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世显赫,躺平不过分吧!季怀安红莲陆韵儿》 第1章 穿越成老六 烟花三月的扬州城,草长莺飞,花团锦簇。 晨光中,一艘三层的花船顺着河水漂流而下。 花船三楼的大床上,季怀安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无数的信息像洪水猛兽般强势灌入他的大脑,斑杂而又混乱,令他原本兴奋的大脑神经更添了一丝刺激。 不过这种怪异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几息工夫便完全褪去了,僵硬的身体也随之软了下来。 我穿越了?他猛地惊坐起来,一段段信息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老爹季柏年,当朝一等侯爵; 大哥季武,骁勇善战,早年便被陛下封为骁骑大将军,镇守边关; 二哥季宁,才华横溢,高中状元后迎娶了长公主,是位驸马爷; 三姐季芸,美艳如花,被皇帝老儿纳为淑妃,宠冠后宫。 四哥季扬,头脑发达,创建商盟,富甲天下。 五哥季平,武艺高强,自创的青衣楼位列江湖八大派之一。 自己是个老六,也是几位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刚满十七岁。 相比前面四位哥哥,一位姐姐,他这个老六文不成,武不就,简直就是个废物,不过他也有一个响亮的名号:扬州城第一纨绔。 或许是因为季侯爷老来又得子,这个老六从一出生开始,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最终养成了一副骄奢淫逸的性子。 对于这个不争气的老六,老侯爷也很无奈。 不过以侯府如今的地位,也不需要这个老六来光耀门楣,只要不是弄出捅破天的大事,一般都由着他的性子,听之任之…… “嘿嘿……” 弄清了自己穿越后的身份,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什么叫穿越?什么叫天之骄子?什么叫王霸之气?小爷这种才是。 那些水文中穿越进大牢的、穿越成下人的、穿越成太监的、穿越成孤儿的……跟自己一比,简直逊毙了。 他在心里将前世的网文作者狠狠地鄙视了一个遍。 前世他也叫季怀安,苦逼地读了十多年书,考了个不入流的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像样的工作,迫于生计,最后进了电子厂。 待遇:月工资三千。 福利:九九六福报。 果然啊,再努力也不如投个好胎重要。 苦尽甘来,幸福的生活要开始了。 前世他是个孤儿,除了大学校花外,再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至于那位校花,换了十几任,也没轮到他…… 这里是?他回过神,看了看四周。 房间中散发着浓烈的酒气,身下是一张柔软的大床,晨光穿过精致的镂空雕花窗,在房间里洒下斑斑点点的光线。 桌上的酒菜打翻了一片,地板上散落着衣裙、腰带、亵裤、裹胸……明明是一间清新雅致的闺房,却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看到地上粉色的裹胸,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段信息: 前几天,原主调戏了扬州知府的女儿,被老侯爷关了禁闭。 在房间里憋了足足三天后,原主昨晚偷偷溜出了侯府,去了醉花楼,带着醉花楼的花魁娘子上了花船,在瘦西湖中共度春宵。m.33qxs.m 记忆中,昨夜原主跟花魁娘子喝了很多酒,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有些模糊不清了。 喝断片了?花魁娘子呢?看到旁边隆起的被褥,他抓起被角,做贼似的轻轻掀开,一具诱人的娇躯出现在被褥下面。 花魁娘子穿着薄薄的丝衫,玲珑浮凸的玉体若隐若现。 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原主不会是昨夜劳累过度被送走的吧? 他打量了一下花魁娘子,鹅蛋脸,柳叶媚,桃花眼,堪称妖艳。 再看身材,肌如白雪,腰如束素,一对凶器与翘臀,配合修长的玉腿,勾勒出令人喷血的魔鬼曲线。 在前世,这种极品美人他只能在网络上过过眼瘾,现在却哧溜溜地躺在他身边。 看着白皙水嫩、吹弹可破的肌肤,他咽了下口水,然后做贼似的伸手捏了一下,弹性十足,手感极好。 “嗯!” 女人翻了个身,吓得他立刻缩回手。 似乎是昨夜操劳过度,花魁娘子睡得正香,并没有醒来。 怂包,自己现在是小侯爷,花了大把的银子,怕个球啊。 根据原主的记忆,女子叫杜娘,是醉花楼的花魁,在扬州城颇有名声,对外宣称卖艺不卖身,但他是小侯爷,终于还是被他搞到了手。 昨夜原主花了五十两纹银,船租又花了十两,一共六十两。 他简单地在脑海中计算了一下,这个世界的一两银子,差不多相当于前世的二千块,六十两银子就是十二万。 一个晚上十二万?我的个乖乖,不愧是花魁娘子,他忍不住咂了咂舌。 看着花魁娘子玉体横陈,他壮起胆子,想再次体验一下。但他发现这具身子太弱了,也许是昨夜太过劳累,已经力不从心。 算了,好不容易投了个好胎,别跟原主似的,把自己给作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反正以后有大把的时光,不急在这一时。 不过身边躺着这样一个美人,能看不能吃,实在是一种煎熬,还是起床吧。 光脚沾地,屁股离床,他刚下床直感觉双腿发软,差点跪了下去。 果然,酒是穿肠的毒药,色是刮骨的钢刀。 这么小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这个老六死得不冤,就是连累了自己……他在心里将原主狠狠地鄙视了一顿。 不过转念一想,原主不作死,自己又怎么能占据这具身体呢。 福之祸所倚,祸兮福之所伏,都是因果。 扶着床站稳后,他拖着疲软的身子,在床边的地板上找出了自己的衣服,穿了起来。 古人的衣服穿起来很麻烦,他费了半天劲才勉强穿戴整齐。 看到梳妆台上的铜镜,他走过去照了照。 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不错,不错……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穿越者该有的样子。除了身子骨弱了些,其他方面已经无可挑剔了。 放下铜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走出房间,来到船舷栏杆边。 此时晨光初起,万道霞光染红了东方的天际,美不胜收。 花船顺着河水缓缓飘荡,两岸是茂密的芦苇荡,出奇地宁静。 这是什么鬼地方?花船三楼的视线极好,他发现这片水域太过荒凉,并非记忆中的瘦西湖。 “船夫……” 他伸头对着下方船舱喊了几声,但无人回应。 也许是四周太过荒凉,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原主太过纨绔,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 在扬州城,但凡有点正义之心之人,提到这位小侯爷都恨不得从他身上咬块肉下来。 平时不带几个护卫他根本不敢出门,昨夜这个老六是偷偷溜出来的,并未有随从保护。 不会出什么事吧?看着一片荒凉的芦苇荡,他心里有点慌。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这时,四周的芦苇荡中钻出来七八个竹筏,每个竹筏上站着几名持刀大汉,竹筏从四面八方朝着花船围拢过来…… 第2章 遭遇绑架 “卧槽,有危险……” 他顺着栏杆转了一圈,发现花船已经被七八个竹筏包围住,根本无路可逃。 跳水?阳春三月,又是清晨,河水冰冷刺骨,且不说这具身子骨能不能抗住冻,最重要的是自己也不会游泳啊。 就算跳下去也会被这些人捞上来,何必多遭一次罪。 “小侯爷,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他正在想着如何逃生,背后响起花魁娘子慵懒的声音。 一回身,只见杜娘赤着玉足,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袭大红色的长裙披在身上,长发及腰,婀娜多姿,妩媚动人。 不过此时他根本无暇欣赏。 “杜娘,这是什么鬼地方?你们的人呢?” 花船乃是醉花楼所有,主要是为了方便像他这样的贵客在湖中过夜,船上一般只配备两名船夫,以及几名丫鬟随行伺候。 “小侯爷,你要找谁?小红,还是春兰?” 花魁娘子以为他还没尽兴,想找个丫头再伺候一轮。 结果她刚问完,便看到了竹筏上的持刀大汉,顿时脸色惊变,但已经晚了。 四周的竹筏已经靠近,十几名凶神恶煞的大汉顺利登上了花船,将他们全部捆绑了起来。 花船上一共有六人,两名船夫,两名丫鬟,花魁娘子,以及他这个老六。 这些歹徒上船时,下面的船夫、丫鬟还在睡梦中,根本无人抵抗。 六人全部被捆成了粽子,扔在最底层的船舱中。 他观察了一下这些绑匪,一共十四人,为首的是一名黑脸大汉,满脸胡须,样貌粗犷,头上扎着头巾,有几分张三爷的风采。 冷静,不能慌。 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绑自己?是劫财还是劫色? 呸呸呸——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得罪过的人一个个浮现: 黄员外家的黄四郎?那家伙上次跟原主在醉花楼争风吃醋,被原主踢爆了蛋蛋。 李府的李二爷?原主勾搭过他的小妾。 孙玉?那个穷酸秀才?原主将他最得意的一幅画作撕了,还当街暴打了一顿。 扬州知府韩勉?原主前几天将韩小姐……唉,不提也罢。 城西赵铁匠?这个有点复杂,原主看上了赵铁匠的女儿赵雪,赵铁匠不同意,于是原主用卑鄙的手段把赵家弄破产了,还欠了他一大笔钱。 最后赵雪不得不屈服于他,被她弄进了侯府当丫鬟。 还有彪子…… 虎子?…… 王麻子?…… …… 他越想越多,最后只能放弃。 这个老六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啊……他在心里将原主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黑脸匪首安排着手下,放风的放风,驾船的驾船,看守的看守……安排完毕后,匪首提着大刀朝他走了过来。 镇定,不能慌……看着明晃晃的大刀在面前晃悠,他看似镇定,其实心里慌得一比。 “你就是季府的小侯爷?”匪首拿着大刀指着他问。 不认识自己?外地来的? 扬州城不认识这个老六的应该不多,干这一行的,不可能不认识,他立刻判断出这些绑匪应该不是扬州城人。 “好汉,劫财还是劫色,劫财报个价,劫色这边请。” 他朝旁边的花魁娘子努嘴示意。 “顺带劫个色倒也不错。” 匪首看向旁边的杜娘,用刀尖挑起杜娘娇嫩的下巴,露出猥琐的笑容。 杜娘吓得花容失色,赤着的玉足拼命地往回缩。 不过匪首只是猥琐地看了杜娘几眼,便收回了大刀,重新朝着他指了过来。 “阁下身材魁梧,容貌甚伟,一身英雄气概令人敬仰,我季怀安平生最喜欢结交英雄好汉,不如交个朋友。” 匪首还没开口,他立刻一通马屁拍了过去。 “小侯爷的嘴巴还挺利索,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说得再好听也没用。” 匪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 “英雄如此讲义气,更令在下钦佩,不知雇主要英雄做什么?” “先没收你的作案工具,再取你的性命,最后将你的尸体做成饲料,喂狗。” 匪首猥琐地笑了笑,拿着大刀指向他的两腿之间,便要动手。 “英雄且慢……” “小侯爷,你今日说什么也没用。” “对方出多少银子,我出双倍。” 匪首不为所动,手中的大刀继续伸过来…… “五倍。” “小侯爷,这不是钱的问题。出来混,要有职业操守。” 匪首很有原则,手里的大刀继续靠近,但被旁边的手下一把拉住。 “大哥,五倍啊!”旁边的家伙有些激动。 匪首也有些犹豫,但还是咬牙道:“出来混,要有节操。” 季怀安一看有戏,继续加价道:“十倍。” “大哥,三思……” 船舱里六七个绑匪全部冲过来,将匪首的胳膊、大腿、粗腰全部抱住。 “大哥,十倍啊!” “大哥,十倍就是五千两啊。” “五千两,顶我们干七八年了。” “……” 几名绑匪七嘴八舌地劝道。 “都闭嘴,我们出来混,要是没有职业操守,以后谁还会找我们?” “一百倍……” 随着小侯爷一声大喊,整个船舱里变得出奇地安静。 几名匪徒面面相觑,眼神中闪烁着疑惑之色。 “老五,他说多少?” “好像说的是一百……倍。” “一百倍是多少?” “五万两。” 几名绑匪倒吸了口凉气。 黑面匪首也不淡定了,手中的大刀颤抖了一下。彡彡訁凊 “大哥,冷静!” 几名绑匪以为老大要动手,直接将匪首抬了起来,往后退了三四步,让大刀远离小侯爷的身体。 “大哥,一百倍啊。” “大哥,干完这一票,咱们就可以衣锦还乡了。” “大哥,节操也不值五万两啊。” “……” 几个小弟轮番劝说。 黑脸匪首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将手中的大刀收了回来。 看到绑匪们的态度,季怀安松了口气。 有钱能使鬼推磨,看着黑脸绑匪的节操掉了一地,他慢慢放松下来,也不再害怕了。 第一次体验了一把钞能力,这种感觉还挺爽,有钱人的快乐果然就是这么纯粹。 “这小子能拿出五万两吗?” “不会是忽悠我们的吧?” “他爹是侯爷,应该能拿出来。” “问题是怎么拿到手?” “先割一只耳朵送去侯府,让他们交赎金。” “耳朵谁认识?剁一只手比较好。” “要不阉了他,也算完成了一半的任务。” “……” 听着几名绑匪讨论着,他刚放松的心又立刻提了起来。 第3章 脱困 “诸位英雄好汉,你们被人骗了。”季怀安摆出一脸惋惜的表情。 “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匪首问。 “如果我没有看错,诸位英雄好汉是从外地来的吧?” “是又如何?” “你们猜猜,雇主为何不在本地找绑匪,而要跑到外地去找你们?” “因为本地没有绑匪。”一名绑匪抢答道。 “滚……”匪首一把将手下推开,冲小侯爷厉声道:“直说,少兜圈子。” “因为本地没人敢绑这个老六……咳,没人敢绑我这个小侯爷……” 黑脸匪首呵呵一笑:“我知道你们季侯府有权有势,我们拿完钱,立刻离开扬州城,天大地大,你们季侯府又能奈我何?” “我说你们被骗了,还有一个原因。” “小侯爷,我劝你不要耍花招。” “好汉且听我说,雇主出五百两银子,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对你们也是一种侮辱,雇主是欺负你们不懂行情。” “一条命,五百两不少了,你休要挑拨离间。” “好汉此言差矣,同样是一条命,价格是不同的。如果好汉手上有一件宝物,价值五万两,对方花五百两就想买走,是不是很可恶?是不是在欺负你?是不是把你们当傻子?他买走后,说不定还在背后骂你们是大沙比……” “大哥,他说得有道理啊。” “我也觉得有道理。” 几名绑匪纷纷点头。 “可恶至极……” 匪首气得一刀将旁边的桌子劈成两半。 “大哥,我们必须给那老儿点颜色看看。” “敢把我们当傻子,必须给他点教训。” “莫急,人还在我们手上。” “没错,我们先拿季府的银子,再找那老家伙算账。” “……” 几名绑匪又七嘴八舌地商量起来。 “几位好汉,我有一个想法。”他又插口道。 “说来听听。” 匪首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 “我愿意花五万两,买我自己的命,再花一万两,买雇主的消息。雇主欺骗你们的仇,我帮你们报,如何?” 黑脸匪首愣了一下,接着眉开眼笑:“成交,不过我们要先拿到钱。” “钱好办,我腰上有一块玉佩,你们拿上,派一个人送去侯府,银子立刻到手。” 匪首示意,一名绑匪走到他面前,去解他腰间的玉佩。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一名船夫突然挣脱了绳子,一拳轰向绑匪的面门。 “呯”的一声,绑匪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牙齿混合着血水溅了一地。 “妈的,宰了他。” 七八个绑匪挥着大刀冲了上来,船夫一个地堂滚来到最前面两名绑匪脚下,双拳齐出,将两人击飞…… 接下来更夸张,船夫纵身、跳跃、挥拳、扫腿……眼花缭乱的招式将一个个绑匪全部击倒,看得季怀安目瞪口呆。 不过几息工夫,除了匪首外,剩下的绑匪全部倒在地板上,有的昏死过去,有的被打断了手脚,一个个在地板上翻滚哀嚎着。 不过战斗并未结束,打斗声惊动了外面的绑匪,一个接一个挥着大刀冲了进来。 “快,一起上,干掉他……” 匪首看了眼小侯爷,悄悄靠近,想要挟持他,投鼠忌器。 季怀安被面前的打斗惊呆了,危险靠近,浑然不觉。 匪首提着大刀来到他身边,一手朝他的胳膊抓来。 就在匪首要抓住他时,一把短剑斜刺出来,短剑直接刺穿了匪首的掌心。 “啊……” 匪首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一个苗条的倩影闪现在小侯爷身前,抬起修长的玉腿重重地踹在匪首的胸口,直接将匪首踢飞了出去。 小红?季怀安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小红是醉花楼的丫鬟,刚刚跟船夫被捆绑在一侧,不知何时挣脱了。 一个船夫,一个丫鬟,两人联手,三下五除二便将十几名绑匪全部干倒在地。 特别是小红,手中一把短剑挥动,剑光闪烁,每一剑都带起一片血花,十分骇人。 醉花楼,竟有如此高手? 看着船舱中满地翻滚呻吟的匪徒,还有空气传来刺鼻的血腥味,令他心惊肉跳。 两人解决完绑匪,小红提着短剑朝他走过来。 “小红,你要……干什么?” “小侯爷莫慌,自己人。” 小红说着一剑将他身上的绳索挑断,然后单膝朝他跪了下去。 “红莲见过小侯爷。” 船夫也走过来,单膝跪下道:“袁通保护不力,让小侯爷受惊了,请小侯爷恕罪。” “你们是?”季怀安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人。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但就是想不起来这两人跟小侯爷有什么关系。 “回小侯爷,我们是侯府的暗卫。”袁通回答。 红莲补充道:“侯爷知道小侯爷常去醉花楼,怕小侯爷出意外,所以派我们二人潜伏在醉花楼,暗中保护。” 原来如此,看来便宜老爹对这个老六还挺上心,不过这是好事。 季怀安满意地笑了笑,“红莲、袁通,你们护主有功,何罪之有,等回去之后,重重有赏。” “多谢小侯爷。” “快起来……” 他满脸堆笑地上前扶起两人,一碰到红莲的细软的胳膊,吓得他赶忙缩回手。 原主好像在青楼调戏过这丫头?有几次还想将她办了,但都被小丫鬟找借口逃脱了,小侯爷还因此责骂过她…… 真是禽兽,到处给老子结仇……他紧张地看了眼红莲,见红莲一脸恭敬,对自己并无怨色,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仔细一看,他发现红莲长得娇俏可人,十分养眼,就是年龄不大,略显消瘦了些,身体发育明显不像杜娘那般丰腴饱满。 接着他又打量了一下袁通,这家伙一副船夫打扮,长得尖嘴猴腮,不过刚刚展现出来的功夫十分了得,身法灵活,拳力刚猛,是个高手。 “小侯爷,这些人怎么处理?”袁通问。 他收回心思,想了想道:“押回侯府,查一查是谁收买了他们。” 两人自然没有意见。 接下来便简单了,红莲帮花魁娘子与剩下两人解开绳索。 袁通将船舱中的绑匪全部五花大绑住,然后驾船返回。 瘦西湖是扬州城最美的景点之一,醉花楼便坐落在瘦西湖的边上,因为姑娘们长得水灵,名声很响,令无数风流才子流连忘返。 一个时辰后,花船在醉花楼边靠了岸。 分别前,花魁娘子趁着几人不注意悄悄拉住红莲,将一封信塞进她的手中。 “红莲,帮我带给侯爷。” 杜娘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带着另一名丫鬟朝着醉花楼走去,嘴角还扬起一丝狡黠的笑容。 信?这女人是何意? 红莲看了眼手中的信,有些疑惑不解。 第4章 这一家子都不是好人讷 季侯府,东厢房。 房间地板上铺着锦缎编织的地毯,金丝楠木的大花床金光烁烁,桌椅、书柜等清一色的红木制品,精美的瓷器擦拭得闪闪生光。 墙上挂着几幅不俗的字画,其中一张半裸的美人图栩栩如生,正对着大床。 房间很大,被屏风隔成了三个区域,茶室区、洗浴区、睡觉区。 最夸张的是洗浴区,一个宽大的浴池差不多可以用来当游泳池使用。 这个房间,比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还要奢华。 腐败、俗气、下流…… 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骂,只不过嘴角一直带笑意。 被红莲、袁通二人救回来后,老侯爷命人将他关在这里。 根据原主记忆,他知道这里是小侯爷的房间,以后就是自己的了。 此刻外面上了锁,出不去。 他转了一圈后,感觉有些疲惫,一头倒在大床上。 舒服……大床很软,他忍不住哼了声。 接下来干什么呢?不知道是谁要杀这个老六?绑匪已经被抓,应该很快就能审出来…… 看着雕梁画栋的屋顶,他胡思乱想着,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开门声,他猛地从床上惊坐起来。 “小少爷,侯爷有请。” 一名护卫打开门,站在门口喊道。 侯爵可以世袭,但老侯爷有五子,虽然大概率会落到这个老六头上,但在侯府中,所有护卫、丫鬟都称他为小少爷。 在府外,大多称他为小侯爷。 他看了眼护卫,下床走出房间,跟着护卫穿过一条蜿蜒曲折的长廊,来到一间书房门口。 护卫停在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独自走了进去。 书房内,老侯爷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一本书,手边还摆着一封展开的信,明显刚看过不久。 他偷偷瞄了一眼这位便宜老爹,年过五旬,两鬓斑白,身材匀称,四方脸,下巴上留着数寸美须髯,打理得十分整齐。 老侯爷的五官棱角分明,鼻直口方、浓眉虎目,不怒自威。 说起这位老侯爷,绝对是个传奇人物。 季家本是京城的一户富商,老侯爷年轻时继承了家族留下来的巨额财富。 不过他无心经商,一心想要入朝为官,但文化水平又不够,所以长期混迹于官员之中,寻找机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位朝中官员的引荐下,他结识了当时的三皇子,双方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当时三皇子正在争夺太子之位,不过大皇子、二皇子背后的实力远超三皇子,几乎没有人看好三皇子。 在经过几次交谈之后,老侯爷发现三皇子极具才能,于是散尽家财,收买了朝中大量官员支持三皇子。 当时季家全部反对老侯爷的做法,因为若是赌输了,不仅会一无所有,整个家族还会招惹到天大的祸事。 不过老侯爷赌赢了,三皇子在他的全力支持下,夺得了太子之位。 再后来,他全心全意辅佐太子,为太子出谋划策,最终帮太子顺利登上了帝位。 太子登基后,本要给他封王拜相,但都被他谢绝了。 或许是已经体验过了权势的滋味,又或许是厌烦了朝中尔虞我诈的生活,曾经一心入朝的老侯爷,此时却想要远离朝堂,过些逍遥自在的生活。 陛下得知他的心意后,并未勉强他,封了他一个万户侯。 之后老侯爷举家从京城搬到了扬州城,在这景秀江南逍遥自在起来。 老侯爷一生经历十分传奇,当过贵公子,富商,谋士,国丈。还曾多次遭遇过刺杀,有好几次都是九死一生。 脑海中的思绪一闪而过,他恭敬地行礼道: “爹,孩儿来了——” 根据记忆,原主最惧怕的是五哥季平。因为五哥是江湖中人,武艺高强,跟他是一母所生,不像其他兄弟处处让着他,反而经常动手揍他。 其次便是老侯爷,因为老侯爷会断他口粮,关他禁闭。 “知道错了吗?”老侯爷头也不抬地问。 “知道了。” “错哪儿了?” “孩儿不该半夜偷偷跑出去……”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不该让父亲大人担心。” 老侯爷放下手中的书,仔细看了他一眼,道:“听说你这次在劫匪手中临危不惧,巧舌如簧,表现不错。” “是那几个劫匪太蠢,咳咳……” “别站着了,坐吧。” 看来便宜老爹心情不错,他忙坐到书房中的小桌边,桌上有刚沏好的茶水,他倒了杯,润了润嗓子。 “你猜猜是谁要买你的命?”老侯爷问。 “这个……孩儿猜不出来。” 仇家似乎有点多,让他有点汗颜。 “爹,是谁干的?”见老侯爷半天不说话,他主动开口问道。 “不急,还在查,应该马上就会有结果了。” 老侯爷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紧接着,一个与老侯爷年龄相仿的老头儿走了进来。 第5章 不简单的醉花楼 扬州城位于江南之地,富庶繁华,风景秀丽,气候宜人。 人杰地灵的环境孕育出了很多才子佳人,可以说是美女遍地走,才子如牛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南的风流才子们搞出了两个榜单,分别为:胭脂榜和公子榜。 胭脂榜排的是江南美人。 公子榜排的是风流才子。 醉花楼的花魁杜娘,排在江南胭脂榜的第四位。 知府大人的千金名叫韩依依,排在胭脂榜第三位,比花魁娘子还要高一位,可见这位知府千金的美貌如何惊艳。 季怀安刚答应下婚事,立马就后悔了。 长得再漂亮,没有感情啊,自己怎么说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能如此肤浅呢? 况且韩依依对这位小侯爷不太友好……应该说是深恶痛绝,恨之欲骨才对。 娶回来指定没好日子过。 再说了,自己刚刚穿越而来,还没逍遥快活呢,不想这么早就成亲。 刚刚一口答应下来,肯定是受了原主思维的影响,毕竟原主为了得到韩依依,花了很多心思。自己绝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他想了想,决定改口拒绝。只不过他刚想改口时,韩依依的容貌又从他的脑海中飘过,于是他的声音卡在了嗓子里…… 我若拒绝了,侯爷便会做掉知府大人……这岂不是害了一条人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既然小安没意见,就这么定了。” 老侯爷一发话,他顺水推舟闭上了嘴。 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韩家也是大户人家,知府大人向来极重面子,对依依小姐也很宠爱,等亲事定下来,你收收心,在家多看看书,少出去鬼混。” “谨遵爹爹教诲。” “去吧,今日之事不要跟你娘亲说,免得她又担心。” “是,孩儿告退。” 他起身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书房。 “小少爷似乎懂事了不少。”福伯笑眯眯地说道。 “他哪次不是答应得痛快?”老侯爷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年少风流,也没什么不好,我记得侯爷当年也是如此。”福伯偷笑道。 老侯爷没好气地白了福伯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口茶,正色道:“醉花楼的底细摸清了吗?” 福伯一听,收起笑脸,认真答道:“背后应该是江湖势力,至于是哪一方,还不太清楚。” 刚刚福伯并未说全,这次的绑匪虽是受雇于韩府,但小侯爷的行踪是醉花楼透露给韩府的,所以那些绑匪才能精准地把握住时机。 “侯爷,要不要将醉花楼铲除?”福伯问。 老侯爷摇了摇头:“从醉花楼的行事作风来看,对我们侯府并无恶意,只是不想被咱们监视而已……你看看这个。” 老侯爷说着拿起桌上的信递给福伯。 福伯上前接过信,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侯爷金安,此次情非得已,杜娘在此向侯爷请罪,侯爷乃非常之人,相信能理解我们的苦衷。” “醉花楼只是一门小生意,对侯府绝无半分恶意,还请侯爷请勿再派暗探前来,至于小侯爷的安全,只要在我醉花楼内,绝对有保障,侯爷大可放心。” “韩府有人对小侯爷怀恨在心,侯爷还需当心。” “日后侯爷若是有用到我们醉花楼的地方,我们定会义不容辞,杜娘代表醉花楼再次向侯爷请罪……杜娘致。” 福伯看完信,面露疑惑:“醉花楼这是何意?” 从这封信的内容看,就差明着说这次绑架是她们操纵的了。 不打自招,福伯有些想不明白。 老侯爷眯眼一笑:“这个女人很聪明,她知道我们能查出来,所以写这封信向本侯请罪。” “既然她们惧怕侯爷,为何还要这样做?”福伯不解地问。 “她们发现了红莲、袁通的身份。既不想被咱们监视,又不能明着出手将两人赶走,所以使了这些小手段。”老侯爷解释道。 福伯一听顿时明白了,借用韩府与绑匪之手,让红莲、袁通被迫暴露身份。 同时将韩府对小侯爷的怨恨告诉侯爷,卖侯爷一个人情,再写一封信告罪,这样侯爷也不好怪罪他们,更不好再派暗探过去。 “侯爷,那这醉花楼,不追究了?” “能轻松识破了红莲、袁通的身份,又举重若轻地借用绑匪之手,让他们被迫暴露,还能卖我们一个人情,又不得罪我们,这份心思算计,不简单啊。” 老侯爷抚须想了想,接着道:“回封信过去警告一下便可,至于醉花楼,继续暗中摸底,不必再派人过去了。” “好!”福伯点了点头,又问:“红莲、袁通二人如何安排?” “让他们先留在府中……”老侯爷顿了顿,问:“红莲那孩子多大了?” “已经十六了。”福伯回答。 老侯爷想了想道:“让红莲那丫头跟着小安吧。” “好!我马上安排。”福伯点头。 老侯爷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接着道:“绑匪是韩城找的,指使的应该是韩大小姐,知府大人不会干这么蠢的事。” 福伯赞同地点了点头,问:“那明日还去提亲吗?” “去啊,当然去,把那些绑匪带上,就当作聘礼。”老侯爷呵呵一笑。 福伯眯起老眼,已经有些期待明天韩大人的表情了。 ———— “阿嚏!” 季怀安刚回到房间,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不会感冒了吧?这副身子骨,真是弱啊…… 他叹了口气,一头倒在床上。 躺了一会儿,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玲珑,去给我弄碗姜茶来,我好像感冒……好像受凉了。”他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玲珑是小侯爷的贴身丫鬟,平时都在房间中伺候着。 能进他房间不用敲门的,一般只有贴身丫鬟玲珑,所以他也没多想。 听到他的吩咐,脚步声走出了房间,不过茶盏功夫,脚步声又回来了。 “小少爷,姜茶来了。” 听到声音他猛地惊坐起来。 只见一个俊俏的丫鬟站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姜茶,但这丫鬟并非玲珑,而是今天刚救过他的红莲。 “红连,怎么是你?玲珑呢?” “玲珑去九夫人那里伺候了,从今天开始,我便是小少爷的贴身丫鬟。”红莲回答道。 九夫人?是便宜娘亲? 老侯爷一生娶了九个老婆,最小的九夫人正是这个老六的亲娘。 他仔细看了眼红莲,只见红莲换了身崭新的素裙,娇俏的脸颊带着少女的青涩,丹唇皓齿,双目含星,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m.33qxs.m 红莲长得很漂亮,只不过表情有些冷淡,像是有些不情愿一般。 也对,这样一个纨绔的老六,谁愿意贴身伺候呢? 第6章 贴身丫鬟红莲 “少爷,趁热喝吧,再不喝姜茶要凉了。” 红莲见小侯爷盯着自己发呆,忙拿起汤勺要喂他。 “我自己来。” 他从红莲手中接过碗,两三口便将一碗姜茶喝了下去。 “红莲,你是不是不愿意跟着我?若是不愿意,我去跟福伯说一声……” 贴身丫鬟不同于一般的丫鬟,除了照顾这些贵族少爷的生活起居外,任何事都得服从,包括陪床,而且没有任何名分。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 贴身丫鬟要比其他丫鬟的地位高很多。 毕竟能整天跟在主子身边,这是其他丫鬟不能比的。 小侯爷虽然骄奢淫逸,但对身边的下人貌似都还不错。 红莲一身武艺,在季怀安眼里就是一位小侠女,做贴身丫鬟太过委屈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若是起了色心,他怕这丫头会一剑宰了自己。 之前在醉花楼,红莲就没给过原主好脸色。 就算这丫头不敢跟自己动手,他也不敢对这丫头行不轨之事,还是换个乖巧些的比较好。 记忆中的玲珑,百依百顺,特别是在床上。 这个红莲会功夫,他怕降不住。 “小少爷,红莲没有不愿意。” 听到他的话,红莲急忙解释,而且显得有些着急。 “红莲,你当丫鬟太委屈了,还是让玲珑回来吧。” “少爷,不要!” 红莲眼眶一红,扑腾一声跪了下去。 季怀安愣了下,忙道:“你这是干什么?” “红莲知错了,之前在醉花楼,红莲要隐藏身份,所以才…以后小侯爷想做什么,红莲都不会反抗…红莲会顺从少爷,求少爷不要赶我走。” 红莲一脸焦急地说个不停。 这丫头明明不愿意,为什么? 他仔细一想,很快便明白了。 老侯爷安排红莲过来伺候,既是贴身丫鬟,也是贴身保护。 红莲是暗卫,对她来说,这就是任务,如果刚来就被赶回去,说明任务失败。暗卫任务失败,貌似都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老侯爷的手段,若是红莲被自己赶回去,恐怕少不了一顿责罚。 “算了,你先留下吧。”他郁闷道。 “多谢少爷。”红莲松了口气。 “起来吧,咳咳……”他咳了两声。 “少爷,我去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 红莲刚要走,被他一把拉住小手。 他试探地捏了一下,红莲低着头,没有挣扎。 “大夫已经看过了,我没事,泡个热水澡,睡一觉就好了。” “那我去打些热水来。”红莲忙道。 “好!”他点了点头。 红莲立刻转身走出房间。 不过片刻,红莲领着十几个标致的丫鬟走进来,每个丫鬟拎着一桶热水,很快便将“浴池”装满了,看得他目瞪口呆。 红莲试了下水温:“少爷,水温合适,可以洗了。” 季怀安回过神,走到浴池边,只见浴池中弥漫着热气。 红莲来到他的面前,伸手便要解他的腰带。 “你干什么?” 他紧张地一把按住红莲的青葱小手。 “少爷,我帮你更衣啊。”红莲抬眼看着他。 “咳……我自己来吧。” 让一个小丫头脱衣服,他有点不习惯。 “少爷,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红莲紧咬着朱唇,一脸委屈。 身为贴身丫鬟,如果主人不让她帮忙更衣,那还有什么用?估计很快便会被赶走。 看着一脸委屈的小丫头,他心思着,自己现在是小侯爷,必须尽快适应这个新身份,有些事情不习惯也得习惯。 不就是脱个衣服吗?有什么好怕的?怂包。 “来吧,脱吧——” 他一咬牙,展开双臂。 红莲愣了一下,小侯爷怎么一副要受刑的表情。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立刻帮少爷解开腰带…… 第一次伺候小侯爷,她很紧张,一双青葱小手微微有些颤抖。 季怀安同样有些紧张,两人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很快,红莲将他的衣服完全褪去。出于本能和好奇,小丫头偷偷低头瞄了一眼,顿时羞涩得面红耳赤。 他也低头看了一眼,顿时露出猥琐的笑容,小小年纪便有此等雄壮之姿,本钱不小,他很满意。 只不过现在耷拉着脑袋,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红莲扶着他走进浴池之中。 “舒服……” 水温正合适,热水一泡,身体放松下来,他忍不住哼了声。 浴池设计很合理,有个可以平躺的地方,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躺了下去,一脸享受地闭上了眼。 红莲点了一根香,然后走到茶水区,沏了一壶茶端过来。 “少爷,喝口茶。” 小丫头倒了一杯茶水,喂到了他的嘴边。 茶香扑鼻,闻之沁人心脾,他一口喝了下去,入口醇香,顿时心中一阵舒畅。 果然,不论哪个时代,有钱人都懂得享受。 他正胡思乱想着,红莲跪在浴池边,伸出两只青葱玉手,轻轻按摩着他的太阳穴。 季怀安:“……” 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啊,这个时代就有spa了。 “少爷,力道够不够?”红莲问。 “恰到好处,非常好,少爷我很满意。” 他闭着眼,露出一脸享受的笑容。 红莲按了一会儿太阳穴,又喂了他一杯茶水,接着帮他按了按脖子,揉了揉肩膀…… “红莲,你什么时候来侯府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闲着无事,他跟小丫头闲聊起来。 “回少爷,我五岁就进了侯府,是侯爷救了我的命……” 十一年前,老侯爷刚从京城来到扬州不久。那是一个寒冬腊月,红莲是个孤儿,乞讨至侯府时,饥寒交迫,昏死在侯府门前的雪地里。 老侯爷发现及时,将她救活,并收留了她。 侯府不养闲人,老侯爷更不是什么大善人,之所以收留她,是因为发现这个小丫头有头脑,有天赋,于是便将她培养成了暗卫。 原来也是个孤儿……他暗自叹息了一声,道:“以后跟着我,少爷我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少爷。”m.33qxs.m 红莲看了眼刚刚点的那根香,见快要燃尽了,提醒道:“少爷,时间差不多了。” 他点了点头,起身走出浴池。 红莲拿着浴巾帮他擦拭着身体,一不小心手指碰到了敏感之处。 小侯爷身体微微一颤,顿时枪出如龙…… 第7章 神秘的花魁娘子 这身子,好像也不虚啊! 他比红莲高了半个头,忍不住低头看着面前的红莲。 小丫头满脸绯红,神色有些慌乱,急忙转身从屏风上取了一件睡袍给他披上,双手颤抖地帮他系着腰带。 此时天色已黑。 穿好睡袍之后,红莲扶着他走到床边。 “少爷……” 红莲紧咬着朱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问。 “今晚…我有些…不舒服…不方便…陪床。”红莲憋得满脸通红。 季怀安尴尬得老脸一红。 他知道是刚刚自己小兄弟表现出色,让红莲误会了。 看着面前娇羞欲滴,含苞待放的小丫鬟,想到这个丫头袖中很可能藏着一把短剑,他按捺住将其扑倒的冲动。 “咳咳,少爷我累了,要好好睡一觉,你也去休息吧。” 他说完一头倒在床上,拉着被子将自己盖住。 红莲愣在床边,显然没想到小侯爷如此好说话,她甚至做好了被强迫的准备。 这位小侯爷是什么德性,她很清楚,但今晚的小侯爷似乎有些不一样,是不是白天受了绑匪的惊吓? 看了眼蒙头大睡的小侯爷,她转身走到隔壁的小房间,简单梳洗了一遍,然后躺到床上,但却久久无法入睡。 迟早都是他的人,抗拒什么? 她知道老侯爷让自己来伺候小少爷,其实是看中了自己,这是好事。 当暗卫,一辈子都要生活在黑暗之中,永远无法用真面目示人,而且最终的命运,大多都不会太好。 跟在小侯爷身边当贴身侍女,无论从哪方面看,都要比做暗卫好得多。 小侯爷,似乎也不是很讨厌…… 红莲一拉被子,将发烫的脸颊盖住。 季怀安躺在床上,同样没有睡着。 他从原主的记忆中读取着这个世界的信息。 这个世界不属于他所认知的任何历史朝代,他所在的国家叫齐国。齐国地理面积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中原地区,所以又被称为大齐帝国。 齐国经济繁荣,军事强盛,四周小国臣服,百姓安居乐业,有点大唐盛世的味道。 重生在这样一个和平盛世,又有如此尊贵的身份,这辈子要怎么过呢?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辈子一定要活他个痛痛快快,潇潇洒洒,要享尽荣华富贵,娶他百八十个…… 第8章 拜见岳父大人 侯府,东厢房。 季怀安醒来时,一睁眼便看见红莲站在床边发呆。 “早!” 他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伸了个懒腰,掀开被褥下了床。 红莲回过神,立刻上前伺候他更衣。 一大早,小兄弟精神振奋,令两人都有些尴尬。 红莲帮他脱下睡袍,给他换了一身锦衣,接着又打水伺候他梳洗了一番,最后将他牵到梳妆台前坐下,帮他梳理着头发。 “红莲,少爷我长得帅吗?”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他有些自恋地问。 或许是因为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对于自己的新面孔,他并没有任何不适。 “少爷玉树临风,很好看……” 红莲夸完才看了眼铜镜中的少爷,心里补充道:“绣花枕头,徒有其表。” 长发打理起来颇有些麻烦,不过红莲的小手很巧,很快便帮他梳理好了发髻。 正在这时,一名丫鬟走到门口禀报道:“少爷,侯爷让你去一趟大堂,” “知道了……” 他站起身,又问了句:“什么事?” “知府大人带着韩小姐来了……” 韩知府?韩依依?他脸上的表情僵住。 片刻后,他来到了前院大堂,本以为会是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想到一进大堂便看见老侯爷跟知府大人坐在一起。 两人笑容满面,相谈甚欢,时不时还会笑出声来,简直亲如一家人。 当然,如果仔细看,便能发现韩知府的笑容有些僵硬,笑得似乎有些勉强。 福伯陪在老侯爷身边。 下首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中年人脑袋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胳膊打着石膏,一张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看上去有些凄惨。 这个中年人正是昨夜被打的韩管家,只不过不仔细看,还真有些难以辨认。 小侯爷憋着笑,目光扫过韩城,落在他旁边的女子身子。 女子看上去十七八岁左右,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裙,身材饱满匀称,一张鹅蛋脸完美无瑕,玉钗束着精美的发髻,三千发丝垂落在后腰,美得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韩依依,胭脂榜排名第三的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小侯爷的眼里顿时释放出少有的精光。 虽然脑海中早就浮现过韩家大小姐的样貌,但亲眼见到活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对着画像臆淫,跟对着真人实操的感觉自然是不一样的。 此时的韩依依眼眶有些微红,似乎是哭过,表情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碰到小侯爷明亮的目光,韩依依顿时面如寒霜,眼神如刀,一副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估计小侯爷已经死了上百次。 季怀安缩了下脖子,急忙收回目光。 “安儿,快过来。” 老侯爷看见他,朝他招了招手。 他走近几步,恭敬一礼道:“爹爹,韩大人。” 知府大人他自然认识,客气地招呼了一声。 韩知府仔细看了看他,强颜笑道:“六少爷相貌堂堂,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能在官场上混到一州知府,说起违心话来自然是脸不红、心不跳。彡彡訁凊 老侯爷哈哈一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安儿,改口叫岳父大人吧。” 季怀安有些尴尬,不过不敢违背老侯爷的意思,恭敬地行礼道:“拜见岳父大人。” “好,好……” 韩知府一脸僵硬地笑着,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半天只吐出了两个“好”字。 不远处的韩依依紧咬着朱唇,红肿的双眼中闪烁着泪花。 很明显,对于这桩婚事她有一万个不同意,但她又没有能力拒绝。 接下来,老侯爷跟知府大人聊了些结亲之事,基本都是老侯爷提议,韩知府点头赞同。 半个时辰后,韩知府起身告辞,老侯爷亲自将韩家三人送至侯府大门口。 “三日后,本侯亲自带小儿登门提亲。” “韩某恭候侯爷大驾。” 双方拜别,韩知府带着韩依依上了马车离去。 韩家三人离开后,老侯爷、福伯边走边聊起三日后的提亲事宜,主要是准备些什么礼品之类的。 他一路跟在老侯爷两人回到了大堂,然后找了个借口,带着红莲返回后宅。 真要娶韩家大小姐了?刚刚韩依依的眼神恨不得要活剥了自己,瞎子都能看出来是被逼的…… 果然,豪门婚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他正胡思乱想着,经过后宅的一处小院时,一抬头,正好瞥见远处一个样貌俊秀的丫鬟。 看到这个丫鬟后他微微一愣。 这丫鬟是?赵雪? 根据小侯爷的记忆,这个丫鬟名叫赵雪,是城西赵铁匠的女儿。 被原主看上后,赵雪誓死不从,于是原主用卑鄙的手段把赵家弄破产了,还欠了他一大笔钱,最后赵铁匠不得不屈服,将赵雪卖身至侯府抵债。 不过赵雪性格刚烈,小侯爷始终没有得逞,有几次差点闹出人命。 造孽啊……他在心里将原主臭骂了一顿。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赵雪,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身材玲珑浮凸,有种小家碧玉的味道。 此刻赵雪正朝着后院的小门走去,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着,鬼鬼祟祟的,像做贼一般。 不会是想逃走吧?他有些疑惑。 “不会逃的,她没那个胆子。” 旁边的红莲似是知道他的想法,开口说道。 一旦卖身,便再无人身自由,主家可以任意处置,平时不听话可以随意打骂。 若是逃走,会牵连家人,而且被抓回来后,主家甚至可以合法将其处死。 虽然卖身的丫鬟跟奴隶有些差别,但其实差别并不是太大。 赵雪尚有家人,自然不敢逃走。 “我去看看她想干什么。”红莲说道。 她是暗卫出身,对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天生比较警惕。 “走,一起去。” 他一把拉住红莲的小手,悄悄跟了上去。 红莲看了小侯爷一眼,并没有抗拒,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 早晨的偏院很安静,赵雪做贼般地来到后院门口,轻手轻脚地打开院门,一个男人从门外钻了进来。 卧槽,偷汉子? 他跟红莲躲在一棵树后偷看着。 不知为何,他竟有些不爽。 看清了钻进来的男人,他顿时一脸错愕,又是一个熟人。 穷秀才孙玉,长得像个小白脸,平时说话之乎者也,总是以文人自居。 之前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得罪了小侯爷,被小侯爷当街狠狠地教训过一顿…… 第9章 耍剑 这两人怎么扯到了一起?他想不出来。 虽然孙秀才与赵雪都被原主欺负过,但在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两人太多的信息,对于高高在上的小侯爷来说,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 “雪儿……” 孙玉一进来便握住了赵雪的双手。 “玉哥……” 赵雪一脸欣喜,露出只有在面对情郎时才有的笑容。 “雪儿,你消瘦了,那个小畜生有没有欺负你?” “玉哥,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他碰我的。” 赵雪红着眼,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看了让人心疼。 原来这丫头宁死不从,是因为有心上人了,还是这个穷酸秀才。 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造孽啊……他的道德感告诉自己,原主就是个浑蛋,但看到孙玉握着赵雪的小手,又不禁有些醋意。 府上漂亮的丫鬟都是我的……心里的小恶魔在呐喊。 占了人渣的身体,自己也变成人渣了吗?无耻……他暗骂了自己一句。 “雪儿,苦了你了。” “玉哥,我没事。” 赵雪擦了下眼泪,从袖中拿出一件黑布包裹的东西塞到孙玉手中:“玉哥,你拿着,这个应该能当些银子。” “雪儿,等我高中状元之后就为你赎身。” “玉哥,我等你。” “那我走了。” “嗯,快走吧,等会儿要来人了。” 孙玉拿着黑布包钻出了院门。 赵雪立刻将院门拴好,擦干了眼泪,快步离去。 两人走后,季怀安一转头,碰到红莲的眼神,不禁有些尴尬。 “我是不是很坏?” “少爷做事自有少爷的道理,红莲不敢多嘴。” 懂事……他点了点头道:“走吧,少爷我饿了……” 两人回到东厢院,几名丫鬟早已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侯府很大,夫人又多,分居在各个院子之中,平时吃饭不在一起,都是各吃各的。只有在一些节日,或者老侯爷召集时,才会在一起聚餐。 吃完早餐后他有些无聊,在院子里走路消食,红莲跟在他身边。 “红莲,要不你教我武功吧。” 这个世界尚未发展出科技,并没有热武器,但武道盛行,虽然没有金老武侠世界那般夸张,但高手能够听声辨位,能够飞檐走壁,甚至能够以一敌百…… 第10章 抓贼 “红莲,你习武多久了?” “回少爷,我从六岁习武,已经有十年了。” “都说习武要十年如一日,方可有所成就,倒是不假。”季怀安点了点头, 他在府中待得有些无聊,于是便带着红莲出来逛街。 两人边走边聊着。 扬州城,繁花似锦。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街道两侧高楼迭起,商铺林立,好不热闹。 特别是街上的江南女子,一个个环肥燕瘦,五颜六色的衣裙彩带衬托着婀娜的身姿,令人眼花缭乱,绝对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小侯爷左顾右盼,心潮澎湃,两只眼睛显得有些不够用。 红莲紧跟在他身边,只要他不问话,基本不会开口。 突然,一个小白脸从旁边的商铺中走了出来,正是穷酸秀才孙玉。 早上刚见过,现在又碰上了,还真是有缘。 孙玉并没有看见他们,低着头将一个钱袋塞进袖中,满脸带笑地走了。 这是发财了?他好奇地抬头看了眼商铺的招牌,只见古色古香的木制牌匾上写着四个字:仁和当铺。 联想到早上后院门口之事,他立刻明白了什么。 “走,进去看看。” 两人走进当铺。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坐在柜台里,看着手里一个巴掌大的玉制佛像,笑得一脸猥琐。 掌柜看得太过专注,连季怀安跟红莲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胡掌柜,看什么宝贝呢?”季怀安凑到柜台前笑眯眯地问。 当铺的掌柜姓胡,名叫胡舟。 原主每次被老侯爷断粮,便从府中拿一些金银玉器来此典当,一来二去,便跟这胡掌柜混熟了。 听到小侯爷的声音,胡掌柜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玉佛差点掉了下去。 “小侯爷,您怎么来了?” 胡掌柜看见他,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虽然小侯爷每次拿来的东西都不错,但价钱都是小侯爷说了算,他每次都要亏本。 “胡掌柜,看到我你好像不太高兴啊?” 小王八蛋,你每次来我都要掉块肉,我能高兴吗?胡掌柜心里骂着,脸上苦笑道:“小侯爷,您再来几次,小店就要关门了。” “咳,我这次不是来典当的。” “真的?” 胡掌柜盯着他身上看了看,见他没有拿东西,稍稍松了口气。 “老胡,你手上的是什么?” “刚收的,一尊玉佛。” “给我看看,小爷我帮你掌掌眼。”他伸出手道。 “小侯爷,您小心点儿,这东西可不便宜。” 第11章 有钱人的快乐 季怀安一指,所有人都看向赵雪。 小侯爷又要整治这个丫头了…… 这是众人一致的想法。 赵雪是怎么被卖进来的,这些婆子丫鬟们都很清楚。 因为赵雪性格刚烈,誓死不从小侯爷,所以小侯爷时不时会来整治一下这个丫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众人看着赵雪,心生同情。 她们都劝过赵雪,让她从了小侯爷,但赵雪意志坚定,根本劝不动。 “你休要血口喷人。” 面对季怀安的目光,赵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在其他人看来,这丫头仅仅是在害怕而已。 “咳,我只是假设一下,你不用害怕。”小侯爷无耻地笑了笑。 赵雪瞥过头,不敢看他。 “小少爷,那尊玉佛很贵重,是六夫人供奉在佛堂的,必须要追回来,我看还是先从这六个丫头开始审讯吧。”三姑说道。 这时,他看见红莲走了回来,冲自己点了点头,意思是已经放回去了。 季怀安大手一挥,说道:“玉佛不是她们偷的,把她们都放了。” “小少爷,您是如何断定的?” “少爷我会看面相。” “那玉佛怎么办?”三姑一脸为难地问。 “玉佛有灵,岂是凡人能偷走的,不必担心,时间到了会自己回来的。”他装模作样地说。 “这……”三姑有些无语。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她们松绑。” 三姑不敢不从,立刻让人上前给几个丫鬟解开手上的绳子。 “多谢小少爷明察……” 六名丫鬟都朝他跪了下去。 “快起来!” 他上前将一个长得最标致的丫鬟扶了起来,借机摸着丫鬟的小手。 “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俏脸一红,一脸羞涩地回答道:“回小少爷,奴婢叫阿秀。” “原来是秀儿姐……瞧瞧,这雪白的小手都被绑出了红印,三姑啊!以后没有证据的事,不可以随便乱来。” 小侯爷揉捏着阿秀的小手,笑得有些猥琐。 三姑似是明白了什么,看了眼阿秀,小声道:“小侯爷的意思,三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 他嘿嘿一笑,看见旁边的红莲盯着自己,急忙松开阿秀的小手。 这时一名丫鬟急匆匆地跑来,“三姑,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 “三姑,玉佛…回来了……” 丫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真的?”三姑一脸惊讶。 “真的,我刚刚进佛堂打扫,看见玉佛回来了。” “走,去看看。” 众人全部涌向佛堂,只见玉佛完好无损地摆在原处。 玉佛不可能自己回来,那只有一个可能,是这个老六干的。 所有人都这样猜测,唯有赵雪例外,她看着小侯爷,心神不宁。 东西是她偷的,现在应该在玉哥手中,怎么会回来?难道玉哥出事了? “三姑,我说了玉佛有灵嘛,哈哈……” “小少爷说得对。” “玉佛虽然自己回来了,但家里进贼了,不得不防。” 小侯爷说着看向赵雪,冲她眯眼一笑,接着道:“我记得偏院有个后门,那个门没必要留着,三姑,找人把那处后门封上吧。” 他发现了?听到小侯爷的话,赵雪心中怦怦直跳,惊慌不已。 三姑立刻点头应是。 小侯爷没有再停留,带着红莲离去。 对于小侯爷没有揭穿赵雪,红莲有些疑惑,但她并没有多问。 两人一路回到了东厢院,此时余霞成绮,太阳已经落山。 “去将赵雪那丫鬟叫过来。” 红莲领命离去。 片刻后,红莲领着赵雪来到东厢房。 小侯爷并未吩咐,红莲便懂事地关上了房门,在门外守着。 房间中,季怀安打量着面前赵雪,虽然穿着一身下人的衣裙,但清秀可人,眉眼如画,亭亭玉立。 这丫头的身材也是极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雪颈上有一颗痣,看上去有种独特的韵味,难怪小侯爷要对她下手。 “你想干什么?”赵雪紧张地看着他。 “你猜我想干什么?”他往前逼近了一步。 赵雪紧张得连连后退,跟他保持着距离。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这个禽兽玷污的。” “是吗?” 季怀安嘴角一翘,露出玩味的笑容。 这丫头性格很刚烈,但却激起了他征服的欲望。 “你死了这条心吧。” “呵呵,那咱们来聊聊玉佛的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我亲眼看见你偷了玉佛。今日一大早,你在偏院后门那里将玉佛交给了孙秀才,我没说错吧。” 第12章 不宜操劳过度 “咳咳,你先把衣服穿上……” “小侯爷,我错了,求小侯爷开恩。” “好了,我答应你,这次放孙秀才一马。” 他走上前,捡起地上的衣裙,给赵雪披上。 有意无意地蹭了下小白兔,两人都是神魂一颤。 赵雪本能地退了一步,又怕惹怒了他,紧张地问:“你真的不会为难孙玉哥?” “真的,你再不穿上衣服,我就要反悔了。”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将这丫鬟扑倒。 这里不是前世,他现在是小侯爷,扑倒一个丫鬟根本不算事儿,人一旦失去约束,人性是禁不起考验的。 赵雪立刻在他面前穿起了衣服,小侯爷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小丫头穿好衣裙,紧咬着性感的朱唇,一脸屈辱地跪了下去。 “请小侯爷责罚。” 一个性格刚烈,宁死不屈的姑娘,但却可以为了心上人牺牲自己,不禁让他有些另眼相看。 回头找个借口把这丫头放了吧…他心思着,开口道: “责罚就免了,我问你,为何要偷玉佛?” 赵雪低着头道:“孙玉哥要入京参加会试,没有盘缠……” “哼,你对那个穷秀才倒是一片真心。”他嫉妒地哼了声。 “请小侯爷责罚。” “罢了,此事我不追究了,但是不允许再有下次。” “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这回自称奴婢了?也不敢骂自己了? 看着赵雪一副温顺的样子,小侯爷满意地笑了笑,“回去吧。” “你……让我走?” 赵雪抬头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你很想留下来陪床?” “奴婢告退。” 赵雪站起身,慌乱地逃出了房间。 房门口,红莲看着赵雪衣衫不整地跑出来,一边跑一边擦着脸上的泪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少爷这么快?她心思着,脸上泛起一片绯红。 季怀安感觉房间里有些燥热,于是走出房间透透气。 一出房门,见红莲站在门口发呆,晚霞映照着她俊俏的脸颊,英姿飒爽,很美。 “咳咳!”他提醒地轻咳了两声。 “少爷……” 红莲回过神,看到小侯爷盯着自己看,脸颊更红了。 “发什么呆?” “没…没什么。”红莲偷偷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恭喜少爷得偿所愿。” 季怀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什么得偿所愿?没有的事。” “少爷,红莲会保密的。” “……”季怀安一脸无语,知道解释不清了,也懒得解释。 他抬头看着美丽的夕阳,伸了个懒腰。 “少爷若是累了,可以早点休息。” “……”他看向红莲,很想咬这丫头一口。 这时,一名丫鬟来到院中,快步朝两人走过来。 “小少爷,红莲姐姐。” 看到面前的丫鬟,季怀安愣了一下,这个丫鬟正是刚刚差点被冤枉的阿秀。 “阿秀,你怎么来了?”他问。 “回小少爷,三姑让我来东厢院伺候。”阿秀满脸羞红地说道。 季怀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只不过是摸了摸这丫头的小手,揩个油而已,那个三婆子显然是误会了。 看来在任何世界,只要你拥有足够的权势地位,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开口,身边的人察言观色,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有权有势的人生,果然很爽……他忍不住在心里发出感叹。 阿秀长得很标致,十分耐看,在一众丫鬟中算是十分出色的,留下来养养眼也不错。 “少爷,是不是阿秀做错了什么?” 小丫鬟见小侯爷盯着自己看,又不说话,显得有些紧张。 “少爷只是觉得你很好看而已,不用紧张。”他笑了笑,转对红莲道:“给阿秀安排一下房间。” “是少爷,阿秀,跟我来……” 红莲带着阿秀走去。 东厢院很大,除了他跟红莲外,还有七八个丫鬟,现在又多了一个。 晚饭时,不知道是不是红莲的安排,阿秀陪在桌边伺候,而且弄了一桌子大补之物,吃完后他感觉浑身燥热。 入夜,红莲伺候着他洗完澡来到床边。 “少爷,要不要叫阿秀过来伺候?” “不用。” “也好,少爷的身体……不宜操劳过度。” “臭丫头,少爷我的身体好得很。”他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红莲拉上床,就地正法,但一想到这丫头袖中藏剑,只好忍了。 “少爷好好休息,奴婢告退。” 红莲憋着笑,转身走到隔壁房间。 ———— 次日一早,天色刚蒙蒙亮,季怀安醒来,红莲并不在床边。 院中传来轻微的声响。 他悄悄下床,走出房间。 微弱的晨光中,一个纤秀的身影正在舞着剑,剑光闪烁,身影翻飞,英姿飒爽。 他看得有些痴迷。 半晌,一套剑招舞完,红莲收剑而立。 突然看见小侯爷,红莲愣了一下,急忙跑过来。 “少爷,我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 “没有,我醒得早而已。” “少爷,进屋吧,我帮你更衣。” 两人回到房间,红莲帮他解开衣睡袍,换上锦衣玉带。 季怀安展着双臂,看见红莲额头渗出的汗珠,他忍不住伸手帮她擦了擦。 红莲娇躯微微一颤,紧张不已,不过好在少爷只是帮她擦了擦汗便收回了手,并没有更过分的动作。 早饭后,他闲着无事,又带着红莲上街溜达去了,顺便将仁和当铺的银子还了。 胡掌柜看见小侯爷主动送银子来,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小侯爷带着红莲离开后,他还在盯着桌上的银票,怀疑是假的。 ———— 繁华的街道上,两人闲庭信步地走着。 逛到一处布庄时,只见外面摆着一排漂亮的衣裙。 他发现红莲盯着一件红色衣裙有些失神。 “今天少爷我高兴,想要什么,我送你。” 红莲回过神,摇头道:“不用了,红莲什么也不缺。” “你最近表现好,少爷我高兴,要赏你……” 他走过去,拿起红裙看了看道:“这件裙子怎么样?好像有点大,我们进店让老板给你量身做一件,你穿上一定好看。” 他放下红裙,拉着红莲便要进布庄。 “少爷,红莲是下人,不能穿红色的。”红莲抽回手说道。 这是一个皇权时代,阶级分明,身为下人,只能穿素衣,鲜艳一点的颜色都不能穿,一生只有在成亲时才能穿一次红色。 季怀安明白过来,只好作罢,他可没兴趣挑战这个世界的规则。 当然,偷偷在他的院子里穿穿,只要别让老侯爷和夫人们看见,也没什么大事。 但他是穿越而来的,目前还是做自己的纨绔小侯爷比较稳妥,毕竟便宜老爹不是一般人,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古怪。 两人又逛了一会,很快便看到了一片湖泊,正是扬州最有名的瘦西湖。 瘦西湖风景秀丽,花开两岸,杨柳依依,美景如画,是文人雅士,才子佳人的游览胜地。 此时不少男女在结伴游湖,颇为热闹。 两人走着走着,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醉花楼的门口。 第13章 喝花酒 醉花楼外,两名衣着清凉的丫鬟站在门口迎客,时不时便有几名公子哥儿结伴而入。 这就是古代青楼? 他打量着醉花楼,心痒难忍。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对于这种前世已经失传的古老文化,他一直心生敬仰。 既然有幸亲眼见到,那必须要进去一探究竟,深入了解一番才是,否则岂不枉为穿越者。 现在似乎不是时候,他看了眼旁边的红莲。 自己现在是小侯爷,逛个青楼怕什么? 大白天的,要不算了? 他有些犹豫不决。 红莲之前在醉花楼潜伏过一段时间,对于小侯爷热衷于逛青楼这件事,自然比谁都清楚。 此时看着小侯爷扭扭捏捏的样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道: “若是身子虚,先养养吧。” “……”季怀安一脸黑线。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小丫头:“谁虚了?你没见少爷我早上生龙活虎的吗?” 小丫头脸俏脸一红。 他本以为挽回了颜面,没想到小丫头轻声吐出了几个字: “时短,亦为虚。” 季怀安:“……” 正在他快要被气吐血时,一名锦衣男子看见他,满脸惊喜地走了过来。 “小侯爷,真的是你?” 男子身材微胖,衣着光鲜,白白胖胖的脸颊满脸带笑,看着十分喜庆,就是笑容猥琐了些。 季怀安一看,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小胖子的资料。 钱多多,扬州城大土豪钱员外家的小儿子。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钱家的土豪属性。 江南的文人雅士都喜欢给自己取个字名,这位钱少爷自诩文采风流,国之栋梁,所以给自己取了个很牛逼的字名:栋梁。 但实则,钱多多跟小侯爷一样,文不成,武不就,既是个草包,也是个败家子。彡彡訁凊 不过这位钱家小少爷也并非一无是处,跟小侯爷性情相投,关系很铁。 “原来是栋梁兄,好久不见。”季怀安尴尬地笑道。 “小侯爷,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走,今天我做东。” 钱多多说着一把拉着他的胳膊,走向醉花楼。 原本他还有些纠结,此时被钱多多一拉,顺其自然地进了醉花楼。 红莲没有丝毫意外,跟了进去。 醉花楼大厅,中央有一个舞池,几名衣着清凉的花女正在吹拉弹唱舞,四周稀稀疏疏地坐了一些酒客。 或许是白天,人并不多。 钱多多拉着季怀安刚进大厅,一个中年女人扭着腰肢,挥着手绢,满面笑容地迎了过来。 是醉花楼的老鸨桑妈妈,原主可太熟了。 他仔细打量着传说中的老鸨,虽然年过四十,但依旧风韵犹存。特别是那傲人的身材,珠圆玉润,不是一般小姑娘能比的。 “小侯爷、钱公子,你们好几天没来了,姑娘们天天都惦记着两位呢……” 桑妈妈上来就抱住季怀安的胳膊。 蹭到一对饱满的双峰,令他尴尬不已。 钱多多伸手拍了下桑妈妈的翘臀,打趣道:“我看是惦记我们的银子吧?” “钱公子,瞧你说的,快过来坐……” 桑妈妈看了眼后面的红莲,神色从容淡定,满脸带笑地将小侯爷、钱多多拉到靠近中央舞台的一桌坐下。 “小侯爷,您好几天没来了。” “钱公子,人家都想死你了。” “……” 两人刚坐下,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围了过来,争先恐后地往两人身边挤。 最后钱多多点了四个姑娘,剩下的姑娘撅着小嘴,一脸不高兴地散了。 很快,一桌丰盛的酒菜摆了上来。 四个姑娘分别坐在小侯爷、钱多多的两侧,四人热情地帮他们倒酒,伺候着他们吃喝、听曲儿。 原来这就是喝花酒,貌似跟去酒吧开个卡座,点两个小妞陪酒聊天差不多。 当然,这里的姑娘要开放多了。 他左边的姑娘叫春兰,右边的叫秋水,两人长得都很标致,身材也很好。 “小侯爷,奴家喂你……” 春兰端起酒水喂到他的口中,一对凶器几乎完全压在他的胸膛之上。 秋水不甘示弱,抱着他的另一只胳膊来回蹭。 两女太过热情,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钱多多就自然多了,一只大手揉捏着左边姑娘的大腿,右手搂着姑娘的纤腰,用嘴对嘴接着姑娘喂酒。 酒水顺着他胖乎乎的嘴角滑落,看得季怀安一阵恶心。 “小侯爷,奴家也来喂你。” 秋水喝了口酒,便要嘴对嘴喂他,被他一巴掌按住了嘴巴。 “咳咳……” 秋水被迫一口酒咽了下去,呛得不停地咳嗽。 “桑妈妈,今晚杜娘可有节目?”大厅里一名公子开口问道。 听到那名公子的问话,不少人都一脸期待地看向老鸨。 能被众多文人雅士评为花魁,当然不仅仅是外貌,杜娘除了生得美艳如花外,还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以说是多才多艺。 作为醉花楼的头牌,普通的酒客想要见一面都很难。 杜娘只有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才会现身大厅跳支舞,或者给众人弹奏一曲,算是福利。 要想让花魁娘子单独陪酒,是极难的,除了不菲的银子外,还要看花魁娘子的心情。 至于过夜……花魁娘子是卖艺不卖身的,至少对外是如此宣称的。 季怀安回想了一下,根据记忆,小侯爷一共只被花魁娘子招待过两次,而且两次都是在醉酒之后,根本没有明确的记忆。 这让他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小侯爷被耍了? 回想起前天早晨,自己在花船上醒来时,杜娘确实躺在自己身边…… 或许是小侯爷真的喝断片了吧?他没再多想。 “钱公子,你们今天可算来对时候了,今晚我们醉花楼要举办斗诗大会,由杜娘亲自主持,胜者可以上花魁娘子的房间,与杜娘畅谈诗词歌赋,把酒言欢。” 桑妈妈眉开眼笑地说道。 青楼为了吸引客人,经常会举办一些活动,斗诗会便是其中之一,也是最受才子们喜欢的。 听到桑妈妈的话,四周引起一片骚动,全都在讨论着晚上的斗诗会。 醉花楼似是做过宣传,随着时间推移,三三两两的公子哥儿相继结伴而来。 傍晚时分,整个大厅已经坐得满满当当。 季怀安无聊地喝着花酒,突然看到角落里一个熟悉的面孔,顿时愣了一下。 孙玉?这个穷酸秀才竟然跑来喝花酒? 醉花楼的消费可不便宜,即便不过夜,简单的几个酒菜,加上一个陪酒的姑娘,一桌也要好几两纹银,相当于前世大几千。 一个穷酸秀才,根本消费不起。 赵雪那丫头做贼偷玉佛,是为了给他凑进京赶考的盘缠,但这小子却拿来喝花酒……季怀安顿时心中为赵雪感觉不值。 第14章 勾魂的花魁娘子 傍晚,残阳如血。 醉花楼三层,花魁娘子披着轻纱站在窗边,晚霞映照在她身上,妖娆妩媚,身姿傲人。 她正透过窗户看着美轮美奂的湖面,神色凝重。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该梳妆准备了。”丫鬟萍儿站在身后说道。 “来了几位公子?”杜娘缓缓转过身问。 “有十多位呢,听说小姐要开斗诗会,连李公子、苏公子、王公子都赶来了,我看今晚获胜的必定是三位公子之一。” 萍儿笑嘻嘻地回答道。 杜娘并无半点喜色,只是微微颔首。 “对了,小侯爷也来了。”萍儿补充道。 杜娘愣了一下,问:“他跟谁来的?” “还能有谁,钱多多那个小胖子呗。”萍儿撇了撇嘴。 “有没有带护卫?”杜娘问。 “有,就是红莲那个丫头……” 萍儿说着又担忧道:“小姐,我怕他见到你,又要胡搅蛮缠,到时候会坏了我们的好事。” “没事,他若是乱来,就按照以前的办法处理便可。” “嗯!桑妈妈都已经安排好了。小姐,我帮你梳妆吧。” 萍儿扶着花魁娘子坐到梳妆台前,帮她梳妆打扮起来。 ———— 醉花楼大厅,座无虚席。 中央舞台上,几名花女跳着令人血脉偾张的艳舞。 衣着清凉的姑娘们陪着客人划拳喝酒,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钱多多搂着两个姑娘,一边喝着酒,一边上下其手,一只手直接伸进了姑娘的衣裙之中,弄得那个姑娘娇喘连连,看得季廷风一脸尴尬。 虽然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实在是下不去手。 春兰、秋水一左一右依在他身边,两人以为小侯爷对她们不满意,满脸委屈之色。 季怀安有几次想要离开,不过想到小侯爷每次来醉花楼,似乎还没有早走过,只好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随着时间推移,大厅里的气氛慢慢达到了高潮。 钱多多跟两个姑娘玩得越来越恶心,他只好转移注意力,看向孙秀才。 孙秀才坐在大厅边缘的一个小桌,点了几个酒菜,有一个姑娘作陪。不过孙秀才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总是瞟向大厅中央的一桌。 季怀安有些好奇,顺着孙秀才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桌坐了三个人。 这三人小侯爷都认识,因为他们不仅是醉花楼的常客,而且名声极响,都是公子榜上的人物。 苏文才,公子榜第三位。 李子豪,公子榜第六位。 王伦,公子榜第七位。 这三人不仅长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而且家世也都不俗。特别是苏文才所在的苏家,号称江南第一世家。 苏家在大齐王朝中当官的有数百人之多,京中大员便有十多位。 苏文才是苏家的二公子,当朝尚书苏慎便是他的大伯父。 苏家底蕴深厚,整体实力要强于季侯府,是季侯爷也需要忌惮的存在。 李府也是官宦之家,虽然比不上苏家,但在朝中当官的也不少,李子豪的舅舅是礼部侍郎,朝中三品的大员。 王家是江南名门望族,祖上出过两位宰相,如今稍显没落,但底蕴犹在。 小侯爷虽然认识这三人,但跟这三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毕竟这三人都是公子榜上的风流才子,小侯爷只是个纨绔的废柴。 双方不是一路人,玩不到一块儿。 孙秀才总看这三人是何意?季怀安有些不解。 他想了想,凑到旁边春兰的耳边说了几句,然后拿出一锭银子塞到春兰手中。 “小侯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春兰拿着银子兴高采烈地走了。 这时,一名衣着光鲜的公子醉醺醺地喊道:“桑妈妈,时间差不多了,快请花魁娘子出来吧。” “没错,时间不早了,快点开始吧。” “本公子已经等不及了。” “快请花魁娘子出来吧。” “……” 大厅里众人立刻附和起来。 “公子们莫急,杜娘这就来了。” 桑妈妈满面笑容地挥手示意,台上跳舞的姑娘立刻撤离。 几息后,一席红裙的杜娘单手抓着一条布带从三楼飘落而下…… 花魁娘子头戴金步摇,杏脸桃腮,眉如春山浅淡,眼若秋波婉转,三千青丝垂落于后腰,一张狐媚的脸颊,风情万种。 杜娘落在中央舞台上,单手托着一方古琴,一袭大红裙铺开,如同一朵绽放的红玫瑰,无比惊艳。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花魁娘子身上,无一例外。 连靠在墙边的红莲也忍不住盯着杜娘的一席红裙,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 虽然从小习武,但她毕竟是女儿身,一直很喜欢红色,但却从来没有穿过。 “杜娘子,好美……” 钱多多胖乎乎的嘴角流出了口水。 季怀安又被这个小胖子恶心到了。 不过花魁娘子的确惊艳,虽然排名低于韩依依,但其实两人美貌各有千秋,难分伯仲,若论对男人的吸引力,杜娘明显胜出。 花魁娘子一颦一笑,妖娆妩媚,极具魅惑,对男人的杀伤力极大,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果然还是青楼的姑娘更懂男人。 看着风情万种的杜娘,季怀安想起前天早晨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禁有点惋惜。 “诸位公子,杜娘这厢有礼了。” 杜娘放下古琴,起身对着四周的客人微微一福。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杜娘子愈发美艳了。”苏文才盯着杜娘,色眯眯地笑道。 “牡丹不及美人妆,每一次见到花魁娘子,都别有一番风味。”李子豪文绉绉地说。 “苏兄、李兄出口成章,看来今晚的斗诗会魁首,非二位公子莫属了。”王伦跟着拍马屁。 大厅里其他人默默听着三人装逼。 杜娘莞尔一笑:“能得三位公子捧场,是杜娘的荣幸,诗会之前,杜娘先为大家弹奏一曲助助兴。” “好……” 大厅里立刻响起一阵欢呼。 杜娘再次盈盈一礼,随意地瞥了眼小侯爷,然后坐到古琴前。 “杜娘刚才在看我。”钱多多兴奋得像打了鸡血。 白痴,明明是在看我……小侯爷在心里鄙视了一下钱多多。 花魁娘子摆好古琴,盘坐于琴前,玉臂轻抬,露出一双白皙无瑕的玉手,十指轻按在琴弦上,凝神静气。 两三个呼吸之后,杜娘玉指一动,轻轻一勾,一道琴音破弦而出。 花魁娘子十指灵动,勾勒之间,尽显姿态之美。 琴音婉转悦耳,如同一条欢快的小溪,从指尖缓缓流淌而出,每一个音符仿佛都能穿透人的心灵…… 第15章 斗诗会 “好……” 一曲终罢,大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杜娘献丑了。” 花魁娘子起身冲四周的宾客行微微一福。 苏文才:“杜娘子琴技出神入化,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李子豪:“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王伦:“杜娘子的琴音如甘泉美酒,听得在下如痴如醉。” 三位公子一人一句赞美着,夸得杜娘眉开眼笑。 马屁精……季怀安在心里鄙视。 不过花魁娘子的古琴弹得确实不错,他虽然不懂音律,但也知道想弹好古琴很难,没有个几年苦练,不可能弹出如此优美的琴音。 “三位公子过奖了,能入得了三位公子的耳,是杜娘的荣幸……” 花魁娘子妩媚一笑,转对众人道:“承蒙众位公子抬爱,接下来由杜娘主持今晚的斗诗大会,获得诗魁者,杜娘今晚会亲自招待,与君畅谈诗词,把酒言欢。” “好……” 大厅里再次响起了一阵叫好声。 花魁娘子示意,两名下人立刻撤走了古琴,搬了张书桌摆到舞台中央。 几名丫鬟迅速摆放好笔墨纸砚。 “杜娘子,还是老规矩吗?”一名公子哥儿问。 杜娘点了点头:“规则还如往常一样。” 斗诗的规则很简单,首先选一人出题,一般都是由主持斗诗会的人来出第一题。 出题后,以一刻钟为限,谁想出来了,便上台将诗词写出,一刻钟后将所有诗作拿出来评鉴,选出第一名。 第一名并非就是诗魁,仅仅是拿到第二轮的出题资格而已。 斗诗会一共要进行三轮,第二轮的第一名拥有第三轮的出题资格。 三轮之后,会出现三首第一名的佳作,然后从三首中评选出最好的一首,这首诗的创作者便是诗魁。 “还是老规矩,请杜娘子出第一题。”苏文才开口道。 “没错,请杜娘子出题。” “……” 众人纷纷附和。 “既然如此,那杜娘就却之不恭了……” 杜娘思索着走了两步,嫣然一笑道:“今日是十五,满月当空,第一轮就以‘月’为题如何?” 为了防止冷场,第一轮的题目一般都比较简单,试问哪个江南风流才子没作过几首描写月亮的诗? 众人对这个题目自然没有意见。 丫鬟萍儿点了一根香,插入香炉之中,开始计时。 “哈哈,第一场就由在下来抛砖引玉吧。” 不过几息,便有一名瘦弱的公子走上台,提笔书写起来。 杜娘在一旁看着。 “杜娘子,献丑了。”公子写完放下笔。 “刘公子好文采,还请回去稍等。”杜娘笑道。 刘公子刚走下去,又有一人上台了。 以“月”作诗,对于这些才子们显然不难,大厅里的公子少爷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台作诗。 孙秀才也上台写了一首。 季怀安自然没兴趣掺和,看到一旁的钱多多还在苦思冥想,急得抓耳挠腮,不由一阵好笑。 没过多久,基本上该写的都写了,一根香也快要燃尽。 “时间快到了,还有哪位公子要上台吗?” 花魁娘子询问着,无意识地朝季怀安这一桌看过来。 碰触到小侯爷放光的眼神,杜娘冲他妩媚一笑。 季怀安顿时浑身如触电般的酥麻了一下。 这女人的眼神,能勾魂。 想到今晚的诗魁可以跟花魁娘子共度春宵,他不禁有些心痒难忍。 “等等,我想到了。” 钱多多在一众鄙夷的目光中跑上了台,快速拿起笔书写起来。 这小胖子可以啊!季怀安有些惊讶,不过他发现杜娘站在书桌边看着,表情慢慢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这个小胖子写了啥?他不禁有些好奇。 很快,钱多多放下笔,那支香也刚好燃尽。 “杜娘子,我这首如何?”钱多多嬉皮笑脸地问。 “咳,挺好,钱公子请回吧。”杜娘笑得有些尴尬。 钱多多一脸满意地走了回来。 接下来便开始评选,第一轮共有十六位公子参与,写了十六首诗。 几名丫鬟依次拿出一张张诗作,展示在众人面前,由这些公子哥儿品读。 “明月青山夜,高天瘦西湖……这首好。” “可怜天上月,不肯下凡尘……这首意境也不错。” “……” 风流才子们一个个点评着。 展示到最后一首时,一名公子“噗”的一声,将刚喝下的酒喷了出来。 大厅里安静了几息后,接着爆发出哄堂大笑声。 季怀安忍不住看过去,只见纸上写着:“十五的月亮很圆,江南的姑娘很甜。醉花楼里斗诗会,赢了诗魁搂花魁。” “粗俗,这也叫诗?” “哈哈,写成这样,还想搂花魁。” “这水平也敢上台写诗,丢人现眼,脸都不要了。” “笑死我了,不知这是哪位公子所写,站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 大厅里传来一片嘲讽之声。 这些诗作都没有署名,主要是怕影响评选结果。 季怀安憋着笑,看向钱多多,只见钱多多涨红着脸,脸色有些难看。 不用想,肯定是这小胖子写的了。 人才啊!季怀安踢了踢小胖子,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讨厌……” 钱多多白了他一眼。 小侯爷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钱少,这首诗不会是你写的吧?”王伦笑道。 众人一听,全都朝钱多多看过来。 钱多多最后一个上台,加上废柴之名,这些人立刻猜到了。 “哈哈,除了钱少,谁能写出如此狗屁不通的诗。” “写诗,是我们读书人的事,钱少就莫要掺和了。” “……” 这些才子们又挖苦起来,钱多多脸都绿了, 这个小胖子,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季怀安暗自摇头。 “诸位公子,开始投票吧。” 花魁娘子开口替钱多多解围。 评选结果很快便出来了,一首《踏月》获得了一致认可,被评选为第一名。 诗云:西湖畔杨柳飞花,静夜思枝头落鸦。夜行人脚踏霜华,举头明月照人家。 “杜娘子,不知这首是哪位公子所作?”一名书生出声发问。 花魁娘子笑道:“这首《踏月》乃是苏公子所作,既然获得大家一致认可,那杜娘宣布,第一轮苏公子获胜。” 苏文才春风得意地站起身,抱拳道:“诸位公子,承让,承让……” “苏公子好诗才……” “苏公子不愧是公子榜前三的人物。” “苏公子获胜,实至名归。” “……” 四周传来一片夸赞声。 这时,苏文才突然转向钱多多,讥笑道:“钱少,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学学小侯爷,不会写诗就老老实实地坐着喝花酒,不要耽误我们时间。” 苏文才说着还特意看了眼季怀安。 尼玛!老子招你惹你了? 看到苏文才轻蔑的眼神,小侯爷怒了。 第16章 打脸 “哈哈,苏公子说的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作诗是我们读书人的事,大字都不识几个,就不要掺和了。” “钱少还是陪小侯爷专心喝花酒吧,莫要有辱斯文。” “……” 众人附和着苏文才,出声挖苦。 钱多多胖乎乎的脸颊憋得像猪肝,不过苏文才家世显赫,他根本招惹不起,有火气也只能憋着。 “诸位公子,既然第一轮苏公子获胜,那就有请苏公子出第二题吧。”杜娘再次出声替他们解围。 众人收回目光,全都看向苏文才。 苏文才稍一思索,笑道:“我等都是读书人,当有出将入相之志,第二轮,就以‘志’为题如何?” “读书人当有凌云壮志,苏公子这题出得好。” “苏公子这题出得妙。” “苏公子不愧是大家……” “……” 四周传来一阵马屁声。 “既然众位公子没有意见,那第二轮便以‘志’为题,现在开始计时。” 杜娘说完示意,丫鬟萍儿重新点上了一支香,插在香炉之中。 大厅里迅速安静了下来,才子们开始苦思冥想。 出题人明显会占便宜,苏文才一脸轻松之色,显得胸有成竹。不过他并没有急于上台,而是一副看好戏地等待着。 这题显然比刚刚的‘月’要难了不少,过了半晌才有人上台。 片刻后,苏文才、李子豪、王伦也都相继上台写了一首。 孙秀才也上台作了一首。 很快,一支香便燃到了尾部。 这次一共上台作诗的只有八人,仅仅是刚才的一半。 “时间快到了,诸位公子需要抓紧时间了。”花魁娘子出声提醒。 这时季怀安站了起来,径直走上台。 刚刚被苏文才鄙视,这让他很不爽,既然重生过来了,又有钱有势,何必让自己受委屈。作首诗而已,怕个球。 看到小侯爷上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小侯爷要作诗?我是不是眼花了?” “苏公子刚刚还夸他有自知之明,没想到夸错了。” “唉,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哈哈,等会儿有好戏看了。” “……” 这些公子哥儿小声议论着,不敢让小侯爷听见。 小侯爷不是钱多多,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苏文才盯着小侯爷,眼中闪过一丝不快,自己刚刚让他们别掺和,现在小侯爷上台,这是不给自己面子。 “苏兄,等会儿看笑话便是了。”李子豪笑道。 “李兄说得没错,就当是看小丑表演,给咱们喝酒添点乐子。”王伦附和道。 看到小侯爷走过来,杜娘也愣了一下,直到小侯爷提笔书写,她才回过神来,于是立刻走到书桌边观看。 有心人会发现,花魁娘子看着小侯爷作诗,表情慢慢变得古怪起来,跟之前看钱多多作诗时的表情有些类似。 很快,季怀安写完诗,放下笔,冲旁边的花魁娘子笑道:“杜娘子,我这首写得如何?” “好诗,小侯爷让奴家有些惊讶……” 杜娘看着小侯爷妩媚一笑,撩人心魂。 小侯爷凑到杜娘耳边,小声道:“今晚,我陪你。” 杜娘笑容僵住。 季怀安说完哈哈一笑,走回座位。 “小侯爷,还是你牛。”钱多多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季怀安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喝完等着看好戏。 “小姐,时间到了。”萍儿出声提醒。 杜娘回过神,看了眼燃烧殆尽的香火,转向众人道:“一刻钟已过,第二轮评选开始。” 这次加上小侯爷写的,一共只有九首。 九名丫鬟拿起诗作,排成一排,供这些公子哥儿们点评。 “今日提玉笔,他日登琼台……这首好,有志气。” “山河美如画,吾辈当自强……这首写得太白了。” “……” 这些公子一首首品鉴着,最后全部围拢在一首诗面前。 “好诗啊……” “岂止是好诗,此乃神作也。” “没错,这首诗将来必定会流传后世。” “这首诗是谁写的?” “这还用问,必定是苏公子无疑啊。” “除了苏公子,还有谁能写出如此豪迈的诗句。” “苏公子有凌云之志,令人敬佩。” “……” 苏文才、李子豪、王伦三人坐在桌边,并未移步上台。 在他们眼中,其他人写的诗根本不值得一看。 看见众人围着一首诗夸赞,李子豪笑道:“恭喜苏兄再创佳作。” 苏文才红光满面,春风得意地笑了笑:“游戏之作而已,算不得什么佳作。” “苏兄的游戏之作,足以让江南的才子们瞻仰膜拜了。”王伦跟着吹捧。 “有苏兄在,我与王兄只能沦为陪衬了,看来今晚杜娘子非苏兄莫属啊。”李子豪猥琐地笑了笑。 王伦看了眼美艳的杜娘,小声道:“杜娘子卖艺不卖身,苏兄想要得手,晚上要下点功夫。” 苏文才也看了眼杜娘,无耻地笑道:“还没有我苏某搞不定的女人,今晚本公子必定将杜娘子拿下。” “那我们提前恭喜苏兄了……” 三人小声聊着。 很快,评选结果出来了。 杜娘朝他们看过来,问:“第二轮结果已出,三位公子不给点意见吗?” “不必了,诸位都是江南才子,相信眼光还是有的。”苏文才笑道。 “杜娘子,展示一下胜出的佳作,让我们也拜读一下苏兄的诗才。”李子豪跟着说道。 杜娘神色古怪地看了苏文才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示意丫鬟将诗作拿过来。 两名丫鬟将卷纸展开着。 李子豪摇头晃脑地念道: 大鹏一日同风起, 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 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 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 丈夫未可轻年少。 李子豪念完愣了一下,然后惊喜道:“此诗壮志凌云,大气磅礴,真乃神作也。” “苏兄大才,此诗必定流传千古。”王伦跟着说道。 “恭喜苏公子写出了一首千古名篇。” “这样的诗,我等一辈子也写不出一首来,苏公子诗才令我等拜服。” “苏公子大才……” “……” 大厅里的夸赞声此起彼伏。 很快,有人发现了苏文才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刚刚还傲气十足的苏公子,此时正阴沉着脸,脸色难看至极。 “这首诗……难道不是苏公子写的?” 不少人已经猜了出来。 第17章 两首神作 “自诩大鹏,超凡脱俗,光说这境界,苏公子就非我等可比啊。” “大鹏展翅九霄,这等傲视天下之志,我等别说写了,就是想也不敢想啊……” 李子豪和王伦确实被这首诗折服了,两人还在侃侃而谈,突然发现四周安静了下来,转眼一看,只见苏文才黑着脸,像是吃了大便一样难看。 这首诗,不是苏兄所作? 两人此时才意识到了问题。 该到小爷装逼了……季怀安轻咳了一声站起来,笑道:“虽然你们的诗写得不怎么样,但眼光还是不错的。” 听到小侯爷的声音,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 “小侯爷也懂诗吗?”李子豪鄙视道。 “略等一点,诗词不过是小道尔,作诗并不难。”季怀安一脸狂妄地说。 “诗词是小道?哈哈……” 几名公子哄堂大笑起来。 大齐帝国文化昌盛,诗词歌赋都发展到了很高的水平,其中以“诗”最为盛行。 若是有人能写出一首名作,马上便能从寂寂无名,变成当世“大明星”,受人追捧。 诗词在这个时代的影响力,远超前世流行歌曲的影响力。 听到小侯爷称诗词是小道,这些才子们都很不爽。 “诗词讲究格律,对辞藻、韵味、意境,都有十分严格的要求……” “诗词是最高级的文学形式。” “小侯爷不懂请不要乱说。” “有辱斯文。” “……” 这些才子们一个个出声反驳。 小侯爷这脸皮、胆识,非我所及……钱多多暗自咋舌。 王伦笑道:“不知道小侯爷刚刚所作的是哪一首,让我们鉴赏一下小侯爷的诗才。” “没错,快让我们见识见识小侯爷的大作。” “……” 众人纷纷询问,准备看笑话。 “你们都已经见识过了,就是这首。” 季怀安说着指向两名丫鬟展示的诗词。 李子豪大笑道:“小侯爷,你说这是你写的?” “不然呢?难道是你写的?”季怀安反问。 李子豪被问得噎住。 这时才子们终于意识到了有可能,全都看向花魁娘子。 杜娘一脸平静道:“这首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确是小侯爷所作。” 花魁娘子说完,顿时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王伦一拍桌子:“这不可能……” 杜娘也没再解释,在场只有这些人,如果是其他人所作,早就站出来了。 “这首诗是小侯爷抄来的吧?”苏文才冷笑道。 众人一听,立刻明白过来。 这个时代不少人为了出名,会花钱买诗冒充自己所作。 “原来如此。” “花钱买诗,有辱斯文。” 面对众人的鄙视,小侯爷也不介意,笑道:“买的又如何?你们有证据吗?还是输不起?” 小侯爷脸皮太厚,怼得众人哑口无言。 季怀安转对花魁娘子,笑问:“杜娘子,第二轮是不是我赢了?” 杜娘点头道:“按照规则,第二轮小侯爷获胜。” “那我是不是可以出第三轮的题目?”小侯爷又问。33qxs.m “当然……”杜娘顿了顿,转对众人:“不知诸位公子可有意见?” 大厅里无人出声,气氛有些尴尬。 好好的一场斗诗会,要被这小子搞砸了吗?杜娘一脸无奈。 “咳,早知道你们输不起,小爷我就不参与了,免得你们这些所谓的才子们难堪。” 季怀安笑了笑,又道:“杜娘子,我看这里的才子都是些沽名钓誉之徒,下次举办斗诗会,我帮你找些真才子过来。” “狂妄……” “买的诗,算什么本事。” “让他出题,本公子倒要看看他还能写出什么来。”苏文才冷哼道。 季怀安:“哈哈,还是苏公子大气。” 杜娘忙道:“请小侯爷出题吧。” 季怀安打量着丰腴美艳的杜娘,笑道:“既是风流才子,写诗当写美人,第三轮就以‘杜娘’为题吧。” 众人全都看向花魁娘子,觉得这题出得倒也不错,因为他们不少人为了讨好杜娘,都为杜娘写过诗,写美人本身也不算难。 杜娘愣了一下,接着莞尔一笑:“萍儿,点香计时。” “既然是本少爷出的题,那就由本少爷先来吧。” 萍儿刚点上香,小侯爷便站起身走了过去。 来到书桌边,小侯爷提笔便写。 杜娘立刻走近观看,然后表情变得复杂起来,眼中闪烁着惊讶与惊喜。 小侯爷写完时,杜娘依旧呆呆地盯着诗句,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杜娘子,这首如何。”季怀安嬉皮笑脸地问。 杜娘回过神,俏脸一红:“小侯爷好诗,不过奴家当不起如此夸赞。” “杜娘子美若天仙,在我看来,任何诗都写不出杜娘子美貌的万分之一。” “小侯爷,你的嘴真甜。” 这时一名丫鬟来到桌边,要将他的诗作收起来。 季怀安忙阻止道:“不用收,摆着让这些才子们看看。苏公子刚刚说得不错,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若是写不出比这首好的,也就没必要浪费纸墨了。” 杜娘暗叹了口气,示意道:“小侯爷请回座。” 季怀安春风得意地走了回去。 “狂妄,本公子不信作的诗比你差。” 一名公子走上台,提笔想写,然后目光瞥见小侯爷写的诗,表情立刻僵住。 半晌,那名公子放下了手中的笔,转身走了回去。 很快,又有一名公子上台,看完小侯爷写的诗,涨红着脸下台了。 一连七八人走上台,看完小侯爷的诗,都灰头土脸地走了回来。 最后苏文才、李子豪、王伦,三位公子终于坐不住了,依次上了台,但在看完小侯爷所作的诗后,同样黑着脸走了回来。 直到一炷香燃尽,除了小侯爷的诗外,再无人写下一首。 第三轮,仅有一首诗作,比都不用比了,自然是小侯爷获胜。 杜娘示意丫鬟将诗作展示出来。 一众才子们立刻围观上去,只见纸上写着四句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此诗想象自然,又不乏巧妙,好诗。” “岂止是好诗,简直绝了。” “此诗一出,再无美人诗可与之媲美。” “此诗必将名传天下,恭喜杜娘子。” “……” 杜娘看向小侯爷,眼神有些复杂。 第18章 春宵 诗词朗朗上口,容易传播,一首美人诗,能让一个女人声名鹊起。 如果是一首千古佳作,甚至可以让一个女人的名声流传千古。 自古以来,人们满足了底层需求之后,追求的便是名和利,在这方面,女人跟男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少贵族女子甚至不惜花重金,请当世才子为自己作诗,希望能为自己博得美名。 这种文化风气,如今在大齐帝国盛行。 虽然古往今来,能够靠着诗词流传下来的美人屈指可数。不过这并不影响贵族女子们的追求,反而对诗词更加炙热了。 除了贵族女子外,最想博得名声的便是青楼女子,特别是各个青楼的花魁。 一首佳作,能让她们的身价翻好几倍,这是最直接的好处。 醉花楼举办斗诗会,一是为了吸引才子,二是为了替杜娘打造才女的人设,博取美名。 这些才子们都知道,小侯爷的这首诗一旦传播出去,足以将花魁娘子的名声推到顶点,到时候慕名而来的风流才子将络绎不绝。 三轮比赛已经结束,接下来便是从三首获胜的诗作中评选出诗魁。 苏文才一首,小侯爷独占两首,而且任何一首都要强于苏公子的《踏月》。 最终,第三首《杜娘》获得一致认可,小侯爷赢得了今晚斗诗会的诗魁。 “今晚的斗诗会到此结束,杜娘代表醉花楼,感谢公子们的参与,祝诸位公子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杜娘说完拿起三卷诗作,转对季怀安莞尔一笑:“小侯爷,奴家先上楼准备好酒菜。” “好……”季怀安激动地点了点头,心里补充:“洗干净等我。” 花魁娘子单手抓着从三楼垂落的丝带,丝带升起,在一众风流才子的目光中飘身上了三楼。 花样还挺多,也不怕走光……季怀安猥琐地笑了笑。 “恭喜小侯爷夺得诗魁,小侯爷,我敬你一杯。” 钱多多举起酒杯跟小侯爷走了一个。 “不能喝多了,我得留着肚子上楼陪花魁娘子。” “哈哈,小侯爷艳福不浅,令人羡慕。” 钱多多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一会,萍儿走了过来,招呼他上楼。 小侯爷在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站起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跟着萍儿走上了楼梯。 “杜娘子不简单,你小心点。”耳边突然传来红莲的声音。 季怀安回头一看,红莲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我知道!”他点了点头。 第19章 便宜娘亲 晨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亮了房间。 季怀安看着床单上一抹鲜艳的颜色有些失神。 这女人竟是个雏儿? 虽然他猜到前两次原主并未得手,但没想到花魁娘子真的是卖艺不卖身。 之前那两次是因为小侯爷胡搅蛮缠,杜娘不想惹恼小侯爷,所以使了些手段。 这算不算强迫?他看向花魁娘子。 花魁娘子尚在沉睡,像受惊的小猫般蜷缩着娇躯,眉头微蹙,眼角还挂着两道泪痕。 昨晚他疯狂折腾了一夜,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哪受得了? 禽兽……他暗骂了自己一句。 看着杜娘妩媚的脸颊,他再次产生了一丝熟悉的感觉,这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画面。 一座气派的大宅中,一个小男孩跟一个小女孩牵着手在一起玩耍,两人差不多都是四五岁的样子。 “娘亲说,不能让男孩子牵手。” “怕什么,咱们是娃娃亲,长大了你就是我的娘子。” “呸,不要脸。” “……” 这是原主的记忆,画面很短暂,记忆很模糊,他拼命回忆着,但始终无法想出那个小女孩是谁,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冒出这段记忆。 算了,不想了。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杜娘。 杜娘躺在床上,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美得让人心生怜爱,只不过刚刚经受过暴风雨的璀璨,看上去有些憔悴。 他忍不住伸出手,温柔地擦了擦杜娘眼角的泪痕。 突然,杜娘睁开了眼睛,吓了他一跳。 花魁娘子醒了,不过她并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失神地盯着小侯爷看。33qxs.m “昨晚,我……”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昨晚的事也不能完全怪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控制不住啊。 杜娘看了他半晌才回过神,看到床单上羞人的污渍,她一扯被角将其盖住,同时转过身不再看他。 “小侯爷,时候不早了,请回吧。” 不找我麻烦?逃命要紧。 他知道醉花楼不是一般的青楼,立刻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 “杜娘,那我走了……” “滚——” “好嘞!” 他立刻转身跑出了房间。 小侯爷一走,杜娘坐了起来,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这是天意吗?” ———— 醉花楼大厅,红莲正在等着。 早晨的大厅很安静,只有红莲一个人。 “少爷,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回去补个觉就好了。” “昨晚如何?” “什么如何?” “杜娘她……你没乱来吧?” “红莲,你是不是问得有点多了?” “是奴婢多嘴了。” “走吧,回府。” 两人说着正要离开醉花楼,一个姑娘喊着从背后追来。 “小侯爷,等等。” 季怀安回头一看,正是昨晚陪酒的春兰。 “小侯爷,春兰不辱使命,完成任务了。” “说。” 春兰看了红莲一眼,小声道:“孙秀才是想让苏文才帮忙引荐一位京中官员,应该是为明年会试铺路……” 昨夜小侯爷上楼后,孙秀才找了个机会,想跟苏文才套近乎。 不过昨晚苏文才没拿到诗魁,心情不好,孙秀才正好撞到枪口上了,被苏文才泼了一脸酒。 “原来如此……” 听完春兰的话季怀安点了点头,取了一锭银子塞到春兰手中。 “多谢小侯爷赏赐。”春兰眉开眼笑。 季怀安没有再逗留,带着红莲出了醉花楼。 回到侯府后,他先回房间补了一觉,昨晚确实有些劳累过度。 一觉睡到午后方才醒来。 睡醒后红莲早已安排好了午饭,自然少不了各种补身子的汤。 吃完午饭后,她无聊地在院子里走了走。 这具身子骨弱了点,不能练武也得锻炼一下身体。 他找来几个下人,用木头在院子里做了一个单杠,一个沙包,还做了个木人桩。 最后在院子里画了一条环形跑道。 红莲和几个丫鬟们都没见过这些东西,一个个好奇地围了过来。 “这个叫单杠,可以做引体向上,锻炼臂力。”季怀安说着做了个示范。 “少爷,吊着这袋细沙干什么?” “这叫沙包,可以练拳。”他说着冲沙包打了几拳,嘿嘿笑道:“如果心情不好,可以拿沙包出气。” 前面两个很好理解,最后木人桩看上去最奇怪。 “这东西有什么用?”红莲问。 “这叫木人桩,可以训练拳脚、手法、身法。” 虽然不会打木人桩,不过他还是试着练了几下。 红莲跟着比划了几下,觉得很有意思。 “少爷,你是从哪里看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少爷我做梦梦见的。” “少爷你骗人……” 几个小丫头围着他欢声笑语。 这时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走进院中,身旁还跟着一名丫鬟。 看到一群丫鬟围着小侯爷嬉闹,妇人微微皱了下眉头,轻咳了两声。 “九夫人……” 丫鬟们看到九夫人立刻恭敬地行礼,退至一旁。 “娘亲,你怎么来了?” 季怀安立刻迎上前。 九夫人名叫沈芸,是小侯爷的娘亲,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打量了一下便宜娘亲,约莫三十四五岁,扎着一个妇人的发髻,端庄美艳,像极了古装剧中的豪门贵妇。 老侯爷真是艳福不浅啊!他心思着。 “我过来看看你。安儿,你在干什么呢?弄得灰头土脸的。” 沈芸抬起袖子,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关爱之色溢于言表。 “娘亲,孩儿在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就这些东西?” 沈芸好奇地看了眼单杠、沙包、木人桩。 他忙给便宜娘亲介绍了一遍。 沈芸显然没什么兴趣,“安儿,陪我走走吧。” “是,娘亲。” 他上前搀扶着沈芸,两人在院中散步。 “明天要去韩府提亲,我给你准备了一套衣裳,你看看怎么样。” 丫鬟立刻捧着衣服走近。 “娘亲准备的,肯定是最好的。” “你啊,就是嘴巴甜,会哄娘亲开心。” “娘亲,其实韩家大小姐并不想嫁给我。” “女孩子家的亲事,哪轮得到她自己做主,韩知府同意就行了。”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韩小姐吗?” “我是喜欢,只不过……” “你喜欢就行了,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韩家是大户人家,等韩小姐过了门,你要对人家好一点。” “孩儿知道……” 季怀安思索了一下,接着道:“娘亲,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我小时候是不是定过娃娃亲?” 听到季怀安的话,沈芸脚步一顿,表情立刻变得有些不自然。 第20章 儿时的娃娃亲 老侯爷是在十一年前举家从京城搬到扬州城来的。算起来,小侯爷是在京城出生,大约是在五六岁时才离开京城。 或许是年龄太小的缘故,对于京城中的记忆,他完全想不起来。 季怀安唯一能想到的画面,就是那个跟他一起玩耍的小女孩。 “这么久了,你还记得韵儿?”沈芸轻声叹了口气。 韵儿?听到这个名字时,季怀安脑海里再次冒出一段儿时的画面。 一处豪华的学府中,五六个大孩子将他手中的书本抢走,撕碎,扔在地上踩踏…… 他想抢回来,但被这些大孩子推倒在地。 瘦小的他只能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住手,不准欺负小安。” 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有模有样地摆出拳法招式。 “快跑,她爹是武将,她会功夫。” 几个欺负他的孩子吓得一哄而散。 小女孩走过去将他拉起来:“别哭了,你是男孩子,哭鼻子羞羞。” “韵儿姐,你教我功夫吧,这样他们以后就不敢欺负我了。” “笨蛋,我不会,我是吓唬他们的。” “啊……” “我爹说过,狭路相逢勇者胜,一个人要有胆识,特别是男子汉。你胆子这么小,以后怎么保护我?” “你可以保护我啊!”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我不理你了。” “韵儿姐,等等我。” “……” 回忆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季怀安回过神,问:“娘亲,我只记得一点点,您跟我说说呗。” “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陆家如今也没人了,不提也罢。” “娘亲,我想知道,你就跟我说说嘛。” 季怀安抱着沈芸的胳膊软磨硬泡。 禁不住小侯爷撒娇,沈芸终于将曾经的一段往事说了出来。 年轻时的老侯爷散尽家财,帮助当时的三皇子争夺太子之位,当时朝中有一个最大的阻碍,就是护国大将军陆荆山。 陆家世代忠良,镇守国门,朝中大半武将都是以陆家为首。若是能争取到陆家的支持,绝对是一大助力。 护国大将军自然是金钱无法收买的,而且陆荆山为人古板,认为长幼有序,只有大皇子继位才名正言顺。 这给当时的三皇子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后来老侯爷使了些手段,让大皇子接连犯错,接着又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陆荆山,最终让陆荆山站到了三皇子一边。 后来三皇子顺利成为了太子,老侯爷当然是首功,陆荆山同样功不可没。 季家和陆家成为了太子的左膀右臂,两家关系也亲近起来。 陆夫人怀上第二胎之时,沈芸也怀上小侯爷,两位夫人非常投缘,经常在一起聊孩子的事。 一来二去,两家决定等孩子生下来,如果是同性,就结为兄弟或者姐妹,若是异性,就定下娃娃亲。 后来两个孩子相继出生,陆夫人生的是女儿,取名韵儿。 季家的是儿子,取名怀安。 于是双方写下了婚书,娃娃亲便这样定了下来。 三皇子本就是个有大才之人,成为太子之后有护国将军和老侯爷辅佐,不过五六年便顺利登上了皇位。 新皇继位后不到一年,出了一件轰动朝野的悬案。 护国大将军陆荆山勾结漠国,背叛大齐。 虽然有很多罪证,但只要了解护国大将军的人都知道,陆荆山绝对不可能叛国。 所谓的证据必定是陷害,但最终陆荆山还是被定了个叛国的罪名,被满门抄斩。 “原来是这样……” 听完沈芸的话,季怀安明白了不少事。 能够诬陷护国大将军的,除了皇帝外,其他人很难办到。要杀陆将军的,其实就是皇帝老儿。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陆家势大,对皇权构成了威胁。 以前陆家只是纯粹的武将之首,对皇权威胁有限。 但如果跟季家结亲,一个大将军,加上一个有谋略远见的老侯爷,这两家合在一起,足以让皇帝老儿忌惮了。 对于帝王来说,会不会谋反是一回事,有没有能力谋反是另一回事,只要有能力,便是犯了忌讳。 或许两家的姻亲,就是导致陆家毁灭的导火索。 老侯爷虽然深谋远虑,但毕竟是商贾出身,对帝王之术显然还不够了解。加上结亲时三皇子刚当上太子,尚未登基,所以思虑不周。 谁能想到两个孩子的娃娃亲,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陆家被满门抄斩之后,老侯爷离开了京城,远离了朝堂,显然是从陆家之事中明白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 皇帝老儿没有对季家下手,主要是因为季家没有底蕴,对皇权构不成威胁。 另外,老侯爷倾家荡产辅佐他登基,乃是第一功臣,若是连季家也不放过,难免让人心寒,以后谁还会给他卖命。 齐国的这位皇帝不简单……季怀安心思着,问道:“娘亲,陆家没有人活下来吗?” 沈芸摇了摇头,“当年侯爷因为陆家之事,跟陛下还起了一些冲突。但叛国之罪,是要诛九族的,侯爷也无能为力……陆家三百多口全部被斩首示众,无一幸免,就连陆夫人跟韵儿也都……” 沈芸说着眼眶立刻红了起来。33qxs.m “娘亲,是孩儿不好,不该问这些让娘亲难过。”季怀安乖巧地劝道。 “都过去十多年了。”沈芸轻拭了下泪花,叮嘱道:“对于陆家的遭遇,侯爷始终觉得心中有愧,这也是侯爷的心结,记得莫要在他面前提起。” “孩儿知道了。” 沈芸换了个话题:“等明天与韩小姐定了亲,就收收心,少去青楼那种地方鬼混,府上这么多丫鬟……怎么也比青楼的姑娘干净……” 这个便宜娘亲有点虎啊,他一脸瀑汗,急忙打断:“孩儿知道了。” 沈芸微微一笑,冲旁边的红莲招了招手。 “九夫人!”红莲走近行礼。 沈芸仔细打量了一下红莲,“模样很俊俏,伺候少爷还习惯吗?” “回夫人,习惯。” “你是习武之人,手脚粗了些,肯定没有玲珑细心……” “娘亲,红莲做得很好。”他忙插口帮红莲说话。 “你喜欢就好。”沈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着问:“少爷最近身体如何?” “还好,就是有点虚……” 红莲低着头,满脸羞红地回答。 季怀安:“……” 听到儿子有点虚,沈芸立刻露出担忧的神色。 “这么小就体虚可不行,等会儿我让人送几根老参过来,给少爷熬点参汤补补,早晚都要补,你盯着点。” “是,夫人。” “还有,夜间之事要适度,你也不要任由着小安胡来。” “奴婢知道。” 红莲脸颊红到了脖根。 “不行,我得去问问荀大夫,看看有没有什么偏方,这么小体虚怎么行?” 沈芸带着丫鬟急匆匆地走了。 季怀安站在原地,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