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种田吧》 1. 穷山恶水有刁民 启安十六年,苗疆乾州…… 启安十六年,苗疆乾州废除其地二百年羁縻土司制,委以流官统治地方苗民政务。 盛远侯次子陆清和,字伯都,启安二十年殿试一甲第五名。督察院御史大夫攻讦陆家势盛,官员趋附之将来必结党羽,祸乱朝纲。奏请三年内不得取陆氏一族子弟入仕,上意允。 然念及陆家从龙之功,陆清和已授进士之名不可轻废。遂下放至乾州任七品州官,推行改土归流。 乾州归于楚荆之地,山岳丛林密布,瘴气环绕。地贫荒蛮,匪患猖獗,在西南一带颇具“盛名”。 陆清和从京师走水路,沿大运河而下。 在坡州取陆路,翻越鸡藤峡进入乾州地界。入眼民俗已同中原大不相同,远不及京师江南的繁华。山险路荒,苗民村寨散落其中,朝廷驿站更是稀疏可怜。 错过平湾口驿站,距离下一个怪老关驿站足有数十里地。然时辰已不候人,落日下西山。陆清和遂取小道而上,往苗寨中借宿。 苗寨寨口多是用石砌而起的碉楼,在楼上架有火盆,既有照明也有驱赶野兽的作用。 穿过寨口便多是木制的吊脚楼,两层高多不过三层。楼上住人,楼下支起木板用来做买卖,或是圈养家畜。 人烟虽不及江南繁华,却是出乎陆清和的意料,小而精致,苗民热情好客,连同吃饭打尖的客栈也有。 许此处不常有外人来,客栈生意并不大好。 大堂里的人稀稀落落的,几个蓝黑对襟短衣男子在闲聊。陆清和与随行的侍卫走进去,立刻便有人起身相迎。 “两位客官要吃饭还是住店啊?” 来人操着十分生疏的西南官话,迎客进门。原在大堂内做几汉子也起了身吆喝着道别离开,大堂内瞬间只剩下了陆清和两人。 但是老板的口音太重,官话说的蹩脚,他愣是一个字也没听懂。大概猜测他的问话,做了个歇息的动作。 老板会意,伸出了两个干瘪的手指头,“好嘞,天那么晚了您二位算二两银子好了。” 虽然还是听不懂,但猜到了是二两银子的意思。在京城里哪个客栈敢这般狮子大开口,指定是要被抓进衙门里挨板子的。 但想到这里向来贫苦,未经开发经营。八山一水一分田,土地贫瘠稀少,寨民多以打猎为生,陆清和遂掏出了二两银子给他。 “您请上楼来。” 老板乐呵呵的接过银子,对后院喊了一声,从里面便急匆匆得跑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身形单薄,一股子机灵劲头。 仔细一看又能发现些不同,同样的青黑短襟,袖子半挽露出两节白嫩的手臂。 头上包裹着头巾,几缕俏皮的发丝从里面散落出来,扫在修长的脖颈上,自然耳珠上小小的耳洞也逃不过人的眼睛。 是个做男子打扮的姑娘,颠颠的跑过来同老板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话。 官话和苗话掺杂着不知所云,陆清和一个字也没听懂,最后那姑娘抬眸,目光和站在楼梯口的自己撞在了一起。 那湿漉漉的杏眸微微一震,突然又旋进后院厨房中去了。 “客官请。” 老板堆起满脸的笑意,将陆清和两人引上楼。 半个时辰后,客房外响起了敲门声。侍卫何玉正在起香炉给屋子去霉,陆清和半披着外袍前去开门。 适才那女扮男装的姑娘又来了,她显然是客栈里的人。许是老板的女儿,帮忙打理客栈,亲自来给客人送宵夜。 “客官这是小店给您准备的宵夜。” 她脱口而出的是字正腔圆的官话,陆清和微微一惊。连屋子里的何玉,听见这脆生生的嗓音都不住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我们没叫宵夜吃。” 陆清和道。 “算在您的房费里了,不吃白不吃,都是我们乾州苗家的特色菜。您难得来一趟可以尝尝,很好吃的!” “喔。” 陆清和扫了眼托盘里的菜式,清炒腊味、腌酸笋和两碗糙米饭,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寻常的。 他表现得兴趣缺缺,倒是更加好奇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会有一个如此精通官话的女子。审讯查案的瘾一上来,忍住便打量起了她的装扮模样和行径。 “您……您现在不吃的话,那等您需要的时候再吩咐小的。” 那姑娘几番下来让陆清和看毛了,磕磕巴巴的退了下去。 她本名叫银铃,一个走货郎的女儿。 何玉收拾完屋子也凑到门前,正好看见匆匆下楼的背影,好奇道: “大人怎么了?” 陆清和道:“苗乱虽已平,但此地向来民风剽悍,民不逊于匪。小心点,不要乱吃东西。” “好!” 何玉正色应道。 但是陆清和的警觉还是迟了一步,银铃才刚离开,他的掌心里便起了痒意。 他以为是苗寨地处深山中,蛇虫鼠蚁多,屋子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自己不小心沾到了。 “将屋子再仔细清扫一遍,把包袱里的雄黄粉撒些在门口和窗台上,夜里恐有蜈蚣虫子爬进来。” “是。” 何玉立刻重新忙活起来,陆清和揉着掌心里的灼痛忧心忡忡,从包袱里的玉瓶倒了颗重炎丹吃下,也给了何玉一颗。 “山里毒虫多湿气重,吃一颗以防万一。” “多谢大人。” 何玉接过,但一碰到陆清和的手指他便感觉到了灼烧,掌心里的大包藏也藏不住了。 “大人被什么东西咬了?” 他急忙问道,“大人感觉怎么样,要不要请大夫?” “不用,吃了重炎自会解毒的。” 陆清和寻了张干净的椅子坐下,着实觉得适才的女人奇怪,怀疑是土司余孽前来生事,遂吩咐道: “夜里你不要睡,在门外守着。我叫你进来,你再进来。” 入夜,山中寒气重。寨子陷入寂静中,山腰上浮着浓雾,弥散进寨中。 蛇鼠虫蚁和心怀鬼胎的人一起蹿出了窝子,银铃摸上二楼前来查看陆清和死透了没有。 在靠近客房前,她从腰间的挎包里掏出两只棉布手套,往上面倒上特意配置的药水,弯腰擦去上面的毒汁。 何玉藏在走廊的横木之上,垂眼便能看见门前鬼鬼祟祟的人。 银铃鼓捣着那门板,他才明白过来两个时辰前人根本不是来送宵夜的。而是她在门上抹了毒药,诱使自己和陆清和来开门,从沾上毒发身亡。 好是歹毒的女人! 他不禁感慨果然穷山恶水出刁民,连朝廷命官也敢截杀! 门前的银铃既是在清除作案痕迹,也是在试探里面的人是否已经毒发身亡。所以她故意弄出了颇大的动静,但里面人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勾唇微微一笑,用苗刀别开门栓摸进床榻边。 陆清和在装睡,早便听见屋外的动静。但弄不懂那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在门外杵了半天才进来。 他确实碰到了门上的毒汁,但好在吃了重炎后中毒之症状在慢慢缓解。 可毒汁里配了荨麻,重炎可解毒,却解不开荨麻的风团。他整个身子从左手蔓延密密麻麻的疹子,又痛又痒,最后直接麻了四肢。 撑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银铃进屋,陆清和立刻从床上窜起来,侧身拔出床头的剑。剑花如银蛇忽闪逼向银铃,虽然只是几招花拳绣腿的功夫,但气势逼人还是将闯进来的人吓住了。 “来者何人,竟敢戕害朝廷命官!何玉拿下她,要活口!” 屋外的何玉应声破门而入,银铃往挎包中掏出一把药粉乘乱洒出来。 何玉偏头避开,长腿一踢将敞开的大门哐的合上。即便是眼中落了些药粉,凭借超高的耳力和身手还是一把摁住了蹿出门的银铃。 陆清和擦去脸上的药粉,提剑走出,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下死命挣扎的妖女。 “什么人派你来的,说!” 闪着寒光的剑刃无情地指着银铃的脑袋。 “啊蛇!” 她突然大叫起来,抬起眸子只看见从陆清和的长袍下钻出来一个三角脑袋。有她的半个拳头那般大,吐着蛇信子嘶嘶地往陆清和腿上爬。 “你!” 陆清和听见吱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 断头饭 苗寨比京城似乎醒得早一些,寅…… 苗寨比京城似乎醒得早一些,寅牌时分,天色还尚黑之际,寨子里就响起来了脚步声。 还有火把的光亮,闹哄哄地响动一震后,扛着砍刀木担的人便往后山去了。 陆清和开始还以为是银铃的同伙来了,不想只是寨子巡列上山打猎。 直到天色大亮一群人才抬着野猪回来,整寨的人围到大寨堂中的去分肉,他和何玉去看热闹。 在大寨堂子里,有屠夫熟练地使着刨皮刀清理猪毛,二百多斤的猪肉会被分割给各家。 最后清理出来的下水和猪头,在大寨子堂里搭起炉灶,全寨人围拢在一起吃刨猪汤。 看完寨民分猪,陆清和并未离开,而是盯上了桌子上带血的杀猪刀盒。 他饶有兴趣地低声问何玉,“可是看明白刚才屠夫怎么杀猪的了吗?” “大人想要做什么?” 何玉不解道,堂子里都是血腥和内脏的味道,他闻着甚是难受,险些吐出来。 然而热情好客的寨民,还好意的邀请他们晚上来吃刨猪汤。他自小长在侯府,从未吃过这般下水,难以想象它们的味道。 陆清和勾唇一笑,上前对那屠夫道:“不知道大哥可否将您的刀盒借在下一用?” 屠夫热情的笑开,扯着脸上的肥肉也在颤抖,好奇问他。 “公子好是面生,外地人是吧!正好赶上杀猪,晚上来一起吃刨猪汤如何?” 他也不问陆清和借刀干什么,胖乎乎的手一抹上面的血迹就递了过来。 “公子拿去便是,晚上吃饭的时候记得还来就好。” 陆清河提过油乎乎的麻绳带子道谢,“多谢大哥。” “不用客气,只管拿去。” 屠夫爽朗应道,因常年在各个山寨行走,时而还会县城。故而能够听得懂陆清和的话,但要他说官话就不行了。 离开寨堂,两人走回客栈。何玉拿着刀具一边检查一边好奇问道:“大人想要干什么?” 陆清和脚步一顿,扫上他展开的刀包。里面刨刀、分骨刀、斩骨斧,甚至是劁猪刀也一应俱全。 看见那把弯刀,两人皆是神色一怔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关在地窖里的妖女。 昨夜虽是条毒蛇,不过好在事前吃了重炎,误打误撞解了蛇毒,陆清和昏迷一阵后醒来便没事了。 只是荨麻的剂量有些大,让他四肢麻痹失去知觉连被蛇上身了也不知,到现在手脚还是酥麻无感。 还有她身上的毒粉虽然毒辣,但是只要牵扯到苗民,银铃自然就不敢乱来了。所以逼不得已,是能用了非常手段吓唬她。 “去审一下那个妖女,套出她背后的人是谁。” 何玉那着道具这才明白过来,“大人让属下去吓唬那妖女?” “嗯。” 陆清和负手而行,“吓唬吓唬就好,装的凶些,必要时候可以伤些皮肉。” “是。” 何玉琢磨想着自己该要装成什么样子才够凶神恶煞,吓住关在地窖里的人。 但想起今早他去偷偷去地窖看到银铃肿得更发面馒头一般的半张脸,柚有些过意不去。 “大人,昨夜我……我不是故意打她的,属下实在太着急气愤了。没忍住,所以才……” 对于此事何玉已经同陆清和解释八百遍了,当时落下那一巴掌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更何况,事后他们在床榻下的木缝中找到了褪下的蛇皮,所以那蛇应是在他们之前就进入房间了。 客栈未发现,他两次清理房间也未发现,才叫毒蛇咬了陆清和。倘若真正的要算起来,那妖女能算他们半个救命恩人。 所以他愈加的愧疚起来。 陆清和安慰道:“日后若是有机会了再同她道歉也不迟,我看她精通官话,也颇有些本事又本地苗民,查查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是。” 何玉紧步跟着,没一会儿便回到了客栈。他正是带着刀钻进后院中去,陆清和眸子一沉忽然又将他喊了回来。 “慢点,找个苗家妇人帮她洗干净,把衣服换了。另外今日不审,饿她两顿挫挫她的锐气。” 何玉只得退了回来。 是夜,客栈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撅了数丈深的地窖阴冷潮湿,虫蚁出没其间。奇的是它们并未靠进倚在窖壁上的银铃,倒是何玉往地窖中一杵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就叫蚂蚁爬得满身都是。 “说谁派你来的,如实招来,可饶你不死,不然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何玉比划着手中借来的杀猪刀,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 地窖里只点了一盏微弱的油灯,他先是将灯摆在酒坛上,然后挥舞着上面一溜的刀具比划上银铃的跟前。 她被绑住了手脚,又饿了两天早就没力气挣扎了。任务失败,她没想着活着回去的。 何玉的模样她并不怕,只是太饿了。饿得前胸贴后背,胃里至冒酸水。 做个饿死鬼可真是太惨了! 她可怜巴巴道:“能不能让我吃饱了再杀我。” 何玉举着发臭的短刀一抖,险些划破那张白嫩的脸颊。 “你若肯如实招来,吃喝自然少不了你。不然我就用这把苗刀片了你,叫你生不如死,最后做个饿死鬼!” “那你杀了我吧,就是我自己要来杀那狗官的!” 银铃愤愤嚷着,双脚一蹬,蹬起了好大一阵尘土。 何玉揶揄她:“我看你还是有力气的恨嘛!” 伸手挥了挥弥漫起来的尘土,他蹲下身将煤油灯放在地上。突然拽起银铃的手,暴躁地撸起她的袖子,露出里面白嫩的手臂。 “说不说!你背后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他用锋利的刀刃抵在银铃的手臂,害怕她乱动不小心伤到她。不由自主地就握紧了瘦小的手腕,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一样。 银铃吃痛虽是害怕,可是在脸上半分都未曾表现出来。倔强的抬起眸子,对上何玉阴冷的眼睛。 “不说,我今夜就将你手臂上肉片成薄薄的片,喂给你们寨子里的狗!” “要杀你就杀啊,折磨人算什么本事!” 她大声嚷嚷,真的有些被吓住了。不是怕死,而是害怕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大人没大量 时值春日,山中正是春笋、…… 时值春日,山中正是春笋、鲜菇冒头之际。 依时令靠山吃山,客栈里招牌几样焖笋、鲜菇、野菜,用苗家剁椒爆炒,鲜味咸香从后院厨房飘上二楼来。 苗家吊脚楼只这一处不好,松木板隔不住饭菜香,让人一吸鼻子就知道厨房里在做什么了。 不过这大半夜了,苗家日食两餐。 辰时早饭,申时用晚膳,旁得便鲜少再有饭食。客栈也只有在客人需要的时候才会起炉灶,这会子飘出如此勾魂的香气,银铃的肚子大张旗鼓地叫嚣着。 陆清和让人将屋子里的残羹剩饭撤走,再重新上了两道清炒小菜。 片得薄薄的鲜笋油亮亮的裹满了酱汁,干椒炝炒鲜菇,翠绿的葱叶点缀其间,让人垂涎欲滴。还有从县城买来的新米,蒸出的米饭喷香扑鼻。 这在苗寨来说除非是过年,要不便是在客栈这种地方舍得砸银子才能吃上如此奢侈的饭食。 银铃十分不争气的咽了口水,努力的扬着高傲的脑袋,不叫眼睛落在那勾人的饭桌上去。 两道小菜,且只有一双筷子一双碗,她知道这是给自己。 这个狗官给自己的断头饭! 待老板上完菜退出去,陆清和将楼梯口的何玉唤了过来守在门外,然后才将门关上。 “坐下吃吧。边吃边说,本官是要如何杀你们苗民了?” 他睨了一眼倔强的银铃,绳子绑紧勒了好几天手脚早就麻了,她正在暗暗的活动筋骨。 “这就是你们中原的断头饭?” 银铃瞟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很是有骨气的哼道:“我吃了你的断头饭,你痛痛快快的杀我便是!” 说完她毫不客气地做下来捡起碗筷,扒拉这白米饭就着小炒吃得起劲。 陆清河掩唇一笑,落座回椅子上也不管银铃自顾问道:“你听什么人说我是来杀苗民的?” 银铃埋头刨着白饭恍若未闻。 陆清和并不在意,似乎也没等着她回答。一遍盯着桌上的人津津有味的吃,一遍自言自语。 “你知道我是谁,就敢来杀我?你就不怕杀错了人,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乱杀无辜,你自己又同乾州巴氏土司又什么分别?” 银铃筷子一顿,眉间有迟疑之色。但很快就被掩饰了过去,夹了好大筷子的油焖笋,囫囵地往嘴中塞去。 她自顾吃着,陆清和也自顾说,两人各干各的。 “且不说你没杀死我,就算你真的杀我又怎么样。朝廷决意在乾州改土归流,我死了自然还是会有别人来接任。而你谋害朝廷命官当诛九族,就算你自己不怕死。那你有想过你的家人朋友们被你牵连,他们要怎么办吗?” 陆清河咽了咽口水,看着银铃用饭竟是觉得分外香,险些忍不住再拿只碗筷来。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自是不牵连旁人!” 很快银铃就刨干净了米饭,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润润被噎到的嗓子,然后站起来准备大义赴死。 她知道这个人在套自己的话,可她背后是二十寨民的性命,即便是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出来的。 “冤有头寨有主,我知道你叫陆清和,字伯都,京城人士。祖籍淮左,启安十六年进士,你爹爹是盛远侯。怎么样,我没杀错吧!如今落在你手上,我自认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痛快些!” 陆清和薄唇色一勾,从这话里咂摸出些别的味道来。 此女身处苗疆却对他的身世了如指掌,能埋伏此地精准暗杀他,而苗疆又有朝廷屠族谣言。其背后之人定然同朝中有关联,且势力遍布苗疆,在蓄意挑起纷争。 “好一个苗疆赤胆忠心的女子,你主子给你多少银子杀本官,本官出双倍。而且本官还不要你去杀他,说名字就行。” 陆清和半垂眸子,削瘦的指骨转着木杯,轻悠悠飘出唇的话震惊银铃一百年。 还能反向收买杀手的?! 她在心里默默哀叹,可惜她身后都是手无寸铁的寨民,就是再贪钱一个名字也不能说出来! “没人给我钱,我自己来的,你要杀就杀吧!” 银铃愤愤地剜了陆清和一眼,只觉得此人甚是啰嗦,她恨不得将脖子给他递上去,一刀了结了自己痛快。 而且这人故弄玄虚的模样一看就是在套自己的话,她害怕话一说多绕了进去。 一心求死! 而陆清和却抬起了眸子,反复咀嚼她的话。 “没有主人,也没银子,你这般卖力杀本官作甚?” 他好笑道,已经大抵猜到是个让当枪使了的傻姑娘。 她这般有本事,又精通官话也叫糊弄住了,便更不要说其他百姓。见到乾州地界官场黑暗,上下勾结,百姓苦其久矣。 银铃让陆清和问得毛了,怒不可遏地嚷道: “你到底杀不杀我,不杀我,我就走了!” 她看出来,这人至少现在还不想杀她。 陆清和:“你既一心求死,本官成全你!” 话音一落,银铃只觉眼前白光闪过,冰冷的刀锋袭向自己的脖子。脖颈微凉,一缕青丝落下,陆清河迅速抓在掌心中。 “以发代首便算本官杀你了,今日留你一命,叫你睁大眼睛看看本官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他侧过身背对着银铃,话音冷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日真相澄清之日,本官要你三跪九叩向本官道歉。” “你……” 银铃被吓得冷汗阵阵,濒临死亡的感觉。不想叫人看见自己的软弱,她立刻就倔强的撇过了头去。 “下去吧!” 陆清河负手冷冷的站着,戏谑地扫着她惊魂未定的眸子,似在嘲笑她的蠢笨和胆小。 但也不说是要再将银铃关起来还是如何,她便自动理解为这人要放她走了。于是摸了摸眼睛,转身伸手去抓放在窗口条桌子上的鸽蓝色粗布挎包。 “放下!” 陆清河察觉到他的动静,冷着脸厉声呵斥,吓得银铃挨到上面的爪子又立刻缩了回来。 她忍不住委屈道:“你说我可以走了的,这包是我的。” “但是本官还没原谅你放蛇咬我的事情,你的包包本官没收了。他日你表现好,诚心悔过,本官会考虑还给你!” 陆清河眼睛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有妻无妾 那缕青丝像是苗寨春夜萦绕在…… 那缕青丝像是苗寨春夜萦绕在半山腰的薄雾,悄无声息的缠绕上陆清河的心头。他寻了半响也没有找到搁置之处,撂在桌子上放了会儿,只得解下自己的钱袋子,将里面的碎银倒了出来,然后把银铃的头发放进去。 但这样再系在腰间随身佩戴就不好了,放进包袱里想着哪天那丫头真心悔过了再还给她。 只不过银铃生来就是一只狡兔,呲着大白牙,弯起眉眼甜腻腻地亲人时,指不定肚子里在憋什么坏水。 陆清河收拾完包袱,解衣正欲就寝时屋外就响起了银铃脆生生嗓音。 “何大哥,屋子小的收拾好了,您快去歇息吧!保管没有虫子再敢渎扰您和大人清梦了,睡个好觉哈!” 屋外,何玉从木梯上来,那殷勤的脑袋瓜一下就凑在他的跟前来。小圆脸上的掌印还有些微微的浮肿,不过主人显然分毫没有记恨他,自顾熟络得跟他们的随行小厮一般。 “胆敢耍什么花招,小心我的刀翻脸不认人。” 他睨了银铃一眼,那人连连摆手,乖巧的不得了。 “不敢不敢,小的睡这边是吧?” 银铃指了指陆清河屋子一侧的地字号房,得到何玉的点头推门便要进去。 “那您和大人早点休息,咱们明天一起去乾州。以前的事多有误会,对不住了。” 何玉没说话,但脸色不好,显然在说费什么话,还不赶紧进去。“凶神恶煞”的推搡了一把银铃将她关进屋子中,锁头还未落下陆清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叫她屋里来睡。” 何玉:“啊?大人说什么?” 陆清河:“叫她来和我一个屋睡。” 听见这话,门后的银铃砰的拉开门板不可思议的看着陆清河。 “你....你这狗官想干什么!” 她一急眼就忘了分寸,完全不似适才恭敬,愤愤地瞪着门边的陆清河。 何玉也觉得好像不大好,找补道: “大人放心,属下夜里守在门外,这妖女耍不了花招的。” 陆清河却是不管,摆了摆手自顾回屋。 “把她给我弄进来,夜里你就守在门外。” 何玉:“大人,这.....” 这不太好吧? 他上下扫了几眼银铃,眼中有不屑之色。一个黄毛丫头,跟个萝卜头似的没几分风姿。 银铃:“看什么看,那狗官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让他断子绝孙!” 何玉:“还不赶紧走,愣着干什么!” 小姑娘脖子一梗,佯做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磨蹭过去。何玉不耐烦的推搡着她进屋,关门前探头看了眼床上的陆清河。 这小半会儿的功夫他似乎就已经睡着了,笔直的躺在床上,双目微阖。小被子盖在胸口之上露出半个肩头来,双臂乖巧压在两侧,睡得非常的标准一丝不苟。 “小声点,自己去桌子上趴着,别弄出声音来惊动大人。” 何玉低声警告,将门轻轻的拉了起来。银铃哼了哼,不知道这会儿陆清河是真寐还是假寐,不过一会儿那人就要睡得跟头死猪一样,自己当然是在梦中宰了他! 但这会儿要当心的是屋外的那侍卫,她外头看了眼门口,在长凳上坐下大剌剌的趴着。毛茸茸的脑洞埋在胳膊里,一双小耳朵却是竖了起来,时刻听着外间的动静。 屋内屋外复归平静,半夜三更的苗寨人声寂寥,倒是屋后的鸟叫声音叫的欢快得紧。一会儿响起咕咕得鸟叫声,一会儿又是咯咯的叫声音,似乎就在吊脚楼下。像是鸡窝里进了毒蛇一般,鸡窝里的鸡都躁了起来。 银铃侧耳听了会儿,忽然抬头往屋外喊了一声。 “何大哥,外面怎么了?” 没有人应答,停了一瞬间,她试探着又喊了起来。 “何大哥,外面出什么事了?” 脆生生的声音落下,一道黑影也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屋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奔着楼梯而去,银铃急忙站起来冲到门口,扒在门缝往外看去,只看见何玉匆匆离去的身影。 她扯着嗓子大喊道:“何大哥,夜里山间毒蛇虫蚁多你要小心!” 听见这一声喊,急行而去的何玉竟是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银铃会担心自己。心下颇为宽慰,也好心的提醒她道: “和大人呆在屋子里不要出来!” 银铃:“喔,我会保护好大人的,你不用担心!” 她隔着门应得分外乖巧,眯着眼回头看床上纹丝未动的陆清河,清了清嗓子喊道: “大人?陆大人?” 陆清河没反应,她得意的笑了笑从发髻上拔下银簪,按下机括一转小小银簪转眼间就变成了一把小巧锋利的苗刀。勾在门口三下五除二将门枢撬了下来,知晓山里一分一厘来之不易,她还晓得不能弄坏老板的门,贴心的将门板搬到一侧。 屋外空荡荡的,楼梯口连灯火也没有,只有从窗柩落下晦暗的夜色。 一切尽在掌握中,银铃搬完门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才不慌不忙的回到床边。她这拆房弄出偌大的动静,陆清河也没有醒过来,还是半个时辰的样子动也未动半分。 “小郎君可是怨不得我,阎王要你三更死,我可留不得你到五更。你放心,我这刀很快的!” 搁在床边念念叨叨,银铃一边颇为可惜陆清河这眉清目秀的小公子就要丧命在自己的手中,一边麻利的举起苗刀狠狠的朝着陆清河的胸口刺下去。 “去死吧,你这狗官!” 不料却在刀尖堪堪落下之际,陷入“昏迷”的陆清河忽然睁开眼睛侧身滚进床内。银铃举刀势头凶猛,眼见着目标滚走也来不及收手一头扎在床上。 陆清河趁机翻身而上,擒住她的手脚将人死死的按在床上。 “就知道你不会死心,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本官心狠手辣!” “你没中药?” 银铃大惊,明明她趁着打扫房间之际在他们的薰炉里放了安魂香的,他怎么可能没事? “你说呢?就你这点小伎俩,一个乳臭未干的毛黄丫头,本官还拿不下你!” 陆清河膝盖跪在银铃的背后钳制着她的身子,右手捏住她握着刀的手腕死命的捏,企图让银铃吃痛放开刀。 但徒有其表的气势很快就被察觉到了,银铃意识到陆清河只是花花架子,没有何玉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于是佯装吃痛松开手,刀哐当掉下床。 陆清河见状稍稍松了口气,身下的人趁他喘息之际,反手一记鹰爪准确无误的锁住他的咽喉,脆弱的喉骨仿佛捏在手中的鸡蛋一样,只虚使出三成的力气她就可以捏碎它! 可银铃不敢了,仿佛被人挟制了一般抖着手臂,控制不住的泄了力气。 “你.....你吃什么了!” 她问出来的声音又尖又细,手上是得了上风,抓住了陆清河他命门。双脚却被他牢牢地用长腿锁住,他那另一处命门正嚣张地对她举刀,比划在她柔软的小腹之上。仿佛一把利刃,能够轻松刺穿她肚子,叫她立刻丧命于此。 “松不松手,不然本官不介意立刻就纳了你做妾室!” 陆清河威胁道,知道此举不厚道。可面对银铃他不得不比她更是奸诈,并不在意在她心里变成一个十足的流氓、登徒子。 毕竟药可不是他下的,要怨就怨她那迷药意外和他以防万一吃下的重炎,两药相作竟是比寻常楼子里的半春散还要厉害。 “你....” 未经人事的银铃当真被吓住了,本想心一横杀了陆清河,手却是如何也使不上力气来。反倒是轻而易举的被捉住,用腰带捆住手腕扔在床上。 “再敢作妖,本官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陆清河警告道,本想就势起身,血气翻涌上来,脑子一阵白光闪过闷头闷脑就往银铃身上栽去。 那一瞬间他心都凉透了,估摸这栽下去的势头,这回当真该断子绝孙了。 可是银铃却手疾眼快的侧身,弓起来的身子撑住了跌下来的肩膀。泪汪汪的回头看着陆清河,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掉出来。 显然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傻了完全不记得半响功夫前自己还一心想要杀掉这个人。 “解药交出来!” 陆清河哼气道,抻起手臂灼热的呼吸一阵一阵的扫在银铃的耳后。像是羽毛一样痒痒的,又像是放可块火红的炭火一样,灼得人好痛好痛。 她都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哽咽道: “没.....没有解药,原来睡一觉就会好的。” 原来是安魂香能够让人陷入昏迷中,一觉醒过来自然就没事了。现在.....现在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那你怎么没事?” 陆清河显然不信,药是下在房间里的。她一起在屋子里待了那么久,怎么就跟没事人一样。 “好吧,你放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哎呀,不好中计了! 次日,天一亮房门…… 次日,天一亮房门就打开了,不过出来的是陆清河。不仅让何玉去楼下要了早饭,还要了捆麻绳。 用完早饭坐在一旁吃着粗叶山茶,指挥何玉用麻绳将银铃手腕绑上。何玉结结实实绕了十几圈,套上死结才作罢。 至于昨夜两人到底怎么了,看不出来。只看到陆清河气色不错,心情也不错。 但板凳上老实让绑的姑娘,不知道是被勒疼了,还是昨夜委屈了正是眼巴巴的红眼睛。 他还十分恶劣的跑去逗她,伸出手指头颇为凶横的替她擦眼泪。一顿折腾下来,白嫩的脸颊通红一片,显然他也没拘着力道,故意的。 “就这点胆子,本官还道你有多大的本事。” 嘲笑完小姑娘,陆清河撩袍而去。何玉用绳子牵着银铃,跟着下楼踏上了乾州的路。 此处为斜坡寨,离着乾州县城还有不到两天的脚程。加之银铃老实了不少,老老实实的带路,很快他们就走到了黄雀口渡河。 摆渡的个七十岁的老船家,只要见有人,不管苗还是汉都是二钱银子。陆清河率先上船钻进船篷里坐着,何玉带着银铃在后。 她被绑着手行动不便,船一晃险些栽倒河里,何玉手疾眼快地扶住她的胳膊,不自觉嗔怪道: “小心点,否则我们这一船人都要陪你去河里洗个澡。” 银铃:“喔。” 老船家见两人僵持在河边,操着一口浓浓地道的苗话催促道: “阿妹快上船,要开船了。” “好。” 银铃本能的用苗话应了一声,老船家仿佛遇见了熟人一般热络了起来。他问话的功夫,何玉道了声得罪,打横将她抱上了船。 船篷狭小陆清河在里面,他只得将人放在了外面,两人对坐着维持船身平衡。 银铃这才得空回答老船家的话,但才说了不过两句话,陆清河冷冷的声音就跟刀子一样飞了过来。 “何玉,让她闭嘴,不许说话。” “是。” 何玉应了声,眼神示意银铃不要和老船家攀谈。毕竟他们都听不懂苗话,弄不好银铃和这老船家合起伙来将他们沉倒河底去。 银铃哼了哼,不许她说苗话,那官话总可以吧。 她舔了舔嘴唇,看着何玉腰间的水壶道: “何大哥,我口渴了。” 许是早上的萝卜干咸了,才小半天就嚷着要四五道水。这水喝多了忍不住又内急,直肠子的小姑娘不是在喝水就是在嚷着要上茅房。看着让人忍不住怀疑她又在搞什么花招,所以陆清河很是不悦骂她懒牛懒马屎尿多,一路来没什么好脸色。 何玉看着她颇为可怜,也算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喊声一何大哥,水就递了过来。看她要耍小聪明逃走,也会贴心的提醒她不要白费力气了,再被抓回来那黑脸的陆大人真的会打断她的腿。 审时度势的银铃就此老实了几分,不知不觉中就同他亲近了起来。何玉拧开木塞的水壶递过来,本能的就扬起脑袋等着喂水,被绑起来的手像是小树丫一样虚虚扶着水壶。 起初五大三粗的何玉喂得猛了,将银铃呛了好机会。后来慢慢得摸了门道,也就得心应手了。 只是看着那双粉嫩的唇瓣,沾惹着晶莹的水珠,像是蔷薇花一样。他好像一下就明白了昨夜为什么陆清河会在强灌了她之后,又情不自禁的强吻了她。 真的是她自找的吗? 也许不是吧,是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涡流,多看一眼就被卷进去。 “好了吗?” 他问出的话也不自觉温柔了几分,对比于背后的冷言冷语,简直如旭日暖阳。 陆清河:“何玉还不快点,是要把船掀了吗?” 可是船根本不会翻的,老船家把住了另外一侧,竹篙撑进水中,船稳稳当当的停在河中间。 “是大人。” 何玉连忙应道,一边又催促银铃,“好了没有,少喝点,一会胀肚子。”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示意好了。水壶撤开,手指豪迈的抹了一把嘴,甜腻腻地笑道: “谢谢何大哥。” 何玉:“不客气,河对岸就有农家一会儿先去方便一下。过了这里不知道要走到多久才能遇到人家了,进山后有野果的话,我给你摘些压一压就不会这么咸了。” 银铃立刻就同他攀谈开,叽叽喳喳的将其时令下山间有什么野果野蘑菇侃了一通,勾得老船家也忍不住的插话。 船篷里的陆清河却是一言不发,犀利的眸子毫不避讳的扫了银铃脸上。看着她巧笑倩兮的模样,而何玉从一开始对她凶狠的敌意,此刻已经转而变得拘谨又温和了。 他的脑子忽然生出来一个奇怪的想法,这样的念头一出来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笃定的它的正确性。 陆清河敏锐的洞察力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在使美人计。她在离间他和何玉,尽管那个女人并不是一个美人,但是她用柔弱成功拿捏到一个男人。 对,没有男人会拒绝一个娇滴滴又可怜的女人的。 他闷闷的想,何况她.....她长得并不是太差。 但是...... 陆清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不对自己示弱,在自己面前就跟着山野猴子一样没有分寸。在何玉面前却像个女人,他们何时熟络得她喊一声何大哥,何玉就一呼百应了。 显然这个女人很会看人下菜碟。 “何玉,一会儿到了岸,你先去前面探探路。” 他忽然道。 何玉也不问为什么,立刻就应了声是。 至于去探什么,陆清河没说。 只是银铃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抓到的一只野狐狸,他想要着驯服它。所以打它饿它骂它,以为在自己威严之下那只狐狸就不敢跑了。但是后来,那只笨狐狸叫人用一块生鸡肉骗走了,他去找就只找到了一张狐狸皮回来。 那他现在要对它(她)好点吗? 陆清河不禁沉了沉眸子,不过他很快就否定这样的念头。 不能对那丫头好,否则就中计了,她还会爬到他的头上来撒野。 船过河岸,何玉带着银铃去了一趟农家茅房,回来将绳子交给陆清河便率先翻了小路先行而去。 不过一息的功夫,他急匆匆的身影又从草丛力钻了出来,小跑到陆清河面前,将腰间的羊皮水壶递给他。 “大人,这个给您,一会儿子保不齐这妖女又要嚷嚷着口渴了。” 明明是他的水壶,不知道什么似乎成了银铃的专用了。陆清河面无表情的睨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接过手来。 送完水壶,这回身影是彻底的消失在了山林间。一直到天黑也没出现,不过陆清河和银铃每走一段路。在路口就放得有草结路标,跟着路标走一路畅通无阻。 只是一整天都在吵吵着要喝水的银铃,跟着陆清河竟是什么幺蛾子也没出。跟头小毛驴似的,偶尔打个鼻息。 弄得陆清河忍不住回头好奇的问道: “这会儿你怎么不要水了?” 银铃舔了舔干燥的嘴皮,摇了摇头。 “不渴。” 但陆清河的水壶还是递了过来,是他腰间那只,而不是左手上的那只。 “喝吧,你一天没喝水了。这是我的,何玉这只没水了。” 他还好心的解释了一番,但明明何玉那只有水的,银铃知道。 “不用了,喝多了,山路多有不便,再坚持一下就到乾州了。” “怎么,怕我毒死你?” 陆清河反问道,似乎十分执着于让银铃喝水,为了消除她的戒备心还仰头喝了口,以示没有毒她可以放心喝。 “我真的不渴。” 银铃还是不喝,看见他逼近来的脚步微不可查的后退了些,但仍旧让陆清河看出来了。 “怎么你怕我?” “没有。” 她依旧嘴硬,却还是怕的。怕这个好像莫名其妙要发疯病的人,突然凑上前来捏开她的嘴强灌进去。 “不喝就不喝,哼。” 陆清河扫了银铃一眼,将水壶往腰间一挂,牵着绳子蹭蹭的往前走,跟赶着去投胎一般,美其名曰赶路找投宿。 银铃努力跟着尽量不让自己被拽倒,但走了还不过数十步何玉的身影就从石林后钻了出来,手中还拽着另外一个“苗人。” “大人,不好出事了。” 何玉上前将人扔在地上,“矮寨寨主正带领苗兵攻打乾州县城,这是城里派出前往顺安府搬救兵的信使。” 听见矮寨二字,扶树喘息的银铃矢口惊呼道:“师父?” “你认识他们?和他们是一伙的?” 陆清河回过头来,两人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 一伙倒是一伙的,不过她也不知道一向沉稳持重的师父怎么会突然兴兵围攻县城。 “矮寨的寨主哲秀秀是我师父,不过我.....我要杀你是和她没有关系!” 陆清河根本不信,返身回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怒道: “银铃,我告诉你刺杀朝廷命官,苗人民变生事攻打乾州就是公然对抗朝廷。他日朝廷大军压境,苗疆定会再次生灵涂炭。苗疆归顺是大势所趋,汉苗对立最终只能血流成河,你可是想清楚了!本官最后一次告诉你,圣上从来没有屠民之意。本官此次就是前来调查,揪出在乾州妖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 人呢? 钻入石林中银铃简直就如鱼儿入…… 钻入石林中银铃简直就如鱼儿入了水一般,自由来去。饶是何玉那般的大内高手,也要铆足了力气才能堪堪追上她。 “站住,再跑我现在就杀了你!” 一把长刀骤然凛凛地抵在银铃的脖子上,不过她一点都没在怕的。听见是何玉的声音立刻就停了脚步,回过头来却只见他一人的身影,陆清河和那信使还不知落在了什么地方。 “陆大人呢?我不是让你带着他跟上来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何玉一愣搞不清状况,松了些力道,但银铃头回得急,锋利的刀刃还是划破了脖颈上的肌肤。幸得及时撤了刀才没有割断脖子,没料到她会这般莽撞的回头,他也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呵道: “不要命了你!” 银铃:“我问你陆大人呢?” 不等他回答,小姑娘的心急如焚的咒了一句“气煞小爷了!”,但跺跺脚还是蹭蹭的往回跑去捡陆清河。 何玉见状也来不及多问,只得跟着跑去。追上跟山猴似的银铃时,她已拽着气喘吁吁的陆清河和张储回来了。 “一个大男人腿脚怎么那么慢,等你去黄花菜都凉了!” 银铃愤愤的埋怨了陆清河一通,将人丢给何玉又往前跑去。 “何大哥,你带着他们尽量跟上我,再磨蹭我师傅就该打进县城去了!” 话音落下,人已经快要跑没影了,陆清河急道: “何玉快追,不用管我!” “大人,她应该不会跑了。” 许是那声急切的何大哥,适才还嚷着要杀银铃,何玉现心下莫名有了几份信任。并没有听陆清河的话去追,而是带着他和张储尽量跟上银铃。 这回她有意慢了些,保持着何玉能够感知自己的距离。急行从狭窄的小山路翻过两座山头,钻出荆棘密布的草丛果真就看见了乾州城。 一行人站在土坡上往山下望去,一眼就能看见远处林间的火把,像是炽热的火星点燃了黑夜。 银铃还想要往前,张储立刻阻拦道: “不能再靠近了,一但让城楼上的人发现,他们会立即开枪的!而且苗人的弓弩也是不长眼的!” 此时眼底下的城楼并未亮灯,黑压压的看不清城上兵丁埋伏在了何处。冷夜中却能够从城墙密布的洞眼中伸出来冰冷的鸟铳口,只要有人敢在城外晃动立刻就开枪射杀。 “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找我师傅,解释清楚误会她会撤兵的!” 银铃灵巧的从土坎上跳下,但是一把就被气喘吁吁的陆清河拽住了胳膊。 “张储你带路,进城!” “什么?” 银铃错愕,不是去劝她师父撤兵吗,现在的形势怎么进城? 陆清河不理会她,对张储吩咐道: “你带路,怎么出城的就怎么带我们进去!” 张储:“这.....大人这恐怕不行,县丞大人下了死令,小的带不回顺安大军就会让城楼上的枪手一枪射死我!” 听见这话,银铃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怒声质问道: “你还是不信我?” 陆清河:“你拿什么让我信?” 言下之意,银铃在他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信誉可言。即便她真的带了路,两军对峙之际,稍有不慎就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他可没那么傻,跟着这妖女去找她师父。弄不好她们师徒俩翻脸不认人,反手就杀了他祭旗。 在手上无一兵一卒,对乾州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输不起,不得不防。比于去苗军,进城会更安全。 陆清河差使着差役带着他们沿护城河边的芦苇荡摸近东南角的角楼下,张储便是从此处被楼上兵士用绳子放下来的,此处距离苗人弓弩手的埋伏只有百米远。双方戒备心都很重,除了林子里举火把的士兵,其他的弓弩手都藏在草丛中。 “何玉,你想办法先上去。” 陆清河抬头望着数丈高的城楼,没有梯子绳索他们中只有何玉能够徒手上去,然后解决完上面的铳手再接应他们上楼。 “记住不能伤人,他们是我们自己的人。” “是。” 何玉拱手应了声,往后稍稍俯身冲上前,双手像锋利的鹰抓一般抓住光滑的城墙。转眼间就翻上了楼去,银铃瞧见这伸手不禁惊叹了一声“哇!” 陆清河恶狠狠瞪了她一眼,颇为不悦。 银铃看他也不顺眼,他都不信自己,那大家都没有谈了,爱咋咋地,哼!【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 野狐狸 听见陆清河的声音,何玉率先回…… 听见陆清河的声音,何玉率先回过神来,面色窘迫地放开手。却没推开银铃,只是轻声提醒道: “摔到哪儿了没有?” 银铃:“没有。” 摇了摇头,她已经自觉从他身上退了下来,面色如常像只猫儿一般窜到墙边寻着陆清河的声音,趴在墙头望下看。 见人没事,墙根下地陆清河大松了口气,以张储为人梯去够何玉伸下来的手。显然他虽然是一个八尺高的男儿,但花花架子一个没有银铃和何玉那般的身手,张储又生的矮小。最后试了好几回都没爬上去,倒是下面的人支持不住了,身子一歪两人一起往地下摔了去。 墙上的银铃看着地下墨迹的人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转头不知从哪儿摸出了只竹编筐,上头还系着长长的麻绳,显然早前城上的兵士就是用的这玩意将张储放下去的。 “哪儿来的?” 何玉看着荡下去箩筐好奇的问道。 “那儿....” 银铃指了指脚门后,一座小圆门乌漆麻黑的,竟然是有只箩筐。 何玉根本没察觉她何时溜过去拿筐的,不过他哪儿知道绳子就套在了银铃脚边,她一扯那箩筐自己就跑过来了。 还傻乎乎的在心下感慨这丫头手脚果然厉害,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又多,不多防备几分只怕真的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一眨眼的功夫间,箩筐已经放到墙根。上头的人虽然没有再说话,但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目光灼灼的看着陆清河。 那意思是叫他蹲到筐里去,他们将他拉上来。 但他没动,用手讪讪的拍了着靛蓝色袍子的灰尘。面色大抵是有些尴尬的,好在有夜色掩护不大看得出来。 可他不动,这下就叫楼上楼下的人都看出来了。 银铃急得直晃绳子,何玉帮忙维持着陆清河得体面没好意思催,张储没什么顾虑大剌剌的问道: “大人怎么了?” 陆清河:“没事,你先上去。” 他“礼让”了张储,作为最后一个垫后。眼睁睁看着箩筐被墙头上的两个人合力拉上去,忽然间就有些后悔少年时没好好习武。君子六艺就只学了个花花架子在圣上的烧尾宴上搏了彩头,向来处处博采众长的贵公子,到这处倒是成了累赘。 陆清河在箩筐再次放下来的时候,十分尴尬的蹲了进去,像只芦花鸡一样窝在筐里徐徐上升。然而更尴尬的是比于张储轻轻松松就拉了上去,到自己时银铃和何玉显然吃力了很多。 这时听见这厢动静的将士也摸了过来,张储率先看见黑洞洞的枪口惊呼道: “别开枪,自己人!乾州衙门捕快张储!” 听见响动,何玉分神回头看了眼,不想手一下打滑陆清河险些就掉了去。银铃连忙拽紧绳子,却根本收不住陆清河下坠趋势,瘦小的人也险些被带了下来。好在何玉手疾眼快拉住了她的腰带,已经离地的脚板才重新踩实了。 “圣上亲派乾州州官,盛远候之子陆清河在此,谁敢开枪!” 听见何玉自报家门,皇帝、盛远侯的名头就将身后的兵士唬住了。银铃和何玉两人趁机赶紧将陆清河拉了上来,铳手不敢轻易开枪几人堪堪逃过一劫。 但看见陆清河,银铃一肚的闷气,还是忍不住恶狠狠的埋怨道: “你吃什么了,怎么那么重!” 抱着袍子从箩筐里出来的陆清河灰土灰脸的,面色一窘,但毫不示弱的顶她。 “本官堂堂一个八尺男儿,重点怎么了!” 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嘴,何玉和张储皆是一愣,似乎莫名有了几分欢喜冤家之感。而且陆清河从来不会这样,从小到性子一向孤傲又清冷,从不知嬉戏为何物。 而现在.....何玉垂了垂眸子没敢再细想,连同自己的心思也没敢再细想。 此时得信儿的乾州县丞杨翰带着两名护卫爬上了角楼,看见陆清河并没有让手下将火铳收起来,黑漆漆的洞口依旧精准的比划在几人脑袋上。 “请这位大人拿出堪合待下官查验。” 态度不卑不亢,明明两人是认识的,却装作不认识的模样。陆清河也不计较,让何玉将包袱里的官凭和堪合拿出来给他看。 杨翰双手接过,阴柔的面色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拿着堪合一直在看。 众人一边耐心等着,一边注意查看周围情况。陆清河负手而立,已经没有了适才的狼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目光突然转到了银铃身上,她头顶上的银簪在清冷的月色之下有些亮。他看花眼了,竟觉得像镜面一样一闪一闪的。 “把簪子摘了!” 他严厉的呵斥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 叛主之名 肃杀的冷箭一下让周遭的空气…… 肃杀的冷箭一下让周遭的空气变得更加凝重,何玉后知后觉到银铃和陆清河之间微妙的变化,像老大哥一样操心问道: “怎么了?” 手上已经帮她简单包扎完了额头上的伤口,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生了什么间隙,但毕竟是陆清河先发现的箭矢并抓住了它,他觉得银铃无论如何也当先服一句软。何况乎陆清河有官职在身,向来又是矜贵的公子哥,哪什么时候低声下气过。 可银铃跟个白眼狼一般,回头看了眼陆清河的后脑勺,半分不留情面道: “我不想要他救我,我讨厌他,其实我可以躲开箭矢的。” 她的埋着头隔在膝盖上,声音似有些委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坦坦荡荡的叫人瞧得清楚明白。 但这样的话落进陆清河的耳朵里跟软刀子杀人一般,听得他是既气愤又难过。像是费尽心力从臭水沟里救了只猫,那猫没有感激之心反而没良心的反咬了他一口,然后颠颠的去亲近别人了。 “不要本官救是想要何玉救你是不是?” 他倏地回头一样毫不避讳道,将原本就尴尬的气氛弄得更加肃杀。怎么也没想到她当真是只白眼狼,刚才就该是让箭矢一箭射死她罢! 而何玉杵在银铃面前如芒刺在背,左右不是人生怕她当真梗着脖子来一句是。那他便当真是死也解释不清楚了,竟是平白生出了几分背叛了陆清河的感觉。 好在僵了半会儿,银铃什么话也没说,其实论心而言比于欠陆清河人情,她会更愿意欠何玉的。 此时林子里面的弓弩手还是没死心,安分了一阵冷箭又飞快地射了过来,重重地钉在楼柱之上。 银铃抬头了眼那熟悉的箭翎,鸱枭鸟羽,黑斑黄褐相间,上面染了一抹亮眼的翠色,正是矮寨苗兵的标志。 “我还你便是。” 她终究还是不情不愿的认下这份恩情,并且急的要偿还。同时也意识到这只箭矢是在挑衅,汉兵一般被激怒开枪反击回去。双方开火,形势更难控制。 于是弓身沿着墙角迅速奔不远处设置在瓮城上的战鼓,战鼓下埋伏的有铳手,早就听见了角楼了的动静。看见银铃的身影兵没有开枪,但还是举起了枪口。 “干什么,回去!” 对于苗衣打扮的小姑娘还是充满了敌意,而受到挑衅的杨翰接过兵士拔下的箭矢怒不可遏下令反攻回去。 眼见着双方就要打起来了,陆清河一把拦住得令下楼的侍卫,厉声道: “本官是圣上亲封的乾州州官,此刻起乾州一切军政要务由本官全权接手,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可以开枪!” 侍卫:“这.....” 杨翰哼了声,心有不甘瞪着猩红的眼睛,咬牙切齿的同陆清河对峙。 陆清河同样不甘示弱,质问道:“杨大人想要干什么?” 杨翰冷笑道:“下去,这位可是盛远侯家的公子。” 言语中有讥讽之意,挥了挥手让那侍卫退下。将堪合还给陆清河,大剌剌的往地下一坐等着看笑话。当起甩手掌柜,任由他们火拼去。脸上满是不在乎之色,但瓮城上响起浑厚又急促的鼓声时显然还是有些着急了。 尤其是倏倏地又从林间连射来三只箭矢,阴暗深沉地眼睛紧紧地盯着鼓下的人。但箭矢瞬间又被冰冷的刀锋挡了回去,来势汹汹却是无力的落在了地下。 陆清河急道:“何玉,掩护她!” “是!” 何玉应了声是,正站在银铃身后拿着刀预防冷箭再次射来。 停滞了一瞬的鼓声咚咚地又响了起来,擂鼓手法合方式完全不似中原。牛皮鼓面四下急,两下缓,又有两声清脆的鼓槌撞击声。 杨翰不屑的睨了眼鼓下的身影,好心提醒道: “陆大人还在干什么,等着那妖女给他师父报信吗?还是陆大人早就通了匪,要将乾州拱手相让给那些刁民了?” “你!” 陆清河被噎得哑口无言,他初来乍到对乾州一无所知。银铃又满肚子得花花肠子,根本不知道在干什么,也不值得信任。 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借助鼓声在和她师父通信,告诉他们乾州无重兵把守可以强攻。但这样来对她有什么好处,就算失守了乾州,朝廷早晚有一天会大兵压境重新拿回来的。 当他以为以为又上了银铃的当,正要命何玉拿下她时,树林中的火把却是后退了。跟在火把后面的是黑压压的人头,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也跟随着撤到林外的农田中。最后夜空中响起一声悠长的牛角声,鼓声才停下来。 “我师父答应撤兵了,你若......” “砰!” 银铃话才说了一半,枪响骤然划破黑夜在耳边炸开,“你,我师父都答应撤兵了,你们还开枪!” 城楼上有铳手擦枪走火了,听了枪声其他人必定以为这是开枪的信号,射杀田埂上骚动的苗人就跟打靶一样轻而易举。 “何玉,鸣金收兵!谁敢再开枪军法处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 孩子年小顽劣 银铃在马下梗了一阵,陆…… 银铃在马下梗了一阵,陆清河讪讪的收回手当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打马而去,身后跟着四五名士兵。 “你.....”何玉看着远去的身影一样很头疼,但还是伸出了手,“上来吧,下次有些话当着大人的面还不是注意些。” 毕竟叫人凭白无故地讨厌还是怪伤人的,尤其是她还这般口无遮拦。说得好听了叫率真,说得难听点就是没脑子。 想着他也不禁感慨这丫头凭借着这样的脑袋,怎么就敢单枪匹马地来刺杀朝廷命官,但也难怪傻乎乎就让几句谣言忽悠住了。 可银铃不这样想,她和陆清河不对付,互相看不顺眼。那大家摆明了便是,何必假惺惺地作态,一定非要装模装样地的不累的慌吗? “何大哥,我这人向来这样子,从来不藏着掖着。以前我也讨厌你,但是对于你家大人,你还是要好些,是个正人君子。” 借着何玉手,小姑娘轻松就翻上了马,一边还不忘记拉踩一下。 “驾!”何玉轻喝打马去追陆清河,听见银铃的夸奖颇为受用,忍不住揶揄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正人君子,我家大人不是了。论起来我家大人品性学识才是一等一的好,模样也周正不是吗?” “哼,伪君子人前当然是要装模做样了。” 银铃愤愤的盯着前面的人影,恨不得眼睛能够射出锋利的箭矢将那人射下马去。但是她的眼睛里又什么的没有,只能扑哧扑哧着打着鼻息以示愤怒。脑子里乱糟糟的,虽是极力控制但还是想起了客栈的那夜,耳根子有些红。 何玉无奈,还想再替陆清河再辩解几句。但是马匹猛地往前冲去,后面的人就跌在了他的背上。怕叫颠下马去,精瘦修长的小手臂穿过腰身抱住了他。 柔软的身子一下贴上来,他的脑袋懵了起来,险些连马也不会驾了。并后知后觉意识自己的腰窝被东西抵住了,硬邦邦的没有多大,若不是因为在马上急行根本察觉不到。 何玉疑惑的回头看了眼,什么都还没问,身后的人就自动松手推退开了。原来是已跟上了陆清河,哲秀秀带着人也走出了松林停在官道之上。 “阁下是乾州的哪儿位官,不知我徒儿犯了什么事要抓她?” 问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加之身后骏马之上又都是一个个苗家汉子,气场十分强大,腰间一对凛凛双刀。 银铃一看见,气势就蔫了,跟只缩头乌龟一样从何玉的背后探出来半个脑袋,喊道: “师父.....” 陆清河:“这位女英雄就是矮寨寨主哲秀秀是吧,久仰大名。在下新任乾州州官陆清河,至于为什么抓你的徒弟。这件事在下建议你还是亲自问她,省得人家以为本官搬弄是非,挑拨你们师徒二人的关系。” 然后往后轻轻一抬手,何玉便就带着银铃上前来了。立于马前,哲秀秀身后那几个汉子便就瞧得更清楚了,尤其是那个少年白头男子,即便是裹着头巾也掩饰不住双鬓得的银丝。 “大人,是他。” 双方凌厉的眼神悄在火光之下猛然撞上了又迅速避开,何玉想要提醒陆清河那白头少年是客栈里的黑衣人,但被他更快的用手势打断了。 哲秀秀蹙眉问银铃:“铃儿,你干什么去了?” 语气间有怒气,严厉的声音镇得几日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跟只猫一样乖巧。 “师父我.....我......” 银铃支支吾吾的,心下权衡是说出刺杀朝廷命官被师父打死好了,还是跟着陆清河回去蹲大牢好的。嘟囔了半天没说出来个子丑寅卯来,忽然灵机一动殷勤问道: “师父您怎么来了?” 小姑娘还企图用化解哲秀秀和乾州的误会来将功赎罪,但哲秀秀如何不知道她莽撞下闯了什么祸事。知道她被抓本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拉着全寨的人马下山就是为了来救自己的宝贝徒弟的。 但现下人没事,陆清河亲自护送出城了,显然大家还是有的谈的。 “你说呢,十六七岁了还跟个孩子一样的没脑子!” 哲秀秀横了银铃一眼,率先翻下马走到了陆清河马下双手拱手行礼。 “看来小徒和大人产生了些误会,在下这里向人赔个不是。孩子年小顽劣,在下领回去自当全力管教,还请大人大人有大量绕过她这回。” “寨主在这乾州城外大动干戈的就是为了你这小徒是吧?” 陆清河好奇问道,知道哲秀秀虽然言下有退步之意,但并不怕自己。其人也颇为有心思,既知自己徒弟刺杀朝廷命官,又装糊涂故意来问,企图用误会来糊弄,半口不沾这刺杀的罪名。 “既是误会说清楚了便好,人寨主可以领回去。只是本官希望你们能够明白乾州归顺大昭,你们都是我大昭的子民。日后有什么怨情就衙门申冤便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 二心 没想到竟然全须全尾的脱身了,陆…… 没想到竟然全须全尾的脱身了,陆清河反身回城的身影走远,银铃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跟着师父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以防那厮突然杀个回马枪。 但城门关上了他依旧还是没有回来,倒是又爬上了城楼。站在楼上看着那跟火龙半的队伍蜿蜒在官道上,然后别入小路穿入山林间。 “何玉,如何乾州各苗寨还掌控得有那么大一只队伍?要实行改土归流,真正成为大昭的百姓,民就不能掌军的。” 陆清河忧心道。 何玉:“当年平定巴氏土司内乱,朝廷趁机一举废除乾州土司制,改任流官治理乾州。平乱的时几股势力较大的苗寨军队其实已经解散了,哪知才几年过去竟都聚集在了哲秀秀的手底下。这些人平时一个个打猎为生,战时完全不逊于朝廷里的士兵。” 陆清河:“没办法,在朝廷讨不到吃的,过活不下去,寨民就只能重抄旧业聚集到了哲秀秀的手下,回到了山里过起了半民半匪的生活。看来此次事情有些棘手,咱们到了乾州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将民心重新凝聚起来,而凝聚民心首要就是清理冤狱,整顿官场。” “是,不过大人....” 何玉担忧看着远处盘旋在山间的火龙犹豫了几分道: “属下看这里面也不完全是官逼民反的无辜百姓,只怕当年的巴势余孽又死灰复燃了。而且银铃姑娘生在苗疆竟能够提前得知您的身份,在斜坡寨埋伏咱们。可见这些余孽已经和朝中奸人相勾结,散播谣言激起民变,使边疆百姓和朝廷离心离德。” “嗯,走吧,先回县衙。” 陆清河转身走下城楼,从怀里掏出一只箭头来,“看看,能看出什么来?” 何玉接过手指摸着那锋利鹰嘴钩箭头,忽然就想起了银铃抵在自己身后的东西。 是她将箭头捡走了,为何? 身正不怕影子邪,堂堂正正的话,为什么要将箭头偷偷捡走,她在心虚什么? “回大人,这箭头非中原形制,而是特殊于苗寨鹰嘴弯箭。箭头钩如弯月,一旦射中猎物便难以逃脱。山中猎人常用来捕猎,还有这鸱枭鸟箭羽当是矮寨的标志。虽说是矮寨的箭,但不好说是不是他们射出来,又或许是擦枪走火无心之失。” 无意中他有替苗人辩解之意。 “还有呢?” 两人下至城楼脚,不紧不慢的朝官署去。他们出去那半响的功夫杨翰已收了兵,界面上就只剩下了几个寻街的士兵。 陆清河再问,何玉摇了摇头,将箭头重新递给他,“其他属下就看不出来了。” “是吗?” 剑眉轻轻一挑,负手前行面色如常,陆清河说话的声音却是多几分冷峻。 “这箭头乃是中原玄铁工艺,苗人久居深山,冶炼出来的铁质远不如中原。苗铁向来粗糙黯淡,生脆易断,所以此箭并非苗箭。” “大人英明,属下愚钝,竟未发现这细微的差别之处。” 何玉听见此话,心下不知为何隐隐起了一丝侥幸,暗自庆幸不是苗箭。 而前行的陆清河却猛然停下脚回头,冷声道:“不是我英明,是何玉你有二心了。” “什么?” 何玉大惊,吓得背脊一阵阵寒意,立刻就跪在了地下,矢口否认。 “大人,属下忠心耿耿,绝无叛主之意!” 陆清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扯了扯嘴角,颇为失望道: “我不是说你背叛我的意思,是你对银铃。才不过几日功夫你就开始对她卸下防备,甚至是包庇她。” “属.....属下.....” 何玉无法争辩,因为自己的确包庇了银铃。在对乾州一无所知,前狼后有虎,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情况下,暗自期望她和哲秀秀是无辜的。知道那箭矢不是产自苗寨而感到大幸,希望是有人栽赃陷害。 但却忘了,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银铃为什么要捡走城楼上的箭矢。 “我问你,射上城楼的箭矢去哪儿了?” 陆清河扶了把何玉示意他起来回话,明明在适才和杨翰对峙之余就已经发现,银铃趁无人注意之机悄悄捡走了地下的箭矢,却还是故意在问。 他再试探何玉也是在敲打他,叫他莫叫一个妖女迷了眼。 何玉知道瞒不住的,绷紧的肩头一塌,丧气道: “对不起大人,让您失望。属下确实对银铃姑娘大意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先入为主认为箭不是苗人射的了。其实刚才在马上之时,属下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 薄凉 一句二心像是在一根针一样扎在何…… 一句二心像是在一根针一样扎在何玉的心上,对陆清河也愈加的恭敬。恨不得时时刻刻将自己剖析开来给他看,表明自己并没有二心,谨记着他的教诲。 次日他顶着一脑袋晨露回来,敲响了陆清河紧闭的房门。 “大人,可起了?” 门框应声而开,陆清河着着青灰色便服,手中还拿着昨夜差役搬来的卷宗,简陋的松木桌案上燃着灯火,已经油尽灯枯快要熄灭了。 “怎么样了?” “大人也是一夜未睡?” 何玉好奇道,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陆清河想要抓紧接手乾州事务,自然是不敢松懈下来,伏案坐了一宿,忍不住抻了抻腰。 “嗯,昨夜他都去干什么了?” 何玉:“如大人所料,杨翰昨夜四处在找那几只箭矢呢。但只捡了箭杆,箭头叫银铃姑娘顺走了,他显然不知情。如此看来.....” 何玉顿了顿,不敢轻易下结论,怕惹上包庇银铃的嫌疑。 陆清河笑着帮他接道:“如此看来,杨翰和银铃不是一伙的,显然有人在故意栽赃陷害他们。这样是不是安心多了?” 何玉点了点头,不敢表现出太大的轻松之色来。 陆清河也是,一贯的谨慎小心。 “虽然她和杨翰不是一伙的,但她身边那个叫巴东的白头少年也不简单。对于苗寨我们还一无所知,所以还不能放松警惕。这样,你现在先去睡一觉,晚些陪我去衙门大牢看看。” “是。” 何玉拱手行礼而去,陆清河熄了烛台上的小火苗往床上合衣而躺。而此时,衙门阴暗的水牢里却甚是热闹。灯火鲜少照亮了这片阴暗之地,硕鼠被闯进来的脚步声吓得四处逃散。 “快....快,把人抬到义庄去。来个人去她家里报信,把尸体领回去。” 涌进来的差役,有的忙着把长发覆面的尸体抬出大牢,有的抬水清扫牢房,焚香祭奠。小半会儿功夫这里又复归了平静,不知道下一个被关进来的是什么人。 苗寨掩藏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尤其是春意正盛,绿叶繁茂,苗家的吊脚楼藏得更是愈发的深。 早间山中浮起袅袅炊烟,鸡犬相闻。咚咚的脚步声轻快的响在吊脚楼下,不一会儿声音就旋到了到紧闭的木门前。 “.....师父,您找我?” 银铃恭敬地敲了门,上手垂立身侧乖巧地候着,并没有像以前那般还不待里面地人应答就鲁莽地闯了进去。 “进来。” 哲秀秀声音响起,银铃这才推门进去。议事房内除了她还有巴东,穿着件水蓝色坎肩长裤,脚下踩着一双干净的布鞋。 小姑娘瞧见他这模样好是惊奇道:“今日大师兄偷懒呀,怎么没有去做早课?” 从小到大她每天卯时天还没亮就会跟着巴东做早课扎马步练功,早饭后两人背着背篓一起进山去采药。 银铃一身的功夫可以说是师父领进门,修行靠师兄。凭借着巴东数年如一日的督促,小有天赋又性子十分浮躁的她,多少还是学了些东西傍身。 “今日终于是记得进来前要敲门了,再莽莽撞撞的没规矩,看师父不收拾你。” 巴东嗔怪道,小姑娘嘿嘿一笑自觉挨着他坐在左下角的马松尾靠椅,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亲近他。 堂上的哲秀秀敛敛神色,颇为严肃的问道: “铃儿,昨夜你也在城楼上,可是看见那个陆大人所说射上楼挑衅的箭了。” 银铃正过身点头,“看见了,箭羽是鸱枭鸟羽,上面涂抹得有咱们寨子的翠色岩料。” 巴东箭眉毛微蹙,盯着身边的小丫头好奇追问道: “箭头呢,被你顺回来了?” 银铃:“你怎么知道?” 巴东:“昨夜听见那陆大人说有苗人擅自放箭挑衅,我疑心这里面有蹊跷,好奇回去查看了,不想竟是什么也没发现。” 其实还是捡到了几只箭杆,不过没什么用。说着,他扶了把额头颇为苦恼的分析。 “师父,昨夜会不会根本没人射箭,是那姓陆的故意污蔑我们。又或是射箭之人其实就汉人,他们在贼喊捉贼。” 其下之意便是陆清河假扮苗人在故意挑衅,给他们栽赃一个罪名趁机再次出兵绞杀苗民,美其名曰平乱。 银铃听见这话吓了一跳,没想到这绕得怎么就变成了陆清河故意栽赃陷害了。她还害怕箭头是苗寨的,心虚的顺了回来呢。 而且箭头明明是从城外射进来的,那家伙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哪儿来的功夫弄着些花招。她着急想要辩解,却被哲秀秀摆了摆手示意她闭嘴。 “铃儿把你捡回来的箭头交给你师兄,让他去查查这箭头的来历,同时也把寨子清查一遍,看有没有外人混进来。” “师父你们怎么都知道我把箭头偷捡回来?” 银铃惊讶道,这事她谁也没提,怎么就天下皆知了。 哲秀秀凌厉的凤眼瞪了她一眼,“为师还想问你藏着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 弃车保帅 显然相比于师父是不是真的生…… 显然相比于师父是不是真的生气伤心了,银铃完全是不在乎的。哲秀秀下楼梯的脚步声还没走远,她就已经跟变脸似的换了一副模样。像是小时候想要偷跑下山去爹爹,对着大师兄软磨硬泡。 对于巴东来说,他是十分吃这一套的。但有时候关不关银铃当然是要条件的,他大掌往小姑娘跟前一摊,颇为得意道: “看你表现,师父可是说了你不许插手苗寨的事,捡的箭头也给我。” “给给.....” 银铃叹了口气,一想到自己还没弄明白那东西就要交出去了,心下很是郁闷,忍不住凑近巴东好奇问道: “师兄你监视我,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把箭头带回来了?” 巴东收起摊在她的面前的手掌,覆在小桌子的茶杯上。听见她这话微微一愣,揶揄道: “从小到大你有什么事能瞒得住我,这点小心思还想糊弄谁?” “可是.....” 银铃还是不解,箭头她藏得可好了,怎么就被发现了呢。本还想来日方长,小小的一个箭头哪儿难得倒她。谁曾想还只看出来就那箭头上的铁是中原的,其他什么都还不及看就要把东西交出去了。 于是十分不甘心道:“师兄,我帮你怎么样?反正师父也要关我禁闭,你把箭头给我,不出半个月我保证给你研究得明明白白的。” 凭借她的本事就没有什么破解不了的东西,只要半个月连那矿石哪儿产的,用的什么冶炼工艺都研究得透透彻彻的,甚至还能够仿制出八九不离十的赝品来。 但巴东不买账,毫不留情的回绝道:“师父说了此事你不能掺和,你再不给我,我可告诉师父去了。” “行行,给你!” 银铃没办法,折回屋子里去取箭头,但是走了几步还忍不住再问道: “师兄你到底怎么发现我把箭头带回来了?” 她实在太好奇了,感觉自己好像一只孙猴子一样永远也翻不出师兄的手掌心。 巴东跟着她身后,想了想笑道: “当然是我看见你偷偷在屋子里研究了,大半夜的不睡觉,灯亮一宿。” “原来是这样....”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银铃惊讶之余还是颇为不满的埋怨道: “那师兄还是监视我了。” “我只是无意路过,谁叫你这般不注意叫我看见了。” 巴东同她争辩时两人已经来到小姑娘的吊脚屋下,整整一个独栋傍在一个偌大的榕树旁边。无论严寒酷暑,上面始终绿叶繁盛。 她就像住在树上的精灵一样,一点点的从小屁孩长成大姑娘。从十一岁搬到这上面后,这里便就成了独属于她的天地,从来没有男子踏足过,连从小陪着她长大的师兄也被禁足在了树下。 拽住从树干上垂下来的榕须轻松一攀,银铃就上了二楼。没一会儿根宝贝似的抱着个小木盒下来,交给巴东时还依依不舍的叮嘱道: “你可别弄丢了,查清楚了这东西的来头,你得还给我。” “行,还给你。” 巴东抢过盒子,立刻就“翻脸不人”,侧身作了个请得动作。 “请我们二姑娘上楼吧,先安分几天,让师父消消气。” 他眨了眨眼,银铃不情不愿的抬脚。寻常她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老实从楼梯爬上去,不若就是从房前房后乱翻。 “你去把驱云给我找来,叫她来陪我摘棉籽。” “好,这就给你去找。” 这一去巴东便就不曾再出现,不过那叫驱云的姑娘倒是来得快。矮寨一个猎户的女儿,同银铃一般大小,在楼上结结实实的陪她摘了五六天的棉籽。 乾州官署,陆清河合衣一躺到了午时末才醒过来。原本只想要小寐一会儿,再睁眼时就就已过了午膳时分。还是何玉早些醒来未见他的身影,才前来相唤。 此时终于是看见院子里有人了,一直候在墙后的差役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陆清河正巧也开门走出来,见那人理着衣袖好奇问道: “出什么事了,那么着急?” 差役:“回大人,水牢里有名女囚死了。尸体已拖到了义庄,这是仵作的验尸格目。” 竟是死人了。 陆清河心下一惊,还没打开验尸格目便觉得在这档口出这事有些蹊跷,何况乎那名目上的名字不是中原人,而是一个苗人。 莫翠,一个半年前来乾州官署为丈夫申冤,却掀起乾州苗乱的女人。顺安府举兵耗时一个月平定的苗乱,前任州官赵志理被押解进京问罪,陆清河接任成为新任州官前来整顿官务,收复人心。 一旁的何玉闻言也探过头来,好奇道: “尸都验好了,看样子至少是昨天夜里就死了。” 陆清河将验尸格目递给他,正欲开口询问,院外又匆匆跑进来一个青衣差役火急火燎的往地下栽去。 “回大人不好了,杨大人.....杨大人他....” 差役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喘,额头上大滴大滴的热汗。 “杨大人,在....在家中自尽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谁发现的?” 陆清河叱问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 虎婆下山 乾州城里坊间近来…… 乾州城里坊间近来都在讨论关乎于那位新来的陆大人,传言他像是钟馗一般,所到之处魑魅魍魉统统无所遁形。苗人攻打乾州城的那夜是他单枪匹马的出城,凭借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化解了兵戈。县衙里做了三年恶的玉面鬼杨翰,惧于其威严畏罪自杀了。 他不仅要杀小鬼,还敢拿阎王。除了畏罪自杀的县丞,县衙里的主簿、典史、一个个都被下到了大狱里去。连顺安府的按察使见了他,也不得要弯几分身子。 人才来不过两个月,就听说县衙里的大牢空了。存放在义庄的尸体也发出告示来,叫家属前去领。无人认领的都拉到乾州城西山头的乱葬岗上埋了,是当真埋了的那种,还给修了坟茔。 往日里阴气密布,生人断不敢靠近的山头修整的颇为整齐。官府还贴出告示四处宣讲。凡是孤寡无力料理后事者,死后皆可埋入此地,由官府每年出银子祭扫。 乾州城这稀罕事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甚是热闹。不过那具苗女的尸体却没埋进去,一直放在义庄中。人们暗暗各种猜测那陆大人当是要如何处理尸体,没过几天就看见义庄前放了一具棺木。 衙门的差役合力将尸体放到了里面,棺木用牛车拉着往城外去。车轱辘咕咕的滚过青石板,围观的百姓好奇的跟了一路看热闹。直到要别进颇为崎岖的山路时,前面打头骑马的人才回过头劝道: “各位乡亲都回去吧,本官就是帮忙送这位大嫂回家的。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回去忙自己的事去吧。” 看热闹的百姓确实是不再往前了,但也没转身走,一双双眼睛好奇的盯着快要消失在林子里棺木。 没想到竟是要送那苗女回家,不过.....众人脸色不禁浮上担忧之色。 他们不走陆清河没办法,猜测百姓惧怕山寨里的苗人断不会跟上来,遂打马进了林子中。 何玉一样同他骑马并进,趁着还没跟上前面队伍,担忧的提醒道: “大人,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这山里咱们什么情况也不知,而且人是官府抓进大牢的,现在不明不白的死了。属下觉得咱们这样送回去,寨民可不一定会感谢咱们。说不定将咱们当成去挑衅的了,该怎么办?” 陆清河夹着马肚,有意慢了下来,叹气道: “不若能如何,天已经热起来了,尸体放不了多久。倘若她家中当真无人,安葬到乱葬岗也可以。可她家中还有一个瞎眼的婆婆,也许老人家还在等着儿媳妇回家,我们怎可随意处置了尸体。” “也是....” 何玉扯紧了缰绳保持和陆清河一样的速度,抬眼示意他看前面两个苗家汉子。也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面色饥黄,瘦骨嶙峋,灰蓝色的短襟罩衫空荡荡的挂在身上。 “那两个苗人,大人如何看?” 两人不紧不慢的跟着,棺木刷着黑色桐漆在正午烈日下发出刺鼻的味道,闻得人脑子甚是发闷。陆清河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担忧的目光落在棺木之上片刻又扫在牵牛车的汉子身上。 那人正在认真的同另外个探讨路线,伸着手指了指前方的岔路,叽里咕噜的说着纯正的苗话。 “不好说,咱们现在言语不通寸步难行,不能不防也不能总防。” 他从怀里掏出把短刀递过来,“我是说万一当真出什么事,你首要任务就是护住尸体,千万不能让它落到歹人手中,否则尸体的事可由不得我们说了。” “是.....” 何玉接过匕首,迅速藏进怀中,虑及陆清河的功夫当真出什么事,人生地不熟,敌暗我在明自己只怕是顾此失彼,忍不住担忧的问道: “大人呢?倘若真的出什么,属下怎么跟侯爷交代。” 陆清河:“我没事,虽然功夫不如你,但是保命不在话下。” 此时前头那两个苗人似乎就往哪条道走争论起来,随行护送的差役忙得跑过来禀告。 “大人,那两个苗人说前面有岔路了,问从哪边走。” 差役不过五十岁的模样,四方脸色,颊上颧骨盯着跟小山一般。虎背蜂腰麒麟臂,威风凛凛的打手模样,昨日前还是打铁铺的铁匠。陆清河要进山,闻听衙门在招精通汉苗双语的差役,自己应召跑来。是个汉人叫王铁,在乾州混迹多年。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 大猫下山 带路的两个人苗…… 带路的两个苗人早跑进了山里,一众人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只有那拉车的老牛暴躁如雷,扑哧扑哧哼着气想要摆脱鼻绳的牵制,愤怒的用牛角去顶拉车的差役。 差役吃痛被撞到在地,陆清河手疾眼快的抓住掉在半空的牛绳,奋力想控制东倒西歪的牛车。 而唯一能够听懂苗话的王铁已经在拔腿往回跑,一边急声招呼发懵的众人: “老虎下山了,大人,快跑!” “大家快跑!” 推车的人诧异一惊,面面相觑,想要跑又不敢跑,皆盯着陆清河似在等他发话。 “退回去,大家帮忙拉车!” 陆清河振臂一呼,帮忙推车的推车,拉牛的拉牛。但是从山顶呼啸而下的吊睛白额大虫已经冲到跟前,一路拔山倒树而来。冲散开聚牛车周围的人,一头撞倒了棺木,扑着人四处撕咬。 功夫弱些的差役被扑到在地根本来不及爬起来,转眼间就让叼住胳膊卸了腿。何玉想要搭手相救才刚奔过去,陆清河的身影如疾风闪电般从他眼前掠过,并夺走了他手中的刀。 “想办法带尸体走,人我去救,记住尸体千万不能弄丢了!” 何玉愣了愣,根本没听他的话去护尸体,反是随手捡了根冲断的车橼就要一起跟上去救人,还好心宽慰道: “大人尸体没事的,猛虎不吃腐肉,先救人避避!” 陆清河提着刀一把趁其不备向猛虎背脊砍去,刀刃还未挨着皮毛就反被扑倒。好在失了准头,巨大的虎掌向他劈头盖脸的扑下来,落在堪堪落在了耳边,掀起一阵巨大的尘土。 虎啸震耳欲聋,一时间天地全然失去了声音。脑子嗡嗡的响,余光看见何玉已经拉着逃离虎口的差役躲开,再次大声提醒他要带尸体走。 “何玉,快带尸体走!” 然而两人的心思全然不同的,何玉再次折回来还是只想要救他,冲上去徒手就敢和猛虎相搏,用在地下捡的牛绳双手抻着跳到虎背上,套住虎脖子奋力地勒。 陆清河抓住猛虎吃痛喘息的机会,捡起从何玉身上掉下来的匕首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跑去撬开棺木。 “大人,快走!” 不稍一刻何玉就被撅下到了地下,人力根本难以抵挡猛虎的蛮劲,他也不纠缠捡着空当拔腿就跑,拽住埋头撬棺木的陆清河催促。 “大人,老虎不吃腐肉的,咱们先避避,没事的!” 陆清河却不听,也根本听不到,撬开棺盖伸手去捡里面的尸体。 已是暮春,气候开始潮湿闷热起来,完全没有作任何防腐的尸体,宣软如面团手指用力一捏,已经瓦解腐败的血肉咕嘟咕嘟在皮肤下晃荡。像是装着水的羊皮水壶,还会从毛孔缝隙中渗出水渍来的那种。 “大人,都什么时候,管不了死人了,快走!” 何玉又急又气,恨不得一棒子敲晕执着的陆清河。他不明白,是死人重要还是活人重要,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改土归流,收服人心! 陆清河却想的不一样,这山中的猛虎来得蹊跷。他们一旦为躲避丢下尸体走开,再回来时尸体还在不在就不好说了。尸体不在他们手中,苗疆的形势可就由不得他们说了算。 “何玉,你手脚快带着尸体先走,找个地方藏起来!” 汉夷对立,民族仇恨,用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的就能掀起滔天巨浪来。所以他才想要亲自将尸体送回来,将这作为缓和汉夷矛盾的契机。但在苗疆每走的一步都比他想象的要艰难,山中当真有豺狼虎豹! “大人!” 何玉是个轴脾气,急切中顾不上尊卑规矩怒声大喝。但陆清河更是一头倔驴,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回头,管他是前有狼还是后有虎。加之又被虎啸震得耳朵半聋,说起话下起命令来比平时更加凶狠。 看着那张比任何时候还要难看的脸,他根本争辩不出来什么,只能服从命令让陆清河将尸体扶到自己身上。 “快走,不要管我。留下路标,我自会去找你!” 何玉咬牙一跺脚,背起尸体健步如飞奔出林子,一晃就消失了。 “大人,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陆清河捡地下的刀奋力向扑来的猛虎扎去,准头颇好刀扎在了虎掌上。 自知以一人之力难以对付着庞然大物,伤了它的脚掌,叫它吃痛慢下来拔腿就跑。被激怒的吊睛白额大虫穷追不舍,几步合作一步像是老鹰抓小鸡一般扑向陆清河。一时间虎啸震摄山谷,丛林野兽飞鸟四散。 但人确是敢向着虎啸而来,何玉听着虎啸声远了,背着尸体又回来找陆清河。原本是想要叫那几个受伤的差役看着,但人早就跑没影了。又不敢擅自把尸体放下,只能气喘呼呼的背着尸体回来,以为陆清河将那大虫引走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5. 世子爷 山林大雨瓢泼,水…… [] 山林大雨瓢泼,水汽弥漫而上,人影树影混沌难以辨别,只在山顶之上燃着几点微弱的烛火。雨点劈里啪啦的刷在黑布伞之上,险些将人话声淹没。 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汉子从山腰下翻上来,身后跟着也是浑身湿透的几个人。 “世子爷,那姓陆的掉野猪坑里去了!” 来人抹着脸上的雨水,凑近布伞下的男子,扯着嗓子用力大吼声音才盖过铺天盖地的雨声。 “人呢,没捞上来?” 白头少年面色微怒,肩头上站着一只鸱鸮鸟。仿佛感知主人的情绪一样,炸起羽毛将小脸撑得跟涨圆饼似,铜眼阴森森得瞪着几个人。 在苗家,鸱鸮鸟同乌鸦一般为不祥鸟。黑夜中伏树梢之上啼鸣,幽怨凄惨的声音如同索命的奏乐。传言这小东西对这谁叫,谁就将会遇上不幸。故而寻常人根本不敢饲养这样的鸟禽,也养不了这样的鸟。 一旦养了不是被厄运缠身,就是这小家伙气性高不出几个月就死了。而站在巴东肩头上的这只却已是四五年,人鸟仿佛就通灵一般。鸱鸮鸟不但能够感知他的情绪,而少年的那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也更是肖似于鸟羽上的斑点。 被凶狠的鸱鸮鸟瞪得心一颤,山七扶了扶头上的斗笠,小心禀道: “回.....回世子爷,二姑娘她....她带着元宝正守在坑边,我们不好现身。否则她老人家要是追问起来元宝怎么下山的,我们不好解释。所以没敢上前,只远远得看了一眼,她这会儿在编树皮,看样子是要救那姓陆的出来。” “她怎么也在山里?” 巴东颇为好奇,那丫头不是跑山下给她过世的母亲上坟去了吗?怎么忌日还没到就回来了,回来也不说去让去接她,满山里的乱钻,专来坏他的事。 山七扯一把身上的蓑衣没说话,心下腹诽那二姑娘是您放出去的,我们这当差跑腿的哪知道。 但想了想,往巴东跟前凑了几分,试探问道: “世子爷,二姑娘对那姓陆向来有成见,信着朝廷绞民的话,说不定还是想要杀了那姓陆的。这么好的机会,她当是不过放过才是。” 他猜测银铃这会儿并不知道掉进坑里的人是谁,一旦拉出来看是杀害她石头哥的朝廷祸头子还不一刀噶了陆清河。 想着小姑娘年纪小就是好骗,同那封闭在山中不知今是何岁,不通官话言语的寨民一样。只要陆清河死了,朝廷无法控制苗疆形势,巴氏一族假以时日必然能重回乾州。 巴东却颇为忧虑道:“客栈里没杀掉陆清河,铃儿现在就不会杀他了。” 或者是说不会轻易杀陆清河了,以前外面的事由着他一张嘴说,现在形势只怕有点难。那丫头才同陆清河待了不过两三日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往后他的手若是伸了山里来,寨民们可也由不得他控制了。 “莫翠的尸体呢,找到了没有?” 雨势逐渐有了减弱之状,冷峻的声音又轻飘飘的问起来。 这一问山七脸色便是愈发的难看,吱唔道: “回世子爷,当真是邪门了。天一黑,雨下下来,那侍卫背着尸体就不见了,兄弟们找了好几圈都没看见,倒是跟鬼打墙一般在山里兜圈子。” 巴东讥笑,“怎么当真还真是那女的在天有灵在帮他们?” 雨中众人办事不利觑着脸没敢说话,巴东招了招手身边的小厮立刻递上来一把干燥的粗布伞,又呈上了盏竹灯笼。 “铃儿回来知道怎么说了?” 他问着转身将身上的雨氅换下,披着同众人一样的蓑衣,提灯亲手打伞。肩膀的鸱鸮鸟也自觉飞到了小厮肩头上,眨巴着眼睛看着雨中一副落魄打扮的主人。 山七:“回世子爷,元宝是自己撞坏了笼子跑下山的。” 巴东冷峻的面色颇有缓解,从怀里掏出块手帕,里面包着是银铃顺回来的几枚箭头: “把当初经手这东西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另外告诉朝里的人,乾州县丞的缺官他们就不必推人来了。我找到了合适的,叫他们想办法推了上去就是。” 山七应了声是,恭敬地东西双手接过来,目送着雨中的白头少年离开。 “任务失败了,世子爷没有新吩咐前都各自回去,该干嘛干嘛。” “是,七爷。” 话音一落,林中众人四散而去开。 深山另一侧,何玉背着尸体艰难穿行,不寻方向不看路闷头闷脑的走。碎碎念的嘀咕声引着身后的脚步急促地奔来,分辨不清是什么人。 但能够明显感觉到适才像是满山的追兵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他好奇停下脚步回头看。不想后面那人突然朝着 16. 查户口 野猪坑深数丈,四周光滑毫无攀…… [] 野猪坑深数丈,四周光滑毫无攀附之处,藏在深草灌木中。陆清河慌不择路地躲避猛虎的扑杀,脚底一踩空扑通掉进了坑中。 猛虎身躯扑下来越了过去,但立刻就反应过来猎物掉进陷阱中去了,立刻返身回来绕着猎坑打转,呼呼的虎啸盘绕在头顶之上。 陆清河侥幸从虎口逃脱大松了一口气,不想坑底依旧是危机四伏,他一摔下来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乱石之上。惊起坑底响起一片蟾蜍之声,蛇虫鼠蚁纷纷四处逃散。片刻之后,响动将歇后,悉悉索索地都围了上来,在陆清河的身子上乱爬。 很快他的大腿内侧就挨了狠狠的一记咬,蟾蜍湿漉漉,黏糊糊的爬在他的胸口之中。长舌像飞镖一样飞快地弹出,将停在他脸颊上地蚊虫卷了进去。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享受美味的蟾蜍瞬间又被从裤腿上爬上的青蛇咬住了脖子。坑底好不热闹一片,陆清河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昏迷过去前竭尽全力从怀里掏出一直备在身上的重炎吃了下去。然后沉沉闭上眼见陷入昏迷中,生死自有天命。 再次醒过来时,雨势已经将歇。坑底周遭的毒物似乎也安静了不少,依照一物降一物的自然定律,他猜想坑底该只剩下那只青蛇了。 当然,从杂草密布的坑口也下来了新的毒蛇,一点一点蠕动下来。冰凉的小脑袋直接冲着眼睛钻去,陆清河吓得心都凉了,又无力反抗僵硬在地方。 那蛇却并不咬他,反倒是一圈一圈得盘旋在脸上,很快就盖住了他大半张脸。 有人! 陆清河反应过来从坑口吊下来的是根绳子,惊喜的抬起手用力拽了一把。不一会儿果然响起了脆生生的问话声音,话音他也熟悉得很。 “喂,下面有人吗?” 银铃趴在坑边往里喊话,“你醒过来了的话就把绳子绑在自己身上,我让元宝拉你上来。” 陆清河没应话,将自己绑在身子上,重重地拉了三下。 “你好了是吗?” 树皮绳又动了三下,银铃才差使身后的猛虎用力拉。 “人是你追进坑里的,元宝你得把他救上来。” 吊睛白额大虫动动耸立的耳朵,照着小姑娘的指示往小路方向走去,拉得坑中的绳子悉悉索索的往上升。坑底的陆清河从地下猛地被提到半空中,他自己用手攀附着绳子,很快就升到坑边看到了那殷切探头的脑袋。 “怎么是你?” 银铃惊道,立刻喝止了拉绳子的猛虎,“元宝停下!” 适才异常凶猛的吊睛白额大虫跟只温顺的大猫一样叫停就停,它竟还有名字?! 陆清河惊讶的看着银铃,怀疑不会是她放的虎,抢的尸? 可现在显然敌强我弱,不是逞能的时候,眼看着小姑娘有翻旧账的势头,他赶紧开口祈求道: “救我,我可以解释的。” 他的目光落在地下的小柴刀上,生怕这丫头一个翻脸捡起刀把绳子割断,再丢他下去喂蛇。 “你要解释什么?” 银铃蹲在坑边,脸色十分不善。她听说了,关在乾州大牢的莫翠嫂嫂死了。 陆清河噎了噎嗓子,“关于乾州衙门大牢里的那个女人,对不起。是我疏忽大意才叫她被人暗害了,凶手就是衙门的杨翰,不过他畏罪自杀了。此案虽然线索断了,但案子还没有结,我一定会揪出正真的杀人凶手,揪出破坏苗疆团结安稳的元凶。” “你这大半夜的在山里干什么,元宝怎么会追你?” 银铃面色稍有缓和,回头看了身后的大猫,没人故意惹它的话,它从来不会乱追人的。 陆清河紧了紧手中绳子,“天热了,莫翠的尸体放在义庄里一直没人来领。我担心尸体腐烂,又不敢轻易处置所以想亲自护送回来。不想天快黑的时候,那虎从山下蹿下来。我只能四处逃命,同何玉也走散了。” 他当真如实交代,连半分揣测也不敢加。 “尸体呢?” 银铃探头往坑里看。 陆清河:“当是和何玉在一起,应该没事的。” “喔,那你们胆子真大,你命也真大。” 小姑娘嘀咕了一句,示意元宝继续拉,伸手将悬挂在坑中的陆清河拉了上来。 “你还走得动吗?” 说话间她已经捡起了自己地下的小背篓和竹笠盖在头顶上,元宝威 17. [锁] [此章节已锁] [] 往山下走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了烛火,不大的小村寨才住这个七八户人家,处在通往乾州的关隘口。但因为地处深山,周遭又都是悬崖,寨民通常不在此处聚居,世世代代都只有几口人家在这,久而久之也成了往来寨民歇脚的驿站。 进寨前,银铃将陆清河从虎背上放了下来。赶走元宝,自己带着人进村投宿。还让陆清河换上了苗家的短襟长裤,从小背篓里翻出长长的头巾包在他的头上。 这原本是给巴东带的,不想在这里派了用处。短襟长裤一套,包上头巾中原的公子便就有了几分苗家汉子的模样。 “这是要干嘛?” 陆清河好奇地伸手去摸脑袋,银铃一掌拍下他的爪子。 “别动,一会儿进村了你就装哑巴,一句话也不要说。” “为什么?” “你要是露馅叫他们发现你是汉人,还是个大官。他们要杀你,我可拦不住,到时候你别怪我。” 银铃恶狠狠的瞪他,背起地上的背篓。 陆清河闻言心下好是惆怅,感慨道:“想不到你们苗人竟如此仇视我们汉人。” 银铃听着一下就不乐意了,反讥道:“你们汉人就不仇视我们苗人了?” 自知失言了,立清河赶紧找补道: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不是仇视,是有人心之人在利用我们的仇恨,挑拨离间。” 哼,这还差不错。银铃哼了哼,带着人往小路绕下山。 这一走就给绕远了,刚才明明就在眼前的小山寨一下就甩在身后,路也是愈发的难走。 陆清河忍不住又问道:“怎么往这边走,不是绕远了吗?” “那路不是矮寨的了,闯了进去弄不好叫黄牛寨的人看见了,明天又要跑来骂我们踩他们的道了。” 银铃愤愤不平,那条大道可是他们矮寨修的,不想两年前叫黄牛寨的人谋了去,弄得他们现在要到下面的村落去就得绕远路。 “你们这划山头当山大王,做土匪?怎么路还分他家你家?” 陆清河话中有揶揄之意,银铃听着怪生气,但也是事实。 忍不住憋屈道: “山中弱肉强食的,就那么几块山头了,不然我们怎么办?” 为了抢地盘、抢资源,各个山头各自为政。划好自家地盘,互不侵犯。若是像以前那两个寨子常常有为了猎物打得头破血流的,这些年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大家总算事安分和平了些。 “那你们怎么不种地?” 陆清河煞有其事道。 “您看着这是能种地的地方吗?” 银铃白了他一眼,指着黑夜中满山的树林乱石。寨子山连着山望不到头,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山里,住在吊脚楼上,以打猎为生。 苗疆只有乾州周围铺了几块良田,但那也不是百姓的。是城里的官老爷,地主富户家的。 她以为自己虽然生活在山里,但同城里的百姓并没有什么分别,还自由些,没有剥削压迫。 以前有,但是他们被打跑了。 但她不知道自己救的这个人会不会成为新盘剥者,所以对着陆清河愣了好些。 陆清河看着黑夜中连绵起伏的山脉似乎明白了什么,勾勾嘴角认真道: “我教你们种地怎么样?没有地,我们就在山里开,挖水渠种稻子,种土豆玉米。朝廷在乾州只收六十税一,前五年还可免掉赋税。交了税,剩下的粮食全是你们自己的。” “啊?” 银铃颇为惊讶,第一次见到竟然有人会先愿意让他们种田再收税的。她记得以前那些肥头大耳的官去寨子里的时候,二话不说拿出本半尺厚的册子就要收税。 什么人头税、鱼税、林税,听也未听过,最后还是将寨民逼反,然后他们就揭竿起义了。 现在这人话说得好听,可她还是不敢应承什么。抿了抿唇,岔开话。 “你记住了,你一会儿装哑巴,别说话。” 陆清河点点头,有些遗憾没能说动眼前这个姑娘。不过他还是有些欣慰,因为开始有个一个真正的苗人在听他说话。乾州是新皇政治抱负,也是他的,所以他愿意在这里扎根下去。 但现在还急不得,他重新审视银铃将她作为破除谣言和偏见,攻略苗民的第一对象。相信她将来也会是自己在苗疆改土归流的一员大将,这个姑娘早晚有一天他要将她招至帐下,做他的马前卒,先锋官。 很快,那丫头就又一次刷新了陆清河的认知。 两人一起进到驿站中,来开门的是个老人家,银铃谎称两人是兄妹。在山中迷路被毒蛇咬了,急需救治。 老人立刻将人迎了进去,热心的在厨房烧水。但来送水的却是个络边胡大汉,才走到门外就听的里面咋咋呼呼的响起来争辩声。 “使不得,使不得,银铃放手!” 一听是官话,大汉端着热水的手就爆起来青筋。 “你这人怎生的这般磨叽,这腿上的淤血不放出来,你就等着这条腿废掉吧!” 屋子内的银铃摁着床上的虚软的陆清河,几下就把外面套着的苗裤剥了下来。 陆清河穿着洁白濡湿的里裤奋力的蹬开她,却是徒劳,扯着直嚷嚷着完全忘记了刚才嘱咐。 “男女授受不亲,你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么可以扒男子的裤子!” 男女授受不亲? 银铃一听这话,见他扭捏的作态立刻就毛了,手中苗刀唰的比划在陆清河的脖子上,叫他吓得动也不敢动。 “你现在知道我未出阁了?在客栈那夜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知道怕了,不是你在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