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身份不对劲》 1. 夺妻 你夺的是今上的妻! 京郊的一处别院 谢姌倚在窗边,看着远处一盏盏幽暗的灯笼出神了许久,一阵寒风吹进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丫鬟青黛走了进来,见着自家主子这般,不禁眼圈红了红,拿了件披风上前披在自家主子身上:“姑娘也该爱惜爱惜自个儿的身子,奴婢觉着这别院里竟比碧梧院还要冷些。” 话才说完,青黛脸色便白了白,止住了言语。 碧梧院是自家姑娘嫁进安国公府后住的地方。今早,向来不喜自家姑娘这个孙媳的魏老夫人破天荒的将姑娘叫去樨澜院用膳,还未动筷,不知怎地世子竟从外头大步进来,伸手就拉起她们家姑娘往外走去。 当时老夫人见着被世子打翻了撒了一地的药膳,脸色铁青,眼底晦暗不明,声音里更是有几分尖利:“你能将她带去何处?” 世子拉着姑娘的胳膊行至门口,听着这话脚步停滞一下,转身时神情却是格外平静,只语气中带了几分似有似无的苦涩和压抑:“一切过错,孙儿......绪之自会担下。” “祖母心善,这碗药膳她若吃下去,祖母日后还能睡得安稳吗?” 世子说完,便不顾魏老夫人惨白的脸色,迈步出去,亲自将姑娘送到了此处别院。 她原先不知道情况,只觉着摸不着头脑,不懂世子所说是何意思,老夫人听了为何脸色煞白,如今听了些庄子里人的闲言碎语,却是明白了。 因为明白,才更不安恐惧,脑子里反复闪现出魏老夫人亲手端给自己姑娘的那碗药膳。 只一想想,她都后怕的魂魄都要出来了。 她都如此,姑娘心里头又该多难受。 谢姌见她这般不安,只笑了笑,伸出手去覆在了她的手上:“这是做什么,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事情闹的满京城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不能提的。” 半月前,齐王因罪被圈禁,一同被圈禁的还有府中一众女眷,齐王妃徐氏和侧妃谢嬿,这谢嬿,正是谢姌一母同胞的长姐。 若单单如此便也罢了,一个嫁出去的长姐,怎么也牵连不到她这个当妹妹的身上去。 可偏偏,昨日夜里齐王突染风寒病逝了,正妃徐氏听闻此事,也生了死志,将自己挂在了宗人府的悬梁上,没几息便断了气,女眷里只留了侧妃谢嬿一人。 她那姐姐这些日子托人回安国公府求助,竟没等来一个人,疯笑一阵,当着宗人府宗令的面疯癫道:“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好过。哈哈,母亲,为着弟弟你便要舍了女儿我,你未免也太狠心了!你难道忘了,有其母必有其女,你那般歹毒,身为你女儿的我,临死怎么会不想着拉个垫背的,只叫你们照旧风风光光好过呢?” “当年你将弟弟和舅母的女儿给掉包了。如今安国公府的世子,根本就不是舅舅的血脉,只是舅舅外甥罢了!我那妹妹谢姌,才是正经安国公府长房嫡出的姑娘!”更是和新帝指腹为婚之人!” “哈哈,我的好弟弟,你可知,你夺的是今上的妻!” 这一句,便像是石子掉进湖水,一时掀起了千层浪。 只因若此事成真,那谢姌便是今上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而且这婚事,还是先帝亲口定下的。 当年老国公跟随太/祖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是一顶一的从龙之臣,因其赫赫战功受封安国公,世袭罔替且不降级。到了本朝如今的安国公夫人周氏和先皇后还是自小的手帕交,关系再好不过了。先帝和先皇后是年少夫妻,最是爱重这个发妻,瞧着发妻看重安国公府,一次宴席间便当着众朝臣的面金口玉言指腹为婚。 只是谁也没想到,十月怀胎,瓜熟蒂落之日,周氏竟也诞下一子,这婚事只得作罢。 要不然,安国公府是要出个太子妃的。如今新帝登基,便该入主中宫了。 可谢侧妃这么一嚷嚷,一下子满京城都炸开了,震惊之余更是将此事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说傅琼华这个姑奶奶狠毒的,毕竟这世上难处的小姑子有不少,狠毒的也有,可狠毒到将自己兄长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掉包的,还真真就没听说过。更别提,还将人家姑娘嫁回了安国公府,想要一辈子拿捏住国公府。若不是这事被谢侧妃嚷嚷开来,便是国公府日后发觉什么端倪,也只能尽力掩盖这桩丑事了。 有说谢姌无福的,不然怎么好端端安国公府长房嫡出的姑娘,就被亲姑姑给掉包了。她那姑姑傅琼华当年可是低嫁,那谢家说是寒门也不为过。若不是当年谢绍传进京赶考,因着一张好相貌被傅琼华瞧上,叫他有了安国公府这个岳家,这京城里又哪里有谢家的落脚之地? 更别提,这谢绍传虽中了二甲前十进了翰林院,骨子里却是个不知变通的,不然,也不会没几年便得罪了人。又不肯低下头给人陪个不是,只能外放出京。 而提起这掉包之事中的另一人,安国公世子傅绪之,如今该是谢绪之了,众人更是各有说法。 毕竟,这京城里人人都知道安国公世子打小便当了太子伴读,和太子是自幼一块儿长大的,有一回行宫起火,还是这世子冒死将太子给背出来的,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如今身上都留有几个伤疤呢。这般情分,哪里是一般人能比的。 只是,这“夺妻”之事,又闹的满城皆知,新帝心中保不准就扎了一根刺,往后还能不能君臣相得呢? 世子尚且如此,这谢姌更是不知会落得个什么结局? 毕竟,这世间女子最为难做,虽这谢姌才是最可怜最有委屈的。可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对安国公府来说是块儿烫手的山芋,对宫里头来说也是个污点。 何况宫里宫外早有传言说太后娘娘,如今该称一声太皇太后了,那位想叫自己的侄孙女儿入主坤宁宫,有那位在,谢姌还能有活路吗? 外头流言蜚语如何议论谢姌多少也猜得出来,她心中亦是思绪万千,站起身来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边走边道:“早些歇息吧,我这个身份,还不知什么时候......” 听着这话,青黛脸色愈发白了几分,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和恐惧:“姑娘胡说什么!不兴姑娘这么咒自己!” 说着,青黛的声音越来越低,眼泪也忍不住簌簌落了下来。 “都怪姑奶奶当初黑了心肠将姑娘和姑爷给掉包了,还算计着将姑娘嫁给了姑爷。这些年,姑爷只当姑娘自己心术不正存心勾引,才算计得来这世子夫人的身份,对姑娘有了偏见,成婚至今都没和姑娘圆房,叫姑娘受尽了委屈。如今事情真相大白,姑娘即便是清白之身,又该如何自处?” “姑爷如今将姑娘送到这别院,又能有什么用处,这世上最对不起姑娘的人便是他了。姑娘若是有什么差池,奴婢做鬼也饶不了他!” 想到姑娘这些年的遭遇,青黛心中堵得慌,更怕姑娘方才的那句话会成真,怕哪一日宫中就会有一杯毒酒或是三尺白绫赐下来,姑娘便再无活路了。 心中怕极,青黛只觉着心中一阵阵的寒意。 谢姌看着青黛怕极却依旧替自己抱不平的样子,心中苦涩更甚,她若死了,大抵也保不住她了。 她低下头去,细细密密如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将她眼中的情绪给掩住了。 未等她开口,却见着青黛眼含怒意,朝她身后看去。 谢姌回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穿着件墨蓝色锦服,身形高挑修长的傅绪之。 不等谢姌开口,青黛就上前将自家姑娘护在了身后,带了几分怒意问道:“你来做什么?难不成,也容不得姑娘活在这个世上!” 男人没有动怒,视线依旧落在谢姌的身上。 虽是夜里,他的皮肤却依旧透着几分白,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几分疲惫来,便是这般,也着实令人侧目,任谁都得赞一声他的好相貌。 成婚几年,府中上下都以为她这表姑娘凭着下作手段才得了这世子夫人的位置。傅绪之想来也是如此心思,否则也不会待她那般冷淡。只是念着表兄妹情谊加之并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 上京 你看这孩子眉宇间是不是愈发像我…… 初春的福安寺乍暖还寒,夜色中千年的古树和翠色的苍竹愈发衬的寺院幽深静谧。 后院的西厢房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好一会儿功夫后,屋子里照旧是驱之不去的中药味儿。 傅琼华嫌弃的蹙了蹙眉,拿帕子掩了掩鼻子,转身抬脚朝床榻前走去。 床榻上躺着的少女脸色泛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将发丝给打湿了,可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减她一点儿的容貌。反倒是因着肌肤泛红,平日里被特意掩盖的容貌此时竟给人一种惊艳的美,叫人移不开眼。 傅琼华定定看了许久,眼底的不喜愈发多了几分,许久才喃喃道:“康嬷嬷,你看这孩子眉宇间是不是愈发像我那嫂嫂了?” 康嬷嬷听着这话,心里头咯噔一下,脸色巨变,想也不想便脱口道:“夫人慎言!二姑娘可是夫人的亲女,怎么会和国公夫人长得像?” 康嬷嬷说着,心里头觉着有些奇怪,她和夫人将此事瞒的紧紧的,夫人今日怎么看着有些急躁。 她细细一想,想起过些日子就是安国公夫人周氏的生辰,便有些明白夫人为何心情不好了。 周氏生辰,膝下儿女定是要给自个儿的母亲用心操办的。周氏的女儿被自家夫人给掉包了,如今忙着讨周氏欢心的自然就是她们夫人的亲子了。 怪不得夫人心情不好,康嬷嬷到底还是没忍住叮嘱道:“夫人,咱们如今进京了,往后可不好随意说这些个玩笑话了。” 傅琼华听着她话中的不安和紧张,却是忍不住轻笑一声,拿帕子掩了掩嘴角,带了几分得意道:“嬷嬷这般害怕做什么?你我私下里说说,又有哪个能听去了?”她说这话时视线一直落在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少女身上,见着少女一身半新不旧的碧色衣裳,眼底的得意愈发多了几分。 当年她爱慕夫君谢绍传,大嫂周氏却是瞧不上夫君的出身,明明夫君才华横溢,丰神俊朗,还一举便进了二甲第三,有了进士出身,唯一不足的仅仅是谢家门第不高,并非周氏眼中的那些勋贵高门,周氏便说夫君接近她喜欢她都是为着她国公府姑娘的身份,叫她多个心眼别被人给糊弄了。还说什么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叫她不可和外男接触太多,以免坏了名声。 定是周氏在母亲跟前乱嚼舌根说了好些夫君的坏话,母亲才那般反对这门婚事,逼得她不得不以死相逼才叫父亲母亲答应了这门亲事。从那时起,她心里头便对周氏存了怨恨。 而真正叫她恨上周氏的,是她三朝回门之时,周氏对夫君的那种不必表现出来却依旧藏在眼底的怠慢和看轻,叫夫君伤了自尊,以至于之后回了谢家,她便隐隐觉着夫君对她有些不一样了,甚至,在她提起此事温柔小意想要宽慰之时,夫君头一次厉声呵斥了她,自己搬去了书房。 自那之后,夫君心里头好似就存了疙瘩,哪怕依旧对她温言温语,也叫她觉着像是隔了一层什么。就连婆母梁氏,成婚前对她那般好,也对她开始诸多挑剔起来。这些,叫她怎么能不恨呢? 好在,夫君心中到底是爱重她的,很快就对她如往常那般好了,她很快就有了身孕,生下了长女。 又过了一年,她和周氏差不多时间都有了身孕,临产前相约去寺庙上香祈福,一则求安然生产,二则求孩子健康,途中遇到大雪,马蹄打滑失去了平衡疾驰一路最后狠狠撞在了石头上,两人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全都发动了,好不容易撑到寺庙里,更是状况不好,身边跟着的丫鬟婆子全都乱做一团,当时会接生的只剩她身边的康嬷嬷,一声声歇斯底里的惨叫中傅琼华先诞下一子,过了会儿,隔着帘子康嬷嬷过来回禀说是周氏生下一女,还没听她回禀是男是女便晕死过去了,屋子里周氏身边的丫鬟出去端热水,周氏的心腹则是之前在马车上撞倒了头,留了好大一滩血,还昏迷着不能近前伺候盯着。看着襁褓中的儿子,傅琼华突然就生出一个念头来。 虽然她嘴上不愿意承认,听不得人看低了夫君和谢家。可谢家的门第怎么能比得上安国公府? 不说别的,自打她嫁进谢家,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她喜欢夫君,也愿意陪着夫君吃苦。可她的儿子呢?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注定要在安国公府的少爷姑娘面前低上一头,就如当初周氏看不起夫君一样。 往后儿子的那些表哥表姐,心里头也定然是瞧不起儿子的,便是儿子去外祖家正常走动,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只想着这个,她就心如刀割,觉着对不住襁褓里的这个孩子。于是,下一刻,她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一个惊世骇俗的念头来,她要将这两个孩子给换了,要给儿子博个顶顶尊贵的出身。她要她的儿子是安国公府里尊贵的少爷,甚至,是安国公世子。 毕竟,兄长的长子打小便身子不好,日日需要药养着。 而周氏的孩子,会在谢家长大,会是谢家的姑娘。 于是,为了儿子的前程,她不顾康嬷嬷满眼的惊惧大着胆子将两个孩子给换了。 一晃十几年,除了最初几年的不安和紧张,还有后来她跟随夫君外任,心中对亲生儿子的想念,她觉着这是她生平做的最大胆也最正确的事情。她每每想着自己的儿子如今是安国公府尊贵的少爷,享尽荣华富贵被人捧着敬着,而周氏的女儿却是在府里伏低做小被她拿捏,因她的一个皱眉而小心翼翼时,她的心中就有说不出的快慰和得意。 倘若她那嫂嫂知道事情真相,不知会不会气死当场,后悔过去的那些所作所为呢? 傅琼华想着这些,唇角又多了几分笑意,她将视线从床榻上收回,对着康嬷嬷吩咐道:“叫青黛进来守着吧,姌姐儿身子这般弱,因着她的病倒叫咱们在寺里耽搁了两日,白白叫她外祖母等着,真是一点儿都不省心。” “她呀就是气性大,我瞧着,老夫人那侄孙也未必是那个意思。她就是自己心里有了鬼将人给想坏了。要不,就是她自个儿不尊重。如今将自己给气病了,倒显得我这个当母亲的不慈爱了。” 傅琼华说着,就抬脚朝外头走去。 康嬷嬷心想,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夫人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这些年,府里没人不知老夫人想把二姑娘嫁给娘家侄孙,便是她这当奴婢的瞧着那梁恒混不吝的样子,又哪里配得上二姑娘。这一路上眼睛更是沾在二姑娘身上,难怪二姑娘心里头不舒坦,被气病了也是有的。可这些,她这个当奴婢的也只敢在心里头想想,是半句也不敢劝自家夫人的。要怪就怪二姑娘是从周氏肚子里出来的。 这般想着,康嬷嬷上前打起了帘子,朝着廊下站着的丫鬟青黛使了个眼色,叫她进去伺候了。 待她走后不久,床榻上的少女睁开了眼睛。 恍惚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青黛。” “姑娘,姑娘可算是醒了,都快吓死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太子 孤瞧着这寺庙倒是清净。 青黛听着自家姑娘说出口的“夫人”二字,微微有些诧异,往日里姑娘受了再大的委屈也是一口一个母亲的叫,何曾从姑娘嘴里听过这般生疏的称呼。 可见,姑娘这回怕是伤透心了。 毕竟,哪个当母亲的会那般说自己的女儿,明明是那梁恒对姑娘不怀好意,夫人却像是看不到一般,只说是姑娘自己的不是,要姑娘自己平日里庄重些,一番话生生叫姑娘委屈的一整晚都没睡着,之后更是病了这一场。 她不明白为何夫人的心怎就偏成这样,若是被梁恒惦记的是大姑娘,夫人还会觉着是大姑娘自己不庄重吗? 更别提,姑娘病着昏迷不醒,她差点儿就吓死了,夫人却是一点儿不见着急,只叫她熬了药给姑娘喂下,言语间更是说因着姑娘气性大病了这一场,将进京的路给耽搁了,白白叫国公府魏老夫人在京城里等着。 这话里话外的,分明是说她们姑娘生事,甚至是不孝呢。 青黛替自家姑娘委屈,上前便拉着谢姌的手压低了声音抱怨道:“是该这样,姑娘心里头委屈,便是不往外头说去,在奴婢这里抱怨抱怨也是无妨的。不然,这天大的委屈藏在心里头,长久下去对姑娘的身子也不好。” 青黛说着,带了几分小心朝谢姌看去。 谢姌笑着看着她:“是,往后都听青黛的。” 青黛用力点了点头,心里头也意识到自家姑娘这回受了委屈气病了一场,醒过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若是放在过去,她和姑娘说这些,姑娘总不爱听,还说有因必有果,当年夫人是因着生她时伤了身子,这些年才一直没有身孕,没能给谢家生个男孩儿,她受这些委屈,原本就是应该的,所谓孝顺孝顺,既要孝,便该顺着夫人些,才是当人女儿的本分。 姑娘这样子,叫她心疼姑娘都没处心疼,如今病了一场,倒是件好事。 青黛看着面前的自家姑娘,虽是才刚醒来,脸颊泛着红,可眉目婉约,一双好看的眸子像是一汪清潭,叫人忍不住沉浸其中,周身又带着一股子书卷气,真是说不出来的好看。就连往日里因着被夫人不喜而带着的一股子怯怯和愁绪都一并散开,整个人如拨云见日般像是通透了几分。 青黛不知自己描述的对是不对,可这样的姑娘,她更喜欢。 “姑娘既这样说,往后可不许再变回去了。”青黛忍不住道。 谢姌微微一愣,看着眉眼间带着几分紧张的青黛,她对她弯了弯眸子,极为认真道:“我省得,夫人既不喜欢我,往后我待她便是面儿上的情分了。” 青黛一愣,听出谢姌话中的疏远和距离,先是有些不安,随即就点头道:“是这个理,姑娘想要尽孝道没错,可凡事总不能一头热,奴婢就没见过这世上当娘的还有比夫人更偏心的。” “姑娘是不知道,姑娘病着这两日,夫人非但不为着那日对姑娘说的那些话后悔,反倒是怪姑娘自个儿气性大,不仅将自己给气病了,还耽搁了上京的行程。” “姑娘这会儿虽说醒了,可身子还没好全,外头天又这样冷,千万别因着夫人和大姑娘的几句话,便不顾自个儿的身子继续赶路。不然落下病根来,受罪的可还是姑娘自个儿。” 谢姌低下头去,眉眼间浮现出淡淡的嘲讽。 前世可不就是如此,她因着傅琼华和谢嬿的指责心里头难受,觉着是她病了拖累了行程,害的外祖母魏老夫人要在京城里多等几日,着实是不孝,便强撑着身子继续赶路。以至于刚进安国公府的门便病倒了,还折腾的府里请了太医来给她诊脉,自此就留下个病弱的名声。而且,她这一进府就病了,下头也有人说她晦气,还说她这样的身子合该留在家里,这么一大老远的上京城做什么,老夫人还差她一个外孙女儿这么点儿孝心不成? 想起那些日子她因着这些闲言碎语心里头不知有多自责多难受,谢姌都可怜前世的自己。 可这样性子的她,不正是她那好姑姑傅琼华想要养出来的吗? 她对着青黛道:“是这个理,左右也耽搁了,也不差多两日。咱们好好养病,总要将身子养好了才是,不然,带病上门做客,才是对外祖母的不敬呢。” 青黛听明白了自家姑娘话中的意思,连连点头:“姑娘这般想就对了,奴婢这就去回禀夫人一声,说是姑娘醒过来了,可身子还是虚,要在寺庙里多养两日。” 谢姌点了点头,便叫她去了。 ...... 这边傅琼华听着青黛的回禀,微微一怔,不待她开口,坐在她身边的大姑娘谢嬿便不满道:“她没醒过来便也罢了,如今都醒了,在路上将养又有何不可,非要多耽搁几日,叫外祖母和舅舅他们等着,这便是她的孝道吗?” “还说什么怕进府就病了对外祖母不敬,她若真有这个心,也不会气性这般大好端端的闹出这些个事情来。” 傅琼华打断了她的话:“行了,姌丫头既还不好,便在这寺中多住两日。” 说着,又对着青黛道:“好生照看你家姑娘。” 青黛应了声是,福了福身子下去了。 待青黛出去后,傅琼华才伸手点了点谢嬿的额头,道:“你这当姐姐的也该注意着些,这是在我跟前儿,等到了国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急切 “当真是太子?绪之也跟着来了?…… 第二天一早,康嬷嬷急匆匆打起帘子进了屋里,满脸喜色对着傅琼华道:“夫人,您定想不到昨个儿夜里寺院里来了什么人!” 傅琼华抬眼朝她看去,笑骂道:“你还和我打什么哑谜,有什么事快说吧。” 康嬷嬷一脸的喜色:“夫人您定想不到,太子护恩师棺椁归祖籍举行葬礼后返京,昨个儿夜里正好宿在了这福安寺!跟随太子出行的,正有咱们公子呢。” 她的话音落下,傅琼华就满脸惊喜,猛地从座上站起身来:“当真是太子?绪之也跟着来了?” 她脸上的喜色怎么掩都掩不住,距离上回她见自己儿子还是五年前,自这以后,他们母子就再未相见过了。她虽惦记儿子,可她这个当姑母的也不好直接给侄子写信,每每都是去信问老夫人,老夫人不知此中内情,只当她是疼自己的亲侄儿,为此信中还打趣过她几句。她心中有鬼,怕老夫人多想,之后便只能按捺下想要打问的情绪,这些年所知也不过是儿子书读得好,得太子重用,在府里最是体面不过,一些个点滴细节,哪里晓得去。 所以,这些日子她日日盼着早些到京城,早些见着儿子的面,这才因着傅姌病了一场迁怒于她。 这会儿听着儿子竟随太子返京,昨夜正好宿在这福安寺,心里只有喜的,恨不得这会儿便过去叫他们母子相见。 “夫人快别急,咱们公子那可是在太子跟前儿办差,太子乃是半君,哪里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再则夫人虽是安国公府的姑奶奶,却到底也是女眷,若是贸然去拜见,难免不大妥当,惹得太子不喜,连带着怪罪起咱们公子来。” “倒不如,咱们先使人寻公子去,说是知晓太子下榻此处,想要拜见,以免犯了不敬之罪,看看太子见是不见。” “太子身份尊贵,又是这点子小事,大抵是不会见咱们的。可这样一来,咱们和公子就能见上一面了,说不得,夫人还能留公子一块儿用膳呢。” 康嬷嬷这话说的在情理之中,傅琼华也知自己一时情急之下有些乱了分寸。 听康嬷嬷这么一说,她轻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全,也对,太子哪里是咱们想见就能见到的。” “我也没想着见太子,只想见我的绪之罢了。” 康嬷嬷笑着奉承道:“奴婢明白夫人的心思,这世上当人母亲的,哪里有不想见自己儿子的道理。更别说,咱们少爷这般出色,自小便是太子伴读,真是样样都比京城里那样同为勋贵家族出来的公子要强。” 傅琼华听得这话,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几分。 “行,就依你说的去办,想法子派人送个信给绪之,绪之这孩子最是懂礼数,哪里有不过来见我的道理。” 傅琼华说着,随口问了句:“这一大早的也不见嬿姐儿,这孩子可是去看她妹妹去了?” 康嬷嬷笑着点了点头:“多半是,夫人昨日提点过大姑娘,咱们大姑娘虽瞧着任性些,可内里也是再懂事不过的,最听夫人的话了。” 傅琼华笑了笑,朝着康嬷嬷道:“叫她在姌丫头那里坐坐就好了,姌丫头才好些,别叫她累着了才是。” “若要用膳,这回就只我和嬿丫头陪着,姌丫头便不必过来了,没得将病气过给绪之,绪之到底是在太子跟前儿伺候的。” 康嬷嬷哪里不明白自家夫人的心思,夫人这是不想一家子团聚却多出个碍眼得来。这般想着,她连忙点头应道:“奴婢省得的,夫人放心便是了。” ...... 这边青黛才伺候着自家姑娘梳洗完,就听着外头一阵说话声。 “表哥莫要跟一个丫鬟生气,青黛这丫头平日里是没些规矩,待会儿我叫她给表哥你赔个不是。” 声音才传进来,便有两人一前一后从外头进来。领头之人穿着一身橘红色绣牡丹纹褙子,发上簪着一支羊脂玉雕牡丹簪子,眉目间带着积分张扬,正是大姑娘谢嬿。 而她身后之人,便是昨夜来过一趟的梁恒。 见着二人进来,青黛脸色微微一变,心里头更是生出几分不快来。可她到底是个奴婢,只能上前福了福身子道了声:“奴婢给大姑娘,表少爷请安。” 她话才说完,谢嬿便冷着声音道:“我听表哥说表哥昨夜来探望妹妹,竟被你一个奴婢给拦回去了,真是好没有规矩!” “你去外头廊下跪上两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免得叫人以为我们谢家上上下下都没有规矩!” 谢嬿说着,转头对着梁恒道:“表哥看这样可能消气了?” 青黛脸色一白,哪里不知道大姑娘这是借着昨晚的事情作践她,作践她们家姑娘呢。 不等她开口,一只手便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这一大早的,姐姐来妹妹屋里耍什么威风,姐姐莫要忘了,青黛可是祖母给我的人,至今连身契都在祖母手里呢。姐姐便是想要撒气,也不该寻她才是,传出去,只当姐姐你是平日里对祖母有怨怼,这才一离了祖母,便要发作她的人呢。” 谢姌说完,又看向了站在谢嬿身后的梁恒,轻轻一笑,道:“至于昨夜表哥来探望姌儿之时,姌儿发了高热才刚醒来,未曾重新梳妆打扮,哪里敢招待表哥。表哥心胸大气,定不会怪我才是,表哥说姌儿这话对是不对?” 谢姌一番话落下来,不仅青黛愣住了,就连谢嬿和梁恒都一同愣在了那里,看着面前像是变了一个人的谢姌。 今日谢姌穿着一身紫粉色绣玉兰花褙子,额前的头发全都梳了起来,露出精致的眉眼,那双好看的眸子明艳灼人,便是这素雅的打扮,都叫她多出几分动人心魄的气质来。 尤其,她褪去了往日里的那些不安和小心,此时从容大气,眉眼坚定,给人一种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是从头到脚都变了一般,变得叫人不敢轻视,移不开眼了。 “怎么了?表哥觉着我这话说的不对?”谢姌目光定定看着梁恒,重复了一句。 梁恒愣了愣,几乎是下意识回道:“对,对,表妹所言自然是对的。原是我这当表哥的关心则乱一时忘了时辰,才差点儿叨扰了妹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撞见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会在这福…… 寺庙西北角一处单独辟出来的幽静小院中,萧衍捻着棋子的手顿了顿,对着坐在对面的傅绪之道:“孤凑巧夜宿在这福恩寺,倒叫绪之得以见着亲人了。” 傅绪之闻言,起身出声解释道:“前些日子姑母派人送信进京,说是要带两位姑娘进京探望久未见面的外祖母,这会儿宿在福恩寺,是因着二表妹身子抱恙,病了一场。今早听闻殿下到了寺中,才想着来给殿下请个安,免得失了礼数。” 听他这般认真解释,萧衍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笑意来:“行了,说的孤好似起了猜忌之心。” “绪之你就这么一点儿不好,性子太过严谨板正了些,着实无趣。” 不待傅绪之开口,他就摆了摆手,道:“去吧,孤给你半日假,至于你那姑奶奶,孤就不见了。” “多谢殿下。”傅绪之拱手行了一礼,才转身退了出去。 待他退出去后,一旁站着的崔公公声音里带着几分浅笑,对着坐在软塌前的自家主子道:“傅二公子打小就是这个性子,主子又何苦这般打趣他。” 萧衍将手中的棋子丢进青釉棋罐中:“孤只是觉着,这安国公府的姑奶奶倒是个爱打听事情的,孤昨晚才到,今个儿一早竟就找上门来了。” “这远嫁的姑奶奶,对远在京城里的侄子也真真是惦记。孤问你,她是惦记这安国公府的显赫呢,还是真疼绪之这个侄子?” 崔公公见着萧衍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散去,眸底反而生出几分嘲讽和冰冷来,心中一惊,哪里不知主子是想到了先皇后和继后的事情。 当年,先皇后对继后这个妹妹也很是不错,谁曾想,先皇后一病,最先动了心思的人就是继后这个当妹妹的。更叫殿下觉着心寒的是,殿下的嫡亲舅舅承恩公,竟也是有这个心思的。 所以,高门勋贵,说到底哪里有什么亲情,不过是利益所驱罢了。 倘若傅二公子只是安国公府一个长房庶子,那位姑奶奶还会巴巴地凑上来吗? 崔公公低声道:“天家无情,高门勋贵亦是个中利益,可不管旁人如何,皇上是看重殿下的。要不然,也不会下旨叫殿下护送太傅的棺椁回南宁,皇上这是替殿下笼络天下读书人的心。” “如今这天下,哪个不称赞殿下此举。” 萧衍闻言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帝心难测,孤何德何能叫父皇这般。” 崔公公心里头轻轻叹了口气,因着继后的事情,殿下和皇上生了嫌隙。其实,这些年,皇上从来都是向着殿下的。不然,也不会这些年继后都没能入主坤宁宫,叫天下人看尽了笑话,更叫三皇子面儿上无光。 只是,这到底是殿下和皇上父子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当奴才的着实不好多劝,便将话题移了开来,道:“殿下可知晓,这位安国公府的姑奶奶在京城里可是轰动一时,出名得很呐。” 见他这般有兴致,萧衍纵是没兴趣也问了句:“哦,如何出名?” 崔公公见自家主子来了兴趣,连忙解释道:“这安国公府的姑奶奶是老夫人膝下唯一的女儿,所以自小娇养,真是半句重话都不敢说。所以,可想而知性子是要骄纵些。这府里莫说是她几个哥哥,便是几个嫂嫂,都要处处让着她。那一年,众举子进京赶考,其中有一位姓谢的举子,因着生的相貌极好,温文尔雅,学问也是一等一的,便被这位姑奶奶一眼瞧中了。只是两人身份不同,这谢家说好听点儿也只是个寒门,哪里配和安国公府这样的勋贵门第结亲,当时这姑奶奶执意要嫁,听说为着逼迫府里同意,还闹出了割腕之事,最后,老夫人拗不过自己的女儿,到底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后来,这谢姑爷进了翰林院,只是为人太过耿直,不知变通,在京城里待不下去,这才外任去了。” 崔公公说了这一番话,却不见自家主子回应,这才发现萧衍面色有些不好,手指揉着额头,眉目间多出几分隐忍的痛楚来。 “殿下,可要再服一颗药?”这一路上,殿下的头疾已经发作了两次,夜里也无法入睡,方才和傅二公子下棋不过是强撑着,转移些注意罢了。 只他这个身边伺候的人,能知道殿下此时有多不舒坦。 萧衍摆了摆手:“无妨!净慈大师在外云游,不定什么时候回京,再说,这药用多了也不好。” 萧衍揉了好一会儿,才起身道:“随孤出去走走,这屋里闷得慌,叫孤头疼。” 萧衍说着,就抬脚走了出去。 崔公公瞧着,连忙跟了上去。 ...... 傅姌听了青黛的话,开口问道:“夫人只吩咐了这个,没有因着大姐姐的事情怪罪我?” 青黛摇了摇头,回道:“只说了叫姑娘好生养着,最好再去后殿供送一些佛经,算是姑娘给府里老夫人和安国公府老夫人祈福了。” “奴婢也好生奇怪,按说姑娘先前当着众人的面叫大姑娘没脸,大姑娘回去后铁定是要告姑娘状的,这回夫人倒是没想着责罚姑娘。” “不过也是件好事,想来是怕将姑娘给折腾病了,耽搁了进京的行程吧。” “姑娘进京时从家里带着几卷抄好的经书,奴婢这便寻出来,陪着姑娘去后殿那边供奉,也算是姑娘当晚辈的一点子心意了。” 青黛说着,想了想,又道:“夫人那里不知张罗什么,热闹得很,夫人没主动说,奴婢也没敢多问。” 傅姌闻言,也没露出什么好奇来,只淡笑着道:“夫人不说,自是不想我凑上前去,咱们也知趣些,免得讨人嫌。” 听自家姑娘这么一说,青黛心里头虽然还有几分替姑娘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 说谎 你认得孤?不然,方才为何那般震…… 谢姌沉浸在震惊中,眼底的惊讶落在对面萧衍的眼中,难免叫萧衍这个上位者生出几分猜忌来。 眼前这女子,莫不是景阳宫那位好姨母背地里安排的?毕竟,他这太子护老师棺椁回祖籍安葬,若是此时回京途中闹出个宠幸女子的事情,他这东宫太子怕是要遭天下读书人口诛笔伐了。 萧衍生性本就有几分狠厉,这两日又因着头疾未能入睡,内里更是多了几分隐忍的躁郁,此时太阳穴愈发突突地疼,叫人愈发难以忍耐。 烦躁猜疑之下,萧衍迈出一步,修长有力的手掐住了谢姌细腻白皙的脖子。 谢姌还沉浸在见着太子的惊讶中,此时被他掐住脖子,更是吓得面色一白,下意识就双手覆在他的手上,想要扯开他的桎梏。 她还未来得及用力,身上一重,眼前的男人竟是脱力般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谢姌整个人都不敢动,想起了前世她呆在佛珠里见到了新帝的顽疾,一时明白了萧衍这是犯了头疾,便又下意识护住了他的身子。 萧衍的脸色先是痛苦,随即渐渐平静下来,最后竟像是昏睡过去一般。 这一幕叫跟在身后的崔公公又是诧异又是骇然,他连忙上前探了探自家主子的鼻息,见着主子这是睡安稳了,心里头更是诧异到了极点。 主子已有几日没睡了,他还想着主子犯了狂躁之症今个儿定要见血,哪曾想主子这会儿竟是慢慢平静下来,终于睡着了。 他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两个侍卫上来,将骇的脸色惨白的丫鬟青黛带了下去。 至于谢姌,则是被他带着安置在了一处厢房中。 谢姌看着榻上睡得平稳的萧衍,还有眼前面白无须的内侍崔公公,此时哪里不知自己的处境。 她连忙解释道:“小女并非故意撞到这位公子的,还望您莫要怪罪。您若没什么别的吩咐,可否叫小女先回去,家里还有母亲在等我。” 谢姌面上带着不解和姑娘家突遇着事情时的紧张和茫然,崔公公却是看着她,冷不丁出声问道:“寻常人见着我面白无须,都会心生诧异多看几眼,姑娘倒是和旁人不同。” 谢姌心下一紧,哪里不明白崔公公话中的试探之意。内侍和寻常男子不同,可她一个姑娘家,第一次见面,哪里能一眼识得眼前之人是宫中出来的。不过是因着上一世附身在佛珠中,才之眼前这人是伺候新帝的内侍罢了。 这样想着,她抬起眼来,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不解来,想了想,才道:“人与人总有不同,便是觉着奇怪,一直盯着人看,岂不是失了尊重?” 谢姌想了想,又道:“小女幼时家里有个绣娘,脖颈处有个红色的胎记,时常因着旁人的目光不敢见人,还偷偷躲在屋里哭,小女想不管如何,各人总是有各人的难处的。” 因着她这话,崔公公眼底倒是露出几分惊讶来,小小年纪,有此怜悯之心倒是难得。 倘若今个儿这事情只是偶然,和景阳宫那位没有什么牵扯,眼前这姑娘倒是个妙人。 尤其,殿下在她面前犯了病,却是很快就安稳下来,也不知这姑娘身上有什么香或是旁的什么,可以缓解殿下的症状。 崔公公这般想着,心里头的念头又转了几下,开口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来这寺庙有何事情?” 谢姌知道崔公公这是在打探她的底细呢,她哪里敢瞒着,只小心翼翼回道:“小女姓谢,这回是随母亲进京探望外祖母,小女外祖母是安国公府老夫人,母亲是安国公府的姑奶奶。方才是想供几本经书到佛堂,给祖母和外祖母祈福。哪曾想,没留神撞到了你家公子,你家公子可是也因着天冷染了风寒这才身子不好?若是如此,合该好生养着才是,这寺庙依山而建,可比别处要冷些呢。” 谢姌装作抱歉和关心解释着,只有她心底知道自己此时有多紧张,可是,她定要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她不知道太子这是犯了头疾,甚至太子方才的举动分明有几分因着疼痛而失了理智她也没看见,她只以为是太子染了风寒身子不好,人在病中做出什么荒唐的举动都不为过。 她虽在佛珠里陪了萧衍好些年,可正因为这样,她才知道萧衍绝对不是慈悲之人。 相反,帝王的狠辣和猜忌他都有。她可不想重活一世,这般早便要再送了性命。 不得不说,谢姌是有几分急智的,她此时提起安国公府,便是为自己博一线生机了。 毕竟,谁都知道安国公是太子一党。 自然,她也知道她这般说也会叫人起了疑心,可事实便是如此,她只是一个随着母亲上京探望外祖母的谢家姑娘,便是太子和眼前这人要细查,也只能查到这个结果。 安国公府? 听着谢姌的话,崔公公眼底露出几分惊讶。 他很快便明白了眼前这女子是何身份,若是他猜得没错,这该是那安国公府姑奶奶傅琼华之女了。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不一家子团聚,一块儿用膳说话,她一个姑娘家跑到后殿这边做什么?是供奉经书,还是知道殿下在这寺中,起了攀附之心?想着凭借自己的姿色能够侍奉殿下? 他这般想着,心里头就多出几分不喜和厌恶来,他们家殿下向来不近女色,便是没这个毛病,这谢家女怕是也没资格攀附他们家殿下。 如此想着,他抬眼时却是对上谢姌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他在宫里头待了半辈子,哪里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时心中竟是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这时,外头有脚步声响起,有个侍卫进门,在崔公公耳边低语几句。 崔公公听罢,眼底闪过一抹讶异之色,随即缓缓点了点头,视线又落在了站在那里明显还有些不安和紧张的谢姌身上。 看来,真是凑巧了。 只是,这谢二姑娘还真真是个可怜人,被自己生母不喜,这一家子团聚,竟是特意将她遣去做别的事情。 谢家一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 保证 今日臣女从未见过殿下 傅琼华说着,起身招呼着傅绪之道:“叫你姌妹妹好好将养,咱们先用膳吧。” “看看这些菜式,有几样是上回回京我知你喜欢的,特意叫了随行的厨子做的,绪之你尝尝看,味道可好?” 她好不容易见着自己的儿子,心里头自然是高兴的,哪里能将谢姌这一个外人放在心上,所以笑着将话题转移开来,拉着傅绪之入座,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桂花糯米藕放到傅绪之面前的碟子里。 谢嬿眉目含笑,也挨着傅琼华坐了下来,视线却是偷偷朝傅绪之这个表弟看去。 绪表弟出身高门,虽是安国公府长房次子,可大表哥乃是早产,在娘胎里便种了病根儿,打小身子便比寻常人孱弱,这些年时常病痛,这般身子哪里担得起安国公府世子的重担,所以,哪怕身为长房长子,舅舅也一直都没有往宫里递上请封世子的折子。 她听母亲说,外祖母魏老夫人私心里是想叫绪表弟当这个世子的。只是,到底顾忌着长孙和长媳的心思,所以一直耽搁着,没有将此事放到台面上来说。可府里上上下下多的是会揣测人心的,便是嘴上不说,心里头哪里能不明白,日后这世子之位铁定是要落到绪表弟这个次子身上的。 更别提,绪表弟打小便是太子伴读,日后若是太子登基,便是实打实的天子近臣,能给安国公府带来的好处哪里是一个病弱的大表哥能比得上的。 谢嬿心里头想着,更觉着绪表弟比她自小见过的那些个公子都要出色,怪不得母亲这般疼绪表弟这个娘家侄子,经常挂在嘴上,夸绪表弟如何如何得太子看重,如何得外祖母和舅舅喜欢,夸的她这个嫡亲的女儿都觉着母亲有一些偏心呢。 不过她也理解,母亲当年嫁给父亲,算是低嫁了,这些年虽从未说过一个后悔,可母亲心里头未尝不觉着谢家门第低了几分,所以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摆着她安国公府姑奶奶的架子,免得旁人看低了她去。绪表弟出息,日后能成为天子近臣,他们谢家才能跟着沾光不是? 傅绪之对于这样的亲近有些不大自在,却也不好拂了自己姑母的好意,道了声谢,拿起筷子夹起来尝了一口,点了点头道:“味道很好。” 其实他不大喜欢这些甜糯的吃食,不过因为母亲喜欢上回才在祖母那里夹了一回,许是正好被姑母瞧见了,以为他喜欢,这才误会了。 傅琼华听了这话,自是不会多想,笑着给他夹旁的菜。 傅绪之温声阻止:“绪之自己来就好,当晚辈的哪好叫姑母照顾。” 康嬷嬷见着自家夫人热情太过了些,少爷都有些不自在了,连忙过去为三人布菜了,她笑着道:“姑奶奶许久没见着家里人,骤然见了心里头别提有多高兴呢,想来远在京城的老夫人定也惦记着姑奶奶这个嫡亲的女儿,这回上京,可算是能够团聚了。” 傅琼华也知自己太过热切了些,惹得孩子不自在,便叫康嬷嬷忙活了。 谢嬿听着康嬷嬷这话,笑着看向傅绪之,问道:“我听母亲说过些日子便是舅母的生辰了,我打小不在京城,上回去京城虽和舅母相处了几日,却也不清楚舅母的喜好,也不知送什么生辰礼给舅母?表弟可能给我说说?” 傅绪之闻言,笑了笑,道:“母亲在国公府也不缺什么,表姐又是晚辈,送些东西聊表心意就好,无需太过紧张。” 谢嬿听了,好奇道:“那表弟你打算送舅母什么生辰礼?” 傅绪之温声道:“既是生辰礼,自是要给母亲一个惊喜,怎好这会儿便说出来。” 谢嬿忍不住撇了撇嘴,道:“绪表弟可真小气,不说就不说罢。想来绪表弟对舅母的一片孝心,定是顶顶贵重的。自然在舅母那里,表弟便是随便送些什么,舅母都觉着是表弟送的生辰礼最好,哪里是我们这些个外人能比得上的。” 谢嬿说着,丝毫没有看见因着她的这番话脸上的笑意一时僵住的傅琼华。 若说傅琼华这个安国公府的姑奶奶平生最不喜之人,周氏绝对是独一份儿的。 听着傅绪之嘴里喊着周氏母亲,还要那般用心给周氏准备生辰礼,她的心里头便很是不痛快起来,像是有一块儿石头压着,叫她憋得慌。 哪怕早知道周氏生辰快到了,身为儿子的傅绪之定然会好生准备礼物,可此时亲眼见着这一幕,她发现自己还是接受不了。 康嬷嬷见着自家夫人变了脸色,连忙不着痕迹拽了拽她的袖子,笑着道:“瞧瞧咱们大姑娘,真真是个懂事的,和咱们夫人想到一处去了,这一路上,夫人也想着给大夫人准备生辰礼呢。” 傅绪之听着这话,抬起了头来,目光看着傅琼华,语气里此时带了几分亲近:“绪之多谢姑母替母亲想着了。” 傅琼华听着这话,眼底突然就泛起一阵泪光来,她怕露出破绽,叫傅绪之起了疑心,连忙笑了笑,道:“绪之可莫要和我这样客气,我好歹是从安国公府出来的,虽说在远嫁外头这些年,可心里头到底是惦记着国公府呢。” 傅琼华说着,声音里有了几分哽咽,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笑着道:“不说这个了,总归这会儿也快到京城了,很快就能回去了。” 傅绪之隐隐觉着自己这个姑母有哪里不对,却也没有多问。 姑母远嫁在外,谢家门第又不如安国公府,只堪堪称一声寒门,想必这些年姑母在谢家受了不少委屈,不然,也不会这般念着国公府,又这般情绪外露了。 他是从祖母那里听说过姑母当年为着嫁到谢家闹出的那些事情的,所以心里头并没有起什么波澜,既得了自己想要的,便要承受自己该承受的,哪里能样样都占着呢? 再说,便是有什么,也不是他一个侄子能细问的。 姑母若有什么委屈,也该回了国公府私下里说给祖母听才是。 因着这一插曲,吃饭时气氛到底是尴尬了几分,毕竟虽是姑侄,可多年未见哪能一下子就亲近起来。所以傅绪之用完膳,便称殿下那里有事不好耽搁,告辞离开了。 傅琼华心里头虽舍不得,可也知道他差事要紧,再则,自己一时也不知怎么和这个儿子相处,太近了反倒叫儿子不自在,不如先叫他离开自在些。 她目送儿子离开,这才转头点了点谢嬿的额头,道:“这好好的提起你舅母做什么?国公府有国公府的规矩,这生辰礼自是等着那日才拿出来的。” 谢嬿被傅琼华一阵数落,面儿上就露出几分委屈,不耐道:“国公府显赫,咱们谢家也不是家贫见不得人,我是他的表姐,难道连问一句都问不得了?” “母亲今日是怎么了?我方才才叫二妹妹给了好大的没脸,这会儿母亲还要来这么一遭,我找哪个诉苦去?” 谢嬿说着,便扭过身子不理傅琼华了。 康嬷嬷连忙道:“瞧大姑娘这话说的,真真是误会夫人了。夫人心里眼里只咱们大姑娘,是怕大姑娘问多了,叫表公子觉着大姑娘活泼了些,这才提点姑娘一句的。” “这京城不比外头,这高门勋贵家的姑娘们,性子可都稳得很,不像姑娘这般活泼。” 谢嬿撇了撇嘴,转过身子对着傅琼华道:“我是安国公府正儿八经的表姑娘,只要外祖母不嫌我,哪个敢多嘴一句?” 傅琼华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心里头却是各种心思,只是不好开口对女儿说罢了。 ...... 屋子里 谢姌听着“说谎”二字,心里便是一惊,连忙小声回道:“小女不敢。” 萧衍挑了挑眉:“那你这会儿也不知孤是何人了?” 萧衍看着她说道:“你既有安国公府这个外家,该不会这般愚笨才是。” 他的话说完,谢姌便知自己没法子装作不知他的身份了,只能退后一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 姑侄 真是好一场姑侄团聚! 谢姌走在抄手游廊上,看了眼身后面色惨白的青黛,小声宽慰道:“莫怕。” 青黛听着自家姑娘的话,这才有些从受惊中回过神来,只是依旧有些后怕地朝身后看了看,见着身后没人跟着,这才苍白着脸对着自家姑娘问道:“姑娘,那些到底是何人?姑娘方才也并非是故意冲撞到那位公子,是那公子突然从拐角处出来,姑娘没收住脚这才撞在了一起,那公子怎生就那样骇人,竟就生起气来,还掐住了姑娘的脖子,之后,又有人细细问奴婢和姑娘的身份,翻来覆去问了奴婢好些遍,奴婢都被问的有些晕乎了。” 青黛一边说着,一边又看着谢姌的脖颈处,担心地问道:“姑娘,您没事吧,那人可有伤着姑娘?” 谢姌方才见着太子萧衍,全副心神都在如何应对这位喜怒不定疑心甚重的东宫太子身上,哪里还顾及到萧衍掐她那一下,这会儿听青黛这么一问,才觉着脖颈处隐隐有几分痛感,却也没有太过明显。 她摇了摇头,对着青黛道:“无妨,回去抹些药便好了,也不太疼。” 青黛还想再问,谢姌压低了声音道:“咱们回去说。” 青黛看了眼姑娘手中捧着的那个单单瞧着便很是精致的盒子,心里头虽还有疑问,可听谢姌这么说,到底还是按捺了下去,主仆二人一路往住处去了。 不远处,傅绪之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微微蹙了蹙眉。 身后跟着的小厮青陌见着自家公子脸色有异,顺着自家公子的视线看去,只见着两位姑娘的背影,大抵是一主一仆。 “公子,这两位姑娘可是有哪里不对?” 傅绪之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这条路虽是通往太子所住的院子那边,可这寺庙里也有香客,倒不必疑心太过。 再说,这福安寺是他和太子临时起意选择的留宿的地方,哪里能提早叫外人知道,更别提背地里用些什么手段了。 景阳宫那位继后若真有这个能耐,早就入主坤宁宫了。 “无事,走吧。对了,派人快马加鞭往府里送封信,说说这边的事情,就说我和姑母还有两位表妹一同进京,叫祖母她们不必担心了。” 小厮青陌点了点头:“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 谢姌带着青黛一路回了自己院子,关上了门,这才细细告诉了青黛她那边发生的事情。自然,这些事情里,是隐藏了萧衍头疾之症的,只说是她不小心冲撞了太子,好在太子为人大度宽厚,没有因着她一个小小的冲撞便降罪于她。 青黛听了她的话,不由得张大了嘴,震惊于那位公子的身份,又奇怪这只有在话本里才能出现的人物,怎会宿在这小小的福安寺,还和她们家姑娘撞了个正着。 惊骇之下,她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怕地拍了拍心口,道:“姑娘,往后咱们出去还是先看看黄历吧,今个儿实在不宜出门。若今个儿太子非要治姑娘冲撞之罪,姑娘怕是回不来了。” 青黛说着,脸色愈发白了几分。 她一个奴婢,平生能想到的最大的过错不过是得罪了夫人,或是被老夫人发落了。她哪里能想到,这辈子会有一日碰到高高在上的太子! 而且那位性子还那般喜怒不定,姑娘不过小小冲撞了一下,就弄出这般阵仗来。 这会儿想来,她们能逃过这一遭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见青黛被吓成这个样子,谢姌虽也有些后怕,可还是笑了笑,拉过她的手宽慰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今个儿不责罚咱们,往后就不会和咱们计较的。” “你全当今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陪你家姑娘我去佛堂供奉佛经,一路都顺顺当当的,明白吗?” 青黛也不是个傻的,哪里不知道这事情的轻重,听着谢姌这话,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奴婢知道了,奴婢今个儿自然只陪了姑娘去供奉佛经。” 青黛说完,视线落在了摆在桌上的盒子上,她带了几分小心道:“姑娘,这是......” 谢姌伸手将盒子打开,只见里头放了整整齐齐一塌瓷青纸,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天青色汝窑封口瓶,她沉默了一下,道:“那位叫你家姑娘抄写一些佛经,算是赔礼了。” 青黛心里头有些奇怪,带了几分小心出声问道:“姑娘的意思是,咱们还要和那位打交道吗?” 她是有些害怕的,今个儿的事情着实将她吓坏了。而且,那位既是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哪里会缺什么佛经,他若是想要,多得是人给他抄经。怎么偏生太子开口便要自家姑娘抄写佛经当作赔礼,而且,还赏赐了这些东西。 青黛瞧了眼自家姑娘大病初愈依旧好看的脸,心里头生出一个念头来。 莫不是,太子见色起意,瞧上了自家姑娘。 可是,若是为着自家姑娘这张脸,那太子也不该为着姑娘冲撞了他,便想着掐死她家姑娘吧。 “这般看着我做什么?”谢姌奇怪道。 青黛将心里头的猜测压了下去,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她自然也不会对自家姑娘说,只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奴婢只是觉着今个儿的事情实在不真实,这会儿还有些恍惚,像是做了一场梦呢。” 谢姌笑了笑,道:“行了,将桌上这些东西都收好,莫叫人瞧见了白白惹出是非来。” 青黛听了连忙点头,上前将东西拿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最后将东西藏到了箱笼底下。 等她回头去倒了盏茶,又拿了药膏走到自家姑娘身边时却见姑娘坐在软塌上,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有些出神。 姑娘到底还是受了惊吓了,她没敢打扰姑娘,只轻轻将东西放下,想着等会儿借了寺院的小厨房给姑娘熬碗安神的汤药,好叫姑娘压压惊。 谢姌心里头整理起今日发生的事情来,想想上辈子她从安国公府听到的关于太子的那些事情,她明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 回府 “你这丫头,咱们可不够格往太子…… 见着自家夫人脸色慢慢回转过来,康嬷嬷心里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才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屋外响起一声叫人厌恶的声音来:“今个儿这是有什么贵人不成,一晌午人进进出出,热闹成这样。” 康嬷嬷蹙眉,下意识朝自家夫人看去。 傅琼华亦是脸色不好,眼底满满都是嫌弃,却碍着老夫人的缘故对着康嬷嬷吩咐道:“你去瞅瞅。” 康嬷嬷点了点头,扯出几分笑意来迎出了门口,只见门口站着的,赫然是老夫人那侄孙梁恒。 梁恒此时穿着一身竹青色绣花草纹锦衣,打扮的像模像样,眉眼间却是流露着打探和奉承。 “奴婢给表少爷请安,表少爷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康嬷嬷将梁恒拦在了屋外。 梁恒心里虽只当她是个奴才,可她到底是傅琼华身边的老人,所以听着她这话,只陪着笑道:“没什么大事,只是瞧着这边一晌午的热闹的厉害,我过来凑凑热闹,若有什么我能帮上的,莫要客气才是,毕竟都是一家子,莫要外道了才是。” 梁恒说着,眼睛又往屋里瞅去。 康嬷嬷一皱眉,挡住了他的视线,心里头极为不耻老夫人这娘家的侄孙,只碍着身份按捺着心中不快出声道:“表少爷,夫人这些日子赶路有些劳累,精力不济正歇午觉呢,表少爷若是没什么事情便请回吧。等过两日进了京,再叫人好生带着表少爷在京城里转转,必不委屈了表少爷。” 梁恒还想多打探几句,可听着康嬷嬷这话,怕她追究之前谢嬿为着他去寻谢姌不是的事情,便不甘心地点了点头:“也好,若真有什么贵客,叫我也一块儿见见,一家子别外道了才是。” 梁恒说完,才慢吞吞转身离开了,背影很是有几分不快。 康嬷嬷狠狠瞪了他一眼,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这才转身打起帘子走了进去,和傅琼华回禀去了。 傅琼华听她几句回禀,方才还伤心的面儿上此时多了几分恶心和不屑:“凭他也配见我的绪之?” 对于自家婆母这个娘家侄孙,傅琼华一向都是瞧不上眼的。梁恒不仅书读的不好,整日里还和外头那起子纨绔子弟厮混在一起,明明家世普通吃穿用度还硬要和人攀比,在女子上更是痴缠,虽未成婚,都有好几个房里人了,听说有两个还有了身子,只是梁家瞧不上通房生的孩子,想将主意打到谢家来,便将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了,不然,早就闹出庶长子来了。 她膝下只嬿姐儿一个亲生的,原本为着讨好老夫人,她也不介意将谢姌嫁到梁家去,毕竟,她也知道婆母是有这个心思的,而她也能借着这个机会将谢姌给嫁出去,一来不在她眼前碍眼,二来也断了谢姌日后进京的可能。可婆母虽有这个心思,自家老爷却是断然不肯叫自己的女儿嫁到梁家去,说是女儿生的这般好,对他来说大有用处,叫她这回进京将两个女儿通通带去京城,在安国公府住下来,沾沾安国公府的贵气,往后再张罗婚事,说不得自己还能靠着女儿调回京城呢。 老爷态度强硬,她也不好太过反对,硬叫谢姌嫁到梁家去。她怕老爷疑心,毕竟,她也是个当娘的,怎能不为着女儿的前程着想,只一味为着讨好婆母,便将女儿嫁到梁家去呢? 因着这般缘故,她这回才带着谢姌一块儿进京了。她哪里能想到,临走时婆母竟是笑着指着身边的侄孙梁恒,说是叫梁恒一道跟她们进京,也好叫他见识见识京城里是何等繁华。 私下里,婆母还和她说了,她是安国公府的姑奶奶,在京城里想来是有几分脸面的,叫她替梁恒好好张罗一门婚事,免得叫她在家里头跟着操心。 傅琼华心里头不快,可也不得不应下,毕竟,这些年,众所周知她是没能给谢家生个男孩儿的。婆母若是对她不满从中闹腾,便是老爷心里头向着她,也要平白生出好些事情来,叫他们夫妻离了心。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梁恒竟然会这般没有分寸。一路上眼睛一个劲儿盯着谢姌,这会儿还惦记着想要见她的绪之! 谢姌便罢了,她又不是她的亲女,她受了委屈她哪里会放在心上。可凭他梁恒那样子,也配和她的绪之同桌用饭?自己也不掂量掂量配是不配!脸怎就这般大! 傅琼华气得厉害,脸色铁青,眼底满满都是嫌弃:“就不该答应带他一块儿进京,这一路上不安分,等到了安国公府,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这般人嫌狗憎,也就那老虔婆将他当个宝!” 康嬷嬷听自家夫人这一句骂,面儿上有些讪讪,当初夫人在京城里可是半句脏话都不会说的,如今和梁氏这个当婆婆的一块儿住了十多年,竟也有几分沾上梁氏的粗鄙了。 这念头只在心里头闪了一下,康嬷嬷就连忙压了下去,暗暗告了声罪,这才对着自家夫人道:“老夫人都开口了,夫人您这当儿媳的怎么能不应下。便是不为着老夫人,也要顾忌老爷的面子,毕竟咱们老爷一向都是个孝顺的。” 傅琼华嗯了一声,有些难为情,道:“嬷嬷是知道我的,他对着姌丫头言语没分寸便也罢了,左右姌丫头也是个没人护着的,受了委屈只能自己胭下了。可若到了国公府,府里不只一位姑娘,他这性子,若是闹出个什么来,叫我这个回娘家常住的姑奶奶面子往哪里挂。” “你当我怕什么,我是怕这个呢。” 听她这么一说,康嬷嬷马上就懂了她的心思。夫人虽是安国公府的姑奶奶,可到底是外嫁女,这回带着两位姑娘回京便罢了,偏偏还带了这么一个梁家的外男,又是个不知分寸最是痴缠女子的,若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姑奶奶还怎么自处,只怕是面子里子都要没了。 康嬷嬷想了想,迟疑一下,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倒也不必太过忧心,老太太既然叫您给表少爷相看,寻一门好亲事。您倒不如真真将此事放在心上,到老夫人跟前儿求一求,咱们府里嫡女他自是攀不上,可一个庶女的话,老夫人为着您这个嫡亲的女儿,想来还是能舍得下的。” 魏老夫人膝下总共生了两子一女,她家夫人便是唯一的女儿,自幼是最得老夫人疼爱的。夫人只要在老夫人跟前儿哭一哭,说说自己远嫁这些年的难处,老夫人疼女儿的心自然是谁都比不过的,哪里还能舍不得一个庶出的孙女儿? 傅琼华听着康嬷嬷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思量一下,脸上渐渐有了几分笑意:“这倒是个好法子,也只有你,才能想出这个主意来。早知你有这样的好法子我便早和你说了,也省得我这些日子每每见着这梁恒心里头便纠结起来。” 康嬷嬷笑着奉承道:“哪里是奴婢能想出好法子来,奴婢不过是最知老夫人疼夫人您。只要是为着夫人和老爷夫妻和睦,不叫夫人受了婆母的委屈和磋磨,老夫人大抵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的,更别提只牺牲一个庶出的孙女儿了。” 傅琼华听着这话心里头满意极了,她毕竟是打小便备受宠爱长大的,这些年哪怕外嫁,每年母亲也会拿自己的体己银子贴补她,要不然,她哪里能维持得了安国公府外嫁姑奶奶的体面和尊贵。 ...... 时间很快便到了两日后。 这日一早,天才刚刚亮谢姌便起床梳洗,稍稍用了些点心,只喝了半盏茶便罢了。 因为昨个儿下午傅琼华派人来知会她说是今早便要启程进京了,大抵再有一日功夫就能进京了。她怕路上不便宜,便只拿茶水润了润嗓子。 谢姌收拾妥当,就去了傅琼华屋里。 重活一世,她见过谢嬿,见过梁嬷嬷,却是头一回见自己这个姑姑傅琼华。只因傅琼华早就告诉了青黛,说是她身子不好,好生养着就是了,不必计较那些个规矩。 前世谢姌心里头会稍稍想是不是傅琼华见着她病了,也有些后悔不替她做主,后悔那日对自己说的话呢?可重活一世,她知道傅琼华只是不想见她,不想叫她这个周氏生的女儿在她跟前儿碍眼。 她在门口定了定心神,抬脚便走了进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 安国公府 谢姌这个表妹方才是在拿笑敷…… 马车缓缓驶出,一路上没有发生青黛担心的需要面见太子的事情,只傅绪之骑马过来和傅琼华这个姑母问了好之后,便到了她这边隔着车窗帘子问道:“马车颠簸,表妹大病初愈可还受得住?” 谢姌隔着帘子答道:“多谢绪表哥挂心,我一切都好。” 傅绪之点了点头,也未再多言,便骑马离开了。 青黛瞥了瞥自家姑娘的脸色,带了几分小心试探着问道:“姑娘是不是有些害怕表公子?” 谢姌摇头:“没有,怎么这么问?” 青黛解释道:“您瞧方才夫人和大姑娘可是隔着帘子和表公子说了好一会儿呢,到了姑娘这,姑娘实在是太过客气了些。” 谢姌想起前世的那些事情,觉着她和傅绪之最后分别时也是相对无言,如今重活一世,她虽不会怨怪傅绪之抢了她的身份,毕竟,前世他也被迫娶了她,而且并未如何苛责她。 可即便如此,她觉着这一世自己也不该和傅绪之有什么过多的牵扯,就当对客客气气的表兄妹便好了。 她不好对青黛解释,便只将话题转移开来。 青黛一个丫鬟自然是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也不会多想,所以便说起了旁的事情。 ...... 傅绪之打马去了前头,随行的小厮青陌也骑马跟着,忍不住道:“公子,这大表姑娘和二表姑娘虽是一母同胞,性子倒是不大一样,二表姑娘瞧着实在是安静些,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当妹妹的。” 傅绪之也想起了方才谢姌隔着帘子客客气气的话,其实他心里也不是不觉着古怪。 姑母膝下没有儿子,只生了两个女儿,大姑娘谢嬿他五年前在京城里早就见过了,虽隔了五年,性子也依旧活泼爱笑,瞧着便随了姑母,眉眼间是没受过一点儿委屈的张扬和随性。而这姌表妹,他却是至今都没有见过,早起他得在殿下身边办差,便只派人去了姑母那里,而方才隔着帘子,他只听到她声音温和恭顺,想来性子是极为温柔娴静的,这点儿着实不像姑母。 他想起了五年前姑母只带了长女谢嬿进京时府里头的那些传言,说是当年姑母因着生次女时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以至于这些年一直没能给谢家生个男孩儿,所以姑母因着这个不喜自己的次女,这才没将人一块儿带进京城来,什么身子不好养病都不过是借口罢了。 事关姑母的家事,傅绪之即便听到些闲言碎语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和自己这个姑母并不如何亲厚,谢家的姑娘如何也和他这个安国公府的公子没有一点儿关系。 只是如今,真真切切见着表姐谢嬿和表妹谢姌二人不同的性子,傅绪之心里头倒对谢姌这个表妹生出几分怜惜来。 他和谢姌乃是同一日出生的,他自小被母亲宠爱看重,表妹谢姌却因着姑母伤了身子再不能有孕而被姑母迁怒,再联想到那日用膳谢姌也没有出现,姑母用的同样是谢姌病了不宜见客的理由,傅绪之一时间便对傅琼华这个姑母生出几分不喜来。 站在傅琼华的位置和立场,他能理解她这样做的缘由,可为人母亲便该有慈爱和担当,这般迁怒一个无辜的孩子,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着实太过狭隘自私了些。 傅绪之轻轻叹了口气,却只继续骑马朝前头太子的车驾去了。 ...... 安国公府 魏老夫人一早就等着了,这一等就到了傍晚时分。 二太太魏氏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平日里最是会哄老夫人开心,只笑道:“这姑奶奶要回来,母亲是恨不得自个儿出京去接呢。这下子,连绪之这个孙儿都要排在姑奶奶身后了。” 他们昨日便收到了傅绪之派人送回来的信,知晓这回傅琼华和两位表姑娘竟是遇着了护送恩施棺椁回京的太子,傅绪之是太子伴读,所以要一块儿回来。老夫人得了这消息满脸高兴,身边的人更是奉承,说是姑奶奶有福气,不然怎么能那般巧太子也宿在了福安寺,将老夫人哄的眉眼尽是笑。 魏老夫人笑着指了指魏氏:“你呀,全府上下没一个能说得过你。琼华是我嫡亲的女儿我怎么疼都不为过,绪之一个晚辈又是个男子,还会和他姑姑争这点儿宠爱不成?” 老夫人这么一说,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全都笑了起来。 周氏也坐在一旁,拿帕子掩了掩嘴角的笑意,对着老夫人道:“母亲莫急,路途不远,今个儿怎么也能到的。” 正说着话,外头有婆子匆匆进来,满脸笑意道:“老夫人,到了到了,姑奶奶和公子他们回来了,马车正停在门口呢。” 魏老夫人一听,猛地从座上站起身来,便要往外头走去。 二夫人魏氏笑着拦住了魏老夫人:“这外头天冷,母亲可不敢出去受了寒,我和大嫂去门口接人吧。”说着,就看向了同样站起来的大夫人周氏。 周氏笑着点了点头:“是这个规矩。”说着,朝身边的丫鬟玳瑁吩咐道:“去将几位姑娘和少爷叫到老夫人这儿来,告诉他们姑奶奶和两位表姑娘到了。” 周氏说着,对着坐在榻上的魏老夫人微微福了福身子,就和二夫人魏氏一块儿出去了。 马车停了下来,谢姌扶着青黛的手下了马车,一抬眼便见到了站在傅琼华身边的傅绪之。 和她记忆中一样,傅绪之依旧是温润清雅,满身的矜贵之气,只站在那里,便是一个长身玉立龙章凤姿的贵公子。 前世她从未将傅绪之和傅琼华放在一起打量过,如今瞧着,傅绪之眉眼间是有几分像傅琼华的,只是旁人并不会在意,毕竟侄子肖姑,谁都不会多想。尤其,傅绪之性子温润,并没有傅琼华身上的那种任性妄为,所以,哪怕是此刻,她都觉着傅绪之从气质上来说,真真是一点儿都不像是傅琼华的儿子。 谢姌心中种种思绪,脚步却是迈开,缓步上前对着傅琼华和傅绪之福了福身子,叫了声:“母亲,绪表哥。”说着,又对着一旁站着的大姑娘谢嬿和梁恒道:“大姐姐,梁表哥。” 她的礼数周全,规规矩矩的,许是坐了一路的车累了脸上微微有几分疲色,可她生的格外的好,周身的气质又和寻常的姑娘不大一样,明明是温温和和的一个人,骨子里却是不知为何透着几分似有似无的清冷感,站在那里施礼竟叫人有些移不开眼去。 傅琼华见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头不喜,可她规规矩矩礼数周全又叫她挑不出半分错来,更何况,在外人眼里谢姌还是她的亲女,所以她扯出一丝笑意来,对着谢姌道:“嗯,这一路上累了吧,快随母亲进去吧,你外祖母怕是等着急了。” 谢姌点了点头,跟在了傅琼华的身后。 众人从角门进入,一路往魏老夫人所住的樨澜院方向去了。 谢姌不是头一回来安国公府,前世她在这府里当了四年的世子夫人,对这国公府的景致甚为熟悉,所以一路上只跟在傅琼华身后,目光并不四处好奇打探。反倒是大姑娘谢嬿,虽则五年前来过,可毕竟过了五年,记忆总是有些模糊了,再则她心里头总觉着安国公府和谢家不同,是高门勋贵,显赫得很,所以眉目间不由得流露出喜欢和打量来。 至于跟在两人身边的梁恒,此时只觉着自己眼睛都不够看了,他往日里是听姑祖母私下里说安国公府如何如何显赫的,所以谢家才忍气吞声,捧着傅琼华这个媳妇。可听总归只是听,如今亲眼见到,他才觉着自己的想象根本就不够用,这安国公府,从大门到进来一路见到的景致,分明是他梦都不敢梦的。 梁恒偷偷掐了自己一下,吃痛之下眼睛里更是多了几分喜色,还是姑祖母疼他,竟将他送到这安国公府。他长得也不错,说不得也能有伯父那般的福气,讨个国公府的姑娘当媳妇,往后靠着这媳妇的嫁妆,还有什么需要发愁的? 傅绪之虽陪在姑母傅琼华身旁说着话,却是几次不经意间回头,将三人的神色举止收入眼中。 对于梁恒,他心里头只有鄙夷。 对于表姐谢嬿,他觉着只是性子活泼些,想来能得了祖母喜欢。 他单单觉着谢姌这个表妹和旁人有些不同,小姑娘年岁不大才刚及笄,本该骄纵活泼如她长姐,偏偏养成了一副沉稳独特的性子,别看瞧着温温和和说话也恭顺温柔,可他见得人多了,她骨子里的那种清冷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哪里能瞒得过他去? 想来,这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 席间 前世谢姌为着学习这些个规矩礼仪…… 傅琼华也瞧见了女儿眼底掩饰不住的嫉妒,心中一沉,连忙笑着将话题转移开来,指着站在最后头的梁恒道:“这是我婆母娘家的侄子梁恒,这回一并跟女儿进京,想着在京城里好好逛一逛,看看这京城里是如何热闹。” 魏老夫人心里头虽对于女儿的偏心有些微词,可到底傅琼华是她膝下唯一的女儿,纵是嫁了人,她心里头也是极为疼宠的,自然也舍不得女儿难堪,被旁人背地里揣测乱嚼舌根,听女儿这么一说,脸上堆起笑意来,看着上前行礼的梁恒道:“瞧着便是一表人才,身量也高。” 这般说着,她又笑着对身边的顾嬷嬷道:“去取一套文房四宝当作见面礼吧。”说完,又对着梁恒道:“既是跟着来了京城,便在府里住下吧,都是自家亲戚,莫要外道了才是。” 梁恒听着老夫人这话,连忙应是,脸上的笑意愈发多了几分。 傅琼华看了他一眼,心里头也是轻轻松了一口气。 还是母亲疼他,必是猜了出来她是被那老虔婆逼着才同意将梁恒带到京城来,怕大嫂周氏和二嫂魏氏心里头有想法,便抢先出声将这事情给定了下来。 她心里头涌起一股得意来,她远嫁出京又如何?哪怕过了这么些年,母亲心里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依旧是独一份儿的,便是两位兄长也得宠着她,让着她,更别提两位嫂嫂了。 心中想着这些,她看了眼坐在下头的周氏和魏氏,才笑着对梁恒道:“母亲既这样说,恒哥儿你便安心住下吧。” 梁恒作势谢过,面儿上也对傅琼华这个谢家媳妇儿多了几分恭敬,只他私心里却是思量着自己定也要寻个国公府的姑娘娶回家,这样日后才能长长久久沾这安国公府的光。 一旁坐在那里的二夫人魏氏心里头一阵不屑,面儿上却是没敢表露出半分来。大夫人周氏,亦是嘴角含笑,心里头却是思量着这梁恒住在府里,日后定要看紧些,尤其是姑娘们那里,定不能闹出什么事情来,坏了姑娘们的名声。 不是她自诩安国公府门第,将人给想坏了,而是这梁恒瞧着可不是个品行好的。 再说,若真是个懂礼知进退的,哪里会跟着小姑子进京,这谢家真真是一家子都不是好相与的,梁老太太又是那样一个性子,也不知这些年小姑子怎就对那谢绍传那般死心塌地,真真叫人想不通。 接下来,谢姌他们和府里的姑娘还有少爷们见了礼。 安国公府总共两房,长房安国公傅献和妻子周氏膝下总共两子,长子傅贺之,娶妻沈氏。次子便是傅绪之,尚未娶妻。 周氏因着膝下无女,便将娘家的侄女周妙容接了过来,长久在府里住着,只因这周妙容自小丧母,父亲娶了继室又生了一子一女,那继室是个面甜心苦的,所以周妙容在府里虽是嫡出,日子却是不大好过,周氏这个当姑姑的心疼侄女儿,便将她接到身边细心照顾。因着长房没有姑娘,周妙容这个表姑娘便是长房独一份儿的。 二老爷傅谦娶了魏老夫人娘家的侄女魏氏,生了三少爷傅叡和大姑娘傅怡,有妾室柳姨娘和郑姨娘,分别生了二姑娘傅莹和四少爷傅轩。 谢姌和众人一一见礼,见着兄长傅贺之和妻子沈氏没有露面,心里头也不觉着如何奇怪。 前世她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来了安国公府的,那时她自个儿病了一场,养病时听说大少爷傅贺之这些日子也病了,大奶奶一只尽心照顾守在床边,人都瘦了一圈了。 也是因着这个,她一进府便病了,府里的人才会觉着有些晦气,那时她还因着这个难受了许久。 谢姌正想着,周氏对着傅琼华解释道:“贺哥儿身子抱恙,沈氏陪在他跟前儿不好过来,倒是有些失礼了。” 傅琼华听着愣了一下,心里头泛起一阵欢喜来。 她巴不得傅贺之身子不好,病死了才能叫她称心如意,好叫她的绪之得了世子之位呢。只是她心中虽这般想,面儿上却是不敢表现出半分来,听大嫂周氏这么一说,连忙露出担心的神色来,出声问道:“可是天冷着了风寒?贺哥儿身子实在是弱了些,我虽不在京城,可每每想着他的身子骨,心里头也是着急的不行呢。” “要不然,从外头寻大夫来,这宫里头的太医为了不担责任不过是开些平安方,药用不够,或是总叫人进补,人参鹿茸吃了一大堆,将人补的都虚了,有时候倒不如外头的大夫有用。” 周氏听着傅琼华这话,心里头生出几分不快来,她的贺哥儿虽然身子不好,可小姑子这话说出来叫人听着觉着晦气,可小姑子一片好心,她也只能扯出几分笑意来,应承道:“是有些道理,只是贺哥儿的身子一直都是宫中太医诊治的,不好冒然从外头寻大夫来。” 傅琼华一听这话,心里头就敏/感觉着周氏是瞧不起她,觉着她远嫁在外,平日里看病连太医都用不上。 一旁魏老夫人最是知道女儿对自己这个大嫂有些嫌隙的,见着女儿脸色微微有几分不对,连忙将话题转移开来,道:“贺哥儿那里有他媳妇照顾着就是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定是饿了,还是快些用膳吧。” 魏老夫人这般说,大夫人周氏和二夫人魏氏自然满口称是,吩咐丫鬟婆子摆饭。 不过一会儿功夫,一桌子热气腾腾的佳肴便摆满了两个桌子,女眷一桌,隔着屏风,老爷、少爷们坐了另一桌。 谢姌路上没怎么吃东西,只用了几块儿点心,此时肚子也饿了,所以席间只认真吃着饭。而谢嬿却是寻着机会和魏老夫人这个外祖母说话,老夫人本就疼她,被她嘴甜哄了几句,心里头便也将方才觉着她的那点子小家子气放下了,想着到底是小地方长大的,身上有些小门小户的毛病也是有的,如今在安国公府住下来,有她这个外祖母亲自照看着,定能将她身上的那点子小家子气给改过来。 魏老夫人看了一眼举止仪态都极为好看的谢姌,心里头又是一阵满意,想着寻个机会私下里和女儿说说,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骨肉,怎好差别对待。女儿如此短视,没得叫她两个外孙女儿心里头生出嫌隙来。 一顿饭吃得很热闹,待用完了饭,老夫人便叫众人去休息,还吩咐明早也不必过来请安,一路舟车劳顿,要多睡会儿才是。 众人的住处自是执掌府中中馈的大夫人周氏安排。 魏老夫人疼爱唯一的女儿,所以傅琼华即便出嫁了,未出阁时住过的院子也没有另做他用,一应摆设全都按着傅琼华的喜好来,所以傅琼华便照旧住进了牡丹院。 她和谢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 继后 “本宫的迟儿,就没有那么好命,…… 这边,顾嬷嬷回了大夫人周氏所住的静安院,如实回禀了方才谢姌的所言所行。 “奴婢瞧着这姌姑娘倒是个知礼懂事的,方才在席间也不特意显出自己来,讨好老夫人这个外祖母。都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嬿姑娘和姌姑娘倒是两个性子。” 周氏听着,想起了方才婆母送谢姌见面礼时傅琼华的反应,轻轻叹了口气道:“没有母亲疼,自然就乖巧懂事,姑奶奶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既没担当又任性,错处全是旁人的,迁怒自己嫡亲的女儿自然也能做的出来。” “只可惜了姌丫头,不用想也知这些年在谢府受了多少委屈。她到底是老爷的亲外甥女,也叫我一声舅母,往后咱们能看顾便看顾些吧。” 顾嬷嬷听着自家夫人这话,忍不住道:“夫人最是心善不过,姌姑娘也是个好的,往后定能记着夫人的情分。” 主仆二人说着话,免不得又说起今个儿傅琼华提起大少爷傅贺之时的那些话语来,少不得抱怨傅琼华这个姑奶奶远嫁多年竟依旧不知礼数,若不是仗着老夫人疼宠,这府里有多少人会让着她。 说了一会儿话,见着天色已晚,这才安置下来。 ...... 宫中,景阳宫 继后褚氏听着嬷嬷的回禀,皱眉问道:“太子当真没去给皇上请安?” 段嬷嬷回道:“没有,听说一回宫便回了东宫,后来,不知为何召了太医院鲁院正入了宫。” 褚氏一听这话,手中的茶盏便重重搁在桌上,带着几分恼怒道:“还能为着什么?咱们这位太子最会装模作样,叫皇上心疼他了。明明身子也不差,这些年但凡梦到先皇后,总要范头疾,瞧着吧,皇上听到他传了鲁院正,哪里还会想着他这个太子失了礼数,本宫看皇上恨不得巴巴自己去东宫,瞧瞧太子好是不好呢。” “本宫的迟儿,就没有那么好命,能得了皇上这般恩宠了。” “也怪本宫自己不争气,这些年都没能入主坤宁宫,明明本宫也是皇后,如今却是住在这景阳宫,名不正言不顺的,那些内外命妇哪个心里头不笑话本宫,连带着本宫的迟儿都跟着叫人看低了去。” 听自家主子这般说,段嬷嬷连忙道:“娘娘莫要多想,当年先皇后不肯吃药硬生生病死在坤宁宫,之前病糊涂了还在坤宁宫差点儿失手掐死了太子这个亲儿子,这坤宁宫晦气,皇上是忌讳这个,才不同意叫娘娘搬过去的。” 褚氏冷笑一声:“这些话说给旁人听旁人兴许会信,可你我最是知道当年是怎么一回事,分明是皇上心里头没有一点儿本宫这个继后,疼太子多过本宫生的迟儿,才这般事事都依着太子,不顾本宫的体面呢。” 当年,她封后明明能入住坤宁宫的,可偏偏太子竟是拿着先皇后的牌位进了坤宁宫不肯出来。皇上最疼太子,再加上太子之前差点儿被先皇后掐死后性子便变得有些偏执,皇上因着太子受了惊吓便什么都依着他了。 她瞧出皇上的心思,自请先住在景阳宫,想着往后慢慢来。过上一年两年,总能搬进坤宁宫的。她哪里能想到,都过了这么些年,她竟然一步都没能踏进坤宁宫去。 不仅如此,她给皇上生了一儿一女,在皇上心中,竟然半分都比不上太子。人人都说太子性子狠戾,皇上偏偏要叫天下人都知道太子敬重恩师,叫他得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太子出京这半个月,她每每想着这事儿心里头都气不过。 “娘娘,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安置吧。您为着太子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实在是不值当,倘若太子知道了,心里头不定有多高兴呢。” “帝王心思难测,太子性子又是那般不好,说不定哪一日就犯了皇上的忌讳失了恩宠了。” ...... 翌日一早,谢姌醒过来的时候,天色才刚刚亮。 青黛听着动静,过来伺候着自家姑娘穿好衣裳,又叫了两个粗使的丫鬟端来热水,服侍谢姌梳洗打扮,收拾妥当之后,便陪着谢姌去了老夫人所住的樨澜院请安了。 虽说昨日老夫人说了叫她们晚些起,不必过来请安,可谢姌是头一回来府里做客,礼数多些才不会叫人怪罪。 更别提,谢姌前世当了四年的世子夫人,最是知道魏老夫人的性子,晓得自己这个亲祖母内里很是重规矩的。所以即便谢姌忘不了前世魏老夫人亲手端来的那碗下了毒的药膳,心里头不会将她当作亲祖母那般敬重,可现下她的处境,是需要用这些礼仪规矩和孝道来讨好老夫人的。 她孝道不过心,所以心里头倒是没什么抵触。 两人一路走到樨澜院的时候,天又亮了几分。 廊下站着的婆子见着谢姌过来,眼底露出几分诧异来,连忙朝屋里头回禀去了。 很快就有一个穿着绯色绣兰草褙子容貌温婉的丫鬟走了进来,谢姌认得,她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朝云。这朝云很得老夫人喜欢,前世她因着傅琼华的算计坏了名声嫁给了傅绪之,老夫人心里头不喜,成亲不到一个月就将这朝云给了傅绪之,将她抬成了姨娘。 只是,不知为何这朝云一直没有得宠,甚至有一回过来给她请安时忍不住落下泪来,哭着道:“老夫人将妾给了二爷,是妾的福气,只可惜,妾自己福薄,入不了二爷的眼,至今都没能伺候二爷。” 谢姌那时端坐在软塌上,瞧着这个平日里在老夫人跟前儿最是温婉玲珑的朝云露出这种神态来,心里头其实是有些同情这朝云的,并不为着她在自己跟前儿失态而动怒,当时她说道:“二爷有自己的喜恶,你总归原先是伺候过老夫人的,若是讨不了二爷的好,去老夫人跟前儿替二爷尽尽孝心也是好的。” “老夫人慈和,你又是老夫人身边的旧人了,只要替二爷尽了孝道,不管得不得宠,这府里总归有你的一席之地的。” 自那一回后,朝云便日日往樨澜院去,老夫人病了,更是时时刻刻守在跟前儿,俨然依旧将自己当成了之前伺候老夫人的大丫鬟。 谢姌记得,前世傅绪之在老夫人屋里见着朝云的时候,也是给她几分脸面的。 谢姌看了一眼此时脸上还没有一丝郁色的朝云,再对比后来那个当了朝姨娘却是眉宇间总带着几分轻愁的人,内心也是有些感慨。 朝云走到谢姌跟前儿,福了福身子请了安,含笑道:“老夫人知道姑娘过来,说是姑娘昨个儿累了该多睡会儿才是,哪里用得着这般早起?” 谢姌听着她的话,轻轻一笑,道:“这些年因着距离远不能见着外祖母,如今来了府中,便想着在外祖母跟前儿尽尽孝道。” “再说,昨个儿得了外祖母那般贵重的见面礼,便是为着这个也要过来给外祖母请个安的。” 朝云没想到谢姌这个表姑娘竟还有活泼的一面,毕竟昨个儿屋里发生的事情她们这些人可都看到了,一个不得自己母亲喜欢的姑娘,总是自卑敏感一些的。 不过这样的表姑娘更好一些,毕竟老夫人一时因着怜惜可以多疼爱一些姌姑娘,可倘若这个外孙女儿性子太过内敛,一副自小受了委屈的样子,老夫人看多了想来也厌烦。 更别提,老夫人最是心疼姑奶奶这个唯一的女儿,姌姑娘觉着自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 惦记 这事断不可能! 傅琼华的话自然也落到了魏老夫人耳中,老夫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见着进来的女儿笑骂道:“你还好意思将这事儿告诉嬿丫头,也不知羞。” 傅琼华直接便走到魏老夫人跟前儿坐了下来,笑道:“母亲您疼女儿,女儿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怕人知道。” 说完这话,她看了眼自她进来后便站起来立在一旁的谢姌,带着几分责怪问道:“怎么这般早便过来了,也不怕扰了你外祖母休息?” 跟在她身边的谢嬿也跟着道:“就是,妹妹便是想表孝心也该和母亲还有我一同过来才是,没得你一个人过来反倒叫人觉着是母亲和我疏远了你,闹出一些个闲话来叫母亲被人误解。” 谢嬿因着昨日魏老夫人拿了那羊脂玉镯子给谢姌作见面礼的事情心里头很是嫉妒,晚上回去后又被母亲傅琼华耳提面命训了一番,心里头更是嫉恨起谢姌这个妹妹来,所以听母亲这般说,念头一转就将罪名安在了谢姌的身上。 她和傅琼华这么一说,就连魏老夫人脸色都有些微微变了,看着谢姌这个外孙女儿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审视。 谢姌却是带了几分犹豫,迟疑一下才出声道:“可是,在家里时母亲不是不喜我太早过去打扰吗?说是我若是有孝心去祖母跟前儿替您尽孝便好,用不着和姐姐一样陪着母亲用膳。” 谢姌说着,便带了几分不解和小心看向了傅琼华:“如今到了京城离了祖母,母亲可是想叫女儿日日早起去您跟前儿请安,陪着您和姐姐一块儿用膳?” 她话音才落,屋子里顿时就安静下来,莫说是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了,便是魏老夫人和二姑娘傅莹都藏不住脸上的震惊和诧异了。 傅琼华脸上露出几分难堪来,谢嬿更是气得脸都红了起来,只是一时间竟不知找什么话来训斥谢姌这个妹妹。 她心里头着实奇怪,往日里谢姌根本就是任她欺负的,更别提在母亲跟前儿的孝顺小心了,怎么自打在福安寺病了一场,醒过来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她下意识就朝母亲傅琼华看去,傅琼华沉下了脸,刚想开口,就被魏老夫人打断了。 “你呀,想叫姌丫头在她祖母跟前儿尽孝博个好名声有你自己的思量,可那时是那时,如今进了京城住进了咱们安国公府,合该多和姌丫头亲近亲近,免得叫姌丫头误会了。” “姌丫头今个儿这般早过来也是想在我这个外祖母跟前儿尽尽孝心,你这当娘的可不许怪她。” 魏老夫人说着,带了几分警告看了傅琼华一眼,才对着身边站着的二姑娘傅莹道:“你带你姌表妹去趟你大伯母和你母亲那里,嬿丫头五年前正经去拜见过,这回就不必跟着过去了。” 她说着,又满是慈爱看了眼站在那里的谢姌,温声道:“好孩子,去正经拜见一下你两位舅母,你舅舅们忙,便不必特意去了。” 魏老夫人这般说了,谢姌自是应了下来,对着魏老夫人福了福身子,又对着傅琼华和谢嬿道:“母亲,姐姐,那我便先去了。” 傅琼华淡淡道:“去吧,你大舅母执掌中馈有好些事情要忙,你莫要多待耽搁了你大舅母忙正事。” 说这话时,傅琼华眼底露出几分不自在来,谢姌到底是大嫂周氏的女儿,她私心里是不愿意叫谢姌和周氏有过多相处的,只是如今住在同一个府里,避是避不过的,她只能这般提点谢姌,免得谢姌真和周氏走动太多,叫人瞧出什么端倪来。 谢姌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一点儿也不意外傅琼华会这般嘱咐她,只眼底深处露出几分嘲讽来。 她微微垂下了眉眼,甚是乖巧道:“是,女儿省得了。” 说完这话,才又福了福身子,转身跟着二姑娘傅莹出了屋子。 魏老夫人带着几分埋怨看了女儿傅琼华一眼,又看了眼站在身边的谢嬿,笑着道:“小厨房里煮着杏仁茶,你随朝云过去看看好了没有,想要往里头加什么佐料便自己加些,年前有人给你大舅舅送了节礼,是正经西域那边晒的葡萄干,你若喜欢便多加些,小姑娘家不就爱吃甜的。” 谢嬿虽然任性,却也不是个傻的,知道自己外祖母是想和母亲私下里说话,当下便应了一声,随着大丫鬟朝云去了小厨房。 魏老夫人将身边伺候的人遣了下去,屋子里只留了她和傅琼华二人。 她脸色有些不好,出声训斥道:“姌丫头难道不是你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女儿,你何必这般苛待她?连我这个老婆子都看不下去了,可见这些年她在谢家受了多少委屈?” “不说别的,昨日当着你大嫂、二嫂还有几个姑娘、少爷的面说我这个当祖母给姌丫头见面礼那是糟蹋了,你叫姌丫头心里怎么想?还有方才,姌丫头早起到我这儿来请安,想尽一尽孝道有什么错?你为何偏生要鸡蛋里头挑骨头,非要给姌丫头安个罪名。你这当母亲的这样行事,才叫嬿姐儿受了影响,这般对待自己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 “我这当母亲的是怎么疼你这个女儿的?你呢,怎就能这般偏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姌儿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是你的仇人!” 魏老夫人素来疼爱这个女儿,可这会儿也着实给气着了,便没忍住说了几句重话。 傅琼华本就有鬼,听着这话心里猛地打了个激灵,对于偏心这件事她辩解不得,只哽咽着道:“若不是因着生她叫女儿坏了身子,这些年女儿怎么会再无身孕,没能给谢家生个儿子?” 傅琼华满是委屈,垂泪不已:“母亲可知道,因着这事女儿这些年在谢家受了多少委屈?” 她这么一说,魏老夫人心里头再大的气也没了,只留下心疼了。 “怎么,谢家因着这个苛待你,给你冷脸看了?这些年我叫人往谢家送过多少东西,谢绍传竟还敢叫你受了委屈?” 傅琼华哭着道:“他还好,是我那个婆母,自打我伤了身子就一直对女儿阴阳怪气的,还往夫君那里送些标致水嫩的丫鬟。说是我这当正妻的既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 大奶奶 早叫人给沈氏下了药。 谢姌福了福身子,对着傅绪之叫了声:“绪表哥。” 不待谢姌开口,身边的傅莹就解释道:“祖母叫我陪着表妹过来拜见大伯母。” 傅绪之点了点头,两个人便跟着傅绪之一块儿进了静安院。 廊下站着的丫鬟婆子见着二公子、二姑娘还有表姑娘一块儿过来,眼底露出几分诧异来,连忙进去回禀了。 片刻的功夫,周氏身边的顾嬷嬷就亲自出来,打起帘子领了三人进去。 “路上舟车劳顿,姑娘好生歇着便是,哪里用得着拘着这些个虚礼,明日过来拜见也是一样的。” 谢姌笑了笑,跟着顾嬷嬷绕过屏风,见着了坐在软塌上,穿着一身湖绿色绣牡丹团花褙子,发上簪着一支镂空赤金芙蓉簪子的周氏。 周氏本就出身平远侯府,嫁到安国公府后又当了这么些年的安国公夫人,执掌府中中馈,自是气度不凡,只是她生的极好,好看的眉眼将她的威严掩盖了几分,如此就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尊贵大气来,并不叫人觉着难以接近。 谢姌缓步上前,福了福身子:“姌儿给大舅母请安。” 周氏笑着虚扶一下:“好孩子快起来吧,难为你今个儿便过来了,也不歇息几日。” 周氏说着,又看了同样行礼的傅绪之和傅莹,对着傅绪之道:“你在殿下跟前儿当差,事事都要上心,在外头奔波了半个多月,也不知道好好休息,我这当娘的还差你一个请安不成?” 不等傅绪之开口,她身边站着的二姑娘傅莹便笑道:“二弟一向孝顺,又最是端方知礼,哪里会躲这个懒?” 周氏心里头自然是高兴儿子的孝顺,方才那话不过是心疼儿子辛苦罢了,听傅莹这么说,也笑着道:“罢了,再说下去倒是我这当娘的挑剔他了。” 说着,她招呼着几个人坐下。 谢姌谢过,挨着傅莹坐了下来。 很快便有丫鬟端着托盘上前,上了茶水和点心。 周氏一边品茶,一边和谢姌她们闲聊起来。 聊了一会儿后,便对着坐在那里只静静喝茶的傅绪之道:“知道你插不上话,忙你的去吧,别因着在我这儿耽搁了你的正事。” 傅绪之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我再去大哥那里看看,昨个儿回来太迟了便没去,怕扰了大哥清净。” 提起傅贺之的病来,周氏眼底露出几分愁绪来,可她乐意见着两个儿子兄友弟恭,尤其次子虽打小便是太子伴读,又常在皇上跟前儿露脸,对自己病弱的大哥却是依旧敬重关心,在她看来,这便是为人子最大的孝道了。 “去吧,你出去半个多月,你大哥肯定心里头也念着你了。” 傅绪之应了声是,又对着坐在那里的傅莹和谢姌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 谢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头十分复杂。 前世她嫁给傅绪之,当了四年的世子夫人,哪里不知道他对傅贺之这个兄长的敬重和关心。在他心里,世子的位置永远都是傅贺之的,从来没有想着去抢了属于兄长的东西。若不是后来傅贺之病重,为着养病去了寺庙常年养病,搬离了安国公府,彻底表明了自己不想当这世子的心思,傅绪之也不会接下这个担子。 他其实是真正的雅正端方、光风霁月的人,所以哪怕身世被揭发出来,谢姌会恨傅琼华的狠毒,却怎么也怨怪不起傅绪之来。 当日谢嬿当着宗人府众人的面揭发出两人的身世来,消息传到安国公府,传到傅绪之的耳中,他当时是何种想法她并不知道,可她嫡亲的祖母魏老夫人都想着要将她除去,他却是忤逆了老夫人,带着她离开了樨澜院。 后来,为着保全她,又自请去了西北。 若不是新帝大度,他大抵再无回京之日了,那一日他离京时,何尝不是存了死志。 谢姌压下心里头的种种思绪,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又陪着周氏闲聊了几句,谢姌便奉上了自己的一番心意,是幅栩栩如生的牡丹刺绣,粉红或是淡粉色的牡丹花瓣,黄色的花蕾,因着针法不同,显露出层层花瓣,花瓣和绿叶层次分明,格外的细腻,绣品展开,竟给人一种活灵活现,像是真的一般,甚至给人一种几乎能闻到花香的错觉。 周氏原本只是随意看看,哪知谢姌的绣工竟是这样好,一下子竟也看呆了。 等回过神来,才带着几分诧异对着谢姌道:“你竟有这样好的手艺,可是家里特意请了绣娘来教?” 谢姌点了点头,解释道:“我祖母身边有个姓孙的嬷嬷原是个绣娘,最是擅长苏绣,双面绣、单面绣,不论是屏风还是丝帕,或是夏日里用的扇面,她绣出来的东西都是极好的。我小时候经常去祖母房里,便跟着她学了起来,学到今日却也不及孙嬷嬷七分手艺。” 周氏听着谢姌这话,便从中窥见一个小姑娘在自己祖母那里跟着绣娘坐在花架子前一针一线学着刺绣的点点滴滴。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头竟是觉着酸酸的,并不觉着这孩子稳重,能耐得下性子来,乖巧懂事。反而觉着这当祖母的不慈,不然,哪里会舍得自己的孙女儿这般辛苦? 单单看这幅牡丹绣图,就可窥见年幼时的谢姌是如何辛苦的。 又想到小姑子傅琼华那样的偏心,周氏不禁对谢姌这个外甥女多出几分怜惜来。 若说昨晚她和顾嬷嬷闲聊时对谢姌的怜惜只是随口一说,如今见着这幅牡丹绣图,她心里头却是觉着闷闷的,竟叫她有些生起小姑子的气来。 倘若不是傅琼华不疼这个女儿,小姑娘又何须那般辛苦,到自己祖母那里讨一份儿庇护。 周氏长在内宅,便是谢姌不说她也想得到当时的情况。 周氏伸出手去有些怜惜地摸了摸谢姌的头发,温柔的开口道:“好孩子,你这手艺够好了,往后呀咱们便不费心神绣这些了,咱们安国公府的表姑娘,闲时品品茶赏赏花,便是有一日要嫁人了,绣嫁衣时也只需自己缝上一两针就好,谁敢在这事儿上挑剔?” 谢姌听了周氏的话,心里头一酸,眼底突然就涌起泪意,又强忍着将那抹酸涩压了下去,回给周氏一个笑意,开口道:“您可是喜欢这牡丹图?” 周氏点了点头:“喜欢,咱们姌丫头这般好的手艺,舅母哪里会不喜欢。” 一旁的傅莹也想到了为何大伯母会说出这番话来,想着方才在老夫人那里姑母和谢嬿对谢姌的态度,不由得也对谢姌生出几分同情来。 她原以为因着自己是庶出,所以在祖母跟前儿讨好是一番辛苦,毕竟她日日早起去祖母那里旁人只见着她讨了祖母的喜欢,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坚持这么多年无论刮风下雨都没断过有多辛苦。她的孝道不假,讨好是真,辛苦也是真的,所求也是祖母的一份儿庇护,盼着祖母能替她选一门好亲事。她不敢和长姐傅怡比,只盼着能嫁个出身不错,品行也好的夫君。 可如今瞧着谢姌,竟是比她还要辛苦一些,不仅被自己生母不喜,还经常被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欺负,难怪小小年纪便要去祖母房里讨好卖乖,学这些个绣活了。 一种同命相连之感叫傅莹对谢姌这个表妹生出几分亲近来。 正说着话,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丫鬟的请安声响了起来:“奴婢见过大奶奶,见过容姑娘。” 谢姌听着这声音,便知道是表嫂沈氏和表姑娘周妙容过来了。 有丫鬟打起帘子,身着一身淡蓝色绣木槿花褙子的沈氏从外头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5. 寒意 可当时,她是新帝身边奉茶的宫女…… 谢姌垂下眉眼,周妙容的目光却是瞥向了坐在下头的谢姌身上。 今个儿谢姌穿着一身淡绿色绣芙蓉花杭绸褙子,下头是条粉色八幅湘裙,只挽了一个燕尾髻,发上插了一支金嵌粉色碧玺蝴蝶流苏簪并两朵珍珠珠花,这等打扮若是放在寻常地方也算得上一声精致了,可在这安国公府,这绸缎首饰都有些不够看,可偏偏谢姌生的极好,肌肤白皙细腻,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偏偏她还美而不自知,周身透着一股子她这般年纪不该有的沉稳,所以看上去便觉着格外打眼。 周妙容自诩也称得上是上等之姿,可如今瞧着谢姌,便觉着自己这相貌有些不够看了。 不过,谢姌到底出身谢家,家世才情都不如她,她倒不必拿自己和一个谢家女相比,没得看低了自己。 这般想着,周妙容便移开了视线,转头和姑母周氏说起话来。 周氏知道谢姌还要去拜见二夫人魏氏,所以又说了几句话后,便笑着对谢姌道:“你随你莹表姐去拜见你二舅母吧,不必在我这里耽搁时间了,往后得空了你常来我这儿坐坐。” 谢姌听着这话,便从座上站起身来,对着周氏应了声是,又对着大奶奶沈氏福了福身子,这才跟着傅莹告退出去。 从静安院出来,傅莹轻笑一声道:“姌妹妹肯定诧异大伯母怎么和容表妹这般亲近,相处得和母女似的?” 不等谢姌开口,傅莹便解释道:“姌妹妹不知,其实容表妹也算是打小就在安国公府长大的,她生母早早就去了,五岁时便有了继母,在家里总要受些委屈,大伯母心疼自己这个侄女,便将人接了过来,这一住便是好些年,府里便是连祖母有时候都开玩笑说容表妹不像是表姑娘,倒像是长房嫡出的姑娘呢。” “不过这也不算玩笑,容表妹自打住进安国公府,吃穿用度都和大姐傅怡一般,有些地方倒是比我还要强些,这也是她的福气,有大伯母这样的姑母肯这般疼她,旁人是求都求不来的。” 一路说着话,二人便到了二夫人魏氏所住的云水院。 她们进去的时候,魏氏和大姑娘傅怡正在屋子里说话,见着傅莹带着谢姌过来,魏氏脸上便推起笑意来,拉着谢姌坐下,叫人给她们上了茶水和点心。 谢姌给魏氏行了礼,又奉上礼物,说了一会儿话后才告辞从云水院出来。 傅莹要送她回去,被谢姌拒绝了,便只带着自己的丫鬟青黛一路回了所住的碧蘅院。 ...... 这边,周妙容带着丫鬟倚湘回了自己的知春院。 丫鬟倚湘想着方才自家姑娘目光一直落在表姑娘谢姌身上,便忍不住问道:“姑娘怎么那般看着姌姑娘?” 周妙容轻轻一笑:“你难道不觉着这位新来的表姑娘国色天香姿容出众吗?” 倚湘想了想,道:“这姌姑娘是生的好看些,可女子相貌虽重要,最要紧的却是家世地位,姌姑娘虽有安国公府这个外家,可到底姓谢,父亲又外放做官,官品也不高,纵是长的好看些又有什么打紧?放在京城里也不能凭着这皮相嫁入高门。” “再说,正所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女子生得太过好看了也不好,倒是姑娘这般才刚刚好,模样身份都不差,又有姑奶奶这般疼您,可不比姌姑娘要有福气?” 倚湘想了想,又道:“姑奶奶这般疼您,您又和二少爷自小一处长大,是青梅竹马的情分,若是姑奶奶再心疼您一些,说不准您便能长长久久留在这安国公府了。” 周妙容听着她这话,脸色一变,出声训斥道:“不可胡说,二表哥那般身份地位,又自小便是太子伴读,时常进宫,哪里是我能配得上的?” 这般说着,周妙容眼底忍不住露出几分自惭形秽之色。 倚湘却是道:“姑娘莫要妄自菲薄,二少爷身份高,可姑娘不也是平远侯府的嫡女,出身才情还有容貌,哪里就配不上二少爷了?依奴婢看,姑娘和二少爷是最相配不过的。更别说,您住在府里这些年,二少爷待您可是很好的,每年的生辰礼都没有落下,便是在太子殿下跟前儿当差,也不忘叫青陌将礼物送到姑娘面前来,可见在二少爷眼里,姑娘是极好的。” “姑娘如今也到了议亲的时候,可要早些打算才是,免得侯府那位惦记,到时候想要拿捏姑娘的婚事,姑娘又该如何自处?” 周妙容听着她的话,眉目一冷,她自是知道倚湘口中所说指的是她的继母卞氏。 卞氏面甜心苦,在她五岁时便敢叫下头的人作践她,那一回她病了,大夫却是诊治说她是积食饿一饿才能好,所以,那几日她饿的饥肠辘辘,差点儿就真的送了性命。若不是姑母正巧过来看她,瞧见她这个样子,发作一通将她带回了安国公府,她还不知要被卞氏如何作践。 这些年她每年都要回平远侯府几回,每每回去,卞氏脸上堆满了笑意,却是话里话外说她不孝,自己有家反倒住在安国公府,莫不是觉着平远侯府门第不够高。 卞氏这样的人,她从来都不惜以最恶毒的想法来揣测她。 见着自家姑娘冷下脸来,倚湘又继续道:“姑娘可莫要觉着奴婢多嘴,这回姑奶奶进京带着两位表姑娘一块儿来,这嬿姑娘就不说了,性情随了姑奶奶,模样也不如何出众,可这姌姑娘,模样是一等一的好,姑奶奶心里头不定存着什么心思呢。毕竟,若是旁人便罢了,老夫人那一关就过不去,可姑奶奶是老夫人放在心尖尖儿上疼的女儿,她若想叫姌姑娘嫁给二少爷,未必就如不了愿。” “姑娘好好想想,与其嫁到别家,不如就长久留在安国公府,这样大夫人就既是姑娘的姑母又是姑娘的婆母,哪里会叫姑娘受半分委屈。” 周妙容听着这些话,脸色变了又变,心底止不住涌起一阵期盼来。 若是她真的能嫁给绪表哥,长长久久留在这安国公府那该有多好。 她看了眼倚湘,吩咐道:“这话只在我跟前儿说说便好了,千万别往外头说。” 倚湘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6. 失言 不过,当年大夫人若生…… “奴婢如意给表姑娘请安。”如意上前福了福身子恭敬行礼。 果然,眼前这个便是谢姌在萧衍身边见过的那个奉茶宫女。 谢姌压下心里头的震惊,笑着道:“起来吧,你原是外祖母身边的人,如今来这碧蘅院难免有些委屈了。” 如意听着她这话,连忙道:“姑娘说笑了,能到姑娘跟前儿伺候才是奴婢的福气。” 朝云听着谢姌和如意客气,笑着道:“长者赐不敢辞,既是老夫人给的,表姑娘尽管使唤她。如意这丫头办事细心,照料起人来也是无微不至,表姑娘放心就是了。” 朝云说完,又福了福身子道:“表姑娘若是没有什么吩咐,奴婢就回老夫人那里回话了。” 谢姌笑着起身,亲自将朝云送了回去。 待回到屋里后,才笑着对如意道:“往后你在这伺候,有什么不了解的便问青黛,这丫头虽是打小在我跟前儿伺候,可到底不比如意你懂得多,往后还要如意多提点她才是。” 如意道了声不敢:“不敢担姑娘这话,奴婢定尽心和青黛姐姐一块儿伺候好姑娘。” 这一声“姐姐”便是放低了自己的身段,表明自己虽是从老夫人屋里出来的,也并不想着取代青黛这个大丫鬟的位置。 青黛本还有些提着心,听到她这一声姐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都有些红了起来。 谢姌笑着看着二人,吩咐道:“你们私下里说说话彼此了解了解,我也有些累了,想歇上一会儿。” 二人应了声是,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见着青黛带着如意离开,谢姌脸上的笑意才收了起来。 前世并没有魏老夫人指丫鬟过来伺候她这件事情,甚至,她嫁给傅绪之后,印象里老夫人身边也没有个名叫如意的丫鬟。 如今这如意却是出现在她面前,叫她不得不多想。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在福安寺时遇见萧衍的种种,又想起依旧被她藏在箱笼里的那些青瓷纸和泥金,她猜想莫不是太子是想和她讨要赔礼? 可是,太子怎么会为着一件小小的事情便将如意派到她身边? 谢姌想不通,心里愈发生出一种担心和紧张来,她躺在榻上心里思绪万千,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 樨澜院 魏老夫人和心腹董嬷嬷说着话:“当年我就觉着谢家门第太低,琼华嫁过去不知要吃多少苦。你看看,这不就叫我给说中了?琼华还口口声声说那谢绍传待她不错,处处体贴,我看她是被谢家一家子给糊弄住了,要不然,这回进京琼华怎么会被梁氏逼得将那梁恒带进京城来?如今竟还求我将莹丫头给了那梁恒?” 董嬷嬷跟着魏老夫人大半辈子,最是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更知道老夫人是如何疼爱姑奶奶这个膝下唯一的女儿的,听着老夫人这话,便试探着问道:“老夫人,那您是想为着叫姑奶奶在谢家好过些,答应叫二姑娘嫁到梁家去?” 魏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我再想想吧,我虽疼琼华,可莹丫头这些年日日来这樨澜院陪我这个老婆子,这些年相处下来,在我心里她虽比不得怡丫头的地位,可到底也是疼她的,哪里舍得叫她嫁到梁家去。” 魏老夫人说着,眉宇间满是愁绪,她想了想,又道:“再说,怡姐儿的婚事还没个着落,怎好叫莹丫头这个当妹妹的先嫁人。” 董嬷嬷最是了解老夫人,心知老夫人虽嘴上说心疼二姑娘,可内心里还是更偏向姑奶奶一些的,舍不得姑奶奶因着没能给谢家生个儿子给叫那梁氏磋磨欺负了。 她心里头一时间对二姑娘也生出几分同情来,甭管为着什么,二姑娘这些年在老夫人跟前儿尽孝是实打实的,要怪只怪二姑娘命不好,只是个庶出,没能投生在魏氏的肚子里,才被姑奶奶惦记上了。但凡她是嫡出,姑奶奶也不敢求到老夫人跟前儿来。 真真是嫡庶之别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董嬷嬷看向老夫人:“大姑娘是咱们安国公府的嫡长女,二夫人又最是疼她,想叫她在身边多留一两年也是有的。左右咱们安国公府这样的门第,大姑娘不可能嫁不好,老夫人不必着急。倒是二少爷也到了议亲的年龄,二少爷打小便是太子伴读,如今在太子跟前儿当差,若能成婚身边有个知冷知热尽心照顾的人也好。” 董嬷嬷这话说到了魏老夫人的心坎儿上,魏老夫人听着,便不再想傅莹的事情,毕竟孙女儿再如何在她眼里也是比不过孙儿的。更别说,傅绪之这个孙儿是她最看重的。长孙傅贺之打小便身子不好,支应门庭的事情哪里能靠的上他。这世子之位,只有交给傅绪之这个次孙她心里头才能安心。 “这话不错,再过十日便是周氏的生辰,到时候各家的夫人定会带着自家姑娘上门赴宴,我和周氏可得好好看看,定给绪之找个门第才情还有模样都最好的。” 董嬷嬷见着老夫人眉目舒展了些,脸上也露出笑来,奉承道:“您疼二少爷可是真真往心里疼,说起来也是咱们二少也有福气,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7. 傅怡 姌丫头生得再好,也是…… 第二天一早谢姌先去了牡丹院给傅琼华请安,又等了从芷兰院过来的谢嬿,这才一同去了魏老夫人所住的樨澜院。 魏老夫人见着她们母女三人一块儿过来,心里头实在高兴,可只过了一会儿这高兴劲儿便淡了下来。实在是傅琼华对待长女谢嬿的关心亲近和对次女谢姌的疏离不喜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倒叫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怪的,就连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瞧着母女三人这种相处也怪不自在的。 魏老夫人瞅了一旁站着的二姑娘傅莹一眼,道:“你姌表妹头一回来咱们府里,昨个儿去拜见了长辈想是累了还没功夫在国公府里好好逛逛,今个儿你便陪着你姌表妹好好赏赏咱们府里的景致,也叫你们表姐妹多亲近亲近。” 傅莹听话应下,便陪着谢姌走了出来。 出了樨澜院的门,傅莹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眼走在她身边面含浅笑,丝毫都不觉着委屈的谢姌,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谢姌瞧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道:“我早已习惯了,只是外祖母和表姐不常见我和母亲她们是如何相处的,所以一时觉着不适应。” 傅莹看了她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上前拉着她的手道:“罢了,妹妹能想开就好,姑母自小被祖母和父亲、伯父他们宠坏了,难免做事随着自己的性情,才叫妹妹受了这些个委屈。” “今个儿得了祖母吩咐,我陪妹妹好好逛逛这园子,咱们安国公府可是历经了几代,扩建过两回,府中景致在京城里也是排得上号的。” 谢姌一笑:“那便劳烦莹表姐陪我了。” 傅莹笑着摇了摇头:“哪里需要妹妹谢我,我也乐得出来透透气。” 毕竟,谢嬿和姑母在祖母跟前儿,便是老夫人不说,她也要寻个借口走开,不然显得她不识趣。而且,姑母和谢嬿瞧着她的目光,眼睛里毫不掩饰的轻视,觉着她不过是个庶出的姑娘,她哪里看不出来,便也不愿意顶着这样的目光委屈自己留在樨澜院。 两个人便一起逛起园子来,谢姌前世当了四年的世子夫人,对安国公府的景致已是十分熟悉,正如傅莹所说,府里亭台楼阁轩榭廊舫无一不精致,处处都透着属于国公府的贵气和显赫。 两人一路走一路瞧,谢姌面带笑意,适时地表现出赞许来,却又丝毫不流露出自己的小家子气,反倒叫人觉着她本就该待在这花团锦簇中一片富贵中,傅莹心里微微有些奇怪,可转念一想,谢姌自小被生母迁怒不得傅琼华喜欢,性情难免比寻常女子更沉稳通透些,人一旦看破了一些东西,大抵就对这些花团锦簇的外物不那么看重了,也就能够只以欣赏的目光看着府里的一切了。 傅莹心里头对谢姌这个表妹更多了几分欣赏,两人走到一处花园里,迎面就碰见了同样在园子里赏花的郑姨娘。 郑姨娘瞧了傅莹和谢姌一眼,笑着走过来:“这个时候二姑娘怎么不在老夫人面前尽孝,倒有闲情逛园子了?” 傅莹心里头不喜,郑姨娘因着生了四弟傅轩平日里很是有几分底气,偏偏她在父亲面前儿又最是个温柔小意的,所以父亲很是宠着郑姨娘,便是嫡母魏氏有时候也拿郑姨娘没法子,想了各种法子都没能叫郑姨娘失宠。 她一个庶出的姑娘,生母柳姨娘也不过是嫡母魏氏身边的一个陪嫁丫鬟,因着姿容比不过郑姨娘这些年几乎没什么恩宠,所以,每每遇上郑姨娘她纵是心里头有气也要忍着不能发作。 傅莹笑了笑,对着郑姨娘微微福了福身子道:“姨娘说笑了,是祖母叫我带姌表妹在府里逛逛,好叫表妹看看这府里的景致。” 郑姨娘笑了笑,视线移到站在傅莹身边的谢姌身上,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才笑着道:“都说府里来了位模样生得极好的表姑娘,我身份低微没资格参加前日的宴席,也没资格叫表姑娘亲自过来见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见着呢,不曾想,竟是这般有缘分就见着了。” “乖乖,表姑娘可真真是貌美,这乍一看竟将府里的姑娘们全都比下去了,也不知是怎么长的,莫不是江南那边的水土就是养人,才能养出表姑娘这般风致的女子来。” 谢姌前世在安国公府住了四年,同一个屋檐下住着少不得要和二房的这位郑姨娘相处,她记得她刚和傅绪之成婚当了世子夫人,有一回遇见郑姨娘,郑姨娘便带了几分羡慕道:“府里的表姑娘不止姑娘一个,如今倒叫姑娘得了这份儿体面,虽说手段有些上不得台面,可这又有什么打紧,什么名声能比得过世子夫人的尊贵?” 当初她听了郑姨娘这番话,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又碍着名声受损一句都辩解不得,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重活一世,对着郑姨娘这些话,谢姌只淡淡笑了笑,对着郑姨娘道:“姨娘说笑了,我哪里比得过怡表姐她们,便是有几分容貌,也不过是生在谢家这样的小门小户,不敢和表姐们相比。倒是姨娘说这番话,传出去没得叫人多想,叫我这初登门的表姑娘没脸继续在府里住着了。” 傅莹不知道谢姌竟还有这般伶牙俐齿的时候,她看了眼站在那里脸上的笑意明显有些僵的郑姨娘,附和道:“就是,姌表妹面皮薄,姨娘可莫要再说这般叫人误会的话了,不然姌表妹在府里住得不舒坦,祖母知道了定要追问缘由的。” 郑姨娘到底是有些畏惧魏老夫人的,当下便讪讪一笑,上前拉着谢姌的手道:“好姑娘,你可莫要恼了我,我出身低,不比姑娘们会说话,倒叫姑娘误会了我。” “等哪日姑娘得了空我亲自上门给姑娘赔罪。” 郑姨娘这话说的极为诚恳,可她生了四少爷傅轩,便母凭子贵,谢姌哪里能应她这一句,刚进府便打了四少爷傅轩和二房的脸。 她笑了笑,道:“既是一场误会,又哪里来的什么赔罪不赔罪的,姨娘莫要打趣我了。” 郑姨娘深深看了谢姌一眼,笑了笑,没继续提起赔罪的事情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8. 夜谈 两个孩子莫要因着世子…… 傅怡听着母亲魏氏这番话,脸颊愈发红的厉害,一双好看的眸子里也满是期待。 二堂弟傅绪之打小便是太子伴读,这些年和太子甚是亲近,所以太子是来过他们安国公府的。她那日在园子里正好就碰到了和二堂弟一块儿下棋的太子萧衍,当时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世人只说太子性子狠厉,不像二皇子、三皇子那般好相处,可她一眼瞧着,只觉着太子殿下龙章凤姿,清冷如那天上的月,周身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仪更给人难以接近之感,多了几分只可仰望不可亵/渎之感。 那一眼,她便再也忘不了太子萧衍了,后来,更是生出心思想要长久陪伴太子。 正如母亲所说,皇上看重先皇后,当年是想着给他们安国公府一个体面,叫安国公府出个太子妃的,既然大伯母生出来的是个儿子,那这体面也合该落到安国公府的姑娘身上。 而他们安国公府只她一个嫡女,她自然当仁不让。 傅怡觉着,这世间最好的男子也不及太子萧衍半分。所以,她及笄后每每祖母魏老夫人提及她的亲事,她只说想要多陪老夫人几年,后来,母亲兴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便也帮着她应付老夫人。只是,这还是母亲头一回挑破这层窗户纸,以至于傅怡心里头又是害羞又是生出期待来,她下意识就看向了母亲魏氏。 “母亲既知女儿的心思,可要帮帮女儿才好。”傅怡央求道。 魏氏拉住女儿的手,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间露出几分迟疑来。 傅怡瞧了出来,连忙问:“怎么,母亲可是有什么担忧的?” 魏氏看了女儿一眼,才轻轻叹了口气:“是你祖母,我乃你祖母的亲侄女,这些年对你祖母的心思没有了解十分至少也有七分了。其实,你祖母对于当年皇上指腹为婚的事情,心里头是不大愿意的。” “你祖母觉着,咱们安国公府乃是靠着从龙之功立足在这京城的,只要安安分分当个纯臣,凭着祖上的功绩再怎么也能保持现在的显赫,这可比掺和进夺位之争里要稳妥得多。” “所以,当年你大伯母生了绪之你祖母还松了一口气。哪里能想到皇上是铁了心将咱们安国公府锁在太子这条船上,下旨叫绪之当了太子伴读,这些年更是多有赏赐,绪之也因此常在宫中走动。你祖母心里虽欣慰孙儿出息,将这满京城的勋贵公子全都压了下去,可内心深处,对这件事还是有些担忧的。所以,我琢磨着,你想要嫁给太子,不说太子那边怎想,你祖母多半是不会同意的。” 魏氏的话说完,傅怡脸上的娇羞一下子就散尽了,她一颗心不断往下沉,转而升起一股怒意来。 “祖母实在目光短浅了些,咱们安国公府既然成了太子一党,如何不能多争一争?倘若太子坐上那个位置,咱们府里有个入主中宫的女儿难道不好?祖母难道以为她这般瞻前顾后畏畏缩缩,二皇子或是三皇子当了皇上便能放过咱们安国公府吗?” 魏氏被女儿的话吓得脸色都有些白,好在此时屋子里只她和女儿两人,所以,她只压低了声音道:“慎言,不可妄议皇位之事!” 傅怡面上却是没流露出半分胆怯来,开口道:“母亲难道觉着女儿说的毫无道理?既然早已站了队,自然能争就争。到时候,二堂弟和殿下君臣相得,女儿入主中宫,有二堂弟在前朝相助,对咱们安国公府来说岂不是件好事?” “倘若女儿有福气诞下殿下的长子,兴许咱们安国公府也有如今裴太后娘家奉恩公府的体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魏氏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女儿竟然会有这样大的野心,她心里头一时竟有些忐忑,随即又有些激动起来,半晌才抓着傅怡的手道:“怡姐儿说得对,你若是男子,定不比你绪堂弟差。你既有这般志气,娘别的不敢保证,你祖母那里定不会成为你的阻碍的。” 傅怡听着这话,这才露出笑意来:“那就多谢母亲了。” ...... 静安院 入夜时分,屋子里掌了灯。 周氏坐在软塌前手里拿着一本账册看着,却是好半天都没有翻动一页,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只手拿走了她手中的账本,带着几分责怪道:“早说了这些账本白日看就好,夜里掌着灯,也不怕把眼睛看坏。” 周氏回头,嗔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起身道:“好,是妾身的错,以后都听老爷的。” 来人正是安国公傅献,四十多岁的人瞧着格外儒雅,身量也高,相貌更是出众。 周氏见着傅献手里提着的东西,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嘴上却是数落道:“老爷也不必经常带这些点心给我,上回弟妹都因着这事儿打趣我了。再说,这馥记的点心最是难买,要排队小半个时辰才能买到,老爷也不怕叫人认出来失了身份。” 傅献毫不在意,只说道:“我疼自己媳妇,又没给旁人买,有什么失身份不失身份的。再说,你执掌府中中馈成日里忙着,内宅之事我也帮不上你,难道你爱吃的糕点还拿不到你面前。” 周氏听了傅献的这番话,心里头自然是极为高兴的,她嫁到安国公府这些年虽然也有些难处,可再大的难处,都被傅献常年如一日对她的好给抹平了。 不说傅献从未纳妾,就傅献的这份儿心胸和体贴,就是别的男人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周氏亲手拿过他手里提着的糕点放在桌上,转头叫人摆饭。等到周氏帮着傅献脱下外衫,看着傅献洗了手,两人从屏风后出来到桌前坐下时,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二人一块儿用完膳天色又黑了几分,待梳洗过后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时,傅献才开口问道:“方才进门时瞧着你盯着账本走神,可是有什么心事?” 他猜测道:“琼华打小便有些任性,可是言语间对你不敬了?” 周氏瞪了他一眼:“你这说的哪里的话,你亲妹子远嫁南边儿常年不得回京,如今回了娘家便是性子骄纵些难道我这当嫂嫂的还容不下她?便是为了你,我也没那么小性。若有哪一点儿我瞧不惯,就是她那偏心的样子。我就想不通,姌丫头也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怎就一点儿都不疼。” 傅献瞧出她有些生气,连忙道:“瞧你,我只猜测了一句,你就这么多话。我还不是觉着你身为国公夫人,这府里没人敢给你脸色瞧,也就琼华刚进京,性子任性,母亲又惯常纵着她。” “咱们夫妻一体,她若叫你受了委屈,你这当嫂嫂的不好出面,我这当兄长的亲自和她说。” 周氏沉默下来,好半天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是愁绪之的婚事呢。” 傅献不解:“这有什么可愁的,绪之长得好,在殿下跟前当伴读也体面贵重,在京城里的名气可比我这当父亲的还要大,他的婚事大可不必发愁,多得是姑娘想要嫁他。” “过几日不就是你生辰了?到时候各家的夫人们带着自家姑娘上门,你好好相看相看,若能定下来,张罗张罗半年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9. 生辰宴 “夫人,太子殿下…… 如意到碧蘅院伺候也有几日了,她性子稳重人又细心,身上也无因着是从樨澜院出来而有一丝自恃身份,短短几日便和谢姌还有青黛熟悉了。 此时距离周氏生辰宴只有两日了,谢姌叫青黛将一个箱笼搬了出来,一边从里头拿出东西,一边对着青黛和如意道:“我手里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只往日里绣的这些绣品还拿得出手些,你们帮我挑一挑,送哪幅比较好?” 如意到底是新来的,听了谢姌的话,只笑道:“早听说姑娘绣活极好,不论送给老夫人的抹额,还是送给大夫人的牡丹绣图,都将府里的绣娘全都压了下去,手艺叫人好生佩服呢。奴婢今个儿倒是有福,可以开开眼了。” 青黛最是得意自家姑娘的绣活,听如意这么说,眉眼间就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来,笑着道:“别的我不敢说,咱们姑娘的绣活在江南都是数一数二的。我去年生辰姑娘还送了我一条帕子,上头绣着的梅花栩栩如生,我都舍不得拿来用呢。” 谢姌听她这般夸赞,轻笑一声道:“行了,就你会哄人开心,快看看这些绣品哪幅最送的出手。” 谢姌虽这么说,心里头却是早有了中意的,是一幅双面绣牡丹绣图,所绣乃是牡丹花王之姚黄,正好她有一座红樟木圆形插屏,将这双面绣图嵌进里头,对来她说便是很能拿得出手的生辰礼了。 红樟木虽不贵重,可双面绣在京城也是极少的,绣这幅牡丹图她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很是耗费了不少心神。 前世她刚进府,为着讨好魏老夫人便将这双面绣插屏送了出去,还得了老夫人一番夸赞。重活一世,她自然不会将这东西再送去樨澜院,周氏是她的生母,前世又因着她和父亲和离,后来因病去世。她身为女儿,心里如何能不动容。所以,便想着将这双面绣牡丹插屏当作生辰礼送出去,也算她的一份儿孝心。 正如谢姌所想,如意和青黛也全都挑中了这牡丹双面绣图,如意将绣图拿了起来细细看了一番,闻着上头熟悉的香气,忍不住出声问道:“这味道真是好闻,奴婢来姑娘这儿伺候有几日了,早想问姑娘这是什么香了,姑娘可能给奴婢说一说?” 谢姌想起了自己留在萧衍手中的那本经书,又想起了萧衍的头疾,心想莫不是这香能安抚萧衍的疼痛,不然,如意打听这个做什么。 这般想着,谢姌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异色,而是自然而然笑道:“这有什么,不过是我闲来无事调制的,里头用了茱萸子,荔枝皮、苦楝花、豆蔻、松香、蜂蜜等,按着君、臣、佐、辅进行调配,再辅以一些配料,便能制成这香。” 谢姌看了如意一眼,伸手拿了笔在纸上写了一张方子,递给了她。 “你若喜欢便拿着用吧,左右都是些寻常之物好寻得很,不值当什么。” 如意笑着双手将香方接过,福了福身子谢道:“奴婢多谢姑娘,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大喜这些香,奴婢们也不敢用,如今来了姑娘这儿倒是少了几分拘束,姑娘又这般体恤奴婢,倒是奴婢的福气了。” 谢姌闻言一笑:“瞧你,才不过和青黛那丫头待了几日,便和她一样嘴甜了。” 如意笑了笑,将香方收了起来,上前和青黛一块儿将双面姚黄绣图嵌到红樟木插屏里。 入夜时分,一道人影来到如意所住的屋子窗前,拿了窗台上放着的一个盒子便很快离开了。 ...... 转眼便到了周氏生辰这一日,周氏乃是安国公夫人,次子傅绪之又打小便是太子伴读,所以一大早各家的夫人便带着自家姑娘陆续上了门。 静安院里张灯结彩,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脸上全都透着喜气。 谢姌身为外甥女,一大早便跟着傅琼华和谢嬿一块儿到了静安院。 廊下站着的丫鬟婆子见着姑奶奶和两位表姑娘来了,连忙打起帘子将人请了进去。 周氏穿着一身臙脂色苏绣牡丹团花褙子,梳着花冠髻,发上簪了一支鎏金嵌红宝石镂空雕花簪子,一支金累丝海棠珠花步摇,气质雍容出众,一派国公夫人的气度。 谢姌她们进去的时候,周氏正和几位贵妇说着话,见着傅琼华带着两个外甥女进来,忙笑着起身迎了过来,将傅琼华拉到前头坐了,又对着身边几位贵妇解释道:“这是我家姑奶奶,前些日子才回京。” 众人听周氏这么一解释,心里头哪里能不明白这位便是安国公府的姑奶奶傅琼华,知道她的身份,自然就想起了当年傅琼华为着嫁到谢家自降身份做出的那些事情。一时间,瞧着傅琼华便多了几分打量和猜测,心想这位姑奶奶怕是在谢家过的不好,不然,怎么大老远的跑到京城来住进了娘家,莫不是这一住就不离开了? 坐在距离周氏最近的一张椅子上的妇人正是容国公夫人谭氏,她瞧着傅琼华,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她是想着将女儿姜芷娴嫁到安国公府,许给周氏的次子傅绪之的。在她心里,能配得上她家芷娴的满京城里就这傅绪之一人,不仅身份家世都好,模样清隽,又打小便是太子伴读,性情也温和有礼,女儿嫁给他,才是一门好姻缘。再则她和周氏相处较多,深知周氏不是那等磋磨儿媳的婆婆,这样一来,她对傅绪之就更中意了。 可傅琼华这个姑奶奶若是长久住在安国公府,女儿嫁过来便多了一位长辈,再加上这傅琼华深得魏老夫人宠爱,性子更是骄纵任性,日后住在同一屋檐下少不得要相处,对女儿来说倒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了。 谭氏心中这般想着,却也没太过于将这傅琼华放在心上,毕竟便是她一直住着,女儿也不是那等随意就受人欺负的。 谭氏想着,又将视线落在跟在傅琼华身后的谢嬿和谢姌身上,见着谢姌生的这般貌美,目光便更多放在了谢姌身上。 她自然猜到了这该是傅琼华的两个女儿,可也没担心谢家两个女儿会抢了她看中的这门婚事,毕竟,谢家小门小户,便是有傅琼华这个母亲,谢家女也断然没资格嫁入安国公府的。 谭氏笑道:“这便是姑奶奶家的两位姑娘吧,可真是生得好,江南水乡就是养人,瞧瞧这皮肤,莹润如玉,嫩得能掐出水来似的,这京城里的姑娘们可是比不上的。” 谢姌和谢嬿上前给众位夫人见了礼,她们到底是谢家女,几位夫人嘴上虽说的好听,心里头到底是将她们看低了几分的,所以夸了几句后便将话题转移开来,将话题重新引到了容国公夫人谭氏的长女姜芷娴身上。 她们也不是个傻的,自是看得出来容国公夫人的心思,瞧着周氏也甚是喜欢这姜芷娴,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儿上也会夸姜芷娴几句。 “瞧瞧你们家芷娴,这模样性情可都是一等一的,礼数更是挑不出半分错来,听说府上还特意请了名师教导芷娴的琴棋书画,她的琴艺,连昭阳长公主都夸赞呢。” 谭氏笑着说了声不敢,道是长公主抬举自家女儿了。 谢姌站在傅琼华身后,见着傅琼华不自觉攥紧的帕子,哪里猜不出傅琼华此时心里大抵是不高兴的,觉着被这些夫人怠慢看低了。 谢姌眼底露出几分嘲讽,傅琼华也不想想如今坐在这屋子里的都是侯夫人、国公夫人,都是有品阶的命妇,哪怕她深得魏老夫人的疼爱,在这些夫人眼中她这个安国公府嫁出去的姑奶奶身份上也是低了一等的。她既回了京城,往后这些目光少不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0. 殿下 我家殿下在前头,叫…… 才到了院门口,众人便见着了从外头进来的太子萧衍,萧衍穿着一身紫色袍子,衣摆处拿金丝绣着云纹,头戴玉冠,长身玉立,整个人显得华贵而又威严。 周氏带头上前行礼:“臣妇拜见太子殿下。” 跟在她身后的各家夫人、姑娘们也全都拜了下去,一时间,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 谢姌也随着众人拜下,视线所及只见着萧衍紫色衣袍下摆处拿金线绣着的云纹,紫色和金线相得益彰,愈发显出储君的尊贵和威仪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姌感觉萧衍的视线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叫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福安寺撞见萧衍的时候。那时,萧衍犯了头疾,又对她心生猜忌,掐在她脖颈处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她这会儿似乎还能记起那种出不上气的窒息之感,叫她心里头不由得紧张起来,下意识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萧衍将她下意识的动作看在眼中,微微挑了挑眉,随后又将视线落在周氏的身上,开口道:“都起来吧,夫人不必多礼。今日夫人生辰,孤来府上,夫人莫要觉着孤唐突了才好。” 他说着,示意了身后跟着的崔公公一眼,崔公公便拿着一个紫檀木盒子上前,恭敬地对着周氏道:“殿下知夫人喜爱牡丹,正好库中藏有一幅孟宋元的牡丹名迹,便叫奴才拿来给夫人当作生辰礼了。” 崔公公这话一出,不仅是周氏,院子里的人都诧异起来,周氏心中虽也震惊,却也容不得她迟疑,又一次拜谢:“臣妇谢过殿下。” 说着,双手从崔公公手中接过了紫檀盒子,又对着萧衍恭敬地道:“还请殿下入内一座。” 周氏侧着身子言语恭敬,萧衍点了点头,抬脚朝里头走了进去。 有萧衍这个太子在,众人自不敢落座,全都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有丫鬟端着茶盏上前,崔公公接过,递到了萧衍手中。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萧衍自顾自喝着茶,像是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因着他到来给众人带来的压力。 喝了几口后,萧衍才开口道:“孤在这儿倒叫夫人有些拘束了。”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傅绪之道:“还是绪之陪孤去你书房坐坐吧。” 萧衍说着,便站起身来,对着周氏点了点头:“夫人不必顾忌孤,绪之自小便是孤的伴读,夫人和孤的母后也是旧友,说起来也算孤半个长辈了。” 周氏连忙道了声不敢,就见着萧衍抬脚朝外头走去,傅绪之和崔公公则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萧衍这个太子离开,屋子里的气氛才缓和了几分。 容国公夫人谭氏最先笑着开口道:“要说有体面还是姐姐你,谁能想到太子竟能亲自来这一趟呢,更别说还送了那幅孟宋元的牡丹名迹,那幅画我只听过,还没眼福能瞧一瞧呢。等哪日姐姐闲下来,我定上门借着姐姐的光瞧一瞧。” 谭氏这一开口,众夫人也一人一句奉承起来。 此时每个人心里头都是震惊的,毕竟,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性子清冷,难以交好,便是和外家承恩公府都甚少走动。如今周氏生辰太子能亲自到来,还送上生辰礼,着实是叫人想都想不到。 更叫人惊讶的,是太子临走时提起的周氏和先皇后过去的情分,还说当周氏是半个长辈,不管是不是场面话,太子都着实给够了周氏这个安国公夫人脸面,叫人心里头羡慕得紧。 这满京城里能得了这份儿体面的可真不多! 对于众人的奉承和羡慕周氏只温和道:“不过是绪之打小便跟着殿下,殿下才肯给我几分脸面罢了。” 她话音才落,又有人道:“听说这回太子奉旨护送恩施棺椁出京你家二公子也是一路跟着的,想来这一路舟车劳顿,二公子的辛苦殿下肯定是看在眼中,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可见二公子是深得殿下看重的。” 周氏眉眼间的笑意多了几分:“这也是他为人臣子的本分。” 周氏说完,又将话题转移开来,说起了别的事情。 毕竟,太子乃是储君、身份贵重,她们这些女眷不好议论太子。 众人也知道轻重,便也将话题移开,说起了别的事情。 快到中午时,院子里摆了宴席,众人挨着坐了,总共摆了六张桌子。 席间,谢姌见着傅琼华虽和周氏坐了同一桌,可因着没有品阶只坐在了末位,几位夫人闲谈间自然有些冷落她,周氏这个当嫂嫂的怕她多想适时和她说几句,却也没叫众人对傅琼华这个安国公府的姑奶奶热络几分。 如此几番下来,傅琼华的脸色便有几分不好,只不过碍着场合没有当场发作出来罢了。 若是谢姌不知自己的身份,此时见着这一幕怕是心里头也跟着难受,觉着谢家小门小户,母亲当年嫁到谢家着实是低嫁了,如今才要受这种委屈。 可重活一世,谢姌看着这一幕只觉着解气。 尤其,她深知最叫傅琼华难受的不是这些夫人、姑娘们的怠慢和轻视,而是方才傅绪之对周氏这个母亲的孝顺,她心里就愈发觉着解气。 她可没错过当时傅琼华见着傅绪之送给周氏那盆掐丝珐琅百宝牡丹盆景时眼底闪过的复杂情绪,还有死死攥紧帕子、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的样子。 见着自己的儿子这般孝顺周氏,这场景落在傅琼华眼中岂能不万分刺眼,当时若是可以,傅琼华怕是恨不得上前将那盆景给打碎了吧。 谢姌在心里头笑了笑,伸手想要夹一块儿点心,抬眼却是见着大奶奶沈氏眼睛似乎有些红,却是装作看外头风景,很快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后才转过身来和人笑着说起话来。 谢姌没有作声,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低头吃着碗里的点心。 她哪里猜不到沈氏为何这般,今个儿生辰宴上傅绪之送的生辰礼本就压了傅贺之一头,后来太子萧衍到了,不仅送了生辰礼,言语间又很是看重傅绪之这个伴读,临走还叫傅绪之陪着去了书房说话。 这一幕幕,落在沈氏眼中,就是傅绪之将自己的夫君傅贺之死死压了一头,她心里头哪里能好受。 若是当年傅琼华没有将她和傅绪之掉包,此时沈氏大概便没有这般的困局了。她只需担心自己夫君的身/子,想着法子叫自己有孕,毕竟,若长房只有一个儿子,世子之位铁定是落到傅贺之身上的。 又想起前世沈氏和傅贺之各自的结局,谢姌心中不由得有几分唏嘘。 ...... 樨澜院 魏老夫人听到了太子萧衍亲自来了府上给周氏祝贺生辰,还送了一幅孟宋元的牡丹真迹,震惊之后,带着几分感慨开口道:“还是我这儿媳有福气,我这老婆子当了这么些年的安国公府老夫人,也没见太子殿下什么时候给过我这样的体面。” 董嬷嬷听着老夫人这话,哪里不知老夫人心里头怎么想,只笑着奉承道:“说到底,还是咱们安国公府,是咱家二少爷的福气,太子想是因着这回二少爷跟随出京护送太子恩师棺椁回祖籍有功,才给了咱们府上这般大的体面的。要不然,大夫人每年都过生辰,之前也没见太子亲自来过,可见并非是因着大夫人的缘故。” 魏老夫人拿起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兴许是吧,当年先皇后和周氏是自小的手帕交,可先皇后去后,太子虽看重咱们安国公府,却也甚少提起周氏和先皇后交好之事。这回突然提起,想是心里头念着先皇后了。” 魏老夫人说完,没有继续再说,只吩咐道:“你叫厨房做些好的,千万别叫绪之怠慢了殿下才是。” 说完,她又开口道:“说起来,殿下到了府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1. 印证 “可是将孤的话忘…… 不多时,谢姌便在一片梅花林前见到了长身玉立,背对着她正在赏梅的萧衍。 初开的绿萼梅花纯白中带着几分淡绿色,单瓣、复瓣和重瓣朵朵盛开,冷淡梅香沁入鼻间,叫谢姌觉着立于梅林前的萧衍更多了几分孤冷和威严。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谢姌缓步上前,恭敬地请安。 萧衍回过身来,目光落在福身请安的谢姌身上,他看得有些久,目光里又多了几分审视和压迫之感,叫谢姌觉着浑身不自在。 就在谢姌觉着腿有些酸,身子差点儿要晃动的时候,萧衍才开口道:“起来吧,谢二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怕孤。” 谢姌听着他这话一时愣住,随即忍不住想,不说前世她便知道最后坐在皇位上的是太子萧衍,就说重生回来她在福安寺差点儿被他掐死,她也该怕。 心中这般想着,谢姌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出半分来,只恭敬地道:“殿下身份贵重,威严日盛,臣女自是对殿下心存敬畏。” 她穿着一身黄绿色绣玉兰花褙子,五官精致,眉目如画,站在那里格外恭顺,萧衍却是从她的这种恭顺中敏锐地察觉出几分清冷和疏离来。 萧衍想到他叫人细查谢姌的过往,不过一个谢家小门小户家的嫡次女,又不被生母喜欢,没有养成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的性子,反倒恭顺之下的这份儿疏离和清冷,叫他觉着有些奇怪。 他上前一步,“那日你在福安寺冲撞了孤,应承了孤的赔礼,孤怎么还没见到?” “可是将孤的话忘在了脑后,这就是你所谓的对孤心存敬畏?” 谢姌没有想到萧衍竟会问起这个,她想起被自己藏在箱笼里的那些瓷青纸和泥金,一时愈发紧张起来,又闻到他身上淡淡中又夹杂着几分清苦的香气,下意识就退后了一步,福了福身子,解释道:“臣女初来安国公府,依着规矩要拜见几位长辈所以闲暇时间甚少,又想着既是给殿下的赔礼,便该静下心来认真抄写,这才耽搁了几日。” 她想了想,又道:“等今日舅母的生辰宴后,臣女定尽快将经书抄好。” 谢姌说这话时微垂着眉眼,不敢直视萧衍,所以并未见着萧衍抬指轻揉着眉心,片刻间,眉眼微微舒展,眼底隐忍的烦躁竟是慢慢消散开来。 萧衍眼底微微闪过一丝诧异,看了眼面前依旧福着身子等他示下的谢姌,开口道:“行了,就依你说的办,孤这里没有别的事情,你且退下吧。” 谢姌听他这样说,心里头大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都放松下来,萧衍离得她近,自是将这一幕收入眼中,却也不觉着奇怪。 他身份贵重,满京城又都知道他性子狠辣,这谢二姑娘会怕也是正常的。 再说,这回他印证了这谢姌能够缓解自己的头疾和躁郁之症,自然是敬畏他才好。 萧衍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崔公公,对着他点了点头,崔公公眼底闪现出一抹欣喜来,上前对着谢姌道:“谢二姑娘,老奴送您出去吧。” 谢姌听他这样说,对着萧衍福了福身子,便跟着崔公公转身离开了。 她的心依旧扑通扑通跳的格外厉害,既觉着萧衍为着一个赔礼特意将她传召过去有些奇怪,可又实在猜不出萧衍这样做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她念头一转想到了如今在碧蘅院伺候的丫鬟如意,想到几日前她借机和自己讨要的那张香方,还有现下太子要她抄写的佛经,联想到前世她的魂魄寄居在萧衍手腕上的佛珠里,见着萧衍头疾发作时压抑着的难受和因着隐忍而跳动的青筋,谢姌心里头突然就生出一个念头来。 莫不是她的香方有助于萧衍缓解头疾?这年头一出来,就被谢姌否定了,因为若香方有用,今日萧衍何必再传召她?谢姌沉思了一会儿,想起方才萧衍上前一步的动作,又想到那日在福安寺萧衍差点儿掐死她却是突然安静下来昏睡过去的事情,她脑子里突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不是香方,而是她这个人能够缓解太子的头疾? 虽然只是一个猜测,甚至这个猜测着实有离谱,可她都可以重生一世,而且前世自己的魂魄是寄居在萧衍手腕上的镯子上的,她算是真真切切陪伴了萧衍很多年的,也许,是因着这个缘由,她的存在才能缓解萧衍的头疾。 谢姌不知自己这个猜测对是不对,可种种细节叫她觉着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萧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是东宫储君,若是没有什么必须的缘由,他这样身份的人何必先是安排了如意到自己身边,这一回又借着周氏生辰宴,特意传召她过去呢? 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2. 动怒 我可不能这样就算了…… 牡丹院 傅琼华从樨澜院回来,脸色当场就冷了下来。 康嬷嬷见着自家夫人这样,哪里不知是因着今日周氏生辰宴上夫人被那些侯夫人、伯夫人怠慢看低的缘故。 康嬷嬷倒了盏茶递到自家夫人手中,出声宽慰道:“夫人您消消气,不值当为着这个气坏自己的身子。” “您是安国公府的姑奶奶,有老夫人疼您就好了,您又不会求到那些夫人们跟前儿,何须费力和那些人交好?” 傅琼华没有接她递过来的茶,依旧气得脸色铁青:“我看周氏就是故意的,她是我嫂嫂,自该知道我的处境,这种场合竟是一点儿都不帮着我,就看着我被那些夫人姑娘们冷落看低,我看她心里头分明是看我笑话,不知有多高兴呢。” “是不是当年她刚嫁过来时我这当小姑子的任性了些,她嘴上说着不介意,只在母亲跟前儿说我的好,拿我当亲妹妹看,可心里头早就怨恨上我了!如今看我嫁到谢家去,又带着嬿姐儿她们回了娘家,便寻着机会要给我难堪呢!” 傅琼华气得连肩膀都在颤抖,尤其在想到今日儿子傅绪之给周氏送的那盆掐丝珐琅百宝牡丹盆景,她心里头就更堵得慌,对着康嬷嬷道:“咱们安国公府虽站了太子这边,可也该低调些才是,她周氏这是叫人人都知道她喜欢牡丹,那盆百宝牡丹盆景,里头魏紫、白玉,姚黄,用的可都是碧玺、玉石、玛瑙,她就这般奢侈,一点儿都不顾着我们安国公府的名声?” “再说,绪之为她费心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传出去对绪之影响也不好,还不知外头那些人背地里怎么编排我儿呢。” “还有太子送的那幅孟宋元的牡丹名迹,若不是绪之替给周氏弄这盆百宝牡丹盆景的事情传到太子耳中,太子那样的身份,岂会知道周氏喜爱牡丹,会送这个生辰礼?” 康嬷嬷张了张嘴想要劝,可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劝。她深知夫人气那些人的怠慢看轻,可更气绪之少爷对周氏的孝顺。 可当年是夫人为着少爷的前程将少爷和谢姌掉包的,这些年少爷在安国公府得了比大少爷傅贺之还要多的重视,又因着打小便是太子伴读在太子面前儿也很是得脸,俨然是京城这些勋贵公子里的头一份儿。在她看来,既得了这些实打实的好处,便要忍耐绪之少爷对周氏的孝顺。 毕竟,绪之少爷能对周氏这般孝顺,可以想见周氏这些年对少爷是尽心照顾的。 她们夫人想着两头的好处都要占尽了,也不想想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更别说,周氏如何对自家少爷,夫人又是如何对谢姌这个亲侄女的? 这话康嬷嬷只在心里头转了转,却是半句都不敢说出来,见着傅琼华气得不轻,连忙将话题转移开来,道:“您快别气了,比起绪之少爷能得太子这般看重,其他的都是小事。” “奴婢可是知道周氏以前过生辰太子都没亲临,今年是头一回。定是像老夫人说的一样,是因着咱们少爷这回跟着太子出京护送恩施棺椁回乡顺利安葬之事,这来回半个多月,所吃的苦太子肯定也看在了眼中,这才给了周氏这样的体面,不仅亲临安国公府,还送了那幅孟宋元的牡丹名迹。” 说完,康嬷嬷又道:“周氏虽得了体面,可今个儿宴席上真正出风头的可是咱们绪之少爷。” 傅琼华听着周嬷嬷这番话,脸色稍缓了几分:“你说的不错,我儿长进,才能得了太子的看重,那里是贺哥儿能比的。” “今个儿贺哥儿也在,可他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太子如何能看得到他,自然只叫了我儿去书房说话。依我看他既身子还没好,便不该强撑着过来,没得将病气传给我的绪之。我看他就是想要死抓着他嫡长子的身份,怕旁人将他这个大少爷给忘了,想着和我儿争那世子之位呢。他也不想想这世子之位便是给了他,他这身/子能不能担得起来。” “有些人,即便出身尊贵,也是福薄受不住这份儿福气的,不然,他怎么打出生就病恹恹的。” 傅琼华自顾自说了几句,眉眼间多了几分得意。 可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