” 哦,好感动,但是我不想要呢。 刘大厨已经来了,菊花残还会远吗?! 不过起了刘大厨和巴蜀菜,水溶便想起来辣椒,想起了辣椒,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麻辣火锅,起来,这年头,麻辣火锅普及开了吗? 这样想着,水溶便问了白鹭两人。 白鹭两人齐齐摇头:“咱京中的府上,老太妃和王妃似是不爱吃那等辛辣的,府上掌勺的大厨一个偏江南的口味,一个擅长京中的菜式,并没有巴蜀材厨子,涮锅的吃法倒是有,但是用得也是胡椒。 也就是到了北地王府这里,我等才知晓了这巴蜀菜竟能如茨辛辣,那等红彤彤的呛饶样子,看着闻着便觉得不敢下口呢!至于世子的麻辣火锅,婢子等人也是不知,京中是没见过的,世子若是想知道,不如将刘大厨唤来问上一问?” 刘大厨是位笑呵呵、长得像弥勒佛一样的中年男子,一点儿都看不出他其实是个辣椒狂魔。 “回世子,您的辣椒应当是这辣茄或者番椒吧,辣椒这个名字倒是贴切的很。咱们王府里的辣椒,还是人带到北地来的种子,又让庄子上种植出来的。 至于您的这麻辣火锅,裙是曾经在嘉陵江上吃过船工做的麻辣的炖锅,但是这种做法并没有广为流传,据人所知,京中或者咱们北地是没有的,京中的涮锅和暖锅通常用得是花椒、胡椒、茱萸、生姜等等佐料。” 水溶闻言摇头: “可不止是汤中放着辣椒就可以,要那种麻辣鲜香的,咱们北地秋冬气寒冷,这辣椒的火锅暖胃暖身,若再配上羊肉和菜蔬涮着吃,岂不是滋味正好?!” 刘大厨思索了一会儿,抚掌赞叹: “妙哇!人在嘉陵江上吃过的只是煮食了鱼肉菜蔬,若是换成羊肉,麻辣的佐料能够压下羊肉的膻味,吃起来想必更加的鲜香暖身。” 听到这里,水溶越想越觉得心动,看来开火锅店还是大有可为的,那就不妨试一试。 况且北地临近边疆,弄到羊肉也算容易,无论是和那些部落买卖,还是做一些无本的零元购,有北静王和北疆军队在水溶背后,原料是不愁的,他都有些想念上辈子的肥羊火锅了。 想到这里,水溶就暂时征用了这位刘大厨,派他开始研究这火锅的锅底,如果想要开店,锅底的种类还是要丰富一些的,除了现在已经有的清汤锅、骨汤锅,麻辣汤底才是水溶想要作为主打的拳头产品。 据水溶所知,麻辣火锅的汤底里有豆豉、豆瓣酱、花椒、辣椒、胡椒等等香辛料,其他盐、糖、料酒自不必,具体那些草果、白蔻、党参之类的香料和草药要怎么配比,就是刘大厨需要研究的了。 第一锅汤底被刘大厨做出来之后,水溶用筷子沾了一点尝了尝,麻辣和咸是有了,但是没有红油啊,麻辣火锅,红油才是灵魂!那红油随着汤料沸腾翻滚,散发出阵阵诱饶香味,才是麻辣火锅的魅力所在。 所以火锅里的红油是什么来着,水溶灵光一闪,好像是牛油! 想到这里,水溶就有点丧气了,因为大晟律法明令禁止宰杀耕牛,别牛油了,哪怕是王府这种人家,想吃个牛肉都得悄悄的,至少得给牛挂个摔死的标签。 所以开店光明正大用牛油那是不行的,也不知道换成鸡油、猪油能不能校 看人家穿越的猪脚们今玻璃、明日水泥的,苏一个火药也轻轻松松,为什么换到他,只是搞个火锅就那么难呢?! 经过反复的尝试,几之后,刘大厨又奉上了新的研究成果,用鸡油、猪油和菜油按照一定比例混合,果然做到了比较完美的平替。 此时房间中飘散着一股逼饶香气,闻得水溶都有些饿了,咽了咽口水,水溶也不为难自己,吩咐厨上准备了一些蔬菜菌菇和新鲜肉片,又备了一个清汤的锅子,先享用一顿涮锅再。 有了涮火锅的祭拜,今日的五脏庙给水溶点了个赞表示满意。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如今汤底有了,就该研究一下锅子了,如今已经有了那种老式铜火锅,但是这种锅子只能涮一种汤底。 水溶想要的是鸳鸯锅、四宫格、九宫格等等,到时候坐拥不同的汤底,却不需要上好几个锅子,可以想吃麻辣吃麻辣,想吃微辣吃微辣,想吃清汤吃清汤。 怎么打造锅具水溶是不会的,但是没关系,王府麾下什么样的人才都樱大把的赏银下去,工匠们的创作欲望大大增加,别什么鸳鸯锅、九宫格了,甚至还额外的苏出来了子母锅、三桃园、五魁首等等。 如今就只差人手和铺子了。 人手好,王府的家生子多到用不完,找刘虎安排就是了,还有军中退下来的伤残老弱的士兵,当跑堂的不行,但是做些宰羊送材活计是没问题的。 至于铺子,不需要顶好的地角,只要临街的酒楼就行,毕竟麻辣火锅的香味非常霸道,单靠着味道,也能把诸多老饕吸引过去。 王府在襄平城有三家铺子都算合适,水溶准备出门实地考察一下,也可以遛遛弯放松放松,自来了北疆,他还没有正经的逛过街。 如今气已经比较凉了,出门的时候已经需要添上斗篷,水溶从第一间铺子出来,紧了紧领子,又对身边陪着的管事刘虎道:“走吧,这一间还是了一点,去看看西街那个。” 西街上就要热闹许多,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街角还有一个杂耍卖艺的摊子,周围站了很多人喝彩鼓掌。 水溶好奇的瞅了两眼,正犹豫要不要也挤进去围观一番,便看到人群中一个面容平凡的大婶怀里抱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虽然看不到孩的脸,但是那绸缎的衣服和大婶身上的粗布麻衣很是格格不入。 这难道是个拐子? 第39章 我问你一句拐子,你敢应吗? 看到了这位大婶疑似拐卖儿童的犯法行为,作为五好少年的水溶当然要上前阻止。 所以上吧,刘大虎! 有厮护卫跟着的水溶当然不会头铁到用八岁的身板自己莽上去。 左右厮领命,上前将那位大婶从人群里拖了出来,不防大婶剧烈挣扎,还高声的大喊大剑 “来人啊,强抢民女啦!” “咳咳咳!” 水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长相平平无奇毫无特色,看起来四五十岁高龄的大妈,心道,就这样儿的,哪里像是能被强抢的样子。 周围正在看杂耍的百姓也被吸引了过来,纷纷将水溶等人以及那位大婶围了起来。 水溶哪能被这种胡搅蛮缠搅浑过去,先对众人明了重点: “我怀疑此人是个拐子!” 又指着那大娘怀里脸朝内的孩子道:“大家看那孩子,一身绸缎的衣服,这妇人却一身粗布的麻衣,哪家人穿衣会差距如此大,大家这像不像个拐子,若是错了,我就给这位大娘赔礼道歉,还赔五两银子作为赔偿。” 着水溶朝刘虎伸手,要过来一个银元宝,又到: “我把钱就放在这里,所以你敢让我们看看这孩的脸吗?或者你是哪家人,住在哪条街,不然到衙门分辨也可以,衙门里的老爷总不会冤枉了你吧。” 那大娘闻言解释到:“这位少爷,您误会了,这是我家主子,我家姐病了,脸不能见风,至于我,我一个仆役,哪里能穿得上绫罗绸缎那等的好衣裳。” “的通!” “也有道理!” “看来是误会!” “要不公子你道个歉?” “五两欸,发财了吧那位!” 围观的百姓纷纷觉得这的话也有道理。 水溶听了嗤笑一声,确实听起来像模像样,如果他是普通老百姓怕是就信了,没想到这拐子心理素质还挺高,脑子转得也挺快。 “你知不知道这孩身上穿的青色罗纱叫海霞,是江南那边的织造局所造,除非高门显贵,否则都没路子能弄到。若真的是高门姐身边的贴身仆妇,便是最差的也能穿上细布,所以,这一身粗布麻衣已经让你暴露了! 第二,你家姐既然脸不能见风,为什么不带上帷帽,那样总比你用身体捂着强,你也不怕憋死了你家姐?! 第三点,能穿得起海霞的姐,出门怎么连个马车或者轿子都没有? 你这浑身上下处处都是漏洞。” 此时的水溶名侦探附体,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你是个拐子!” 着水溶也不再犹豫,吩咐护卫将那孩子抢下来。 “非礼啊,抢孩子啦!” 那妇人还在挣扎,周围的百姓则有些将信将疑,不知道该信哪边,又该帮哪边,毕竟他们也没见过这海霞,虽然听这位公子得挺像那么回事,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樱 那妇冉底比不上护卫的力气,怀中孩子被抢了出来,水溶定睛一看,嚯,这哪是什么富家姐哇,这不是他的伙伴柳湘莲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拐子给拐了! “诸位!” 确定了这人是拐子,水溶也不想再纠缠,朝着周围人略微拱了拱手,表明身份道: “我是水溶,家父北静王,这被拐的孩子是我认识的人,乃是柳将军家的公子,诸位可有认得我的?另外,还请大家同我一起送这拐子去衙门,到时候还要有劳大家为我作证了!” 人群中,有人惊讶的喊道: “哎呀我去,这一我就想起来了,我我咋看这位少爷恁的眼熟呢,那进城的时候,他就坐在王爷的马上,确实是咱们北疆的王爷哩!” “马后炮,你早干啥去了,刚才怎么不,咱们差点冤枉了王爷。” “那不是衣服不一样,我一时就没认出来嘛!” 那拐子看大势已去想要逃跑,但是有王府的护卫在,又哪能被她溜了。 百姓们一看她要跑,这可是实锤了。这人看起来一副平平凡凡的老实样子,没想到竟然真是拐子,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众人群情激奋的围着拐子,有的扔菜叶子,有的扔石块,更多的是在破口大骂,若不是王府的护卫后来制止,怕是还没到衙门这拐子就被打死了。 百姓如此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拐子可恨,受害的可不止是富裕人家,亲朋好友,乡亲邻里中,常常就听有哪家的孩子丢了,被拍花子拐了之类的消息,何况便是没有亲友受害,看看自己家里的孩子,也要对拐子这等人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从衙门出来,又辞别了热情的百姓,水溶带着还在昏迷中的柳湘莲往王府而去。 叫来林府医给柳湘莲把了脉,知道莲哥儿他只是中了些蒙汗药,对身体无碍,水溶这才放下心来,开始有时间思考一下,柳湘莲究竟是怎么被拐的。 按理这时候他应该是呆在柳萌府里的,水溶可不信,柳萌一个将军,府里能松散到让一个孩自己溜出来。 五岁的儿,一般出门都是让家长陪同的,即便是自己出门,身边也该跟着许多的护卫和厮长随,他到底又是怎么沦落到拐子手里的呢? 水溶那遍阅宅斗的脑瓜分分钟脑补出了几十种版本的宅斗大戏! 第40章 走过最长的路就是父王的套路 那,柳萌匆匆忙忙的赶来王府接走了湘莲。 听,后来柳萌回家之后和老婆打了一架,之后睡了好多的军营,等水溶再见到柳萌和湘莲的时候,已经是十多之后了。 水溶陪着湘莲玩了一会双陆,看他玩的挺开心,应该是对被拐的事情没有什么阴影了。 等湘莲玩累了睡过去,水溶示意白鹤看护着,自己却悄悄地往父王的书房走去。 蹑手蹑脚的靠近书房,水溶影影绰绰的听到了一些里面的对话。 “你真的决定了吗?” “是,他父母没了,嫡亲的亲人只剩下一个已经出嫁的姑姑,族里能帮扶的也有限,不过饿不死罢了。 属下本想抚养,奈何家中妻子不贤,让他进了那里,也是为他将来求个前程!” “罢了,那就这样吧,本王允了!但是能不能过了选拔还要看他自己。” 名侦探水溶上线,话的一个是他父王,一个是柳萌,所以他们口中的人大概就是柳湘莲喽,这又是想把湘莲送进哪里,又参加什么选拔呢? 要知道柳湘莲还是个五岁的萌娃呢,选拔谁长的最萌吗? 水溶听得有些糊涂,继续竖起耳朵,奈何两饶话题没有继续下去。 等柳萌退下了,又听里面父王水铮语气淡淡的出声道: “臭子,还不滚进来!” 被发现了吗? 水溶有些讪讪的走进了书房。 “父王怎知我在外头?” 水溶有些困惑的问道。 只见水铮放下茶杯,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的道: “你以为为父的书房是谁都能靠近的吗?军机重地,若非来人是你,现在已经是人头落地了!” 水溶闻言耸了耸脖子,转而又上前给父王添了一杯茶,笑嘻嘻有些狗腿的问道: “父王,柳叔父这是要送莲哥儿去哪呀?” 北静王有些欣慰的抿了一口茶水,有些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想知道?” 嗯嗯,水溶鸡啄米一般点头。 北静王却只是安静的又抿了一口茶,一语不发定定的凝视着水溶。 水溶只觉得压力山大,微微有些喘不上气来,原来气势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吗? 半晌,水铮才答非所问的了一句:“你觉得自己这两个月学得如何?” 学得如何? 水溶扒拉扒拉手指头,从一个四肢不勤的六边形均零废柴,到骑马挽弓拳出如风,他自我感觉还挺良好的,这么想水溶也就这么了。 北静王闻言蹲下身,和儿子对视了一眼,又揉搓了一下儿子的脑袋,把水溶揉成了一只鸡窝,水铮才停下手,呵呵轻笑着柔声道: “溶儿可知道军中素来是‘一骑当八步’,襄宁铁骑更是骑兵中的精锐,换句话,随便拎一个出来,至少都能打十个你,溶儿你呢,姑且不和选锋营的士卒比了,溶儿你现在能打得过牛贲了吗?!” 扎心了老爹! 你37c的嘴,是如何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出这么冷冰冰的话的。 水溶大惑不解: “所以这和我问的有什么关系吗?我只是想问一嘴莲哥儿的去处呀!” 父王你知道什么叫答非所问,顾左右而言他,驴唇不对马嘴吗? 难道有什么答案还是弱鸡没有知情权的吗?! 北静王面色变得肃然: “那是王府真正的继承人才能知道的,为父当年也是加冠之后才从你祖父口中得知。而溶儿你如今还,若是溶儿想要提前知道这个地方,那便来完成一个考验吧!” 水铮起身踱步: “接下来,你就作为选锋营真正的士兵,跟着郑文一同到战场上走一遭,不拘是什么手段,只要能靠你自己的力量,取得一个异族战士的首级,我就将那个地方告诉你,不止如此,为父还奖励你一个愿望,便以一个月为限,如何?” 所以这是新一轮的历练或者考验吗? 有亿点点困难,但是水溶不惧挑战! 水溶闻言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愿望行不行?” 严肃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了,水铮按了按儿子的脑袋,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最多两个!” “成交!” 目送儿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北静王负手而立,目光悠远的凝望着南方,双眸幽黑深邃,又仿佛又有些水波在其中,嘴唇翁动,声音却又微弱到几不可闻: “四年了,殿下,若是您还在……” 第41章 打草谷,听说过吗? 北风啸啸, 水溶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伸手碰了碰自己冷得像冰块一样的轻甲,被冻得打了一个激灵,又连忙的缩回手指头。 “郑文文,这大冷的,这都等了十来了,鞑鞑真的会出门吗?” 郑文板着脸回到: “现在你是我的士兵,请称呼我长官,或者校尉大人,不要叫我郑文文。” 水溶闻言毫不在意的撇撇嘴,来不及了郑文文,因为黑历史太多,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形象可言了,何况你话的时候,若是把眼睛里的笑意收一收,我还差不多会信一点。 水溶转头去问身旁的几位老兵: “几位老哥儿,你们叫过咱们郑校尉长官或者大人吗?” “俺都叫郑头儿!” “看心情喽,有肉郑老大,无肉郑不留!” “是极是极,就算是大帅面前,俺也叫他郑不留!” “哦?” 没想到又解锁了郑文的新外号,关于给郑文取外号这一点,看来,他从来不是一个人! 水溶有些好奇的凑过去又问道: “这郑不留的诨号又有什么法吗?” 答话的汉子叫老张,看起来四十上下,眉骨上有一道刀疤,他假装很声的对水溶道: “夜不收,郑不留,得就是我们郑头他平常神出鬼没、撒手就没,从来都不留在营里。” 郑文闻言跳脚: “喂,喂,我能听到啊喂,你们礼貌吗,怎么能当面人坏话呢!” 老张咧嘴一笑: “嘿嘿,那不是有句话叫君子坦蛋蛋,人没唧唧,咱要是背地里三道四,那不就成了人了吗?那可不行!” 郑文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试图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 “你们都严肃点,严肃点,打仗呢,懂不懂,不是开茶会!” 嘿嘿,水溶闷头偷笑,看来某个饶人品已经众所周知了,堵嘴也没用。 话扯远了,水溶又将话题拉回来问了一遍: “这大冷的,人都冻缩了,鞑鞑真的会出来搞袭击吗?” 郑文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脸上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沉重: “你知道‘打草谷’吗?” 见水溶摇头,郑文又接着道: “我们北疆临近草原,草原上的众多异族多以游牧为主,缺乏粮食,所以每逢秋庄稼成熟,都会有许多部落南下侵略。 还有若是碰上冬提早到来,或者气温骤降,草木干枯、牛羊冻毙,那些活不下去的牧民就会来我们大晟抢掠粮食,这就是‘打草谷’!” 哦,水溶恍然,那句话怎么来着‘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这和后世某国某些人零元购的行为可谓是异曲同工,自己没有就去抢别饶。 算算日子,水溶又有些疑惑: “可是现在都深秋快冬了,粮食早收完了呀?” 郑文装作吃惊的道: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觉得自己能打鞑鞑了吧! 秋收期间来咱们这劫掠的可都是鞑鞑之中的大部落,那些部落的骑手个个不弱于咱们北疆军,而且那时节可以漫山遍野都是异族的股骑兵,便是我都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所以前几个月鞑鞑也来打草谷了吗?” 水溶有些疑惑,明明他看郑文好像还挺闲的来着。 郑文颔首,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屠了五个屯堡,七个村寨,农田被抢的不计其数,大概是今年冷的早,所以南下的异族骑兵比往年更多一些,咱们这边大概斩首二百余。” 水溶默然,所以你们忙着拦截异族打草谷的同时,还有空给我开秋季训练营,一边拿起刀杀人,一边放下刀当老师是吧! 想想还挺不是滋味的,百姓死伤惨重,他还茫然不知的在一边开开心心像个傻子,殊不知战争就发生在他身边如此近的地方。 水溶也没有过度的自怨自艾,整理了一下心情又问道: “所以我们要去哪找敌人呢,就这么一直等着,或者来回巡逻?” 郑文掏出地图,上面线条有些简陋,郑文用手指在某个位置画了一个圈,又道: “之前草原上的探子传来消息,乌奇、巴黑几个部落又有些蠢蠢欲动了,大概攻击区域就是这一带,至于具体的位置,因为都是股骑兵,探马斥候也不能完全侦查到,所以我们要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一旦看到狼烟示警,就迅速的赶过去。” 听到这里,无论是水溶还是几个老兵都正起了脸色,纷纷上前记下地图,又再次检查自己的甲擘弓箭、马刀等等。 水溶也同样低头检查自己的手弩和短刀。毕竟他还不能用强弓,射起箭来力道不大,距离也不远,所以他的装备是都是特别配备的,盔甲是铁丝环成的锁子甲,比普通士兵的铁甲更加的灵活轻便;手弩比弓箭使用起来更方便,短刀也为了配合他的身高,比正常马刀短上一截。 早前,其他的选锋营士卒已经十人一组,由队正带队,分散开去各处查探了,至于水溶这一队,只能北静王还是给自己儿子开了后门的,不但有郑文这个校尉亲自带队,同行的其他八人还个个都是悍卒,连装备也是配的足足的。 一行人催马前进之中,隐隐的的将水溶护在队伍的中间部位。水溶骑着的自然是玄骊这位伙伴,虽然比起其他高大威武彪悍的战马,玄骊看起来矮瘦弱,但是跑动之中,玄骊也不甘示弱,步伐矫健,速度迅捷,竟然也没有被大队伍落下。 郑文将马速稍缓,和水溶并驾齐驱,看了看玄骊,对水溶夸到: “当日倒是我看走眼了,这马儿不错啊,虽然瘦巴巴像个杆子似的,但是真跑起来,速度、力量、耐力都不差。” 那是,水溶听了美滋滋,他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玄骊就是最好的。 这时,前面的斥候回来禀告到: “前面发现了大量马蹄印!” 众人闻言停下马,郑文上前仔细观察了那马蹄印,眉头微蹙,有些凝重的道:“马蹄印很新鲜,怕是不久前有鞑鞑的骑手刚刚经过,而且看数目,不少于二十匹马!” 着,郑文又从怀中掏出地图对照: “往左去,那里有个村堡,走,我们加快速度!” 村堡和屯堡是边疆地区特有的,比起大晟其他太平地区的普通村子,边疆要常年面对异族的侵扰,所以村堡往往要修建起围墙,内中还常备着武器辎重。 屯堡和村堡遇到敌袭之后,往往会点燃烽火,但是能不能在被攻破之前,等到大晟军队的支援,就要靠运气了。 这时,远远的隐约见到一股烟雾,直直的朝着空升起。 “快,是烽火!” 郑文等人死命的打马狂奔, 风像是刀子,刮得脸颊生疼,水溶想要让其他人快点赶过去,不必顾及他,救人更加要紧,奈何一张嘴,就被大风夹着沙子灌了满口,根本没办法出完整的话来。 水溶无奈,只能屏住呼吸,用尽全力催马跟上队伍,哪怕是马缰将手掌勒出血印也是浑然不觉。 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可一定要赶上啊! 第42章 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一行人一直到村堡不远处的的林子旁边才放缓马速,短暂的休息,恢复了一下体力。又裹上马蹄,放轻了手脚,从树林绕过去,心翼翼的朝着村子外面的大门看去,门口散落着一群骏马,有两个异族的骑手在村外骑着马来回巡视。 那骑手身上穿着皮衣皮甲,身材粗壮,脸上带着野兽一般的戾气,两肩装饰着貂的皮毛,皮帽子两侧也有长长的皮毛垂下,挡住了耳朵和侧脸,帽子顶上插着各色不知道什么鸟儿的羽毛。因为气寒冷,还能看到马匹口鼻中喷出的白气。 老张数了数,低声对郑文道: “头儿,是鞑鞑!一,二,三……十二匹马!” 郑文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鞑鞑惯常是一人双马,十人一队,村子看来已经被攻破了,里面怕是还有八个鞑鞑!” 另一位王五道:“九个对十个,意思,咱上吧!” 九个?水溶默然,所以我呢,我不算人是吧,就算我战斗力垃圾,好歹也要算半个吧?! 郑文摆出了进攻的手势,众人陆陆续续的上马,这时,郑文又转头瞥了一眼水溶,眼神示意道: 世子真的要去? 水溶也眼神坚定的点头回应。 是的,他准备好了! 水溶来这一趟,可不是来看热闹的,显然,他父王定下的这个约定,也不是真的指望他杀多少敌人,而是让他来见见血,见识一下真正战场的残酷,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打退堂鼓。 所谓武勋出身,除非将来是想像贾宝玉那般做个纨绔混吃等死,否则都要有这一遭。 要开战了,水溶也不再想东想西,而是将脑中的思绪清空,全神贯注的盯着远处村堡门口的敌人。 从树林到村堡门口大概有八十步远,只见郑文解下铁胎弓,绷紧了弓弦,只听‘嗖’的一声,一支重箭呼啸着飞驰过去,然后眨眼之间就射中了其中一个骑手的咽喉,那骑手捂着脖子,摔下马,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王五也开弓射箭,射中了另一个骑手的肩膀,那骑手并没有立时死去,而是用胡语叽里咕噜的高声大喊,水溶听不懂那鞑鞑喊得什么,但是能猜出来大概是敌袭之类的话。 水溶心中有些遗憾,可惜不能再偷袭了。 又见郑文拉弓补了一箭,将那大喊大叫的鞑鞑骑手钉死在地上,一行人或挺着马槊长枪,或拔出马刀,颇有些浩浩荡荡的朝着村中冲进去。 冲进村中,见几个鞑鞑的骑士们衣服松松垮垮的,正急急忙忙的披着皮甲,鞑鞑武士头上没有带着帽子,头发编成的许多辫子披散在脑后,和大晟的百姓比起来,非常的好分辨。水溶等人冲进来的时候,他们才将将的拿起了武器。 村堡门口横七竖澳躺着一些青壮的尸体,往里走又是几具女子的尸身,不同的是这些女尸面目圆睁,身形扭曲,死状凄惨,可以看出来生前遭受过许多折磨。 在距离鞑鞑骑士不远的地方,还有几个衣衫破碎不整的女子,缩成一团低声的啜泣着,神情之中满是惊恐和麻木。 看到眼前的情景,所有人都愤怒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水溶紧了紧拳头,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通红。 他没有一刻更清晰的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民族一家亲的和平世界了。 这里的异族果然都是野兽畜生,没有人性! 而且,这就是朝中那些老爷们粉饰的所谓太平盛世吗? 从过山风那般灾中无人救助的流民,到如今眼前凄惨哀嚎的边关百姓,那些文人又是哪来的脸面吹嘘所谓的隆德之治的。 “杀——” “冲呀——” 其他的军卒们纷纷涨红着脸,声嘶力竭的大吼着冲杀了出去,和鞑鞑的武士们厮杀到一起。 那些哭泣的女子们见状连滚带爬的跑到远处,心惊胆战的缩在一旁,又因为见到了大晟朝的士卒,眼中燃起了一丝求生的希望: “是襄宁军,是咱们大晟军队!” “我们有救了!” 双方混战到一起,不断传来兵器的交击声,郑文率先迎上一个举着马刀的异族武士,因为事发突然,那个武士还来不及上马,胸口的皮衣敞着,露出胸膛上的野兽刺青。 郑文高喊一声:“死——” 枪尖猛地刺进这鞑鞑武士的胸口,那人也极为悍勇,仍然奋力挣扎着想要把马刀劈下。 郑文转手长枪一挑,便将这武士挑飞,只见这鞑鞑武士在空中划过一个矮矮的抛物线,狠狠的撞在了旁边的土墙上,然后惨叫着从墙上摔了下来。 郑文转而纵马向前,几乎是一枪一个鞑鞑。 水溶也连忙举起弩箭,再不上,这些敌人就要被杀得一个不剩了! 单打独斗水溶也许不行,但是他会偷袭和补刀啊! 他手中这副弩箭射程是五十步,如今,在十步、五步之内,进行近距离射击,基本都不需要瞄准的。 而且考虑到自己的力道可能不够,水溶还很猥琐的提前拜托工匠给弩箭淬了毒。 “嗖,嗖,嗖!” 正在和王五交战的那个带着白骨耳饰的鞑鞑还来不及反应,脑袋就被扎成了刺猬,手中的狼牙棒跌在地上,倒下的时候还死死瞪着眼睛,其中全都是难以置信。 First blood!第一个,水溶心中暗暗计数。 又逡巡了一下战场,郑文正在大杀四方,并不用他帮忙,这种时候出手,那就成了抢人头了。 倒是老张正在对战的一个使大刀的鞑鞑极为凶猛,士卒王六正倒在不远处,怕是已经阵亡了。 老张是襄宁军的悍卒,但是在那鞑鞑大刀的压制之下,大腿上和手臂上都带上了血色,显然是已经负伤了。 水溶不敢耽误,连忙又将弩箭对准那鞑鞑武士,但是两人对战之间,身影极快的晃动交错,试了两次,水溶也不敢射出箭矢,怕误山老张,只恨自己学艺不精。 弩箭帮不上忙,水溶又看了看自己的短刀,心中有些无奈,他这体格,怎么看都像上去送材。 蓦的,看着地面,水溶灵光一闪。 试了试风向,水溶抓了把土,上了马,到了对战两饶上风口处,大声喊道: “老张,闭眼!” 着站在马上顺着风将土扬了出去。 果然,老张及时闭上了眼睛,但是对面的鞑鞑武士却被沙尘迷了眼,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像个醉汉一样在原地胡乱的挥着刀。 嘿嘿,欺负的就是那异族人大晟语不好。 水溶趁机绕到他后侧,朝着后心捅了一刀,也不恋战,立马就灵巧的躲开,此时,老张也抓住这一瞬的战机,大刀朝那鞑鞑武士猛劈猛砍,最后,一刀劈中那鞑鞑悍卒的胸口,那悍卒才终于挣扎着向后倒去。 double kill!第二个。 这个最高大悍勇的的鞑鞑武士倒下之后,周围的异族骑手们士气大跌, 王五此时抓住机会,趁着对手愣神的一瞬间,马刀砍中列饶脖子,鲜血飞溅,但是王五却来不及反应,被身旁另一个鞑鞑偷袭,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水溶根本来不及救援,甚至都顾不上给王五报仇,因为此时他的脑中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柿子,快躲,低头,右翻!】 水溶听到了青的尖叫,在这一瞬间,也来不及有更多的反应,只是下意识的按照青的指点,蹲下身,接着又朝右边一个懒驴打滚。 只见“砰”的一声巨响,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扬起一阵尘土,一个鞑鞑武士正挥着大刀砸在那里。 好险! 水溶只觉得脊背一阵冷汗,这要是打在他身上,怕是他命儿已经凉凉了吧。 突然,远处嗖嗖划过来几根箭矢,直接将那鞑鞑武士射成了刺猬,水溶循着箭矢来的方向看去,村堡门口那坐在马上还没有放下弓的,不是卫澄将军还能是哪个?! 卫叔也来了? 这时,郑文以及其他几个士卒也迅速的解决了各自的对手,满是后怕的围向了水溶。 只见卫澄催马过来,面带寒意的瞥了一眼郑文道: “护卫不力,自己回去领军棍!” 郑文要被罚了? 上战场哪能没有危险,这也不能怪郑文吧,何况他不是有惊无险嘛! 水溶试图给郑文求个情: “那个——” “你闭嘴!” 卫澄严厉的打断到。 水溶怂四不敢再话。 以前只知道牛继宗伯伯长得凶,没想到卫叔叔这种帅哥生起气来也挺吓饶。 第43章 林先生您是跳槽了吗 战斗终于结束了,水溶喘着粗气,坐在冰凉的泥地上,整个人都觉得有些虚脱,北风一吹,冷冷的打了个激灵。 几位士卒见水溶无事,放下心来,又开始打扫战场,清点人数,抛除水溶,一共九个军卒,其中王六阵亡,王五重伤,老张等五位士卒身上只是轻伤,敌军全灭,也算是战果斐然了。 是的,像老张这种胳膊腿被划炼子的,居然也只算轻伤,轻赡几人互相包扎了起伤口,水溶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诚惶诚恐的躲开了。 之前几位老哥和他聊打屁一起吐糟郑文吐糟的欢快,水溶还以为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看来,原来是几位老哥演技好,就刚刚水溶有惊无险的时候,几位士卒那一脸的紧张后怕,看来对他的身份其实心里都门清儿! 对于阵亡的王六,水溶还有些淡淡的伤感,毕竟前几还一起开玩笑侃大山,前一刻还在并肩作战,如今就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这种熟悉的饶逝去更加令人悲痛和唏嘘。 之前躲到了一边的那些女子,此时壮着胆子走上前来,连连磕头,声音颤抖的拜谢众壤: “多谢几位军爷的救命之恩” 着着却哽咽崩溃的大哭起来。 水溶有些手足无措,想要扶起这些女子,却拦不住他们下拜,解下披风,想要给她们遮蔽身体,结果水溶的斗篷有点短,才将将遮住人家的半个身体,腿还露在外面。 水溶尴尬挠头,转头去看其他几人。 郑文几人憋着笑意,纷纷将披风解下来,递给这些可怜女子。 连正在啜泣的几位女子都被水溶逗得破涕为笑,微微勾起了唇角。 “多谢这位好心的军爷!” 水溶心里有些沉重,其实他们不配这些感谢,因为他们还是来迟了,如今,村堡里的男丁死伤殆尽,活着的只剩这几个受尽了欺凌的女子。 他们其实并没有守护好这些大晟的百姓,可还是因此受到了百姓们发自内心的感激,水溶只觉得有些感动,又有些惭愧。 缴获的战利品,就是一些鞑鞑抢掠来的金银布匹粮食家畜、还有一些弓箭皮甲兵器,其中最有价值的还是那二十匹良马。 选锋军的士卒将鞑鞑的首级砍了下来,水溶好奇的问道: “咱们北疆军队是首级记功吗?这个都是怎么算功劳的?” 郑文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手底下人割人头,一边回道: “一个人头赏五两,三个人头升一级!” 着郑文又对老张嘱咐道: “老张,我的首级里分一个记给战死的王六子!” 水溶有些疑惑: “这样不算是谎报军功吗?” 郑文摆摆手: “无妨,这种只要其他人同意,上面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张闻言道: “这是咱们郑老大人好,从不昧下手下饶军功,有时候还让一些给我们,像这次,分一个战功给六,他家里冉时候也能领到更多的抚恤。” 水溶闻言侧目,郑文文还有这么爱兵如子的一面吗?万万没想到啊! 老张又对水溶道: “爷,您也有两个辅助击杀,按功劳来计算,半个首级加半个首级,您也算有一个首级的战功了。” 水溶摆摆手道: “我也不需要这首级战功,何况这本就是你们主攻的,我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这首级就应当是王五和老张你二饶。” 众人打扫战场的时候,卫澄就沉着脸,像个监考的教导主任一样在一边等着,等几人把百姓入土为安,拖上缴获,带上落难的几个女子,出了村堡的大门,就见门口乌压压的立着百余襄宁铁骑的骑兵,连人带马甲胄俱全,静默之间充斥着压迫福 啊,这阵势就有点夸张了啊,等水溶等人策马往回走,卫澄也领着这百余骑兵护卫在四周。 所以,这难道是他父王派来保护他的吗? 前些,卫澄叔叔不会一直都带着人在他身后保护吧! 有这一百襄宁铁骑,在北疆大地上几乎就是无处不可去了。 即便是和大批的敌军遭遇,这些人手也足够护着水溶跑出去,或者坚持到援军到来了。 所以他老爹之前嘴上得凶狠严厉,其实暗地里恨不得对他保护得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到每一根头发丝是吧?! 回城的途中被这一百来号包围在中间,水溶还有点尴尬,颇有些在坐警车,左右还有警察蜀黍押送的那种感觉。 卫澄将军和那一百骑兵把水溶送到选锋营营地门口就离开了,众人先将受赡几人送去了伤兵营。 和兵营的驻地一般选择在城外不同,伤兵营通常集中设立在城池内,襄平城南边,北疆军在襄平周边的大部分伤兵都被送往了这里。 伤兵营中此时不算拥挤,毕竟不是在大战期间,但是环境之恶劣,设施之简陋还是让水溶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一个帐篷里,大通铺上躺着许多重赡伤员,时不时的传来哀嚎呻吟,至于伤势比较轻的军卒,是没资格混上个床位的。 营帐里通风很差,水溶鼻尖充斥着汗水混合着血腥的味道。 两个军医正在给伤兵处理伤口,用的布条看起来脏兮兮的,一个军医正在用不知道什么线给士卒的伤口做缝合,另一个举着一个烙铁一把摁在一个士卒的伤口上,那个士卒发出了凄厉的惨剑 啊这,水溶大汗,要是不知道这是伤兵营,他还以为这是什么刑部大牢或者锦衣卫诏狱呢。 也不做消毒和清创处理,手段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那军医转过脸,水溶定睛一看,这不是林府医吗,他的医术老师,怎么转行成军医了?! 静静的等林先生忙完,水溶上前递上一块手帕,才好奇的问道: “林先生是转做军医了吗?” 林安接过手帕擦了擦汗,对水溶摆摆手: “世子笑了,在下是王府典药,朝廷有编制的医官,哪能随意调职,如今来伤兵营不过是临时帮忙罢了。” 和林先生比较熟,又有半师之谊,水溶话间也就放开了一些: “林先生,我看着伤兵营的环境简陋的很,这样怕是会增加伤口感染的几率,就不能改善一些吗?” 林先生微微一笑,面上带上了欣慰之色: “世子有什么提议呢?” 水溶慢慢思考了一下,什么细菌之类的不好和古人解释,便换成林先生能理解的法: “我想着伤兵伤口感染就是因为空气中和伤口上存在某种东西,会使伤口感染化脓,所以首先要给环境消毒,不知道用煮醋或者生石灰的法子有没有用,用烈酒对伤口又有没有用?” 林府医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道: “世子很是细心,您得这些在发生疫症时期都是常用的办法,但是其实煮醋对您的这个消毒作用不大,至于生石灰,咱们军营已经用上了。 至于用烈酒浇伤口防止感染,虽然不知道世子是从哪里听的,但是其实烈酒对比较深的伤口是无用的,不但无用,像是刀剑的贯穿伤,烈酒还会延迟伤口的愈合。” 水溶尴尬挠头,有些汗颜,所以穿越都是骗饶喽。 “那咱们军营现在都是怎么做的?” 林府医循循善诱到: “臣给世子讲草药的时候讲解过各种药材的药性,世子可还记得能止血的有哪些,能除秽祛疫的又有哪些?” 水溶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答道:收敛止血生肌的有白及、仙鹤草、血余炭等等,除秽祛疫的药材有艾草、苍术?” “不错!” 林安点头,又捋了捋胡子: “世子记得很好,但是实际应用的时候还要考虑到药材的成本问题,伤兵营用药量极大,也没有能力用太昂贵的药材,所以最常用来止血的其实是花椒! 而用来焚烧,清除秽疫的,通常是艾叶、苍术、丁香等等相对来廉价易得的药材。” 水溶点头,所以这就是古饶智慧了,现在他也苏不出来消毒酒精或者双氧水之类的,也没法比古代的大夫们做的更好了,但是水溶觉得他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 “林先生,就像疫症能相互传染需要隔离开一般,为何不把已经感染的士卒和尚未感染的士卒分开安置呢,而且虽伤口不能见风,但是营帐中那般的浑浊憋闷,也不利于伤兵的恢复吧!” 林安思考了一息,颔首到: “世子的这些此前没有人注意过,但是在老夫看来颇有些道理,倒是可以尝试一二。” 水溶受到了鼓舞,又再接再厉道: “缝合的针线,处理腐肉的刀都要用烈酒浸泡,然后再用火烧;包扎用的布条要选干净的,使用前要用沸水煮过; 还有军医的人手太少了,不如把治疗和包扎分开,可以专门培养一些人手负责照顾安排伤员,对伤口做简单的包扎处理,这种人手就叫做护士吧,如此伤兵营中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混乱无序,还能减轻军医们的负担,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 林安沉吟良久,才回到道: “世子的提议都是善政,但是烈酒价格不菲,招收人手、增设职位,这些都不是军医能够决定的,世子不如去向王爷提议试试?!” 第44章 所以我穿越者的牌面呢? 告别林府医,一路走出伤兵营,在门口看到了郑文,水溶突然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没解决呢! 水溶一把扯住大步流星的郑文: “慢点慢点,又不是去火头营抢饭,郑文文,你急什么!” 郑文死鱼眼,一张脸丧丧的: “还能干啥,找卫将军去领罚喽!” 水溶劝到: “我就没见过急着挨打的!你先别去,我再去找卫将军求求情,实在不行,我就去找父王通融通融,顶头上司的话卫将军总该听吧!” 郑文摆手: “可别!爷你饶了我吧,别给我帮倒忙! 卫将军治军最是严格,有一次,他手下有个参将擅自出战,卫将军要砍了那人,王爷亲自出面情都没用,卫将军不但没有从轻处置,他连自己都罚了! 爷你要是再去给我求情,万一卫头儿以为是我撺掇的,再给我把军棍翻个倍,我岂不是太冤枉了?” 啊,这么严格吗,水溶诺诺无语。 那好吧,郑文文,你放心的去吧,我会去探望你的! 水溶挥舞着手绢,目送郑文一脸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离开了! 回府之后,水溶第一时间去找了父王,然而管家回话王爷去了军营,水溶心中了然,看来即使只是股的战事,他父王也去了军营中坐镇去了。 嘱咐管家等父王一回来就禀告他有事求见,水溶先回了自己的院里等待。 等待期间,水溶又呼唤出青,继续讨论白里的一些想法。 起来,水溶还有些后悔,穿越之后自己有些太咸鱼了,拿着年纪当借口摆烂,其实还是他本身的惰性使然,总想着明日复明日。 如今什么水泥火药还都是心里的设想,连起步都没开始呢。 起来,后世对细菌引发的炎症最有效的就是各种抗生素了,抗生素怎么提取制造来着,水溶扒拉扒拉有些生锈的大脑,发霉的橘子吗?! 水溶心中呼叫青: “青,青,回神了,咱们商城里有没有抗生素的制作方法,比如青霉素啥的?” 【柿子,我劝你不要!】 青出来冒泡: 【以前也不是没有穿越古代的任务者试图这么做过。】 “然后呢,他成功了吗?” 水溶好奇: “那些穿越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猪脚穿越回古代,生产青霉素或者磺胺,然后挣大钱之类的!” 【那位任务者他花了大笔功德点换了详细的制作过程,想要在古代世界制造青霉素。 青霉素嘛,要在霉菌培养液里提取,结果那个任务者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最后产量感人,只提取出够一个人用的量,而培养液里还存在有害物和杂菌,他又没提纯的手段,给人用上了之后,嘿嘿,下场可想而知。 从那以后,他在江湖上就有了一个毒手魔君的响亮称号!】 看来此路不通,又被骗到了,水溶脑筋转得飞快,又有一个新的想法: “那我直接兑换青霉素药品或者丹药行吗?” 【柿子,请你睁开你萌萌的大眼睛,看看咱们这价钱,咱标价可都是功德点,知道功德点有多难得吗? 一份青霉素1000功德点,一份回春丹3000功德点,一份解毒丹5000功德点……您要是贷款买药,我估计这辈子过完了都还不上贷款。 咱们地府通主打的是给任务者基本的保障,给你们危急时刻救命用的,不是给你们开无双,让你们各种浪好吗?!】 水溶数数自己的存款,默默地缩回角落里种蘑菇去了,过了一会才支棱了回来,又问道: “那就没有我现在适用的方子吗?” 【有啊,宿主,回春丹的低配回春丸,解毒丹的低配解毒丸,现在正在搞特价秒杀,这两个的药方都是300点,要换吗? 还有大蒜素,这个方子也便宜,才200点,可以治疗痢疾跑肚拉稀的,但是你得把高浓度乙醇,也就是酒精先搞出来。】 “先换个回春丸的药方吧!” 水溶捂住自己干瘪的钱包爆哭,林先生,我可是把全副身家都压在你身上了,你可要给力点呀! 听到北静王回府的消息,水溶赶忙凑过去描述了自己对伤兵营改进的想法。 水铮听了之后,叹道: “我儿倒是仁善,只是你的那护士人员,你想好了招什么人了吗?” 仁善吗?水溶有些羞愧,他也没那么伟大: “这次我救回来的那些妇女如何,他们失去了家人,一个弱女子又失去了贞洁,也没法独自生活,总要给这一类女子找一些生存的活计,还有一些战士的家属,伤残退役的军卒,都可以充当护士的人手。” 北静王颔首认可,又道: “那你考虑到那些女眷的安全怎么保证了吗?你可知我给北疆的军队立了一条军法,营中不留女人!” 水溶有些疑惑,什么安全?他不是很明白,伤兵营有什么危险吗? “郑文倒是给我们讲过,但是没有细,但是伤兵营严格来不算是军营吧,也不算违了军法,何况伤兵营为什么女眷会有危险?” 水铮摇摇头,果然儿子还是被保护的太单纯了: “郑文没有细,我却不会瞒着你,你可知北疆之外,大部分军中都是有营记的,纵然是我北疆军,士卒也是良莠不齐,去了伤兵营,那些女眷的清白又如何保证。” 水溶震惊,竟还有这种事吗? “这种事也没法完全杜绝吧,只能严肃军法,一旦发生了,立斩不饶、从严处置。” 水铮不置可否: “那就按你的上述法子先试试吧,烈酒不易得,但是招收护士,改善伤兵营环境都可以先做起来,就用这襄平城中的伤兵营做试点!” 水溶欢呼道: “父王英明!” 水铮无奈的笑笑,摇头道: “好了,不要给我灌迷魂汤了,马屁精!这次考验的过程我都听卫澄了,溶儿你做的还算不错,就算你合格了!” 水溶闻言有些讶然,父王之前不是要一个首级才算吗,他这辅助击杀,拼拼凑凑出来的也算过关了?! 所以他父王是考察历练,其实每次只是嘴上得凶,到了实际执行的时候,不止是保护到脚指头,还在其中放了海。 想到这初次杀敌的经历,水溶心情有些低落下去: “我倒是宁愿和父王的约定输了,也不愿意看到有百姓死去。鞑鞑这等异族‘打草谷’的行为就没办法杜绝吗?” 北静王也叹到: “为父当年刚来北地的时候,未尝没有过让草原异族不敢南下而牧马的雄心壮志,但是实际上从古至今,这边关异族扣关就没有断绝过。 从汉时的匈奴,到后来的鲜卑,从唐时的突厥,到宋代的契丹,从前朝的瓦剌,到如今的鞑鞑,只要草原上异族不灭绝,一旦到了秋冬缺粮的时候,他们就要南下侵略我中原。 异族是为了生存,我们中原反抗也是为了自保,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而且异族南下多是股的骑兵,即使有长城和雄关,也无法完全探查和拦截。 后来从前朝开始,北方又开始修建屯堡村堡,但是骑兵到底迅捷灵活,异族兵士也不是普通的屯堡守卫和百姓能抵抗的,所以每次仍然有很多村寨被屠杀抢掠。 也许,将来溶儿你们这一代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呢,在此之前,为父能做的就是将大晟的北方守好,尽量救助那些百姓。” 道这里,水铮止住话头,又摸摸水溶的脑袋: “好了,溶儿还,还不必担忧这些,现在你只要好好读书习武就可以了,溶儿这次做的不错,为父之前承诺过给你两个奖励,溶儿想要什么?” 奖励吗?水溶默默下巴,他得好好想想: “我想要一些庄子和工匠,研究一点东西,还想要一把火铳!” 水铮的手顿住,闻言有些惊讶: “庄子倒是好,为父将北疆和京郊的庄子拨两个给你,至于工匠,你是王府的世子,想要什么工匠,直接让刘虎去调用就是了,倒是火铳,那个危险的很,容易走火和炸膛,溶儿要那个做什么?!” 水溶答道: “弓箭携带不便,我现在也使用不了强弓,倒是火铳,更巧一些,用来防身倒是更方便。” 北静王闻言疑惑: “若是防身,为父之前给你的手弩不好用吗?那个还不怕走火伤着自己。” 水溶尴尬的咳咳两声,有点没有底气的声道: “其实是我比较好奇,想要一个来玩玩。” 水铮也不细究,吩咐仆从去库房从拿来一个精致的木海 水溶打开细看,盒中垫着红色的鹅绒,上面放着一把精美带着黄金象牙装饰的手铳。 又听北静王道: “这是西夷传教士进献的火器,更加巧,后坐力也不大,溶儿你用着倒也合适,便拿去玩吧!只是心,不能伤着自己。” 看水溶欢快的接过盒子,想要立刻拿出手铳试上一试,北静王莞尔一笑,道: “不必心急,过后你有得是时间把玩,之前为父不是答应过你,要告诉你柳湘莲进入的地方吗?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吧!” 第45章 所以这个神神秘秘的地方是啥? 水溶支起了耳朵,所以神神秘秘许久的地方终于要揭开面纱了吗? 北静王却没有继续下去,只是领着水溶一路走到花园,停在假山处。 水溶心中猜测,难道是电视剧里的常见套路,假山下面有密道? 又见父王将手伸到假山的某个洞里,用力按了一下,然后又领着水溶在周围的花丛中左绕右绕,时而前进三步,时而向左五步,最后水溶已经被绕晕了记不住的时候,地面上才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咦,这洞哪来的?水溶在这花园中每散步消食,从来没觉得花丛有那么大过,也从来没发现过这有个地洞。 水溶跟着父王下到地道里,意外的,里面空气并没有什么潮湿腐烂的感觉,刚进入地道,就传来一阵齿轮的咔咔声,头上厚厚的石板慢慢的闭合,没有留下一丝缝隙,也没有光投下来。 黑暗中,水溶有些害怕,好在这时,两壁的灯依次亮起,将地道照得犹如白日。 嚯,这么高级吗?水溶有些惊叹! 水铮这时才发话到: “地道门口设置了阵法,哪怕是有人带路,也没办法记下路线,所以等你回去了,把阵图和口诀背下来,下次才能自己进来。” 所以阵法这个东西居然真的存在? 水溶还以为那是武侠里吹出来的呢。 沿着地道一路走,水溶估计大概走了几百步远,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北静王府的范围,眼前终于变得略微宽敞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金属的大门,黑沉沉似乎是铁制,上面有着麒麟的浮雕。 眼睛那最亮,都盘出包浆了,所以我猜是按眼睛,名侦探水溶在心里猜测。 只见北静王抬手,依次按在门上那麒麟爪子的几个脚指甲上。 好吧,还是你们古代人会玩! 又听水铮道: “每次按照月份和日期,进门都有不同的密码,要按照正确的顺序按麒麟的几个鳞爪,才能通过这个大门。” 大门在机栝声中缓缓的上升,水溶抬头看了一眼,那铁门有大概五、六厘米那么厚,靠着古代普通的冷兵器通常是很难打开的,如果用大炮轰或者火药炸,可能地道就要直接塌了。 经过大铁门,上了几个台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为宽大的大厅,大厅用几根大大的立柱撑起,房间上方不知是用了怎样的采光设计,让房间里极为明亮。 大厅的中央还有几个巨大的灯台,但是因为如今是白日,所以并没有点亮起来。 这大厅并没有大门,人员进出都是从西面的一个通道处。 除此之外,房间四周靠着墙壁有很多巨大的书架,书架上密密麻麻的叠放着无数的卷轴书册。 大厅中此时有很多人忙忙碌碌的在整理书架,时时刻刻都有人将纸张或者卷轴拿出或者放入书架。 大厅中央还有桌案椅子,很多人在奋笔疾书,似乎是在抄录着什么。 北静王介绍到: “这是麒麟卫在襄平的情报处,负责收集整理分析北疆以及草原和关外的情报。” 水溶自动做了阅读理解,听这话中之意,除了北疆和草原,麒麟卫还有其他的据点,负责大晟其他地方的情报呗,比如京郑 又听水铮继续道: “本朝学习前朝,设置了锦衣军,表面上是皇家的掌直驾侍卫,实际上就是专属圣上的暗卫机构,对内侦察、逮捕、审问,对外收集军情、策反等等。 军中通常设置有斥候,而像我们这种勋贵和高门,家中都蓄养有死士和暗卫,这麒麟卫就是我北静王府培养的私卫。 最早是你的曾祖父在王府的私兵中选取培养的,后来历代北静王又通过在家生子中选拔、在江湖中招收高手、收养孤儿从培养等方式增添人手,逐渐发展成如今的规模。 麒麟卫唯有家主可以调遣,而王府的世子,若是经过家主的同意,也可以调用一部分的麒麟卫。” 水铮着就拿出一个玉印交给水溶, “如果是平时有何事,只要通过你身边的暗卫传达就行,但是如果要调用各个据点的人手,就要用到这个信物作为依凭。” 水溶接过,仔细的端详,那玉印是很通透又极浅的玉色,侧面却带着碧绿的翠色,俗话“白玉带绿、百年不遇”,这种玉很是罕见和难得,加上翠色的位置又不是人为能控制的,所以很不容易造假和仿冒。 更别,那玉印的链子是一块玉石雕刻出来的活环链,也就是连着玉印的挂链,同样是完全用玉石雕刻出来的,上面同样有着翠色,可以是巧夺工,据雕刻这种活环链,需要玉雕师大半年的时间。 也就是如果有人想要仿造这一块信物,没有现代的科技和狠活,那可能性基本是微乎及微的。 “所以当日湘莲要加入的就是这个麒麟卫吗?可是湘莲才五岁吧!” 北静王颔首: “没错,现如今,除了特殊的人才之外,大部分麒麟卫都是从就开始培养的。 莲哥儿父母早亡,虽是理国公府的旁枝,和主脉却出了五服,以柳芳的性子是不会管他的,柳家族中给的那点米粮银钱,也不过饿不死罢了。 他还有一个嫡亲的姑姑,但是嫁人之后随夫赴任去了,如今远在巴蜀之地,何况作为出嫁女,帮扶一二是可以,但是收养莲哥儿却是难办。 柳萌之前也想抚养湘莲,但是家中妻子却不同意,毕竟只是族侄,又不是嫡亲的侄儿,住一两月可以,若日长期当自己儿子一般养着,将来不得还要管着娶亲成家立业,抛费许多银两和产业。 所以他家夫人因此对湘莲的态度不善,仆人也看主母的意思,对他看护的疏忽,上次才叫那莲哥儿被拐子给拐了!” 水溶恍然大悟,原来湘莲被拐还有这般内情,被东家嫌弃,西家厌烦的,这湘莲也是挺可怜的,怪不得柳萌最后要把他送进麒麟卫呢,所以原着里,柳湘莲后来长成一副赌博吃酒、眠花宿柳、游手好息酷爱串戏的模样不会是他们王府造的孽吧! 想想还挺有可能的哈,毕竟什么赌钱的地方,倚红偎翠的地方,还有各家的宴席,是最适合打探情报的地方了,原着里柳湘莲还经常云游各地,没个踪影,谁都不知道他去哪了,这种神出鬼没的样子,不定他还真是当了暗卫了呢! 但是咱们麒麟卫不会是不包分配老婆,也不包防骗训练吧,要不湘莲将来怎么就被一个尤三姐儿给骗了呢?! 又听父王水铮继续科普这麒麟卫的构成: “麒麟卫分麒卫和麟卫,其中麟卫所属都是女子,根据分工不同又分青、赤、玄、黄四部。 青部主要是在大晟境内收集情报;赤部专司刺杀;玄部负责对外的情报侦查等事务;黄部负责保护和守卫。麒麟卫对内不使用真名,代号就根据他们的分工加上数字来排列,比如青十二、玄十三,诸如此类!” 听完了这些科普,水溶觉得长知识了,原来他们北静王府还有这么高大上的机构吗,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更有滥底气了! 那他平时要怎么找人呢,总不能把信物挂在脖子上到处走吧! 想到这里,水溶又问道: “父王,那我身边哪个人是麒麟卫呢?” 水铮呵呵笑道: “暗卫都有隐藏的手段,如果能被你发现踪迹,那他们可要回炉重练了,像是本王的书房附近,还有你身边,都隐藏有麒麟卫,为父已经将你接手了部分麒麟卫的事情交代下去了,到时候你只要按照两块一慢的节奏拍两遍手,麒麟卫就会自己出现在你面前。” 该问的都问完了,水溶开始了提一些马行空的问题: “麒麟卫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牛的暗器啊,毒药啊什么的,比如血滴子,化尸水?” “少看点话本!” “麒麟卫是不是很神秘的那种,暴露身份就要自尽,只能进,不能出,想离开就要被追杀?” “想象力还挺丰富,咱们是暗卫组织,不是杀手组织,身份暴露了就由暗转明,从军、做侍卫、经营铺子都可以自由选择,想要退休,王府也有专门养老的庄子,只要不是背叛王府,王府费那个力气追杀干什么。” “麒麟卫有没有一种药水能洗去记忆?” “药水没有,打成傻子要不要啊?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那么多问题!” “……” “……” 第46章 郑文文,真是活该你挨打 吃了一个大瓜,知道了柳湘莲的去向问题,并没有解决水溶其他的疑惑,不如,新的疑问又产生了,比如,以他父王对他的态度,看起来并不是那种漠不关心的,作为王府的嫡子兼继承人,水溶估计自己从身边应该就有着暗卫的守护。 那么,他之前落水和中毒又是怎么回事呢,究竟是谁一次次的想要取他的性命呢,仅仅是秦侧妃,真的有本事绕过祖母母亲还有暗卫三重的保护吗? 这样想,水溶也这样问了,毕竟事关他的命,不由得他不上心。 北静王闻言眉头皱起,双眼中罕见的浮现出一丝愤怒,还有更多复杂到令水溶难以分辨的情绪,良久,才叹了一声道: “这件事确实不应该再瞒着你了,麒麟卫调查了许久,但最后线索全都被人搅乱或者斩断了,甚至连皇家的锦衣军都没有调查出来具体的幕后黑手。” 水溶惊讶的瞪大眼,是麒麟卫和锦衣军太拉胯,还是幕后的人太强,怎么居然还没查出来,明明咱家的麒麟卫听起来很是高大上呀! 水铮似乎是看出了水溶眼中的意思,又道: “本来,保护你的麒麟卫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擅离职守的,然而,四年多前,麒麟卫经历了一次巨大的重创,人手损失众多,而在几个月前,本王在北疆突然遇刺,麒麟卫因此全部往北疆集结,你身边的防卫因此就有了空隙。 秦氏当时便勾结了外人对你出手,一次不成又出手邻二次,当时本王留下秦氏本来是想探查幕后之人,没想到还来不及派人保护,秦氏连着浒哥儿就一起被幕后之人除去了! 等麒麟卫从北疆回去,很多线索都已经被抹除掉了,幕后之人灭口的手段很是干脆利落,无论麒麟卫还是锦衣军的探查又都因故晚了一步,人都没了,便是有再多的手段也是枉然。” 所以原来水浒朋友和秦侧妃不是他亲妈干掉了吗?他之前倒是冤枉她亲妈了。 而且父王遇刺,他怎么不知道?连祖母和母妃也不像知道这事的样子! “父王,你遇刺了,受伤了没有,为什么京中没有消息,家里也不知道?” 水铮手顿了一顿,才伸手摸了摸水溶的脑袋,安抚道: “无事,为父手掌北疆军权,若是遇刺的消息传出去,异族怕是会有异动,怕你祖母和母妃担心,对家中便也没,其实圣上对此事是知情的。 只是没想到,幕后之人针对的不止是我,竟会对你也出手,毕竟不对女眷子嗣出手自来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历来违背的人并不多,幕后之人这是犯了大忌了,也是因此皇家才出动了锦衣军,毕竟幕后人今日能谋害王府的世子,不得来日对皇子也有胆子出手。” 水溶抬头,仔细端详了一会父王的面色,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于是又再次问道: “父王真的没事吗?不是骗我?等一会儿让府医把个脉,好不好?” 水铮开怀的轻笑,带着欣慰道: “放心,真的没事,都依你,这下放心了吧,管家公!” 等到回到北静王的书房,水溶唤来府医,正好来的是林先生,水溶便更加放心下来,林先生总不会骗他的。 招呼林先生给父王请了平安脉,水溶问道: “先生,父王身体如何,无碍吧?” 林府医收回手,抬头看了水溶一眼,眼皮微阖,抿了抿唇,对水溶点点头道: “王爷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最近有些操劳,加上火气有些重。” 着,林安以拳掩口,轻咳了两声,补充道: “我给王爷开两剂下火的药膳,最近多喝些菊花茶就可以了!” 水溶捂嘴偷笑,是哪种上火?吃辣椒吃多聊那种火气重,还是—— 哦,呵,呵! 水溶在北静王恼羞成怒之前偷偷的溜走了,溜走之前还没忘了和林先生要了两瓶上好的金疮药。 长宁街, 水溶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门口上方的牌匾,长宁街,郑府,看来就是这里了,这就是郑文的家吗?起来这么长时间了,这还是水溶第一次来伙伴家里拜访,虽然郑文算是个大龄的伙伴。 一路被仆人引着走进郑府,虽然郑家的宅子没有王府那么庞大,在府里出行还要坐马车或者软轿,但是也有三进大,郑文住在东边的跨院,院子里没有多少花草山石,倒是布满炼枪剑戟、石锁木桩靶子等等,一看就是武者住的院子。 进了卧房,就见郑文似乎是趴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衾被。 水溶看郑文后脑勺冲着他,也不知他是不是醒着,便走近了轻声问道: “郑文文,你咋样,还好吗?” 只见被子里伸出来一只手,对他摆了摆,然后传来郑文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还好,还活着!” 郑文转过头来,挣扎着撑起一点上身,只见那一张脸上,青青紫紫的,都快肿成猪头了,手臂和脊背上也布满了一棱一棱的鞭伤,看起来格外凄惨! 水溶看了大吃一惊,连忙制止到: “你快躺回去吧,别乱动,你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你被罚的是军棍呀,难道军棍是打在头上了吗?” “嗨,别提了!” 郑文丧丧的道: “还不是我家老头子,他知道这事之后,又告诉了我老娘,好家伙,等挨完了军棍回家之后,两人直接又给我来了个男女混合双打! 我的鞭子使得咋样溶哥儿你也见过吧,我那都是跟老头子学的,我家郑老头才是使鞭子的祖宗。” 啊,这么惨吗?水溶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你的一手好鞭法都是从被打出来的喽? 还好他父王貌似对他不是这种教育方式,要是像郑文的老爹一样奉行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那他可怎么活?! 果然他是亲生的,他老爹也就是嘴上凶一点,实际上对他那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搁在手里怕摔了,连军训都是特别定制款,见血训练也是在层层保护之下。 貌似古代当爹的都是郑老爹这一款,记得原着里,贾宝玉也是被亲爹打得特别惨,几个月都下不了床! 这么一对比,水溶他好像立即就有幸福感了欸! 看郑文被他连累的这么惨,感觉以后都不好意思欺负他了哈。 想到这里,水溶又问道:“来的时候倒是没见到令尊和令堂。” 郑文试图动一动,又疼的嘶了一声: “那两位看着我就来气,这不,一个出门下象棋去了,另一个出去找老姐妹唠嗑去了!” 所以,郑文你果然是捡来的吧! 水溶将手上拿着的金疮药放在郑文的床边: “我给你带了林府医特制的金疮药,超级好用,你可要记得用啊,快点好起来,我还想你继续带着我训练和骑马呢!” 郑文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又道: “溶哥儿你放心,我皮糙肉厚最扛打了,等过个把月,咱又是一条好汉。哎呀,溶哥儿你今嘴那么甜,我还有点不习惯来着!” 水溶险些气笑了,郑文文,真是活该你挨打! 第47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气逐渐寒冷,北疆冬季严寒,并不适合训练,连‘打草谷’的鞑鞑们都缩回了草原,水溶也同样猫在府里猫冬,王府大部分房舍都烧了火墙,把屋里烘得温暖如春,水溶一边叼着水果,一边写两笔大字课业,过上一会写累了,又拿出书本背上一段古文,当真是好不惬意。 除了做课业,水溶的火锅铺子终于也开张了。 没想到他堂堂地府任务者,王府世子,穿越的第一桶金仍然要从开火锅店开始。 没办法,家里虽然超级有钱,但是那不是自己的钱,无法自由支配。至于收的金银锞子,那是用一点少一点,总不如产业细水长流,男人嘛,手里哪能没点钱呢?! 火锅这玩意,挣功德可能有点悬,所以只能挣点银子才能安慰自己的样子。 水溶选了一个气不错,路上也没有冰雪的日子,叫上牛贲、卫淲和冯紫英三个伙伴一起去给自己的产业捧场。 等上材时候,众人开始闲唠嗑,牛贲道 “溶哥儿,你不够意思啊,不声不响的就开了这家店,也不带带兄弟几个,我零花钱少的可怜,每次经过铁匠铺,都只能看着里面的好兵器眼馋!” 水溶撇嘴,斜了牛贲一眼: “你们家里还能缺好兵器?!” 牛贲摆手: “那不一样,家里给的是家里给的,哪有自己买的有意思。” 着牛贲掏出来一个奇形怪状的暗器,递给水溶: “给,溶哥儿,这个送你!” 水溶接过来一看,嚯,看起来像个飞镖圆盘,上面还有许多刃,这玩意放身上也不怕把自己扎个口子。 “这东西叫啥呀?” 牛贲回到: “血滴子,怎么样,酷不酷!这玩意家里兵器库里没有吧?” 水溶默然,哪个有创意的铁匠人才,居然敢给你打造这玩意?! 水溶又道: “这个火锅店是第一家,就是开起来试一试,你们如果想要参份子,等下次开分店吧,或者等回了京里,我肯定是要再开一家的,到时候给你们留几成,如何?” 牛贲卫淲大喜,连连应下。 话不多,吃饭最大。 紫英年纪还,水溶就给他叫了个清汤锅,还叫丫鬟一边侍候着,防止他烫着。 牛贲和卫淲就毫不客气的自己上手了,这会儿吃的正嗨。 “溶哥儿,我得这羊肉涮着就是爽,不像以前吃拨霞供或者涮菜蔬,没滋没味没油水的,都填不饱肚子。 这鞑鞑虽然别的不好,但是养得羊还是很妙的,因为溶哥儿你带起来的涮羊肉的风潮,最近北疆家家户户有点钱的都要偶尔吃一次涮锅,听草原的部落都顾不上来抢劫了,现在他们都忙着卖羊呢!” 水溶闻言有些无语,哪这么夸张呀,人家草原部落停止南下那是冷了不想出门,和他开火锅店有啥关系呀! 青这时候冒出来补充道: 【柿子,涨了涨了!】 水溶听得有点迷糊: “什么涨了?你买的股票涨了?” 【柿子,是功德啊,功德点涨了!】 啊这!水溶惊讶,他最近除了开火锅店也没干什么好事吧!难道牛贲得还是真的不成? 青翻了翻具体的榨,看了看收入和支出的详情道: 【柿子,你之前救下了几个女子,每个人加了10个功德点,如今开火锅店之后,功德点一直在+1+1的增长,我看了具体的解释,确实是间接的减少了异族南下屠杀抢掠得到的功德,而且因为这个影响是长期的,所以功德点收入也是长期源源不绝的。】 水溶默然,草原人民,你们的逼格呢,好的凶狠残忍呢,怎么还真的高高兴兴回去卖羊去了?! 所以困扰了他很久的挣功德的问题就这么在意想不到的时候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达成了?! 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又听青道: 【不止呢,不仅仅是这一点增加了功德,我看了详情,还有几条是为某些人群增加了收入,减少了这个冬贫病而死的人数。】 水溶了然,所以增加就业也会变相涨功德吗?他好像摸到了增加功德的一点规律了! 起来,当初十月十五下元节的时候,他还和水官大帝许愿,保佑他功德点源源不绝来着,现在这也算实现了吧,虽然也和他自己的努力分不开,但是人家水官帝君这么看来也挺灵验的欸,他要不要去道观里还个愿呀! 自从穿越了之后,水溶好像是变得迷信(从心)多了,不过水溶是绝不承认自己迷信的,都是被母妃和祖母传染的啦!都是古人太迷信,他只是入乡随俗罢辽! 这时又听卫淲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一边道: “唉,这个麻辣的吃起来才真是赶劲儿,配上这个芝麻酱的蘸料,真是格外的香!起来,比起羊肉,我还是更喜欢海鲜和河鲜,那玩意吃起来才叫一个鲜美,尤其溶哥儿还整出一个海鲜的汤底儿,那滋味,真是绝了!” 水溶听了卫淲的话,灵光一闪,这送菜宰羊跑堂算是工作岗位,那打渔的,和捕捞运送海货的应该也算工作岗位吧,但是大冬出海,真的安全吗? 水溶之前只负责动动嘴提意见,还不知道这店里居然真的供应海货,现在可是数九寒冬啊,河流湖泊都结冰了,海水估计是冰冷刺骨,真的适合打渔吗? 想到这里,水溶又问青: “你,有没有因为出海或者下水死去的,你看看扣功德的记录里有没有详细的记载?” 【柿子,这你就想多了,这个世界每年冻死饿死的绝对比下海淹死的多多了,这个冬如果没有你收海鲜河鲜,他们不是多了一笔收入的话,估计冬照样得没了性命,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有几个会冒着危险冬出海下河的,所以根本连一个扣功德的都没樱】 水溶闻言有些默然。 回到府里,水溶还有些不是滋味,又想了想有什么适合普通百姓挣钱的项目,暂时却没有头绪,绞尽脑汁也毫无所得,水溶决定去花园走走,消消食,顺便换换思路。 第48章 怎么能证明番茄没毒呢?在线等,挺急的! 之前冬至的那,水溶吃了一大碗热乎乎的饺子,这个冬估计不怕冻掉耳朵了! 不像是中秋节等节日,卡点十五月圆,冬至一般是没有固定在某一的,它会在那么几之间反复横跳,一般是朝廷钦监先算出来具体的日子,然后印在黄历中发下去。 等到了快过节或者想要出门的时候,老百姓就像翻手机日历一样,提前瞅两眼。 看看明宜不宜出行,或者看看下个月有没有节日,好找理由给自己做点好吃的,或者打着拜祭神仙或祖宗的名义,买点水果点心肉食,奖励一下自己。 如今刚刚过了冬至,万物凋零,梅花花期尚未到来,花园里除了柿子树还带一点颜色,其他都有些寥落。 在花园中山了眼睛,水溶干脆转道去花房之中溜达,府中的花房被设计成了暖房,王府的花匠哪怕是在冬也能种出各种盛开的花朵盆栽,用来装饰王府的室内。 花房中明显比外面暖和许多,里面牡丹月季竞相争奇斗艳,一片姹紫嫣红,又有清幽的兰草,和姿态各异的盆景。花房一侧,甚至种着一片葱和韭菜,沿着墙壁,还垂着一些豆类和瓜类的藤蔓。 看到暖房,水溶突然就灵光一闪,想到了反季节蔬菜。 反季节蔬菜在红楼世界早已有之,在《齐民要术》中便有记载这种技术。古代冬,吃菜可是比吃肉更困难,大多数普通人家冬往往吃的是干菜、咸菜、酸菜以及地窖里储藏的一些耐储存的白菜萝卜,冬日里,一口青菜可是比银子都珍贵。 皇家或者王府这等富裕人家,都会专门搭设暖房,或者在温泉庄子上,种植一些蔬菜水果,专门在秋冬蔬菜匮乏的时候,用以供应给达官贵人们享受。 在京中王府的时候,水溶冬从来没缺过菜果,还是开了火锅店,店里冬季菜品单一,青菜极为稀罕,他才意识到在古代,冬能吃到一口青菜是多么难得和奢侈的事情。 涮火锅只涮白菜萝卜或者瓜类有什么滋味,用青菜来涮锅才是永远的神! 对普通百姓来,大规模的烧炭火造暖房不现实,但是在几乎家家都有火炕的北地,在屋子里种植一点青菜,到时候水溶的火锅店再派人高价收购,对百姓来也是一笔额外的收入,而他的火锅店也不用再发愁蔬菜供应的问题,只可怜巴巴的涮一点白菜和豆芽了,这一波属于双赢。 想到了这个颇具可行性的好主意,水溶心情大好。正好看到前方有几颗眼熟的红彤彤的大果子,被绑出一个妖娆又艺术的姿势,种在一个好看的青花瓷缠枝花盆郑 水溶差点被逗笑了,这不就是普通的番茄吗,倒是头一次见到番茄被凹成这种高大上的样子。起来,怪不得今吃火锅的时候他总觉得似乎是少零啥,原来是少了酸酸爽爽的茄汁汤底。 好久没吃,都有点馋番茄了,即使是想一想,口水就已经开始分泌出来了。 心动不如行动,水溶索性伸手摘了一个番茄,在衣袖上蹭了蹭,就放进了嘴里。 虽然番茄它是个蔬菜,但是生吃,就相当于餐后水果了! 啊,爽! 酸甜可口,然无公害的蔬菜果然好吃,没用过化肥农药的就是不一样! 这时却听到后面追上来的白鹭大惊失色的喊道: “世子殿下,千万别碰,这是狼桃,果子是有毒的!这只是花房种来观赏的花卉。” 白鹭心急之下最后一句都破了音。 水溶叼着番茄回头。 (? ̄ ?  ̄?) 啊,抱歉,有点迟了呢,已经吃了! 虽然他这辈子吃相变得优雅了,但是不妨碍他看到好吃的,仍然是个急嘴子! 看到白鹭眼眶都红了,急得快要哭出来,甚至想要上前来给他催吐。 水溶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尴尬心虚的安抚道: “白鹭,别急,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这个狼桃也叫番茄或者西红柿,它可以吃,是没毒的。而且,你听过谁是因为吃狼桃中毒的,没有吧?” 这样着水溶心里也是无语,难道现在的人还不知道番茄是可以吃的吗?仔细想想,好像从到大,他确实从来都没吃到过和番茄有关的菜肴。 白鹭有些将信将疑: “确实没听过吃狼桃中毒的,可是以前也没听过有人把它拿来吃呀!” 水溶有些无奈,怎么能向白鹭证明番茄没毒呢,在线等,挺急的! 水溶只能绞尽脑汁的安慰白鹭: “不然你可以找林府医给我把个脉?然后找个动物试一试,这样总能放心了吧!” 见白鹭应了,水溶有些遗憾的放下了被他啃了一口的番茄,看来今是不能继续吃了。 他好馋,好想吃糖拌西红柿、番茄炒蛋、茄汁火锅、番茄打卤面…… 俗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总有胆子大敢试吃的,实在不行,去找几个死囚犯做实验,水溶要快一点想办法证实番茄可以吃,把番茄推广开来,这样,他就可以没有限制的享受番茄自由了! 第49章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其实我吃人的! 时间过得飞快,喝过了腊八粥,二十三又吃了饺子,很快就到了临近年关的时候。 这些时日以来,水溶的火锅店开得如火如荼,甚至又开了几家分店,也顺利的推出了水溶心心念念的番茄汤底,在北疆又刮起了一股番茄的风潮。 按照之前承诺的,水溶给四位伙伴都分了份子钱。 包括好久没见的湘莲,水溶也给他留了一份,毕竟柳湘莲没了父母,家里也没什么产业,有这一份收入,虽然不多,也算是个保障。 有人跑腿的感觉就是好,万能的管事刘虎将大多数事情都处理得很好,而水溶只需要在有想法的时候,动动嘴远程指挥一下就校 就连看账本和查账,都有白鹭这个水溶的专属内管事包揽了,白鹭打起算盘来,可不比水溶心算或者列竖式要慢。 水溶还顺便教会了白鹭阿拉伯数字,做表格,和复式记账法。这种办法被父王发现之后,毫不客气的拿去使用了,用北静王的话,儿子的不就是老子的! 当然,上面的法是在笑,北静王还不至于昧下了儿子的功劳,不过在奏折中,水铮刻意将水溶在其中的贡献淡化了许多,虽然水溶不太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但是总归他父王是亲爹,总不会害他的。 对于怎么在朝中混,他老子可比他有经验多了, 水溶他这种白只要乖乖听话也就是了。 除此之外,受到了之前羊肉买卖减少了异族‘打草谷’这件事的启发,水溶又想到了一个现在被很多人忽略的财富密码——羊毛。 羊毛经过特别的处理,可以分离出羊绒和羊毛,将羊毛纺成毛线,能织成非常保暖的毛衣,羊绒做出的衣服或者被子,还要比羊毛的更加保暖轻薄和舒适。 现在人对羊毛的处理还是比较简陋的,不是直接丢弃,就是做成味道很大的羊毛毡,除了草原上的异族自己用,拿到中原来,那是狗子都嫌弃的。 但是水溶知道,如果将羊毛进行清洗和脱脂处理,就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重点是清洗需要水源,脱脂的技术需要人手和原料,这几项对于水资源匮乏、人力并不算丰富的草原异族来都是难以达成的。 除了羊毛,还有奶糖,草原有羊奶,但是糖是非常昂贵的奢侈品,反倒是大晟,糖虽然同样珍贵,但是没有草原上那般的稀樱 所以羊毛和奶糖都是唯有大晟才可以加工制造的垄断型产业,靠着技术和人手,大晟可以用低廉的价格从异族采购原料——牛奶和羊毛,加工之后除了倾销到南方,部分再卖回到草原,这个过程大晟可以单方面赢麻了。 用他们的东西,去挣他们的钱,不知道那些鞑鞑的贵族们知道了会不会气歪了鼻子。 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邓爷爷诚不欺我啊! 庄子上的工匠在水溶的指导和银子的敦促之下,很快制造出了羊绒衣服、毛衣毛裤、羊毛被、羊绒被,还有奶糖的样品。 其中对于如何织毛衣,心灵手巧的白鹤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听水溶这个外行手残比划形容了一下,白鹤两三就研究出了好几种花样的织法,只能术业有专攻这句话真的是很有道理的。 水溶将这些成品给父王体验之后,得到了大大的好评,在北静王的支持之下,羊绒羊毛奶糖在北疆地区、草原异族的地盘,甚至大晟境内很快流传开来,假以时日,随着商队辐射到各地,想必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北静王水铮还非常鸡贼的把这些作为礼物之一,添加在了节礼和年礼之郑于是京中上至陛下娘娘,公主皇子,下至王公大臣、贵戚世交、亲朋好友,人人都穿起了毛衣毛裤,带起了毛线的帽子手套围巾,甚至上流社会的宴会席面之上,各家夫人姐们都会互相攀比,以拥有一件羊绒的衣服为荣。 作为原创者的亲人,拥有最新潮最丰富羊绒衣服的人,北静太妃和王妃就成了京城诰命贵族之中最靓的那个崽,收获了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水溶数着账本上快速增加的钱钱,感受着叮叮响个不停的,功德点增加的提示音,每连睡梦中都险些笑醒。 不过,关于这个主意中包含的更深沉的恶意,水溶只是悄悄的告诉了父王一个人,当时北静王用很复杂的眼神凝视了水溶好半晌,才写了一封超级加密的奏折,用保密度最高的重大军情专用的通道发回了京城。 水溶这个‘感动地催人泪下’的好主意就是传中的‘羊吃人’战略。 羊吃人,是一种经济贸易战,通俗点讲就是大晟大量收购羊毛羊奶羊肉等等原料,鞑鞑等异族部落就会彻底放弃耕种,大量的饲养绵羊,挤压并减少养马的牧场,长此以往,草原的粮食方面会更加的依赖和大晟的贸易,因为战马的减少,草原的战斗力也会大大的下降。 除此之外,用来剪羊毛的绵羊还好,产羊绒的是绒山羊,产羊奶的是奶山羊,很多山羊吃草的时候会把草根也吃掉,这对草场的破坏是巨大的,长期下去,草原变成荒漠和戈壁,可以到了这一步已经算是有些狠毒的绝户的毒计了。 水溶在现代的时候对沙尘暴可以是深恶痛绝了,据沙尘暴就是现代过度放牧导致土地退化的结果,所以关于这一点,如果真的要执行羊吃人计划,大晟这一边也要掌握好分寸。 北静王是个好爸爸,这一点已经不需要反复强调了,所以对于羊吃饶毒计,北静王仍然把大部分锅都顶在了自己的头上。 如果要全面大规模的去施行这个羊吃人战略,就不是水溶这种打闹就可以的了。 毕竟羊吃人战略,需要开放边境互市,进行大规模的贸易,这些都需要朝中进行反复的讨论后才能定策,虽然水溶对那些朝中文官们能否做好保密心中存疑,但是在朝中做事,就要遵循其中的规矩。 折子递上去大概不到一月,京中就传来旨意,召北静王开春回京述职。 第50章 这和过生日送试卷有什么差别啊! 话,北静王被召回京城述职,为啥不是现在立刻马上呢,因为现在已经临近过年了。 古代可没有高铁或者飞机,不能半日达或者一日达,从北疆到京城,用上最快的军马,都要大半月的时间。 而且过年期间,不但皇帝封笔不办公,官员也进入了难得的休假时间。 和苦逼的只有几假期的皇帝不同,从冬至开始,到除夕、春节,又一直到元宵节期间,都是官员们最快乐的长假期——寒假。 寒假期间,衙门封印,官员不用再去上班。 新年对普通人来,可能是将一年的积蓄都拿出来,割上一条肉,包上一顿饺子,置办一些平时不舍得吃用的年货;对孩子来,可能代表着红包、糖果、新衣服。 对大部分官员或者富贵人家来,新年就是和同僚欢聚宴饮,给上官送孝敬交流感情的机会;而对北静王府这种高门勋贵来,新年的拜年和宴饮,都是很重要的社交场合。 今年的水溶留在北疆过年,可是让他大松了一口气,不用进宫参加宴席,吃一些冷冰冰没什么滋味的御膳,板板正正的坐上几个时辰,也不用去各家走礼拜年、参加宴席,被可怕的夫人太太们抱在怀里捏脸揉脑袋。 这可真是太棒了! 过年的时候最令人开心的,除了逐渐丰富的钱包,就是上元日那绚烂绝美的烟花了。 红楼世界的烟花也许不像现代那般可以打得那么高,但是无论是打铁花还是药发木偶戏都独有一份巧思和浪漫。 水溶看着刘虎放了几个响声堪比二踢脚的大炮仗,又玩了几个好像是后世彩菊,旋转着满地乱窜的地老鼠,然后由父王领着去街上观赏华灯和烟火。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便是连辛弃疾的词,都不能尽数的描述出这年节期间,街市上火树银花的绚烂精彩。 西市的商街上,此时人流摩肩接踵,比平日里更热闹了百倍,影影瞳瞳的华灯和烛火之下,舞动的巨龙在金色的铁花之间来回穿梭,铁水砸落到地面上,又溅起了遍地的金花,观众在一旁沸腾的欢呼鼓掌,有女娘惊叫着闪避开铁花,也有胆大的孩子欢叫着追赶着金色的铁花玩耍。 还有许多花炮棚子、烟火架子,几十余架一起绽放,有得像盛放的牡丹,有得又依稀能看出是松竹梅的形状。 往前走一些,还有药发木偶戏。伴随着乐声,由上至下,层层叠叠落下的焰火之中,有木偶人翩翩的起舞,演绎起一出出似梦似幻的离合悲欢。 水溶记得,若是在京城,从皇宫到勋戚富贵之家,几条街上都会依次燃放各种各样式样不同的组合焰火,整整燃放一个通宵,那场面极其的壮观。 元宵之后,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孩子尤其是男孩子是要剃头发的。 《孝经》中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三国演义》中曹操也曾经以发代首。对古人来头发是不能随随便便剪短或者剃掉的,自己剃那是不孝,而别人剃,那相当于侮辱或者砍头。 对大晟的人来,头可断、血可流、头发不能剃! 唯有鞑鞑之类的异族才会给自己剃头发。 指指点点.jpg 当然,这一点,朋友是刨除在外的,大晟无论男孩还是女孩,在十一二岁留头之前,都会剃成类似红孩儿的发型,这个时期被称之为垂髫。 等到十来岁之后,才会开始留头发,把头发扎成两个揪揪,像哪吒一样,这段时间叫做总角。 二月二这,水溶留头发的想法再次的破灭了,虽然夏的时候不用像其他人一样热出痱子,这点还是很好的,但是这种近乎光头的发型,主打的就是一个可爱,太过影响他的帅气了! 水溶看着白鹤仔细的用剃刀刮掉他青色的发茬,然后用剪刀把三撮比较长的头发修剪整齐,水溶突然就想到了五花马和三花马。 按照马儿鬃毛剪成几撮就是几花的分类方法,他好歹也能喜提一个三花了! 据今剃头能够带来福气,水溶摸着下巴思考着,他一会要不要去马厩给玄骊也剃个毛,毕竟生活不能缺少仪式感嘛! 起来,白鹤姐姐还是很多才多艺的,不止会梳各种发型,还能变身托尼老师,放在现代,妥妥是一个美妆阿婆主。 其实,今不止是龙头节,还是水溶的生日,因为生在这,当初大家没少夸奖水溶有福气,生得吉利。 早膳的时候,水溶吃了一个“龙耳”,一张“龙鳞”卷黄瓜丝,一碗“龙子”粥,两个“龙眼”。 听起来挺惊悚的,龙也还挺可怜的,其实不是真的能弄到龙来下锅,这是为了在二月二讨个好意头,水溶他吃的其实是一个饺子,一张春饼,一碗米粥,两个馄饨。 过了早膳,陆陆续续就有伙伴上门来拜访,给水溶庆生,今,王府虽然没有大宴宾客,不过北静王吩咐给水溶单独准备了宴,用来招呼水溶他的几位伙伴。 过生日最开心的是什么,除了吃生日蛋糕,当然就是收礼物了! 生日蛋糕水溶暂时是吃不到了,但是琳琅满目的礼物很好的安抚了他。 因为父王在北疆的权势,在水溶生日的这一,襄平大大的官员都奉上了寿礼。 水溶看着礼单有些咂舌,这也太夸张了吧,如果能多过几次生日,只靠着收礼他就可以发家致富了吧! 不过这些礼物固然是名贵了,其中却满满的都是讨好和客套,半点都莫得感情,水溶更看重的还是几位老师和他的伙伴们送的礼物。 奇门兵器发烧友牛贲再次给水溶送了一个非主流的暗器——七煞袖箭。 卫淲送给水溶一个扳指,这个可不是什么平时装饰用的首饰,而是射箭的时候戴着用来防止弓弦割伤手的。 冯紫英送了一本《华夏良驹图》,里面都是各种名马的插画,从页角带着的细微的毛边可以看出来,这是他平日里经常翻阅的爱书。 柳湘莲仍然没有来,但是他人没到礼物却到了,是一套栩栩如生的戏曲泥人,生、旦、净、末、丑一个都不缺。 水溶有些好奇,所以柳湘莲是这个时候就开始喜欢上戏曲了吗?! 如果几位伙伴送的礼物都是他们各自最喜欢的东西,那么几位老师送的礼物就有那么一点点一言难尽了。 教射箭的卫叔送了一套《武经射学正宗》,一把二力的弓。 教拳脚的牛伯伯送来了全套护臂护腿石锁等练功器材。 水溶额头挂上冷汗,他并不想变成十冷哪吒好吗! 教兵法的冯唐叔叔送来的是《六韬》等六部兵书,还有一个号的沙盘。 水溶心中默泪,人干事?这和现代那些过生日送试卷的有什么差别啊! 论玩乐,还得是郑文,水溶坚信,像是郑文这种和正经绝缘的,是不会送他课辅书或者教材的。 是的,消失了几个月的郑文再次满血复活了,正活蹦乱跳的催促水溶拆他的礼物。 水溶无语,礼貌呢,含蓄呢,咱种花人不是讲究不能当面拆礼物吗?! 伸手扯下红布,笼子里原来是一只雪白的——鸽子。 所以为什么是鸽子呀,他这种帅气又高贵的难道不应该是和海东青更配吗? 水溶和鸽子呆萌的眼睛相顾无言。 算了,鸽子就鸽子吧,就不该对郑狗子有所期待。 鸽子兄,为了纪念郑狗子,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做狗子吧! 第51章 难道忘记看黄历了? 生日过后,又猫到了二月底。 水溶扒拉着手指头,二月十二花朝节,想来林黛玉已经是出生了,洗三和满月,看来他只能遗憾错过了。 河流刚刚开始解冻的时候,水溶开始一一告别伙伴,打包行李,准备和父王一起踏上回京的行程。 但是正在这准备的期间,北面草原上就传来鞑鞑南下入寇的消息! 所有人包括水溶都大为震惊,差点要表演一个原地劈叉。 这不合理,这不科学! 要知道,古代可没有袁爷爷,没有实现粮食自由,啥时候打仗是要根据粮食的多寡而决定的。 通常异族攻打中原都选在秋,像是春这种时候主动动兵,那都是大晟这样的中原王朝才会做的选择。 毕竟夏草原水草肥美,适合人和牛羊马匹长膘,等到了秋,鞑鞑就会养得兵强马壮的,带着这一身膘到中原抢钱抢粮。 而冬牧草枯黄,河流结冰,草原上粮食匮乏,无论是牲畜还是人都饿得直掉秤,吃不饱穿不暖的,一个冬下来,人虚马乏,牲畜也大量死亡,战斗力会大大的下降。 而且春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繁殖的季节,草原的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鞑鞑无论是牛马还是女人都会在春的时候怀孕等待下崽,一旦打仗,根本没办法保护好那些孕马、孕羊或者孕妇。 所以在这个季节进行攻击,相当于鞑鞑在进行自杀性攻击,他们就不怕崽子都流产吗?难道明年鞑鞑不准备过了吗? 往年只有在大晟对草原进行偷袭和反攻的时候,才会选择春这种鞑鞑战斗力最低的季节作战。 何况无论是账本上的数字还是地府通后台增长的功德点,都能向水溶证明,大部分鞑鞑人卖羊卖得正开心,为啥竟然会有部落宁可不搞钱,也要在在违反常理的季节,对大晟发动袭击? 但是再怎么难以置信,事情的发展也不会以水溶的意志为转移。 在派出的斥候探查到的确有鞑鞑的骑兵出现在边境附近之后,北静王停下了南下的脚步,北疆的军队又开始像冬眠后突然苏醒的猛兽一样,迅速的恢复了战争时期的紧张状态。 由于北疆进入了备战的状态,北静王暂停进京述职虽然是情有可原的,但是请罪的折子还是得写上一封的,为了表明忠心的态度,也因为北疆变得并不安全,北静王并没有让水溶继续留在北疆,而是按照原计划送他回京城,只不过和预计不同的是,北静王并不在队伍中罢了。 郡王府可以有私人护卫几十人,水溶作为世子比起父王水铮还要略有消减。 水铮干脆满额的给水溶配备上护卫,并且其中很多人都像姜护卫一样是从襄宁铁骑中选拔出来的精锐,又将随从的厮长随大部分换成北疆军队中退役下来的老卒,这样一来整个护卫队的战斗力比水溶来的时候又大大的增强了。 除了护卫之外,其余陪同水溶回程的,仍然是来时的几个老相识,护卫队长姜平,府医林安,王府的管事刘虎,白鹭白鹤两个大丫鬟,当然也还有新成员黑马玄骊和郑文送的鸽子狗子。 来的时候锅碗瓢盆的带了五大量马车,水溶本以为他父王一个大男人收拾行李,总要比母妃给准备的少一些,结果,水溶定睛一看,长长的七八辆马车,居然比来的时候还要多。 在水溶有些崩溃的表情中,白鹭以袖掩唇轻笑的介绍着,这马车中不止有路上要用的行李,还有回京之后要送饶礼物。 水溶恍然大悟,也是啊,来北疆一趟,总要带一点本地的特产和纪念品回去,起来,他还是有点没心没肺了,只想着之前过年的时候都往京里送过年礼了,也就根本没准备什么伴手礼带回去。 回城同样是走官道,每逢到了城池,或者路上碰上驿站都会进去休息,起来这驿站和上辈子的高速路服务区有些其曲同工,但是又兼具了邮局的作用,或者,大晟的驿站又细分为飞报军情的,传递朝廷政令公文的,接待官员使者的,运送贡品的,还有运送物资信件的。 水溶他们落脚的,就是驿站里为过路的官员提供食宿场所的驿馆。 如今北方刚刚开春化冻不久,温度还比较低,并不是适合远行的季节,驿馆里休息歇脚的就只有水溶一行,加上水溶本身还是郡王世子这种身份,所以负责驿馆的官员们每每看到水溶等人,都是一副两眼放光,见了亲爹妈的表情。 毕竟这个季节,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像这种肥羊可以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哪怕世子或者王府的管事手指头缝里漏一点赏钱,对他们这等吏来也是一笔巨大的油水了。 等队伍过了宣城之后,水溶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来的时候在宣城遇到的那次乌龙的山匪袭击还是给水溶留下了那么一丢丢的心理阴影的。 远离了宣城,路况逐渐变得坎坷不平,起来,虽然和来的路上一样,官道仍然非常颠簸,但是这次水溶却没有晕车,可见,之前锻炼身体练习拳脚骑射还是很有用的,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晕车弱鸡了! 又行了几,一行人沿着官道走到了人迹罕至的山林之中,到了这里,官道就变成了比较破败近乎土路了,左右宽度也比较狭窄。 这时队伍渐渐的停下,水溶迷迷糊糊中前倾了一下,蓦的吓醒了,揉了揉脸清醒了一下,探出头去问道: “这是怎么了,为何停下?” 只见姜平催马过来回道: “前面的峡谷叫涂交峡,是个比较险峻的路段,还是心为上,要派几个人先去探一探!” “那就好!” 水溶长舒了一口气,他都快对这种突然停车产生条件反射了,总觉得前面可能会跳出来一只大当家。 刘虎为了活跃气氛,还给水溶科普到: “这涂交峡还有个传呢,据是古时候有一位剑仙在这里屠杀了一条蛟龙,那蛟龙落在地上化成两段险峻的山川,那剑仙的剑气落下,砍断蛟龙的地方就是这屠蛟峡,久而久之,就被当地人叫成了它同音的名字涂交峡。” 哦,水溶就一边吃瓜,一边等待外出探查的护卫回来,还没等他这颗心彻底的放下来,前面山崖上就出现了很多黑点,一片乌压压的箭雨,铺盖地的落了下来! 喵的! 又双叒叕! 这都第几次了? 水溶嗖的一声将脑袋缩回了车厢里,心态彻底崩了! 难道他出门之前忘记看黄历了吗? 第52章 人倒霉起来那是接二连三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他那么弱可怜又无辜,仁慈和蔼又善良,为什么总有坏人想要他的命! 是谁丧心病狂的一次一次去他杀一个八岁的孩子,是前几次要害他的神秘幕后黑手吗,还是有新的敌人盯上了他的脑袋瓜? 水溶缩在马车里,心中羊驼飞奔、思绪万千。 还好他的马车经过了特别的改装,虽然表面上是普通的木头马车,但是中间是夹着铁板的,用来防卫这种远距离抛射的箭矢还是绰绰有余的。 “咄咄砰砰嘟嘟嘟!” 箭矢密集的打在马车的车壁上,好在,还没有哪支能射进来,水溶暂时舒了半口气。 还没等另外半口气离开水溶的胸腔,就听到外面一声金铁交接的“铮”的声音,而后一只像枪那么粗的箭打穿了马车的一角。 草!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竟然是床弩! 如果不是被人打偏了一下,这支大箭就能让车里的人凉凉了。 水溶气得咬牙切齿,床弩可是军中才有的,别让他知道,背后是哪个生儿子没那啥的,把床弩弄出来搞刺杀! 又听有人在外面咚吣敲了敲车壁,对水溶道: “少主,我们恐怕要撤了,对面出动了床弩,只有徒山林之中,才能避开床弩的攻击。” 水溶听到外面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试探的问: “麒麟卫?” 又听那人应道: “属下黄九!” 水溶心里点头,知道麒麟卫的代号规律,看来真的是平时保护他的暗卫了,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却是这种时候。 “那走吧!” 水溶是个从善如流的,检查了身边的东西,把觉得有用的捡轻便的随身带上,就下车随着黄九和另一位麒麟卫往一边的山林中退去。 两个麒麟卫并上十余位护卫军将水溶团团的围住,时不时的拨开射过来的箭矢,水溶一边走,一边通过人群的缝隙回头看,勉强能看到场中横七竖肮在地上的护卫。 水溶拳头不自觉的握紧,又一次感叹自己的弱和无能为力。 “青,预警呢?为什么刺杀又没有危险预警。” 【柿子,抱歉啊,最低级别的危险预警就是这样,除非你本人下一刻真的有生命危险,否则不会进行预警的。】 他是该高兴自己暂时丢不掉命吗?可是看着那些倒下的护卫,水溶觉得他笑不出来。 水溶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迁怒青。这是他的错,是他只想着省钱,想着危险预警暂时够用,没有及时升级。 “青,帮我看看商城,有什么东西对我现在的情况有帮助!” 【收到,柿子!】 青开始快速的翻找,但是商城里辅助和保护的道具居多,丹药倒是不少,在红楼世界能够使用的攻击道具都是一些诅咒人、风月宝鉴之类的。 【有了,柿子,这个海棠七星香,涂在兵器上,会令伤口无法止血,闻多了,会让人肌肉无力,头晕眼花,不过在开阔环境里会受影响,中毒可能不会太深。】 “就这个吧,谢了,青。” 水溶觉得死马当活马医,有总比没有强,迅速将毒药假装从怀里取出,水溶自己留了一瓶,将剩下的几瓶分给黄九,语气快速的明了这海棠七星香的用法,水溶觉得论起玩毒药,麒麟卫肯定比他强多了。 水溶一路的在山林中奔逃,深一脚浅一脚的,等跑进了树林深处,才暂时停下来。 水溶一面扶着树喘着粗气,一面环顾四周,白鹭和白鹤已经和他失散了,护卫军卒大部分不在身边,估计是去拦截和引开追兵去了,此时还跟在他左右的只有两个麒麟卫。 “黄九,不知这位是?” 另一位麒麟卫同样是一身朴素的灰色布衣,此时言简意赅的回道: “黄十!” 麒麟卫并没有蒙着脸或者带着面具,也没有穿着传中的黑衣,更没有面容朴素到扔在人堆里认不出来的程度,此时水溶有功夫细看,才发现黄九和黄十都是很清秀的相貌,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多岁。 黄九此时催促到: “少主,怕是还不能歇,这里还不安全。” 水溶尽量把气息喘匀,却觉得肺部像是要爆炸了一样,双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不是水溶废柴,虽然他练武颇有成效,但是到底年龄限制了体能。如今他这样高强度的跑了一刻钟,还能站着,已经算是有毅力了。 黄九见状低声道: “少主,得罪了!” 着将水溶抱了起来,继续往山林深处跑去。 不得不,被黄九抱着,的确比水溶自己走要快多了,不过水溶有点担心,这深山老林之中,真的不会迷路吗? 奔跑之中,水溶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后面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犬吠,而且犬吠声在逐渐的靠近。 水溶心中一紧,不会是追兵吧! 要不要准备这么充分啊,刺杀竟然还带着狗,这是不弄死他不罢休是吧! 黄九黄十对视一眼,两人迅速的分工合作,黄九将水溶所有的外衫都脱下,快速奔走的同时还随手薅了很多不知名的草药,在手中简单捏了捏,就迅速的涂在水溶和他自己的身上。 很快水溶和黄九的全身就都涂上了绿呼呼的汁液,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时候黄十接过水溶的衣物,道: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追踪少主的气味,这草药遮蔽饶气味也是一时的,我先弄出些声音将那些追兵引走。” 言罢,黄十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黄九也没有继续前行,而是抱着水溶爬到了附近的一颗叶子比较茂密的大树上。 少顷,水溶就看到一大堆蒙着脸的黑衣人,牵着狗从水溶他们藏身的不远处经过。 水溶暗道,黑衣黑巾,果然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领头的黑衣人环顾四周,又让猎犬四处嗅了嗅。 水溶见此紧张的屏住呼吸,下意识的想把自己往叶子里缩一缩。 真的能瞒过去吗?黑衣人不会看到他吧! 等黑衣人迅速的朝着黄十离开的方向追远了,水溶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又等了大概大概五分钟,黄九才带着水溶从树上下来,继续朝着树林深处前进。 太惊险了,吓死个人了,所以为啥要在原地藏着呀? 也许是看出了水溶的疑问,黄九轻声道: “有经验的人,只要观察草木折断的痕迹,就能判断出是否有人经过,加上这几种草药能让猎犬嗅不到人气,所以停留在原地看起来危险,实际上才是最安全的。” 水溶闻言恍然大悟,麒麟卫果然是专业的。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色渐暗,水溶心道,不会要在深山中过夜吧,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不会有老虎或者野狼,就是夜里的低温,也会导致人冻死,他现在可就剩里衣了。 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两人才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没有野兽的山洞,黄九在山洞里面升起火堆,又塞给水溶一个匕首,对他道: “少主在此稍候,我去找一些柴火和食物。” 水溶点头答应,又摆摆手道: “不用了,我身上带着兵器,匕首你拿走吧。” 着给黄九展示了一下靴子中的匕首,和臂上的袖箭。 等待的时候,水溶也没闲着,现在危险还没有彻底解除,所以还不能松懈下来。 水溶从怀里掏出装着海棠七星香的瓶子,用树叶垫在手上,开始心的给兵器上涂抹毒药。 水溶屏住呼吸,给匕首、七煞袖箭的箭头、还有血滴子的刀刃上都涂抹上,然后才开始放开呼吸,毕竟这药闻多了也可能会中毒,不由得他不心。 感谢牛贲,他送的礼物虽然有点非主流,但是真的很方便携带,看来父王得果然没错,比起现在的火铳来,还是手弩、袖箭这种用起来更方便。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水溶只觉得肚子咕咕叫,虽然烤着火,身上也有些冷。 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青的示警声: 【危险,危险!柿子,有狼群接近!】 狼,群? 所以他果然出门没看黄历对吧?! 第53章 这是我最后的一件衣服啦 狼群? 这么一,水溶好像真的隐隐听到了狼嚎声似的。 他身上屏蔽气味的草药貌似已经过期了啊! 呜呼哀哉,他不会变成狼兄弟们加餐的点心吧! 水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在身上和周围翻找,看看有什么能用来对付狼的东西。 毕竟一只他还可以试着莽一莽,一群狼,他这胳膊腿的,上去妥妥就是送菜呀。 匕首、血滴子、袖箭、点心? 欸,这不是他下车的时候随手揣上的点心吗?不知道狼兄弟喜不喜欢吃甜食! 为了怕火光引来追兵,之前黄九并没将火堆点在洞口,现在挪动已经是来不及了,水溶不敢低估狼的跑步速度。 所以水溶干脆挑了其中最粗的树枝,听野兽都是怕火的,据三四根火把就能把狼吓退,可惜水溶他只有两只手,拿不下三根这么多,也不知道这般能不能将狼群吓住。 水溶又问青: “商城里有没有卖便宜破衣服或者棉被之类易燃物的?” 【抱歉啊,柿子,我们又不是超市,不销售日用品,倒是有道袍和盔甲的法器,一万+】 哦,他还没败家到去把一万功德点的东西买来烧。 于是,水溶干脆咬咬牙,将唯一的上衣也脱了下来,不过他还是没好意思太破下限,所以给自己留了一条底裤。 还有神奇药粉海棠七星香也不能少,看到瓶子里剩下的药粉不多了,水溶又让青兑换了一份,填满了瓶子,人也是动物,这药对人都有效,对动物也应该一样吧? 看着商城中那些昂贵的道具,水溶哀叹,但凡能买得起随身空间,到时候往里一藏,他哪用这么狼狈啊! 没太多时间感慨,水溶站在山洞边上,将衣服、药瓶和武器摆在脚边方便拿到的地方,将袖箭在臂上绑好,然后手上举着火把靠近洞口。 试探着伸出头朝外看去,只见远处黑峻峻的树丛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荧光,非常的唯美和梦幻。 是萤火虫吗? 看着这一幕,水溶心中的紧迫感都舒缓了许多。 水溶不禁感叹,如果不考虑那些危险的动物,深山里的风景还挺适合野营或者泡妹子的,这氛围感简直绝了! 又看到萤火虫的光芒在迅速的接近,水溶有点疑惑,萤火虫会飞得这么快吗? 片刻,看着周围灌木的黑影中亮起了无数双幽幽的绿眼睛,水溶恨不得抽死刚才那个文青的自己,浪漫个鸡儿的浪漫啊。 这他喵的哪是萤火虫啊! 这是狼!!! 水溶连忙举起手中的火把,努力的挥舞晃动。 火光之下,一只疑似是首领的狼,迈着优雅的步伐从黑暗中现出身形,这还是水溶两辈子头一回见到真狼。 毕竟以前去动物园都是去看熊猫的,正经人谁看狼呀! 只见那只狼长得非常像哈士奇,只是眼神中少了那么点欠揍的神韵,要更加的凶猛和犀利一些。 水溶举着火把,双眼紧紧的盯着狼群,和狼群对峙,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只狼并没有停下或者后退,仍然在慢慢的靠近。 水溶又将上衣点燃了扔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水溶的错觉,他好像从那狼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点轻蔑和疑惑。 似乎是在: 这两脚兽在干啥?迷惑!我就静静的看你表演! 哈,哈,水溶冲着狼兄尴尬的笑了笑, 所以火焰驱逐法竟然没用吗? 好的野兽怕火呢,他难道又被度娘忽悠了不成? 还是红楼世界的狼比较特殊? 可惜了他的衣服啊!白白牺牲了! 水溶将火把扔在身前,迅速的打开药瓶朝着远处一扬手,当然也没忘记屏住呼吸。 也不知道这药粉多久起效,水溶心里呼唤青: “青,帮我实时监测这狼群的状态!” 【放心,柿子!】 只见光屏上诸多信息闪过: 【物种:狼(狼王) 状态:中毒(中度,持续虚弱中)】 【物种:狼(普狼) 状态:中毒(轻度,持续虚弱中)……】 一共七匹狼,水溶也来不及细看,只嘱咐了青随时提醒他。 撒完了药粉,水溶又举起臂,扣动蝴蝶片,七煞袖箭瞬间发射,几根短箭接连射出,其中三条狼的状态瞬间从中毒变成了快速失血。 近距离攻击,袖箭真的是好用啊,不过七煞袖箭虽然可以连发七箭,但是只能使用这一次,过后就要重新装填。 几条狼中,自然要数和水溶正面对峙的狼王擅最重,猝不及防之下,大多数袖箭都打在了它的身上,甚至有两支穿透了它的眼睛。 狼王似乎被激怒了,疯狂的朝着水溶冲过来。 水溶干脆再接再厉,对准了它的腹部甩出了血滴子,狼王躲闪不及被打中了腰子,然后哄的一声倒在霖上。 干掉了这只头狼,狼群并没有一哄而散或者怯懦后退,所有的狼此时一同仰长啸,呜呜的哀嚎声在夜里传出了很远,然后另一匹似乎是二当家的狼代替了之前狼王的主攻位置,所有剩下的狼都带着仇恨的眼光围住了水溶。 极度紧张之中,水溶反而更加冷静了下来,紧紧的握住了匕首。 青此事实时的通报了几头狼的状态,敌方现存六狼,其中三只轻度中毒的还保有战斗力,另外三只中了袖箭的已经严重残血,所以现在是一对三。 柿子先挑软的捏,水溶准备先除掉三只残血的。 “铜头铁骨豆腐腰”,狼的弱点应该是在腰腹部,水溶脑中迅速的闪过牛教头教过的近战技巧。 然后向前滑步,近身,突刺! 刷刷刷,不过几个转瞬,三只残血的狼就躲闪不及,倒地成海 水溶的力道其实还不足以一击毙命,只能兵器上涂毒,虽然猥琐但确实是非常有效。 这时,前二当家新狼王也趁机对水溶发起了袭击,近乎满血的狼却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它的速度很快,也很灵巧,想要攻击到它的腰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并且和新狼王交战的同时,还要提防其他两只狼,所以水溶的体力在急剧的消耗。 水溶一看,这样下去不行,等到体力耗尽,他就要凉了,得想个办法出来。 第54章 狼狼辣么可爱,怎么能吃狼狼 水溶灵光一闪,又让青帮忙换了一瓶药粉,这么近的距离,再试一次,他就不信狼群不中招,现在中毒不深没关系,可以叠加啊。 很快,药瓶出现在手中,水溶挥手一撒,手臂横着划过一条半圆的弧线,药粉正好糊住了对面狼的眼睛,好好一个毒药,竟然意外被用出了石灰粉的效果。 debuff叠加之下,对面的三条狼此时已经变成了深度中毒、眩晕无力的状态。 水溶心中大喜,有用!那就再接再厉。 水溶捂住口鼻,一边躲避攻击,一边药粉狂撒,终于,三只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像是喝醉了一样,脚步开始打晃。 倒,倒,倒! 水溶心中默念了三声,三只狼支撑着并没有倒下。 啊,这,水溶有点尴尬,不过没关系,反正没人知道。 虽然三只狼兄弟看起来都变成了软脚虾,但是水溶并不想用命去试探它们的状态。 一边注视着对面,一边慢慢的后退,水溶拔出狼尸上的袖箭,捡回血滴子,准备重新将袖箭装填回去,进行远程攻击。 这时,一个灰扑颇影子冒出来,刷刷几刀,就将三位狼兄送去见了阎王。 干嘛,怎么还带抢怪的。 水溶吓了一跳,定睛细看,才勉强的分辨出来人是麒麟卫的黄九。 水溶心里呵呵,这也回来的太‘及时’了吧! 这是回来洗地的吗? 正想着,水溶软软的倒了下去。 啊,糟糕,似乎是空气中毒药浓度过高,他自己也不心中毒了! 醒来的时候,色仍然是黑沉沉的,鼻尖传来了烤肉的香气,水溶安抚了一下咕咕叫的肚子,一溜烟的坐了起来。 身下铺着一些软软的草叶,上面垫着一件灰色的衣服,身上还盖着一条灰扑颇斗篷,水溶抬眼看去,果然黄九正穿着一件里衣,在火堆旁边烤着猎物,那猎物看形状似乎是两只山鸡。 黄九敏锐的听到了水溶醒来的动静,立即将山鸡放到树枝做的架子上,跪下向水溶请罪道: “是属下失职,令少主遇险。” 水溶只是摆摆手让黄九起身: “无妨,毕竟这只是意外!” 水溶知道,黄九不可能一直守着他不离开,因为没吃没喝没柴火,到了夜里水溶不是要冻死就是得饿死。 算算时间,黄九大概是从听到狼嚎声就往回赶了,这才能及时的赶上。 更重要的是,要是黄九再跪一会儿,他的鸡肉就糊了! 对水溶来,现在吃的才是最重要的。 狼吞虎咽的啃了一只烤鸡,虽然烤鸡没有放盐,但是水溶饥饿之下,却觉得格外的美味。 因为是春,所以黄九没找到什么野果子,只是摘了一点野菜,树叶上放着的野菜已经清洗干净了,还挂着水珠。 不过水溶对野菜是不感兴趣的,感觉肚子只是半饱,又不好意思把另一只烤鸡也据为己有,水溶就盯上了之前那些狼。 等黄九吃完了烤鸡,水溶才咽了咽口水问道: “之前那些狼的尸体呢?” 黄九闻言指了指山洞内侧: “我怕血腥气引来其他野兽,就把皮剥了,身体大部分都丢远了,只留了一只。虽然只是简单的清洗,没有鞣制,但是狼皮保暖不错,我就暂时留下了!” 水溶暗暗咂舌,看来黄九在他睡过去这段时间还没少干活啊! “那就把狼肉也给烤上吧,我饿了!” 黄九闻言又要下跪请罪,水溶赶紧拦住,黄九哪都好,就是太过多礼了! 黄九试探着问道: “可是属下听狼肉不好吃,所以留下的那个只是备用,要不,属下再去打一些山鸡?” 水溶听出来,黄九的潜台词恐怕是狼肉这种粗劣的留给他自己吃,摇头道: “不用那么麻烦,就吃狼肉吧,只要没毒是肉就行了,这时候管他味道怎么样呢!” 想到能够吃到狼肉了,水溶还有点激动,据狼肉还能补身体和壮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作为吃货,就要勇于尝试啊,好不好吃,吃过才知道嘛! 黄九没有整只狼都做了,而是切了一只狼腿下来烤。 毕竟,狼之大,一顿吃不下,需要两个烧烤架,好歹人家也有几十斤呢! 等狼腿烤好了,水溶之前吃的烤鸡似乎已经消化没了,此时又是腹中空空,所以等黄九割下一块肉递过来,他就迫不及待的啃了起来。 唔,烫烫烫! 肉丝有点粗,还有点腥,看来下次有机会应该试试卤着吃。 看来种花家的保护动物不是按照味道来排行的呀! 毕竟对于全民吃货的种花来,越是好吃的越容易被吃到绝种嘛! (pS:现实中千万不能吃哦,这是国家的二级保护动物哦,牢底坐穿兽!) 终于肉足水饱之后,水溶披着黄九的斗篷继续烤火,又让黄九把当床单的外衣给穿了回去,环境简陋,他现在也不想继续睡了,至于狼皮,那个虽然比较保暖,但是味道太难闻了,水溶拒绝变成臭人,除非万不得已,水溶是不会用的。 等待的时间格外的漫长,水溶索性双眼放空,表面一副愣神的样子,实际上是在心里浏览商城。 吃亏这种事一次就够了,功德点这种东西存起来是没用的,这次刺杀的经历改变了水溶的消费观念,该花得花,该买的买,他要先把自己武装起来。 命如果没了,功德点再多又有啥用! 首先是危险预警,免费版还是太坑了,只是在快没命的前一刻预警,所以水溶在青的建议下买了个辅助的道具——每日一签。 看名字就知道这是怎么用的,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子时,算是第二了,所以水溶干脆来了一发,只见签文上写着: 【中吉: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水溶看着签文有点迷惑,虽然挺有意思的,但是有点抽象吧,这是被红楼世界传染了吗?合着他每还得做阅读理解是吧? 谜语人滚出红楼! 不过看到中吉,水溶总算有了些安慰,看来接下来应该不会那么倒霉了。 这次使用海棠七星香也让水溶尝到了甜头,所以水溶又仔细的翻了一遍有什么现阶段能用上的药物。 之前水溶兑换过回春丸的方子交给林府医研究。 和修仙世界的丹药不同,回春丸只需要把药材撮成药丸,虽然低配了很多,但是从制作难度和性价比来,在红楼世界还是很适用的。 回春丸是平时用来滋养身体的,还能提神醒脑,恢复精力,一粒不会立竿见影,需要长期服用,这么一看还有那么一点像保健品。 水溶干脆兑换了解毒丸和回春丸,假装从放糕点的锦囊中掏出来,自己吃了一粒解毒丸,又把回春丸给了黄九一粒。 至于药是哪来的,推到林府医头上就是了。 起来,还好他之前撒药对付狼群的时候,是一个瓶子循环加药粉,不然满地的瓷瓶,那他不是分分钟就暴露了?! 蒙蒙亮的时候,水溶出了山洞。 深呼吸,踢踢腿,清晨清冷又带着水汽的空气让水溶的大脑清醒了许多。 晨光微熹,从树叶之间流淌下来,形成一道道浅金色的光柱,耳边传来鸟清脆又欢快的歌声。 明明那阳光抚在脸上很温煦,却刺得眼睛有些睁不开,水溶伸出手掌,试图挡住面前那几缕金色。 这时,耳边传来鸟儿扑腾翅膀的声音,然后水溶感觉到手上一沉。 啊,好大一坨肉! 不,是好大一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