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火葬场,假千金她不伺候了》 第1章 前世痴傻,重生 “小鸟、小鸟,彩虹小鸟!” 一瘸一拐宛如乞丐的疯女人不由分说往路中央的水荡扑过去。 在她以为抓住了“彩虹小鸟”时。 “砰!” 一阵急刹车,灰扑扑的身体在空中滚了几圈,又重重砸向地面。 血液如同河流喷涌而出,女人却还在嘿嘿大笑。 “小鸟、大鸟……” 小…… 我,要死了吗? 失去意识前,沈宜宁痴傻了十年的意识终于恢复清醒。 一瞬间,十年间的经历在脑中闪回。 ——“哈哈哈,傻子、傻子来学狗叫!” ——“哪儿来的瘸腿乞丐,别挡俺们做生意,去去去!” ——“沈宜宁,你丢尽了沈家的脸,把她扔出去,以后沈家没这个姑娘!” ——“姐姐,下去吧!” 最后,在人生的走马灯前,沈宜宁仿佛又回到了八零年的那个冬天。 那时沈舒婷才认亲回家没多久,嚷着要去冰湖滑冰,说增进兄妹的感情。 兄妹感情是增进了。 大哥、二哥,甚至包括沈宜宁的未婚夫,都亲亲热热拉着沈舒婷教滑冰。 唯独沈宜宁一个人被甩在原地。 后来沈舒婷“良心发现”,笑着叫姐姐,让沈宜宁带 她。 二人溜到冰湖,沈舒婷鞋子上的冰刀忽然就朝沈宜宁小腿上砍来。 当时沈舒婷说得就是这句话:“姐姐,下去吧!” 然后两个人通通重心不稳,坠入湖中。 水很冷、腿很疼,血染红了湖面,就像……现在一样?! “咕噜、咕噜!” 沈宜宁痛苦挣扎,在看到身边同样四仰八叉的沈舒婷的时候惊觉不对。 好真实的痛苦! 难道不是梦、不是走马灯,她真的重生到十八岁的时候了?! 这时头顶伸下三双手,奋力抓住沈舒婷的胳膊。 “舒婷,你坚持住啊!” “妹妹,我家小妹,哥哥来救你了!” 沈宜宁拼命伸出手,尽管知道湖面上的人叫得不是她,但她依然残留一丝希望。 明明我也是沈家的女儿啊! 可无论沈宜宁多么努力扑腾,还是只能眼睁睁看见沈舒婷被三双手捞上去。 之后,人群离开,没有人再下来。 怎么回事? 不是人们都说重生会改变命运吗? 难道我就只配跟上辈子一样,因为在冰湖里泡太久,再当十年傻子、十年瘸子?! 沈宜宁闭上双眼,失去了求生欲望。 罢了,这样死了挺好的 ,至少有尊严、体面,不是成为一个疯婆子被车撞死! 就在这时候,突然湖面上伸下一只手,男人扑进水里抱住沈宜宁。 沈宜宁此刻已失去了大半意识,她捏紧男人的衣袖,骨节泛白也没松开。 卫生院,沈宜宁闻着淡淡药水味儿醒来。 看着周围熟悉的装潢,还有手上深色的中山褂,沈宜宁再次确定她重生了。 沈宜宁开口问路过的护士:“同志,你有见到救我溺水的人吗?” “他去给你缴费了,应该差不多——哦,这不来了嘛!” 护士抬了抬下巴:“喏,就是他。” 护士看见傅蔚霆忍不住笑出声,拍了拍沈宜宁肩膀:“妹子你挺好运,怎么恰好被咱们傅厂长给救了呢。” 原本沈宜宁握着中山褂心中暖乎,想到了重生还是有些不一样。 两世救她的好心人,上辈子不知道是谁,这辈子机缘巧合见到了。 结果护士这话一出,沈宜宁的心瞬间凉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傅蔚霆救了她。 眼前男人一米八八的个头,站在房间里跟个柱子似的。 没了外面的中山褂,就只穿了个白衬衣。 衣服被打湿了,他挽起 袖口,露出精壮的肌肉。 五官硬朗,浓眉深眼,眉头自带的褶皱瞧上去不怒自威。 周围的女护士好多都在红着脸偷看他,羡慕沈宜宁能跟他搭上话。 毕竟傅蔚霆是镇上钢铁厂的新调来的厂长,还是退伍军人,有功勋的那种。 这身份、这能力,哪家哪户不想攀上傅蔚霆? 更别提沈家一大家子都在钢铁厂上班,傅蔚霆是沈宜宁的大领导,她怎么看也得尊着敬着。 但凡……这男人不偏心沈舒婷的话。 沈宜宁可是清楚记得,上辈子沈舒婷诬陷她偷厂里的零件,找了纠察队来抓她。 第2章 她不会再变成傻子了! 傅蔚霆被沈宜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 卫生院人来人往,所有人听见声儿都纷纷看热闹。 放在寻常男人身上肯定生气了,结果傅蔚霆只是眼眸暗了暗,诚恳道歉:“抱歉,你是女同志,是我没考虑周全。” 他转头叫护士:“03号床病人输液袋没了,同志能帮忙换一下吗?” 沈宜宁也发现了傅蔚霆只是好心,她手背上的输液管都抽出了近十厘米的血液,看起来有些吓人。 不过沈宜宁抿了抿嘴,没道歉:“傅厂长,谢谢你救了我,您这身份也不合适在卫生院多呆,如果没什么事就走吧。” “对了,治疗的钱等我伤好了,回厂里上班都还给您。” 沈宜宁话语中都是疏离,傅蔚霆面色也不太好,但他没说话,也不走,坐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守着她。 因为隔了一层护帘,沈宜宁不至于抬头就看见傅蔚霆那张气势逼人的脸,所以她不好多说,干脆翻了个白眼睡觉了。 爱走不走,反正她当不认识。 不知不觉外面天黑了,八零年代大家干农活养了一身腱子肉,身体素质普遍不错,又身在平和无仗打的松源镇。 因此白天有几个感冒发烧的,拿了药就离开了,很少有人像沈宜宁这样会住院。 房间中独留下了傅蔚霆与沈宜宁,这时傅蔚霆听见了沈宜宁说梦话。 “不要……我不是傻子,我不要当傻子,不要……!” “沈同志,你怎么了?” 傅蔚霆觉得不对,但他又怕跟白天似的吓到她,坐在帘子后喊了许久,沈宜宁依然没醒来。 “为什么,我也是沈家女儿,爸爸、妈妈……” 听见后面沈宜宁竟然开始低声啜泣,这让傅蔚霆皱眉,不管不顾拉开了帘子。 没想到一拉开,他看见的是沈宜宁涨红的小脸,满身是汗,眼眸紧闭,梦魇都把嘴唇也咬破了也毫无察觉。 傅蔚霆一惊,连忙出门唤医生。 “03床这病人怎么回事,身体状况白天都稳定了,现在突然反复?” “张医生,这样下去不行啊,高烧四十度了,多半会脑膜炎。” “脑膜炎都算是好了,就怕这样下去直接会烧成傻子!”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着沈宜宁讨论。 他们慌忙给沈宜宁换了点滴、又打了青霉素。 可是镇上的卫生院医疗条件有限,除了把能用的退烧剂都用上,其余也不能做什么。 沈宜宁还在昏迷,脸上的热红稍微退却了一点,情况依然不乐观。 傅蔚霆在一边看得直皱眉头,最后医生叹了口气 ,拍拍傅蔚霆的肩膀。 “傅厂长,我们尽力了,剩下的只能看沈同志的造化,只要明天能退烧就好,若是不能退——” 医生摇头:“怕是就成了傻子了。” 傅蔚霆不语,想到了刚刚沈宜宁梦中的呢喃。 她说不想变成傻子,难道也是感受到了自己的高烧? 男人沉默站立了许久,忽然转身出门。 傅蔚霆先去供销社买了脸盆与毛巾,然后到卫生院的厕所,接水打湿毛巾,最后回到沈宜宁床边。 他就这样用湿毛巾冷敷沈宜宁的额头、脸颊与脖颈,几分钟毛巾暖了又清洗替换,照顾了一晚上没睡。 清早七点的时候终于沈宜宁退了烧,而傅蔚霆也长长舒了口气。 他再次叫来医生给沈宜宁确诊,自己则去厕所梳洗。 医生再次给沈宜宁打针喂药,同时沈宜宁悠悠转醒。 “沈同志,你终于醒了,真是要吓死我们了!” 沈宜宁看着刺眼的朝阳还有些懵,她恍恍惚惚问:“我、我这是在哪?” 医生微笑,顺便给沈宜宁的腿换药:“在卫生院啊,沈同志,恭喜你挺过鬼门关。” 鬼门关? 沈宜宁摸了摸脸颊和额头,她还好好的,并且有自我意识,所以她没有变傻? “昨晚十点的时候吧,你突 然高烧到四十多度,当时我们主任来看,都说你要烧成个傻子。” “谁想到傅厂长他不信,从晚上到天亮没合过眼,一次一次用湿毛巾物理降温,让我们护士每两小时给你打一次退烧剂,就这样把你救了回来!你啊,真得好好感谢他,怎么会有傅厂长如此热心劳苦的好同志!” “傅、傅蔚霆?!” 沈宜宁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傅蔚霆又救了她,而且这一次,还是足以改变她一生的事情。 这时医生摸着沈宜宁的小腿,继续说:“不得不提,你还真是好运气,你左腿的脚脖跟腱几乎被割断,按理说会留下永久性的残疾,没想到居然也挺了过来。” “我刚刚给你换药,发现伤口恢复得很不错,三五月可能还会影响走路,但好好休养个一年半载,别剧烈运动,你还是能恢复跟正常人一样!” “真的?” 听到这句话,沈宜宁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她真的不会傻了,也不瘸了! 一直压在心中的阴云散去,沈宜宁终于恢复了十八岁姑娘的青春活力,抓着病床的被褥痴痴傻笑。 傅蔚霆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幕。 阳光下沈宜宁的脸还是红扑扑的,嘴唇发白、发丝凌乱,瞧上去就是大病初愈的狼狈 样。 唯独眼神终于不像刚救下她时空洞无神,变得清澈灵动起来。 傅蔚霆被女人笑声感染,弯了弯唇。 他知道她不喜他,没有打扰,去拿挂在椅子上的外褂准备离开。 现在他才确定女人身体已无大碍,可以回家了。 这时沈宜宁看到了傅蔚霆,喊出声:“傅厂长,你等等。” 经历过两天生死危机,沈宜宁清楚知道,面前的男人绝对不是她想象中那般恶毒,是她一直错怪他了。 上辈子傅蔚霆是犯了错,但如今他帮了她这么大的忙,沈宜宁选择原谅。 “傅厂长,真的是谢谢你了,之前是我态度不好,要跟你说对不起。” 沈宜宁想从病床上下来,被傅蔚霆制止。 “不用了,沈同志,都说了这是我该做的,曾经在部队的时候月姨也帮了我许多,自从她跟沈叔牺牲,我就发誓会找到他们的女儿还情。” 沈宜宁感动:“那些都是我爸妈该做得,他们是军医,治病救人是本职,你实在不用对我报恩。” 傅蔚霆在此事上十分执拗,一板一眼摇着头:“不行,领导都说过,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沈同志,你就在卫生院好好休息吧,等明天我再看望你。你在站上缺什么、要什么,也能跟我讲。”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章 我要分家 傅蔚霆就这样坚持不懈来卫生院了三天,三天之后沈宜宁可以出院了。 她手上撑着拐杖,行动不便,所以傅蔚霆提议送她回家。 傅蔚霆今日开了钢铁厂的车,是一辆绿色大卡车,沈宜宁看背后容量很大,她想了想,点头答应。 “谢谢傅厂长了,我又欠你一个情。” 傅蔚霆觉得奇怪:“沈同志,我这是还情,怎么你那边又欠着……” 沈宜宁声音清脆悦耳:“都说了,我父母帮了你是他们的事情,你帮我是我的事情,你找我还情,我也会报答您。” “你来我往,这不就是领导所说的革命之心、赤子之心。” 她这一番话坦坦荡荡,叫人听了都忍不住给沈宜宁鼓掌。傅蔚霆都有些不好意思,回头上车打火。 剩下沈宜宁左顾右看那些偷窥的护士,心下松口气。 这傅蔚霆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他不知道以他这年纪外貌还是单身,是松源镇最大一枚香饽饽吗? 他日日来看望沈宜宁, 一开始护士们还能夸傅蔚霆热情善良,但到后面,孤男寡女又是年轻人,沈宜宁早就听见有人开始传八卦了。 要不是沈宜宁日复一日提醒周围是报恩、是老一辈的革命精神,就怕沈宜宁回厂上班的时候,全镇把她当厂长夫人看。 沈宜宁如今原谅了傅蔚霆,还把他当朋友,可什么“厂长夫人”的念头万万不敢动。 傅蔚霆家大业大,沈宜宁重生没痴傻就满足了,怎么会奢想这种人物? 二人回到钢铁厂的职工大院,傅蔚霆看沈宜宁下车后就要离开,这时沈宜宁敲了敲驾驶位的窗户。 “傅厂长,还能让你帮个忙吗?” “什么事?” “我今天其实想搬家,搬到隔壁的二院中,看您刚好开了运货的卡车,能载我一程吗?” “搬家?”傅蔚霆惊讶,身为厂长,他大概知道沈宜宁的家庭状况。 沈宜宁父母一直行军跟队,没有时间照顾她,所以从小把她寄养在大伯家。 一个刚成年的少女 突然说要离开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不用想就知道有问题。 但傅蔚霆没多问,他爽快答应:“行,等你收拾东西,恰好我也要去二院一趟。” “谢谢。”沈宜宁勾起微笑,一瘸一拐扶着拐杖进门。 一入家门沈宜宁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她环顾四周,发现家中只有大堂哥沈衍川。 沈衍川斯斯文文,带着副银框眼镜,穿着白衬衣洗手作羹汤的样子十分温柔。 在他听见客厅声响之后,与沈宜宁四目相对时却变了眼神。 “宜宁,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夜里都不回家,身为一个女孩子的优良作风呢!” 沈宜宁嗤笑,用拐杖敲了敲木地板,“大哥,你这是戴了眼镜还是没戴呢,你猜我去哪了?” 沈衍川这时才发现沈宜宁好像瘸了,因为穿着长裤,也瞧不见她的腿伤有多严重,所以沈衍川只是皱眉。 “怎么,出去玩扭了脚?你知不知道小妹她被你害得多惨,现在还躺在卫生站呢!” 沈 宜宁原本以为她已经对沈家足够失望,但是听见这句话还是心中刺痛,不可置信提高声音:“扭伤脚?害她住院?” “哥,你这心都偏到南海湾去了,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觉得我不是在玩儿!” “什么死不死的!”沈衍川脸一黑,正要训斥,就见沈宜宁往桌上扔出了一大堆药和病例单。 “我这几天也在卫生院呢,抢救了两天,差点淹死,没死成。” “什么?”沈衍川惊讶,他想说不信,但明晃晃看见了病例单上卫生院盖得红章。 第4章 傅厂长,沈家的家事您一定要插手吗 沈宜宁翻了个白眼:“堂哥,瞧你自己说这话都觉得害臊。怎么,想讽刺我到底有多可悲,未婚夫救一个没什么关系的女人也不救我?” “宜宁,你话别说那么难听,舒婷是你同胞妹妹,你斤斤计较这些干什么?”沈衍川面露责怪,他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我承认我跟耀阳、君泽都有些冷落你,让你受了伤。不过落湖那天我们可是亲眼看见的,是你先拽住舒婷拉她下湖,你这是谋杀!” “我体谅你从小到大被我们宠坏了,一时嫉妒冲昏头。这样吧,分家的事情你别提,舒婷那儿出院以后道个歉,此事翻篇,如何?” 他语气颇为勉强,好像这样已经是高抬贵手,倨傲仰着头等着沈宜宁跪谢。 闻言沈宜宁只是眼眸冰冷:“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你快点通知婶子回来吧,毕竟爸妈牺牲后,国家每月发的抚恤金都在她手中呢。” “以前大婶不是说都给我存下来当嫁妆?现在分家了就提前给我,我自己保管。” 提到抚恤金,沈衍川慌了,为了掩盖心虚大声呵斥: “沈宜宁,你好意思提钱的事?别忘了我爸妈可是把你从一个奶娃娃养 到大的!” “知道,我会根据婶子每月记的账本还给你们生活费的,用革命烈士的抚恤金养我长大,应当还会剩不少吧?如果婶子算不清楚,我就给上级打报告,让领导来算!” 提到领导,沈衍川彻底熄火:“宜宁,宜宁、妹妹你冷静点!” 终于听见了沈衍川叫妹妹,但沈宜宁已经不屑,她架着拐杖上楼。 沈衍川着急,不管不顾要拉沈宜宁。 他本来是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没控制好力气。 沈宜宁大病初愈又瘸着腿,被沈衍川扯住衣领往后甩,居然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沈宜宁尖叫,眼看后脑勺就要砸到墙壁。 这时听见沈衍川怒吼声音来查看情况的傅蔚霆恰好撞见。 他奋力扑去,接住沈宜宁身子。 “沈宜宁!” 傅蔚霆抱着沈宜宁面色惊惶,“你没事吧!” 沈宜宁虽然没受伤,但猛烈的冲击让她脑子眩晕,一时间翻着白眼说不出来话。 傅蔚霆见女人惨白的脸颊心中腾起一股怒火,眼眸冷冽看向沈衍川。 沈衍川身子一抖,语调怪异的喊道:“厂、厂长,你怎么在这?” 傅蔚霆没回答,他扶好沈宜宁去桌边坐下,给她倒了一 杯水,然后直接责问沈衍川。 “沈会计,我不能在这?” “当然、当然不是!”沈衍川点头哈腰。 论起年龄沈衍川要大傅蔚霆两岁,可一看气势,说傅蔚霆是猛虎,那么沈衍川则是身边狐假虎威的狐狸。 “沈会计,几天前沈同志落水的事件我稍有耳闻。你身为她亲大哥,对血亲见死不救,现在又当着我的面殴打女同志,你们沈家这作风党纪,配当人民群众的榜样吗?!” “厂长这话,这话严重了啊!”沈衍川一听后背拔凉,怎么傅蔚霆开始责怪起沈家来了。 他爹可是财务科科长,不配当榜样,难道想让沈重林下岗?! 傅蔚霆冷嗤:“我看不严重,现在是新时代,不是旧社会,领导规定,妇女也有婚姻自主、分家自由的权利。沈同志说要分家,她只要给居委会写好申请,就可以分,你一直在屋内吵吵嚷嚷,还出手阻拦,不就是违反纪律、不服从组织?” 沈衍川被傅蔚霆的两句话吓得哑口无言,这时沈宜宁缓过神来。 她拿起拐杖站立,想上楼收拾衣物,傅蔚霆看懂了她的意思,陪着她一同上楼。 沈衍川惊觉大事不妙,忙在此机 会找到了邻居家脚程最快的孩子,让他去卫生院喊沈重林与薛红梅回家。 过了一会儿傅蔚霆与沈宜宁下楼,就见傅蔚霆左手提着俩大行李箱,右手扶着沈宜宁的拐杖,这架势不就是要一路护送沈宜宁离开? 沈衍川又怕又急,最后还是拦住二人的去路。 他先问沈宜宁:“宜宁,你真的半点情分都不留?” “大堂哥,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情分了。”沈宜宁淡淡回复。 “你!”沈宜宁的话刺耳,让沈衍川忍不住又想苛责教育,但是想到傅蔚霆还在硬生生忍住,转而询问。 “傅厂长,我们沈家的家事您一定要插手吗?” 傅蔚霆听这话觉得好笑,他弯了弯唇:“沈会计,实在不巧,我曾经跟军作战的时期,沈同志父母救过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因此沈同志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怎么还有这种恩情在? 沈衍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在他哑口无言时,门外沈重林回家了。 沈重林、蒋红梅、沈耀阳与沈舒婷,四个人此时都齐刷刷回来。 倒是赶巧,一家人都齐聚。 沈重林与蒋红梅都是钢铁厂的工人,此刻看见家内确实如沈衍川传话所 说:沈宜宁疯了,且攀上了傅蔚霆,他俩心中都是一紧。 不过分家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比傅蔚霆还要重要些,所以都沉声苦脸训道:“宜宁,你这次太过分了,怎么当着外人的面胡闹,丢尽沈家的脸啊!” “是啊,你和舒婷双双受伤,都是我们的侄女,我们全家哪个不心疼?一家人生活有时候磕磕绊绊,大家解释清楚就行了,分家这种话你说得出来吗?” 蒋红梅提到这有些哽咽:“宜宁,你这是要拿刀戳你婶子的心啊!我喂你奶、给你把屎把尿抚养成人,十八年的情谊难道几卷大团结就可以结清?” 此时沈舒婷也一脸委屈,哭嘤嘤开口。 “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抢,惹你不开心,你要打我、责罚我,再推我下水都行!但求求你不要走,我们都是沈家的女儿,你是我的血亲啊!” 她“大病初愈”,原本想学沈宜宁的虚弱模样,然而这几日沈家送来的鸡汤太补,她脸颊泛着油光,显得有些滑稽。 “哦?” 沈舒婷的表演让沈宜宁弯了弯唇。 只见她推开傅蔚霆的手,瘸着腿走到沈舒婷身边。 接着抽出一把弹簧刀,对准沈舒婷的脸!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章 沈舒婷身世有问题 弹簧刀刀刃突然弹射出,吓得沈舒婷后退了半步,站在她身边的沈耀阳立刻伸出手护卫。 他寸头上有一道儿时磕破的疤,驼着背吊儿郎当的模样,直冲冲吵沈宜宁吼:“好啊你,沈宜宁你现在都不掩饰了是吧!” 身后的沈衍川也叫:“沈宜宁,你要干什么!别伤舒婷!” 沈宜宁冷笑:“瞧你们紧张的。” 她转了圈手上的匕首,扬头示意沈舒婷:“沈舒婷,你不说我不开心打你罚你都可以吗?” “来,朝你自己的脚踝跟腱处划一刀,划深点,要切断见骨,我就原谅你。” 沈舒婷一愣,她知道沈宜宁是在责怪溜冰的事情,所以心虚颤抖。 “怎么,不敢,可我看你——” 见沈宜宁要说出真相,沈舒婷慌忙答应:“好啊,我划,只要能让姐姐满意,我做什么都行。” 沈舒婷咬着牙就要接过沈宜宁的匕首,却被沈耀阳扼住。 “小妹,宜宁疯了你也疯了?划了可是要成残疾的,你想当一辈子瘸子不成!” 沈耀阳气得发抖,指着沈宜宁的脸辱骂:“沈宜宁,怎么会有你这样心肠恶毒的女人!” “是啊,我恶毒、我疯子。”沈宜宁冷眼一眯,用力甩下手中的匕首。 弹簧刀垂直落地, 恰好插进沈耀阳的鞋尖。 要不是蒋红梅向来喜欢把鞋做大几号,这一下可以切断沈耀阳的脚趾! “既然知道我是个疯子,你们就快点划账分家吧,不然保不齐我还会做什么疯事!” 沈重林见这一幕有些头晕,他扶额:“宜宁,就算分家你父母的钱也不是独属于你啊,舒婷是你双胞胎妹妹,抚恤金也有她的一份。” 沈宜宁皱着眉冷嗤:“别找借口,说到底你们怎么证明沈舒婷是我亲妹妹?沈舒婷失踪了十八年,我爸妈以为她被偷,再也回不来了,牺牲前写遗书也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话可不能这么说,法是死得,人情是活得,既然有血缘关系,弟弟跟弟妹的遗产舒婷就是有份!”沈重林不服气。 沈宜宁已经被沈家这套打着“血缘关系”的偏心恶心透顶,没有再掰扯下去的欲望。 “我话已说尽,大伯还是不愿意,就等着领导的问话吧。” 她走回傅蔚霆身边,拉着他的袖口离开。 回到车上,沈宜宁有些疲惫的递给傅蔚霆地址。 “这是我父母的房子,就在二院,你把我送去那吧。” 傅蔚霆看了看:“挺巧,我外公也住附近,我看天色已经晚了,沈同志要不去我家吃饭?” “谢谢傅厂长,不劳烦了。”沈宜宁摇头,她刚刚又被这男人救了。 债越欠越多,而傅蔚霆身份特殊,沈宜宁不想以此为借口跟他有太多交集。 “你看,十几年了我家也没住过人,不知道会多脏,我得回去整理床铺,不然晚上睡不了觉。” “行。”傅蔚霆一听是这理,他没有再邀约。 原本沈宜宁以为他这样就是放弃,结果晚上打扫卫生的时候,门被敲响。 一开门,傅蔚霆站在门外。 他双手提着两个饭盒,脸上挂着淡笑:“你说你要收拾家务,肯定很累。” “我给你打包了菜,你吃,我帮你打扫。” 沈宜宁是真惊了,傅蔚霆给她送饭,还要帮忙收拾卫生? 不只如此,沈宜宁打开饭盒,竟然两道菜都是荤菜!炒猪肉、蒸鸡蛋,连米汤里都加了一勺猪油,黄澄澄的香极了。 自从沈舒婷认亲以后沈宜宁再也没得到过如此精细的关心,她喉咙不禁有些堵塞,咬着下唇问:“你……傅、傅蔚霆,你为啥对我这么好?” 沈宜宁难得没叫傅厂长,让傅蔚霆也认真看了她几眼。 “因为月姨。” “但是沈舒婷不也是妈的女儿,我们俩是双胞胎,从她认亲归宗后家里人都偏心她,你也可以 找她还情。” 傅蔚霆闻言却摇了摇头,他坐说得很对,沈重林科长他突然找到了失踪了十八年的侄女,他是怎么找到的?又怎么确认与你有血缘关系?这些我们都不清楚,也是疑点。” “没有证据,我不能确定她就是我恩人的女儿。” “但……”沈宜宁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除了她,沈家人都潜移默化的接受了沈舒婷,并且越看越喜爱她,只有沈宜宁一人的冷淡显得格外突出。 放在沈重林他们眼中,就是沈宜宁任性,排挤亲妹妹。 “以及,我听月姨提起过一次关于她孩子的事情。” “什么?” 傅蔚霆面容严肃:“虽然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被偷走,但身为母亲,月姨清楚记得,她的两个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 沈宜宁睁大眼睛:“你说真的?!” 沈舒婷可跟沈宜宁长得不像。 双胞胎这东西有异卵、同卵,听人说同卵的长得会相同,异卵不相同,因此在外貌上沈宜宁没有怀疑过沈舒婷。 而且要说不像,沈舒婷也有沈家人一贯的大眼睛、双眼皮,偶尔她神态动作跟大伯有些相似。 所以这么看,沈舒婷应当就是沈家 人。 傅蔚霆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沈宜宁最后一点心中对沈舒婷的犹豫也没了。 “傅厂长,我父母身份特殊,听说这事儿领导可以帮我调查对吗?” “当然,这也是我想跟你提议的。”傅蔚霆目光中闪过几分赞扬,“人民群众遇到困难,就应该找上级帮忙,更别提月姨沈叔为国家做出了杰出贡献,你的身世、你妹妹的状况,早就该打申请报告了。” 沈宜宁闻言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 上一世的时候有人建议过沈宜宁,但不知为何她稀里糊涂的没听,毕竟从小在沈家那种环境长大,以沈家的想法,“家丑”不可外扬,也不能让领导看见丢面子。 不过这辈子不一样了,沈宜宁坚定点头:“谢谢你傅厂长,我明天就去镇督查局打报告!” “好。”傅蔚霆推了推桌上的饭菜,“想明白了就快吃吧,你太瘦了,得补补。” 傅蔚霆突然转移话题又开始关心她来,这一次让沈宜宁心头跳了跳。 她看着灯光下傅蔚霆的帅脸,常年紧蹙的眉头被暖黄渲染,多了一层雾蒙蒙的柔意,好像他看自己有多深情似的。 沈宜宁居然控制不住红了脸。 她连忙低下头大口吃饭,挡住表情、甩掉幻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6章 作为哥哥我更应该照顾你 气氛忽然安静起来。 “怎么了?不舒服?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见沈宜宁突然默不作声地吃饭,傅蔚霆忍不住奇怪,拿起筷子夹了菜送到沈宜宁碗里。 他的动作很自然,就好像经常在一起吃饭的家人般随意,沈宜宁的心里泛起微妙滋味,看着碗里的菜,她咬咬嘴唇鼓起勇气说:“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那毕竟是父母那一代的恩情,跟你也没关系。” 处处帮忙,让她一次次欠他的人情。 向来根植骨子里的思想告诉她,受人恩惠,是应当报答才可以,可傅蔚霆已经帮了她那么多,沈宜宁觉得自己快还不起了。 “呵!” 对面传来轻笑,那是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沈宜宁抬头,看见晕黄灯光下,对面的男子眉眼皆拢在暖光里,俊逸的面容好似要融化在这一片明黄中,声音低醇温柔:“这个问题,值得你苦恼吗?男人照顾女人,本来就是应该的,再说,我们家关系这么好,作为哥哥我更应该照顾你,我可是真心的。” 说罢,傅蔚霆又故作不高兴拿筷子敲敲碗:“小姑娘,好好吃饭,别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看你瘦的。” 是这个原因吗? 心里默默想着,沈宜宁低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默默扒拉了两口饭,原本喷香的饭菜入口,却好像变淡了一样,没那么好吃了。 吃过饭,傅蔚霆收拾好一切才离开,临出门时,忽然又想起什么,转头跟沈宜宁叮嘱:“明天你去,我跟你一起吧,正好我有个朋友有事儿找我,我们顺路方便。” 沈宜宁没说话,下意识点了点头,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不过是个借口,不过,有人陪着,底气总是足的。 见沈宜宁没有拒绝,傅蔚霆挺高兴,又嘱咐几句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沈宜宁目送着傅蔚霆走出门,挺拔的身影沿着小巷往外面走,走过一个个路灯零星的光影,最后消失在长巷尽头。沈宜宁回到屋子,简单洗漱之后,躺到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天实在是太多事儿,劳心费神,以至于这一觉,沈宜宁睡得格外安稳,到天亮的时候,外面传来鸡鸣,她才被吵醒。 “哎呀,今天还有要紧事儿……” 拍了拍脑袋,沈宜宁急急忙忙起床洗漱,意料之外打开门,门口有个人已经等候多时。 “傅蔚霆厂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宜宁瞪大眼睛一脸惊讶。 傅蔚霆笑了笑,指了指手里的早点儿:“没吃早饭吧?我买了早饭,怕吵到你,所以一直等在外面。” 傅蔚霆手里提着塑料袋,因为里外温差,塑料袋上满是热腾腾的雾气,有包子有粥,看样子应该买了有一会儿了。 沈宜宁不好意思:“你怎么不叫我,让你等在外面。” 虽然这个天气并不算太冷,但早晨的空气还是有些凉意。 傅蔚霆却不在意,依旧笑容如初:“现在距离厂里上班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吃过早饭,骑车去来得及,不用着急。” 沈宜宁下意识想拒绝:“不用了,我们还是先去厂里,主任应该上班了。” “我给你买了鸡蛋,配着米粥吃,养胃。” 傅蔚霆拎起一个袋子,雾气腾腾的袋子里,两个圆溜溜的鸡蛋在打转。特意来字,让沈宜宁不好说不。 其实她本来想着不吃的,怕耽误时间。 毕竟求人办事儿,沈宜宁还得提前准备一下。 但人家都送到门口,她不能不吃吧? 无奈点点头赶紧让傅蔚霆进屋,把粥倒出来,一人一碗,就着包子,两人吃了顿热乎乎的早餐。 热乎了胃,沈宜宁的精神饱 满,傅蔚霆带着沈宜宁骑车去了厂里。 值得一提,上车的时候,沈宜宁发现傅蔚霆车上还有一个手提袋,里面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沈宜宁心里奇怪,却忍住没有问,傅蔚霆也没说是什么。 俩人到厂里时,刚刚好时间到上班点,有陆陆续续的工人往厂里走,三三两两说说笑笑。 沈宜宁没直接去办公室找主任,因为这个点,主任恐怕也在来的路上。 刚这么想着,就看见了主任的身影正往办公楼走。沈宜宁急忙就迎了过去。身后傅蔚霆停车慢了一步,赶紧追了几步跑过去。 厂间主任刚刚到厂里,正准备往办公室去就看见两人过来。 “主任,早啊。” 傅蔚霆,沈宜宁上去,跟厂主任打招呼。 厂主任十分惊讶:“这不是傅蔚霆厂长吗,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傅蔚霆的身份,在任何时候,都是瞩目的焦点儿,主任自然对傅蔚霆不敢怠慢,连忙客套了几句。 傅蔚霆也不摆架子,礼貌地笑道:“主任,我今天是来看一个朋友,顺便过来拜访一下你。还有,我家里寄了些特产,我特意给您带一点儿。” 原来那些是送给主任的!沈宜宁一 下子明白过来。 也不怪沈宜宁没想到,她只是还没来得及准备,傅蔚霆却一下子都帮她安排好了。 这个男人,心思比她想得要细腻。 沈宜宁看着傅蔚霆专注跟主任说话,认真的脸庞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她的心头一时复杂,但脸上没表露出来什么,就听见主任乐呵呵地说:“哎呀,你看看你,来就来,送什么东西。” 嘴上这么说,但却并没有拒绝。 傅蔚霆送出的东西,应该很贵重,沈宜宁清楚看见主任脸色闪过微妙的惊讶。 傅蔚霆顺水推舟说了几句,就把沈宜宁给推了出来。 主任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沈宜宁,立刻关切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虽然很不想欠傅蔚霆人情,但事已至此,沈宜宁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自己的目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个事儿嘛?”主任皱皱眉头,神情有些为难:“时间都隔那么久,想要查也不太好查。” 沈宜宁跟傅蔚霆对视一眼,心里正担心,又听见主任继续说道:“不过也不是查不到,我想想办法。” “那太谢谢你了主任。”傅蔚霆立刻笑着说道。 主任乐呵呵地又跟傅蔚霆聊了几句,这才离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7章沈宜宁在调查 ? 当年因为药厂的特殊情况,每一个入厂的工人都有严格的个人档案记录,现在既然主任答应,说明沈宜宁马上就可以看到有关于自己想要的资料,心里的大石头不禁落下,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办完事儿,傅蔚霆说:“我送你回去吧。”傅蔚霆伸出手想要扶沈宜宁,沈宜宁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傅蔚霆也不勉强,看着沈宜宁坚强地拄着拐杖走,他默默守在她身边。 “那不是沈宜宁吗?” 大门口,一个中年男人注意到两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宜宁小姑姑沈芮禾的丈夫,霍权。因为沈重林的帮衬,霍权依着裙带关系一直担当着厂里的保卫科长,权力不大但油水还不错。 这些日子,霍权多多少少从妻子那里听了一些沈宜宁的家里事情,看见沈宜宁突然出现在这里,心里正奇怪,旁边的人喊了一句。 霍权也顾不上再看,赶紧朝屋里走。 刚刚的电话是陈主任打来的,叫霍权去他办公室一趟儿。 霍权心里奇怪,还是赶紧到主任那报道。 “主任,您找我什么事儿?”霍权有些紧张地走进 办公室。 霍权挺怕见这些领导,毕竟他是走后门进来的,也没啥真本事,要是真查起他来,他这帽子肯定是要摘的。 主任没察觉他的小心思,跟他说,叫他来是想要让他帮忙找找一个人。 霍权松了口气,不解问:“主任您要找人,找谁啊?” 找人也不应该问他这个保卫科科长啊? 主任笑了笑:“就是之前调离了袁志,我这边找不到他的电话,我记得你们保卫科好像应该会留存联系方式。” 这是厂里的规定,出入都得登记信息。 “好像有吧,我回去找找主任,毕竟时间太长,估计不好找了。” 霍权嘴上说着,心里却觉得蹊跷,袁志前段时间因为到了年纪光荣下岗,主任忽然找他做什么? 有道是,上头一句话,下头跑断腿。 霍权回去一顿翻找,找了一下午,才终于在准备卖垃圾的废纸堆里翻到了这个老员工的资料,马不停蹄给领导送了过去。 等完事儿,已经天都黑了,霍权拖着酸疼的腰,回到家里时,沈芮禾正在收碗。 “怎么回来这么晚?饭我给你热着,我给端去。”看见丈夫 回来,沈芮禾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先把留好的饭端出来。 霍权脱下外套,随手一丢,疲惫靠在沙发上,不耐烦冲沈宜宁芮禾斥道:“吃什么吃,还不赶紧给我倒杯水!” 那架势,跟老太爷一样颐指气使。 但这些沈芮禾似乎早已经习惯,连忙倒了杯热茶,亲自端霍权跟前,霍权眼皮都没抬,端着水喝了一大口,没好气说道:“也不知道这陈主任突然发什么疯,要找袁志的联系方式,害我跑前跑后找了半天才找到,累死老子了。” 沈芮禾默不作声收拾霍权丢下的衣服,听见这话,顺嘴说:“袁志?是你们厂那个老员工吗?” “是啊,袁志都退休了,主任也不明白忽然找他做什么?”霍权也搞不明白。 沈宜宁芮禾心思细腻,下意识说:“这个袁志不是人事部门的吗?主任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才让你找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霍权一下子想起白天的事儿,猛地坐起来。 “你这么一说,嘶,白天我看见宜宁跟傅蔚霆了。” 沈宜宁芮禾听见沈宜宁的名字,立刻神色一动:“宜宁不是腿受 伤了吗?这么快就好了?” 霍权却不搭话,俩眼珠子转了转,忽然一拍大腿:“保不齐主任今天要找这个袁志,可能跟你弟有关系!” 霍权突然记起,这个老员工之前不就是负责内部管理的,而且当年跟沈宜宁父亲沈远山的关系不错。 闻言,沈芮禾也脸色白了白,看着霍权说:“你别瞎说,没凭据的事儿你怎么知道。” 越想越觉得可能,霍权心头一阵急跳:“难不成,那丫头在调查沈远山的事儿?” 当年的那场灾祸,虽然被定性为事故,不过沈远山到底死得不明不白的。 两人正说着,门口传来开门声,好巧不巧进屋的霍云霄把霍权的话听了满耳,立刻朝霍权问道:“爸,你刚刚说什么?” 霍权看了看沈芮禾,沈芮禾想要搪塞过去,但霍云霄根本不给机会,抓住霍权非问个明白。 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霍权便将今天的事儿说了出来,结果霍云霄一听脸色变了变,没等霍权说完就跑了。 沈芮禾在后面紧喊慢喊,霍云霄也没回头。 天色渐晚,马路上亮起一盏盏路灯,沈宜宁家厨 房的窗户里飘出袅袅的菜香。 沈宜宁家一家刚刚坐到桌子上准备吃饭,门就被敲响。 薛红梅打开门,看见门口的人忍不住皱眉:“这不是云霄吗?大晚上你怎么突然来了?” 尽管不喜这个游手好闲的外甥,薛红梅还是装出长辈亲切的样子叫霍云霄进屋。 “吃饭没,赶紧进屋,大舅妈刚刚做好饭一起吃吧。” 霍云霄跟没听见一样,伸长脖子朝屋里张望,边说:“舒婷在不在,我有事儿跟她说。” 薛红梅此时已经很不高兴了,强忍着没发作,转身把女儿喊了出来。 “干嘛?” 沈舒婷不情愿地走过来,掩饰住自己的不耐烦:“表哥有什么事儿吗?” 霍云霄看了看屋里,见没人注意这边,低声在沈舒婷耳边说了几句,沈舒婷的不耐立刻消失,脸上表情变得紧张,下意识看了眼屋里,见父母都在吃饭没注意自己,指了指屋外,霍云霄会意跟着她出去。 “妈,我出去一下,你们别等我了。” 沈舒婷说了一句,飞快关上门,拉着霍云霄跑到路边,急急追问:“你真听见姑父说沈宜宁在调查我爸?”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8章借刀杀人 “当然,我亲耳听见我爸说的。”霍云霄怕沈舒婷还不相信,又说:“不相信我带你去问我爸。” 舒婷微微皱眉。 她相信霍云霄不会骗自己,毕竟他没有理由。 如果沈宜宁真的在调查沈远山当年的事儿,那么很有可能只有一个原因,跟她有关系。 思及此处,舒婷心里一沉,忽然有些害怕,害怕沈宜宁查出来什么,要知道沈远山当年丢失的那个女儿,虽然现在不知道在哪,但她是真的假的,只要稍微查一查,肯定会漏出马脚的。 霍云霄自是不知舒婷此刻的小九九,看着她脸色阴沉,暗自庆幸自己来得果然没错,他巴巴跑过来,第一时间告诉沈舒婷,就是为了预警,借此讨好沈重林,顺带在这个小表妹面前刷刷人缘,毕竟漂亮的女人男人谁不喜欢。 况且舒婷是那种娇俏动人的女子,是霍云霄喜欢的那种类型,所以对这个表妹,霍云霄总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见表妹不表态,霍云霄提议说:“这事儿你赶紧跟大舅说说,要大舅也有个准备,沈宜宁这死丫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担心到时候对你们不利。” 舒婷 却不想让沈重林烦心,最近因为沈宜宁闹分家的事儿,家里已经够乱的了。 不过,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宜宁去破坏自己的美好未来。 舒婷抬起头,看着霍云霄关切模样,忽然灵机一动,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假表哥对自己有异样的心思,不过,她当然是对霍云霄是看不上眼,一个游手好闲的混子,天天只知道跟父母要钱,纯粹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 不过,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价值。 舒婷突然捂住脸哭泣起来,一字一句地哭诉着,声音凄楚哀痛:“我不能告诉大伯,最近因为我姐闹分家的事儿,大伯已经操碎了心,因为一些误会,姐姐认为大伯贪污了厂里给我爸的抚恤金,但这都是误会,因为这个,姐姐铁了心要分家,但我们两个女的,年纪轻不懂事,根本没有能力独自生活,可是姐姐却不听,还跟我吵了一架,认为我胳膊肘往外拐,骂我白眼狼,甚至不认我这个妹妹。” 舒婷越说越伤心,眼泪跟珍珠一样往下掉,看得霍云霄都心疼了,连带着对沈宜宁越发厌恶:“妹妹,你别哭……沈宜宁就是个 心机婊,认钱不认人,你为她哭不值得。” 在霍云霄的安慰下,舒婷总算停止了哭泣,但还不住抽抽搭搭,楚楚可怜的模样叫霍云霄一阵心疼。 “我姐也是一时糊涂,脑子不清醒。我该怎么办表哥,我不能让姐姐做傻事儿,大伯为了我们姐妹,付出那么多……”舒婷一口一个大伯,直把沈重林的形象树立得无比光辉灿烂,然后故作痛苦地说道:“我也不能伤害我姐,手心手背都是肉!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说完,又艾艾地捂住嘴掉眼泪。 霍云霄被舒婷怎么一哭二闹早就哭碎了心,两声哥哥那么一叫,当即心里一冲动:“你别哭了,这个事儿你放心,有我,我就不信了,没人管得了这个丫头,我这个做哥的,今天非讨教讨教。” “真的?哥,我就知道你是我哥!”舒婷闻言一扫愁容,立时笑颜如花,拉着霍云霄的手不住摇晃,跟个小妹妹一样撒娇。 美人破涕为笑,霍云霄头脑更晕乎,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沈宜宁接到了主任电话,告诉她事情有进展。 沈宜宁立刻去见主任,结果刚下 楼就遇上匆匆赶来接她的傅蔚霆,没办法沈宜宁只能又麻烦傅蔚霆送她去厂里。 到了厂里,主任正等着沈宜宁,看见她就推了一个文件袋过来:“这是当年你母亲的一些资料,还有你父亲的,我托了人才拿到的。” 沈宜宁打开看了看,都一些基本的资料,内容不多,里面没有她想要的,沈宜宁合上文件袋,看着主任:“主任之前麻烦您在监督局申请的事儿?” “局里还没批,你知道查找厂里的内部资料,你还要再等等,资料应该很快就能拿到。”主任说。 厂里的资料有一部分跟厂里有关系,所以那些资料都会收起来放到厂内部保管,需要查看只能申请。 沈宜宁倒没觉得失望,大不了再多等几天。 出了办公室,傅蔚霆人没在,不知道去哪儿了,沈宜宁也没打算等着,看了看车水马龙的街道,自己顺着马路一边走一边想事情。 尽管腿不方便,但她不想总依赖某个人,她觉得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最不会伤害自己。 这些日子傅蔚霆天天细心照料自己,自己那边没被子,他送被子,自己那边没油盐酱 醋,他送油盐酱醋。事无巨细,前天还给沈宜宁送了几个铝融制的锅具。 要知道,这个时候,不锈钢并没有普及,家家户户都不是用的铁锅,就是那种铝烧制的锅。 以前沈宜宁曾经见过那种烧制方式,就是把那种铝制罐头一类的铝制品,在高温的炉子里融了,烧炼成水银状液体,通红一片,然后再倒到特制的磨具里,基本都是那种坚硬的石头打磨出来的磨具,经过日积月累的浇筑,表面早已经积攒了一层的铝锈。 倒进去之后,再合上特制的盖子,跟一个倒扣的盆一样,压实,冷却一会儿再揭开一个崭新的铝锅就新鲜出炉了。 那个年代,铝锅是每一个家家户户都有的标准配置,并没有什么危险标志词语,是炒菜烧汤无所不能的存在,即使用到锅底都黑黢黢永远洗不干净,也不会丢弃的厨房用品。 傅蔚霆还送了两,一个炒菜,一个烧饭,让沈宜宁没事儿的时候熬稀饭用的。 想起傅蔚霆当时送来时的样子,沈宜宁当时只有某位著名歌手一首歌可以形容。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怀里还抱着一个胖娃娃~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9章霍云霄逼迫 边想边走,因为想得太过入神,等沈宜宁回过神时,猛然发现自己走错了路,竟然拐进了一个陌生巷道。 沈宜宁赶紧转身往回走,暗暗骂自己最近因为傅蔚霆越来越没脑子,走个路都失神。 突然,这个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速度很快到沈宜宁身后,沈宜宁几乎下意识心头一紧,下意识转头,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她身后,不等沈宜宁惊叫,一把扯住她拖进了巷道阴影里。 “闭嘴,发出声音我弄死你!”男人恶狠狠的威胁在耳畔响起。 沈宜宁心里害怕,但理智至上的她强迫自己冷静,没有敢再反抗,暂时顺从男人的行为。 这时,角落里走出几个人,手里拿着棍子一类的东西,胳膊上无一例外纹着刺青,一副吊儿郎当样子,一看就是街头上混的地痞流氓。不等沈宜宁动作,几个男的分散包围住沈宜宁。 沈宜宁脸色惊惧的看着这些人,后背一阵一阵发冷,脑子里过电一样闪过许多念头,这些个人,似乎她一个也不认识,那是谁跟她有仇,要这样害她? 思绪未落,一个声音传来。 “宜宁,你别慌,这些是我朋友。”冷不防,一张熟悉的脸出现,霍云霄笑呵呵从 这些人后面走出来,上来推开拉着沈宜宁的男人:“你做事不会温柔点儿?我让你去请我妹过来,你看看你,会不会办事儿?” 那人松开手,很是听话地退开。 “霍云霄,你搞这出什么意思?”沈宜宁见状,原本的害怕被气恼取代:“你带着这些人在这里等着我呢是不是?” 刚刚被拉扯的过程中,沈宜宁的拐杖差点儿被扔出去,腿因为碰到地上,隐隐作痛起来。 霍云霄依旧笑得没皮没脸,故意道:“不是,妹妹,我是有事儿找你,叫朋友去请你过来,结果他们没轻没重,没弄疼你吧?” 这是把人当傻子呢? 沈宜宁心里冷笑,别人不知道霍云霄,她重活一世,还不知道姑姑这个儿子活脱脱就是一个二世祖。 别的不说,霍云霄跟他爹霍权,那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霍权外强中干,他这个儿子霍云霄更叫人瞧不上。因为学习不上道,成天只知道混,是老师校长谈起来就头疼坏学生典范。后来更因为旷课打架,被学校记大过,最后以开除学籍结尾。 姑姑沈芮禾为了这个儿子可谓是操碎了心,但你再用心,架不住你种得是个烂种,霍云霄到底成了社会上的二流子,成天跟那些 社会上狐朋狗友混日子。 对他,沈宜宁自然没什么好印象,更别提什么好脸色。 沈宜宁当即冷着脸说:“你找我什么事儿不能直接说,要带这些人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听我爸说,你最近在查小舅子的事儿?”不想绕弯弯,霍云霄干脆挑明。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沈宜宁狐疑看着霍云霄。 “怎么没关系,我大伯家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毕竟是我妹妹,我这是关心你。”霍云霄耐心劝说:“你跟大伯闹矛盾,左右邻居都知道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你现在又闹到厂里,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我劝你趁早把那申请给我撤销了,别把家里都弄得下不来台。” 霍云霄一副情真意切,俨然一个好哥哥的模样。 本以为沈宜宁会乖乖听话,谁知,沈宜宁却嗤笑一声:“霍云霄,你把我当妹妹经过我同意了吗?这是我的私事跟任何人都没关系。还有,我跟大伯已经分家,他们怎么样也跟我没关系。” 说罢,沈宜宁扭头要走,实在不想跟这种人多待一秒。 霍云霄被沈宜宁的态度给气着了,他说那么多,结果对方不为所动,霍云霄也懒得装了, 直接脸色一黑,一把攥住沈宜宁的胳膊:“我让你撤销,你就给老子撤销,你要是敢不听,老子抽你信不信?” 手臂上传来剧痛,沈宜宁被大力拉扯差点儿摔倒,好不容易站稳,就对上一道凶恶的目光,她心里一咯噔,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的处境,后知后觉心底一凉。 霍云霄心里暗暗得意,质问道:“撤不撤?你好好想清楚!” 言语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沈宜宁感觉到身后的那几个男人,都拿阴森森地目光在看着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对方人多,她不能为了一时而让自己陷入危险。 沈宜宁挤出一个笑脸:“都是一家人,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大伯那边什么意思?” 霍云霄鼻子里哼了声,强硬命令:“你不用操心大伯,你现在给主任打电话,说你不想调查了,应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别给我耍花招!” 面对强权,沈宜宁只能先委曲求全,被霍云霄扯着来到巷道口外面的报亭。 由于这年头电话这个东西还不很普及,有事儿都是用传呼机,火柴盒大小的bb机,揣在兜里只能接收一些信息,其他功能自然比不了公共电话亭,不过这地方没公共电话亭,所以霍 云霄便亲自带着沈宜宁去报刊使用座机电话,话费也不贵,几毛钱。 霍云霄扔了一块钱给报亭老板,亲自拨了电话,把电话递给沈宜宁,报亭老板看了霍云霄一眼,瞧出霍云霄这帮人不像善茬,找了钱就缩回了头,压根不敢搭理沈宜宁求助的目光。 身边霍云霄目光紧紧盯着沈宜宁,阴沉的表情似乎警告说沈宜宁最好仔细想想接下来该说的话。 无奈,沈宜宁被迫拿过电话,贴到耳朵上时电话那头刚刚好拨通了,里面传来了接线员的声音:“你好,打给谁?” “请帮我打给长林制药厂陈主任……”沈宜宁一边说,一边悄悄注意霍云霄的反应。 霍云霄见沈宜宁很配合,十分满意,扭头看了看旁边,见没人注意冲沈宜宁比划让她赶紧继续。 沈宜宁咬咬牙,听到那边电话已经转播,顿时感觉内心焦灼。 大概是老天知道沈宜宁的心思,此时,旁边街口忽然发生了事故,两辆自行车撞到一起,两车主立刻吵嚷为起来,动静不小,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霍云霄几人也被吸引了。 就是现在! 沈宜宁立刻抓住这个瞬间,趁霍云霄分神的功夫,抄起电话朝对方身上砸过去,然后拔腿就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章无辜受伤 霍云霄根本没防备沈宜宁突然来这一手,直接被电话砸到脸,这个时候的座机机身笨重,少说有两三斤,沈宜宁扔的时候又用力,差点儿没把霍云霄给疼晕过去,感觉鼻子一热,一抹,一手猩红。 霍云霄气得直接爆粗,指着沈宜宁大叫:“妈的,给老子抓住这她!” 沈宜宁本来腿上有伤,又拄着拐杖,尽管豁出全力,到底没几个小年轻体力好,没跑多远就又被霍云霄一帮人给堵住。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我叫你声妹妹,那是给你面子,你不识抬举,也别怪我!”霍云霄真急眼了,刚刚那一电话把他的鼻子都打肿了,整个脸中间又疼又涨,此刻恨不得把沈宜宁给掐死。 从小到大,只有霍云霄给别人吃苦的份,哪儿有人敢惹他? 霍云霄瞪着沈宜宁,黑着脸:“你到底撤不撤?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沈宜宁这时也是毫不畏惧:“是不是沈舒婷让你来的?那你告诉她,我不会撤,我会继续查下去,直到查明白那天!” 霍云霄怒了,火气上涌下举起手朝沈宜宁的脸上甩去。 霍云霄这巴掌用足了力气,打到沈宜宁娇嫩的脸上,毋庸置疑会是什么情况。 千钧一 发,耳边风声骤起,霍云霄只感觉一股劲儿风刮过,人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一疼,好似电打过似得,整个胳膊忽然都麻了,甩出去的手立刻绵软地耷拉下来。 “咔吧——” 那是关节传来的异响。 “啊!我胳膊断了……”霍云霄捂住胳膊惨叫。 众人看见,沈宜宁的跟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身材笔挺,眉眼宽阔端正,眼神锐利如刀,往那儿一站,派头十足,身上的军绿色显示出他退伍军人的身份,不是傅蔚霆又是谁。 宽阔的身形,牢牢护住身后的沈宜宁,跟一堵壁垒一样可靠。 而且,更叫人心惊是他动作那么快,霍云霄的胳膊竟然就那么轻松被傅蔚霆给踢断了! “上不上?” 被傅蔚霆气场震撼,那几个混混相互推搡着,一时间都不敢动。 霍云霄疼得满头大汗,看见自己手边的人一个个都怂包,气得大骂:“你们一个个愣着干什么,替我报仇,上啊!” 几个混混不敢得罪霍云霄,只能一咬牙举着棍子往上冲。 “小心!”沈宜宁惊惧大叫。这些人手里都有家伙式,可傅蔚霆却是赤手空拳。 好在,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傅蔚霆到底是枪林弹雨 里走过的男人,对付几个混混自然小菜一碟,沈宜宁甚至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动手的,那帮人就被傅蔚霆三下五除二给撂倒了。 一个个躺在地上,连连哀叫。 “你们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再让我看见你们,我剥了你们的皮!”傅蔚霆狠狠教训了一番,也没想把事情闹大,走到沈宜宁身边看她情况。 沈宜宁摆摆手,表示自己没受伤。但傅蔚霆不相信,仔细在她身上看了看又看,确定没受伤,这才重重松了口气儿。 原本傅蔚霆是去推自行车,准备送沈宜宁回去,没成想他回来时,沈宜宁却不在了,他左找右找,才找到了这里。 “走,我扶你回去,你下次能不能别乱跑,你不知道你不方便吗?”傅蔚霆担心过后,又忍不住后怕,今天要不是自己及时找到沈宜宁,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沈宜宁知道自己做错,默不作声。 傅蔚霆不忍心再责备她,扶起沈宜宁,准备送她回去。 然而,两人都没注意,原本抱着胳膊的霍云霄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出现在两人身后,眼里满是疯狂,另一个完好的手里不知从哪摸到的铁棍,朝着两人砸了过去。 “小心!” 傅蔚霆是军人,身体 自带的机警是本能条件反射,察觉到后面的袭击,大叫一声,一把推开沈宜宁,沈宜宁摔倒在地,没被霍云霄打到。 可霍云霄目标是奔着傅蔚霆,棍子一转,打到了傅蔚霆脸上。 傅蔚霆身体下意识躲避,常年练武,反应极快,可到底慢了一点,棍子没有打中,棍角擦着眼角打过,傅蔚霆觉得眼前一红,半边脸直接被打出了血。 沈宜宁刚从地上起来,就见到这一幕,立刻慌了神,不管不顾地大叫起来:“来人啊!有人杀人了!” 这一喊,立刻引起马路上人的注意,又涉及到杀人的严重性,马上有人往这边聚集。 第11章照顾傅厂长 ? “你一个人住?”神使鬼差,沈宜宁突然问了一句。 傅蔚霆随意嗯了声,神态坦然,笑着说:“你是第一次来,正好认认门。” 话说得有些歧义,多少带点暧昧。 搁平常,沈宜宁一定会翻白眼,但看着傅蔚霆脸上的绷带,她实在没心情。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一个姑娘家随便进人家屋里,怎么也不太方便。 更何况,这还是傅蔚霆一个人住,这不是属于他的私宅? 这性质更不一样了。 这时傅蔚霆已经打开了门,走进屋里在墙上摸索一下,屋里灯光闪了闪,随即亮堂起来,屋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屋里很简单,就一个桌子,几个凳子,靠墙还有一个红木质茶几,上面摆放着一个人手件的必备日用品,大茶缸,包裹瓷釉的外表上印着毛伟人的头像,红色的标语很醒目:为人民服务。 “站着干什么?进来。”傅蔚霆走了几步,回身发现沈宜宁还站在原地,很自然招呼她随便坐。 沈宜宁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走了进去,走进去才看见,左右两边还有一个厨房,另一个看起来应该是卧室。 格局不大,但胜在五脏俱全。 她也没打算坐,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桌上,就打算告辞离开。 傅蔚霆拉住她:“来都 来了,喝杯茶再走” 望着沈宜宁的目光,带着希冀。 沈宜宁没说话,却下意识盯着傅蔚霆握住自己的手,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傅蔚霆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危机时刻,那宽阔的脊背那样可靠,好像全世界的危险都被他挡在外面。 如同这只手,宽厚又温暖,指节分明,清楚的感觉到指节处有粗粝的薄茧,掌心温暖很高,好像一团小火苗,烧着烧着,叫她心突然漏跳了几下。 傅蔚霆后知后觉,赶紧松开手,常年因日晒显出健康的小麦色面孔悄然闪过一丝慌张,嘴里却故作镇定说:“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茶。” 说完,匆匆忙忙跑进厨房去拿杯子。 沈宜宁赶紧说:“你是伤员,怎么能叫你伺候,我来吧。” 毕竟头上还裹着纱布,可别再碰着了。 傅蔚霆被沈宜宁推出厨房,也不走,笑着依靠在门边上,指导着沈宜宁从橱柜里拿出几包他准备的茶叶,抓了两把,拿了两个干净的杯子放进去。 傅蔚霆家的杯子很简单,就是那种一整套的玻璃杯,上面拓印着红色的枫叶,很漂亮。是这时候很流行玻璃杯,基本上大家买的时候都是一套的花色,一个大杯子用来装水,其他的十个小杯子还是用来喝水的,再印上好看的装饰,很受老 百姓欢迎。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隔温,滚开的热水倒进去,会烫得掉手。 沈宜宁看着玻璃杯里的茶叶被开水冲泡开,整个叶子都舒展开来,透明的水渐渐变成茶褐色,找了抹布包裹住,端到了桌子上。 “小心。”傅蔚霆伸手过来接,生怕烫到她。 沈宜宁避让开,佯装生气瞪傅蔚霆:“能不能让我来,我这样才心里踏实。” 他因为他受了伤,她都快愧疚死了。 傅蔚霆坐下,看着沈宜宁把杯子推到她跟前,闻了闻笑道:“今天的茶好像格外香,果然是因人而异,谁泡得好就是不一样。” 沈宜宁没理傅蔚霆的调侃,忽然正色说:“傅蔚霆,你去报警吧。” 这话她从卫生所出来就想说了,她想了一路,但一直没提,不是因为顾念亲情,而是她觉得这事儿很可能跟沈舒婷有关系。 卫生所里,沈宜宁就全部事儿和盘托出,傅蔚霆本以为霍云霄是沈宜宁表哥,多少会因为这层隐忍不发。 傅蔚霆抿了一口茶,有些烫。他吹了吹,看着沈宜宁:“你真希望我报警,你知不知道,我是退伍军人,他打伤了我会有什么结果?” 袭击军人,即便是退伍军人,也是违法的,情节严重的要进去蹲的。 “我明白,所以才要你去报警。” 沈宜宁握着杯子,看着氤氲的茶气袅袅散开,她想也不想:“霍云霄那种混混,在这个社会就是害虫。” 虽然她清楚知道霍云霄将来是什么下场,可是这一次,她更不想姑息这种人渣。 伤害她,还要伤害她身边的人,不管是谁,沈宜宁这一次都不会随随便便放过的。 沈宜宁默默在心里发誓,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凛然果决。 傅蔚霆看在眼里,不免有几分惊讶,不过他什么也没说,点点头:“行,你既然这么决定,我们明天去警察局。” “你不会觉得我很冷血吧?连家里的人都可以告?”沈宜宁问,咬唇看着男人。 傅蔚霆不假思索:“霍云霄伤害你,你告他很正常,而且,作为受害者,我告他蓄意伤害他人,是维护我自己的权利,都是正确的事儿,何错之有?” 顿了顿,他又补充:“你不是别人,你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怎么样,出发都是好的,我有什么权利说你?” “傅厂长……谢谢你。” 沈宜宁心情复杂地看着傅蔚霆,说不出来的滋味。 从很小的时候失去父母开始,她一直都是孤独的一个人,没人在乎认可她,她做的所有都不值得,受到的对待大多是丑恶的,嫌弃。 她曾经奢望过,有人会爱她,护着她,可 是,这一切到底都成了奢望,可重活一次,沈宜宁却在傅蔚霆身上感受到了尊重,理解,那一瞬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更多的却是苦涩。 沈宜宁深深看了眼傅蔚霆,认真地向他说了声谢谢,傅蔚霆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两人相对坐着喝茶。 远远看去,二楼小小的窗户里,两个人的身影,宁静美好。 另一边,一个偏僻的小诊所前,沈舒婷匆匆赶来。 “表哥,你怎么受伤了?” 看到坐在门口浑身是伤,一个胳膊还被绷带吊着的霍云霄,她吃惊地瞪大眼睛。 霍云霄都不好意思提了,没好气哼哼:“还不是都怪沈宜宁那个死丫头!” 沈舒婷了解了经过,略一沉吟,不甘心问:“表哥,你就这样被平白无故给打了?受这种窝囊气?” “那我怎么办?”霍云霄垂头丧气,很是憋屈。 “你这样……”沈舒婷眼里闪过算计,悄悄跟霍云霄耳语。 霍云霄眼睛一亮:“好,但这么办行不行?” 沈舒婷微微一笑,认真说:“表哥,这就要看你了,你闹得越大,你才能越有利,要不然到时候被沈宜宁抢先一步,你更被动。” 霍云霄低头想了想,点点头,显然是赞同了沈舒婷的想法。 于是当晚,一通电话打破了霍家的平静。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2章贼喊捉贼 原本,沈芮禾在家里忐忑等待儿子,可是霍云霄却一直没有回家,已经一天一夜了,不知道人去哪儿,传呼也不见回复。 沈芮禾觉得心累,真心不知道这个儿子为什么天天在外面给自己惹事儿,从来没有让父母放心过。 “叮铃铃——” 客厅的电话响了,沈芮禾赶紧过去接起。 “喂,是沈女士吗?”对面传来陌生声音。 本以为是儿子的沈芮禾有些失望,却还是继续接听:“是我。” “你儿子霍云霄被人打了,麻烦你有时间来警察局一趟儿……” 霍云霄下班回来一听儿子出事儿,立刻和沈芮禾赶到了派出所。 乡镇派出所里,霍云霄坐在铁制的椅子上,鼻青脸肿,脸上一大块淤青,一个胳膊吊在胸前,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云霄?你没事儿吧?”沈芮禾冲到儿子跟前,看到儿子这副样子,顿时又气又心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霍云霄看着沈芮禾叫了声妈,便问:“我爸呢?” 霍云霄对沈芮禾这个妈很不耐烦,甚至懒得跟她多说,要不是沈舒婷告诫他最好把家里人都叫去,这样事情才能得到重视,他才懒得让沈芮禾到派出所来。 “云霄,你又跟谁打架,妈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总 不听……”果然,沈芮禾又开始唠唠叨叨。 这个儿子,真的叫她操碎了心,成天提心吊胆就怕他出事儿,结果好了,才一天功夫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沈芮禾既恨儿子,又恨自己,都怪她,把儿子宠坏了…… 霍云霄听得正不耐烦。 旁边慢了一步的霍权走进来,看到霍云霄的熊样,眼睛一瞪,怒道:“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娘的,瞧瞧你那个软包相!” 霍云霄缩了缩脖子,对霍权他还是有点忌惮这个彪悍的父亲,不敢招惹,于是说道:“爸,是有人要害我,要不是你儿子跑得快,我就交代在那儿了?” 说着,委屈地指了指自己的胳膊:“下手特别黑,胳膊都给我打断了!” 霍权一听,这还得了,立刻逼问谁干的好事儿。 别看霍权五大三粗,一脸凶相,对内他是非常护犊子的,但凡有人敢得罪霍云霄,霍权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己儿子讨回公道,可以说,霍云霄今天这种性格,一半原因霍云霄是逃不掉的责任。 这时,一位警察同志过来,冲霍云霄说:“这是你家里人吗?” “这是我爸,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儿跟我爸说。”霍云霄赶紧说。 小警察看了眼霍云霄,简单跟霍权把事情经过说 了说,霍权这才知道,霍云霄到派出所起诉了沈宜宁,说对方找人把他打残的真相。 霍权一听,顿时黑了脸:“云霄,这真的是沈宜宁叫人给你打的?” 闻言,沈芮禾同样惊疑不定:“云霄,会不会是误会,宜宁怎么会叫人打你,一定是搞错了,警察同志,我们是一家人,不可能的!” “妈,你到底是不是我妈?”听了这话,霍云霄气得直翻白眼:“沈宜宁那丫头什么样子,你又不清楚,今天回去路上,我就是说了她两句,她怀恨在心,叫人打我,你不相信我,我这些伤难道还是我自己打得不是?” 边说,霍云霄捂住自己胳膊,连连痛叫,好像疼得不行的样子。 霍权特别愤怒,他对这个外甥女没多少好感,看到自己儿子被打成这样,没冲到沈家找沈宜宁就算他大度,直接嚷嚷道:“要是真的,我们绝对不能被这丫头给白打了,起诉,必须起诉,赔钱还要道歉!” 霍权心里想着,他也不能去一个小姑娘家闹,而且,还有沈重林那层关系在,不好直接去。既然儿子想要告沈宜宁, 那就告,不管怎么样儿子不能吃亏了。 同气连枝的父子两铁了心,沈芮禾想要劝说,反被霍权斥责了一顿,吓得 沈芮禾不敢再说话,只能趁着俩父子不注意,给沈宜宁传了消息过去。 接到消息的沈宜宁哭笑不得,对霍云霄这种无赖行为,她只能摇头。 而当天下午,派出所民警上就门来沈家传唤沈宜宁去派出所做笔录,彼时,沈重林刚刚好在家。 看见民警敲门,沈重林还被吓了一跳,得知是找沈宜宁,他顿时放心了,边叫身边的薛红梅去打电话喊人,边客气故作紧张地询问:“是不是这丫头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儿?” 民警笑了笑,只跟沈重林解释有事儿要沈宜宁去调查,其他的也没说。 不过,就算不说,民警的出现,还是吸引了左右邻居的注意,那个时候家家户户住得近,一打开门就能看见彼此,见几个民警上门,顿时议论纷纷。 “沈家这是闹贼吗?怎么警察上门了?”有人好奇。 “不知道,保不齐是沈重林做了什么?指不定是贪污了……”有人见不得别人好,故意造谣。 “才不是呢,我听说,是跟沈家小姑子有关系,”一位知情的大妈说出真相,把霍云霄告沈宜宁的事儿一讲。 众人一听这才反应过来,不少人乐了。 “这沈宜宁还挺野性,居然打了自家亲戚,不是说胳膊肘往外拐,她怎么往 里拐?” 大妈撇撇嘴不屑写在脸上:“霍家那那娃,成天鬼混不学好,沈家丫头沾上他,能有什么好事儿?还亲戚,不嚯嚯就不错了。” 这些左右邻居都知道一些,闻言,有人嘴上没门,随口打趣道:“这么说,沈重林还好点儿,至少没告沈宜宁。” 这话就有点儿难听了,但大家伙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谁都没说出来,被这么一调侃,都忍不住笑了。 问题是,他们的声音本就没有刻意压着,自然有闲言碎语落到沈重林耳朵里。沈重林跟薛红梅都听到了,薛红梅差点儿就骂开了,但这次丈夫拉住了她,薛红梅才反应过来民警在不能随便闹事儿,只能强忍尴尬地站在原地,恨不得想挖个洞钻进去。 而这时,沈宜宁匆匆赶来,不知跟民警说了什么,两位民警跟着沈宜宁一起往外走。 沈重林几步上去追问情况,沈宜宁装听不见,直接把他当空气。 沈重林顾忌自己身份,本想跟着去,结果沈宜宁却拒绝了,宁可一瘸一拐地自己走,也不让沈重林扶,弄得沈重林很尴尬。 “这死丫头!” 沈重林脸有些挂不住,感受到周围那些意味深长的视线,沈重林脸上顿时跟被火燎过一样,立刻拽着媳妇进屋摔上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章最好坐牢 “这死丫头,天天跟我们过不去!最好别回来了!”薛红梅气死了,憋屈的愤怒让她胸口激烈起伏,最后对着沈重林开火:“我早说过,不是亲生的养不熟,你看看,这死丫头的样子,我越想越来气。” 沈重林心里也正不痛快,没好气地说:“行了少说两句。” 夫妻俩正吵吵着要不要去派出所,忽然门又被敲响,沈重林过去打开门。 沈舒婷走进屋:“你跟妈吵什么呢?” 薛红梅看见沈舒婷回来,忍不住立刻把沈宜宁的事儿说了一遍。 忍不住埋怨:“你说说我造了什么孽,怎么招惹这么一个扫把星,这警察同志也不知道找沈宜宁干什么?” “不管她做了什么,只要别丢了我沈重林的脸就谢天谢地了。”沈重林在边上没好气地说,口气里压根没有半点儿关心的意味。 谁知,沈舒婷却笑了:“大伯,婶子,你们放心,沈宜宁这次去绝对没好果子吃,你们放心吧。” 此言一出,沈重林夫妻俩都向沈舒婷投去困惑的目光。 沈舒婷得意一笑,把霍云霄的事儿讲了,薛红梅一拍大腿,立刻转怒为喜:“这感情好,你小姑 怎么说?最好让沈宜宁坐牢,永远别回来了。” 声音过大,沈重林赶紧冲自家傻媳妇警告地瞪了眼,过去把窗户关严,又检查了一下门,这才走回来问沈舒婷:“什么时候发生的,你怎么回来不告诉我?” 沈舒婷当然不会傻到说这事跟自己有关系,只说这是她听小姑说的,让沈重林去问沈芮禾。 沈重林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阿妹那儿子,不是什么好的……也好,沈宜宁最好跟霍云霄闹,闹的越大越好,最好把沈宜宁给告进了局子,那我还省心了。” 听到这些话,沈舒婷原本还悬着的心彻底放下,笑吟吟地说:“大伯,我早说过,老天爷自会对付恶人,这下好了,你别管这个沈宜宁,让她自生自灭去。” 沈重林不置可否,笑着拍拍沈舒婷的头:“二妹是越来越厉害了。” 这头,沈宜宁跟着民警到了派出所,民警对她进行询问:“是你打伤霍云霄的吗?” “你觉得我腿上有伤,还能去伤害谁?”沈宜宁真觉得离谱。 两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可是有小卖部的老板作证,说你拿东西砸霍云霄,你说,这 是不是你干的?” 沈宜宁烦躁地解释:“我当时是被他追着,我不砸他他就要伤害我了!” “那么你是承认。”警察同志抓住关键点,循循善诱:“你好好想清楚,如果你承认,这事儿还能走宽大处理,不承认那走司法程序,后果很严重。毕竟你已经构成二级伤害,你自己想想清楚。” 她只是陈述事实好不好? 无语的沈宜宁真心觉得累,对霍家两父子更是鄙夷,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老子不是玩意儿,儿子也不是东西,姑姑怎么就瞎了眼,当年相中了霍权这么个男人? 不过气愤归气愤,沈宜宁很清楚,什么事儿一旦沾上了法律,那就麻烦了。 更何况霍云霄还不是善茬,作为地痞流氓,他耍心机目前沈宜宁还真没办法,因为没有人可以证明沈宜宁是受害者,而霍云霄却有那帮混混证明。 在他们的胡搅蛮缠下,原本黑的成了白的,霍云霄成了二级伤残,成了弱势,被捉贼的是沈宜宁。 被传呼到派出所调查的沈宜宁,努力跟警察说清楚前因后果,但碍于当时的执法程序的刻板,派出所的民警坚持要沈宜宁能够 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沈宜宁简直不能言表自己当时有多想抽人,只能一遍遍重复自己根本没有打霍云霄。 但没有证据,霍云霄却有老板证明,于是最后派出所按照流程,对沈宜宁进行了扣押。 一来二去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沈宜宁被抓的事儿,没几天沈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最后甚至传到了厂里头。 一时间,不少人知道了沈宜宁被告的事儿。 长成制钢铁厂办公楼,傅蔚霆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 秘书小吴急急忙忙跑进来:“厂长,厂长!” “干什么?”傅蔚霆听见动静,抬头见小吴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小吴跑得急,气喘吁吁,进来没立刻说,先把门关上,然后走到傅蔚霆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傅蔚霆随即脸色一沉:“真的?” “是,厂里都传遍了。”小吴点点头。 傅蔚霆略一思索,立刻起身就出了办公室,刚刚走到前厅门口,就看见一个瘦瘦条条的人匆匆从自己跟前跑过去。 傅蔚霆认出,这人似乎是钢铁厂的工人,但并没在意,他记挂着沈宜宁,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蒋君泽自 然知道了沈宜宁的事儿,这些日子,沈宜宁的传闻太多太多,蒋君泽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些事情都是沈宜宁做的。 是以,蒋君泽接到姐姐消息出了厂房门口,就看见了等候在外面的姐姐蒋晓曼。 “姐,你怎么来了?”蒋君泽惊讶,但也猜到蒋晓曼的目的。 蒋晓曼焦急地说:“我听说宜宁出事儿了,我们俩一起去看看。” 结果,听了这话,蒋君泽却犹豫说:“姐,我现在在上班,哪有时间。” 蒋晓曼有些生气,责备道:“什么时候有时间?宜宁可是你媳妇,虽然没过门,但是我们蒋家的人,你能眼睁睁看她被人欺负?” 蒋君泽低着头没吭声,却不敢看姐姐蒋晓曼。 蒋晓曼见他这样,心里憋闷,明白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强硬拽着蒋君泽去派出所,蒋君泽拗不过,只能依着蒋晓曼。 两人走后不一会儿,傅蔚霆也走了出来,马路边上随即开来了一辆私家轿车,傅蔚霆悄然坐了上去。 从厂房到辖区派出所不算远,姐弟两很快就到了派出所,蒋晓曼心里着急,不等弟弟停好就跳了下去,还不忘回头催促蒋君泽:“快点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4章无赖 “你先去吧,催什么,我把车锁了,别再丢了!”蒋君泽嘟囔着,脸上不情不愿地把车放到停车棚锁好,这才跟在蒋晓曼的脚步后进派出所。 派出所的民警听闻是找沈宜宁,倒也没难为姐弟俩,带着他们去到一间类似会议室屋子,让姐弟俩等着。 屋子里有张长桌,左右各有俩张椅子。 没等多久,沈宜宁就被民警带出来,带到姐弟俩面前,蒋晓曼对着警察一顿客气感谢,趁着说话间隙,民警示意蒋晓曼:“你们也劝劝这位女同志,好好跟对方认个错,再赔点钱,这事儿也就翻篇了。” 蒋晓曼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只能强笑着点头。 等她进屋,就听见蒋君泽口气责备:“你谁不好惹,惹那个霍云霄?你知道他什么人吗?无耻混蛋的流氓,跟他你较劲儿,你是不是傻?” 沈宜宁的语气倒平静:“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不会承认的。” 蒋晓曼急步进屋,看到蒋君泽激动得脸色发红,指着沈宜宁说:“你要是这种思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告诉你,这事儿你自己处理,我不会管你的。” 蒋晓曼赶紧打圆场, 先安抚好蒋君泽,这才转向沈宜宁,关切地看了看:“你在里面他们没为难你吧?” “晓曼姐,我没事儿。”沈宜宁看着面前的陌生又熟悉的女人,蒋晓曼,冲她露出这一天来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蒋晓曼生着细长的眉眼,小巧的鼻子,唇型略微浅薄,一张干干净净的鹅蛋脸第一眼看过去,并不是很出色,但细看却叫人回味无穷,属于越看越耐看的那种。 而她的性格,也如这温婉的容貌一样,说话都细声细气的。 她在沈宜宁的记忆里,是上一世为数不多对她真心的一个。所以,沈宜宁对蒋晓曼的感情也不一样。 看沈宜宁全身上下干干净净,脸色也红润,蒋晓曼稍微安了心,但又跟着蹙眉:“你到底怎么得罪霍云霄了?” 沈宜宁笑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蒋晓曼说这其中因由,于是干脆不说,只无奈笑了笑。 蒋君泽正憋着火,没好气抢过话说:“我早说过,宜宁这性格,早晚出事儿,看看,是不是?” “行了。”蒋晓曼瞪了自己弟弟一眼,再看看低头不语的沈宜宁,心里怪难受,只能简单安慰了几句,跟沈 宜宁说自己会去找霍云霄谈谈,希望他能够撤诉。 结果蒋君泽听了,冷笑一声,毫不给面子地说她异想天开。 蒋晓曼不想在这种地方跟弟弟吵架,直接忽视他,又叮嘱了沈宜宁几句,便跟蒋君泽离开。 “姐,你真去找那二赖子?你跟他非亲非故的,你觉得他会听你的吗?” 一出派出所门,蒋君泽就忍不住给蒋晓曼泼冷水。 蒋晓曼不搭理他自顾自走,蒋君泽见自己的话蒋晓曼压根不听,窝火之下也懒得再说,索性干脆就不管。 一整天,除了蒋家姐弟来过,再没有任何人来探望沈宜宁,因为沈宜宁的拒不承认,派出所只能继续扣押,沈宜宁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关在里面。 谁知到了晚上时,突然有警察过来打开了铁门,朝沈宜宁说:“你可以走了,有人保释你。” “什么?”沈宜宁意外不已,皱了皱眉跟着民警走到派出所门口,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那里,欣长的身影结实宽阔,只单单那么站着,就给人安全感爆棚的错觉。 一辆二八自行车斜靠在他身边,看到沈宜宁愣愣的走出来,男人立刻露出一口雪白的牙,冲 她招手:“沈宜宁!” 此时已经是夜幕,路边都亮起了街灯,昏黄的光晕错落有致沿着道路两头延伸,沈宜宁坐在傅蔚霆车座后面,视线无目的地看着两边灯火通明的商铺一个个从眼前倒退,忽然心里涌上一股疲倦。 冷不丁,前面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你不会在哭吧?” “呵呵,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沈宜宁当即一个大白眼飞过去,刚刚那一点感伤瞬间消失无踪。 傅蔚霆勾了勾唇,看着前面的路头也不回地跟沈宜宁说:“你要是哭的话,我肩膀借你靠一下。不要钱!” 第15章天道好轮回 嘴上这么说,沈宜宁也清楚,要不是傅蔚霆在其中疏通,她不可能被她回想起临出派出所,办案民警告诫她,最好能够找到证明自己的证据,要不然,就算不关她,到时候赔偿是跑不掉的。 是以,接下来几天,沈宜宁一直在想办法找证据,甚至去找那个报亭老板,但那个老板胆小怕事,早在几天前因为霍云霄就关了报刊没有再开门。 扑空的沈宜宁觉得挺沮丧,多亏了傅蔚霆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 可事情就这样僵持不下,而霍云霄那边也收到沈宜宁被保释的消息。 “什么?那死丫头被人保释……谁有那么大面子?”霍云霄站在电话亭内,脸色难看。 他的一只手还吊着,鼻子上的伤稍微好点,不过依旧肿着,每天擦药都疼得他龇牙咧嘴。 一想到自己这模样是拜谁所赐,霍云霄就想把沈宜宁揪出来打一顿,对于敢跟自己过不去的,他一个都不放过。 可他已经支会过霍权,他答应会帮自己打点给派出所的朋友,不关沈宜宁几天受受罪,是不会放她出来,这才一天怎么就放出来了? “不清楚,不过听说是一个姓傅的,跟上面的关系不错, 你也知道,咱们不好做得太过。”电话那边的人声音透着无奈,顿了下又好心说:“你该要钱还是继续要,不能人财两空是不。不过最好这几天跟那些个有关系人少来往,省的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闻言,霍云霄心有不甘地咬咬牙,抬手挂断了电话,眼睛转了转用那只手拨了几个号码:“喂,是我,我有事儿找李河,嗯,老地方见。” 打完电话,霍云霄先回家了一趟儿,趁着沈芮禾不注意,悄悄摸进沈芮禾的房间,在里面翻出霍权偷藏的私房钱,然后又无声无息地从自己房间的窗户里翻了出去。 霍家这所房子,同样是厂里分配的,面积大概六十平左右,有两个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因为紧挨着大马路,位置不错,底下就是小卖部,出门就是商业街,非常方便,霍权当初挺中意的。 有时候霍云霄不想被沈芮禾唠叨,经常走窗户出去,虽然手上吊着但丝毫不妨碍他飞檐走壁。 一蹬一翻一跳,几个动作眨眼霍云霄就已经落在了马路边的缓冲绿化带里,左右看了看没人发现,他迅速起身朝前面跑去。 而好巧不巧,霍云霄的一举 一动,全被准备到霍家拜访的蒋晓曼看在眼里,蒋晓曼本想来找霍云霄谈谈沈宜宁的事儿,结果看见霍云霄鬼鬼祟祟跑了出去。 蒋晓曼在街角看着,见霍云霄越跑越远,神使鬼差的她也急忙跟了上去。 霍云霄到底是男人,手长腿长的,蒋晓曼追了半天,结果在一个转弯的街口给跟丢了。 “跑哪儿去了?”蒋晓曼抚着急速跳动的心口,四下张望了一番,正焦急寻不到霍云霄的身影,忽然余光瞥见角落的巷道里一闪而过的人影。 仿佛预感一样,蒋晓曼下意识跟着走了过去。 霍云霄等在角落,看见来人匆匆出现,忍不住骂了句:“这么慢,你吃屎呢?” 李河也不生气,朝霍云霄的脸上瞅了一眼,眼里闪过嘲笑:“霍哥,你这脸还没好?” 霍云霄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从怀里掏出几张大团结:“这几天你们别乱跑,就好好在家窝着,我把沈宜宁的事儿弄好了,你们再出来。” 见到钱,李河顿时咧嘴笑了,一边接过钱,一边忍不住问:“你那表妹还没赔钱啊?你不是找派出所疏通了吗?不能给她安一个罪名吗?早点讹到钱,这还搞不定?” 霍云霄没耐烦:“少几把说废话,拿了钱给老子滚!” 李河不敢再说什么,拿着钱跑了。 霍云霄也没逗留,跟着走了 小巷子里一时安静无声,随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蒋晓曼从黑暗里走出来,谨慎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她低头看了看手,手里躺着她总会随身携带的一支钢笔,钢笔是蒋君泽当初在她考上教师时送给她的。 还记得蒋君泽笑嘻嘻说:“喏,送你一支钢笔,这是录音笔,将来你上课记不住内容,就把书里的东西录下来,然后放给学生听……” 真是阴差阳错,没想到这笔竟然在这里派上用场。蒋晓曼看着手里的笔,心情难得的轻松,她知道,有了这段录音,沈宜宁已经没事儿了。 次日清晨,霍云霄一起床,沈芮禾就来告诉他,派出所打电话叫他去一趟儿,说什么沈宜宁那边有消息。 难道是谈赔偿的事儿?霍云霄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念头。 霍云霄一下子兴奋了,马上冲到厕所洗漱起来。 沈芮禾在他边上看着,一脸忧虑,眉头紧锁,欲言又止的表情,见霍云霄慌得连饭 都顾不上吃,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沈芮禾终于开口:“云霄,是不是派出所打来的?” “嗯,派出所说沈宜宁要见我谈谈赔偿。”霍云霄满脸得意,又不屑地说:“我还以为沈宜宁骨头有多硬,这下我怎么也得好好给她点颜色看看。” 沈芮禾劝道:“云霄,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能退让一步,得饶人处且饶人,让让你妹妹嘛?” 霍云霄真心烦死沈芮禾叨叨,掬了水撒在脸上,快速洗干净脸,把衣服一换就出门去了:“我出去了,不用做我的饭了。” 十分钟后,派出所大门口,霍云霄健步如飞走进派出所,沈宜宁早在等候区等他了。 负责接待的警察指着前面示意霍云霄坐下,霍云霄过去才注意到沈宜宁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是你!”霍云霄叫起来,瞪着傅蔚霆差点儿扑过去。 不过到底忍住了,顾忌到这里不是外面,他还是知道分寸的。 不过当看到傅蔚霆的额头贴着纱布,霍云霄心里这才舒服一些。 “霍同志,先坐下,今天来就是为了处理你们的事儿。”民警肃声说。 闻言,霍云霄看了眼沈宜宁,鼻子里不屑地哼了声,往椅子上一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6章偷鸡不成 民警看看沈宜宁,又看看霍云霄,先问霍云霄:“霍云霄,你还坚持之前的决定继续告沈小姐,还是要沈宜宁小姐赔偿?” “告,当然要告!”霍云霄很激动地嚷嚷,:“虽然说她是我妹妹,也不能这么对待我,我胳膊可是骨折了,搞不好会残疾的。赔偿当然也得有,一分不能少!” 民警摆摆手,示意霍云霄先压压火,等他冷静下来,又看向沈宜宁,语气委婉:“沈同志,你也看见了,霍同志坚持要你赔偿,你如果觉得可以,你向霍同志道个歉,赔点儿钱这事儿就算完了。” 这次是接到沈宜宁的电话说要调解,民警才把两位当事儿人一起请到了派出所,想要好好沟通一下,达成调解的目的。 办案民警本着大事儿化小,小事儿化了的原则,向两位当事儿进行调解。都是办案的老手了,平常家长里短的见多了,处理起这种案子,已经是熟得不能再熟。 三言两语间,就把利害关系跟沈宜宁说清楚,同时不断跟沈宜宁暗示这个案子只要她道个歉,赔偿的事儿他们会尽量帮忙,能够少赔一点是一点。 然而,沈宜宁听了这些 话,却忽然冷笑一声,开口说:“警察同志,我想你是搞错了,我来派出所,是要当事人跟我调解,可不是叫你调解我的,我要这个姓霍的跟我的道歉。” 此话一出,把民警跟霍云霄都说愣了。 “沈大小姐,我这伤可是被你打的,你搞错了吧?你让我跟你道歉?”霍云霄指着沈宜宁,看她的目光跟看神经病一样。 沈宜宁也不废话,不等霍云霄说完,掏出一支钢笔放在桌子上。 霍云霄不知道沈宜宁在搞什么鬼,正本斜眼看着,吊儿郎当,就瞧见沈宜宁伸手在钢笔上摸了一下,那钢笔在发出一阵怪异声响后,竟然开口“讲话”了。 “钱还没到手,在我没弄办好事情前,你们别出来晃……” 录音笔里传来对话声,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 怎么会…… 霍云霄的脸色有些发白,他猛然转头看着沈宜宁,眼神里俱是不可置信,震惊,好半晌,他才回过神,嘴唇嗫嚅:“你什么时候录的……” 话一出口,霍云霄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连忙噤声。 显然无济于事,民警已经清清楚楚听见了,锐利的视线立刻盯向霍 云霄。 霎时间,霍云霄慌了,想要解释,脑子里一片空白,慌乱之下竟然找不出话填补,无疑,他的反应让录音笔里的内容更加成了板上钉钉。 “警察同志,现在你应该知道到底谁才是受害者了吧?应该不用我提供其他证据了吧?”傅蔚霆在旁边终于出声。 沈宜宁笑着看向一脑门汗的霍云霄,淡淡说:“警察同志,我现在可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吗?” 民警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直接说:“你要是有证据,可以。” “可以不可以告某人恶意诽谤,恶意讹诈?这种罪上加罪,是不是得坐牢啊?”沈宜宁一字一句说道,口吻轻松得跟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似得。 民警回应:“只要证据足够,恶意敲诈,是要做三年牢的……” 这些当然是傅蔚霆告诉她的,这上面的弯弯绕绕,没人比一个退伍军人更加了解。沈宜宁说得每一句,也是傅蔚霆教她的,看着霍云霄脸色跟过山车一样,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黑,那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畅快。 不过,沈宜宁还觉不够,指着霍云霄说:“警察同志,我要起诉,告霍云霄恶意诽谤,恶意敲 诈,还有恶意伤害老百姓!你现在可以逮捕他,我有证据可以证明。” 民警是为民执法,当然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人,那位民警立刻起身走到霍云霄身边,就要把霍云霄给押下。 后知后觉的霍云霄大叫起来:“等一下!” 想到坐牢的下场,霍云霄终于有点儿扛不住,巨大的压力之下,他终于害怕了:“表妹,哥知道错了,这都是误会。你原谅,原谅表哥一次,好不好?” 现在知道跟自己是亲戚了? 沈宜宁真想抽他三个大嘴巴,这个哥也太便宜了,白送她都不稀罕。 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因为这个霍云霄所受的委屈,沈宜宁就憋屈得胸口疼,本想着一定要好好给霍云霄一个教训,可就这个时候,沈芮禾却突然冲了进来。 沈芮禾也是放心不下霍云霄,找来了派出所,结果当场听了全程,见儿子现在要坐牢,当娘的哪还坐得住,奋不顾身冲了出来。 “宜宁,你看在你姑的面儿上,就饶你哥这一回吧?” 沈芮禾拉住沈宜宁的手,满眼哀求。 沈宜宁看着自己小姑,年纪才三十多的她鬓角竟然隐有华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 口气儿。 其实她小姑真挺不容易的,自打嫁给她那姑父,就没一天是开心的。沈宜宁的爷奶去得早,留下沈家兄弟姐妹相依为命,当初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沈芮禾早早就嫁了人。 不过,霍权却不是什么好的,早年在外面打拼可混来混去一事无成,到后来连个工作还要沈重林帮忙安排,虽说是保卫科长,其实也就是挂个名头,在厂里混吃混喝的。 霍权为人脾气暴躁,独断专行,对沈芮禾特别不好,在家里非打即骂,记得有一次,沈芮禾嫁过去的头一年,当时怀了霍云霄,跟霍权因为琐碎拌了几句嘴,结果霍权一气之下竟然动手打了沈芮禾,要知道那个时候沈芮禾就快生了,霍权下手重,居然直接把沈芮禾打得动了胎气早产,当天半夜里被紧急送进了卫生所。 沈宜宁那个时候还没出生,这些都是后来父亲告诉她的,那个时候她年纪小,对这种事情只觉得可怕,并没有过多感觉,但听说从那之后,小姑好像就伤了身体,再也不能生了。 虽然没有住在一起,可沈宜宁不止一次听说小姑的事儿,她这些年在霍家,过得十分艰难。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8章心太软 但将心比心,沈芮禾对沈宜宁真好。在沈宜宁出生后,每次回娘家,小姑沈芮禾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记给沈芮禾带好吃的,小到糖果点心,大到衣服裙子,总是变着法子疼爱小小的沈宜宁。 幼时的沈宜宁,真的很喜欢小姑。 罢了罢了。 沈宜宁心软了,握住沈芮禾的手扶她坐到椅子上,安慰说:“小姑,放心吧,为了你我也不会再为难表哥的。” “真的?”沈芮禾又惊又喜,随即又有些难受,眼眶微红地说:“对不起,我自己没教好儿子,是小姑对不起你。” 沈宜宁笑了笑,没说话,但眼里带着无声的关切。 扭过头,沈宜宁看着傅蔚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不告了。” 一直没说话的傅蔚霆挑挑眉,余光扫过紧张的霍云霄,落回沈宜宁脸上,认真说:“你打算算了?” “嗯,”沈宜宁垂眼默然,接着抬头朝警察说:“不好意思,同志我不告了。” 民警自然没意见,他们不是傻子,清官都难断这种家长里短的事儿,他们天天处理一堆,烦都烦够呛。霍云霄在派出所也不是什么好市民,早年因为打架斗殴还蹲过,民 警对霍云霄早不耐烦,现在沈宜宁肯大事化了,他们巴不得呢。 不过,沈宜宁最后提了一个要求,她要霍云霄赔偿傅蔚霆的医药费并道歉。 沈宜宁跟沈芮禾说:“小姑,表哥也不是小孩子,他把傅厂长打了,人家到现在连句对不起都没听见,于情于理,都应该负责。” 她是沈家人,可以让让这个不争气的廉价亲戚,但傅蔚霆犯不着白白挨打。沈宜宁认为这是霍云霄应该给人家的交代。 旁边的傅蔚霆看了眼沈宜宁,挺讶异她这些话。 这个要求不过分,沈芮禾连连点头拉着霍云霄过来给傅蔚霆道歉,霍云霄挺抗拒,但因为有民警在,他还是不情不愿地道歉,沈芮禾又表达了不管傅蔚霆花了多少药费,她一定全包。 最终,在民警调解下,事情以看似完美的结局收尾。 从派出所出来,傅蔚霆自发推着自行车送沈宜宁回去,蹬上车问:“想不想去吃点东西?” 沈宜宁摸摸肚子,有点扁,她想了想笑道:“我们去吃面吧,很想吃面。” 傅蔚霆不置可否,用力蹬了一脚踏板吆喝道:“坐稳喽!” 后面的沈宜宁赶紧搂住傅蔚霆 的腰,车子猛然往前冲去,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沈宜宁,我霍云霄不会忘记今天的事儿的!”霍云霄看着俩人远去的方向,恶狠狠咬牙,突然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身后,沈芮禾急急追出来,连喊了几声,可霍云霄连理都不理,眼看人着拐进街尽头再找不到人影。 沈芮禾找不到儿子,只能独自回家。 这边,傅蔚霆陪着沈宜宁找到她说的那家老字号面馆,铺面不大,在老街的中间位置。主打面食,有馄饨饺子,炒面等等。 店门的牌子很旧,油腻腻的,上面写着老武汉热干面,周围还打印了一圈小字,就是店里面食的一个主打介绍。 掀开门上的塑料条帘子,沈宜宁轻车熟路地让老板上了俩份拌面,一份给傅蔚霆,一份给自己。 “尝尝,这家面挺不错。”沈宜宁自然跟傅蔚霆推荐这家店的好处,自己动手开始搅拌面条。 傅蔚霆看着碗里的面,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豆角炒肉沫,撒了几颗青菜,碗里配着又些许辣椒葱花,青白辉映,在配着酱油色的汤底散发着阵阵香气,乍一看,确实有那么回事儿。 傅蔚霆半信 半疑拿起筷子,看着沈宜宁搅拌的动作,跟着搅拌了几下,面条跟菜完全混合在一起,汤汁交融,香气四溢。 傅蔚霆夹起一筷子送进嘴巴,面条仍有些烫,在嘴里鼓捣几下,傅蔚霆吃到了肉沫跟长豆角的味道,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好吃吗?”沈宜宁呼哧吸了几大口面条,双眼期待地望着傅蔚霆,等待他的赞同。 傅蔚霆认真想了想:“还行吧。” 还行吧? 沈宜宁听着这不咸不淡的语气,略微有些失望:“我以为你会喜欢这里。” “这里还不错,不过我不太习惯吃面食。”傅蔚霆微笑,温柔跟沈宜宁解释。 沈宜宁忽然有些不自在,默默吃了两口碗里的面,没有再开口。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 傅蔚霆轻轻唤了沈宜宁一声:“你在派出所为什么执着要霍云霄给我道歉?” 沈宜宁眨眨眼:“你被他打了,道歉不是理所应当?该收的赔偿就收上,霍云霄那种人,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记住这次教训。” 傅蔚霆笑了:“我以为你会放过你表哥。” 沈宜宁撇撇嘴:“放过该承担也必须承担,又不是小孩子儿。” 傅蔚霆点点头 ,两人继续吃面,一顿面吃完,傅蔚霆把沈宜宁送了回去。 转眼,霍云霄离开家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家,霍权几天看不见儿子,问沈芮禾霍云霄人去哪儿了? 沈芮禾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霍权当即跳脚:“什么?云霄竟然败给了那个丫头,沈宜宁什么处罚也没受到?你竟然还要赔钱……” 霍权气得脑门突突直跳:“钱你已经赔了?” 沈芮禾垂下头,虽然没说出来,看那样子钱不用多想,肯定已经进了人家的腰包。 霍权咬牙切齿戳着沈芮禾的鼻子,骂道:“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儿子被别人打了,竟然还赔别人钱?那沈宜宁说东你就是东,说西你就是西。她说云霄打了人,你就相信?真是气死老子了!” 沈芮禾不敢跟丈夫还嘴,努力低头隐忍,但霍权却越骂越越难听,唾沫横飞,直说得沈芮禾连头都抬不起。 门口传来关门声,消失一个星期的霍云霄走进屋,沈芮禾立刻扑过去,紧张地看着霍云霄,一肚子的话让她激动得脸都红了。 霍权看见儿子,顿时也顾不上骂人了,几步过来问:“儿子,你这些天跑哪儿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8章可怜的侄女 耳边聒噪声笼罩,霍云霄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有完没完,烦不烦!” 他大吼了声,接着走进屋里,狠狠摔上了自己的房门。 “砰——” 巨大的声响振动,把靠墙的相框都给振了下来,摔碎了一地玻璃。 看着一地狼藉,霍权和沈芮禾都不再说话,面面相觑片刻。霍权气呼呼哼了声,扭头往外走,径直出门去了,他现在对沈芮禾是极度厌烦,一分钟也不想在家里待着,干脆去找狐朋狗友喝酒去。 客厅一时间只剩下沈芮禾一个人,她呆呆坐了会,百般心酸浮上心头,眼角滑过一滴伤心的眼泪。 虽然内心不想赔钱,可霍权还是顾忌着这个事儿,又怕牵扯到霍云霄的将来,最后不甘不愿地拿出了当时没有结清的医药费给了傅蔚霆。 霍云霄从这个事儿之后,也消停了一段日子,没有再出去惹是生非。霍家也算是过了几天宁静的生活。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日子沈重林却过得很郁闷。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原因自然是跟霍云霄有关系,霍云霄告沈宜宁的事儿在钢铁厂传播得沸沸扬扬,而沈重林的不管不问,薛红梅的冷眼 相待,都被厂里明眼人看在眼里,私下里议论时都在悄悄说沈重林冷血,因为沈宜宁不是亲生的,是个侄女,所以就跟没这个人一样。 发生这么大事儿,连问都不问。 更有了解内幕的职工爆料,当初沈宜宁失足落水时,沈家的两兄弟,对沈宜宁见死不救。 此言论一出,众人对沈宜宁的遭遇同情不已,更觉得沈重林的势利忘义。都说虎毒不食子,大伯比父亲,沈宜宁是上辈子造孽才遇到这么一家子冷血无情的亲戚。 “不止如此,我还听说,沈家已经把沈宜宁给赶出了门,小姑娘今年才多大,就无家可归了……” “不是吧?我记得沈重林住的那套区房好像是沈远山当初分配的,怎么成沈宜宁被赶出家门了?” 沈宜宁父亲沈远山,是第一批等到分房的钢铁工人,因为沈远山是厂里劳动模范,又加上几年带领着车间小组是先进小组,在技术上做出不小贡献,厂里分房的时候,优先给沈家分配了最优质的一批房屋。 可以说,没有沈远山就不会有现在沈重林住的这房子。 “可怜,真是心疼沈家那孩子……” 工人们议论着,心里 不知不觉对沈重林的本人充满了鄙夷。 于是,渐渐沈重林忽然发现,不少人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目露轻蔑,说什么他这种人不配在厂里任职。 毛筷子抵不死人,舌头根压死人。 谣言猛如虎,直接传到了陈主任耳朵里。 那年代,家庭内部上面有问题是相当严重,轻则停职思过,重则丢了乌纱帽。陈主任一听这是作风问题,这还得了,等第二天开完厂会,就把沈重林给约谈了。 “沈科长,最近的听说你家事不少啊?”陈主任神情很严肃。 沈重林心里一咯噔,不敢乱说,可又不能不说,脑子想打结才挤出话来:“主任,是不是最近您听见了什么谣言?唉,都怪我们家那口子,性格爆,跟个火药桶似的,我没本事儿管不了,才让主任为我操心。不过,主任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教育,妥善处理家庭矛盾。” 沈重林不亏是混科长的,三言两语,把事情推给了自家媳妇,这下主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语重心长告诫他几句。 “最近马上要评选一年一度的劳动模范,你也在厂里勤勤恳恳这么多年,厂里有意提拔你,你也 要注意,不要让私人生活影响了自己。” 闻言,沈重林心里乐开了花,赶紧在主任面前打包票:“是,主任,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绝对不给组织添麻烦。” 陈主任满意点点头,挥手示意他该干嘛干嘛。 沈重林兴冲冲从办公室出来,脸上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给冲淡。 其实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要想封住众口,那么唯有把沈宜宁给找回来。 可,依照沈宜宁那丫头的死脾气,沈重林只担心自己的去请也请不回来。 该怎么办呢? 晚上,沈重林回家跟薛红梅商量,抱着胳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来想去最后下定决心,冲薛红梅说:“你明天去一趟儿,把宜宁给找回家……不,请回家。” 薛红梅当即就跳起来:“你脑子被门挤了,叫我去请那死丫头回来,老娘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谁爱去谁去,老娘不会去!” 沈重林一瞪眼,也急了,吼道:“老子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要不是你这个死娘们天天给老子在家找事儿,那宜宁会离家出走?搞得现在老子在外面被人家戳脊梁骨,老子要不是 念在夫妻这么多年,老子早抽你了我!” 结婚这么多年,暴脾气的薛红梅在家从来一把手,什么都不吃亏的性格,连沈重林都处处让着。沈重林何时用过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薛红梅自然不会忍,龇牙咧嘴地扑上去要跟沈重林拼命:“沈重林你个没良心的,你敢打我,好啊!你打,你不打就是狗娘养的你……” 沈重林瘦瘦条条,哪打得过炮仗一样的薛红梅,一百四十的体重压过来,跟个磨石一样,直接把沈重林给压倒在地上。 “哎哟!” 沈重林被压得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拼了命叫喊起来。 薛红梅手脚并用,又是扯又是挠,没多大功夫沈重林脸上身上都是抓痕,根本不是对手的沈重林只能拼命躲闪,奈何被薛红梅压得结实,怎么也挣脱不开。 俩人动静不小,立刻把房子里其他人惊动,门被撞开,沈衍川第一个冲进来,看见这一幕,直接傻了:“爸妈,你们干嘛呢这是?” 沈重林用尽全力喊了一句:“还不赶紧把你妈拉开?” 沈衍川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过来拉自己老娘,晚一步的沈耀阳跟沈舒婷见状,也赶紧来帮忙。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9章小丑竟然是自己 好不容易把俩人分开,薛红梅指着沈重林嘴里还不住骂骂咧咧,言辞之间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完全不给沈重林面子。 沈重林自知斗不过这个悍妇,干脆有多远躲多远,留沈舒婷应付着,自己则躲到外面安静安静。 “爸,说说,什么个情况。”沈衍川去倒了杯茶,端到了沈重林跟前。 沈重林端起杯子喝了口,满心的没好气,摇摇头说:“你妈这个人,就是个愚妇,做事儿不清,做人不明。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沈衍川这些年也没少见父母吵架,早已经习惯,夫妻生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沈衍川只好奇这老俩口怎么会突然吵起来。 “还不是你那个妹子!” 沈重林提起上火,跟沈衍川说:“你不晓得厂里因为你那表妹,现在是怎么议论我的,连主任都惊动了。我要是再不表态,估计连这个位置也别想干了。” “有这么严重吗?”沈衍川紧张起来,要知道沈重林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付出不少心血,家里绝大部分的开销也都指着沈重林,那可是沈家的铁饭碗,自然不能有稍微差池。 沈重林瞪了儿子一眼,很是不满儿子的反应,厂 里传得沸沸扬扬,他竟然还浑然不觉。 沈衍川生怕真出事,赶紧说:“爸,要不然我们赶紧去把那死丫头找回来,她回来不就什么事儿解决了。” 等风头过去,再把沈宜宁赶走,至于什么理由,嫁人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随随便便找一个就行,沈衍川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沈重林直哼哼:“要不然我会跟你妈吵起来,你妈那个脾气,看给我挠得……” 沈衍川看了眼,嘴角抽了抽,不得不说自己老娘下手真狠,也难怪这些年他老父亲不敢正面跟他娘硬杠。 “这个事得赶紧解决,不能拖延,要不然这样衍川,明天你去一趟儿,找找沈宜宁住哪儿,跟她说清楚讲明白,争取把人给我拉拢回来。”沈重林说。 沈衍川为难:“可是我也不知道沈宜宁住哪儿?” 自从把这个扫把星赶出门,天知道沈衍川晚上连睡觉都踏实了。 “哥,你们和大伯找沈宜宁做什么?”冷不防,沈舒婷出来听见了父子俩对话,顿时忍不住开口。 沈耀阳也问:“找那死丫头回来再气我们吗?” 沈重林顿时没好气:“不找人回来,咱家到时候就连锅都揭不开,还生气, 饿了个三天看看你还气不气!” 沈重林把主任的话原封不动说了一遍,兄妹几个脸色都微微变了变,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沈舒婷主动说:“我知道沈宜宁住哪儿,要不然明天我跟表哥一起去见她,跟她好好说说。” 沈重林自然巴不得,但沈衍川却说:“我去干嘛,能说什么,要不然还是二妹去吧,你去也好说话,女孩子之间更好沟通,说服起来更容易。” 沈舒婷愣了愣:“我……我一个人?沈宜会听我的?” 沈重林想了想,竟然觉得不错:“你去劝劝也好,毕竟你们是俩姐妹,你更应该亲近你姐,明天你就去,就这么说定了。” 沈舒婷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沈重林却打断她:“对了,上次我记得给你买的那礼物你拆了没?” 沈舒婷没多想,说:“没呢。” 那是沈舒婷回家时,沈重林特意用攒得私房钱给沈舒婷买的,是条真丝丝巾,上海产的,很有名的一个牌子。 用料精细,工艺漂亮,沈舒婷一直放在盒子里没舍得戴,小心保存着。 结果就听沈重林说:“你明天去找沈宜宁把那个带上,就说大伯送她的,多跟她说说好话,把 人劝好了心甘情愿回来。” “可是,那,那是您送我的见面礼……”沈舒婷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极不情愿地嘟囔:“我都没怎么戴呢——” 想到要送给沈宜宁那贱人,沈舒婷几乎就要维持不住脸上乖顺的表情,恨得牙根痒。 沈重林说:“不就是一条丝巾吗?爸……大伯到时候再给你买不就行了,你先拿这个哄那死妮子,把她搞定了啥都好说。” 沈舒婷想哭,可有大哥二哥在,她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暗暗强硬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努力装出自己是乖巧懂事儿的白莲花,细声细气地说:“我知道了大伯,你只管放宽心,这个事儿我会做好的。” 沈重林欣慰地拍拍沈舒婷的手,让他们都去睡,自己也安心地去睡觉了,当然,不是回自己房间,薛红梅不用想不会给他留门,他去跟大儿子挤一挤。 第二天一大早。 “哐哐——” 刺耳的砸门声催命似得响。 这屋里人是睡死了吗? 门口的沈舒婷黑着脸,咬紧牙关,砸得手都疼了,终于听见屋里的人动静。 “来了来了,火烧眉毛了吗?” 等打开门,沈宜宁看清楚门外的人,惊讶的表 情跟看见鬼似得:“沈小三……不,沈舒婷,你怎么来了?” 沈小三是沈宜宁背后给沈舒婷取的小外号,鉴于沈舒婷后期的行事作风,非常贴切的昵称。 早上没睡醒,一不小心给说顺了嘴,好在沈宜宁反应快,连忙掩饰。 不过,沈舒婷却还是听了一耳朵,好不容易堆起来的笑脸,当即就垮了:“你叫我什么?” “没,你听错了,”沈宜宁赶紧转移话题,打量起她:“今天什么日子,你到我这里来是有指示?” 你以为我想来? 哼!沈舒婷心里暗暗不屑声,脸上挤出灿烂的笑:“姐,这不是表哥生日嘛,叫我过来请你回家吃饭,大伯说你好些天没回去了,一家人聚一下,大伯母做了一大桌子菜等你,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吃饭?” “还有,这是大伯特意给你买的礼物,前段时间我们不是生日,大伯太忙没顾得给你买,今天给我们补上。”沈舒婷把装饰漂亮的盒子拿出来,看着盒子精美的包装,眼里闪过一丝不舍。其实她是真不舍得送给沈宜宁,这可是新的她一次都没戴过。不过,沈重林说了,日后再给她买更好的,要不然她才不会拿出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0章被动 本以为沈宜宁会有所反应,高兴得感激涕零。 没成想,沈宜宁着实被这声姐叫得起了身鸡皮疙瘩,赶紧摆手道:“你别乱叫,叫得我怪肉麻的。有事说事儿,就这原因是不是?” 一边说,沈宜宁拿过盒子看了俩眼,跟丢垃圾一样丢了:“什么玩意儿,我不喜欢,不好意思。” 好在沈舒婷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盒子,盒子幸免于难没有掉在脏兮兮的地面弄脏。 自己当宝贝,沈宜宁竟然当垃圾。 一股火焰在心里腾腾燃烧,沈舒婷太阳穴一阵急跳,差点儿要咬到自己舌头,努力压下心里的气,维持住笑容:“你不喜欢那以后叫大伯给你买别的东西,姐,我们都是一脉亲情的家人,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是不是?就算大伯做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里。好姐姐,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沈舒婷软磨硬泡,只盼望能把沈宜宁说回心转意,自己好回去交差。 谁知,沈宜宁突然看了看天,把手搭在眉山作瞭望状,好像天上有什么好看的东西,看得她移不开眼睛,沈舒婷喊了几声,沈宜宁都没反应。 沈舒婷心里古怪,也跟着抬头看,只见白云蓝天,万里无云的。沈舒婷看了又看,忍不住,嘀咕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天上啥也没有看魂呢? “这天要下雨吗?”沈宜宁忽然问了句。 沈舒婷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说:“今天没有啊,天气预报没说有雨啊?” “哦”沈宜宁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沈舒婷:“你说你来干嘛?” “大伯叫你回家,别在外面了。”沈舒婷微笑,实在懒得再说那些弯弯绕绕,她表情都有些僵硬,还得死撑。 沈宜宁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一拍掌:“让我回家啊?” …… 额头青筋隐隐狂跳,沈舒婷感觉自己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沈宜宁还嫌气死人不偿命,指着天说:“想我回去?可以,这天下雨,太阳从西边我就回去!” 沈舒婷差点儿被气死:“沈宜宁,我好好跟你说话,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沈宜宁冷冷一笑,直接说:“别跟我来这套,你跟大伯说,我不去了,表哥那么大的人了,还过什么生日,搞那些洋玩意儿干嘛,别再给人家告我们一个铺张浪费搞资本主义的罪名。拜拜,不送!” 说完,不等沈舒婷反应,砰地关上门。 沈舒婷刚到嘴边的话,没来得及说,就被关在了门外,看着沈宜宁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差点儿没把手里 的盒子给砸了。 真是狗坐轿子,不识抬举! 被吃了闭门羹的沈舒婷哪还想再留在这里,气呼呼地冲了出去。因为走得太急,拐角处差点跟人撞到一起,沈舒婷正在气头上,闷头冲了出去,徒留那人皱着眉头看着沈舒婷远去的背影,脸上神情若有所思。 “咚咚——” 沈宜宁的门又被敲响。 “没完了?” 沈宜宁一把拉开门,正准备进入战斗模式,一见门口站着是一脸讶异的傅蔚霆,到嘴的话紧急刹车,尴尬说:“傅,傅厂长,你怎么来了?” 傅蔚霆挑挑眉,目光在沈宜宁脸上扫过,忽然明白了什么,问道:“沈舒婷刚刚来找过你?” 想来应该是俩人碰上了。沈宜宁点点头,侧身让傅蔚霆先进屋:“说来话长。” 傅蔚霆走进屋子,随意拉了凳子坐下,视线一直跟随着沈宜宁的身影。沈宜宁为傅蔚霆倒了杯水,也坐到桌子边上,并不打算隐瞒,将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沈重林忽然这么关心我,我觉得其中肯定有诈。”沈宜宁撇撇嘴。 傅蔚霆静静听着,淡淡说:“不用觉得,你猜对了。” “嗯?你知道内情?”沈宜宁盯着傅蔚霆。 傅蔚霆嘴角翘了翘,硬朗的眉眼因为这丝 笑柔和下来:“最近你没去厂里上班,所以你不清楚很正常。厂里最近因为你跟霍云霄的事儿,弄得人尽皆知。沈重林在外面还是很重视风评的,他不想败坏自己的名声,当然要接你回去。” 沈宜宁了然:“怪不得沈舒婷低声下气求我回去,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我就知道。还想让我回那狼窝,我是傻子吗?” 傅蔚霆看着沈宜宁的神情,有些想不明白,问她:“你对你大伯一点亲情都没有吗?” 沈重林说来说去,好歹是沈宜宁最亲的人,傅蔚霆想不明白一笔写不出来两个沈,可怎么沈家关系会这么紧张。 沈宜宁当然不会告诉傅蔚霆自己重活一世的秘密,也必定不能说沈重林将来会做多少为了利益抛弃亲情的恶心事儿,因为沈宜宁有两层顾虑。 第21章换一种方式 沈宜宁承认,之前自己想得似乎太简单了一点儿,只想着自己搬出去,后面再慢慢把该属于自己的拿回来。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沈宜宁现在不过十八岁,在某些方面来说,还是一个小姑娘,一个小姑娘随随便便离家出走,知道的可能会同情,但那些不知道的添油加醋,最后毁掉的还是自己,都会觉得沈宜宁的不对。 况且,沈重林特意来接她回家,她不回去,那将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到时候对自己都是不好的影响。 沈宜宁忽然发现重活一世,自己还是这么傻,做事儿还这么草率。 沈宜宁目光渐渐变得清明,手在桌子上拍了拍:“我明天回去。” 傅蔚霆点点头,很高兴沈宜宁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你想明白就好,你现在还羽翼未丰,不要总是依着一时冲动去做。沈重林毕竟是你大伯,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应该学学古人,勾践卧薪尝胆,等得是最终全力反扑,成就千秋。眼下的困苦并不是最难,而是看你如何熬过这些,最后掌握自己命运。” 这些话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沈宜宁深 深吸了口气,看着傅蔚霆突然说:“傅厂长,你这么帮我,难道不对我一点儿怀疑吗?” “怀疑你什么?”傅蔚霆微微皱眉。 “我说的那些,包括沈重林的事儿,你真的相信我说的每一句吗?”沈宜宁歪头看着,眼神带着好奇。 傅蔚霆垂眼思索了一下,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里的杯子,里面的水已经喝了一半,还有一小半,随着傅蔚霆的动作,水微微荡漾。傅蔚霆抬眼看向沈宜宁,认真说:“我相信,不管是什么原因,我相信的只有一点。我了解你父母,知道他们的为人,沈重林的某些事确实是无从查证,但说破天还是怎么,一个至亲的人把一个孩子逼到那种地步,不管什么原因,都是那个人的错。所以,沈宜宁,我相信你。” 傅蔚霆大概是常年军训的原因,一双眼睛不怒自威,黑白分明,这样就显得他的双目好像凝聚着一种力量在里面,看起来炯炯有神,有着直击人心的锐利,温柔看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无形间,沈宜宁的心底的灰暗,被这样的注视驱散。 傅蔚霆说:“明天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好 啊,不过我明天可能要早一点回去。”沈宜宁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她的腿还没完全好,傅蔚霆愿意送她回去,她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隔天一大早,沈重林就被一阵聒噪的声音吵醒。 沈重林爬起来,一看表才凌晨五点,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上班时间是七点,四点多起来天还没亮呢。 旁边薛红梅翻了个身继续打鼾,压根没有丝毫去开门的意思。 没办法,沈重林撑着直发沉的眼皮,头重脚轻地过去开门,门一打开,沈重林的瞌睡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傅厂长……” 傅蔚霆笑了笑,朝沈重林颔首,动手往屋里拎东西,大包小包东西还不少。 沈重林刚起来,脑子还不清醒,这边还没反应过来,那边沈宜宁直把一堆东西堆到沈重林手上,沈重林差点没站稳栽过去,手里的东西没抱紧,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就听见沈宜宁笑嘻嘻地说:“大伯,我回来了,快帮我搬东西,我快累死了。” 沈重林看着这一地的锅碗瓢盆目瞪口呆,感觉她是不是出去把别人家的家底给偷了,搞这么多东西。 门口动静不小,屋里人都被惊醒, 看见天降之人,纷纷都傻了一下。 薛红梅一见沈宜宁就牙根痒痒:“你不是不回来吗?” 旁边沈舒婷同样对沈宜宁充满恶意,她还没注意到傅蔚霆也在,看着沈宜宁的目光跟看杀父仇人一样,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沈宜宁跟没听见她说话一样,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把手里的包放下,冲懵逼的沈衍川说:“我好渴,哥,给我倒点水!” 沈衍川刚要说什么,那边帮放行李的傅蔚霆下来了,沈衍川眉头一跳,赶紧去厨房帮忙倒水。 “傅厂长?” 沈舒婷脸色变了变,这才看见傅蔚霆,心里后悔莫及,刚刚居然当着傅蔚霆面说了那种话,希望他没听见。 傅蔚霆没看沈舒婷,跟沈重林说:“你出来,我跟你说几句。” 闻言,沈重林心里一紧,赶紧放下手里东西跟着傅蔚霆出去,俩人走出屋子站在廊檐下,傅蔚霆说:“我知道我的身份不适合说这些,不过我也得说几句,因为我当年受惠于沈远山,你该明白,我对沈宜宁好一方面也有自己的原因。沈宜宁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你作为长辈应该以劝导为主,教育为辅,不能因为一些情绪 问题发泄到孩子身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沈科长?” 沈重林眼皮跳了跳,哪敢说什么,赔着笑脸说:“厂长说的对,都是我糊涂,真是越老越不中用,都自己的孩子,我不疼她疼谁。你放心吧厂长,我心里明白的。” 傅蔚霆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点到即止,嘱咐沈重林好好照顾沈宜宁,这才离开。 送走傅厂长,沈重林擦着额头的虚汗走回屋子,沈宜宁已经不在了,沈衍川和沈舒婷却都没去睡。 “你们怎么还不去睡?”沈重林看了眼时钟,已经是六点半了,知道睡不成了,摸着昏沉的脑袋,沈重林让沈舒婷帮自己去倒杯茶醒醒神。 等沈舒婷端着茶回来,沈衍川憋不住说:“爸,你就这么让这死丫头回来?” 沈重林赶紧瞪了儿子一眼,看了看楼上,确定沈宜宁真去休息了,才没好气骂:“不让她回来,你想让我丢掉饭碗?” 沈衍川不说话了,旁边薛红梅气呼呼说:“你让她回来,她回来以后我们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沈重林叹气:“那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章都别想好过 因为沈宜宁突然的回归,沈家一家都没睡好,沈重林到上班的时候,脑袋还跟锥子一样发沉。 薛红梅更是心里堵得慌,早上做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导致一锅粥都熬糊了,沈家人早上吃的都是糊了的粥。 一股苦味,沈衍川,沈耀阳吃不下,最后是饿着肚子上班的。 一锅粥没吃多少,剩下一大半,薛红梅看着锅里黑底的粥,倒也舍不得,不倒又吃不了。 正发愁,沈宜宁起床洗漱,看见薛红梅冲着锅发呆,好奇走过去,才靠近立刻闻到了一股糊味儿。 薛红梅看见沈宜宁,赶紧说:“宜宁,你饿了吧,这粥你喝了吧。” “这粥给我喝?”沈宜宁低头看了眼,毫不犹豫摇摇头,说:“都熬成浆糊了,给狗狗都不喝。这粥谁煮的,熬成这样,这得用得三昧真火煮得吧?” 沈宜宁巴拉巴拉一顿说,句句恶毒,直刺薛红梅心口。 薛红梅脸黑了黑,强忍着没发作:“那就不喝了,我去倒了。” 要是搁平常,薛红梅不骂死沈宜宁才怪,可是自从有傅蔚霆照顾,薛红梅也不敢跟沈宜宁硬来,毕竟傅蔚霆可是大树,得罪了厂长,沈家也别 想好过。 看着薛红梅憋屈的沈宜宁把薛红梅的神色看在眼里,满意地翘着唇角去洗脸了。 薛红梅走到院子,把一锅粥泼到垃圾桶,旁边沈舒婷走到薛红梅身边,看着那锅粥没好气说:“我们都喝了,怎么不能喝了?婶,我看沈宜宁那丫头现在是越来越不把你放在眼里。” 薛红梅冷着脸,虽没说话身上却透着一股杀气。 今早沈重林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千万不要再跟沈宜宁过不去,顾忌自己的身份,以和为贵,眼下他要评选模范,正是关键时刻,千万不能掉链子。 “忍一忍就过去了,等把这丫头打发给人家,这以后家里还不是你说了算。”沈重林这样哄她说。 薛红梅是吃软不吃硬的,沈重林这样,她也不好再处处针对沈宜宁。 不过,沈舒婷却不这样想。沈宜宁现在既然回来了,那么往后到底什么样还说不定呢? “死丫头,她敢跟我作对,后面没她好果子吃,等着吧,我非找到机会好好惩治她一番。”薛红梅咬牙,手握着锅柄,恨不得那锅就是沈宜宁把她给撕了。 哼,一个小贱种还敢跟自己斗,看看她大嘴巴呼死她! 沈 舒婷没再说话,她知道这样就够了,只要有薛红梅在,沈宜宁肯定不会痛快多久。 另一边,沈宜宁虽然不知道薛红梅的心思,但大致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无非就是忍字为上,不过,他们可以忍,不代表他们忍得住。 沈宜宁也想好了,如果暂时不能把这家人给赶出去,那自己就多给这家人找不痛快,反正既然她不好过,那就都别好过。 日子嘛,当然是越闹腾越好玩。 转眼到了七月,天气还闷热得很,薛红梅上班回家,总是一身的臭汗,还得为家里做饭,往往一顿饭做下来,人都热晕了。 不过好在家里还有电扇,一般她回来先去自己房间,吹一会儿电风扇,等心情平复下来,才去厨房给一家老小做晚饭。 因为条件有限,电风扇又属于稀缺物件,家里只有薛红梅跟两个儿子有电扇扇,沈宜宁自然是轮不着,沈舒婷自然也没有。不过她倒没关系,她住的房间有窗户,晚上睡觉把窗户一打开,夜风习习,吹得人那股燥热立刻就消散了。 沈宜宁就惨了,住在最偏僻的屋子,房间狭小不说,还没有窗户,这个时候天闷热闷热,沈宜宁 就跟闷在罐子里一样,还不如傅蔚霆那间破房子凉快。 沈宜宁左手摇扇子,右手摇着一个破旧的硬壳,这是老式的门板上拆下来,用来遮挡阳光的塑料板,左右开弓,还是热得不行。 头发到脖子那汗跟下雨似得,衣服黏糊糊贴在后背,沈宜宁只能跛着脚去接了盆凉水,端到房间再擦一遍。她都已经擦了几遍,皮都擦秃噜皮了。 中途沈舒婷刚好路过,看见沈宜宁点着脚一瘸一拐的,走到她身边故意说:“哎呀,你脚还没好呢?” 沈宜宁的脚伤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伤口恢复了七七八八,但里面好没好全,走路的时候还是一瘸一拐的。 第23章 风扇 沈舒婷挺欢喜,视线在那大箱子上瞄了眼,箱子表面上印着牌子,华生,想来里面是新的电风扇。 怪不得沈衍川愿意把自己电风扇拿出来,原来是买了新的电风扇。算算日子,到了发薪资的日子,怪不得沈衍川有钱买电风扇。 沈舒婷心里怪不得劲儿。她现在没工作,天天待在沈家,也没有收入来源,平常沈重林偷偷塞一些零花给沈舒婷,最大也不过十块钱。 沈舒婷日子过得拮据,平常想要买好一点儿的化妆品都不敢。 但相比沈舒婷,沈衍川尽管工资不低,可是他平常花钱大手大脚,往往不到月底都捉襟见肘。 电风扇他老早就想买了,不过因为华生牌不便宜所以他一直没买,熬到这个月一发薪资才买。 “堂哥,你抱进来的是什么啊?”沈舒婷假装随口一问。 沈衍川咳嗽了声,有些不自然地说:“就是朋友送的,别人不用送给我了。” 沈舒婷虽然介意沈衍川把不要的给自己,但她精明之处在于她心里再不屑,表面上还是特别乖巧地对着沈衍川吹了一顿彩虹屁,把沈衍川哄得高高兴兴。 全程旁观听的沈宜 宁冷哼了声,这两兄妹倒是亲得很,要不是她知道他俩什么样子,还真以为他们是亲兄妹呢。 “宜宁姐,你躲在这里干嘛呢?”沈舒婷眼尖,看见沈宜宁站在门口,眼睛转了转,显摆似得把怀里的电风扇露出来:“堂哥送我的,我说不用他非给我,说天热我不能受热。哎呀,你看看你热得,要不要吹一下?” 沈衍川这电扇用了才一年多,是华生牌的,这个时候的电风扇都是座式,方便挪动,风扇很好用质量不错,表面有些脏,可用起来风力十足,十分凉快。 沈宜宁瞟了一眼,还没说话,沈舒婷已经把电风扇抱到沙发上插上电,电风扇叶嗡嗡转动,送来一阵清凉的风。 “啊,真舒服……”沈舒婷一脸享受的样子,长长叹息了一声。 沈宜宁冷眼瞧着,明白这沈舒婷是故意恶心自己呢。冷冷一笑,沈宜宁忽然自顾自说道:“对了,昨天陈主任给我打电话,可能是那事儿有进展了吧?不行等会儿去找一下主任……” 她嘀咕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够让沈舒婷听见,沈舒婷本来还一副惬意的表情,闻言立刻脸色 变了变,看沈宜宁要出门,忙跟上去:“宜宁姐,你要出去啊?” 沈宜宁心里好笑,脸上不动声色:“嗯,我得去厂里一趟儿,有事儿。” 沈舒婷有些慌:“这马上要吃饭了,你不吃过饭再走?” 沈宜宁抿嘴:“天这么热,我吃不下,热都热懵了。” 沈舒婷赶紧说:“这有电扇,你扇一会儿就不热了,我先给你倒杯冰水。等天不热再去。” 沈宜宁被拉到电风扇跟前,沈舒婷殷勤笑着,跑去厨房给沈宜宁倒了杯冰水。 说冰水,其实就是从井里打上来的地下水,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有井,沈家这房子虽说是家属楼,可因为是一层,后面还有独立小院子,沈重林在入住的时候有意设计了房屋的格局。 后面的院子被做了一圈绿化,还挖了口井,一方面是为了省水钱,一方面是为了方便,浇花啥得不用去屋里头接水。 天热的时候,还可以将买的西瓜扔到井里泡着,等拿出来的时候冷冰冰的特别解暑。 薛红梅还喜欢熬点梨水,用玻璃瓶盛起来,放进吊篮里泡着井水里,大中午时拿出来,喝上一口,骨头眼里都舒服 了。 不过,梨水从来没有沈宜宁的份,不仅如此,从小到大,生活中的每一件都对她不公。 只不过这些不公平,在沈舒婷来到后换了一种方式,更加无情。. 不过,她重活一世,前世的自己如今已经不是痴傻的疯子,任凭这些人践踏羞辱,该她的她一分不会少,该讨回的她全部都不会放过。 沈舒婷,这一世,前账后账我们慢慢算! 沈宜宁冷冷地想着,那边沈舒婷端一碗梨水过来,笑得温婉:“宜宁姐,梨水可好喝了,你尝尝。” 沈宜宁也不客气,接过碗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确实挺不错,一仰头一口喝干净,沈宜宁舔舔嘴唇意犹未尽。 这时,薛红梅回来了,拎着一兜子菜,外面炽热的温度热得脸都红了,呼哧呼哧直喘气,一进门就看见沈宜宁坐在沙发上吹电扇,享受得跟小姐似的,顿时没好气,叫道:“不知道搭把手吗?搁那儿躺着,真以为自己是姨太太了?” 沈舒婷人精似得跑过去,边帮薛红梅拿东西,边说道:“婶渴了吧?我给你倒杯凉茶。” 说完,一溜烟跑去倒茶,乖巧地奉到薛红梅身边, 薛红梅真渴了,一口喝干净,瞧到沈舒婷乖巧的模样心里很是舒坦,不过这舒坦转到沙发上躺着的某人,薛红梅立刻化为怒焰直蹿上心头:“我说你没听见?” 沈宜宁四平八稳躺着,仿佛薛红梅说的话放屁一样,动都不带动的。 沈舒婷察言观色,立刻旁边扇风:“婶,宜宁姐她不舒服,我来吧。” 沈舒婷立刻拿了菜去摘洗,沈衍川和沈耀阳也出来了,看见的自然是沈宜宁舒舒服服跟地主老财般安稳躺着,沈舒婷在旁边忙里忙外。 听见沈舒婷的话,沈衍川立刻责备沈宜宁:“你不知道起来帮忙吗?你好意思让二妹干活,你坐着吗?” 沈耀阳也跟着指责:“成天就知道在家躺着,你不嫌害臊!” 沈宜宁差点儿没气笑了:“我说你们怎么好意思说我?某些人,自己这么大个人还赖在家里不出去,你有什么脸说我懒?你不吃猪糠,皮比猪还厚呢?” 沈宜宁阴阳怪气的,不过说谁自然谁心里清楚。 这下踩到了沈耀阳的痛处,他指着沈宜宁气结:“沈宜宁,你说谁呢?” “谁答应我说谁!”沈宜宁丝毫不畏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4章日子没法过了 早在回这个家那天,沈宜宁已经做好准备,现在战斗打响,绝对不能输了气势。 沈耀阳是男人,嘴皮子没沈宜宁厉害,三言两语被沈宜宁怼得没了脾气,气呼呼只会瞪眼。 薛红梅见儿子吃瘪,立刻跳出来护犊子:“沈宜宁!你越来越没规矩了,他是你哥,你就这么跟哥哥说话,天底下上哪找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妹妹!” “比起没良心,我能有某些人没良心?婶,你可太夸奖我了。黑心烂肚肠的事儿我可干不出来,姜还是老的辣。”沈宜宁嗤笑。 这言辞犀利,老阴阳人了,薛红梅说一句,沈宜宁十句等着,直怼得薛红梅气得眼前发黑,一股火在心口腾腾烧着,差点儿一口气儿没喘上来。 没法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眼看客厅已经沦为战火中心,气氛剑拔弩张时,薛红梅即将暴走之际,沈重林下班回家。 “热死了,这天是要热死人嘞……”沈重林进门,发现一到家子都站在堂屋,愣了一下还不及说话。 “沈重林,这家你还要不要了啊?你管管你这侄女,你再不管不问,我告诉你,你别回家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薛红梅看见沈重林, 所有憋着的怒火有了宣泄口,一股脑儿冲沈重林开火。 薛红梅的嗓门大,屋里屋外都被她这大嗓门给震了一下,左右邻居纷纷从屋里探出头。 薛红梅脾气暴躁,平常人缘不咋好,左右邻居多少跟她有过摩擦,要不是沈重林能言善辩会做人,跟邻居来往特会来事儿,面子功夫会做,邻居们早唾弃死沈家了。 这也是为什么薛红梅的人品这么差,这些年邻居还愿意跟沈家来往的原因。 当然,关系好不代表矛盾不存在,邻居们都挺看不惯薛红梅的做派,所以沈家一有动静,大家都忙不迭出来看热闹。 有人说:“这薛红梅又受什么刺激了,跟号丧一样?” 有好事儿调侃:“嗨,这沈家天天跟唱戏似得,一天都不消停。这热闹得,赶明开个戏台子算了……” “又怎么了?你小点声儿,外面邻居都听着呢!”沈重林赶紧关上窗户,脑袋都大了。 薛红梅想到这些日子来的委屈,积怨已久,这个时候也不顾外面的人,继续扯着嗓子嚷嚷:“好啊,你自己招来的人事儿,你还埋怨起我,你个没良心的,你是不是成心要气死我啊……” 薛红梅越是说越 激动,又热又气之下脑子发昏,忽然眼前一黑就栽了过去。 “妈!”沈衍川就在薛红梅身边,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薛红梅。 沈重林跟沈宜宁都吓了一跳,沈重林赶紧奔过去扶住薛红梅,一起把人扶到沙发上。 薛红梅气得脸色发红,鼻子里直呼气,见状沈重林反应过来薛红梅这是中暑了,赶紧叫大儿子去端碗常温的水来,又叫沈耀阳去拿湿毛巾过来给薛红梅擦脸。 众人七手八脚一顿忙,总算是把薛红梅给弄醒了。 “红梅,你顺顺气,有啥好好说……”沈重林柔声说,一边冲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做空气背景的沈宜宁瞪了一眼。 明显是在责备沈宜宁不懂事儿,怪她气晕了薛红梅,要她赶紧给薛红梅赔不是。 沈宜宁偷偷撇嘴,想着毕竟沈重林是她大伯,为了不把沈重林给气死,她低着头努力摆出愧疚的神情:“婶,你说你那么大火气干嘛?我年轻,性格冲,说话不懂得绕弯子,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薛红梅被这话刺激到了,气得哼哼。 这还不胜不说呢。 沈重林没好气:“你这死丫头,到底会不会说话,算了算了,你给我回房间去。” 巴 不得这样的沈宜宁立刻乖乖应了声,一瘸一拐进了房间。 赶走眼中钉,沈重林连哄带劝好半天,才哄得薛红梅消气。薛红梅现在中暑了,自然得休息,中午饭当然是不能做了,这一家子都没吃饭,总不能饿着肚子上工。 差事儿自然落到沈重林头上,他心里叫苦不迭,看着菜发愁。沈宜宁他当然也是请不动,再看俩儿子,更别指望,最后只能冲沈舒婷说:“那啥,舒婷你去做饭,今天中午饭就指着你了。” “啊?”沈舒婷愣了一下,下意识要拒绝,可沈重林威严的目光一扫,她顿时没了底气,蔫蔫去了厨房做饭。 她万没想到看戏看得起劲儿,结果锅从天而降,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指望薛红梅好好教训沈宜宁,结果沈宜宁那死丫头竟然把薛红梅给气着了。 沈家兄弟虽然疼沈舒婷,可是让他们下厨房是肯定没可能。顶包的沈舒婷只能自己动手,跟吃了苍蝇一样心里堵得慌,但又不敢不听沈重林的话,于是只能走进厨房去洗菜做饭。 沈重林吁了口气儿,本以为可以安心等着开饭。 结果。 “啊——” 厨房里传来沈舒婷的惨叫,沈家几人赶 紧进去看咋了。 “切到手了……” 沈舒婷小脸皱巴成一团,举着一只手上鲜血淋漓。 沈重林无语,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旁边沈家两兄弟赶紧拿东西去帮沈舒婷包扎,沈舒婷的手在他们两的忙活下,很快被包成了一个粽子。 沈重林额头青筋狂跳:“这,这怎么做饭?” “爸,舒婷手都切到了,怎么做?你去吧,你还让一个伤员去做饭,你太不近人情了。”沈衍川义正言辞。 “你怎么跟你爹我说话呢?”沈重林头一次有种想要抽死这个大儿子的冲动,不过沈衍川反应快,立刻退开了,让沈重林的手打了个空。 没奈何的沈科长,只能咬牙撸起袖子,自己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一通忙活下来,累得一身臭汗,沈重林才烧好了三个菜。然后又是一顿收拾,洗刷碗筷,等一桌饭做上桌子,沈重林抬头一看,已经到了上工的时间了。 得,他是没时间吃了。 沈重林连气都顾不上喘,进屋里跟薛红梅说了声匆匆忙忙抓了两个馒头,便急急去厂里。 一桌子上热气腾腾地摆着。 沈衍川两兄弟看着两菜一汤,纷纷皱了眉头:“咱爸做得能吃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5章该出手了 沈衍川长这么大,沈重林做饭可是个稀罕事儿。 看着那颜色不太好的菜,两兄弟都没敢下手。沈舒婷见堂哥不动筷子,自己也不好意思先动。 沈宜宁却没那么多顾忌,拿起筷子就夹了个芹菜炒肉放进碗里。 菜被缓缓放进嘴巴,沈宜宁眉头一皱,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似乎从这个菜里吃出了黄金的感觉。 难道很难吃? 沈衍川三兄妹一眨不眨地将沈宜宁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盘算着到底吃不吃。 “咕噜——” 沈衍川沈耀阳同时肚子叫了声,沈耀阳咬咬牙,拿起筷子夹菜吃。 沈衍川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夹了一筷子。他身体素质差,受不了饿,再饿下去,他估计得低血糖了。沈衍川不胖,因为被薛红梅惯得毛病,特别挑食,导致他属于瘦子那类人,如果不吃饭很容易低血糖。 沈舒婷见两哥哥都吃了,也跟着尝了口。 结果。 不约而同呕一声,三人全吐了。 这他娘也太咸了,沈重林是不是拿盐沾的菜!? 这要是吃下去,他们估计得拿水管冲嘴巴才行。 沈衍川瞪着沈宜宁:“怎么咸你怎么不说一声?” 沈宜宁茫然脸:“ 我觉得不咸啊?” 沈衍川两兄弟:…… 这死丫头是故意的吧? “算了,不吃了,我们出去吃吧。”沈衍川念着今天刚刚发了工资,叫上沈耀阳还有沈舒婷,直接出去吃饭了。 全然不管沈宜宁。沈宜宁都习惯了,前世的她能吃上一口饱饭就是运气,要知道她这个时候已经是傻子,天天被薛红梅虐待不说,每天沈家人吃完了才轮到她,常常是剩菜冷饭拌一拌,里面有时候还有沈家人吃剩的骨头扔在里面,比狗食还不如,沈宜宁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吃下去的。 对比沈重林的“咸菜”,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菜咸了沈宜宁直接热水泡饭,那菜反倒没那么咸,吃起来刚刚好。薛红梅在房间休息了大半天,缓过劲儿来,感觉家里安静的不行,出来一看,饭桌上只剩下沈宜宁一个人在呼哧呼哧吃着饭,格外香甜。 薛红梅捂住胸口,只觉堵得慌,脑子又一阵发晕,赶紧又回屋里躺着。 尽管身体不舒服,下午薛红梅还是去上工。她在纺织厂工作,是车间小队长,工资还不错,比沈重林稍微少一点,一天十来块钱,一个月相当可观。但 旷工的话是要扣钱的。 薛红梅不想被扣只能硬撑着去上工,结果上工的时候再次晕倒,人直接被送去了医务室。 不仅耽误了工作,还花了治疗费,薛红梅心疼得脸都皱巴了。 晚上沈重林回家,躺在床上的薛红梅再忍不了,说道:“你说说,你打算拿你那个侄女怎么办吧?” 沈重林捏捏眉心:“你现在不舒服,咱改天再聊行不行?” 薛红梅霍地坐起来,忍着头疼怒道:“改天?哪一天?你……你再不把这个死丫头弄走,我告诉你,你等着给老娘我收尸吧!” 说到后面,薛红梅下意识意降低了声音,怕惊动了其他人。 沈重林太阳穴突突跳:“红梅,厂里最近的谣言你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叫别人看笑话。要是因为这影响了我前途,得不偿失啊?你替我考虑考虑,我熬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要熬出头了,你再忍忍。” 觑着薛红梅脸色,沈重林又放软声音哄道:“我知道你辛苦,受累,这些我都明白。哎,当初我眼光真好,你这么好,我一眼就认定了你,这么些年你为这个家操劳,不就是为了这个家越来越好。沈宜宁那丫头不是个 省油的灯,处理不好,这事儿会弄巧成拙,你也不想我因为这事儿弄得前途尽毁吧?” 沈重林不愧是官场混迹,三言两语就把薛红梅的怨色缓和,唇角带了几丝笑意。 想想沈宜宁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薛红梅拧着吊梢眉不悦说:“重林,你觉不觉得你这个侄女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薛红梅不是第一次有,从沈宜宁发完烧之后,她就觉得不对味,沈宜宁从那次意外,一改懦弱胆小的模样,跟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要闹着分家,还闹着要抚恤金。 种种改变实在太大,薛红梅起先没注意,但渐渐的也发现不对劲儿。 “有吗?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沈重林皱眉。 “重林,我看要不然还是赶紧给宜宁嫁寻个人家,嫁出去算了,要不然天天看着,眼烦。”薛红梅说。 沈重林为难:“我倒是想,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宜宁那丫头早许了蒋家,蒋君泽那小子是她未婚夫,一直不说这事儿,我们作为女方,总不好上赶着要结婚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薛红梅刚下去的火了:“你说说你到底能干啥?我可告诉你,你要是 不把这个沈宜宁给我弄出去,明我就回娘家去!” “你看看,说不了三句又发火,我明白了还不行。”沈重林真怕了薛红梅,只能答应自己明天去蒋家看看。 薛红梅才不听他这画大饼,直接了当说:“你瞧个时间给宜宁那未婚夫打个电话,叫他到家里来吃饭,让小两口面对面说说这事儿,不就成了。” 沈重林迟疑:“宜宁那丫头要是不愿意怎么办?” “你傻啊?”薛红梅没好气点着丈夫的脑袋:“这个事儿不在于那丫头,在于蒋家那边,你这几天找功夫多去蒋家走动走动……” “到时候只要蒋家那边同意,这婚儿说破天也得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这个大伯,难道还想管那丫头一辈子?她想,哼,我还不愿意呢!”薛红梅面上都是算计。 这么多年薛红梅能够夫家外面一把抓,没有点儿城府能成? 沈重林当初跟脾气暴躁的薛红梅走到一起,也是瞧上她这方面能力,做事泼辣,手段多。当然,这也是他惧怕薛红梅的原因。 “行,我明天就去蒋家看看。”沈重林点点头,直夸薛红梅主意多,夫妻两说笑了一会儿这才睡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6章薛红梅的算盘 他们不知道,这些话全被躲在门口的沈宜宁听到了,沈宜宁是晚上水喝多了,出来上厕所,结果误打误撞听见了这些。 “哼,想让我嫁人,然后这家改姓沈,想得美。”沈宜宁恨恨磨牙。 她跟蒋君泽的婚事,是当初沈远山跟蒋大为订下的娃娃亲,蒋大为就是蒋君泽的父亲。那个时候跟沈远山是一个车间部门,关系非常不错。 沈远山当时是全厂劳动模范,领导很重视,是刻意培养的厂部人才,前途光明。 蒋大为那个时候就相中了沈远山的能力,曾经开玩笑说要让才三岁的儿子给沈远山当女婿。 彼时,沈宜宁才刚刚出生,沈远山看着粉嫩小巧的女儿,父爱如山的他忽然就动了心,两家一来二去的竟然真的就订下了娃娃亲。 蒋家那个时候还没从家属院搬走,蒋君泽小时候跟沈宜宁天天见面,小时候的沈宜宁长得圆墩墩的,特别可爱,蒋君泽也喜欢这个小媳妇,小时候经常嚷嚷着沈宜宁媳妇。 当然,这都是在沈宜宁六岁之前,那个时候家里还没发生变故,父母也健在。 直到一场灾难,改变了沈宜宁, 让她从人人疼爱的小公主,变成寄人篱下的孤儿。而自那后,沈宜宁慢慢的变了样子,因为成天吃不饱,成天的被折辱,她变得又自卑又敏感,样子也变得又丑又难看,满脸都是雀斑。 蒋君泽开始嫌弃这个小媳妇,渐渐疏远她。 但因为有家里长辈的原因,他一直没表露出来,可那一天沈宜宁成为疯疯癫癫的傻子,人人当成笑话,蒋君泽终于不再掩饰他的嫌弃,蒋家也不再提这个婚事儿…… 往事一幕幕涌现,沈宜宁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她不是在伤心蒋君泽对她的无情,她是在恨自己当年没有看出这个人骨子里的卑劣。 沈宜宁恨自己一心只在蒋君泽身上,为了他付出了自己所有,连最起码的尊严都…… 痛苦的回忆让沈宜宁慢慢握紧拳头,黑暗中她的眼睛透出一股凛冽的恨。她轻轻对自己呢喃:“蒋君泽,上一辈子,我错付了,这一辈子,我不会再傻乎乎地把自己践踏到泥里,我会把一切的债,全部讨回来!” 这一晚,沈宜宁一夜没睡,辗转反侧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薛红梅的命令下达,第二 天沈重林下了班,就兴冲冲跑到了集市,准备买些东西去蒋家拜访拜访。 虽然有些舍不得花钱,但为了尽早把沈宜宁这个麻烦鬼送走,沈重林还是下了本买了些时令水果,苹果香蕉橘子,这可是眼下最新潮的果子,花了小十块,心疼死他了。 拎着这些水果,沈重林去到蒋大为的厂房。 蒋大为经过这些年奋斗,早已经从职工奋斗成了车间主任,比蒋大为早几年的沈重林如今还只是个科级职位,多少让他有些羡慕嫉妒。 “你好,同志,请问蒋主任在不在?”厂房里正人来人往忙得一片火热,沈重林四下环顾了一下,找了一个职工问人。 职工看了眼沈重林,随手指了指蒋大为的办公室。 沈重林朝着那人指着的方向走,不一会儿就看见了上面写着主任的办公室。 沈重林敲了敲门,门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进来。” “蒋主任。”沈重林笑呵呵走进去,蒋大为起先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沈重林是谁,赶紧上去握住沈重林的手:“沈科长,你怎么来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沈重林满面笑容说道 :“蒋主任客气,可别叫我科长,你这不是折煞我了。” 蒋大为是个糙汉,性格爽朗那种,嘴巴当然没沈重林会说,沈重林一口一个主任叫得他都不好意思,赶紧招呼人去给沈重林倒茶。 沈重林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墙角,乐呵呵说:“我路上遇到水果摊,看水果怪新鲜的,记得你爱吃水果,顺手带了点给你尝尝鲜。” 蒋大为听了,特别不好意思:“你来我这里带什么东西,你看看,真的是……这都中午了,你吃饭了吗?没吃我们出去吃饭。” “好啊。”沈重林等着就是蒋大为这句话,两人边说边笑出了厂房,找了处酒馆吃饭。 酒过三巡,蒋大为问沈重林:“宜宁还好吧?前段时间听说她腿受伤了,我一直忙没时间去瞧瞧,叫君泽去,也不知道他去了没?她现在好了吧?” “没事儿,就是不小心在叫冰块给划伤了腿,现在好多了,再休息休息就没事了。”沈重林没隐瞒这事儿,不过轻飘飘给带过去。 蒋大为这放心下来,那边沈重林却顿了顿,做出苦恼的神色说:“不过,因为最近一直窝在家里,那 丫头情绪上一直不好,我跟他婶都挺担心的,安慰了好几次。那丫头也倔,心里难受不肯说出来,怪叫人担心的。” 蒋大为听了,立刻说:“叫君泽去陪陪那孩子,年轻人心性急躁,在家一直关着,肯定得憋出病了。我回头跟君泽说说,叫她去瞧瞧。” 沈重林笑了,忙说:“那感情好,有君泽陪着,宜宁那丫头也就不会难受了。姑娘大了,不一样了,我们到底是老了,不能再管他们的事儿了……” 后面的话意味深长,是故意说给蒋大为听。 蒋大为心思动了动,到底没说话,只闷着头又喝了一杯酒。 其实他心里明白,沈重林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来找自己,还会有什么事儿? 可他也挺无奈,有些话他不好对外说,心里对自家儿子却很不高兴。他不是看不出来儿子的想法,即便蒋君泽从来不提,可是那小子的心思,他能不明白? 知子莫若父,但婚姻毕竟是大事儿,蒋大为也拿不准孩子们的主意。 好在沈重林没有再说什么,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到这里,蒋大为深深叹了口气儿,默默夹菜吃。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7章脑子是个好东西 晚上,蒋家。 蒋大为才一回家,就把蒋君泽给叫到了房间里。 “最近宜宁那边怎么样?她腿伤好了没?”蒋大为问,一眨不眨盯着蒋君泽,那目光跟刀刃似得。 蒋君泽被盯得浑身毛毛的,细长的眼睛转了转,含糊说:“还好吧,我最近忙,没时间去……” “啪——” 蒋大为一拍桌子,力道有些大,桌子本就是些老物件,这一拍腿嘎吱直晃。蒋大为瞪着儿子:“撒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多少久没去过沈家了?伤筋动骨一百天,那孩子伤那么重,你再忙也应该多去看看,别把那些私心当借口。” 蒋君泽心里一突,沈宜宁受伤的事儿他并没有提,那家里怎么会知道的? 蒋晓曼那边他特意叮嘱过,让蒋晓曼不要说的,难道姐姐说了? 看着老父亲那肃正的脸,蒋君泽心里有些怵。 从小到大蒋君泽印象里,蒋大为都是一个严父的形象,他还属于那种特别固执的人,认为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总之一身正义老派作风。 对自己如此,对孩子更是眼里容不得一丝沙子。小时候但凡蒋君泽做错事儿,蒋大为就会狠狠地 责罚他,以至于都留下了阴影儿,蒋君泽看见蒋大为沉脸就会心里发怵。 可以说,蒋大为在家里是绝对的一言堂。 “爸,我最近真的是有点儿忙……”蒋君泽低下头,声音在蒋大为的逼视下越来越小。 看着眼前已经跟自己一般高的儿子,蒋大为暗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远不如小时候通透了,可是他也清楚,感情这种事儿自己也不能逼得,放缓了声音说。 “工作上的事儿可以放一放,好好关心一下人家小姑娘,你毕竟是个男人。” 蒋君泽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只默默点头,蒋大为也不好再说,让蒋君泽出去把蒋晓曼叫出来。 蒋家姐弟,姐姐蒋晓曼从来都是蒋大为最放心的一个,蒋晓曼性格温柔娴静,还特别懂事,从来没怎么叫蒋大为这个当父亲的烦心过。 不过,蒋大为最近对这个女儿,也是开始不停操心。 “爸,你跟二弟说什么了?”蒋晓曼一进来,就问蒋大为,刚刚她看蒋君泽臭着个脸,硬邦邦说了父亲叫她,就走进屋里摔上门。 蒋晓曼好奇父亲到底跟弟弟说什么了,让蒋君泽这 么大反应。 蒋大为看着女儿,见她那双跟母亲秋芬一样亮晶晶的眼睛,柔和温暖,蒋大为语气也不觉温柔起来:“晓曼,你跟傅蔚霆的怎么样了?” 冷不防提起这个,蒋晓曼脸一下红了:“爸,什么怎么样了?我跟傅大哥都挺好的。” 蒋大为皱眉:“什么叫挺好的,你都跟傅蔚霆订婚那么久了,什么时候准备结婚啊?” 傅蔚霆跟自家女儿订婚都已经三年了,傅蔚霆早年因为事业原因,一直说不想结婚,蒋大为起初也觉得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所以也就没过多干涉。 可是,自打接到傅蔚霆转业回来当上钢铁厂厂长的消息,蒋大为恍然发觉时间已经不知不觉都过去了这么久了。 如今蒋晓曼都已经二十三五了,按道理是该谈谈结婚的事儿了。 说起来这蒋大为也挺不容易,俩孩子很小的时候蒋母秋芬就死了,俩孩子是蒋大为一把屎一把尿带大,吃了不少苦。 那时候要不是沈远山跟蒋大为关系好,又是邻居,时不时帮衬着照顾俩孩子,蒋大为还不知道糟多少罪。 现今孩子大了,一个个却都叫蒋大为头疼起来。 瞧着女儿羞涩的模样,蒋大为却没工夫磨洋工,直接问:“你有没有跟傅厂长说过结婚的事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 蒋晓曼脸更红了,本就瓷白的面庞跟红苹果一样,连耳根子都在发烧:“爸,你烦不烦,这事儿是我急就有用的嘛?” 蒋晓曼心里又尴尬又羞恼,埋怨父亲说得这么轻松。她其实并不着急结婚,在她看来这是终身大事,毛毛躁躁搞错了可是一生。 而且傅蔚霆跟她虽说是未婚夫的关系,可是,从三年前订婚,到如今他们见面的次数一个手都数的过来,虽然说傅蔚霆回来当了厂长,见面方便,可偏偏蒋晓曼还是一个面薄的,不好意思问也没正经跟这个未婚夫接触过。 所以,傅蔚霆回来这么长,俩人还跟陌生人似得。 蒋大为一听,顿时有点儿着急:“要不然明天爸给人叫家里问问,给探探口风。” 可怜他这个父亲,又当爹又当妈的。 蒋晓曼却比他还急,涨红着脸直摇头:“爸,你这样让我怎么做人,叫傅厂长误会,我以后还出不出门了!你要再催我,我搬出去住了!” “我叫傅厂 长过来喝酒行不行?” “爸,你这是在逼我?你再提我真走了!”蒋晓曼皱眉,细柳般的眉毛蹙成一团,声音软软糯糯,可是语调却很冷。 见女儿生气,蒋大为生怕真把女儿逼急了,自己这个女儿看起来柔弱,但性格跟自己一样执拗,认定的事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无奈,他只能叹口气,放弃了催婚的念头。 不过,儿子那事儿他不能不管。于是,蒋大为问女儿:“君泽跟宜宁那丫头,是不是在闹矛盾?” 蒋晓曼看蒋大为不提自己的事儿,脸色稍微缓和下来,认真说:“算是吧?最近君泽确实跟宜宁闹了矛盾,不过错不在宜宁。” 蒋晓曼把霍云霄的事儿说了一遍,蒋大为听得直皱眉,没好气说:“这就是君泽那孩子不对,这事儿怎么能怪宜宁呢?不行,赶明我得带君泽去沈家赔个不是,真是的,天天叫我操心。” 蒋晓曼想得更细,说道:“我劝您最好先别去,最近沈家事多,爸,你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蒋大为想了想:“那行。不过你最近多盯着君泽一点儿,叫他没事儿多去走动,别弄得人家心里不舒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8章脸比长城厚 蒋晓曼乖乖应了。 蒋晓曼出父亲书房出来,就看见蒋君泽站在门口。 “你站这里做什么?”蒋晓曼瞟了一眼弟弟,准备回房。 蒋君泽上前一步,拦住姐姐:“姐,是不是你跟爸说我跟沈宜宁的事儿了?” 蒋晓曼抬头,对上蒋君泽审视的眼神,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向来绵软的性格让她没有表现出生气,只好脾气解释:“不是我。你那些事儿,爸想知道还不简单,厂里那么多人,人多眼杂,人人说一句都能够拉出一台戏了。” 蒋君泽阴沉着脸,恨恨说:“是哪个不长眼在爸面前胡说八道,害我被说。” 蒋晓曼看弟弟这样子,回头看了看蒋大为的房间,把弟弟拉到阳台,温柔劝说:“爸这不是为了你好,你跟宜宁以前不是挺好的,她毕竟是女孩子,有点儿小脾气你忍忍,现在人家不舒服,你这个未婚夫多去看看应该的。你就听爸的,爸也是为了你好。” 蒋晓曼不是没察觉出弟弟的心思,可她觉得弟弟娶沈宜宁挺好的,至少她挺喜欢沈宜宁,沈宜宁有什么不好的,相比那些娇纵的女孩子,沈宜宁性格好,勤俭持家,是难得的好女孩儿,跟她更投缘 。 奈何,蒋君泽早对沈宜宁没那个意思。他冷着脸说:“我不喜欢她,长那么丑,还想让我娶她,呸,做梦。” 蒋晓曼看蒋君泽这个态度,忍不住皱了皱眉,还想再说几句,蒋君泽已经不耐烦,推开她的手,直接出门去了。 蒋晓曼知道自己做不得这个弟弟的主,只能无奈叹了口气儿。 蒋君泽从家里出来,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此时天色渐渐黑了,路边亮起了一盏盏晕黄的路灯。 蒋君泽沿着路边无意识走,忽然耳边传来一声轻快的呼声。 “君泽哥?” 蒋君泽扭过头,看见一张小巧俏丽的脸,一双桃花眼水灵灵的,好像二月的春水,看得人心都酥了。蒋君泽愣了愣,认出来是沈舒婷,心里忽然有些别扭:“这么巧?你出来买东西?” 他注意到女孩儿手里的袋子,满满一塑料袋的东西,都是菜,萝卜白菜,看来是刚刚买了菜要回去做饭。 沈舒婷确实刚刚才菜市场出来,结果一转弯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很熟悉,只一眼她就认出来是蒋君泽。 蒋君泽其实并不是那种外形很亮眼的人,但他白白净净,有那种读书人的斯文瘦削,跟他父亲蒋大为 是两种风格,不过沈舒婷没见过蒋大为,可也觉得蒋君泽的气质很特别,自带书香门第的那种儒雅。 这种气质很要命,在那个读书人不多的时代,往往是女孩子最喜欢的一种古典的代表,比如梅兰芳先生。 掩盖下眼里的异样,沈舒婷笑笑:“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蒋君泽没吭声,视线落在了沈舒婷包扎的手上,皱皱眉:“你手受伤了?” 沈舒婷低头看了眼手,忙缩了缩,解释道:“不小心切菜的时候碰到了,没什么。” 其实她是故意露出来给蒋君泽看到,目的当然只有一个,试探这个男人的心思。 果然,蒋君泽主动说:“我帮你拎,最近你家都是你在做饭吗?” 沈舒婷故作矜持推辞几下,把东西交给了蒋君泽,心安理得跟在他后面朝家里走,边委屈说:“对啊,最近婶子不舒服,家里的饭都是我来烧的,可我太笨,总切到手……唉,也没人帮我?” 蒋君泽问:“沈宜宁没帮忙吗?” 沈宜宁可是家务一把手,至少每次蒋君泽印象里,他去沈家她都手里有活,所以,理所应当他觉得这些活应该沈宜宁来干。 沈舒婷撅嘴:“姐姐她不是 不方便嘛。也不能让她一个伤员干活,还是我一个人来吧。” 话里可怜兮兮的,蒋君泽一听就有些心疼了:“沈宜宁不是经常干活吗?干一点儿也没啥,你跟她说,不说她怎么会帮忙呢?你自己也小心点儿,别弄伤自己。” “君泽哥哥,你是在关心我吗?” 沈舒婷眨眨单纯的眼眸,心里却偷偷在冷笑。 没错,她打晓得蒋君泽是沈宜宁未婚夫那天开始,就对蒋君泽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蒋君泽生得文质彬彬,虽然不是那种很帅的男孩儿,但他气质好身材高挑,是沈舒婷喜欢的一类型。沈宜宁那种人,根本配不上蒋君泽。 不过,自从沈宜宁腿上受伤,蒋君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不怎么来找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来遇见,沈舒婷当然要好好跟蒋君泽拉进关系。 蒋君泽白净的面皮上有些红,他尴尬地别过头,说道:“我作为哥哥,关心一下妹妹当然是应该的了。” 沈舒婷不依,拉着蒋君泽的手臂,好像很亲昵追问:“只是哥哥关心妹妹,不是因为我?” “当然是因为你是我妹妹!”蒋君泽凝视着沈舒婷水灵灵的眼睛,心里突然就慌张起来, 赶紧大步朝前走避开沈舒婷刻意的行为。 同时,内心不断告诫自己,沈舒婷是自己小姨,不准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可是,心里隐隐的不甘心,却提醒着蒋君泽他的心不属于沈宜宁。 他确实不喜欢沈宜宁,邋遢烦人,甚至可以说是叫人厌恶。 如果可以,他想要选择的另有其人。蒋君泽抬头偷偷看了眼沈舒婷,看到对方白嫩的耳垂,含笑的侧颜,心脏砰砰直跳,这些天压抑的感觉再次剧烈来袭。 蒋大为的脸在脑海里闪过,那些言辞警告犹在耳旁,蒋君泽心里的火热一下子被扑灭,自觉憋屈得很,脸色也有些冷。 沈舒婷跟在蒋君泽身边,没察觉到他的神情变化,她注意力全在前面走过来的一个人,一瘸一拐的正是沈宜宁。 沈宜宁腿还没好,走路的姿势有点古怪,她在路边买东西,没注意到迎面走过来的俩人。 蒋君泽也注意到沈宜宁,脸色有点古怪。 沈舒婷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眼里闪过算计,下一秒,她突然痛叫一声,身体往前摔倒。 走在身边的蒋君泽几乎条件反射地伸手扶住了她,连声询问。 见沈舒婷指着脚不住痛呼,他立刻明白她崴到脚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9章你是谁未婚夫 “别动,我看看。” 蒋君泽关心则乱,扶着沈舒婷坐到石墩上,想都没想就蹲下身拿起她的脚查看。 这边,本没注意到俩人的沈宜宁被熟悉的声音惊动,恰好回头将眼前的一幕看得清楚。 她是出来买万金油的,因为前天晚上没睡好,所以她落枕了,脖子僵硬发疼,刚刚买了万金油擦了几下,就听见一声熟悉到叫她恶心的声音。 结果一扭头,就看见两狗男女的身影儿。 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是偷情也没怎么明目张胆了! 沈宜宁皱眉,真心想装作不认识这对狗男女,可是,她要是这么做了,那以后沈舒婷不是更加肆无忌惮了? 现在蒋君泽可是自己面上未婚夫,即便再貌合神离,当着自己面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还是不知是不是自己亲妹妹的女人,她这脸难道是要扔掉水沟里不要了? 沈舒婷不要脸,她还要呢。她不能便宜这个女人,忍气吞声是为下策,所以,她应该主动出击。 不过,不能闹,要以动制静。 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沈宜宁站起身,一瘸一拐过去:“蒋君泽!” 蒋 君泽抬头,看到一个身影儿飞快冲过来,心里一慌,连忙松开沈舒婷,看着来人下意识说:“宜宁,你怎么在这儿?” 沈宜宁走得急,气息有点喘,她深吸了一口气儿,目光冷冰冰在蒋君泽脸上扫过,努力压下火气笑盈盈:“你是来找我的吗?这些天你工作忙吧?一直不来找我。” 沈宜宁当没看见蒋君泽身后的人,自顾自跟蒋君泽说话,口气中满是女人对男人的撒娇,虽是关切的话,但话里话外都在嗔怪蒋君泽没来看自己。 乍一听,好像他们是一对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情侣似得。 沈宜宁是故意的,她故意要恶心蒋君泽,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的蒋君泽对自己已经产生了厌恶,毕竟她的状态,久病初愈脸色蜡黄,还顶着一脸雀斑,这样子比一个中年大妈还要上头。 果然,蒋君泽心里恶寒了一下,看着沈宜宁皱了皱眉头,眼里的厌烦几乎压不住:“我最近工作上太忙了……” 好敷衍的回答,沈宜宁心里不屑,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相信他说的话,明明这么言不由衷的敷衍。 可能, 当时自己真的太喜欢这个人了,所以自带滤镜。 “你是不是工作忙完了,今天特意来看我的?昨天大伯还跟我说你过几天就会来看我,你真的来了!我好高兴。”沈宜宁笑得比花都灿烂,开心得不得了,脸上的表情动作特别夸张。 蒋君泽别过脸,实在是不想面对沈宜宁一张大饼脸上五官起飞的模样,仿佛看多了,晚上会做噩梦一样。 身后被冷落的沈舒婷耐不住挤出来,笑得亲切:“真是缘分,宜宁姐姐,我刚刚跟君泽哥哥碰上,结果下一秒你就出现。” 沈宜宁心里冷笑:君泽哥哥,你叫得倒亲热。 面上不动声色:“他是我未婚夫,来看我当然正常,倒是你,家里俩哥哥等着你回去,婶子叫你出来买菜,你半天不回去,婶子都念叨你好几回了,还叫我出来找找。” 沈宜宁这话一出,沈舒婷脸色变了变,薛红梅的脾气暴躁,她出来这么久不回去,回去肯定得被骂的。沈舒婷不敢得罪薛红梅,急着要回家,见状,蒋君泽当仁不让,送沈家两位一起回去。 路上,沈宜宁一直在蒋君泽身 边叽叽喳喳,跟个快乐的小麻雀似得,好像蒋君泽跟自己已经成了一家子一样亲昵。 沈舒婷冷眼瞧着,心里很不舒服。 蒋君泽皱着眉,但还是强忍着没说什么。 一直到家门口,沈宜宁好像没注意把沈舒婷给挤到后面,慢一步的沈舒婷跟在后面,脸上飞快闪过冷漠的神情。 蒋君泽本不想进门,可是沈宜宁没给他机会,直接冲里面喊。 “大伯,婶子,你们看看谁来了?” 屋里的沈重林听见声音,先一步走出来,看见蒋君泽眼睛一亮,说:“君泽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见是蒋君泽,薛红梅的脸上也罕见露出笑容,热情招呼着蒋君泽落座,一边催促沈舒婷赶紧准备晚饭,不高兴她怎么现在才回来。 沈家人等到现在,肚子早饿了。 沈舒婷看了眼蒋君泽,委屈地瘪瘪嘴进厨房准备晚饭。听着一家人都坐在外面,热热闹闹说着话,只有她一个人在厨房忙东忙西,沈舒婷气得拿刀把菜切了个乱七八糟。 薛红梅早盼着蒋君泽来了,眼神都透着热切:“君泽,你爸现在身体还好吧?” 蒋 君泽挺尴尬,他本是不想进来的,可是沈宜宁不等他拒绝,直接把自己给拉进门,只能没话找话敷衍着。 薛红梅一双狭长的眼睛四下瞄着,发现蒋君泽手上空空如也,心里有些不高兴。 蒋君泽没注意到薛红梅的神情,注意力在沈舒婷那边,见她一个人孤单单在厨房忙活,忍不住冲沈宜宁说:“你去厨房帮一下忙,舒婷不是手不方便吗?” 沈宜宁真想翻个大白眼给他,沈舒婷那贱人别说是做个晚饭,就是抗个炸弹也跟她没关系。 而且,当着她的面关心别的女人,蒋君泽是不是忘记他是谁的未婚夫了,要不要点儿逼脸,当她是纸糊的? 沈宜宁觉得自己应该告诉一下蒋君泽,他到底算哪根葱。 “蒋君泽,你这么关心沈舒婷,是不是喜欢她?”冷不丁,沈宜宁语出惊人。 蒋君泽吓了一跳:“你胡说八道什么?” 扭头看了看沈重林跟薛红梅,还好客厅里刚刚好在放一个新闻,电视机的声音比较大,盖住了沈宜宁的嗓门,沈重林跟薛红梅俩人都在看那个新闻,注意力没在这边,所以没听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0章真心 蒋君泽惊出一身汗,有种秘密被人曝光的慌乱。 “沈宜宁,你脑子发昏说什么胡话呢?”蒋君泽下意识狡辩:“我和舒婷清清白白的,你别乱说。” 沈宜宁嗤笑,她心里有股冲动想要一把撕下这个伪君子的嘴脸。别人不知道,她难道还不清楚。 前世他因为嫌弃她的样貌,对她一直很厌烦,冷言冷语就算了,竟然还在她因为意外变成傻子时直接抛弃了她,一早就跟沈舒婷勾搭在了一起。 这对狗男女当着她的面做那些不知羞耻的事儿,最后沈舒婷还抢走了她厂长恩人的名头,借着这层身份,去捞好处。 也正是因为那件事,沈重林一家才如同开了金手指,平步青云,个个鸡犬升天过上了好日子。 而她,则被像个垃圾一样随意丢弃,自生自灭最后惨死在街头。 以往的苦痛记忆,叫沈宜宁恨不得能够拿刀千刀万剐了才能解恨。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叫她冷静,她这样冲动了只是一时痛快,对这些人并不会有多大的伤害,太便宜他们了。 现在,暂且放过这个狗男人。 想通了这些,沈宜宁忽然就放软了语气, 笑嘻嘻的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那么紧张干嘛?” 蒋君泽惊疑地瞅着变脸跟变天一样迅速的沈宜宁,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女人,那边沈舒婷恰好饭菜已经做好,沈宜宁不等蒋君泽多想,拉着他坐到餐桌边吃饭。 沈舒婷的手艺并不算多好,勉强能吃。薛红梅最近不舒服,只能将就着吃了。 吃过饭,蒋君泽就跟沈重林打了招呼回家,沈重林想多跟他说几句,可是蒋君泽心不在焉的,沈重林只能先让他走了。 沈舒婷从厨房的小窗户看见蒋君泽远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这男人走了也不跟自己说一声,暗骂蒋君泽不是个东西。 不过,联系到蒋君泽对沈宜宁更加冷漠,沈舒婷心里又平衡了点儿。 沈舒婷的九曲小心思,沈宜宁却没空操心,因为她刚刚从电视上看到了一个大新闻。 其实也不算大,但对沈宜宁却是当头一棒。 新闻内容很短,说得是为了响应号召,改革开放的风潮,将对一部分的农村进行土改,吸引外资建厂,加快经济建设…… 八十年代是一个走向繁荣的高台,为了尽 快追赶时代浪潮,城市开始大规模的经济发展,人人都是时代的弄潮儿,只要你把握机会,就可能随着这浪潮创造奇迹。 不过,这些对于沈家来说,不过是眼前繁花,从没接触过外面的花花世界的人,是不会对那些东西感兴趣的。沈重林此时也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没机会也更不会有精力去做那批先驱者。 可沈宜宁不一样,重活一次的她,清楚接受到了来自时代的召唤。 如果没记错,好像是从这之后,大批的农村房屋被拆迁占用,后来好像这里还出了一个药厂…… 无数纷杂的回忆好像浪潮一样冲击着沈宜宁,沈宜宁霍地站起身,瘸着腿冲进了自己的房间一顿扒拉,在床前的小橱柜里,沈宜宁翻出了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被装在相框里,表面已经泛黄,上面是一家四口的合照,一对年轻的夫妻,怀里抱着一对双胞胎女孩儿,俩个女孩儿长得十分相似,肉嘟嘟的,冲着摄像头咧嘴笑着,漏出那两颗乳牙软萌可爱。 在他们身后,是一栋土胚搭建的老房,很简陋有些寒碜,却在沈宜宁眼里是最温馨的记忆。 沈宜宁看着照片,眼眶忍不住湿润,但她很快擦干了眼泪,看着土房微微沉思起来。 第二天,傅蔚霆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沈宜宁打给他的。 之前傅蔚霆曾经把自己电话留给沈宜宁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沈宜宁还真用上了。 捏着电话纸条,沈宜宁有些不好意思:“傅蔚霆,我有事儿需要你帮忙。” 沈宜宁发现自己叫这个名字越来越顺口了,她都快觉得傅蔚霆已经成为自己的专属工具,随叫随到那种。 “嗯,什么事儿?”对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听着叫人安心。 沈宜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想回一趟儿老家……” 另一边,一个气质文静的女人来到钢铁厂,朝着厂房门口张望。 时值午休,不少钢铁厂的工人走动,有熟悉的人看见女人,笑着打招呼:“蒋同志,来给厂长送饭啊?” 语气不免带着调侃。 蒋晓曼皙白的脸一红,细声细气地说:“我给我弟送点鸡汤,顺道给厂长送点儿汤……” 闻言,工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会心的笑:“厂长在办公室,用不用我们带你去?” “不用了,我自 己去就行了。” 蒋晓曼此时羞得直想把脑袋埋到地上,暗暗埋怨自己父亲,非要自己经常来走动,要不然怎么会叫人看见尴尬。说完,忙不迭疾步走了,那速度跟有人在后面追她一样。 一路小跑到办公室门口,蒋晓曼才停住脚,气喘吁吁地看了看身后,见没人注意自己才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见前面就是办公室,她心情忽然又紧张起来。 停顿了一下,蒋晓曼抬手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进来。” 蒋晓曼鼓起勇气推开门,傅蔚霆正在椅子上看着什么,听见声音抬头,见是蒋晓曼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送鸡汤。”蒋晓曼将手里的保温盒拿到桌子上,感觉到男人的视线在看自己,脸颊不由得一阵滚烫。 长这么大,其实蒋晓曼接触男性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内敛害羞的性格,她连正经男朋友都没谈过。蒋父管得又严,所以在跟傅蔚霆订婚之后,她基本可以说是男性绝缘体了。 这么近距离接触陌生男性,还是将来的未婚夫,这让脸皮薄的蒋晓曼都快成红脸猴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章回老家 蒋大为从那天跟女儿谈过,就对蒋晓曼下达了指示,让她多跟傅蔚霆走动,早日培养感情打好基础,为将来的婚姻做准备。 唯父是从的蒋晓曼当然不敢不听父亲的,便陆陆续续给傅蔚霆送饭,有时候是自己做的饭菜,有时候是一碗高汤。都是她花费心思做的,精心烹饪。 保温壶里是浓浓的一大碗鸡汤,汤面黄灿灿的浮着一层鸡油,上面撒着几片姜和翠绿的碎葱,盖子一打开香气扑鼻,一看就很有食欲。 热乎乎的汤水下肚,傅蔚霆心情也挺复杂,看着面前的女子低垂着脑袋,跟小媳妇似得羞怯,他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温柔:“工作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蒋晓曼轻声回答,便又安静坐着,俩人之间陷入沉默。 傅蔚霆点点头,努力想要找话题,可是又不知该聊什么好,只能说:“你要是平常工作忙,不用天天给我送饭,厂里有食堂,伙食也不错的。” 蒋晓曼听了,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可是到底什么也没说,轻声嗯了一下,算是回答。 于是,屋子里又陷入安静,只听见傅蔚霆呼哧呼哧喝汤的声音。傅蔚霆一口喝干最后一滴汤水,把饭盒装好,准备拿去水池 子洗干净,蒋晓曼连忙站起来接过保温盒:“我拿回去洗吧,这盒子比较难洗,你别管了。” 傅蔚霆没坚持,把盒子交给蒋晓曼,说了声谢谢,然后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傅蔚霆打开门,见是小吴,便问:“什么事?” 小吴一眼看见屋里的蒋晓曼,张了张嘴,没好意思说,傅蔚霆回头看了一眼蒋晓曼,皱了皱眉:“没关系,说吧。” 小吴这才说道:“外面有人找你,是个姑娘。” 傅蔚霆黑眸一闪,回头跟蒋晓曼说:“我出去一下,等会儿回来,你……” 蒋晓曼自然听见了小吴的话,她识趣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回去了,你忙吧。” 说罢,蒋晓曼拎着盒饭,从傅蔚霆身边走过,跟小吴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此时,厂门口,沈宜宁撑着拐杖站在角落里正等人,一抬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面走过,因为低着头想东西,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沈宜宁。 “晓曼姐!”沈宜宁见状喊道,可是蒋晓曼不知是不是没听见头都没回,越走越远。沈宜宁往前走了几步,又喊了几句,对方依旧是没反应,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沈宜宁没追上,只能尴尬停住脚步,刚想要不 要找人问问傅蔚霆怎么还没出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嫌弃的声音。 “你到厂里干嘛?” 沈宜宁转过身,就看见身穿工服的蒋君泽站在她身后,正一脸不悦地看着她。 “你赶紧回去,这里个地方可不是随随便便进来的,你一个女人,别瞎跑行不行!” 蒋君泽不住催促,眼里都是烦躁,他以为沈宜宁是来找他的,全然不知自己误会了,不客气地赶沈宜宁走。 他以为自己是来找他的? 沈宜宁挑挑眉,真心瞧不上这个男人,有人怎么可以这么自恋,脸厚得可以跟长城比了好不好? 见沈宜宁不说话,蒋君泽心里那点儿耐心彻底耗光。此时厂房门口,工人来来往往,都准备上工了,所以不少人进进出出,无一例外冲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种视线叫蒋君泽恼火,上来要拉沈宜宁,骂骂咧咧:“你这女人,怎么还是这个样子,说多少遍,不要来厂里找我,你一点儿都不知道丢脸,我还嫌丢脸呢!” 男人的手抓来,沈宜宁瞬间敏感地想要往后退,结果腿不方便,一个左脚拌右脚,重心不稳之下,人就要往地上栽倒。 沈宜宁吓得直接就闭上眼睛,以为一定会摔得很重时, 身体却突然被温暖结实的臂膀扶住,沈宜宁睁开眼,对上一双黝黑发亮的眸子,深邃冷静,是傅蔚霆。 “你腿不好,要站稳了,这摔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男人低声说着,手腕微一用力,一股力量稳稳托着沈宜宁站了起来。 “傅厂长?”蒋君泽见到傅蔚霆,有些慌张。 但注意落在傅蔚霆扶住沈宜宁亲密的动作上,蒋君泽脸上立刻有些不自然:“沈宜宁你真麻烦,叫你在家你不听,总给别人添麻烦。” 说着,他想要上来接过沈宜宁,可沈宜宁却后退了一步,避让开了蒋君泽的手。 蒋君泽一愣,眼底闪过不敢置信,似乎不相信这是沈宜宁会做出来的反应。 也难怪他会有这种反应,因为沈宜宁跟蒋君泽的关系,一直都是她卑微如泥,把蒋君泽捧成了神,处处为他疯狂为他沉迷。 沈宜宁心里其实也挺瞧不上当初的自己,那个时候怎么会那么恋爱脑,死心塌地跟在这种男人身后,被他伤害为他疯狂。 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沈宜宁庆幸自己还有重新活一次的机会,让自己能够改过自新。 “蒋君泽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傅厂长,跟你没关系 ,不好意思。”沈宜宁解释完,拽着傅蔚霆就打算走。 这些话说得又快又急,蒋君泽听了,当即脸色变了变,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立刻就冷了脸,大声说道:“等一下!” 沈宜宁不想搭理他,继续拽着傅蔚霆往前走,蒋君泽见状,紧跑几步挡住去路,冷冷说:“沈宜宁,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沈宜宁皱眉,很不高兴地瞪着蒋君泽。 蒋君泽看着沈宜宁,又看看傅蔚霆,视线在俩人之间逡巡,忽然蹦出一句:“沈宜宁你跟傅厂长什么关系?” 沈宜宁不想跟这个人浪费时间,没好气说:“我们什么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比你亲,不用你瞎操心谢谢。” 这话说得冷漠又疏离,要不是确实是沈宜宁嘴唇在动,蒋君泽都怀疑是自己耳朵有问题,眼睛看错了。 向来服服帖帖的沈宜宁竟然敢直接跟他唱反调。 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他们都是厂里的职工,平常跟蒋君泽都很熟悉,看见蒋君泽和傅蔚霆都在,不由八卦地停下来议论纷纷。 那边沈宜宁不耐烦,推开蒋君泽就要走,蒋君泽脸上挂不住,不想这么被人取笑,下意识就要抓住沈宜宁的手腕。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2章堂堂厂长勾搭我未婚妻! 还没碰上,手腕处一疼,被人用力攥住,蒋君泽痛叫一声,疼得脸都白了:“放手……” 傅蔚霆英挺的眉眼满是冷厉,看着身前这个瘦弱的男人,声音冷得叫人心里发毛:“她说让你走开,你没听见是不是?” 蒋君泽又气又恼:“我跟沈宜宁是订过亲的,要你在这儿多管闲事!”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么对待,此时被怒火冲得失去理智的蒋君泽,已然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碍事者给打一顿。 明显,他肯定是打不过傅蔚霆的。 傅蔚霆眼底闪过冷光,手上微微一用力,蒋君泽直接汗都下来了,感觉手都快要被傅蔚霆铁掌给捏碎了,疼得整个人都扭曲了身体。 “傅蔚霆……”察觉到周围人震惊异样的视线,沈宜宁有点着急,她来可不是想在这里闹,怕有不好的影响。 “傅厂长!” 与此同时,一个人匆匆而来,竟然是蒋晓曼去而复返。 看见蒋君泽跟傅蔚霆对上,不明真相的蒋晓曼急得脸都红了,赶紧上前替弟弟说好话:“傅厂长,这是怎么了?我 弟他年轻,你别跟我弟一般见识,君泽,赶紧跟傅大哥认个错,……” 谁知,蒋君泽直接破口大骂起来:“我没错,错的是谁谁心里清楚。傅蔚霆不知廉耻,堂堂厂长勾搭我未婚妻!我要揭发你!” 蒋君泽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对沈宜宁这个丑媳妇的不喜,厌烦,此刻已经被他全然忘记。 心里身理被压制的他,只想如何痛快,压根不管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直接对着傅蔚霆疯狂输出,虎狼之词不断。 一句一句,听得所有人都惊了。 是听错了吗? 傅蔚霆不检点?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傅厂长怎么成了破坏人家的奸夫了? 在这个保守得连接吻牵手都是罪过的年代,不管这个事真假与否,这些话存在是足以堪比小鱼雷的效应。 一时间之间,厂门口的人全都聚集起来,看着这一幕可遇不可求的精彩戏剧。 “君泽,你别瞎说,你脑子烧糊涂了你!” 蒋晓曼直接懵了,反应过来恨不得扑上去捂住自己弟弟的嘴,这些话是能乱说的吗? 乱搞男女关系可是严重的问题 ,人品劣质的人,是要遭到所有人唾弃的。 傅蔚霆手上又狠狠捏了几下,这下蒋君泽疼得直接惨叫起来,话都说不出来。 沈宜宁也着急起来,只怕傅蔚霆把蒋君泽手给捏断,他可是当兵的,体格三个蒋君泽也打不过一个傅蔚霆,到时候事情越闹越严重就麻烦了。 “傅蔚霆,你放手,这里这么多人,不要叫人看了笑话。” 傅蔚霆终于松开手,手上力道猛松,失去力量拉拽的蒋君泽下意识连退几步,才稳住身体,顾不上手腕处火烧火燎地疼,蒋君泽狠狠瞪着沈宜宁和傅蔚霆脸色极难看,很想冲上去打一顿,可傅蔚霆是军人,天生的压迫令蒋君泽心里有些发虚,到底没敢动手。 旁边蒋晓曼生怕再生事儿端,死命拽着蒋君泽把人拖走了。 “都散了散了!” 旁边的保安察言观色,立刻驱散了看热闹的人。傅蔚霆扶着沈宜宁,朝门口走,俩人坐上路边的小三轮一起离开。 蒋晓曼本以为傅蔚霆会解释什么,可是傅蔚霆一句话也没说,带着沈宜宁就走了。 沈宜宁倒想解释 ,可是这里人这么多,解释越多只会越叫人误会,于是,沈宜宁到底也没说什么,准备有机会再跟蒋晓曼说清楚。 俩人的行为,无疑是在蒋君泽的心里扎了一个刺,蒋君泽气得脑洞都在冒烟,无处发泄的蒋君泽直接对蒋晓曼开炮,他狠狠挥开蒋晓曼的手,吼道:“你拉我做什么?要不是你拦着,我非得把他鼻血打出来!” “君泽,你别这么冲动,你这样只会让事情更糟糕的。”蒋晓曼苦口婆心劝说,不过,眼下的蒋君泽显然听不进去。 想起傅蔚霆维护沈宜宁的场景,蒋君泽就嫉妒得不行,沈宜宁是他的未婚妻,即便是不喜欢,也是他的,别人没资格插手。 可是,今天沈宜宁竟然当着所有人面让自己丢脸,这是一直以来,自诩高洁的蒋君泽蒙受的最大屈辱。 “傅蔚霆,我记住你了!”蒋君泽恨恨说了一句,直接丢下蒋晓曼走了。 蒋晓曼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弟弟气愤的背影,神情很是难受。同样,她也疑惑。 到底怎么回事儿?沈宜宁怎么会来找傅蔚霆? 他俩人 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无数的疑问堆积在蒋晓曼的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蒋晓曼只能努力平复心情,让自己先不去想,她天真地劝自己,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所以沈宜宁才会找傅蔚霆。 不断对自己洗脑这句话,蒋晓曼终于觉得好受了许多。 另一边,沈宜宁跟傅蔚霆坐在三轮车上,相互都沉默着。 刚才发生的一切,叫沈宜宁有些不自在,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三轮车有些晃,在石子马路上左摇右摆,叫人坐得十分不稳,只能牢牢扒住左右边上的车筐架,维持住身体的平衡。 这个时候,大街上很多这样三轮车脚蹬车,多用来载客拉东西,红色的带黑花为主,前面车头把子,左右各一个轮子,后面一个用来放东西的铁框子,来客人可以叫人往旁边的铁板的俩边坐,方便后面再上客人。蹬车需要很大启动力量,蹬起来一发力,三个车轮咕噜噜转得飞快,螺旋桨似的。 有时候速度太快,来车子跟打摆子一样,需要驾驶人有很大的控制力,三轮车才不会被蹬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3章回老家要打报备 “最近陈主任那边还在审核,稽查组下来是需要时间的。” 三轮车一晃一晃中,傅蔚霆率先打破沉默。 沈宜宁抬头,就看见傅蔚霆坐在车的另一边,因为身材修长,他坐在三轮车里显得拥挤,两条腿并得紧紧得,有些局促。 街道两边宽阔,阳光从树荫里倾洒,傅蔚霆微微仰着头,视线看着前面,露出的半边脸,硬朗的线条从耳廓往眉眼舒展,在一片光影的明灭中,晕染开一片光辉。 他神情很漠然,可眼里都是认真。 沈宜宁默默把这些瞧在眼里,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只忽然间有些踏实,或许傅蔚霆是这样一个把她的事儿悄然放在心里头的一个人,令她安心。 沈宜宁说:“不是这个,我想麻烦你陪我回一趟儿老家。” “回老家?”傅蔚霆愣了下,下意识问:“这里不是你出生的地方吗?” “不是,我老家在豆县,离这里十几公里。”沈宜宁解释,她出生地在老家,后来父母一起搬到了叶县,松源县是原先也是一个经济小县城,因为有矿产资源,在七零年代快速发展,有了今天的规模,因为经济领先,所以 在前些年开放运动下,一些周边的小县城被区域划分到了松源县。 而最初的钢铁厂基地是在豆县,后来改革拆迁,把大本营挪到了松源县,借着这里的矿产资源丰富优势,这里渐渐成了最大的矿产基地,钢铁厂成了数一数二的大厂。 可这都是暂时的,因为沈宜宁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里的矿产会因为环境等因素被限制采购,然后又因为各种外界原因打击下钢铁厂的产量副,最终走向没落。 不过,古人一直说祸之福所依,大概是一种天赐的机缘,松源县在探索城市发展道路时在这其中,却找到了另一种生存之道。 傅蔚霆还是不明白:“那你为什么突然回去?” “我们家老宅马上要拆了,我得回去,我想要祭拜一下爷奶。”沈宜宁眨眨眼,说得很真切。 傅蔚霆浓眉挑了挑:“沈同志,你说的是真的?” 沈宜宁点头:“真的。” 傅蔚霆静静盯了沈宜宁一会儿,扭头冲前面蹬车的人喊了声:“师傅,麻烦你停一下。” 蹬车的男人听见了,下意识拉了斜杠上的车闸,三轮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停下。 不等沈宜师 反应,傅蔚霆一翻身跳下了三轮车,大步朝前面走,身姿挺拔,步伐稳健,走动间依稀可以看出军人时的风采。 腿不方便的沈宜宁着急喊:“你做什么?” 傅蔚霆头也没回:“你不是真心要我帮忙。” 这傅蔚霆发什么神经?沈宜宁郁闷得很,却又不能不求他:“喂,你有意思没意思。” 傅蔚霆自顾自走,压根不理沈宜宁,眼看就要越走越远,沈宜宁崩不住只能喊:“我告诉你,你别走啊!” 这话一出,傅蔚霆终于停住了步子,偏着脑袋睨他,常年寡淡的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早这样不就好了。” 傅蔚霆指挥着师傅找了一处小馆,带着沈宜宁找了位置坐下,傅蔚霆看着沈宜宁,示意她可以说。 沈宜宁叹了口气儿,实话实说:“我回老家不止是祭拜我爷奶,他们死得早,我早不记得他们的坟在哪儿。我想着回去,是想要找一个东西。” “什么?”傅蔚霆问。 “一本古籍。”沈宜宁轻声说道。那本古籍是药典,更准确来说是沈家祖上传下来的药典,里面记录了先人的智慧,有很多珍贵的药方杂记。那是可遇不 可求的东西,只有一本。 沈宜宁记得非常清楚,上一世,她这个时候已经发烧烧得糊里糊涂的,智力上也受到影响,而在这个时候,城市的改革也在悄悄进行。 薛红梅就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来自乡下的通知,要创建药厂,征用村地,周边闲置废旧的土房被铲平,村子被迁徙,其中包括沈家老址。 沈重林就是在次拆迁后,从祖屋里发现那本被典藏在破旧小土房里的古籍,然后发现上面的药方,最后凭借这个自此开启通天大道。 沈宜宁当然不会让沈重林得到这本药典,她得抢占先机先拿到这本书。当然,这些也不能跟傅蔚霆说,毕竟他不会理解沈宜宁一个普通人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算到将来的事儿。 于是,对他沈宜宁只说,这本药典对她很重要,她志在必得。 傅蔚霆沉思良久,说:“这个简单,我回去一趟儿不就行了。你腿脚不方便,就待在这里,别到处走动,小心再拉伤了。” 沈宜宁不好意思:“这怎么行,再说你又不认识地儿。” 豆县很偏,条件也不好,傅蔚霆一个人去她不好意思。其实要不是腿不方便 ,沈宜宁都不想麻烦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沈宜宁手里没钱,没钱寸步难行,沈宜宁现在是深有体会。 傅蔚霆笑了笑:“豆县我以前去过,那个时候跟随部队下基层,也算是半个豆县人。” 沈宜宁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父亲跟傅蔚霆是在豆县认识的,这不提她还真想不起来。 沈宜宁犹豫了一下,咬咬唇说:“那谢谢你了,傅蔚霆。” 傅蔚霆没说话,指着被酒店店员上好的菜对沈宜宁说多吃点儿,丝毫不在意沈宜宁对自己直呼其名,沈宜宁也不想这样直接喊人家的名字,毕竟傅蔚霆跟自己辈分相差大,年龄也差了十岁多,可沈宜宁觉得叫大哥显得过分亲热,叫厂长又显得生疏,思来想去不如叫名字最合适。 傅蔚霆对沈宜宁叫自己什么并不在意,他的好脾气似乎都给了沈宜宁,无形之中对沈宜宁的维护,更叫沈宜宁心里热乎乎的。 所以,有什么事儿,沈宜宁总下意识想要找傅蔚霆帮忙。 担心傅蔚霆回去找不到地方,沈宜宁把自己跟父母的合照交给傅蔚霆,让他拿着,到时候好找村人问问,那样也快一点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4章订亲 沈宜宁的事儿有了答复,心思顿时踏实了,陪着傅蔚霆吃完饭,傅蔚霆把沈宜宁送回了沈家。 在门口跟傅蔚霆告别,沈宜宁走进屋,就觉察到家里氛围不对。 似乎有什么喜事儿,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就连提早下班回来的薛红梅在看见沈宜宁时,虽然还是眼神还是不善,但脸上却带着少有的笑容。 有什么喜事儿吗? 沈宜宁正奇怪着,堂哥沈衍川从屋里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大果盘,里面是满满当当的一大袋的喜糖,喜糖包着红纸,红艳艳的外包装非常惹眼。 沈宜宁惊奇,糖在这个时候是非常稀缺的资源,沈衍川这一大袋子,少说有四五斤,那可是别人家一年都不一定吃得上这么多糖。 瞧着沈衍川满脸的笑意,意气风发的样子,沈宜宁心里一动,难不成是沈衍川要订婚了? 她依稀记得,这个时候的沈衍川已经临近三十,早先因为家里穷,所以一直没有能力给孩子说一个好的对象,而经过这俩年的缓冲,沈家经济条件渐渐好了,沈衍川的婚事便也步入正轨。 要是没记错,沈衍川应该是在今年年底结婚。 沈宜宁刚这么想,这时 堂屋里响起一阵脚步声,薛红梅携着一个中年妇女边说边笑走出来,身后跟着沈重林,中年妇女一脸笑容,手边还拎着被装得鼓鼓一包糖包。 “他姨,孩子的事儿就麻烦你了,等事办成了,我好好谢谢你。”薛红梅笑盈盈地对那中年妇女说。 中年妇女乐呵呵道:“放心吧,这个月我去催一下,把事儿订下,到时候你们家准备准备,年底不出意外肯定能完婚的。” 沈重林很高兴:“好好,这就好。麻烦您了,他王姨,大事儿办好了我好好谢谢你。” 三人又说笑了一顿,薛红梅沈重林这才目送着王姨离开。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沈宜宁,正静静看着这一切。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沈宜宁正看得出神,冷不防身后有声音响起,沈宜宁吓了起了一身白毛汗,扭头发现是沈舒婷登时没好气。 “你是鬼还是猫,走路都没声音的嘛?” 沈舒婷冷哼一声:“我好端端走着,是你自己没注意,你做什么亏心事了?我告诉你,最近大堂哥结婚,你最好不要在家里搞鬼,自己小心点儿。” 沈宜宁懒得理她,抬脚自顾自走了。 沈舒婷看着沈宜宁 的身影消失,眼里闪过一丝阴暗。 这时沈重林跟薛红梅送完客人,喜气洋洋回到屋里,看见沈舒婷沈重林冲她招手:“舒婷,你过来。” 薛红梅也笑眯眯地说:“舒婷,你来。” 沈家夫妻突然来这么和善,给沈舒婷笑得心里不安,忐忑走上去看着俩人说:“大伯,婶子,有什么事儿吗?” 沈重林笑了笑:“是这样的,你大堂哥不是要订亲了,你婶子一个人忙活不过来,你这几天辛苦辛苦,帮你婶子忙活忙活。” 原来是这样。沈舒婷松了口气,弯了弯水眸,乖巧地说:“那当然,婶子你不说我也得帮忙,这可是堂哥的人生大事儿,马虎不得。” “是啊。”沈舒婷讨巧的话说薛红梅心里舒服极了,忍不住得意跟沈重林道:“你哥一直挑来挑去,没有门当户对的,好不容易相中了媳妇,要成家立业,我们和你大伯辛辛苦苦一辈子,现在也算是对自己有一个交代了。那媳妇家里相当不错,不愧是咱儿子。” “咱儿子要相貌有相貌,又是厂里职工,那闺女是高攀了咱家。”沈重林笑说。 夫妻两人一唱一和,兴奋和快乐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 ,薛红梅又说要给沈衍川重新做几身衣服,那些衣服已经旧了,不适合订婚的时候穿。 沈重林赞同,不住叫薛红梅仔细挑挑,给儿子置办好一点儿。 一边的沈舒婷低着头,看似乖乖听着,实则暗里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好骄傲的,沈衍川那个老男人,搞到今天才订亲。自己一点儿本事儿没有,还靠父母张罗娶了个媳妇回来,现在八字没一撇,就一口一个媳妇,怕不是高兴太早。 不过,沈舒婷看着沈重林跟薛红梅高兴的样子,内心却很不平静,一股嫉妒的滋味在她心里蔓延。 明明她也是沈家的女儿,明明她也可以拥有那些光鲜的衣服…… 可是她有什么?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洗得已经有些单薄褪色的衣服,有些地方甚至是已经开封,拿针重新缝补的。 沈舒婷慢慢攥紧手指,紧紧抿住嘴,好容易才压下心里的恨,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婶子,我有点儿事儿出去一下。” “去吧去吧。”薛红梅跟沈重林正说得兴起,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冲沈舒婷挥挥手。 沈舒婷走出去,将门缓缓关好,听着门后依稀可以听见的笑声,她 的目光变得冰冷至极。 沈家因着沈衍川的事儿,第二日早早都开始忙碌起来。 沈宜宁除外,她的脚受伤,薛红梅指使不上,也懒得搭理沈宜宁,幸好还有沈舒婷帮忙,薛红梅才不至于那么辛苦。 沈宜宁看着家里忙忙碌碌,抽空溜出来家里,叫了辆路边的小三轮,去找傅蔚霆。 到傅蔚霆住处,沈宜宁下了车,付完钱时看见了出门回来的傅蔚霆:“傅蔚霆,你出去了?” 傅蔚霆看见沈宜宁,挑了挑眉毛,视线从她的脚上略过:“脚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沈宜宁笑了笑,指着傅蔚霆手里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去?” 傅蔚霆手里拎着都是买好的日用品,看得出来他已经准备好走了。傅蔚霆说:“这几天厂里有公休,我趁着这个时间去,你放心吧,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我当然放心,我不是催你,只是问问。”沈宜宁怕他误会,自己特意来是看他走没走,认真解释道:“我担心你一个人去,所以不放心来看看。” “我知道。”傅蔚霆勾了勾唇,凝视着沈宜宁:“小丫头,不要操心这么多,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就行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