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行》 第1章 异变 【故事原名:破晓之行】 通向顶楼的安全门常年被一把挂锁锁住,我一斧砍掉挂锁的门环,拉开了通向天台的大门。 满地倒毙的行尸都是头部受创,所以现在楼梯间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腥臭气息。 这让我急需走到天台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今天白天的天气一直都很好,万里无云。 所以,到了傍晚之后,远挂在天边的夕阳,将晚霞染得火红一片。 要是在三天之前的任何一个傍晚看到这一幕,我会惬意的专心欣赏这美丽的远景,体会自然的壮美。 但现在我却提不起一点欣赏的兴趣,因为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楼下的所有街道上,都满是游荡着的可怖身影。 刚才那一场与十来只行尸殊死搏杀的场景,又一次的出现在了脑海中,提醒我这才是现在的真实世界。 怔怔的望着楼下游荡着的行尸,我终于接受了现实——世界终究是变了,今后我必须与这些丑陋、可怖、凶残、贪食,但却曾经是同类的行尸共存于世间,和它们周旋、躲避、战斗,才能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思绪回到了三天前的那个早上—— “嘭…嘭嘭…….嘭……” 一阵急促而又杂乱的拍门声响起,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东元2022年12月18日,上午8:05。 无奈的爬起身来,昨晚开始的低烧让我现在感觉精神萎靡。 一周前,世界范围内突发了一次诡异的细菌性流感,一种新发现的细菌突破了以往任何有效防护措施,迅速传遍全球。据不完全统计,世界范围内至少超过80%的人群被感染。 这次细菌性流感的流行速度、范围远超以往的任何一次传染性疾病,但由于97%的感染者都不会有任何症状,仅仅只有3%左右的感染者会有发烧、咳嗽等轻微症状,无一例直接导致的重症。 很不幸,我就是那3%中的一个倒霉蛋。 为了避免影响社会、经济运行,各国对于这次的细菌性流感,都非常默契的达成共识,不对这次世界性的流感大流行做任何的升级的对待。 “张正,你鬼混一夜爽了,我这儿还病着呢。特么的下午我还得参加考试啊!”一边大声回应着,我一边朝着我们三间出租屋共用的大门走去。 听到我喊话,拍门声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更急促了。 我租的房子在这个28层住宅楼的15楼。这住宅楼每层有四户90平方的房子,两台电梯。 其中1504号房被租房公司从房东手上租了,然后再隔成三个更小的房间分别出租,这样他们能够从中以价格差获利。 通向电梯间共用的入户大门内,一条走廊连接着错开的三个房间,第一间住着一个南陵本地的人,名叫张正。 我住在对向的第二间,靠着阳台的第三间房子是一对大三的小情侣,这几天去外地旅游了。 这种出租屋大概都是25平方上下,虽然面积小,但房门、厕所、洗衣机、冰箱、电磁炉一应俱全,价格1800,对于我这种刚毕业不久的菜鸟,算是条件相当不错了。 我毕业后,三流大学的文凭让我无法踏过大企业的高门槛,最后在大学所处的江北省南陵市随便找了个房产中介公司业务员的工作。 也该我倒霉,这几年房产行业不景气,我也只能每天混混日子。 拍门的一定是我的室友张正,他虽然是南陵本地人,但也租下个房子,我很清楚,这是为了更方便他带妹子回来睡。 他是个健身教练,不仅带课,还承接健身教练培训课程销售的活儿。人长得也比较帅,风流倜傥的,身边的女孩没断过。 看张正当健身教练似乎很滋润,能免费把身材练的那么好,还经常带妹子回出租屋,我不禁眼热起来。 看到我有想法,张正极尽忽悠之能,劝我在他那里报考健身教练,说我虽然有点微胖,但身材比例不错,能练出来不错的身材。 最后经不住忽悠,我也掏出了辛苦半年攒下的五千块钱,报名参加了健身教练培训班。当我后来知道这一单他能提成一千块,我让他请我吃了一个星期的晚饭。 我在学校是班上篮球队的主力前锋,也算有一定的运动基础。而我对健身教练课程也比较感兴趣,所以一场培训下来受益匪浅。 三个月的培训期到了,今天是周日,我专门调休参加下午的结业考试,只要通过我就能拿到健身教练证了。 这三个月在锻炼中学习,倒也让我有了一些健身的基础,一身长势良好的肥肉也减掉了一点。 没想到临到考试,却染了这个倒霉的细菌,开始低烧。 下午考试需要现场做30个俯卧撑、10个引体向上、50个以上的深蹲,全都是耗费体力的动作。 担心发烧会影响状态,本来想多睡一会养足精神,结果就被这拍门声给吵醒了。 来到门口,按下把手拉开共用入户门,一个人从电梯间走廊冲进门内,直挺挺的撞在我身上,我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扑倒在地。 看清来人的面目后,我惊恐的大叫了一声。对方不是张正,而是住在隔壁1503的冯大爷。 平时留着满头一丝不苟的白发,戴着金丝框眼镜,和蔼儒雅的大学教授,现在却满嘴鲜血,面目狰狞,凌乱的一头白发上也沾着血,双眼血红,显得恐怖异常,这双眼睛死死瞪着我,喉咙里还挤出“嗬……嗬…”的恐怖声响。 这与平时简直是天壤之别的反差,把我吓得惊呼出声。 冯大爷压在我身上,双手向着我头脸上乱抓过来,同时张开大嘴就朝着我脖子咬来,我清晰的看见冯大爷张大的嘴里、牙齿间鲜血淋漓。 我大骇之下倒也没有失去理智,眼疾手快的从旁边地上捡起一个电饭锅锅盖,用力推向冯大爷的脸上。 这个电饭锅是张正的,偶尔会用这锅做一锅米饭,外卖个酸菜鱼、水煮肉什么的就着米饭对付一顿中午饭,用不着的时候,就把这电饭锅丢在走道的架子上。 平时觉得张正总是把私人物品放走廊里面不道德,现在我却想抱着张正的脸亲一口,然后把电饭锅当奖杯颁发给他。 冯大爷毕竟是个瘦弱的老年人,被我这一推之下身体一歪,面朝外倒在了我身体左侧。我赶紧爬起身来退回我的房间门口,大声问道:“冯老您怎么了?” 和平时笑眯眯回应街坊问候的状态不同,冯大爷并没有答话,而是身体扭曲着在地上翻了一下,双手拄地爬了起来,抬头对着我狰狞的大声“嗬”了一下,蹒跚着脚步快速的又扑了过来。 我心中惊骇莫名,脚下却不停步,迅速转身跑回自己房间,用力关上了门。门上立刻又传来“嘭嘭”的敲砸之声。 租房公司用料还算过得去,房间门虽然是木头做的,但挺牢靠,虽然震动摇晃,看样子却不会被冯大爷推开。 不担心冯大爷会破门而入后,我惊魂稍定,到离门最远的床沿坐下,喘着粗气稳定情绪,拿起手机犹豫到底是报警还是给小区物业打电话。 这时,门外拍门声停止了,只听得冯大爷“嗬嗬”直叫的声音离门远去,似乎在电梯间发现了新的目标。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一句怒骂声响起:“我擦!”然后传来一声重物击打肉体的声音。 我听得真切,这声音正是张正的,这回真是他回来了。赶紧打开出租屋的门,发现张正手里拿着一根健身房里面短杠铃的钢芯,正慌张的扑进入户门。 门外电梯间的地上冯大爷正歪歪扭扭的往起爬,左侧脸颊新增了一片擦伤,锁骨被打的血肉模糊。 很显然张正用手里的钢棒,打在了冯大爷的脖颈之处,把对方击倒。看冯大爷还能站起身,显然这一棒并没有给他造成很重的伤害。 害怕冯大爷爬起来继续纠缠我们俩,我赶紧扑到入户大门边,没等冯大爷站起身来,就把门拉上反锁住,门口立刻又传来了冯大爷拍门声。 从张正手上接过钢棒,靠放在张正出租屋房间门边上,从猫眼向外望去,冯大爷对着门用力拍打,嘴里还是不住地嘶吼着。 这时张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汪挺你不要管他了,他变得了,变成会咬人的怪物了。” 我闻言大惊,转头问道:“张正,你说什么?什么咬人?还有,你怎么拿着一根铁棒回来了?” “汪挺你不要急,听我从头讲。”张正仍然操着他的南陵市口音,但脸上已经没有了以往风流倜傥的神情,神色变得慌张惊惧。 “昨晚看完电影太晚,潘西(妹子)说要走,我想着走回来还要一公里,就没回来住了,趁热打铁带到潘西去了电影院旁边的如7酒店。” 我纳闷张正为什么不跟我讲咬人的事情,却在说跟妹子开房的事情,但看他情绪似乎有些急躁,便也没打断他,继续听他向下讲去。 张正接着说:“今天早上我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怪声给惊醒了,扭头一看,那个潘西直翻白眼,浑身抽搐,也不讲话,就喉咙管儿里面往外挤出一点儿声音。” 说到这里,张正脸上出现了惊恐的神色:“给我吓的不得了,赶紧抱着她一边摇她一边问她啊是生病了,发现她身上烫的跟暖水袋一样。她也不答应我,抽了一阵就不动了,我仔细一看,吊的了,她……她咽气了!” 听到这里我也吓了一跳,开个房居然出人命了,但也没出言,继续听着张正讲述。 抓起床头柜上的一瓶矿泉水猛灌了几口,张正继续用颤抖的声音说: “我当时吓得一比吊糟,什么心肺复苏人工呼吸都用上了,搞了有四五分钟,她也没得醒。所以我赶紧爬起来把衣服套上就拿手机打120,心里面还在想这次吊的了,我没得对她干么事啊!” “结果我电话刚拨了一个数,我发现这个潘西一下头从沙发滚下地了,然后扭曲着身体慢慢站了起来。我喊了她一声,她一下子把脸转了过来,我屎尼玛,表情真的是……吓死人啊,嘴里跟卡了痰一样的怪叫,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血红,朝我猛扑了过来抓着我就要咬我。” 说到这儿张正脸变得更难看了:“我挣脱她赶紧跑,跑到酒店健身区的时候,有一个男的跑出来了,跟这个潘西一起抓住我就咬。我当时想着可能是她男朋友来了,纠缠了一会,就随手抓起这个恐吓他们。” 指了指门口的杠铃钢芯,“但他们俩个吊人一点儿也不害怕,我……把他俩推在地上就跑回来了。” 说到这儿,张正叹了口气:“我慌的一比哎,顺手就把这个东西带出来了,然后一路就往回跑。在路上我还看有一个男的也是这状态,不过在马路对面,我没得理他,加快速度跑回来了。冯老头是我看到这样的第四个了。没得办法,我刚才只有一棒子把他放倒了,我……他要咬我……我这啊算正当防卫啊?” 听着他的描述我懵了,原以为是冯大爷发了什么病,看这样子好像还不是个案,现在冯大爷已经是张正见到的第四个。 我正思索间,见张正把外面的衣服全脱掉了,只穿着牛仔裤,重重向床上一躺。我发现张正裸露胳膊上、手上破了好多地方,就安慰他说: “我赶紧报警啊!刚才他也想咬我,我们这应该算正当防卫吧?没事,警察要抓你,兄弟我陪你一块蹲局子。我那儿还有点碘酒,给你消个毒,你看你身上都破成这吊样了。” 张正却对我摆摆手:“报不报警你自己看着办吧,擦药就算了,我一路冲刺回来的,现在累的一比吊糟,都有点脱力了,我先睡会你不用管我了” 看他这样,我只得说:“那行吧,你先睡一会,警察来了我喊你顺便再给你擦药!”张正嗯了一声,倒头就睡。 没把张正的门锁死,留了道缝,想着一会警察来录口供我方便直接进去喊他。 回到自己房间里,我就直接拨了警察局报警电话,但一直在占线。门外冯大爷还在不断拍门吼叫,邻居们估计也是怕惹事,没见有人出来。 翻了一下手机,新闻头条还是在说近期超级流感大流行的事情。本地突发新闻只是一些零星车祸、火灾的报道。朋友圈里也挺平静。 而自己所在的房产中介公司的内部交流群也挺平静,最后一条是经理昨天晚上转发的一条鸡汤文“你的同龄人,正在抛弃你”。 打开窗户,外面还算安静,隐隐约约好像有几家传来吵闹声,我估计是又有家长在辅导功课。于是我安心了一点,把房间关上阻隔住一些冯大爷拍门的声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干等着。 过了五分钟,报警电话还是没打通,但楼上楼下、对面小区和离小区最近的街道上传来了一些惊恐的叫声。 我感到事情有点不对,于是推开窗,发现从窗口唯一能看到的艺苑街上有些人在狂奔,似乎在相互追逐。 这时入户门外的拍击声也停止了,但电梯间声音却更加嘈杂,跑步声、物品落地声、几个人惊恐的叫声交织在一起。 从猫眼里看出去,门口冯大爷已不见踪影。听得门外声音似乎离出租屋入户门较远,所以我鼓起勇气,把入户门开了条缝,探出头去门向外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又一次的惊呼出声。 走廊上靠北侧1501、1502号房门旁的走廊上乱哄哄的全是人。看起来都挺眼熟,都是那几间房里的业主或租户,也都身着平常的家居打扮。 但—— 身穿吊带睡衣的1501户女主人已经变为食人怪物,趴在自己倒地的老公身上,嘴巴一口口的撕扯他脖子上的筋肉。 而他们的儿子正被冯大爷牢牢抱在怀里,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断气,半边小脸都已经被啃的血肉模糊了。 1502户群租房里的一个小青年拿着一个凳子,正用力砸向围在他身边的一人身上,那人正围着小青年“嗬、嗬”叫着要撕咬他,脚下还有一个人抱着青年的小腿拼命啃咬。 还有两个女孩从02户冲出,狂奔着冲向安全门,尖叫着从逃生楼梯飞快的向楼下跑去,她俩身后,另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孩一边嘶吼着一边追着他们而去。 这时候,门对门03户冯大爷家也晃出一个身影,向我们的入户门蹒跚而来。 我连忙向那人看去,从穿着上分辨,来人正是冯大爷的夫人程奶奶。 但程奶奶此刻已经变得异常恐怖——脖子上的筋肉已经快没有了,只剩一根血肉模糊的颈椎,拖着半根白花花的残破气管,顶着一颗歪着的脑袋,嘴巴已经不出声音了,血红的眼珠斜着瞪向我,朝我蹒跚而来。 大惊之下,我迅速关上入户门并反锁上,快步走到张正的门口准备喊他起来告诉他外面的情况。 正准备将门向外拉开时,向外虚掩的门被里面一股大力推开,撞在我身上。 我向后一个趔趄,靠着走廊墙壁刚刚站定,这才恐怖的发现,张正也变得和冯大爷一样,眼珠血红,面目狰狞。 现在他正张开血盆大口,嘴里发出可怖的“嗬……嗬…”声响,从门中冲出,伸着双手向我迅速扑来! 第2章 乡愁 我急忙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但刚起步开跑,就发现张正的门和我的门之间就一点点距离,我估计即便能跑进我自己的房间,也无法摆脱危险 因为张正身高接近一米九,体格也比我强壮太多,所以我即便冲进房间也肯定关不上门。等我进得门后,太小的房间无论避险还是逃跑都不适合。 心念急转之下,我向着走廊尽头那对小情侣的房间跑去。 耳听得张正也紧跟在身后嘶吼。 我身高一米七八,但相对的瘦小现在却成为了优势,让我速度能够比张正略快那么一点点。 但这一点点优势眼看也要消失不见了,因为三、四米外,小情侣的房门紧闭! 我一点也不敢减速,冲向了那扇紧闭的房门,最后半米跳起身来,狠狠撞了上去。 因为害怕突出的部位会被木门给弄伤,我在空中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用肩膀、肱三头肌、臀部、大腿形成了一个平整的撞击面,狠狠的和木门撞在一起。 还好,门锁在我这一撞之下显得脆弱不堪,“嘭”的一声被撞坏,门一下子向右弹开。 但被门这么一滞,张正的嘶吼又近了一些,我头也不回的赶紧加速朝着四、五米外的阳台奔去。 所幸,通向阳台的门没有锁,向内敞开着。房间的老式阳台还未被封闭,有着大概一米二高的一圈栏杆。 五米距离瞬息便至,我双手一撑栏杆站稳,迅速转身面对着还在两三米外的张正,脑子在飞快的转着。 我决定等张正扑过来时,立刻向旁边扑倒,然后站起身来迅速跑回房间,然后再做打算。 两米、一米,张正越来越近,我甚至已经清楚的看见张正那狰狞的面目,和血红的恐怖眼珠,他魁梧的身体正前倾过来,双手合抱抓向我。 在他离我仅有半米的电光火石之间,我向左侧用力一扑,趴在了地上。 回头看去,张正不急刹车,因为惯性的原因,上半边身子冲到了阳台栏杆之外,以腰为支点,腿也不自主的翘了起来。 我迅速爬起身来,放弃了跑回房间的原计划,两手抓住张正的脚腕,用力向上一推。这一瞬间我看清楚张正的脚腕上有几个牙印,有一个甚至深可见骨。 因为杠杆原理和惯性,我不需要直接对抗张正近两百斤的体重,没费太大力气的一推之下,张正整个身体向着阳台外翻过,在空中翻转着掉向地面。 从十五楼摔下,张正的头颅支撑不了巨大压强,一下子爆开来,红白之物呈放射状在头部落点喷溅开来,整个人也不动了。 刚才看到张正身体挂在栏杆的那一瞬间,我脑袋里闪过了冯大爷那张可怖的脸、程奶奶掉落在脖颈处的白色气管、1501小主人满是血污的残破小脸…… 所以几乎是本能的站起身就把张正推下了楼,现在我意识到——刚才我杀掉了一个人。 我把张正推出去后,随即也探出身子看完整个掉落过程。 看到张正落地一刻后,压抑了半天的惊恐、惧怕、揪心、愧疚……种种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跟阳台栏杆一起顶住了胃,使我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昨晚吃过的晚饭早已消化殆尽,我把胃里的酸水吐了个一干二净,然后背靠阳台栏杆瘫坐在阳台,极度紧张之后的突然放松,低烧也仿佛有点要向高烧发展的趋势,让我在这一刻浑身无力、双手颤抖。 负面情绪到达了顶峰,让我十分不舒服。但冬日的冷空气让我逐渐冷静了下来,我一下想到了近期全球细菌性感冒流行事件。 我推测这可能是另外一种厉害的传染病,会导致人失去理智攻击撕咬别人,而且似乎传染性极强。 想到这里,我立刻强撑起身体,跌跌撞撞冲回房里,抓起手机打给了远在鄂北省十阳市老家的电话。 今天是周日,我父母二人一般来说都不会上班。 电话回铃音响了四声之后被接了起来,父亲的声音响起“喂,我是汪志勇!” 听到老爸熟悉的厂长腔,我顾不得多做寒暄,大叫着:“爸,你现在什么也别做,去楼下对面超市,把能吃的东西,只要是耐放的都买了屯在家里,快去!” 父亲似乎被吓了一跳,奇怪的问:“挺儿你咋了?干嘛又要屯吃的?又有传染病了吗?”旁边母亲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娃子咋啦?” 我压抑着急躁的情绪,迅速跟父亲解释着:“是的,又闹传染病了,这回比较厉害,得病的人会咬人,很危险。我估计各个小区八成,不,九成又要封闭了!” 父亲还在奇怪:“我们十阳这儿现在好好的啊?我跟你妈刚从早市买完菜回来……” 我不得不打断他的话:“你听我的,赶紧下楼立刻去买东西。这回病不一样,不仅是封闭的问题,我觉得会有生命危险!估计没几天就会传到鄂北,你们先赶紧趁早屯些东西。” 我从小在家都算是比较听话的,从来没有当过任性的小皇帝,罕有的这么强硬,让父母没有再多说什么,答应了一声便匆匆挂了电话。 知道远在老家的家人暂时安全,我心下稍安。 挂了电话后,打开手机,信息App的公司群里已经有50多条未读信息。 点开发现只是三四名同事们在群交流:“你们那里有咬人的事儿发生吗?”、“我刚被一个发疯的邻居咬了一口”,我回了一条“我这里也有人咬人,你们都还好吗”。 但等了半天,再没人回信息了。我有点奇怪,刷新了一下朋友圈。 朋友圈里,全是我在华东一代同事、客户、同学、朋友所发有关咬人的事件: “刚才看到有人当街咬人“、”办公室里有同事疯了,抱着前台猛咬。唉,得不到的就吃掉吗?“、“被一个神经病咬了一口,妈的今天真倒霉”配了一张手背有个牙印的图。 看到那个牙印,我想起张正脚腕上也有一样的,不禁毛骨悚然。我又打开了手机新闻App,这次新闻网站的本地新闻突发栏目多出了报道链接了: “人民路现多起咬伤人事件” “钟楼医院急诊科因大量医生被患者伤害导致停诊” “人民中学发生大规模学生、教师互相攻击撕咬事件,已造成伤亡” …… “疫控中心副长紧急向本站通报突发事件情况”最后一条新闻下配了一张像冯大爷、张正一样恐怖狰狞、眼珠通红的头像。 我赶紧打开了最后这条链接,了解到了关键信息: 江北省疫控中心因包括总长在内的多名工作人员同时猝死,随后却站起身,化身为咬人怪物,攻击他人而导致疫控中心瘫痪。 在相关官方的主管部门无法联系的前提下,逃离到安全地带的疫控中心副长无奈以个人身份紧急通知了各大新闻站点,通报了突发事件的基本情况。 据疫控中心得到的消息显示:已造成世界范围内的近150亿人口中,80%以上的人口感染的细菌性流感,早已引起了各国疾病控制专家的警惕,展开了大规模的人体检测。 在所有受检人员体内,均分离出一种类似于真菌的新型菌种,被暂定名为p细菌;该菌种在感染人体之后还会释放寄生在细菌中的一种病毒,被暂定名为欧米伽(Ω)病毒。 造成人体感冒症状的其实是Ω病毒,而p细菌像很多寄生在人体上的真菌一样,默默无闻。 原本菌毒均处于稳定状态,只是会在极少数的人身上,Ω病毒会造成人体像以往流感类似的症状。 华国专家宋睿康博士已成功分离出p细菌菌株、Ω病毒毒株,正在开展进一步的研究工作。 但就在一个小时前,在世界人口密集的重要城市,感染者中的大部分人突然发生器官衰竭症状,造成迅速死亡。 而死亡的感染者,在死亡后约五分钟左右,会重新站起身,以一种无人类意识,仅剩动物捕食本能的状态,扑向身边的人类幸存者,将幸存者咬死,进食对方血肉。 华国的首都中京,以及临海、深港、湾北等大都市也无一例外的迅速开始,并在城市中迅速扩散这种死亡——变异——攻击幸存者的情况。 各国幸存的一些专家、医务人员经第一时间的尸体解剖检验,发现是Ω病毒发生突变,疯狂攻击人体免疫系统,导致感染者身体器官急速衰竭而造成死亡。 Ω病毒摧毁人体造成死亡之后,p细菌开始寄生在感染者脑部大量繁殖,推断是在感染者被Ω病毒突然变异后造成的身体机能减退、免疫系统失效导致死亡后,寄生在脑部的p细菌开始操纵人体,导致“死人复活”的假象。 Ω病毒变异后杀死的人类已经生理死亡,但在p细菌操纵下,不会产生尸僵现象,反而会爬起来攻击幸存的人类,这种形态被暂定名为“p细菌变异体”。 被咬者无论是否已感染菌毒,在被变异体咬中后,会产生催化反应,加速菌毒在人体复制速度,将在很短时间内杀死被咬者,并将其转化为新的变异体。 也就是说被p细菌变异体咬中,会使人迅速感染菌毒,并一定会导致变异的发生。 这些信息被幸存的专家、医务人员通过国际卫生组织的紧急沟通机制进行了分享,各国疫控中心、卫生部门才得以共享这一条,几乎是人类文明最后的重要共识。 最后提到的一点是:疫控中心幸存工作人员一致推断,该现象具体成因未明,但根据收到的综合信息来看,确定该次变异危机已波及到全世界各大城市,不排除逐步蔓延到一切人类所在的角落的可能性。 鉴于各个大型城市80%人口已被感染,且变异体有攻击行为,所以推测大型城市中,人类各种组织体系已全面崩溃。 幸存者应做到两点:1.避免与变异体接触,以防造成被咬感染。2.积极自救。 而小型城市、村庄等地区的人群也需尽早准备,接受病毒感染、变异体的双重冲击。 看到这里,我又一次的全身汗毛倒竖起来:菌毒合作,一个让感染者致死,一个操纵死去的尸体攻击幸存者,这两样只能在显微镜里看到的东西紧密的配合下,竟然可以这样轻松的摧毁人类社会。 看完之后,焦虑的情绪又再一次涌上我的心头,门外打斗的声音已经停止,只有断续传来的恐怖的“嗬……嗬……”嘶吼。 我赶紧抓起电话,再次拨通父亲的手机,这次父亲很快就接了。 父亲回道:“我们到超市这里买了三箱方便面,还有真空包装的卤鸡腿、卤蛋什么的各三十个。不过这会买东西的人很多,我们排着队呢。刚才有个姑娘晕倒了,你妈正在照顾这姑娘呢……”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毛骨悚然,大叫着:“爸你赶紧把妈拉过来,那个姑娘可能就是病人,你们也别排队了,丢几百块钱给店主然后迅速离开,快,要快!” 新闻里说大城市首当其冲,这晕倒的姑娘虽然现在不确定是怎么回事,但我充分怀疑小城镇和乡村也开始变异了,这不由得让我更加焦虑。 父亲闻言没再说什么,电话也没挂,只听他稍显慌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沈丁香,快,儿子让我们快回去。” 听得店老板声音也传过来:“哎,你给多了,找你钱找你钱!”父亲说:“不要了不要了,沈丁香你拿着电话我来搬东西。” 这时候电话里母亲的声音响起:“挺儿啊,到底怎么了?” 我稍稍松口气:“妈你们赶紧回去,我有个朋友的…女朋友就是像你照顾的这个女孩一样,先是晕倒,然后没多久就咽气了,最后站起来把我朋友咬伤了。” 母亲声音有些诧异:“什么?咬伤了?你……哎?!”电话里的母亲好像看到什么事情,突然停顿了一下说:“挺儿,我听到,超市那儿的人吵着说……好像在说姑娘咽气了。” 这时候我浑身的汗毛不知道第几次又竖了起来,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快跑,快回家!” 我想,父母虽然可能现在还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一贯性格温顺的孩子今天如此歇斯底里,也会重视起来。 因为我听到了话筒中母亲因为快速爬楼梯而变得粗重的呼吸。 不多时,我听到父母同时惊呼了一声:“啊!”赶紧问到:“怎么了?”母亲惊恐的声音传来:“我们已经到家了,我从窗子里看到超市的那个姑娘,真……真的在咬人。哎呀,我刚才忘记跟他们交代一声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好不容易稍微安下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连珠炮似说: “爸妈你们听我说,你们先把自己照顾好,如果有能力再考虑帮助别人。仔细听好:家里能接多少水就接多少水,如果有新鲜粮食蔬菜先吃,免得会坏,然后东西省着点吃。” 我把自己能够想起来的所有注意事项都讲了出来,想了一下又接着说: “我不知道这事儿最后能闹多大,但先准备好吧。这两天我们多联系,你们在家等着我,我一定会回去接你们走!” 父母这会可能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比较严重,父亲接过电话说: “你别担心,我跟你妈饿不着,家里除了刚才超市买的东西,早上也新买了不少菜肉,还有一些粮食蔬菜、水果,冰箱也满着呢。我们楼顶上的菜地还有菜。你也先照顾好自己啊!” 我想起自己老家住的是6层的楼房,但从农村出身,对土地有着极端情感的父母曾经从山里挖了大量的黑土,铺在房顶上形成了一块大约10米*10米的菜地,各色易成熟、不需要深扎根的小菜种了不少。 于是我回到:“好,我一定会让自己好好地,你们一定等我回去!” 正说到这里,听筒里面传来父母家中杂乱的拍门声,夹杂着女人凄厉的呼救声。 我又一次汗毛倒立,赶紧又加大音量叫到:“别开门!别开门!”电话中父亲急切的声音响起:“沈丁香你等等!” 片刻后,我听到他在电话中倒吸一口气的声音,然后他颤抖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我从猫眼里看到,隔壁的老张在……咬他老婆” 我的心一沉:疫控中心的推断成真了!变异已经在小城市,甚至农村开始了! 我闭着眼睛,对着电话说: “爸,老张的老婆你出去也救不了了。新闻里说了,只要被咬就会死,然后会变成老张那个样子。你跟妈好好休息,在家好好待着,如果你们那里也闹得厉害,救援可能再也没有了。” 然后,我简单的对父亲说了一下新闻专访看到的内容,父亲闻言沉默良久后说: “好,我们听你的,就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这两天我们两个感冒了,都有点低烧,我们正好在家休息养养精神。” 我闻言不由得一怔:自己也在低烧,那我会不会也有变异风险? 家里也没人懂医学的事情,我怕他们担心也没多说,就再次交代他们多存些水,而且保证,我一定会回去接他们到安全的地方。 最后约定保持联系后,我挂掉了电话。 愣了一会神,听到窗外传进逐渐增大的嘈杂声响,车辆喇叭声、人群叫嚷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想到现在出也出不去,我烦躁的心情无法平静,干脆关了窗户,让噪音少一些。 发烧似乎又严重了些,我撑着去了厕所,本来想存一些清水备用,但出租屋里除了几个饮料瓶也没别的容器。 不一会,身体越来越难受,仿佛从身体内脏开始冒火,由内而外煎熬着我。 没多久,似乎置身于火海的灼热感觉甚至让我难过的开始呻吟,打开莲蓬头,就用冷水对着自己冲,但十二月冰冷刺骨的凉水也无法浇灭难捱的热痛。 我用最后的力气,手脚并用,半撑着身体爬到床上,然后打开床头柜上放着的一瓶的矿泉水,一口气灌下去,往床上一倒,终于失去了知觉。 第3章 计划 我又一次被惊醒,但这一次是刺耳的防空警报声。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居然已经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也就是说我足足昏睡了差不多24小时。 防空警报声停止后,一个急切而又高昂的女声从高音喇叭中响起: “世界范围内突发高致命疾病,并会导致死者成为变异体袭击人类,请各位居民保护自身安全,并积极自救!” 听到广播中的声音,我如坠冰窟。 这说明,如疫控中心的判断一样,这个真菌病毒结合体的确是无差别攻击了世界各个角落,所有国家的政府、军队、警察系统全部瘫痪了。 连以往以组织能力、反应速度着称的华国政府、军队都没能逃脱瘫痪的命运,丧失了组织救援能力,所以才在最后关头让公民实行自救。 华国人口有20亿,整个世界人口147亿。有80%的人类有可能已经变成了变异体,而在它们的攻击之下,又有多少人类会变成它们的同类。 现在整个世界已经变成了吃人怪物的天下,一想到这个事实,我不由得遍体生寒。 赶紧抓起电话,想再给家里打电话,却发现不知为何一直无法拨通,心中着急,后悔昨晚没有多跟家人交待几句。 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已经不烫了,烧退之后感觉身体也变得轻松了许多,精神状态和心智仿佛都变得清明了。 昏迷期间我的体温应该非常高,导致我大量出汗,现在床铺上一股难闻的汗馊味。 忽然,一阵强烈的饥饿感从腹中袭来,强烈到让我丢下了所有事开始寻找食物。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包红烧牛肉方便面,直接开袋干吃了起来,一口气吃了半包。 又走到张正房间里,拿起张正平常用的健身摇杯,从饮水机里倒了大半杯水,又打开堆放在他房间里的两排纸箱中的一个,拿出一罐蛋白粉,舀了两勺倒在杯里摇匀一口气喝下,这时候我才感觉饥饿感得到了缓解。 张正代理了几个牌子的蛋白粉、蛋白棒,专门卖给女孩,其实也只是用这个借口更多的认识姑娘。 现在这些蛋白粉留给了我,可能会救我一命。想起被我丢下楼的张正,不由得又是一阵唏嘘。 又干嚼了两袋方便面,喝了两杯蛋白粉之后,我才稍微有了点饱腹感。。 悄悄走到门口,仔细听了一下,门外已经安静下来了,隐隐约约有走动,和三两声“嗬……嗬……”的声音,显示着走廊仍旧不太平。 警报响了三次,播音也播了三次,然后就再也没响过了。 再打开窗户,从窗户看向唯一能看到的艺苑街,其实是位于南陵市中心的一条支线道路,现在已经不复以前的繁华。 街面上横七竖八的停着车辆,街面上到处都有着猩红色的血迹,路面上密密麻麻游荡着不少变异体。 试了试电灯和水,暂时还能用。我连上张正房间里的wIFI,发现也还能上网。 能打开的网站里,那些有新闻资质的大型门户网站全部都只显示一片灰白的空白页面,只横着几行血红的大字: “世界范围内突发高致命疾病,并会导致死者成为变异体袭击人类,请各位居民保护自身安全,并积极自救!!!” 大字下面还有几行红色小字: “华夏共和国总长令第119号——华夏总长程锦辉代中央政府发布中央政府令,即日起:各级政府、军队如无法联系上级单位,须各自为战,应对该次高致命疾病危机,维持地方社会稳定;各水电气等民生单位尽量保供;各通讯运营商(包括卫星通讯)临时取消通信计费限制,尽量保供。华夏共和国总长程锦辉,2022年12月19日1时32分” 无论是总长代中央政府发布命令的行为,还是文中的用词遣句,显然都是仓促而为,想来是华夏总长在政府已经瘫痪的前提下,在最后关头通知各门户网站临时做的设置。 打开手机,发现有十来个未接来电,全是父亲打来的,但我昏厥后,完全没有了任何意识,所以全部漏接了。 打开手机信息App界面,发现父亲凌晨六点左右发了几条信息给我,说母亲高烧昏厥了,自己也开始发高烧了,现在很难受,他们不清楚到底最后会怎样,让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结合自身经历,我知道父母有概率可能会跟自己一样,退烧醒来。但也不敢担保一定是这个结果。 看到老爸最后发给自己的“好好活着!”四个字,我鼻子一酸,不甘心的试着从手机信息对话界面下方的语音通话键直接拨语音过去,显示连接中断。 我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这意味着我和父母已经失去了联系,更意味着老家那里,事态也已经发展到了前所未有的恶劣地步。 朋友圈里,几乎所有的内容都是“还有人在吗?”、“有人活着吗?”、“可以来救救我吗?”之内的字眼。 我挨个回复过去,给大学里的死党、单位的哥们、甚至前女友都发了信息,但没有一个人回应。 我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端坐在床边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老家是一定要回的,我觉得父母在我的叮嘱下准备了食物,他们还有楼顶上的可再生的食物来源,只要他们不被细菌病毒摧毁,那么至少有50%以上的机会活下来。 我很清楚的交待家人等我去汇合,那么父母只要能醒过来,一定会等着自己。末日来临,国家、政府、工作、事业全部灰飞烟灭,家人已成为了我唯一牵挂。 而我,必须完成自己的承诺,去找到他们。 说来也是讽刺,在末日来临前,从三流大学毕业的我虽然选择留在3000万人口,号称寸土寸金的南陵市。 但我生性淡漠疏懒,对于前途、未来没有任何清晰的规划,只是和大多数同学一样,找到一个自认为还过得去的工作,租了一个还过得去的房子,浑浑噩噩的活着。 前女友也在毕业前夕分了手,其实我也抱持着无所谓的态度。 年轻的恋人没有办法确定一个清晰的未来,也做不到相濡以沫的携手共进退。而现在,她更是只成为了一个朋友圈里呼叫无应答的好友。 但现在这世界末日来临,看似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却不得不开始仔细的规划未来。 一定要回去!即便是最坏的结果,我也要亲自去见证,让自己死心。 据说是因为当年古人筑了十道堰坝,改善了当地的水文环境,我的老家故此得名十阳。 十阳有城市、工业,也有乡村、农田。菜粮禽畜等基础农产品都有生产,还盛产香菇木耳、柑橘樱桃等一些地方特产。 另外十阳有山有水,风景也不错,还有着举世闻名的道教名山——武道山,可谓山清水秀,所以的确也是个合适生存的地方。 如果找到家人,我准备带着他们,在家乡的山里找个安全的地方生活下去。 我用手机记事本大致列了个计划,总结了下面几点。 第一,收集食物、水等必须营养保证生存,并根据路程,至少预留10到15天的量。 我盘点了自己和张正房间里的食物和水,自己还有八包红烧牛肉面,三瓶矿泉水,和冰箱里的三瓶可乐,以及大半桶纯净水。 张正有两箱蛋白质威化饼干、五箱蛋白粉、五箱蛋白棒,以及半桶纯净水,和冰箱里的五瓶野牛、三瓶啤酒。 小情侣的房子里,我也搜出了一些牛肉干、芒果干、饼干之类的零食,和冰箱里两瓶矿泉水、三瓶冰红茶、五个鸡蛋、三根火腿肠。 长距离迁徙,我不可能太追求口味,主要考虑方便、营养及热量丰富。 所以张正留下的蛋白棒我肯定是要省下来带在路上当干粮,这能够保证我每天摄入足够的蛋白质,不至于肌肉流失最终导致体力下降。 其它的蛋白粉不易携带,就当做我这段准备期每天的口粮。 另外牛肉干、蜜饯、巧克力等东西也要带一些,这些东西可以提供大量的热量,和少量的蛋白质、碳水、脂肪。 再能找一些饼干,最好是压缩饼干,这样我生存所必须的碳水化合物就足够了。 计划做到这里,我第三次念起张正的好来,虽然张正为了一千块的提成,忽悠了自己去考健身教练证和营养师证,现在这些知识居然非常实用。 第二,了解变异体的特性,了解如何击杀、如何躲避。 新闻里说到的变异体已经不是人类了,那么它们有什么样的习性都需要仔细摸清。知道了这一点,我对张正的死也失去了大部分愧疚,只留下了遗憾之情。 接下来的求生之路上,我还将直面这些可怖的变异体,是战、是逃都需要我对它们有个清晰的了解。 它们的视觉、听觉、触觉、嗅觉等是否都还存在;喜趋光还是喜避光;喜群居还是喜独居……这些资料会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生死的作用。 第三,制定路线,通过导航灵活前进。 我拿走了张正留在床头,上个月才买的最新款手机,和自己用了两年的旧手机放在一起,动手删掉了互联网游戏等以后注定无用的软件,趁着网络还通着,下载了两个华国最知名的地图App,并下载了离线地图,找不着北的现代年轻人,地图App是避免迷路的最好手段。 我平时喜欢看些闲书,知道即便是世界末日,已经发射上天的卫星信号还会持续工作很多年,所以也不担心没有GpS信号可以用。 而具体怎么走,那就需要随机应变了,所以导航的重要性就在这里,在路上走时我可以选择突前、绕后、迂回,但前提是一定得找得着北。 第四、收集装备及武器。 合适的衣物、鞋子、背包,会提供更好的野外生存条件;另外帐篷、睡袋等物品也会考虑携带,但必须做非常精确的取舍,这些我准备在搜寻物资的时候灵活机动的做选择。 另外在手机上,我也下载了不少工具类的App,指南针、噪音测试仪、植物识别软件等等,目前大多数互联网厂商的服务器还在运行,我甚至从应用商店里付高价购买下载了这些软件所有的付费增值包。 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人跟我一样,世界末日到了,还在网上消费。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这些信用卡账单肯定也是不会再还了。 冷兵器暂时用张正带回来的钢棒,它对于我来说稍微重了一点,还算趁手,但效率不算太高,遇到合适的冷兵器我会考虑更换。 另外我还有想法去弄点热武器来,末日来临后再也没有人对热武器进行管制,手上有两把会喷火的家伙还是有必要的。 我知道我所在小区金桂嘉园对面,就是南陵市警察局刑侦总队的总部大楼,我估计能从那里弄到家伙。 第五、寻找合适的交通工具。 我认为现在,最佳的交通工具应该是摩托车。 因为我预计在变异体爆发初期,很多人会争先恐后的驾车出行,导致一些关键的通道口被堵塞。 而摩托车机动性高,速度快,重要的是车身窄,能够非常轻松的在堵塞的地方穿插通行。 父亲很早就开始骑摩托车了,我高中的时候就会偷偷把父亲的摩托车骑出去,带女同学去兜风,再熟悉起来应该不难。 第六、储备体能、体力。 我看张正做健身教练后,能认识更多妹子不谈,还能做一些副业增加收入,指望着中介公司下班后还能有份不错的兼职,所以报名之后,健身教练、营养师课程上也比较认真的学习。 说来也怪,以前学习时,看到书就犯困,但听这些课反倒让我感觉很有意思,到底是学会了一些东西。 我很清楚的知道,现在最需要的是增加身体的各项耐力,无论是肌肉还是心肺的耐力都需要进行提高,保证长途迁徙的适应力。 另外在后的求生中,一定会有不少攀爬、跳跃等操作,需要保证手臂、手指、背部、腿部肌肉的力量与爆发力。 所以我也制定了相应的计划,准备在出发前充分锻炼自己的身体,而身体素质提升最重要的蛋白质我现在一点儿也不缺,甚至说多的有点过分了。 张正留下的那堆东西里面,蛋白棒便于携带,我肯定是会在迁徙时随身带走。而剩下的蛋白粉、蛋白质威化饼干,可以保证我这段时间的蛋白质供应,这也是我启动锻炼计划的底气。 计划做好之后,我知道我的第一步,是必须先走出这间出租屋,走出这栋楼,才能够回到远在一千公里外的家里。所以我必须跟外面那些游荡的变异体来一次面对面的交锋! 保证自身安全是第一位的,我站起身来,先贴身穿上一层厚的秋衣秋裤,然后套上了我认为最硬的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牛仔衣,想了想又去张正房间衣柜里拿出被他誉为泡妞战衣的牛皮夹克套上,又把他的半筒皮靴也套在脚上。 感觉自己的防护已经算比较到位了,我提起张正留下的哑铃钢芯,走到了入户门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准备踏出我回家的第一步。 第4章 开端 打开门后,其它的变异体没见踪影,冯大爷两口子就在自家门口站立着,看到我出门,一起蹒跚着扑过来。 平时和蔼慈祥的两口子变成如此模样,我来不及哀痛,双手高高举起钢棒,砸在当先扑过来的程奶奶头上,本就无所支撑的头颅一下子掉落在地。 一击建功,我的胆气增加了几分,立马全神贯注的专心面对冯大爷。冯大爷躯体尚好,挺着可怖的头颅,一双枯瘦的双手向我抓来。 我依样画葫芦,仍旧高高举起钢棒,用力砸向冯大爷脑袋。不料毕竟没经验,冯大爷蹒跚的步子让身体左摇右晃,我无法对准,这一砸之下,钢棒竟然偏离了预定轨迹,砸到了冯大爷右侧肩膀。 这下我也理解为什么张正那一棒也没打准了。冯大爷只是身体歪了一下,向左踉跄两步,又昂起头抓向我。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举起钢棒砸向目标,这回准了,直接砸在冯大爷脑门上,又造成一道深深的伤口,而且砸的冯大爷仰面倒地。 前一步继续补刀,我对着地上的脑袋一棒接一棒的砸下,砸了两下,才听得咔嚓一声,颅骨裂开,而冯大爷浑身一震,继而停止了一切活动。 正擦汗间,原本趴在走廊另一头的1501男主人抬起头来,只剩半边脖子的它沙哑的嘶吼一声,扭曲着身体爬了起来。 我继续上前,吸一口气,从侧方位以棒球击球的方式扫中变异体的太阳穴,待他倒地后,又对着太阳穴一棒砸下,砸得变异体一震之下彻底死亡。 虽然我不懂医学,但这会儿也意识到了,变异体总归是人类所化,对于头部的攻击显然是最有效的。 另外,头颅也是有坚硬和薄弱的不同部位,从侧方、后方的攻击会更加高效。 突然,从拐向1501、1502号房的过道视线死角里,“嗬嗬”怪叫着又冲出几个身影来,正是昨晚我昨晚打开门看到的剩下几位。 1501户女主人的吊带已经断裂开来,有半边已经掉落在胸部以下的地方。 但狰狞的面目、血红的眼睛、满身猩红的血液,使成了变异体的身体失去了任何的异性吸引力。 昨天被围攻的小伙子没见身影,围攻他们的两个小伙紧随在吊带之后,向我逼近,这回三个变异体几乎并排扑向我,让我找不到针对的侧重攻击对象,也让我有着同时被三个变异体攻击的巨大危险。 看对方势大,我立刻转头跑进房间反锁了入户门。这次出门干掉三只变异体,虽然两只是比较孱弱的老人所化,但仍然是个不错的开端。 虽然变异体面貌狰狞恐怖,但也是能够战胜的,这让我的信心又增强了一些。 走进入户门之后,精神一放松,想起刚才血肉模糊的场景,和鼻端时时嗅到的血腥气味,让我又泛起恶心的感觉,我赶紧把手中铁棒丢在了张正的浴室之中。 但自从醒来之后,身体状态仿佛变好了很多,对自身的控制能力也加强了。打开窗户深呼吸几次,心中恶心烦闷的感觉逐渐消失。 看了下时间,下午三点五十,趁着水电还在供应,我把两个手机都充上了电,并脱下因为刚才剧烈运动和高度紧张而湿透的秋衣裤,又去冲了一把澡。 打开手机记事本在“变异体特性”上记上了三笔“头部侧方、后方为薄弱环节,谨记!”、“对声音敏感?”“嗅觉灵敏?” 轻轻走到入户门口,刚才聚集在大门的一堆变异体已游荡开了,我打开新手机上刚下载的分贝测试仪,试着敲了敲门,测试仪显示约45分贝,门外没有动静。 等逐步把噪音分贝数提升到60的时候,门外撞门声大作,夹杂着恐怖的“嗬嗬”嘶吼。于是我就将“对声音敏感?”改为“十米内,对超60分贝噪音敏感。” 原地模拟测试了跑、跳、走、说话的噪音,用力跑步、大声说话肯定会超过60分贝,跳跃落地时声音也很大,而用钢棒砸墙的声音也远超60。 下午剩下的时间里,我都在测试噪音、透过窗户观察街面上的变异体行为。手机记事本上也记了不少东西。其间饥饿感不时传来,于是我也多次进食补充营养。 到晚上七点后,我开始了身体锻炼计划的肌肉力量、耐力锻炼,把小情侣房间的晾衣架两个不锈钢腿下掉,插在门框和顶部的间隙中,形成一个双杠的形状。 然后我用双手分别抓住两边的棍子做起了双杠式的引体向上。在三个月的健身教练课程中,我非常清楚背部肌肉对于攀爬动作的重要性。 7、8、9……我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体力好像变强了。 为了应付健身教练考试,我已经在三个月期间,通过张正教给我的系统性的训练方法,使我的引体向上动作最多可以一口气做10个了,但我刚才轻轻松松的完成了16个。 引体向上每组做到力竭、俯卧撑30个、徒手深蹲60个、靠墙倒立半分钟这四个动作分别做了五组。 做完这些后我体力耗尽,于是又吃了点蛋白粉、方便面之类的东西补充消耗,等洗完澡已经到晚上八点半,于是我就早早睡下了。 五点钟闹钟响了,我迅速起身按熄闹钟。先进行动态的身体拉伸后,然后开始进行间歇有氧训练。我准备晚上练习肌肉耐力,早上练习有氧耐力。 得益于这一个月健身教练课程的学习,和我自己主动在网上探索查找,让我了解到了很多提升我心肺功能的方法。 50个一组的高抬腿、80个一组的开合跳、25个一组的立卧撑、60个一组原地小步跑各做五组。 做完之后我惊喜的发现,心肺功能似乎也得到了相当大的提升,原先做这些间歇有氧动作时,几组过了都会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但现在却异常的轻松。 我推测这可能是由感染了菌毒综合体后,身体产生的另外一种变异现象,最终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但现在只要是能让我身体变得更加强悍,会让我在这末日之中的生存几率大大提高。 大汗淋漓的走进浴室后冲了个澡,我想明天一定得想办法存水了。现代社会的自动化程度已经相当高了,只要不停电,自来水厂自动运行一个月以上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现在的发电厂以火电为主,虽然肯定也会有自动的燃料添加系统等自动装置。 但在无人值守维护的前提下,终究煤炭等燃料会耗尽,到时候电也会停掉,人类会重返黑暗之中,卫星再也探测不到地面的光带了。 倒了杯蛋白粉,就着从小情侣房间里搜刮出来的一包苏打饼干胡乱吃了点,过后稍作休息,开始面对残酷末日的第三天。今天我准备想办法清除15层的所有变异体。 喝下一瓶野牛,感受着饮料里的咖啡因、牛磺酸带来的提神效果,我轻轻把入户门打开了一条缝,偷眼望去,能看到的有五只变异体,除了01号的吊带,还有四只年轻男性变异体。 “草,什么时候多了两只?”我暗骂。所幸几只变异体这会儿都游荡在稍远的走廊上,离自己所在的04户入户门有一定距离。 这倒是个好机会,略一思忖,我轻轻打开门,将手中的野牛罐子向更远的01、02户门廊砸去。 铁皮罐子飞过几只变异体头顶,砸在远处消防栓玻璃门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几只变异体同时扭头冲向玻璃门。 不过几个变异体在生前体质各异,所以速度也各不相同,两个精瘦年轻男性变异体冲的比较快,两个中年男性变异体落在第二集团,而吊带女变异体落在最后。 我闪身而出,几步来到离我最近的吊带女变异体身后,手中钢棒挥出,侧击在变异体后脑。对方被我这一棒打得向前扑倒,我赶紧上前一步,一棒补刀之后,又向前急走两步来到准备转身的一只中年变异体身后,又是一棒打在后脑击倒。 暂时没管倒地的这只,因为还有三只站立着的变异体,其中两只精瘦的年轻变异体已经被我打击声、粗重的呼吸声吸引,正在向后转过头来,那只还站着的中年男性变异体也已经侧过身来。 我又是一步上前,两棒挥出,击倒离我最近的两只变异体。最后一只在我行动期间已经转过身来,张手向我扑来。 我稍微后退一点,让出挥棒空间,然后侧击变异体太阳穴,击倒后及时补刀建功。然后又对着前面打倒后,正在扭曲身体爬起身来的两只变异体一一补刀。至此五只变异体都被我消灭了。 我惊喜的发现,这两天力量、体能的上涨,让自己对身体控制能力也提高了,挥舞铁棒时,无论是准确度还是力量都变得更高了。 我因为系统学过健身知识,知道想让自己的力量、肌肉围度提升,必须进行长时间系统性、大重量的锻炼,至少两个月才能略有小成。 但这两天的锻炼,已经让我得到了身体素质的明显提高。 正暗自高兴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嘶鸣,一双小手从侧面抱住了我的的大腿。 急忙转头,发现是昨天被冯大爷撕咬过的1501的小主人。 刚才我出门时没有观察到它,应该是昨晚游荡到了对面03冯大爷家中,这会听到声音转出来便直接扑向我。 它的脸上已经不剩多少肉了,恐怖的眼球掉出了眼眶,耷拉在脸颊肌肉旁,嘴巴张大向我腿上咬来。 今天我害怕出太多汗,于是托大没有穿秋裤,只穿了一条牛仔裤,此时仍然惊出一身汗。 我赶紧左手前伸,一把推住小变异体的天灵盖,止住他咬向我大腿的动作,然后把钢棒插到对方身体和自己腿部缝隙之中,把小变异体撬了下来,推到地上一棒解决了。 这孩子虽然平时有点熊,看到世界现在这个样子,我宁可回到从前,这孩子天天见到我就指着我,笑话我是单身狗的那些日子。 背靠墙壁,仔细观察了四周,见再没有变异体冲出来,我这才放下心来。 拿了一些走廊里放置的瓶瓶罐罐之类的杂物,散放在通往楼上楼下消防通道里面的楼梯上,形成简易的报警装置,防止楼上楼下有变异体游荡到这层而我却不知道。 然后我开始小心搜刮起三个房子里的物品。 第5章 伙伴 冯大爷家里,我又搜出来两大桶没开封的饮用水,冰箱里还有不少存货,冷冻水饺、肉类、虾仁塞的满满当当的,趁着煤气还没停,这两天就便宜我了。 老人家里饮料不多,家中橱柜里倒是有两瓶茅台,但被我放在了一边。 昨晚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戒烟戒酒,末日求生时,不能让这些成瘾性的习惯支配自己。 老人一般不吃什么零食,但冯大爷应该近期要去看孙子,所以买了一堆零食在家里。 一包士力架受到了我的重点关照,因为这玩意里面有糖浆、坚果、巧克力,富含糖分和热量。 本来这东西最初就是为野外生存等需要快速补充体力的人群生产的,但因其甜腻的口感,也经常会被老人买来当小孩子零食。 对于平时大鱼大肉惯了的现代人,这玩意可以说是垃圾食品。但如果真的是在逃亡途中,一根蛋白棒和一根士力架就能组成一个快速的便餐,迅速补充热量和体力。 把1503扫荡一空,又把01、02仔细搜查了一下,饼干、面条,生米、蔬菜、水果、饮料、饮用水又收集了不少,还找到了3个充电宝。 给充电宝充上电,我在冯大爷家用他们家的煤气灶下了包速冻水饺,还丢了两把速冻虾仁,吃了餐从毕业以来最豪华的早餐。 看一看时间只到了早上七点半,我休息了一会就又出门了。 这次我的目标是再向上探几层。由于城市建设的缘故,我住的这个金桂嘉园小区旁有很多高层建筑,视线遮挡让15层也没有任何高空优势。 我今天的目的是尽量向高爬一些,在更高的楼层尝试观测更多的地方,获取更全面的信息。 现在最迫切的温饱问题已经不愁了,必须逐步完成必要物资的收集,一步步的确保计划能够推进下去。 轻手轻脚从15层的逃生门进入大楼中央的逃生楼梯,慢慢上到16层,悄悄从安全楼梯的逃生门门后探出头去,我发现这一层走廊上居然没有变异体存在,但有两户的户门紧闭不开,也确定不了是否有活人。 由于物资暂不紧缺,我没有细细翻找,只在两个房间里发现了两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年变异体,将它们消灭后,我就继续向17层进发。 到了17层,发现走廊里仍然没有变异体,三间房间门是开着的,但也没有变异体在其中。于是我精神更加放松了,放心的向着18层走去。 18层走廊上分散站着四只变异体。我胆气渐壮,走向最前面一只,在它扑向我时,斜挥铁棒将其打倒。 然后向1801,02号房门的方向退一步,又打倒一只扑上来的变异体。就这样打倒一只,退一步,在快退到1801房门旁时,我已打倒了三只变异体。 1801门房虚掩,我背靠着门,准备给最后一只变异体致命一击。 突然背后一阵巨力传来,把我推的一个趔趄,紧急中我左手配合抓住钢棒,将钢棒横着推在最后一只变异体嘴巴上,将它推倒在地,也顺着这一推之势往前迈了几步站稳身体。 回头一看暗叫不好,因为1801室里冲出三只变异体,一拥而上扑向我来。 我赶忙紧跑几步向逃生门,准备进入逃生楼梯迅速下楼。可能是因为大门撞击声太响了,我听到逃生楼梯间中也有变异体被吸引下楼的杂乱脚步声,已经来不及躲进楼梯间了。 于是我放弃进入逃生梯的打算,转而跑向03号房。到了房门口才发现1803,1804的入户门都是紧紧关闭着的! 事已至此,我没有别的办法,于是咬着牙向外跑了两步,面对着扑来的变异体准备迎战。 当站在最前方变异体离我还有2米左右的距离时,我惊恐的发现,从那间1801号房里跑出的变异体有十来个之多,而还有源源不断的变异体从逃生梯中钻出来冲向我。 我咬紧牙关,向也是紧闭着的04号大门退着,抄起钢棒,迎面打倒了第一个冲过来的变异体。 我认出这正是和自己一层的群租房租户,第一天晚上被自己的变异室友围攻的那个小伙子。 再退一步,又打倒一个变异体,眼看涌上来的变异体越来越多,而我的后背也即将撞上1804户的大门。 我心一横,正待大喝一声,合身扑上和这堆变异体扭打在一起,甚至也咬掉对方的喉管的时候。突听得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轻喝道:“快进来!” 不及细想,我抬脚把最前面的变异体踹到在地,延缓了一下它们前进的脚步,然后转身飞奔进向外打开的04号住宅大门,再转身帮着一起向内拉门。 幸亏变异体只懂蛮撞,而不知道向外拉门。我把伸入的几只手用钢棒戳出门外后,一下子把门关上反锁了。 精神一放松,我嘘一口气,靠在墙上,这才看清救我进房的人。 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粗壮汉子,身高比我矮一点,嘴唇、下巴留着些胡子茬,穿着一身蓝色的工服,胸前挂着一串已经盘成琥珀红的金刚菩提,坠着一个小银坠子,一双有神的眼睛正看着我。 汉子手里拿着一柄榔头,和我手上的钢棒一样,也留着暗红色的干涸血迹。 汉子身旁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长得清秀高挑,留着个马尾辫,穿着一件大大的蓝色卫衣和一条黑色工装裤。 我向汉子点点头,郑重的说:“大哥,谢谢您救了我!” 汉子也点点头:“没事兄弟,我刚好在门边,也准备出去看看情况,我从猫眼里看到你到了03那儿,开始以为你能进去,要不我会更早打开门的。” 听到汉子这段话,我心中一暖,虽然到了末日,但仍然会有人心怀侠义,伸出援手。 汉子问询道:“兄弟贵姓?”我接过话头,两人互相介绍了自己。汉子叫陈响东,是南陵汽车厂的储运部经理,女儿陈子木12岁,小名叶子,在郊区的一个私立中学上学。 陈响东夫妇工作单位也在郊区,于是跟孩子三人都住在郊区。这间房间就空置下来,前天晚上回来主要是想收拾好房子出租,没想到遇到了病毒爆发。 因为不是常住的房子,家里没有什么食物储备,所以想出去看能不能找些吃的。 但前天晚上病毒爆发时,本层01户家里传出巨大的惊叫声,引得上下几层很多变异体都集中到这一层,把他们堵在了家里,到现在也没敢出去。 听到这里,我把这次出门身上装的备用食品,两块软面包,一根火腿肠,掏出来递给了小姑娘,叶子姑娘用征询的眼光看着父亲。 汉子知道这个时候食物的珍贵程度,就说:“兄弟,你把面包给她一块就行了,火腿肠你自己留着吧!” 我赶紧回道:“没事,我吃的东西很充足,也是吃过才出来的,都给孩子吃了吧!”陈响东就没再推辞,对着女儿点了点头。 叶子对着我轻轻的说了声谢谢,回头走到沙发旁,坐下开始吃起来。 现在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宝贝,一般来说这些流水线上的糕点产品,不会被叶子这样家境不错的孩子青睐的,但现在她却吃有些狼吞虎咽的感觉,显然这两天的确饿着了。 看着女儿吃的香甜,陈响东苦笑一声悄悄对我说:“前天晚上她妈变异,把她给扑倒了,我撕扯半天,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妈就被我……” 说到这里汉子哽住了,转头望向一个房间门,眼眶变红不做声了。 我心下明了,知道那扇门里装的是这一家难以言喻的伤心和绝望,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想起我也亲手把张正扔下楼,遗憾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也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小姑娘吃完东西抬头看到我们二人的神情,意识到什么,头一低,也默默抹起泪来。 病毒爆发之后的这两天,世界不知有多少角落都在上演着这样骨肉分离的残酷景象,又有多少人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亲人、朋友、爱人。 无言的几分钟过去,我先开口说:“陈哥,你还有多少吃的?”陈哥走到茶几前,拉开茶几自带的抽屉,放到茶几面上。 我看了一眼,两盒酸奶,还有一个生鸡蛋。陈哥说:“我那里还有点生米,一会把衣柜砸了,怎么的也能把它弄熟了。” 我制止道:“陈哥,没事,我十五楼还有不少吃的,而且还有很多空房间可以搜出吃的,我们想办法冲出去就行了。” 第6章 坠落 于是三人凑到一起,讨论怎样才能够逃出这间被变异体堵住的房间。 讨论逐渐深入后,众人悲伤压抑之情这才慢慢地缓解下来。 最后叶子提出,可以考虑索降或者攀爬的方式,从楼层外部的阳台下到17楼、16楼,甚至我住的15楼,这样就可以不用直面门外的那一大批变异体。 我和陈响东都觉得这方案很靠谱。 小姑娘计划方案的时候,称“变异体”为“行尸”,说她跟学校的小伙伴也聊过相似题材的动画片、漫画。 听得我暗暗咋舌,现在的初中生的口味都这么重吗? 不过我也觉得“行尸”这叫法非常贴切。这些吃人怪物生前为人,死后却站立起来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叫它们行尸很合适。 另外,这也时时提醒我,我们所面对的人形怪物,只是一具行走的尸体,已经不再是人类了。不要对它们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于是从这一刻起,我们便开始叫“p细菌变异体”为“行尸”。 我提出:不用所有人都下去,而只需要我一人先下去。然后再利用行尸对声音敏感的特性,想办法把它们吸引走,甚至消灭它们。 这样便可以打开大门,陈家二人也不用冒险索降了。 本来陈响东执意要自己下去,我阻止他说: “陈大哥,我毕竟体重比较轻一点,你在上面接应,如果我遇到问题的话,你还可以拉我上去。” “另外,你再怎么说也是个有孩子的人,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陈响东看了看叶子,才最终勉强表示赞同。 将家里的床单被罩都拿了出来,三人一起动手,把它们剪成了一道道长条状的布条,然后又用编辫子的方法编成绳子。 再用绳辫继续编成更粗的绳辫,最后编出来一条20多米的长绳,这个长度足以让我从18层下降到13层了。 我和陈响东分别都对绳子做了压力测试。 我们把客厅的吊扇从房顶下掉,把绳子在挂钩上面挂好,俩人同时吊在绳子下面,绳子都不会断。 甚至我抓着绳子荡了一会秋千,感觉也挺牢靠。最终得出绳子至少能承重400斤的结论。 于是我们都放下心来,准备从阳台索降下去。 把绳子的一头在腰间转了一圈打了个结,另一端固定在阳台栏杆上。然后我爬过栏杆抓好,然后把多余的绳子向楼下丢去,在身体和栏杆之间垂成一个长长的U字。 陈响东则用双手抓住阳台栏杆侧的绳尾,想为我做个双保险。 我向二人点点头说:“我下去后先给你们找吃的,你们拉上来先补充体力,然后我想办法把行尸引开,到时候我们再汇合。” 陈响东点头答应,嘴上又嘱咐到:“兄弟,一切小心,如果行不通的话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从长计议” “放心,陈哥,我知道,我一定会保证我自己的安全。”向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我习惯性的深吸一口气,抓紧绳子慢慢向下攀去。 我在电视里看过消防员的绳索速降,但自己却没有经历过,绝不敢托大那样做。 所以我只是两脚蹬稳墙体,然后放松一只手向下抓,另一只手跟上,再向下走一步…..如此循环往复。 不多时我便下到了17层。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阳台是封闭的,看样子是才装修不久,采用的是质量很好的那种厚厚的双层真空有机玻璃窗。 窗子紧闭,从里反锁着,似乎屋中无人,也无行尸。 试了一试,窗子无法打开,也不能冒险砸玻璃,如果再把行尸引一部分到17楼大门口,我还是出不去。 所以我放弃了进入17层的想法,继续向下攀去。 我的皮靴下有密密麻麻的齿纹,所以在结实的玻璃墙面上站的也比较稳。就这样我顺利下过17层,来到了16层。 而16层显然已经装修了比较久的时间,老旧的玻璃上灰尘积了不少,用的也是单层的玻璃。 我暗暗心惊,脚步放慢,尽量选择我认为比较坚固的框架及边角来落脚。 但墨菲定律在此刻生效,下到第三步,我脚尖一用力,把最顶端的玻璃踩破了,碎玻璃拍在地面,发出了碎裂声响。 两大一小三具行尸从房间里冲出阳台,举着手拍打着封闭的窗户,而且抬头用血红的眼睛对着我,嘴里不停的“嗬嗬”嘶吼着。 我刚才上楼时,便见这间房门紧闭,却是这一家三口已然全部化为了行尸。 因为想减轻重量,我那将近十斤重的钢棒也没有随我一同索降,对方三尸六爪,我单人双拳,还悬在空中,显然无法与之匹敌。 所以我也无法进入16层,看来只能再向下攀一层,直接回我居住的出租屋里了。 因为还隔着一层玻璃,我心下稍安,没有看三只面目狰狞的行尸,继续稳步向下攀登。 但即将下降到窗台的时候,意外又发生了。因为无处落脚,我只把脚踩在了移动玻璃窗中间。 但老化的玻璃窗不吃力,在我蹬着窗面向下移动时,一下裂了开来,连着窗框断成几块。 三具行尸见状,嘶吼着向悬在半空的我扑来。 我大惊之下,连忙收回脚,手上放松向下多走了几步。脚踩住了阳台的水泥底座的部位。 那三具行尸继续把身体探出窗台对着我嘶吼。 这时,它们向外探出的身体,把半截连着锋利玻璃断面的窗户挤出了窗外,在杠杆原理作用下,玻璃断刚好用一个斜着翘起来的角度抵住了我的攀登绳。 而三只行尸六只爪子拼命的向我抓来,身体不断的向前挤擦,也导致玻璃断面不断的和攀登绳相互摩擦。 这绳辫大部分是棉布组成的,虽然坚韧,但不耐磨、不耐割。 在玻璃断面和绳子摩擦了几次之后,与玻璃接触的那部分迅速割裂,上下弹出两朵布花。 我当即大惊,楼上的陈响东和叶子也叫出了声来,因为绳辫随着几只行尸的动作,眼见着继续被缓慢切断。 我不及多想,从记忆里搜出消防员绳降的动作,准备学着消防员的速降动作,一下跳到十五层阳台上。 我双脚用力在水泥墙体蹬起,待身体荡开后迅速放绳。 但我低估了自由落体的速度,一下子放绳太多,我身体下落超过了十五楼的栏杆,直直朝着14层的玻璃窗撞去。 没办法,我只有紧抓住绳体,屈起腿,在即将接触玻璃窗时用力一蹬,14楼的封闭阳台的移动窗户被我一脚蹬掉。 而这时我感觉手上向上的牵引力一松,整个人向下坠去。 幸好蹬掉窗户后,我身体大部分已经进入了14层阳台范围,在空中迅速扭了下身体,整个人还是掉在了14层阳台之上。 14层的阳台和卧室连为一体,而且: 阳台的移动窗户被我一脚蹬进了卧室中拍到了一张双人床上,没有原地下落碎裂; 而这家应该也是有孩子的,阳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爬行垫; 绳子断裂时我已离地面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所以,虽然摔落,遭到了撞击和翻滚,难免造成了一些磕碰伤和肌肉拉伤,但终究没有严重撞伤摔伤、割裂伤等大碍。 我没敢大意,迅速站起身来,一边活动身体检查是否有问题,一边戒备,防止有行尸突袭。 所幸这间房里并没有行尸冲上前来撕咬我。 仔细快速检查了房间,发现1404屋里是空的,没有人或行尸在家,大门也紧闭。 没有行尸的威胁,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也感到了后怕,虽然我身体似乎变强了一点,但从十几层的高度掉下去,我同样会变成肉饼。 回到阳台,探出脑袋向上望去。见我探出脑袋后,陈哥和叶子脸上的焦急表情转变为惊喜。 向二人伸出大拇指表示没事,我又轻轻喊话告诉二人: “我掉到14楼了,我看有没有吃的,先给你们弄上去。”惹得头顶上两个行尸“嗬嗬”直叫。 说完我转回房间,在厨房、客厅里翻找起来。 现代社会的好处就是物资丰富。我找到了一箱苹果,两箱牛奶,一包小面包,冰箱里西红柿、黄瓜之类的东西也有一些。 于是我把东西搬到窗口,探出头向陈响东招招手。 一条由剩下的布料接着我原本的攀登绳组成的新绳子垂了下来,上面还拴着叶子姑娘的书包。 我随便捡着能迅速进嘴的东西,把书包装满,让陈哥拉上去再放下来。 如此再三,给18楼的二人输送了不少食物,他们把我的钢棒也垂下来给我了。 然后我对二人说:“我想办法把你们楼上的行尸都引下来,然后我们再汇合。”另外还约定以拉绳为号,保持联系。 我自己也坐下来补充了点能量,自从高烧晕倒醒后,饥饿感时常伴随着我。 但在规律进食了一段时间之后,应该是身体机能得到了修复,器官中也有了营养储备,不会再像刚醒那一次一样仿佛来自灵魂的饥饿感。 吃饱歇足,我站起身来轻轻走到门口,然后稍微用力敲了敲门,等了一下没有任何声响。于是右手抓紧钢棒,左手打开大门,我将身体向外缓缓探出。 第7章 拒绝 缓慢的移动,甚至呼吸都变得细微了起来。 我吸取了18楼遭遇得到教训,像被妲己和王昭君合谋阴了八次的鲁班七号再也不敢随意进草丛一样,我也决不再会盲目地去打探任何一个未探明的目标了。 这层1401的房门紧闭,在1402和1403砸倒了三具行尸后,我确认这一层暂时已经清理干净,于是在几间房子里寻找可以将行尸引下来的东西。 玻璃灯罩、鱼缸、台灯……眼神一一扫过这些东西,一个计划逐渐在我大脑中形成。于是我在几个房间收集了不少玻璃器皿。 在1404的客厅,及1402的客厅里,还发现了一个幼儿唱歌机和一个蓝牙音箱,这两样东西让我优化了方案。 我准备用幼儿唱歌机发出的声音将十八楼的那些行尸引下来,然后再用14楼的阳台上放置的蓝牙音箱发出的巨大声响,将逃生楼梯和电梯间里的行尸再引进1404号房中。 布置好所有的装置,我打起精神深吸一口气,在十五层到十六层的逃生楼梯上,把幼儿唱歌机放在了中间的台阶上。 音量调到最大后,我打开了唱歌机开关—— 一阵清脆的童声立刻响起: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 伴随着天真无邪的童声,恐怖嘶哑的吼叫也同时从逃生通道中响起。 听到逃生通道中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及嘶吼声,我带着唱歌机迅速爬下十五楼。 补充性的再扔了几个玻璃器皿到16层安全门附近,造成巨大的玻璃破碎的杂音,确保能吸引更多行尸从18层下来。 将唱歌机放在了14楼和15楼之间的一个台阶上后,我迅速回身进入1504反锁大门。 只听得楼梯间杂乱的脚步声和嘶吼声响交织一片,确定它们已经被声音吸引下楼,我便疾步到了窗口。 窗口早已准备好的手机,正在音乐软件播放的界面,而放在14楼阳台的蓝牙音箱已经提前连接好了这部手机。 我按下音乐播放键,Ac\/dc乐队的《bLA bLAcK》在楼下阳台上炸裂般的响起。 “ba black I hit the sack. 回到黑暗 我陷入沉睡 I`ve been too long I`m glad to be back 黑暗才更适合游荡已久的我 Yes I`m let loose from the noose 挣脱桎梏,远离那将我折磨的索套 that`s kept me hanging about…… 那些会让我变成行尸走肉……” 摇滚乐的暴躁鼓点吸引着冲到14楼的那些行尸,我在十五楼阳台探头看去,十四楼阳台上,行尸如同朝圣的摇滚乐迷一般,纷纷朝着阳台上摆放着的蓝牙音箱冲去。 但始终无法真正确定声音源,一堆行尸像被关在笼子里的无头苍蝇,在阳台上面乱吼乱撞。 我回到入户门,仔细听着走廊、逃生楼梯间里的动静。判定电梯间和楼梯间中已经没有行尸后,我谨慎的打开了门,然后悄悄走进逃生楼梯间打探。 楼梯中空无一尸,下到14楼,走廊上也没有游荡的行尸,我不由得暗暗心喜,计划显然是奏效了。 我迅速跑到1404门口,只见房间里密密麻麻挤着一堆行尸,在阳台上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瞎吼,没有一个注意到我。 于是我赶紧从外向里关上了入户门,再从1403抬出一个长条板凳,放在门锁把手和地面之间形成三角牢牢抵住,防止行尸万一从内打开大门游荡出来。 做完这些后,我才上楼关掉了音乐播放,而放在楼梯间的幼儿唱歌机已经被行尸们踩踏的无法出声了。 在我谨小慎微的的爬到18层后,已经不见行尸的踪影了。按照约定好的一长三短的暗号敲了敲门,陈响东打开了门。 我笑着说:“终究是不辱使命。行尸都被我引到1404室里关起来了!”陈氏父女也面露出喜色。 我又说: “行尸都到了1404,我这15楼肯定是吵得也不能再住了。我早就想住的高一些了,在高处可以更方便的观察远处的情况,要不咱们一起?。” 我是常看到陈哥望着他家那间房门一言不语。所以也是想借此机会让陈氏父女离开他们自己的房子,免得时时睹景生情哀伤不断。 陈氏父女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答应了。于是我让叶子姑娘待在房间先等一等,和陈哥二人一起继续上楼打探去了。 两人一直走到22楼都没再见到行尸,我也暗叹那个引诱行尸的方法果真是效果非凡,也初步估计了一下:1404中至少关住了30具以上的行尸在其中。 从16楼到22楼,我们发现了很多紧闭的户门,仔细听了听,有的里面有活动的声响,但试着敲门也没有行尸拍门。 所以我们清楚的知道,肯定还有其它的幸存者,但大多数都吓破了胆不敢出门。 两人商议了一下,准备直接杀到28楼。便回18楼稍加修整,安抚了一下叶子,告知计划后我们两人继续向上走去。 23楼终于又碰到了行尸,我向陈哥展示了杀尸手法,对方直夸我内行。 接下来他也用手中的榔头干掉了几只行尸,二人配合逐渐默契。24层有三间门大开,我们又清除了5具行尸。 25层中,我有了惊喜发现:2502应该是居住着一个资深户外旅行爱好者,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两箱压缩饼干,以及帐篷、刀具、野营斧头、冰镐、绳索、引火装备、手电筒、净水器、太阳能充电板……等全都是顶级品牌的野外生存装备。 我视若珍宝,除了鞋子、手套这些必须要合码,其它的装备都是野外生存用得着的。我将这些东西郑重其事的先送回了陈响东房间才继续向上进发。 斧头和冰镐被我和陈哥分别替换掉手中的钢棒与榔头,行业顶尖品牌的斧头和冰镐都是高碳不锈钢做头,高强度复合玻璃纤维尼龙做柄组合而成的,硬度高而又轻便。 关键是斧头、冰镐都有一头是尖锐的凿子,打击头颅快速有效,可以使我们清除行尸的工作效率更高。 26、27层都只有一间房门打开,而且都没有再遇到行尸,我和陈哥二人径直向住宅楼顶层——28层进发。 01、 02室门户大开,但房间里面已经空了。于是二人就走向1803、04室一侧。刚走到03室旁,门从里面打开了,两人一惊之下,迅速做好戒备动作,发现出来的是幸存的人类。 这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穿着吊带背心+紧身外套的两件套白色运动服,和一条灰色瑜伽裤,脚上穿着耐迪运动鞋,头发盘成个球在头顶脑后,一张秀丽而精致的脸,配上前凸后翘的身材,整个人看起来漂亮又养眼。 末日到来三天后,突然看到这么养眼的情景,让我不禁愣神了一下。 陈哥看了女孩一眼,转身准备继续去查看04号房。女孩看着我的眼睛,微笑了一下,似乎对我的失神比较满意,然后开口道:“小哥哥,你们住在几层?” 我赶忙收回心神,几句话大致介绍了一下,我是从15层一直杀上来的。 女孩听到我说从15层一直清除行尸到28层,一把抱住我的胳膊摇晃,直夸我厉害。 感受着胳膊传来柔软的碰撞感觉,我心神不由得荡漾起来。 正准备再跟这美女聊几句时,突然听得陈哥低喝一声,我猛地惊醒过来,冲向2804号房。 只见陈哥已经退到了门口附近,他前面三只行尸正在扑近。 陈哥且战且退的急声说到:“汪挺快跑,行尸很多!” 我不退反进,将逼近的最前面一只女性行尸砍倒,掩护陈哥一起后退,但我随即发现,这三只行尸后面,影影绰绰的全是行尸。 在我观察的这会功夫,又有一只行尸扑上来,被陈哥推着胸脯,一镐钉在对方太阳穴上。 但我们杀掉两只行尸这么一耽搁,几只行尸从纠缠陈哥的行尸身后窜出后,封住了通向楼梯的门。 我没办法,只有一脚蹬倒扑向陈哥的一只行尸。一把拉住陈哥,向唯一的退路,2803室的门口疾步而去。 住在03的女孩早在看到行尸出门的第一时间就奔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我瞥见身边走廊上有一辆自行车,连忙抓起,横在我和陈哥身前充当盾牌,抵挡着冲来的行尸,然后喊道:“陈哥!敲门!” 陈哥速冲到03门边大力拍了几下门,然后转过身来,一手帮我稳定着自行车,一手拿着冰镐猛击最前的行尸。 两人砍倒三四只行尸,我扭头望去,发现门还没开,就说:“陈哥你抵一阵,我再去敲下门!” 陈响东接管自行车后,我迅速又跑到门口,用斧柄大力敲击了几下大门后回身继续迎战,但门始终未开。 我心一沉,看来这个女孩显然是不准备开门了。 看着一波波冲上来的行尸,我咬紧牙关和陈哥一斧斧、一镐镐的向行尸头上招呼。 好在行尸不懂合作,虽然轮番上前,但并没有形成向前推挤的合力。我们两人两手居然也堪堪推住了自行车,挡住了行尸们的前进脚步。 我们一人抓在自行车前叉,一人抓在自行车后叉,行尸恐怖的面孔隔着自行车辐条,张着血盆大口对着我们嘶吼。 那些嘴巴一张一合的被隔在自行车轮胎之后,始终无法咬到我们的手。而被我们砍杀而倒毙在地上的行尸也成为了一道天然的障碍。 再加上新装备野营斧以及冰镐也十分顺手,让我们们二人能够有点底气,打起精神并肩奋战。 我们从缝隙中用尖锐的一头钉进行尸眼窝;用斧头、镐头劈砍在上方露头的行尸脑侧;用脚踹倒想从下方挤进来的行尸并补刀…… 我们在这一战中既动手又动脑,一方面要花精力对付我们直面的行尸群,还要时时注意脚下,防止可能有趴倒的行尸攻击我们的腿脚,其间经历了多少凶险当真无法细言。 在足足砍倒了15只行尸后,2804房间里再也没有行尸出来了。 我们二人精神紧张之下未免有点动作过大,这会儿都有脱力的感觉,都把兵刃丢在地上,背靠墙都喘着粗气。 几分钟后,03的门打开,美女邻居一手拿着两瓶矿泉水,一脸关切的走到我们身边:“二位哥哥都没事吧,快喝点水!” 但这关切的神情没有撑多久,她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和满地鲜血脑浆的刺激之下,捂着胸口吐了起来。 我和陈哥没有答话,更没有接女孩手上的水,只是站起身来走向了2804房间内。 房间内再没有行尸,我发现2804阳台也没有封闭,卧室的阳台门也是大开,大致推测出为什么有这么多行尸在04号房里了。 想来刚才播放音乐引尸时,声音从28楼阳台传进来,又从大开的入户门中传到走廊、楼梯间,所以引得这几层的行尸都集中到了2804室。 我们没有在这里多待,也没再管站在03室门口,对着一地尸体拼命呕吐的美女邻居,向着楼顶天台行进。 通向顶楼的安全门常年被一把挂锁锁住,我一斧砍掉挂锁的门环,拉开了通向天台的大门。 正待走到天台围栏前向下查探,我们却听到逃生楼梯间传来了脚步声,我们都没有戒备,因为能听得出这些脚步和行尸那种杂乱无规则的脚步声的不同之处,况且也没有恐怖的“嗬嗬”嘶吼。 几个身影陆陆续续的从天台安全门走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刚才1803的美女也在其中,大多数人的神情都掺杂着恐惧、落寞、木然的复杂情感。 大家不约而同的望向西边的落日。 我很清楚的知道,即便世界末日了,太阳依然会照常升起、落下。 我很希望在末日中能够找到能并肩作战的伙伴,甚至亲密陪伴爱人,来陪伴我继续在这个世界中活下去。 但我很清楚,能够让自己放心的交出后背,也能够让我毫无防备的和他共同欣赏夕阳的,一定不是背后的这些人。 今天白天的天气一直都很好,万里无云。 所以,到了傍晚之后,远挂在天边的夕阳,将晚霞染得火红一片。 要是在三天之前的任何一个傍晚看到这一幕,我会惬意的专心欣赏这美丽的远景,体会自然的壮美。 但现在我却提不起一点欣赏的兴趣,因为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楼下的所有街道上,都满是游荡着的可怖身影。 刚才那一场与十来只行尸殊死搏杀的场景,又一次的出现在了脑海中,提醒我这才是现在的真实世界。 怔怔的望着楼下游荡着的行尸,我终于接受了现实——世界终究是变了,今后我必须与这些丑陋、可怖、凶残、贪食,但却曾经是同类的行尸共存于世间,和它们周旋、躲避、战斗,才能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我面对着夕阳呆站了一会,回想了这三天的经历,刚才被十几只行尸围攻所带来的紧张情绪似乎也慢慢的得到缓解。 我轻拍陈响东胳膊,说:“陈哥,咱们去接叶子上来吧。” 经过美女身旁时,她刚大吐特吐了一番,现在脸色惨白,但依旧强撑着笑颜如花的挂住我手臂说:“小哥哥,我能加入你们吗?你可以保护我吗?” 这回我没有看她那张漂亮的脸,轻轻抽回手,一边向楼下走一边说:“我保护不了任何人。” 第8章 清除 我们准备在朝南的2703号房住下,本来我想在最高一层的28楼选一家住下来,这样我可以随时上顶楼观察情况。 我的想法是,虽然住的楼层高,上下楼会麻烦一点。 但除了有进行了望的需求之外,已经清理过的楼层已经有十来层了,再上来的行尸必定是少数,安全性大大提高。 但刚才十几只行尸在28楼躺成一堆,让我和陈响东都不太愿意住在那一层了。 2703的房间也挺干净,甚至没有血迹,虽然较为老旧一点,但好在有两个卧室。 一路下楼,我们发现,所有打开的房间里,食物基本上都不翼而飞了,二人均是苦笑,都清楚是那些邻居趁我们去清理行尸的时候捷足先登了。 好在我前期已经收集到了足够三人吃很久的食物,所以我俩又仔细翻找了各个房间。 随便收集了一些没被发现的有用物资,然后分别到自己原来的房子里把东西集中到了2703室。 这家还有一个大浴缸,我们趁着水还没停,把浴缸清洗干净接了满满一浴缸的水。 还从邻居家搬来一个硕大的玻璃鱼缸,同样也接满了水。 另外锅碗瓢盆也找了一大堆,全部都接满了清水,存了估计能有一吨多水在家里。 以前都没有意识到,原来一度水有这么多。 死里逃生再加上陈氏父女搬离了伤心之地,晚上大家小小的弄了个庆祝仪式。 我甚至把冯大爷家两瓶茅台拿到楼上,陪着陈响东喝了几杯,第一天戒酒就破戒了。 几人围坐在一起,西红柿黄瓜切了一盘,再煮了一盘饺子,弄了些冻着的牛扒、香肠等荤菜,晚餐开始了。 一开始大家兴致不高,只默默吃菜。亲人离别、吃人恶魔当道,任何一样都能是初经末日的人类难以言喻的痛苦。 我见气氛沉闷,就主动倒了一盅酒,举起来对着陈氏父女说:“来,我们敬那根断掉的绳子没把我摔死!” 闻言,叶子姑娘微微一笑,陈响东也抬起头来面带微笑,两盅茅台,一杯可乐碰在一起。 我们二人饮下酒盅里的酒,叶子见状也喝掉了手中玻璃杯里的可乐。 我看到叶子喝可乐的样子,又倒了一盅酒,举起来对二人说: “这一杯敬给叶子,祝她以后再也不会被垃圾食品、饮料毒害了。” 这话气得叶子直翻白眼,而陈响东却笑起来: “以前怎么劝你别乱喝饮料,还在学校偷偷买,这下以后都买不到了吧?” 就这样我们三人打开了话匣子,边吃边聊了起来。 人类是脆弱的,在未知病毒袭来时,甚至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但人类也是强大的,虽然刚经历过生离死别,但也许是强大的求生欲会支撑人体分泌各种激素,从而让我们迅速忘却悲伤,调整状态。 还有可能是也许是目睹太多的死亡,让我们的悲伤阈值提高了。总之我们都在迅速适应行尸遍地的新环境。 酒酣耳热,我向陈响东说起了我西进鄂北的计划。 半斤茅台下肚的陈响东一拍大腿: “汪兄弟,这世道已经变了,呆在城市里面太憋屈了,我跟你一块去鄂北吧!” 陈响东说自己在广陵市的父母前些年都过世了,老家没什么特别亲近的亲人了。 老婆是湘南省岳州人,自己是湘南女婿,老丈人两口子对自己一直不错。 早些年自己虽然没混出头,但还是把姑娘放心的交到自己手上。 虽然媳妇儿不在了,他也想回湘南媳妇儿的老家找找二老还在不在,看能不能尽一份孝心。 而湘南省和鄂北省相邻,十阳市原来也是火车南下的一条必经之路,所以他愿意和我结伴同行。 我大喜之下,又多和陈响东干了一杯。 中间聊到到下午遇到的那个见死不救的美女,小丫头叶子表示感慨: “你们两个能顶住诱惑,可以的可以的,鉴婊能力不错!” 我又一次感慨于现在孩子的成熟,回道: “胆小怕事、见死不救、趋利避害人之常情,我倒不会称她为婊。但我很清楚,我永远不会与这样的人作伙伴。” 叶子却白眼一翻,嘟囔着说“这还不是绿茶婊?” 然后又跟我们聊起她看过的那些行尸题材的漫画小说,说: “现在是末世了,你们知道第一生存要义是什么吗?” 我说:“我觉得是生存欲望,如果想在末日中活下去,生存欲望甚至比生存技能还重要。”陈响东点点头表示赞同。 但叶子姑娘却摇摇头说:“不是不是,我告诉你,在末日生存最重要的事情是不圣母。” 然后说了一堆什么遇到不怀好意的人不能放过、不要多管闲事之类的东西。 我赶紧打断她说:“停停停,你这说的真是孩子话。” 她被我打断后又被我说是小孩,气鼓鼓的还要说什么,我赶紧把一包薯片塞到她手里继续说: “人类能成为世界的主宰,就是学会了互相协作,只要有能力没危险,能帮就帮一下。 就比如说我,你爸当时要不是开门救了我,我早变成行尸肚子里的一坨臭肉了。” 陈响东也开口说: “汪挺冒着摔死的危险爬下去,又想尽办法来救我们脱困,如果当时他的想法是下去以后自顾自的逃命,我们俩还能活几天? 如果你救别人会导致自己遇到极大危险,那当然不出手; 但如果你举手之劳就能救人一命而于自身无害,但却不去做,这不叫不圣母,而是冷血。” 叶子听到这里,一句话憋住说不出来了,哼了一声坐下了。 又聊了一会,我知道了叶子在病毒爆发初期也发烧昏厥了,但陈响东却没有。 而叶子也说感觉到自己跟以前比有了一些变化,似乎是变得更有劲儿,脑子也灵活了。 如果行尸很快能够退散,两年后考个南陵市六大高中,以后再考个清北大学都没问题。 我分析了一下,这就说明有部分人对病毒天然免疫,不会被正常途径感染,但却失去了病毒对于身体强化的红利。 所以人类现在被我们分了三类,大部分死亡感染者变为了行尸; 剩下的幸存者一部分感染病毒并发病后,却抗住了病毒的摧残存活下来,我们称之为强化者; 而一部分具有天然免疫力,不会感染病毒生病,我们称之为免疫者。 张正不知道是不是免疫者,但被咬后也变异了,所以我提醒陈哥小心,一定不要被行尸咬到了。 后来还聊到称呼的事情,我喊陈响东大哥,而叶子却不愿意叫我叔叔。 说我才二十来岁,大不了她几岁,而且脸嫩看起来年纪很小,只愿意喊我挺哥。 就这样我逗叶子喊叔叔,陈哥也假意吹胡子瞪眼的叫叶子喊我叔叔,叶子却充分展现青春期孩子的叛逆只肯叫哥。 这样笑着闹着,气氛更加融洽,也更加驱散了一些我们心中的阴霾。 三人聊天喝酒,一直到十一点。我把两个卧室让给陈哥和叶子,自己睡客厅,陈哥也没推辞,于是各自睡去。 一夜平安,第二天我又一大早起来开始了锻炼,得益于充足营养的补充,我感觉无论是体能、肌肉力量、肺活量、耐力等身体素质又一次的得到提高。 我让陈氏父女也参与锻炼,向他们普及身体锻炼、体能储备的重要性。 而锻炼时最需要的蛋白质现在对我们来说数量足够。 蛋白棒我计划带在路上当干粮,而蛋白粉罐子太大,我数了数还有二十来桶。 这量足够我们三人至少一个月的每日所需最高蛋白质,留着也没意义,不如消耗掉它们。 叶子同学父母望女成凤,所以报了一堆的培训班,其中甚至还有泰拳培训班。 看着锻炼时叶子同学做出的几个泰拳动作,我当即口称师傅,请她教我武功。 当然我知道以她的经验,只是学了个皮毛,但我看重的是已经融入现代搏击体系的泰拳所拥有的攻击思维、发力技巧、训练思路。 这些东西无论是融入到杀尸过程中,还是面对今后可能出现的人与人之间的对抗,都有非常积极的作用。 末日之后没有其它的娱乐活动,琢磨事情就变成了我的新爱好。 得益于身体机能的强化,大脑也仿佛开悟了一般,清明了许多,很多事情都能想清楚、得到印证。 就这样我们早晚锻炼,其余时间我和陈响东就继续向着楼下清理着各个楼层。 末日到来的初期,我发现大多数人是畏缩、冷漠的。 目前物资还算充足,人类一定是会首先考虑自保而不是向外扩张,所以都蜷缩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苟活。 但我很清楚,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物资逐渐贫乏后,幸存者世界将变得无序、混乱、弱肉强食、烧杀抢掠横行。 所以,我不断的敲开幸存者的大门,说服一些强壮、年轻的人加入我们的清理队伍。 因为我很清楚群体思维的强大之处,街上如果看到拦路抢劫的人,大家都不敢上前,那么劫匪会拿着赃物从热闹的步行街从容跑开。 但如果有一个人站出来和劫匪对抗,那么会影响更多人一同来对抗劫匪。 现在我只是希望先唤起一部分人的勇气,让他们身上正面那些东西能够持续发挥作用。 如果我现在不这么做,那么我不知道群体思维会发展到如何的地步,自私、冷漠、无情、见死不救,如果这些事情成为了主流的思维定式,那么无序、混乱的世界就会很快到来。 异变发生后,大量的幸存者向楼下移动,也导致越向下,行尸便越多。所以越向下走,行尸的清理工作越发的困难。 所幸,在见识过我和陈哥的杀尸手段后,有不少幸存者也意识到了行尸并不是无法战胜,所以跟我们一起,拿起了消防斧、菜刀等武器,开始了行尸的清理工作。 我也没有藏私,把总结到的行尸的特性、杀行尸最高效的办法毫无保留的教给了新加入的幸存者,我们甚至还总结出几种有效的配合方法来杀尸。 就这样我们早晚锻炼,白天逐层的向下清理行尸,我们也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幸存者。金桂嘉园有两栋住宅楼,每栋28层各4户,也就是说112户,每一栋的常住人口大概500人左右。 到末日来临第6天后,我们把自己所在的一号楼全部清理干净,下到了一楼,却总共只发现了30多个幸存者。 这样一来,粗略估计人口密度大的城市幸存率只有1%——5%,我心里惊恐焦急之情更盛,回乡之心也更加迫切。 但一想到自己将要在数亿的行尸堆中迁徙,我不由得暗自捏了一把汗,但陈响东却宽慰我说:“我们活下来已经是赚的了,不往前冲怎么知道前面会不会赚得更大?” 我佩服这位大哥的勇气与胆识,也庆幸自己有了他这样一位值得信赖的好伙伴。 幸亏小区是封闭管理的,行尸爆发的当天,前后大门被保安迅速紧闭上了。 所以小区外游荡的行尸给关在了外面无法进入,院内游荡的行尸数量并不算太多。 众人合力,把小区院子里残余的行尸清理干净后,又开始对金桂嘉园剩余的二号楼进行清理,消除内部隐患。 二号楼中我们又召集了一些幸存者加入了清理队伍,清理速度、效率大大提高。 在二号楼被清理干净之后,众人又合力把被关在那些未打开的房间里的行尸,也都想办法引诱出来消灭掉了。 在末日来临后的第10天,东元2022年12月28日,金桂嘉园小区内部,从两栋楼,到院子、地下车库中的行尸都被我们清理干净了。 这次清理行尸时,我们也长了点心眼,清理一户,就搜寻一户,在过程中又收集了不少食物和装备。 当然我们并不是一味地任何食物都囤积起来,除了一些便于在断电、断水之后,更容易烹饪的如方便面、罐头、午餐肉等食物,还有就是能够充当干粮的东西了。 士力架、压缩饼干、巧克力等东西,配合原有的蛋白棒,我按照营养课上所学的知识,将它们做了精确的排列组合。 发现我们目前囤积的干粮,足够三人一个半月左右的热量,和必须的蛋白质、碳水、脂肪这三种主要营养的储备。 也就是说支撑我们每天活下来的,最基本的营养和热量是够了。 我准备在能出小区的时候,到药店之类的地方再收集一些营养药片。 这样我们能够随时补充维生素、微量元素等,这样形成的营养闭环,就不会造成营养不全面后引发的次生问题了。 在带队清理的过程中,我和陈哥自然都是冲在一线的,其他的幸存者也逐步克服了一开始面对行尸时的恐惧心理,甚至有一些楼层都是他们自行组织起来清理干净的。 有一首歌词是“迟疑的勇气比勇气更有力量”,我此时深以为然,也对人类重新崛起在地球上抱有乐观心态。 12月28日下午,金桂嘉园小区院子里,在几个高高的尸堆旁,80名幸存者围站在一起,大部分人都低低抽泣着。 叶子小姑娘也抱着爸爸的胳膊哭成了泪人。我亲手把张正的尸身拖了过来,心中也是黯然。 这是小区一个幸存的医生提出来的,现在每家每户,或者门外走廊都倒卧着尸体。 如果不及时处理,在温度逐渐升高后,会造成细菌滋生,引发次生的防疫隐患。 于是我们幸存者一起动手,把几百具尸体逐步堆积在了小区广场远离住宅楼的一块空地上,准备分批进行火化处理。 当然我们知道,没有火葬场那种能达到800度以上的高温设备,是没有办法把尸体充分的进行燃烧,只能最大限度的碳化尸体,但这也比仍由尸体在那里里腐烂变臭要好得多。 向尸堆上浇了几桶从地下车库里抽出的汽油,我用打火机点燃一团报纸,远远的扔向了尸山,熊熊烈火燃起,哭声渐响。 燃烧尸体产生的声音、哭声、围墙外行尸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成为了一首诡异的末日挽歌。 我们的正常生活也有了大变化。 第六天,煤气停了;第八天,居民用电停掉了,民生基本用电还在保供,所以水又通了两天;第十天,水电全都停了。意味着所有民生项目都停止了运行。 虽然我们又存了很多水,加起来足有两吨多了,但从第十天我们每天就停止了以往看来很正常的身体清洁工作。 现在早上起来抠抠眼屎的意义,相当于以往的刷牙洗脸。 另外大小便也成了大问题,幸存者们商议了一番,把楼下六个化粪池盖掀起。 用几块预制水泥板搭成六个简单的厕所,再围上些塑料布之类的东西做遮挡,让所有的幸存者在停水后必须下楼大小便。 现在水电停掉,很多幸存者因为这个原因,离开自己原本住的房子,搬到较低的楼层中空置的房子里去了。 现在我的记事本已经对行尸的特性做了比较详细的记录:力量与普通成年人相当,最高速度略低于普通成年人,但是耐力超强。 10-20米内对60分贝以上的声音敏感;五米内对气味也比较敏感,所以再小心不发出声音,人体进入到行尸五米距离内都是危险的; 遇到巨大声响、发现咬食目标时,会临时形成群体躁动,像是能互相沟通一样,集中向一个方向行进、攻击同一个目标,被我称为躁动反应。 单个行尸对我来说已经构不成威胁,但随着行尸数量的提升,危险会成倍提升,被任何一只行尸咬到身体裸露部位,都是致命的。 只有对头部、神经主干破坏性的伤害,才能让行尸真正的“死去”。为了证实这条,我不得不做了几个试验,怀着歉意将我以前的几位邻居四肢砍断、心脏捅破、肠胃掏出,最后才得出这个结论。 最后,我还发现了一个特殊现象,有一些行尸速度、力量高于普通行尸。 我推测是像我这样的强化者被行尸咬中后变化而成的。这一点也需要我在以后和行尸的斗智斗勇上严加注意。 正在整理我的笔记。忽然“通通通”三声敲门声传来,我看了一眼手腕上搜刮来的光动能登山表,晚上7:52。 叶子打开门后“哦”了一声,就朝着我喊了一声:“挺哥找你的。”一边走过来还一边用戏谑的神情朝我挤了挤眼。 我走到门口才明白为什么叶子是那个表情,原来门口俏生生站着一个人,正是见死不救的那个美女。 第9章 自救委员会 这回美女穿着打扮就没那么让人惊艳了,黑色的棉袄拉链拉到了领口,白色休闲裤运动鞋,普普通通的打扮。 她对自家门口的血腥气也是颇为忌惮,所以早就搬到了楼下的一间空房去了。 我和陈哥叶子三人始终没有搬下楼,就在2703号房住着。 因为每天爬楼梯也是我们的锻炼项目之一,爬楼梯对于我们的腿部肌肉和心肺功能是很好的锻炼。 我自然也不会是第一次见她时候的猪哥模样,只是淡淡和她点了下头,问她有什么事。 美女倒也没尴尬,还是优雅的微笑着说“汪挺,马上会就开了,一起下楼吧?” 我这才想起白天一些幸存者聚集在一起,决定成立一个自救委员会,晚上准备八点开会进行商讨。 我点点头说:“我喊陈哥一起,是在10层是吗?”美女点头称是,然后立在门外微笑等候。我到房间喊上老陈,叶子也跟着一起去了。 我觉得自己是要离开的,小区幸存者已经逐渐学会了团结协作,我甚至能看到一些人脸上对未来的希冀之色,本来也没想去参加这个会。 但转念一想,我决定去了解一下幸存者的普遍思维,以同理心判断一下可能幸存父母的现状,所以也决定去会议上看一下。 路上美女又探寻的问是否能加入我们,我知道她所谓的加入,其实是想确保自己的绝对安全,因为她亲眼看到了我和陈响东对付行尸的能力。 我仍然拒绝道:“我们一人一间房子刚好够分,你来了跟谁一个房间都不合适。” 美女马上看向叶子的方向,但对方假装没听见,就闷着头向楼梯下面走。 她也不好明目张胆的说跟我或者陈哥一个房间,于是几人沉默的下楼了。 从27楼下到一号楼1001号房,发现客厅里站站坐坐的已经有20多个人了。 最中间空出了两个位置,见我和陈响东来了,空位旁边已经坐下的人纷纷站起身,请我们入座。 我看到站起来的那些人都是我们一号楼直接和我打过交道的,换言之,算是我和陈响东直接间接救出来的人,于是跟他们友好的点点头。 谦让无用,我们被众人簇拥着着坐在了最前面空着的两个座位之上。 叶子姑娘也狐假虎威的一屁股坐在爸爸旁边,原先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一个胖胖的男青年挠挠头尴尬的默默后退两步站着了。 陈响东没有注意这个细节,否则按他的性子肯定是要让叶子站起来的。 叶子发现父亲并没有注意到,对我挤了个眼。我也没说破,忍着笑等着原先到场的人说话。 轻咳一声,那个胖胖男青年向前走了两步,走进客厅中央说话了: “大家好,我叫曹劲松,就是这个一号楼1001的业主,今天请大家来就是为了这个小区自救委员会的事情。” 叶子发现她抢了会议主持人的座位,脸上有点尴尬,看的我不禁偷笑。 曹劲松接着说: “我父亲是小区本届的业委会成员,但是这次也不幸……”哽了一下后,继续说到: “现在我们剩下的人不多了,老话说团结就是力量,我希望我们剩下的幸存者能够团结起来,这样大家资源共享,风险共扛才会有未来。” 我点点头,这话不错,人类是形成群体、社会后才一步步繁荣起来的,抱团取暖在末日更是个合适的理念。 “今天来这儿的各位,相信都是赞同这个道理的。”看到大家纷纷点头,曹劲松也继续说到: “我提议成立一个小区自救委员会,选一批有能力、有头脑、有担当的人成为委员领导大家,对于小区的自救和发展做出贡献。”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我自然也没有异议,和陈响东没说话,继续往下听。 曹劲松看大家表示赞同,就说:“在座的有什么意见建议,可以先提出来大家讨论。” 一个汉子站起身来说:“如果选委员,那我就毛遂自荐一下吧,我叫王耀,是二号楼的业主。” 这是一个30岁的魁梧汉子,一米八左右的身材,一双眼睛透着精明,但说话时却把眼睛眯起来。 我以前见过他,知道他其实是这小区上一届业委会其中一个女性委员的儿子。 王耀的母亲,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曾经和邻居产生矛盾后,在小区院子里骂了一个小时街,十足的泼妇。 有其母必有其子,我相信这王耀也肯定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听到王耀这么说,我看到有不少人头一偏,脸上似乎有鄙夷之色。 我知道是因为王耀他妈那届业委会在位期间,做了不少中饱私囊的事情,惹得小区天怒人怨。 我是听冯大爷闲聊的时候说到的,提到上一届的业委会,很多小区居民都直摇头。 曹劲松他父亲这几个人宣布参加新一届业委会竞选后,上届业委会还使了不少绊子,什么恐吓、举报参选人个人问题之类的手段做了不少。但毕竟不得人心,还是给选下去了。 显然这些幸存者了解王耀他妈在外的臭名,对王耀也恨屋及乌了。 王耀也没看大家,继续对着曹劲松说: “我有个提议,就是成立委员会以后,大家把食物都上缴,然后由委员会进行分派。这样我们统一分配食物,可以细水长流,节省食物……” 听到这里我心里直摇头,果然这还没上台,又想着中饱私囊了吧。忍不住开口说:“我反对这个提议。” 二号楼有不少幸存者都不是我和陈响东直接救出来的,所以我和王耀并没有打过直接的照面,他对我的底细并不太了解,横了我一眼说:“你说说理由呗?” 我没看他,对着大家说: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现在大家手里面的东西,无论是自己家原来剩的,还是搜集到的,都已经被大家视为是自己的个人物品。而一旦上交就成为共有的。这样会导致一个心理:以前你即便有十块饼干,你每天为了节省,一顿可能只敢吃半块,但是如果是发下来的即便只有两块,你想着明天还会再发食物,可能也一口气吃掉了。所以我认为集中保管食物可能会导致食物消耗的更快。” 这是我根据所看的一本经济学闲书所推理出来的理论。事实上会不会这样,其实也不一定。 但我看到王耀发言时眯起的眼睛,总感觉他在打小算盘,所以才忍不住发言。 这时我看到曹劲松也向前走了两步说:“我也不赞成一开始就统一管理食物的方案。”王耀脸上有点挂不住,于是又对大家说:“那大家认为呢?” 场下的人也纷纷说不上缴比较好,王耀见状也没好意思再坚持,就说:“那就按你们意思办吧。”说完又横我一眼坐回原位。 我微微一笑坐回座位。只听得曹劲松继续说:“我建议成立一个外勤搜索队,在安全的前提下,出小区继续搜索生存物资。” 这时王耀又站起来说:“那搜索队可以优先分物资吧?”曹劲松回道: “外勤队员能者多得,肯定可以获得更多的物资。但你所说的优先,我希望能保留以往文明习惯,老人、孩子才能谈优先。” 这句话吧把王耀又噎的说不出话来。沉默半晌,曹劲松就又开口希望大家再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 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先生操着点鲁东省口音开口说: “大家好,俺叫陈满柱。俺认为目前自救会的工作应该放在‘生存’二字之上,一切能让俺们活下来的手段,俺们都得试试。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食物。比如说,俺建议现在家里有生土豆的,就不要吃了,等它发芽之后种到土里,每一颗芽都能长好几个土豆。” 的确在他说完之后,坐在内圈外圈的几个老人也点了点头。 也发言说不仅是土豆,花生、芝麻等不少粮食都可以尝试育芽播种,最大的问题就是金桂嘉园小区现在可耕种面积太小,需要想办法扩大可种植土地的面积。 之后大家又提出了很多意见建议,比如现在耕地不足,可以学习有个楼盘推出的“立体城市”概念,在南向的阳台覆土种植作物; 请几位通晓农业知识的幸存者成立生产组,开始尝试作物的生产种植; 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扩张地盘,开拓耕地;吸收更多的幸存者,人多力量大…… 我和陈响东也没太多要说的,津津有味的听着大家的建议意见。 会开到这里,我对曹劲松的印象不错,有担当,有头脑,还保有善良。如果这个委员会成立了,由他来主事是最好的人选。 到没有人再提出任何意见建议后,我又发言: “我这里有个建议。我听前面发言的那些邻居说的东西,其实都挺有操作性的,慢慢试试一定能成功。但,我反而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说的这件事情。” 大家听到我这么说,都停下议论的声音,看向了我。 我说:“大家应该都听到广播里面说到的事情,这个变异是发生在全球各个角落的。现在国家、政府、军队、警察都已经崩溃不复存在了。可以说,我们就是人类仅剩的火种了。” 听到这里,我看见大家都露出黯然的神色。 我继续说: “我虽然才疏学浅,但是也知道,人类文明是建立在合作、信任的基础之上的。所以请永远记得,在能保护自身的前提下,请向你遇到危险的伙伴伸出援助之手。” 这话说完,我就坐下了,并没有向那个见死不救美女那里看,但我相信她现在脸上一定带着尴尬之色。 众人听我说这席话时,不少人也低下了头。 异变刚发生的时候,我相信如果人人都能及时出手相助,应该还能够多救出一些幸存者,但恐惧心理、自保心理,总会让一些人畏缩起来,放任吃人恶魔噬咬自己的同类。 所有问题,曹劲松全进行了详细的记录。看没人再提出问题后,曹劲松宣布委员选举开始。 我听到曹劲松这么说,就发言道: “各位,再耽搁大家一点时间,我和老陈有离开南陵市的计划,在合适的时候,我和老陈、子木三个人会离开金桂嘉园小区,我预估这个时间也不会太久。所以接下来的生产工作我们就不参与了,而搜寻工作可以算我们一份,甚至说我和老陈可以打头阵,但我们有个小小的要求,可能需要保留一部分搜索的物资,我们不会要太多的。” 众人神情皆是十分惊讶,在他们的认知里,金桂嘉园小区现在很有可能是南陵市最安全的地方,但我们却准备离开。 曹劲松得知我们要走,惋惜之情溢于言表,我对他微笑点头,手向会场一摊,表示请他继续主持会议,然后向大家致意后离开了会场。 这次会议,让我对幸存人类的前景还是抱着乐观态度的,虽然在末日初临的前期,人性自私冷漠、胆小怯懦的弱点暴露无遗。 但我认为,经历过现代文明的人们,终归会明白合作、信任、积极进取才有共赢的前景。王耀这种连小孩子都看的明白他想中饱私囊的货色,历朝历代都有,其实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第二天早上,曹劲松敲开了我们2703的大门,然后向我们通报了昨天的开会结果。他们果然成立了生产组和搜寻组。 生产组的组长是昨天发言的陈满柱,搜寻组组长还是被王耀毛遂自荐给当上了。 另外成立了18人的委员会,曹劲松被推举为第一届委员会会长。我对他说:“曹哥,你有能力有担当,带大伙儿好好走下去吧!” 他拍拍我的手臂说:“汪兄弟,其实你能力出众,比我强多了。”我抓抓脑袋说:“我就一股蛮劲儿而已,论脑子还是你比较活。” 又聊了一会,才知道曹劲松以前是市财政局的人事干部,怪不得组织能力这么强。 他来是邀请我们加入搜寻组参加搜寻行动。我和陈响东当即同意,并编入了原本15人的搜寻组。 我提议第一步可以兵分二路,一部分人去艺苑街小区东门对面的超市中搜索食物、生活用品等物资;而我和老陈二人带一队,去南陵市警察局刑侦中心搜寻枪械。 曹劲松当即表示赞同,说搜寻组的兄弟们士气高涨,很希望能首战建功,他也会说服委员会采纳我的建议。 第10章 唐横刀 委员会最终采纳了我提出的建议,并授权由我来全权指挥这次搜寻行动。 东元2023年1月1日,经过了三天的休整、训练、排演,搜寻小队在末日到来后的第一个元旦,终于走出了金桂嘉园小区。 清晨8点,17人的搜寻小队饱食一顿后,披挂上阵,兵分二路,4女6男10人小组由王耀带领,准备在艺苑街上,小区东门对面宁果超市便利店搜寻物资; 而我和陈响东带领7名全是男性的搜寻小队前往与宁果超市同侧,但位于更南端街尾的南陵市警察局刑侦大队总部。 我安排了几个生产组的人协助这次搜索行动。 在金桂嘉园物资搜索时发现的六台对讲机,两台被分派到我和王耀手中,还有四台掌握在接应的生产组组长陈满柱和助手手里。 金桂嘉园小区正好位于艺苑街和红妆街形成的夹角,两栋住宅楼被一道围墙围了起来,东侧和北侧各开了一道门。 而东门和北门被一道L形的围墙沿着十字路口的一个直角连接起来。 我让四名生产组组员从东门左侧开始的围墙内,每间隔30米站上一名组员,一直排到北门; 引尸开始时,第一名组员向街上投掷几个造成声响的物品,吸引街面上的行尸集合; 待行尸集中在噪音点后,第二名再进行噪音物的投掷,吸引尸群移动到新的地点; 以此类推将行尸吸引到北门附近,最后通过便携式蓝牙广场舞音箱播放凤凰传奇的歌曲(我本来安排的还是Addc乐队的摇滚乐,被生产组的大姐拒绝了,说她有更好的音乐),把集中在艺苑街上的几百只行尸从艺苑街吸引到比较坚固的北门一带。 我称这种方法叫做“噪音接力引尸法”。通过这个办法把待艺苑街大部分行尸数量吸引到另一侧的北门时,两组人马即可越过东侧的院墙,10人组迅速进入超市搬货;7人组向警察局刑侦大队总部进发。 众人按照计划分派好任务各就位。我听到对讲机中,各埋伏点生产组员依次报告已就位,于是按下通话键:“第一点位执行任务!” 第一位组员连续扔出五个铁质易拉罐空罐,以及两个玻璃罐头瓶。旁边的行尸立刻向噪音点集中,而因为躁动效应,更多的行尸也纷纷被影响,集中向噪声源逼近。 接着第二位、第三位组员都在我的的授意下投掷噪音产生物品,完成了诱尸工作,尸群已经移动到了十字路口一带。 第四位就是生产组的大姐,在得到命令后,立刻按下手机音乐播放按钮。高亢的音乐声响起: “当 当 当 当 当 当当当当 当当当 当 当 当 当 当当当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尸群像是受到鼓舞的歌迷,在艺苑街街角迅速拐了个弯,高高举起手臂挥舞着向北门移动,集中在围墙上放置的蓝牙音箱形成的声音源头旁。 见到艺苑街上行尸已寥寥无几,我下令开始行动。 众人展开配合,两个身手好的先上墙拉人,两个力气大的在下面推,不到一分钟两组人全部翻过小区围墙,向着既定地点进发。 因为变异爆发时正是白天,所以超市门户大开。蓝牙音箱将行尸几乎全部引了过去,所以艺苑街上行尸也较少。 我很放心的让十人组自行进行食物的搜寻工作,我自己则带队向艺苑街南向街尾迅速推进。 因为我们这组无论从目标距离还是可能遇到的行尸数量来看,都比10人组所面对的要高。 所以我这组都选的都是和我一起成功击杀过多个行尸,有胆量、有杀尸能力的人,力求少而精。 在楼上观察的结果是,刑侦大队南门进入后,是一个约20*30米的大院,左侧是宿舍楼,右侧是几栋单位家属楼。 正前方是四层的总部大楼,大楼后侧还有车库和另外几栋家属楼。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可能存在于总部大楼中的枪械。 刑侦大队围墙较高无法翻越,唯一突破点是南向正门那里大概一米五高的自动电动门。 众人半分钟跑到街尾,再走上与艺苑街垂直的秦淮路,左转五十米不到,就来到了刑侦大队正门口。 正门正对着城区主干道秦淮路,十来只行尸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靠近我们的,都被我们给清理了,远处游荡的行尸暂时不足为虑。 七人在刑侦大队的电动门集合,我和两位身手比较敏捷的组员率先翻过自动门,迎击门口扑过来的五只行尸。 这五只行尸中,三个穿着警察制服,两个穿着黑色的防暴盔甲,但并没有戴头盔。 其中一只穿着防暴盔甲的行尸快速冲来,一看这架势我就明白这一定是一只强化行尸。 我一脚踹倒当先的强化行尸,然后一斧砍倒第二个穿着警察制服的行尸。 这时另外两名队员也纷纷接敌,一个用消防斧、一个用棒球棍,一人招呼一只行尸。 被我踹倒的那只强化行尸第一时间已经站起身来扑向我,幸而虽然它的身体强化,但智力已失,只懂扑咬。 我一闪身,左脚轻轻一勾将它绊倒在地,然后用斧子背后的凿子凿通了它的后脑,至此门口被我们清理干净了。 剩余四人也爬进门内。这时我不忘在对讲机中跟超市那组以及生产组大姐进行沟通,在十人组完成超市搜寻后,适时关掉引尸的音乐,以避免吸引过多行尸到北门跳舞,造成新的威胁。 刑侦大队院内零散散落着约二十只行尸,金桂嘉园北门的噪音源对他们影响不大,所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躁动反应。 众人尽量保持轻快移动,以各个击破的方式清理着院内的行尸。地上散落了三块防爆盾牌,我请三位身高体壮的组员装备了起来。 这三人中其中两位都是强化者,端起盾牌后三人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让我们顿时安心了许多。 十分钟后,院内行尸被我们全部清理干净,众人向着刑侦大队总部大楼进发。进楼之前,我再三叮嘱大家,务必谨慎行事,任何时候不可掉以轻心。 进入七层的总部大楼一楼大厅后,众人发现楼内行尸数量并不多,我推测应该是在危机初发时,警察系统的人大多数接到了紧急任务外派出去了。 大家一层层的搜索,在几间办公室里的确发现了几个枪柜,居然都空空如也,众人大失所望,不甘心的继续向四楼行进。 来到四楼,楼梯左边是一个大门,大门上悬挂着牌子写着“会议室”三个字,右边是一排办公室,众人上楼之后,脚步声吸引了右侧办公室中的几个行尸。 穿着警察制服的行尸向他们迅速逼近,三名手持盾牌的队员想试试盾牌的强度,这几只行尸也都不是强化行尸,于是就一字排开,用盾牌抵挡着几个行尸的冲击。 我和陈响东配合着盾牌队员做好戒备,还有两位队员刚好是父子俩,一起去会议室门口查看情况去了。 防爆盾牌的强度很高,也很宽大,三个持盾的队员也是最高壮的三人,所以他们持着盾牌抵挡着五个行尸游刃有余。 我们俩也没急着消灭行尸,和三个队员小声交流着感受,调整持盾姿势、攻击空档。 这时去查看会议室的二人中,儿子赵嘉易惊喜的叫到:“这会议室里有枪!”我回头一看,16、7岁的半大小子正举起消防斧劈向门外的挂锁。 我大惊失色,还未待提醒,身为强化者的赵嘉易已经轻轻松松的将门口挂锁连带挂钩劈落在地,门也从里面被大力推开,他来不及躲闪,被推倒在地。 门里涌出几个身穿黑色防爆盔甲和警察制服的行尸,扑向小伙子,有两只强化行尸速度极快,眼见已经扑至二人身侧。 父亲赵永民爱子心切,急忙将孩子拉起来向我们推过来。但一只强化行尸速度奇快,一把将毫无防备赵永民推倒在地,一口咬上了他的脖颈之处。 我和陈哥早已将防爆盾后挡住的五只行尸解决,转过身来砍倒从会议室里冲出来的最前两只行尸,三张盾牌也迅速在父子身前集结形成防线。 将父子拉起,从会议室里出来的行尸数量已经有十几个了,将楼梯口堵住。我看我们已无法下楼,于是喊众人一起向楼梯右侧的几间办公室速退。 前几个办公室要么门破了,要么紧闭,不及我们多想,看会议室里的行尸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涌出,我们一行七人只得继续向后退去。 越来越多行尸撞上盾牌,三名盾牌队员终会力竭,两侧也有被突破的可能。 我见状只能喊陈哥上前,我俩一边砍向试图突破两侧空档的行尸,一边组织大家继续后退。 待退到倒数第二间办公室时。门从里面被迅速打开,一个身影闪了出来,手持一柄长刃,干脆利落的刷刷两声,砍在盾牌挡住的两只行尸太阳穴上,两只行尸同时软倒在地。 一个女声响起:“快进去。”我让父子先进房间,盾牌防线继续抵挡一阵,我和陈响东以及冲出来的女子又砍倒盾牌前面的三个行尸后,跟三名盾牌队员陆续撤入房间。 进了房间把门推上,我和陈响东站在门边戒备,听了一会,发现办公室的防盗门异常坚固,门外的行尸拼命拍打也无济于事,我们这才放下心来。 转过头,我看到放我们进房间的这个女子,身高170左右,穿一身黑色的冲锋衣,和一条黑色工装裤,深灰色战术靴,头发扎了个马尾在脑后,戴着一副黑色的口罩,手上提着一把黑柄的长刀,整个人英姿飒爽。见我看向她,便向我点了点头。 我也向对方点点头说:“谢谢你!”没有再多说别的话,先蹲下查看了赵永民的脖子。行尸已在他脖颈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我知道赵永民是免疫者,于是出言安慰:“你是免疫者,说不定没事。”但他却摇摇头说:“小汪,不用安慰我了,我老婆也是免疫者,但是她被我变异的岳父咬了之后也变了……” 我心下黯然,原来免疫者也仅仅对正常传播途径免疫,咬伤仍然会第一时间感染被咬者。 自知已无生还的希望,赵永民脸色惨白,低头不语。儿子赵嘉易抱着父亲,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我心中长叹一声,对赵永民说:“你还有什么要跟孩子交代的,都跟他说了吧。” 赵永民双眼含泪交待赵嘉易:“接下来你得自己扛了,我去陪你妈去了,第一天我送走的她,今天至少还有你送我。” 赵嘉易嚎啕大哭,紧紧抱着父亲。众人见此情景,都面露哀伤。黑衣女子也转过脸去,似是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没五分钟,赵永民浑身开始抽搐,眼见不行了。这时一名盾牌队员悄悄跟我说:“汪队长,是不是尽早处理了?” 我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说话,对方叫郑卫,是个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儿,也是个强化者。被我这么看一眼,有点摸不到头脑的尴尬,走到一边去了。 又过了两分钟,赵永民吐出最后一口气,不动了。 我清楚这到了变异的关键时刻,和陈响东强行拉开了赵嘉易。本来我想遵从赵永民遗愿,让赵嘉易来送走他父亲,但看这孩子已经哭得不行,肯定下不了手,于是就作罢了。 将赵永民翻了个身面朝地板,口中说了一句:“兄弟,安心去吧。” 拔出腰间的一把锐利的野营匕首,从他脑后缝隙处插入大脑,这样可以不在他正脸留下伤口,我觉得这样会保留一点死者的尊严。 这是我向小区幸存者中的一位医生请教的,既能快速破坏即将尸变的死者大脑,阻止尸变继续,又能保证死者正面部尽量完整。 这时,郑卫先打开窗户,然后又走过来蹲下地想抱起赵永民的尸体。我明白他想把赵永民尸体扔到楼下,一把推住了他的肩膀,他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说:“这是跟你并肩战斗的弟兄,不是行尸。”郑卫一怔,随即一声叹息,站起身来后退两步低头不语,看来是了解我的意思了。 这时,那个黑衣女子听到我说这话,转头看了看我。 我发现她看向我,就走向她说:“不管如何,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然我们的损失可能会更大。”女子微微点头,没有多说话。 她站在窗边,将手中长刀用地上的报纸细细擦拭了一番,拿起了身侧一副黑色刀鞘,右手一挽刀花,也没看左手的刀鞘,刷的一声利落的还刀入鞘。 她擦刀时,我才有空仔细打量这把刀的样子,见刀的形制有点像东桑武士刀,又有点像宝剑,单面开刃,刀柄比普通宝剑要长一些,刀身笔直,刀头呈锐角,是一把唐横刀。 除了赵嘉易还在抽泣,其他的人都沉默不语,大家不得不面对一位战友的逝去。 见这女子似乎情绪低落,我也就没有多打扰她,走到窗口向下看去。 由于办公楼的楼层,一半都比住宅要高一些,四楼离地面已经将近20米高,房间里面没有能做成绳子的东西,即便是身体素质比以前要强一些,我也不敢托大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第11章 针对 思忖良久,我召集大家一起开会。 我向大家分析:短时间内门外的行尸不会游荡太远的距离,所以想要脱困,必须和外面的行尸打一场硬仗。 我判断门外的行尸约有20-30只,而且刚才清楚的看到有一部分行尸戴有头盔,这会给我们的清理工作带来一些麻烦。 我跟大家说: “咱们还是一样,盾牌组防线,哥儿几个别害怕,我试过直接和行尸角力,他们进攻是没有章法的,所以咱们三面盾牌一定能抵得住对方。剩下的人全力对付行尸,先消灭没戴头盔的那部分,戴头盔的尽量放在最后,各个击破。” 坐在旁边的女子听到我们的开会内容,也站起身来对我说:“我也加入,可以么?”见识过女子挥刀的身法,我当即表示欢迎。 众人纷纷拿出准备好的干粮,有的站有的坐,快速的吃了个午饭,然后大家分派好工作分别就位。 陈响东走到门边,扭头向众人点头示意,然后一把拉开大门,两个盾牌队员抢身而上,高高的盾牌挡住了大门,只将行尸的头部暴露在上方,剩下一个盾牌横着挡在两名队员脚下,防止有行尸趴倒攻击队员腿脚。 近门的几只行尸听到声响扑了过来,我、黑衣女子、陈哥站在前排,向着挤在门口的几个没戴头盔的行尸头上招呼。 我和陈哥二人还是常规操作,用兵刃上的凿子狠狠凿通行尸太阳穴。 而黑衣女子抽刀在手,双脚一前一后稳稳站立,双手持刀斜劈下来,每一刀都能准确的命中一只行尸的太阳穴,将约五公分刀尖从行尸的太阳穴一侧,直劈入眼眶之中。 刀尖入脑,行尸便在一震之下软倒在地。女子使刀时,腰随刀转、臂随刀动,说不出的舒畅灵动,又有着沉稳大气的风范,让我暗暗赞叹。 而从女子使刀时的力量速度来判断,我也能够确定她是强化者。 门口的行尸不一会就倒下六七只,两只戴着头盔的行尸虽然没有被打倒,但也被绊得寸步难行。 两名队员用盾牌死死抵住行尸,我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把行尸的头盔搭扣打开,将头盔取下,行尸便张大嘴巴准备咬我我手指,我退后一步,两斧解决了它们。 门口已经被行尸的尸体堵得水泄不通,又有三只没有戴头盔的行尸冲过来被绊倒在地,盾牌队员后撤几步,我和陈哥率先冲出办公室门。 我和黑衣女子负责解决那三只没戴头盔的行尸,陈哥把最后一间办公室门口的两只戴着头盔的行尸踹倒在地,我再配合他卸掉头盔击杀行尸。 三名盾牌队员也迅速冲出办公室,在扑过来的行尸前建立起了防线。 解决了门口行尸隐患后,我和陈哥迅速在盾牌后集结,和黑衣女子一起,负责首要的攻击任务。 行尸数量太多,幸好也许是变异之后的进食本能让行尸纷纷挣脱了头盔,不戴头盔的行尸还是占多数。于是在持续了约7、8分钟的战斗后,走廊上躺了30来具行尸的尸体。 众人正准备放下戒备,开始搜索枪支时,又从会议室走出一只行尸,这个行尸没有穿防暴盔甲,肩膀上顶着两颗花的肩章,看样子是市警察局副局级的干部。 它一条腿被咬的血肉模糊,蹒跚着扑向众人。我向前一步,准备迎击这个行尸。 但听得黑衣女子说:“我来!”声音哽咽,透着一丝绝望的意思。她上前两步,右手抓着她的唐横刀鞘身,静静的等着行尸的到来。 只等到行尸走到她身前一米,黑衣女子都恍若未见一般没有动手。我暗暗心急,手把斧头攥的紧紧地。 当行尸已经离她很近,甚至手指即将碰到她的头时。只见黑衣女子略微退后一步,那行尸见状向前一扑,女子向右跨了半步,身体让过了行尸抓来的双手,然后顺势伸脚在行尸脚下一绊,左手稍用力一带行尸便趴倒在地。 然后她将右手刀鞘啪的一声交还左手,然后左手向上一送,刀身从鞘中弹出,她左手抓刀柄快速出鞘,在身侧挽一个刀花,飞快的刺入了行尸后脑。 我正要叫一声“好”。却见黑衣女子迅速将刀丢开,抢上前一步,将地上行尸翻起,像是怕它摔疼了似的抱在怀里。 然后她单膝跪地,抓起行尸的一只手抵在自己下巴上,背影一抽一抽的,竟哭了起来。 我本来要喊的“好”字还没出口,看到这一幕生生的憋回去了,也大概明白了女子一直闷闷不乐的原因。 末日来临,让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经历过了生离死别的痛苦,人类也仿佛失去了安慰别人的习惯,众人默然,立在女子身后低头不语。 大概四、五分钟过后,女子摘掉口罩,用手掌手背擦了擦脸,转身对我说说:“会议室里面应该有你们要的东西。” 这是一张清秀的脸,约莫25、6岁的样子。 原本暴露在外的一双秒目经过了一场哭泣,略微红肿但不失灵动的神韵,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口,和漂亮的双眸配合在一起,显得十分清雅娟秀。 而一双入鬓的剑眉,让未施粉黛的整张脸又平添了几分英气。 我向女子点点头,带着队员们向着会议室里走去。经过女子时,还看到她在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尸体,背影孤单寂寥,让我不由得心生怜惜之情。 走到会议室门口,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一开始赵嘉易那么激动的要打开会议室大门。 只见门上贴着一张A4纸,一看就是匆忙之间打印的,几个大字写着“紧急——枪械领用处”,下面有几行小字,写着:请刑侦大队各科室幸存干警分配枪械与护具,配合军队维持刑侦总队周边一带社会稳定,消灭变异体,保护幸存居民安全。 我们进入会议室,发现在北向窗户边,放着一堆绿色的木箱,里面全是96号突击步枪、93号手枪以及配套的5.8mm口径子弹,全部都有油纸包裹着,显然是未启用状态。 在木箱旁,散落着十几弹壳和一把93号手枪,还倒毙着五只行尸。想到刚才有几只行尸身上有着弹孔,以及最后那个副局长行尸身上空着的手枪枪套,我知道这把手枪的主人是谁了。 众人点清了枪支数量,还有23把96号突击步枪,以及30把93号手枪,全都是5.8mm口径的,所以剩下五箱子弹可以通用。 5.8mm的武器一般是军事用途,这些枪械分明是由武装处或者军队方紧急调配到刑侦大队来的,可想而知,当时事态发展的状态非常紧急了 另外我们还将完好无损的一些防暴盔甲从行尸身上剥下来,凑够了18套盔甲。这些盔甲都是高强度纤维做成的,硬度高而重量轻,全副武装下身体多处受到保护,被行尸咬伤的可能性也会大大降低。 走出门来,我站到黑衣女子身旁,对方没有反应,看到她脸上仍有清泪两行,我心下也是恻然。 陪她又静静站了一会儿,我把刚才捡到的那把手枪递给她,开口说:“这是他最后用的手枪。”女子转头看向我,接过了手枪默默点了点头。 我又开口说:“我可以帮你把他火花了。”女子擦了擦眼睛,向我点了点头,哽咽的说:“谢谢你。” 我带着几名队员找了两块桌板,把地上躺倒的那位副局级警官,和赵永民的尸体一起抬下楼去。 又从办公室劈了几个桌子,从车库抽出一些汽油来,在广场上架起两个柴堆,众人合力将尸体抬到柴堆之上。 女子帮尸体整理好衣服,然后把枪套从尸身上摘下,挂在了自己的腰间,把我还给她的手枪插入枪套中。然后她还把尸身肩膀上的肩章也拆了下来,放在了衣服贴胸口袋里拉好了拉链。 拿出打火机,我看了看那女子,她默默点了点头。我用火机点燃了手中准备好的报纸团,递给了她。 女子干脆果决的拿过燃烧的纸团,丢在了三米开外的柴堆之上,熊熊烈火烧了起来,映出了她脸上两行晶莹的泪痕。 我不由得又暗赞这位奇女子,虽然见到亲人尸化后也情绪崩溃,难以自持。但是到火化时,她已经恢复冷静,毫无拖泥带水便引燃了烈火,又显示出她果敢决断的一面。 而赵嘉易哭着不肯点火,最后还是陈响东把火给点燃了。这孩子毕竟年轻,由于自己的冒失导致了父亲的死亡,可能会成他一辈子的心结。 默默看了一阵火堆,女子对着火堆深鞠一躬,然后转头对我说:“谢谢你们了。”我忙道:“你也救了我们,这都是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顿了顿我又问到:“火化肯定不会太完全,你需要……把遗体,收集起来安葬吗?” 女子摇摇头:“这里是他一辈子最热爱的地方,就让他待在这里吧!”说完,她又怔怔的看向火堆。 站在女子背后,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我似乎也能够感受到她的无尽惋惜与落寞之情。 食物搜寻组早已将超市搬空安全撤回,所以大姐也早已停止了最炫民族风的播放。现在艺苑街上已经开始游荡起少量的行尸。 我跟众人商议了一下,通过对讲机请金桂嘉园团队再安排一下最炫民族风,我们这里也做好了撤退的相关布置。 转头看见黑衣女子已经离开了火堆,站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看着我们安排事情。 见我闲了下来,她走向前来伸出右手介绍自己:“你好,我叫李倩辰。” 我也急忙伸出手来握了一下李倩辰的手,这只手比自己的手小一些,手背细嫩洁白,但手指、手心中有不少硬硬的老茧。 我也介绍自己:“我是汪挺。就住在对面金桂嘉园小区里”脑子里急转,寻找话题:“你住在哪里?有吃的吧?” 李倩辰说:“我就住对面。”说完手向刑侦大队大门正对的楼盘一指。 我暗暗咋舌,那是一个高档楼盘桥畔首府,比我住的金桂嘉园高出了好几个档次,最小套的面积都超过260平方米。 李倩辰的情绪比刚才好一些,脸上悲伤抑郁的神情也淡了些,她又开口道:“感谢关心,我有吃的。请问,你们收集武器,是准备在小区里面坚守吗?” 我简单向她介绍小区自救委员会的事情,告诉她我是跟搜寻组出来找热武器的,然后我又说到: “我本人倒不会在这里坚守,我和那边的陈哥,和她女儿,我们三个准备离开南陵,西进去鄂北”。 她听完之后点点头说:“你的西进计划我挺感兴趣的,我能详细了解一下吗?” 我听她这么说,心中一喜。但我向她表示要先执行撤离计划,跟搜寻队员回金桂嘉园去。李倩辰闻言表示没关系,她可以跟我们先回住处,和我们详细聊聊这个计划。 于是我在对讲机里面安排噪声引尸法启动,为我们再次制造出艺苑街的安全通道,傍晚五点四十分,我们无惊无险的带着枪支弹药回到了金桂嘉园。 我们把武器以及收集到的食物全部集中,放在一楼的一位50多岁的自救委员会成员家中。 18位委员全部到场,搜寻组、生产组也全来了,还有几位热心幸存者也来到了现场,将屋子围得水泄不通。 对于我们今天搜寻成果,所有人都很高兴,大家很清楚,这些物资足够维持金桂嘉园的幸存者很长一段时间的生存。 我没客气,直接提出想要的东西:一箱没开封的士力架,两箱野牛功能饮料和几包苏打饼干。 我们预备轻装便行,不可能带上米油面菜,时时埋锅做饭,所以带上保命的食物即可,想改善生活只有在路上随机补给了。 而枪械我要了满弹夹的3把手枪,两把突击步枪,1000发子弹。 另外每把手枪还配了5个压满了15发子弹的备用弹夹,每把突击步枪也配了2个满弹的备用弹夹。还要了一副防暴盔甲。 提出来后,曹劲松主动站出来说:“我觉得没问题,汪挺、老陈他们是我们小区功臣,既然开始答应他们,那就满足他们要求吧!” 自救委员会里,也有不少委员点头表示同意。曹劲松看这个情况,就准备去把我们要的物资挑出来给我们。 突然从搜寻组那里传来一个声音:“这么分,不公平吧?”我循声望去,见是今天到超市搜寻物资十人组的组长王耀。 果然他又开口说到: “第一,这回出去搜寻物资,他们俩的确是去了,但别忘了我们一起出去的有17个人,这些物资我们可都出力了。” 说到这里,我看到原先同意的几个委员有点迟疑的互相望了一眼,而王耀也继续向下说去: “第二,咱们小区幸存者这么多,他说分多少就分多少,那别的人怎么办?难道不应该平均分配吗?这样,我们把幸存者都喊出来投票,大家同意他拿走这些东西,我王耀没意见。” 果然,十八人委员中,除了曹劲松和一号楼里这几天和我直接打过照面,比较熟一些的幸存者,其他人要么露出迟疑的神色,要么互相耳语起来。 看到场面如此,王耀显然十分得意,他又说: “另外,这回他们出去七个,还损折了一个,难道他不应该负责吗?” 可能是搜寻行动十人组完美完成,而且没有损折人手,让王耀信心爆棚了。 再加上上次开会,我反对他上交口粮的提案,让他记恨了,所以才来针对我。 王耀带着的十人组里,大多数都是二号楼的幸存者,有的在清理后期甚至没有见到我在他们楼里杀行尸的情景,所以十人组里至少有一半也是支持王耀的。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勾心斗角、抢班夺权的人,对这种非常反感。 于是我站起身来朝向委员会的方向说:“既然他质疑,那我也说几点吧:第一,去刑侦大队找武器,是我提出来的,这不算什么。” “但搜寻方案策划、执行全是我一力承担,搜寻行动也是我身先士卒。这么表功非我所愿,但论功行赏的话我和老陈不该是第一功吗?” 委员会那些墙头草这会儿又开始若有所思了,我心中直摇头,又说到: “第二,我和老陈两人,最早开始清理楼栋里的行尸。这也不算什么。” “但无论是清理的行尸,还是这次搜寻行动,有几次不是我和老陈做前锋,身先士卒的?” 我们七人搜寻组余下四位纷纷点头,这时赵嘉易也开口了:“我父亲的死,责任在我。”说到此处他又开始哽咽了,抹了一把眼泪他抬起头又说到: “这次出去,汪哥和陈哥是先锋,他们杀的行尸也最多。” 末日经历的悲惨事件太多了,让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调高了很多,赵嘉易这孩子也难得的坚强了一把。 我走到赵嘉易身侧,轻轻拍拍赵嘉易的肩膀,把他搂紧了一下,轻言安慰了几句,然后走回场中继续说: “第三、我一开始就提出搜寻行动我可以参加,但是要分一部分物资。现在我没有狮子大开口要走一半、三分之二,只是给我们做一个最低限度的资源配置而已。之前讲好的事情,难道东西拿回来后,就要变卦了吗?” 这时委员会那些墙头草面面相觑,都有点羞愧之色。 但王耀看此情形,没有就坡下驴,反倒又上前一步,站在我身侧瞪着我大声说到: “我不管你这些,小区事务需要大家一起投票决定,你把大家集合起来,所有人同意,我才没意见。” 我瞟他一眼,嗤笑一声,没再理他。准备去物资堆去收拾我要的东西。刚转过身,我感觉王耀抢了一步,似是向我肩膀抓了过来。 我向前冲了一步迅速转过身来,这十来天对付行尸外加天天锻炼,感觉已经相当敏锐了,反应速度也快多了。 他果然是抓向我肩膀,但我一冲之下他抓了个空。我冷笑一声说:“怎么,要跟我动手?”他也冷笑着说:“这小区不能没有规矩。” 我没理他,继续准备去拿东西。 王耀也继续冲过来,一把抓向我的领子。我左脚向左迈出,迅速半蹲矮身,头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躲开了他的手。 然后我再迅速右脚踏出,欺身上前,右手扣在他左肩膀,右脚在他脚后做好支点,腰腹间一用力,身体和手用力向前压下。一下子将他绊倒在地。 我给他留了面子,左手在他的后背搭了一下,落地虽然狼狈,但没让他受伤。 这一撕扯之间,我感觉对方力气也不小,八成也是个强化者。不过他应该不太懂锻炼,也没有格斗经验,力量速度技巧都不如我。 这是我结合了叶子教我的泰拳躲闪动作,和回忆起的小时候打架时候摔跤的动作。对方显然是没受过专业训练,被我这两把刷子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王耀在地上恼羞成怒的大喊:“你们看,他有多霸道,东西也多拿,还打人。” 放开王耀,后退几步站好。王耀还想扑过来,郑卫和另一位强化者盾牌队员一起上前,站到王耀身前,轻轻推住了他的肩膀。 王耀没想到二人比他力量也要强上一截,明显是欺软怕硬的站住脚来,对我怒目而视。我开口冷冷道:“我要是真打你,你的脑袋能比行尸硬么?”” 王耀似乎听出我声音里的寒意,三个壮汉在前,也没敢再多说了,只咬牙切齿的继续怒瞪着我。 这时候搜寻组、委员会的人也纷纷上前来劝架。我这个人给梯子就下,于是把郑卫二人拉到身后,由着十人组里的两人把王耀也拉走了。 我说:“的确,要有规矩。但我还是那句话,这个规矩我们出去搜物资之前就定了,不给我东西才是坏规矩。” 王耀黑着脸也没再说什么了,委员会们也没再含糊,照单把东西全给了我们。 第12章 夜谈 回到二十六楼,叶子看到我们带了个漂亮姐姐回来,嘴上没多讲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她在不动声色的暗暗观察李倩辰。 我知道她又开始启动鉴婊程序了,不由得暗暗发笑。 得知自己可以有配枪资格,叶子显得格外兴奋。毕竟在末日之前,普通人家的孩子哪有这个机会摸枪。 李倩辰看到叶子这么兴奋,就提出可以先教我们一些基础的枪械知识。 我们都很惊讶李倩辰为何会用枪。李倩辰告诉我们:“我在西美上的学,那儿持枪合法化,靶场遍地都是,所以每周都会去靶场练两次枪。不过我也只是懂些皮毛,打靶不算太准。” 我不该好奇的问她打靶成绩是多少,因为李倩辰回答:“我手枪五枪的最高成绩没超过48环。” 仿佛听到一个学霸告诉我:“这次没考好,因为卷子只有100分。” 于是众人饭也没吃,听李倩辰介绍枪械的使用方法。虽然96式突击步枪和93式手枪都是国产枪械,但看她玩枪的动作也显得十分熟练。 联想到今天火化的那具尸体,我觉得以她的背景,末日之前能摸到这类国产枪械,应该也是十分容易的。 我们三个人像小学生一样坐成一排,拿出枪摆弄,花了一个小时基本学会了枪械的开关保险、装卸弹夹、瞄准射击、拆卸组装等工作。 最后李倩辰说:“学会这些只是第一步,真正射击时,后坐力、响声、风速等其它因素都会影响射击的精准度,这个有机会需要练习一下。” 让我有点后悔没有狮子大开口再多要个1000发子弹。 李倩辰对付行尸时干脆利落,凌厉果断,但现在和我们相处,落落大方的和我们一起讨论问题、张罗晚饭,显得格外有亲和力。 所以,没过多长时间,叶子就一口一个“倩辰姐”的叫着李倩辰,十分的乖巧伶俐,惹得最后李倩辰抑郁的神色也稍见缓解,偶尔还会露出微笑。 我抽空偷偷问叶子:“看这样子,这位不婊是吗?”却被她一个白眼瞪回来:“你才婊!” 晚饭过后,我们在这房间原来的客厅,现在是我的房间里坐下,我开始向李倩辰介绍我的西进计划。 我直接告诉她我的本意是要回鄂北省十阳市寻找自己的父母,而陈响东父女跟我结伴同行,到时候再转道去湘南。 李倩辰听说我,我估计父母还有50%存活的可能时,也显得既羡慕又失落。 仔细听完我的全盘计划后,她说: “现在这种情况,人类一定会退回到农耕文明时代了,我也一直计划准备离开这里,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待着。华夏人口分布就是东多西少,相应一定是越往西走行尸越少,去西北方向的选择是正确的。所以,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当即我和陈响东都表示十分欢迎她的加入,叶子更是高兴地抱着李倩辰的胳膊不放。我心中窃喜,一个杀尸战斗力超群的美女加入队伍,谁不愿意呢? 随后我们又仔细梳理了一遍我做好的计划,她的知识渊博程度、资源丰富程度让我叹为观止。 她说:“食物携带方案我完全赞同,我也懂一些营养方面的知识。携带足够维生的食物,再加上一路上随机补给的确是最好方案,可以最大化的节省行装重量。” “那就是说,我不能带薯片了?”叶子听到后郁闷的说。 李倩辰摸摸她的小脑袋,微笑着安慰她道: “零食你可以少带一点,每次找到落脚点,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找呀。”叶子再一次乖巧的说谢谢姐姐,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喜欢行尸题材漫画的中二鉴婊大师。 接着李倩辰又说到: “另外我们每人带一个睡袋就好了,即将要走的三个省我曾经自驾过多次,在一箱汽油能跑到的地方都能找到民房作为落脚点,帐篷防护能力弱,基本应该没有打开的机会,带了就鸡肋了。” 仔细想了想,她说的的确有道理,我们也采纳了这个建议。 接着她又说:“我…母亲以前的朋友就是做通讯器材的,我知道他那里有完全不需要地面网络支持的卫星电话,我们可以去弄一些回来,这样我们还能够继续保持移动通讯。”我们对此都很感兴趣。 “另外,摩托车的确不错,在行动上机动灵活,能走很多汽车无法通过的地方。但你有没有考虑过摩托车的噪音问题?”她对这个方案产生了一点质疑。 我回答说: “我测试了一下,行尸对60分贝以上的噪音比较敏感,摩托车的噪音虽然应该是远高于60分贝,但行尸对噪音敏感也有距离限制。” 我打开手机上我记录的行尸记录的文件,继续说: “几点,第一,我们要找噪音小一些的车型;第二,遭遇行尸时,行驶时速度要足够快;第三、车与车之间有间隔;第四、有需要的情况下结合噪音引尸法提前引开他们。所以应该是没问题的。” 李倩辰看到我统计的行尸相关资料,对我表示了赞许之意,让我不禁有点飘飘然。 这时我顺便问了一下二人会不会骑摩托,陈响东说:“我也年轻过,我啥车型都骑过,你放心,现在家里还有辆南陵大牌的踏板呢!”。 而李倩辰说:“我有一辆雷霆,就停在我车库里。” 雷霆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复古摩托品牌,最便宜的车型都在十万以上。听得我羡慕不已,不愧是富二代啊。 接着李倩辰又说了一句话,把我们剩下三个也震惊了:“如果摩托车可以的话,那么我也有地方去弄到性能不错的摩托车。” 既然李倩辰有如此丰富的资源,众人合计之下,准备立刻启动西进计划。明天早晨,我们就会进行西进计划的第一步——走出小区先到李倩辰的住处。 一方面李倩辰说要收拾一些东西,另外她对叶子说,如果到了她家会给叶子一个惊喜。 第13章 宝藏女孩 李倩辰看样子对我们这个团队比较满意,因为聊到后面,她也向我们聊了不少关于自己的事情。 下午火化的是她的父亲,南陵市警察局副局长、刑侦大队长李国强。 李倩辰耳濡目染之下,从小的志向就是是当一名警察,她父亲也很高兴女儿愿意接班。 也许是梦想使然,她从小就喜爱武术,所以父亲也托关系找到最好的武术老师,先学的剑,后来练刀,还曾经在省级武术大赛上获奖。 父亲职位的不断提升后,变得越来越忙,对于家庭的照顾也渐渐变少。李倩辰的母亲是个出色的企业家,名下有从事贸易、广告的多家公司。 她高中二年级时,母亲被查出肺癌晚期,没撑过两年就去世了。 母亲去世的那段时间,刚好南陵市发生了一起大案,李国强昼夜不分的参加专案组行动,连母亲去世那一刻都不在身边,最后葬礼也都迟到了。 李倩辰从那时起就恨起了父亲,本来大学的志愿是华夏首都全国排名第一的警务院校中京警官大学,但赌气之下,高三选择了申请出国留学,转去学了金融。 一走五年,无论李国强如何联系,李倩辰都不怎么理睬他,直到她硕士毕业,回国在南陵市一个跨国投行任职之后才回国。 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但第一父亲在单位有宿舍,常年加班不回家,即便是回家了,李倩辰也是要么立刻出门,要么基本不理父亲。 直到末日降临,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当时她父亲已经接到紧急命令,接收军方物资,就地建立防线。 但无奈刑侦大队多数人都感染后变异了,父亲也遭到攻击被咬伤,为了掩护幸存战友,他开枪吸引了大批行尸进会议室。 然后命令身边仅剩的几名战友将会议室反锁,并突围出去。最后关头,李国强拨通李倩辰电话,所以李倩辰知道了这些事情。 直到在挂电话的前一刻,他还在倚着子弹箱对着逼上前来的行尸开枪。 李倩辰动作敏捷,身手非凡,观察了几天后,选择在今天潜入了刑侦大队,上了总部大楼四楼,就为了看能否见到父亲的尸首。 听到这里,我基本明白了当时我们在刑侦大队总部那个会议室中发生了什么。对李倩辰的父亲产生了浓浓的敬佩之情。 我对李倩辰说:“你父亲是个英雄。”她没答话,只拿出手机打开了手机信息界面,泪眼朦胧的对着屏幕上父亲最后发来的四个字沉默着。 我看了一眼,那四个字是“好好活着!” 我也默默的伸手进口袋,摸了摸我那部始终没有丢弃的旧手机,手机信息App里有我父亲发来的同样四个字。 我知道她现在心里一定有着深深的遗憾,也能理解母亲去世时父亲虽然不在身旁,但内心是有多么的煎熬。 众人又沉默了一会儿,今天晚上的会谈也就此结束了。 我看时间尚早,就又开始了每天的例行训练。房顶上的电风扇早已经被我下掉,我用上次攀爬剩下的绳子做了一根吊索挂在原先电风扇挂钩的位置。 我先双手交叉抓握着绳子,不用腿就攀到靠近房顶的位置。然后抓住我在上面挂着的一个铁环,开始做起引体向上。 现在我可以一口气做70个以上的标准引体向上了,极限大概是100多个,增长变得极其缓慢了,我也清楚应该是身体强化已经到了顶峰。 但我还是选择每次50个引体向上的训练量,然后每天做8组。因为我很清楚,现在的臂力已经够我一口气攀爬上数层楼的高度。 我只需要把这个力量和肌肉强度保持下去就行了。不需要再刺激肌肉量的生长,更多的肌肉就意味着我需要更多的蛋白质和热量来维持它。 这十天的锻炼,让我的体脂飞速下降,被房产中介工作期间的外卖、盒饭、方便面催出的小肚子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了清晰的腹肌轮廓。 虽然体脂下降,但胸、肩膀、背、腿却都厚了,因为肌肉也在快速提升。 十多天前在培训场地测量过体重大概是160斤的样子,而现在称了一下还是158斤。很明显,身体脂肪被肌肉取而代之了。 我有直观的感受,体能、耐力、心肺功能都得到了非常大的进步。身材也变好了,自己照镜子都多看两眼。 简单来说,套个野猪头面具就可以完美coS《鬼灭之刃》里的嘴平伊之助了。 参加健身教练培训后,我跟着张正系统性的练了三个月,明白肌肉线条出现是多么的不易。 现在十几天过去了,锻炼效果超以前一两年系统锻炼所带来的效果,让我不由得惊叹于身体的强化效果。 这种强化并不是那种小说中到的一拳过去能干碎一块花岗岩,而是说能让我比较轻易就能达到并保持身体素质的顶峰状态。 我的力量、速度、反应能力、肺活量等身体素质,我相信已经比专业运动员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另外脑子似乎也好用很多了,反映在记忆力、学习能力、思考分析问题上,我相信现在让我重读高三,我有把握考上想考的任何一所大学。 另外我可以很快的刷新我的肌肉记忆,比如斧子砍出去的角度,我经过几次训练就能够找到最适合的劈砍角度,从而在与行尸对抗中充分的提升打击效率。 现在看来,我身体素质提升的这个计划已经提前超额完成了,因为身体的正向异变,让我的身体素质在短时间内得到了可喜的进步,我感觉还有部分提升空间。 但这仅限于身体素质的提升,和脑子的灵活、清明程度。并没有叮一声出现系统,或者出现个透明面板告诉我你已是强化者一级。 李倩辰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的锻炼。见我一组动作做完,从铁环上松手跳落,她向我示意,也想试一试。 只见她把身上穿着的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开,然后脱下丢在了身边我睡觉的沙发上。 她里面只穿着一件灰色的短款运动背心,背心里面套着一件黑色的运动内衣,腿上是一条黑色工装裤,脚上深灰色战术靴,手上戴着黑色战术手套。 露出的胳膊和小腹显现出的肌肉线条,显示出这副躯体的主人一定是一个运动高手,近期也一定系统性的保持着身体锻炼。 看到她这副形象,让我想起年轻时喜欢玩的游戏拳皇13中的丽安娜。 叶子站在旁边李倩辰展露身材后眼睛一亮:“倩辰姐,你有马甲线啊!”的确在紧身的黑色灰色背心下摆,和裤子之间露出的腹部,她的马甲线清晰的显现了出来。 李倩辰对着她微微一笑,然后模仿我的动作,双手交替轻松的爬到房顶附近。 然后双手抓环也做起了引体向上,她做了35个,然后也双手一松落下地来。 我和叶子鼓起掌来,随后我让叶子也模仿我的动作去做一下。毕竟是个小孩子,叶子爬上绳子之后已经没有太多力气了,于是做了5个就力竭落下来了。 她沮丧的嘟着嘴,但我却安慰她:“你知不知道做5个引体向上是什么水平?”她疑惑的摇摇头。 我说女生能做一个引体向上的已经很少了,男生中能做5个以上的,也是比较厉害的了。但她还是不满意,说:“可是我是强化者呀!” 李倩辰笑着安慰她:“你不用着急,不锻炼其实强化的效果大打折扣。接下来我和汪挺都可以教你怎么锻炼。” 叶子当然是又抱着李倩辰胳膊直喊谢谢姐姐,但她又有点担心:“我天天这么锻炼,以后如果长成肌肉女怎么办?” 李倩辰摇头微笑告诉叶子:“不会的,女性激素和男性不同,没那么容易练出大肌肉块的。” 我也点点头道: “这在末日来临以前,几乎是初级女性健身者最怕的一件事情了。现在我告诉你两件事情,第一,精确控制训练量,和合理的营养摄入,绝对不让你会变成肌肉女的,只会变成你倩辰姐这么漂亮的身材。” 我说到这句话感到有点唐突,没好意思回头看李倩辰,继续说:“第二,现在是世界末日,你就算长了点肌肉,但活命的本事强了,又怕什么?” 叶子一听之下觉得也有道理,以前让她做俯卧撑、引体向上她都不愿意做,现在看到李倩辰的身材,终于放下心来愿意按我教她的方法锻炼了。 李倩辰真的是一个宝藏女孩,不仅会剑术刀术、射击,还练过一些扶桑剑道、综合格斗。 虽然除了她拿过奖的剑术刀术外,其他都不能算精通,但一件事情做到极致后达到了大师境界,触类旁通之下,横向的门类也会比平常人领悟的更深。 所以,比起我们剩下三个门外汉来说,李倩辰在任何格斗技术上,都已经能做我们的师傅了。 我们都非常佩服,叶子问她为什么学这么多格斗类的技能。她开玩笑的说:“穷文富武,因为我有个有钱的老妈啊。” 但其实我知道,无论是练枪还是练武,一定是她心里警察梦想的心结在驱使着她这么做。 叶子缠着李倩辰,让她教自己刀术。李倩辰也没藏私,给她详细讲起了怎么练刀。 原来传统武术中的刀术,分练法和打法,练法主要是让习练者习惯刀的发力方式,以及锻炼各种招式的肌肉记忆。 而打法其实更纯粹一些,利用练法形成的肌肉习惯,针对人体中轴线进行打击和防御。 刀有十三式,劈、砍、刺、撩、点......,但对付行尸,显然劈与砍足矣。 基于这两个动作,李倩辰结合东桑剑道,精简了几个非常实用的动作教给了叶子,叮嘱她每天练习。 她还给叶子布置了作业——甩刀花,每天必须按照她教的几种方法,甩刀花20分钟以上,以此来提升身体协调性、熟悉刀感以及发力规则。 末日来临之后,叶子第一回听到作业两个字,不由得惊呆了。 而我也这第一课中领悟到了很多兵器发力的技巧,以前举起斧头就是没命的乱砍乱凿。 现在把李倩辰讲的和我实际经历结合在一起仔细琢磨演示了一下,出斧的角度、力度、灵活度都有上升,感觉颇有进益。 我们快结束锻炼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 我拉开门发现是那位见死不救美女,这女孩的名字我从来都没问过,但见到她,脑海中就蹦出见死不救4个字。 今天她的打扮又是十分的惹火,上次那个两件套的运动服今天外套都没穿,只穿着里边的一个紧身小吊带,然后仍然配着那条灰色的瑜伽裤。 1月的天气挺冷的,也不知道她穿成这样来敲我们的门是想干什么…… 我目不斜视(相信我,其他都是用余光看到的),看着她的眼睛问:“请问有事吗?” 门打开时,其实见死不救美女已经看到站在屋子里的李倩辰了。 发现屋里居然已经有一个和她穿得差不多清凉的美女在里面,她的脸上前所未有的出现了尴尬的神色,本想开口却顿住了。 李倩辰只是往这里看了一眼,就扭回头继续跟叶子说话了,只听到叶子正在对她说:“倩辰姐,今天你睡窗边,我睡外面。” 我觉得现在必须表现的道貌岸然一些,于是赶紧又开口说:“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要休息了。” 见死不救美女张着嘴嗫嚅道:“我……我…。”,最后低着头说:“没……事了,我回去了。”转身走掉。 第14章 出发 早上我早起了半个小时,去10楼找到了曹劲松。 我对他说:“我在金桂嘉园小区也住了一年,这里也算我半个家了。现在小区内部已经没有了行尸的威胁,也有了热武器的优势,接下来要看如何更好的生存与发展。” 曹劲松表示赞同,然后问我是否有意见建议。我说:“曹哥,其实我觉得你有组织能力,也有担当,我相信你也能找到好办法带着大伙儿好好活下去。” 曹劲松听出我话里意思,惊讶的问我:“你是要走了是吗?”我点头称是。曹劲松真诚的对我说: “汪挺,从末日来临后,我们小区能有今天,你毫无疑问是最大功臣,不管如何金桂嘉园永远是你的家。” 我向他点点头说:“好的曹哥,希望你们保重。” 八点钟,金桂嘉园小区自救委员会开了个临时会议。 一方面我希望请生产组和搜寻组帮我再做一次噪声引尸法,让将要离开的我们四人再安全的走一次艺苑街。 另一方面我也思考出一个消灭艺苑街上行尸的方法,想喊大家一起来商量一下。 如果金桂嘉园想发展、扩张,那么外面这批游荡的行尸必须要想办法除掉。 会议上我提出按照上次的办法,将行尸引到北门一侧,然后从停车场里抽汽油做一堆简易的燃烧弹,直接火烧行尸。 部分人觉得可行,但有的人提出,可以考虑将行尸引到更远一些的主路元璋路上,将它们引到马路对面的图书馆里烧。 这样一方面离小区门远一些会更安全,另一方面图书馆里面那么多书,可以提前布置好当做燃料。 我表示了反对意见,我认为图书馆里面大量的藏书都是人类文明的结晶,如果人类挽回颓势,重新站回地球生物链顶端,终将需要延续文明。 那么图书馆中遗留下来的思想、知识和经验,以及那么多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可能会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少走弯路。 虽然我这一番话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但的确也是我的真实想法,众人最后也纷纷表示赞同。 我找到了郑卫等几人交待了一下,嘱咐他们曹劲松是个不错的人,以后可以多支持,而王耀喜欢中饱私囊,可得多注意点。 没办法,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不喜欢搞政治,但看到委员会那堆墙头草,和心怀鬼胎的王耀,却不得不这么做。 7人组剩下四人,有两个是强化者,郑卫是其中之一,而且身高力量肯定超过了王耀。 我特意跟郑卫说:“在我的思维里,只要和我并肩战斗过的幸存者,和普通行尸要有所区别,我觉得这是人性的一条底线。” 郑卫说那天我阻止他清理赵永民尸体的时候,就理解我的意思了。知道我今天走,连说一定会配合我做好掩护工作。 王耀坐在远处低着头没看我,也没有再找我麻烦。 曹劲松是免疫者,武力上肯定没办法跟王耀抗衡,我只能希望剩下的幸存者都不是瞎子了。 就这样,早上11点整,我们又启动了一次噪音引尸法。还是上次的广场舞大姐在最后节点驻守,不过这次音乐变成了《酒醉的蝴蝶》。 我们四人一人背着一个大背包,我和李倩辰每人还多背了一把突击步枪。在“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的歌声中,在搜寻组的帮助下,再次越过了金桂嘉园东侧的院墙。 我们就此离开了我觉得可能是现在南陵市最安全,最能称得上“花花世界”的金桂嘉园,踏出西进的第一步。 而在我们翻过院墙向街尾行进时,金桂嘉园北门也开始了火烧群尸的行动,我远远望见北门一带黑烟直冒。 这批行尸被消灭后,金桂嘉园的幸存者可以逐步收复周围的一些小区、商户,重燃人类文明的星星之火。 想到这个局面我和陈响东也有功劳,感觉十分欣慰。 按照上次去刑侦大队总部的路线,我们一路速进到了街尾。这次主路秦淮路上,近处只有十来个行尸在游荡,不过也比较分散。 我们三个已经非常有经验了,即便是十来个行尸一拥而上,我们也能确保全身而退。 但陈响东有意要锻炼一下叶子,于是自己拿了开始用过的榔头,把冰镐交由叶子拿着让她试着杀行尸。 这小丫头口称不怕,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这是她第一次直面行尸,我们终归不太放心。 离我们最近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变异成的行尸,她独自游荡在二十米开外的马路中间,腿脚似乎也不灵活,看样子也不是强化行尸,刚好能给叶子练个手。 我走前几步,拿斧炳敲了敲旁边停着的一辆轿车的引擎盖,那只行尸头转过来大“嗬”一声冲了过来,势头还挺猛。 我后退到了陈响东身旁,接过他手中的一根粗树枝,他也拿了一根。我们把扑上来的行尸叉住,转头向叶子示意可以进攻了。 这个行尸脸部明显是遭到了别的行尸撕咬,所以半张脸只剩下森森白骨,有一部分眼珠也破裂了,内液早已流干,不明组织合着粘稠的黑色血液耷拉了下来垂在脸上。 饶是我已击杀过大几十只行尸,看到这只还是觉得有很大的视觉冲击。更别提叶子了,我转头看去,她脸上正露出惊恐嫌恶的神情。 李倩辰看出叶子的胆怯,在她身后拍拍她的肩膀说:“记住我说过的,横劈的要点。上步借力,腰部转动,带动手臂” 叶子深呼吸了一次,然后上前一步,但仍未动手。 被叉住的行尸“嗬嗬”乱叫,可能是引发了躁动反应,远处的三只行尸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慢慢向这边逼近。 我急道:“叶子,动手,又有行尸过来了。” 叶子也看到了远处的行尸逐渐靠近,一咬牙,一步踏出,扭腰转体,双手持镐用力钉在行尸脑侧。 镐头尖利,这一镐噗的一声,深深钉入行尸太阳穴中,行尸也应声而倒。 钉破行尸太阳穴的时候,几滴污血溅在叶子脸上,冰镐从她手里滑落在地,她半蹲着开始呕吐起来。 我们三人没时间照顾她,确认她身后没有危险,我们三人一人伺候一个,把逼上前来的三只行尸消灭了。 转过身,李倩辰扶起叶子,摸摸她脑袋,从口袋拿出一包酒精湿巾,抽出一张来帮叶子把脸擦干净,我看到叶子眼睛里泪水在不住的打转,但倔强的就是不肯流出来。 李倩辰帮叶子擦完脸后说:“你比我可厉害多了,我第一次吐的可比你惨。”叶子勉强抬头对她一笑。 我们清除了眼前威胁,跟着李倩辰身后,从停车场闸口钻入桥畔首府楼盘的地下车库,据李倩辰说,院子里有几十只行尸不易突破,而车库里却没有多少,她已经清理了一部分。 果然在我们进入地下车库后,只遇到了3、4只行尸,清除之后我们向着b栋行进,顺利进入逃生楼梯间。 我持斧突前冲锋,李倩辰在我身后策应,叶子站在第三位,陈哥押后。路上消灭了五只行尸后,我们顺利来到桥畔首府b栋顶楼2602室。 李倩辰理了理额前碎发,站到了门前,人脸识别的入户门锁滴答一声打开了。 一进门是一个大概80平米的大客厅,让我叹为观止于有钱人的生活,一个客厅比我们普通人的一整个家还大。 李倩辰对我们微笑说:“大家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吧,不用客气” 第15章 惊喜 我曾经了解过这楼盘,知道这是桥畔首府最大的套型,有280多平方。 但我却发现李倩辰他们家这套房子只做了2房一厅,也没配保姆房。 我知道李倩辰父亲的工作特殊性,需要保密,当然家里不会让闲杂人等走动。 不过这么大房子做二室一厅,当真是壕无人性。 时已至午,在客厅里大家吃了些干粮当午饭。饭后叶子对李倩辰说:“倩辰姐,我能参观下你家吗?”李倩辰说当然可以。 叶子马上钻进南边朝向最好的一个房间,没多久就传来一声惊讶的“哇”。 这段时间我的精神时时刻刻都在紧绷着,听到她在里面的叫声,我下意识的就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冲进房间后我却不免有点尴尬,这是一个足有八、九十平米的大空间,被隔成了两个功能性的小房间。 我冲进的这间,看陈设分明是李倩辰的闺房。 这是一间被隔出来的大约2-30平方的卧室+盥洗室与厕所,一张简单的木架床,被子被单都是素净的颜色。 一面墙上挂满了相框,最中间是她身着传统练功服,手持宝剑过头、提膝的一个太极剑挑帘式动作,看起来英姿飒爽。 而旁边的照片应该都是她出国留学、世界各地旅游时拍下的照片。 有头戴学士帽身穿学士服的毕业纪念照、有埃菲尔铁塔下留着大波浪穿着短牛仔裙吊带背心黑色短靴的时尚照、有留着披肩发出席宴会一身西装裙的文雅照、还有在海边身着黄色比基尼的性感照…… 我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咳咳)的转过身来,刚好看到李倩辰也走到门口,就尴尬的挠了挠头说:“我有点过于紧张了,抱歉,不知道这是你房间。” 李倩辰却大度的微笑说:“没关系,随便参观。”于是我尴尬稍解,转向她卧室旁边的一个开放式的空间。 这个空间大概有60平方,正南是一整面长约7、8米的落地玻璃窗。 西北角落放着一套架子鼓、一把电吉他、一把电贝司和一套音响,旁边墙上挂着Green day、痛仰、新裤子等乐队的海报; 正北墙上一面墙钉着兵器架,都是传统武术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齐全了,还有两排单独陈列着各式中式刀剑。中间放着一张4*4米的练功软垫。 很显然这里是一个综合功能室,宝藏美女既能在这里耍刀练剑,也能在这玩音乐。 李倩辰向我们介绍,由于从小爱武,各种传统兵器都曾了解过,对它们也非常有兴趣。 她查阅古籍,还对比了世界各国的古兵器,花了点钱,专门把不少传统兵器进行了现代化的改良,更加轻量化,也更加符合人体工程学。 我们看到架子上的兵器的确和以往电视剧里看到的那种古色古香的味道不同,形制都或多或少进行了更改。 李倩辰走到那排刀前面,从中间拿出了一把和她用的刀形制相同,但却稍微短个五公分的唐横刀,微笑的转头面向叶子,说:“妹妹,这把刀送给你了。” 看叶子接过刀,李倩辰又开口说到:“当时一共打了两把,一长一短,我用那把感觉更顺手,就委屈你用这把了。” 她又跟我们介绍起这把唐横刀来,因为传统的剑术刺削动作比较多,但劈砍动作就略显不足;而刀类劈砍优势大,刺削动作却稍显兵器笨重了。 唐横刀结合了二者的优势所在,更加的实用。既能劈砍,又能刺削,对于她这样的刀剑双绝的高手来说是一种非常合适的兵器。 叶子当然是高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刀李倩辰在跟我们聊天的时候讲过,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很好的钢材,再请最好的铸剑师用现代最高工艺做出来的。 出于兴趣,她还专门向铸剑师傅仔细讨教过刀剑的打磨技术。 末日来临第二天,她退烧醒来没多久,便把两把唐横刀打磨开刃了。 我们都试过她的刀,堪称是削铁如泥。 我和陈响东也换了新装备。李倩辰从她的兵器架中选了一把斧头给我,这斧头是综合了中国斧、印第安斧、维京斧的优点打造而成。 斧子一面是斧刃,一面是凸起约5公分的刃刺,顶端也有一个尖尖的刃刺,所以这斧子可砍、可戳、可凿。 我非常高兴,因为体质增强之后,原先那野营斧用起来就显得太轻了,这把新斧头重量是以前那把的两倍,重量刚合适,拿在手里挥舞了几下,感觉非常的顺手。 而陈响东换了一个狼牙棒,这狼牙棒头是用高碳合金钢做成的,顶端是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圆球,外面一圈粗底的尖刺。 每根尖刺都有三厘米长,这意味着他以后再也不用对准,狼牙棒任何一角砸中了行尸的脑袋都可以将其一击毙命。 他这段时间跟着我一块儿锻炼,体质也得到了一定的增强,狼牙棒为了减轻重量,柄都是用高强度尼龙纤维做的,比他原来用的冰镐重不到哪去,用起来得心应手。 我们二人像是刚拿到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的关羽张飞一般,感觉已经可以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信心空前高涨。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谢谢你了,倩辰姐。”叶子兴奋的对李倩辰的赠剑表示感谢。 李倩辰却说这不是惊喜,这些兵器都是她在加入我们之后就决定送给我们的,稍等她收完东西,就会带我们去找惊喜。 李倩辰收拾东西时也不改飒爽本色,她只收了很少的几套衣裤,都是便于运动的。 化妆品什么的都没带,又装了些巧克力在包里,把唐横刀和包放在一处,就算收完了。然后示意我们带上换洗衣服跟她走。 我们带好兵刃,出了大门从楼梯向下走,走到二层时,我们转入到电梯间,发现这里的电梯自动门开着,露出黑洞洞的电梯井。 我们在李倩辰的指引下,从电梯井里的维修梯下到了停在负二楼的电梯顶上,然后掀开电梯顶盖跳下去,走出电梯来到负二层。 到了这里我们才发现,原来这是个健身房,行尸危机爆发的时候,正好是早上8点多,这里还没上班,所以空荡荡的。 李倩辰带我们绕了一下,从员工通道的门进入了健身房,这个门显然是被李倩辰给破坏掉的。 进入健身房之后,我们惊喜的发现这里的游泳池水是满的,而且闻气味没有任何刺鼻的感觉,应该是换好水后还没来得及开放就爆发危机了。 李倩辰微笑着对我们说,走之前大家洗个澡吧。她告诉我们这是她在第3天就探查出的好地方。 我心里暗暗想,怪不得她身上闻着还是香香的(咳咳),而我们金桂三人组难免都带点馊味儿。 原来这才是她要给我们的惊喜,这姑娘真的算贴心了。说实话洗一次澡,比拥有一件趁手兵器相比不算什么。 但现在是世界末日,虽然在冬季出汗量不大,但连日和行尸激战,一个星期都没洗澡,对于我们这些现代人来说真的是难受,我都感觉身上痒了。 已经是1月份了,天气寒冷,室外温度在十度上下,但地下室的水还保持着近二十度的温度。 我们拿健身房里空纯净水桶取水,在浴室里用冷水洗了个澡。 以前唾手可得的日常习惯,现在却成了奢侈。但我忍住了去游泳的冲动。 并不是怕冷,而是想着这些水说不定哪天就救了这栋楼周边幸存者的命,让人家喝我的洗澡水终归不太好。 陈响东体质没有经过强化,拿着毛巾一次次的蘸水拧到半干,然后再擦身体,还冷的直哆嗦。 而我第五次贪婪的举起矿泉水桶,对着脑袋冲着,心里默念这是最后一桶了,水虽然冰凉,但对于我来说感觉还是能够忍受的。 今天可以说是末日来临之后最轻松的一天了,杀的行尸只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还拿到了新装备,洗了澡。 但我也很清楚,从今天开始我们要面对的前路,可能比以前我们经历的要恶劣10倍。 洗完澡再回到26楼李倩辰的家里已经是傍晚5:30了,我们将在李倩辰的家里休整一晚,明天早上去搞卫星电话和摩托车。 晚上我们吃的很丰盛。李倩辰对她的身材非常在乎,不仅保持锻炼习惯,家里也常备着健身餐,她会把牛肉和鸡肉做熟了之后,用密封袋封好,冷冻起来,每天方便携带到公司去。 末日来临之前她凑巧买了不少新鲜的牛肉鸡肉在冰箱中。异变发生后,她趁着停水停气停电之前,把这些肉食都做熟了冻在冷冻室里面。计算了一下大概够她吃两个星期的量。 因为在健身房里她也搜出了不少蛋白粉之类的营养品,冰箱质量很好,天气也不热,即便停电了保温效果也不错,所以牛肉鸡肉一直在省着吃。 今天是待在这里的最后一天,她索性把剩下的都拿出来招待大家了。 我爬上房顶,再索降到李倩辰家隔壁房间阳台,将房内两个行尸消灭后,把他家里的北美黑胡桃木书柜给拆了。 再用这些木头生起了火,把鸡肉牛肉给化冻之后弄了个热乎。 一个多星期没怎么吃过热食的我们,贪婪的吞咽着这些被烧得烂乎乎的黑暗料理,我感觉竟然比以前吃过的所谓米其林餐厅还要美味。 第16章 跟自己和解 吃完饭叶子说要去玩儿李倩辰的那些兵器、吉他、架子鼓,虽然鼓上面都因为怕吵着邻居而放了哑鼓垫。 陈响东害怕女儿没轻没重招来行尸,于是便跟了过去,客厅就剩下了我和李倩辰。 她坐在朝北的,面向秦淮路的大大的落地窗的窗台上,左手拄着着她的唐横刀,右手握拳托着腮,看着远处街上的行尸。 我向她走了两步,她听到响动后扭头见是我,跟我微微点了下头。今天是2023年1月3日,农历12日,即将满月,月光明亮皎洁。 我看见李倩辰仿佛一尊神女的雕塑一般沐浴在月光之下,转头看向我时脸上仿佛带着圣光,让我有种恍如梦中的感觉。 我也是正常人,所以暗暗恨自己没出息,见到美女又失神了。 我走上前去,也在窗台上轻轻坐下,欣赏着今晚的月色。 最后还是李倩辰先开的口,问我原来做什么的,我就向她介绍我所在的是夕阳产业房地产,然后还说了一些我们怎么把朝向户型都不好的房子忽悠成花的话术。 她静静的听着,偶尔露出微笑。我也问她投行的工作是做什么的? 她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我的工作刚好跟你相反,很多人忽悠我掏钱,我的工作就是想办法拒绝他们。”于是我俩都笑了。 我见气氛不错,就又开口说:“看得出来,你母亲真的很爱你的父亲。”李倩辰转眼看着我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说:“听你介绍过,以你们家的财力,我觉得在河西、江心洲那些高尚住宅区买个400平方的大平层都很轻松。但是但你们家却只是买在这个城中不算绝佳的地段。一定是你母亲为了你父亲上班方便才这么做的。” 她点点头:“的确是这样,我当时特别喜欢江心洲一套临江的房子。但最后我母亲做主,定了这里,当时我还有点不开心。” 我又说:“你父母也真的很宠你,把这间房子朝向最好的这部分全部分配给你了。”她听我说这句话,怔住了,想来当时也没多注意这些细节。 当局者迷,即便是聪慧如李倩辰这般的奇女子,有时候也会忽略一些事情。 我见她若有所悟,没有打扰她。 过了一会我才说:“其实,我想你母亲不会怪你父亲,她能理解你父亲工作。另外……你的父亲也同样不会怪你,他一定也是理解你有多难过。” 听到这句话,她头一低,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肩膀开始一下下的开始抖动,像上次那样抽泣了起来。 我见弄哭了她,却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我走上前去,但觉得无论摸头杀、拍肩膀还是呼噜背,都不是我合适来对这个只认识两天的女孩做的事情。只能傻傻的站在她旁边。 她越哭越凶,过了一会儿哭的泣不成声。 但我知道这也不算坏事,至少她压抑了很久的自责,伤心,绝望,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陈响东父女悄悄打开了门,看到我们这样没多说话,静静的走去李倩辰父母的房间睡觉了。 她当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那样,无助的抱着身边的男主角哭。 左手仍然拄着她的刀,脸埋在她曲起的右手臂弯中,靠着曲起来的右腿膝盖,似不愿让我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她的情绪恢复了平稳。用手掌手背擦了擦脸后,她转头看向我说:“谢谢你。” 我并不知道她说谢谢,是指我开导她还是陪着她,只是对她点点头说:“你……好受点了吗?” 她轻轻点点了点头,转而抬头看着天上的皎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 “真是讽刺,天下太平时天天都能轻易相见,人却容易两看生厌。世界末日到了,时时想见却不得见。” 我轻叹一声也陷入沉默。 房子里能睡觉的地方非常多,我依然是在客厅找了个沙发窝着,李倩辰从她壁柜里拿了一床舒适的羊毛毯给我。 她家的沙发比当时2703的我睡沙发要宽大舒服多了,我见他们几人都回屋睡去了,索性脱的只剩了裤衩,裹着毛毯,嗅着上面的淡淡幽香,末日后第一次美美的睡了个正常觉。 五点钟,生物钟准时叫醒了我。刚穿戴整齐,李倩辰房间门从里打开,她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去陈响东房间敲了敲门,进去后发现父女俩也起来了,陈响东正在收拾地铺。 叶子也起床了,坐在跳窗上看风景,听我进来赶紧跳下来跑到我身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说:“怎么样怎么样,你抱她没?” 我再一次无语于这个中二女孩的八卦程度,尴尬的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虽然不是封建的老古板,但是你们现在小孩不会是看到一男一女说话就认为他们要搞对象把!别磨蹭了赶紧准备出发了!” 叶子轻蔑的说:“那就是没有了?哼,傻直男一个。”然后去收拾东西去了,她跟我熟了之后,倒是不当我是外人,像吐槽自己亲哥一样吐槽我。 今天早上我们没有锻炼,先吃饭补充体力,到了七点就出发了。 出发前我用对讲机调到金桂嘉园的频率,跟曹劲松联系上了,报告了桥畔.华府中可能存在幸存者,以及清水的所在地,他向我表示了感谢。 虽然金桂嘉园幸存者中有些人不怎么样,但曹劲松人品还不错,我也乐得送他这个人情,让他能够稳固管理地位。 最后我拜托他,如果真的占领了桥畔首府,麻烦他把b栋2602户原封不动的保留下来。对方应允了我。 我总怀着希望,这个世界终有一天会回到以前的样子,我还能像以前一样躺平过着我百无聊赖的生活。 到那个时候,李倩辰应该也会回到她的家里,练刀舞剑、弹琴打鼓,继续着她精彩的人生吧。 昨天晚上李倩辰不是看着窗外单纯的发呆,她观察到一个情况,秦淮路上比较畅通,全都是单侧路口有一些车辆滞停。 于是早上我们特意上到楼顶,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阵,的确如她所讲。我们如果驾车,顺行一段、逆行一段,这么一直走,可以向东走到城东干道。 李倩辰告诉我们卫星电话和摩托车所在的店都在中明路上,第一步走上城东干道,我们此行目的就成功一半。 根据我们观察,秦淮路上行尸不太密集,我们可以尝试驾驶新能源车向城东干道走。到达城东干道再见机行事。 新能源车的噪音远小于燃油车,不易引起行尸的注意。而我们这出门的第一阶段,呆在车辆上毕竟安全系数也会高一些。 于是我们下到地库,来到了李倩辰家的停车位上。她家有四个停车位,两个车位停着两辆畅驰车,一辆轿车一辆SUV。 还有两个车位,一个停着一辆未来牌电动轿跑,一个上面停着一辆黑色的雷霆48复古摩托。 这是也是我末日前比较喜欢的的摩托车型了,不过它的噪音非常大,显然不合适我们跑路用。 我向李倩辰竖起大拇指说:“你也喜欢复古车型吗?我以前经常在秦淮路上看到这辆车,是个很帅的女骑手,没想到是你。” 她微笑着点点头说:“我平时喜欢骑复古,偶尔也会去场地试试赛车。”这个姑娘的爱好简直是太广泛了,我不仅赞叹起……她家的财力。 李倩辰未来牌电动轿跑还剩200多公里的电量,于是我们驾驶技术最好的陈响东开着它冲出了地下车库,拐上了秦淮路。 路上行尸不少,但站位都很分散。我们一路向东正行一段、逆行一段,无视交通规则,所以速度一直比较快。 路上当然有行尸,但大多数都分散游荡着。 所以站位比较分散的行尸,要么都被我们蹭着身子刮倒在地,或者还没来得及逼上,就被我们加速超越了。 而站位集中的行尸,我们也可以驾驶车辆慢慢的绕开而不惊动它们。 一路上,路边住宅口窗户中曾经有两个幸存者大声的喊着:“救救我!救救我!”,惹得路面上的行尸一阵躁动。 我们当然也无法回应,无论是答话,还是停下来试图营救,都会让我们陷入极大危机之中。 另外,就像我所说的,我们保护不了任何人,救不了任何人。除非他自己有求生的意志,努力的拼出一条血路,或者想办法逃生。那我们才有可能双向奔赴,最终拼搏在一起。 等、靠、要无论末日以前还是现在都没有前途。 安全走到了秦淮路和城东干道交叉的十字路口,我们右拐前行,准备上高架桥直杀到中明路上去。 城东干道是南陵市一条主干道, 但快行驶到高架上桥口时,发现桥上车不多,但应该是发生过惨烈碰撞产生了噪音,吸引了一大群行尸在桥面上游荡,数量约在100-200左右,我们从中穿行必定会遭到阻截。 我们略一商议,决定还是使用噪声引尸法,但这次我们需要小小的冒一把险。 我们把车停在离高架桥口还有约一百米的距离。我和李倩辰下车,转身在车后方约五十米开外寻找滞停的车辆。 找了五六辆车,基本都是事发当天没来得及熄火,导致怠速将燃油耗光了无法启动。 最后终于发现一辆车是熄火停在路边,门户大开而且钥匙还插在钥匙孔里。 我把车启动,引来不远处几只行尸,两人联手把它们解决后,从旁边的行道树上砍下一根较粗的树枝。 一切准备好后,我让李倩辰先回前面的车上,然后我待在车里,用树枝顶在车喇叭开关和顶棚之间,用力卡住,车喇叭立刻发出了悠长刺耳的声音。 我迅速冲刺回到我们的车上,这时桥上的一部分行尸已经听到喇叭声下桥冲向后面那辆鸣笛的车。 我们看这样还不行,于是等这批行尸经过我们跑向后车时。陈响东把车向桥上开了一些,然后也开始长按喇叭。 这样虽然后车旁的一些行尸也被我们车喇叭的刺耳声响吸引了过来,但桥上更多的行尸又被吸引了过来。 我们从来没有被这么多行尸围堵过,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担忧的神色。 外面是一堆吃人恶魔,其中还不乏力量速度都很高的强化行尸,他们拍打着车窗、引擎盖、后备箱,发出震耳欲聋的噪声,躁动反应使他们互相感应,同时围攻一个目标。 见行尸已经足够多了,陈响东放开了手,我们车上的喇叭声立刻停止。但后车的喇叭还在持续发出噪声,于是我们车旁的行尸逐渐散去,冲向后车的噪音点去了。 等车旁还有几只可能是因为嗅觉原因还留下拍打车窗的行尸时,陈响东踩下油门,电动车提速超快,一下子蹿出去老远,把两只离得近的行尸带的转几个圈摔倒在地。 这一口气我们跑了约三公里,旁边的行尸都不成规模。在快到中明路路口、即将下高架的时候,我们又遭遇了和刚才差不多的情景。 于是依样画葫芦,找了桥上滞停的车辆,用后车喇叭长响引尸,我们配合鸣笛,将高架下行出口行尸全部引了个干净,顺利拐上了中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