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炮灰呢![快穿]》 1. 小画家x男妈妈 01 孟琢文啊 “……小时妹妹,小时妹妹!” 一道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逐渐变得清晰可闻,近在耳畔。 拂去头脑中的不适,兰时缓缓睁开眼,明亮的阳光倏尔刺目,洒落在面前两大一小的行李箱上,也落在她白皙的双颊。 肌肤因为感受到久违的温度有些泛红,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一把撑起的阳伞。 “小时妹妹,你打这个,箱子我和你学长帮你拿哈!” 说话的是一个热情的同乡学姐,旁边站着的高高壮壮的男生则是她口中的学长。 二人受人所托,在大学开学的报到日前来帮她收拾行李。 兰时“嗯”了一声,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将伞接过来打。 她看向把两个大箱子无比自然地扔给学长、自己拎过小箱子的学姐,心里倍觉亲切,把阳伞朝她的那边倾斜。 学姐很快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小手一挥豪爽道:“我不用,你自己打就好啦!” 她又凑过来贼兮兮地笑:“孟班千叮嘱万嘱咐,他家妹妹皮肤敏感,怕晒太阳。 放心吧,有什么事儿你就和我说,我肯定照顾好你!” 兰时闻言顿了顿,避开她打趣八卦的眼光,低下头轻声道谢,心里却掀起无数涟漪。 孟琢文啊。 【孟班?哦是了,孟琢文高中的时候确实是他们班班长来着。】 【我想起来了!这两个人,不就是他专门找来帮你这位娇滴滴大小姐搬运的苦工嘛。】 “什么苦工,说这么难听。”兰时对耳侧突然响起的系统音淡然道,“明明是我古道热肠的好学姐和好学长。” 她倒不担心欠人情。 孟琢文,是她邻居家的哥哥,一直对她无比照顾。 这人做事最妥帖有分寸,他找人帮忙,前后人情、大小事宜肯定都会考虑周到,半点不用她操心。 总之,在孟琢文面前,她就是个享受的命,什么烦心事都被扫荡得干干净净。 这次开学报到也是。她的大学在遥远的京市,他原本打算自己陪着她来,不过几天前被急事绊住走不开,这才找到和她同校的昔日同学帮忙,照顾她这个一点重活累活脏活都没碰过的小学妹。 兰时一边随着学姐学长向宿舍楼的方向走,一边在大脑中搜寻着孟琢文这个人。 记忆中的画面模模糊糊,既有身着蓝白色校服,清隽高挑的青涩面孔,也有一身西装,沉稳温和的成熟模样。 她对系统说:“给我传输一下这个世界的记忆。” 【哦哦......哦?】系统正处理着莫名乱码的主界面,被打断后懵懵回她:【不是经历过一次?你忘啦?】 “有点。”她抿抿嘴,“好歹也过了那么久了,我怕记忆错乱,再重温一遍吧。” 她原是若干小说世界中对剧情发展和主角情感有推波助澜作用的"工具人"小炮灰,作为一个背景板对照组,衬托主角的璀璨人生。 而每当走完属于自己的剧情线后,兰时就会觉醒所有记忆,同时耳边响起系统的提示音:【炮灰任务已完成,即将进入下一个小世界。】 系统,是小世界中维持秩序的天道的下属,天道不断暗示甚至控制她做出符合世界既定轨迹的选择,下属负责监督任务进度。而她的系统许是因为初出茅庐,懵懂天真,让她慢慢觉醒了意识。 兰时微微一笑。 所以,在觉醒足够多次之后,她偷偷积攒力量,带着她可爱的小系统重新回归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世界,想要改变原本的结局。 当然,小系统对此一无所知。它还以为是和主神系统的连接出了什么故障,把她们的任务清零要重新来过。 看着可爱的小系统还在手忙脚乱地敲着代码处理坏掉的那些程序,时不时嘟囔几句“怎么连接不上主神大人了嘤嘤嘤”,兰时笑得更真诚了几分,开始回顾起这个世界的信息。 这是一本从校园到婚纱的打脸玛丽苏文。女主姜羚,也就是她未来四年的舍友,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 文中没提到她家到底有多富,大约就是护肤品、化妆品、珠宝首饰、衣服鞋子全部采用看不出牌子的私人高级订制、京市一家著名公司是她家的产业、拥有超大的花园别墅……… 她为人无比低调,不仅衣服箱包没有任何logo,用的手机也是多年前就被淘汰的旧款,卡顿又布满裂纹;衣服袖子上被刮烂了个大洞也继续穿着;经常收集外卖的袋子用来代替包包装各种东西...... 于是,几乎周围所有的人都认定了她家里没钱,为首的就是兰时在这个世界里的角色——同一个宿舍的"白富美"程薇时。 程薇时算是年纪里的风云人物,开学报到时靠脸惊艳了一众迎新的学长学姐,再加上一身名牌加持,还有两个“跟班”一路帮着忙前忙后,立马小火了一把,被冠上“白富美”“千金大小姐”的名号。 剧情里的她有点小钱,但性格高调,趾高气扬又贪慕虚荣,觉得姜羚是个没钱的土包子,屡屡嘲讽她是个穷人;姜羚呢,作为真正的富家千金,却始终忍气吞声任由奚落,周围的人也跟着捧高踩低。 直到后来班级团建时,姜羚把全班同学带去了自家的花园大别墅,一排管家女仆对着她九十度鞠躬说“小姐,您回来了”,并且秀出了她三个宿舍大的衣帽间,才真相大白,狠狠打了程薇时的脸。 没过多久,程薇时偶然认识的、一直想要钓上钩的富二代谢炀,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姜羚表白。 告白成功后,两个声称着“少爷和小姐才最适合”“门当户对的爱情才是王道”的富二代站在一起睥睨一旁嫉妒得发狂的程薇时,对她冷声嘲讽:“穿再贵的衣服也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何苦呢?” 而程薇时,则在这万分难堪的打脸后黯然退场。后来又因为与女主的旧怨被翻出,墙倒众人推,扒出她买奢侈品那些钱都是一个男人给的,是靠身体换钱的捞女,造了很多黄谣;并且因为之前整天去酒吧偶遇谢炀,导致成绩极差,收到了学业警告...... “到了到了!” 学姐的声音打断了兰时,也就是程薇时的回忆。 她收起阳伞,认真地叠起来,但是因为没有经验,笨手笨脚的叠得很丑。 她跟着学长学姐把行李往楼上搬,到了宿舍所在的楼层之后,学长为了避嫌先行离开。二人接着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她的宿舍门前。 宿舍是四人寝,此前已经来了两个人。 【又是这个展开。】系统一直潜水观察着,突然冒泡出来。 【看来剧情的发展和上一次一样,她俩先来,你第三,姜羚最后到。】 女主嘛,可不得压轴出场。 程薇时冲她俩露出一个温和友善的微笑,介绍了一下自己和学姐,又交换了见面礼物,就在学姐的帮助下铺起床来。 当然,床主要是学姐在铺。程薇时倒是想帮忙,只是有心无力,只能时不时掖掖被单的角角,或者把皱起来的被子抚平。 【什么炮灰任务,我看你是来享福来了,一天过得比女主还滋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 小画家x男妈妈 02 天才小时的管家…… 姜羚出发之前,再三检查了自己今天的装扮。 没有戴任何首饰,穿的衣服简单质朴,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白t恤和黑裤子。鞋子是做旧了的白鞋,看不出牌子。提的行李箱是特意向管家爷爷借的他用了许多年的款式。 她甚至没有化妆,毕竟她的化妆品都是大牌,上脸效果太好了,那些杂牌根本就没法比。万一有人问起来她怎么说呢? 不实话实说是不诚实的,但如实相告又暴露了自己有钱的事实,这样那些家境清寒的同学们多难受呀! 作为一个低调又善良、为大家着想的人,姜羚决定一定要不外露财富,以普通人的身份过完大学四年。 然而,刚进宿舍,她就被几个映入眼帘的大牌包包晃了晃眼。 仔细一看,却都是些入门款或者基础款,价格也算是挺亲民的吧,远远比不上自己衣帽间里那些堆到快落灰了的限量或定制款,不用怎么配货就能轻松入手。 这么几个包包,却还要大剌剌摆在这里,是在炫富吗?但是只有这么几个,说明也就是有点小钱,但不多,和她以及她周围的好朋友比起来根本不够看。 这种人她见得多了,靠着几个大牌打肿脸充胖子想要离上流社会的生活更近一点,最好能受人追捧,实现他们阶级跨越的梦想。 姜羚无语,姜羚不屑。 算了,毕竟是四年的舍友,也就看破不说破吧。 她用一种看破一切的眼神,笑着望向箱子旁优雅精致的程薇时,隐晦地打量了一眼就判断出她全身上下的行头价值,进一步肯定了她先前的看法。 她于是同她亲切又疏离地打招呼:“你好,我是姜羚。” “程薇时。”程薇时和她对视一眼,同样勾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她那是什么眼神,怎么感觉她有点瞧不起人?】系统弱弱地提问。 别看它年纪尚小、第一次出来绑定做任务,跟着宿主姐姐这么久,也是见识过不少世面,遇见过很多很多人的。 之前做任务的时候它只盯着上级评判的进度,现在不知怎么的,自己的意识越来越鲜明,倒是发现了这个女主怪怪的地方。 【女主角难道不是应该单纯勤俭,身为富家千金却非常亲民,不摆一点架子,人人平等鄙视虚荣嘛?怎么一见面就一副人上人的姿态?】 程薇时感受到了系统的惊讶,挑了挑眉:“既然说人人平等,为什么又要强调她的‘亲民’呢?” 【!!】 “既然人人平等,为什么要卖力装穷,后来又要用自己有钱这个事实去打脸别人,制造爽感呢?” 【!!!!】 系统小小的脑袋已经快爆炸了,它飞快运行着,顶部开始冒起热烟。 程薇时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这个世界,从主角到自己这个炮灰都是如出一辙的幼稚。 女主——我有钱,很多很多钱,但我就要装穷,你还不能觉得我穷;你说我穷,我就不还嘴,我就任你欺负,舍友嘲讽我,同学疏远我,导员捧高踩低,我忍;等到你嘲笑了我一年,我再突然摇身一变展露我大小姐的身份,打脸你们! 自己——我没那么有钱,但我有点小钱,我爱买奢侈品还爱炫耀,别人夸我我就上天不知好歹,看见穷人我就嘲笑她,看见富人我就去捧臭脚钓凯子,为了一个酒吧偶遇的富二代连课都不上,天天做着豪门梦,最后梦境居然被自己最看不起的“穷”舍友戳破! 都幼稚至极。 她决定离这个装穷的大小姐远一点,最好是当四年路人,千万别再扯上什么关系,搞得一会风云四起一会鸡飞狗跳。 姜羚接受谢炀告白时,她对自己同样亲切又疏离的“劝诫”犹在眼前: “程薇时,你还是少买点奢侈品,给自己省点钱吧。不要总是因为虚荣,做一些超出自己消费水准的事情来装样子。 你就算买一百个包,也成不了我,谢炀不会选择你的。” 虽然但是,我买包也没花你的钱,关你什么事! 至于谢炀,程薇时在心里轻呕了一下。 上辈子觉醒的那一刻,自己正在办公室被导员警告学业,而谢炀搂着姜羚,来同一间办公室办理请短假出国旅游的手续。 最后停留在这个世界的那几秒钟,看着谢炀风流漂亮的脸,她的脑海里却全是另一张毫不逊色的清秀面孔。 也不知道烂剧情怎么安排的,如果能见到创造这个世界的那个人,程薇时发誓自己一定刺对方一剑然后维权。 到底为什么我会放着那么好那么好的琢文哥哥不喜欢,跑去追天天泡吧、只有几个臭钱的谢炀啊? 心里为自己的清誉和眼光打抱不平,面上却一片温和淡然。程薇时拿过见面礼,同样送给姜羚一份。 礼物是孟琢文挑的,考虑到即将军训,所以买了一款口碑很好的名牌防晒。 虽然她不会要就是了。程薇时喜滋滋的,心想自己还省了一瓶防晒钱,好几百呢! 上次被退回礼物,她气得直接扔垃圾桶了,这次她要自己留着。 重来一次,会省钱啦! 果然,姜羚皱了一下眉,拒绝了:“抱歉,同学,我从来不用这个。” 虽然这个防晒也是名牌,但她的防晒都是私人定制的,还是不要用这个了。 而且虽然比不上她用的,这个牌子对普通学生来说也不便宜,还是给这人自己留着吧。 其他几人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程薇时就眉眼弯弯,温声道:“好叭。” 姜羚点点头,越过她去和另外的舍友自我介绍了。 系统反应过来:【不对!不对!这是女主呀,你怎么也不按上次来?】 不是应该扔掉再冷嘲热讽一顿嘛! “你现在,联系到上面的监督者了吗?”程薇时问它。 【没有。】 小光团顿时垂头丧气,体积都缩小了一点,无精打采地说。 “那就对了呀。” 程薇时毫不吃惊,温柔地抚摸着它。 “你想,上面联系不上,也没人给咱们的任务做评判,那做什么、怎么做,不都是咱们说了算?” “就当是来度假了嘛,放轻松~”她笑吟吟地给系统洗脑。 【可、可以这样吗...?】小光团抖了抖,天真地发问。 “说不定,这就是因为我们之前任务完成得太好了,上面给的奖励呢?”程薇时逗它,“让我们重新来到经历过的世界,发掘一下剧情的另一种可能。” 系统闪烁了几下,决定相信一直相依为命的优秀任务者,点了点脑袋,默认了。 “那,学妹,我就先走啦,有什么事儿再找我哈,微信联系。”学姐帮着整理完大部分东西,站起身告别。 “好哦,今天麻烦学姐了。”程薇时把刚才的阳伞递给她,跟着她走下楼送行,“回头琢文哥哥来了,让他请客,一起出去聚聚。” 学姐笑得比花还灿烂:“说不定以后还喝你俩的喜酒呢~” 程薇时也甜甜一笑,低下头露出一个羞涩的姿态,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小画家x男妈妈 03 邻居家的哥哥 * 飞机缓缓降落在地面上。拥挤人流沿着出口行进,一道颀长清隽的身影在人潮中尤为瞩目。 孟琢文刚谈完一个合作来赶的飞机,一身正装没来得及换下,西装革履,更显宽肩腿长。 他提着一个简约的黑色皮质行李箱,步伐略显急切地走到一处空旷地方,迫不及待地关掉手机的飞行模式,打开聊天软件,一向从容不迫的面色中带着一丝紧张。 起飞前她就没回消息了。不会因为自己太忙了,连她开学的日子都没顾上,生气了吧? 还是说连生气都没有,真的去忙自己的事情,把他这个便宜哥哥丢掉九霄云外去了? 他刷新着软件,信号一格格攀升,消息滴滴嘟嘟地弹出来,孟琢文本就温和如玉的眉眼一下子更加柔情。 笨蛋小时:「喝到了!薄荷奶绿门永存!」 这是他刚上飞机后不久发的。 笨蛋小时:「我现在要去和舍友一起吃饭咯。」 笨蛋小时:「你下飞机后要记得吃东西!不许忙工作忙忘了!!!」 笨蛋小时:「吃饭前拍照发我,我替姨姨和叔叔监督你、哼哼。」 这是飞机飞到一半时发的。 笨蛋小时:「哇!!这边有我上次刷到的那家本地糕点店!」 这是二十分钟前发的。 偌大的机场中,只见这个温润俊秀的少年独立人群中,如画眉眼笑意渐深。匀称修长的手指慢慢打着字,不断删删改改,能感受到他对屏幕对面之人的珍重。 琢石:「我刚下飞机,现在去找东西吃。」 那边应该是正在玩手机,几乎秒回。 笨蛋小时:「(图片)」 笨蛋小时:「给你看我的晚饭!」 照片里是一个几乎全是肉的大焖锅,有虾有鸡翅有培根有鱿鱼有牛肉......除了蔬菜应有尽有,色泽红艳油亮,看上去就叫人食指大动。 孟琢文轻笑,刚想让她加点蔬菜注意营养均衡,又想到小时刚开学第一天,正是高兴的时候,还是不要扫她的兴了。 不过,看着照片,本来不饿的他却被勾起几分馋意。 要不然自己也去找个单人焖锅吃吧?他们吃一样的饭,四舍五入,也算是一起吃饭了。 * “薇时,你给谁发消息呀?笑得这么甜。”一个舍友促狭地打趣。 “是不是刚才你说的,送你包的那个哥哥?”另一个舍友连忙问,“亲的吗?” 程薇时退出聊天软件,主屏幕的壁纸是一幅精致的二次元绘画。她抬起头,目光恰好对上对面座位的姜羚探究的眼神。 “邻居家的哥哥。”程薇时坦荡承认,“我们感情很好。” “我也好想有这么一个有钱的哥哥。”舍友假装小可怜地吸了吸鼻子,玩笑般感叹道,“真羡慕你,薇时。” “长得这么好看,又有钱,还有那么宠你的哥哥,什么人生赢家!” 程薇时眉心一跳,这熟悉的台词,原剧情里她们也经常对她这么说。 她不喜欢过多解释,但想了想,既然要彻底摆脱原剧情,还是开口。 “叫我小时就行。”程薇时夹起一块鱿鱼,“我们就是小康家庭,只是他对我很好,很舍得,想让我有几个漂亮有型的包包而已。” “我喜欢,他也觉得好看,又不是不能接受的价格,所以偶尔就会买。”程薇时顿了顿,吃下鱿鱼又坦白道,“但也不是什么超级有钱的家庭嘛,就买了这么几个,开开眼界。” “哎,买几个够好的了。”那个舍友继续接话,“等回去,我也让我妈给我买一个!” “遇到特别喜欢的,做工色彩质感什么的又都很赞,家里同意的话就买嘛。”程薇时知道她们的家境,附和道,“倒也不一定要买大牌,我最近也刷到一些平价的牌子,就是不知道质感怎么样。” 虽然她在剧情里完全忠于大牌,但程薇时现在对其余牌子也很有兴趣。 尽管尚有一点想要买贵价的小虚荣,但一想到自己父母意外的赔偿金还在银行存定期,平时零花都是某人出的辛苦钱,还是有那么点点心虚的。 姜羚没有说话。她根本不用专门去买,奢侈品就流水似的送到家里来任她挑选了。 她想,这些舍友,花大价钱买了大牌又能怎样呢?她们的生活也不会因为贵价的包变得贵气起来,有必要吗?真是虚伪,老老实实穿符合自己身价的平价,也没什么的呀。 如果程薇时能听见她的心声,肯定能气成一个河豚。 人家花钱买个包,也不一定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是个富人或怎样,或许是喜欢大牌的设计和品质,或许是出于对时尚和潮流的向往追求,又或许像程薇时一样,有一点小虚荣,想要光鲜亮丽,想要更精致一点。 或许她们在这样见过世面、开过眼界,拥有过奢侈品之后,会觉得索然无味,发现底气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发现不需要通过所谓大牌来证明自己的大牌,而是自己本身就可以成为"大牌"。 但前提是她们喜欢,而她们刚好有能力买,她们得到过。 喜欢有能力就买,不喜欢就不买,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不过程薇时也并不在乎她到底怎么想,她爱怎么想怎么想,傻子才一天天盯着别人看。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终于自由了的小日子,和爱的人一起,过好自己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主线,不掺合; 主角,不在乎。 谁是炮灰啦?我才不是炮灰,我是琢文哥哥眼里最棒的天才小时! 程薇时听着另外两个舍友开始聊别的话题,时不时附和一下,吃几口微微辣的焖锅,觉得这个开局不错,没有什么被神化的千金身份,没有什么炫来炫去的富,多好呀。 * 程薇时所在大学的军训比较轻松,为期一周,就在校内进行,不限制休息时间学生的出行,也不检查学生有没有叠被子,所以比起其他学校的同学们来说,她们更加轻松一点。 但对于程薇时这种娇气包来说,依然很煎熬。 防晒不要钱似的往身上挤,皮肤还是晒得又烫又红,每天都皱着一张小脸,站在宿舍门背后的等身镜前检查自己黑了几个度。 【哪有那么夸张啦。】系统看着她原本白皙的脸颊因为热和生气变得粉红粉红,好心安慰,【真的就只黑了那么一点点。】 “呜呜呜......”程薇时假哭。 大太阳底下站了一下午军姿,脚都快废掉了。 一解散就立马冲回宿舍洗澡,晚饭都还没来得及吃。 听说明天还要拉练,就是负重走好远好远。 还黑了亿点点,这才第三天,等过阵子琢文哥哥过来看我,一见面发现我变成了个小黑蛋怎么办......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说曹操曹操到,是孟琢文的来电。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小画家x男妈妈 04 如果是你的话,…… 程薇时撅起小嘴。 程薇时脸鼓如一个包子。 程薇时急得跺脚,心里有点委屈。 "还有,你怎么不早说呀!!"她小手握成拳,狠狠捶了一下桌子,然后把自己锤得有点疼,更憋屈了。 "我刚洗完澡,头发都还没吹,饭也没吃呢!" 现在她头上还包着个粉色的,带着小兔子耳朵的干发帽。 因为她手笨又生疏,平时在家里都是姨姨或者孟琢文给自己戴帽子、吹头发,所以自己一戴就从另一侧垂下好多头发,最后好不容易草草戴好,兔子耳朵还窝进去一只。 京市天气干,刚洗完澡皮肤有点干燥,还没来得及护理;最近又晒黑了不少......程薇时又侧过身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愁眉苦脸。 见别人也就算了,偏偏那个人是孟琢文。 本来就打算养白回去再美美的去见他。现在倒好,人来了,自己不仅没白回去,还在头上包了个粽子。 电话那边的人的心情却陡然回升,说话声音更加温柔:"我这边目前不着急,你慢慢收拾,我等你一起去吃饭?" 程薇时一下坐直身子,扭扭捏捏,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那我可能要很久哦,你会不会等的不耐烦啦?"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清楚得很,这个家伙永远不会对自己不耐烦的。 "不会的。"孟琢文浅笑道,"我正好在车里看个文件。" 如果是你的话,等多久都可以。 他在心里说。 "我尽快!" 程薇时眯起眼睛,挂断电话就充满干劲地拿出精油、吹风机和气垫梳开始捣鼓自己的头发。 一个舍友路过她的桌子,看着她重获生机、活力四射的样子瞠目咋舌:"小时,你不累了?" 刚那个解散后差点一屁股瘫在操场上的人是谁? 程薇时正呼哧呼哧往头发上抹着精油:"谁累啦?我体力好着呢,一点都不怕苦不怕累!" 当然,第二天上午刚列队前进不久她就又苦又累地受不了了,这是后话。 * "叩叩叩" 清脆的敲窗声在左耳侧响起。孟琢文怔了一下,注意力立马从屏幕中的文件中转移出来,望向窗外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女。 她上半身穿了一件贴身的雾霾蓝圆领短袖,下半身一袭香草白的高腰半身裙,垂坠质感,简约又得体。锁骨处小而精致的珍珠金饰项链在阳光下亮亮的,和她的珍珠链手包很是相配。 头发却是没有吹干,发尾因为毛手毛脚着急出门,又或者是不精通于此,打理得不太讲究。 也难怪,中学时期她就不爱吹头发,觉得太麻烦,更别提护理了。孟琢文担心她着凉,总是揽下这个工作,还上网搜了不少教程。 他不在的时候,就给她办了一张楼下美发店的卡,她要洗头就去店里,鲜少自己动手。 但是孟琢文显然注意不到这些小毛躁。又或许注意到了,但并不影响她的好看。 他只觉得几天不见,她变得更加光彩夺目了。 孟琢文的语文成绩不错,此刻却想不出什么确切的词汇来形容她的美。 就是美。十分美好,耀眼,比今天的阳光更盛。 "好久不见。"他下车给她打开副驾驶的门,车内已经开了好一阵子的空调,一股清爽的冷气袭来,程薇时舒服地眯起了眼。 她转过头,抬眼仔仔细细望向这位实际上已经许久未见的故人,正好看见他伸出的手。 大手虚掩在她的头顶上方,防止她撞到车门,一如无数次为她遮风挡雨那般安全可靠。 她踮起脚尖,把头靠在他手心轻轻蹭了蹭。 "好久不见,琢文哥哥。" "我很想你。" * 车已经开出一段距离,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暧昧的、青涩的、稍显尴尬的气息,还有程薇时刚刚抹在发丝上的精油香味。 她瞥了一眼左手的人那憋着傻乐,又有点没反应过来的憨憨模样,轻咳了一声,问他:"你都给我买了些什么呀?" "有一些当地的特产小吃,还有文创,精油皂,放在后备箱里。"孟琢文回忆道。 "我在机场路过一家娃娃店,刚好看到里面有你喜欢的那个粉猫娃娃,也顺手买了几个,大的小的都有。 放在后座了,你看看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 "什么粉猫娃娃?"程薇时眨了几下眼睛,只听说过虹猫蓝兔。 她回首,后座上果然放着几个大袋子。 拿过来打开一看,满满是自己喜欢的玲娜贝儿。 大小玩偶,不同衣服的钥匙扣,挂件,小背包,手提袋,应有尽有。 "人家有名字!什么粉猫娃娃嘛!"超级超级感动,感动到鼻子红红险些哭出来了,从刚才重新见到他那一刻起就压抑在心里的思念和现在的感动几乎喧嚣汹涌快要决堤而出,只能用故作凶巴巴的话大声欲盖弥彰。 "看来没买错。"孟琢文觉得她嘴硬的凶狠模样可爱极了,心情大好,嘴角上扬,"你喜欢就好。" 【我看他就是送你个丑猫你也喜欢。】 系统看着自家任务者姐姐的娇羞模样,十分不适应地干巴巴吐槽。 "小系统,你学坏了,你现在都会毒舌了。"程薇时对自己的宝贝玩偶左摸摸右摸摸,爱不释手。 系统想起她之前抚摸自己时的温柔触感,还有那奇妙的数值波动,再看她如今这副稀罕一个娃娃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又有一股子深宫旧爱的委屈。 它愤懑地转了个身,恰好看到车窗外驶过的一辆豪华超跑。 程薇时选定在一家自己种草很久的韩餐店就餐,店开在繁华区域,所以在这里看到这种豪车也很正常。 但系统的记忆力超群,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个熟悉的车牌。 【刚过去的那辆跑车,是谢璇儿家的耶!】 程薇时听到这个并不陌生的名字,微微一愣。 【说起来,她估计过几天也该要约你出去见面了吧?】 【这次你不想和谢炀他们扯上关系,那谢璇儿你还见吗?】 谢璇儿是谢炀的堂妹,和程薇时通过游戏成为网络上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上辈子程薇时就是因为和她出去玩才认识了谢炀,从此在主线力量的牵引下对谢炀死心塌地。 想来那时谢璇儿还委婉劝过她,不要那么死心眼,谢炀也没什么好的。但她当时脑子都没了,怎么也听不进去,甚至还疏远起了谢璇儿,觉得她瞧不起自己。 总的来说,谢璇儿是一位很好的朋友。二人都属于经常性懒得出门、宅在家里打游戏的人。也是因为如此,她们曾一起度过了好几年的青春时光。 在她父母出意外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身边有孟家三口陪伴照顾,而那些无法在现实中说出口的负面情绪,则是谢璇儿这个网友陪自己疏解克服的。 同样,谢璇儿家里那一箩筐破事,也只能吐槽给她听。 她不想因为一个不重要的男主,失去一个无话不说、无比珍贵的朋友。 "琢文哥哥,我想和你说件事。" "嗯?"孟琢文觉得她喊自己哥哥的声音怎么听都听不够,温柔地应了一声,"你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小画家x男妈妈 05 我有点想继续画…… * 谢璇儿是一个有着小猫眼的一米五御姐。今天她化了个简单的烟熏妆,穿了一身黑色,口红也是深色的,但并不老气,反而明艳大方。 她们之前就在朋友圈中见过对方的长相。程薇时径直走过去,笑着喊她游戏里的网名:"你好呀,''麦璇疯火轮''!" "噗!"谢璇儿一口柠檬水差点喷出来,呛得咳了好几声。程薇时轻拍着她的背调戏她:"怎么,看见我这么激动吗?" "在三次元喊二次元的网名太社死了。"谢璇儿装凶瞪了她一眼,"你说是吧,''18岁娇柔老太太''?" 程薇时:...... 这个故意搞怪的网名她连孟琢文都没告诉。 【你这名字起的多精准啊。】系统嘿嘿一笑。 【你现在的确是18岁。把你活过的这么多世界的年份加起来,也确实是个老太太。哈哈哈哈哈哈哈...】 它笑到一半,只见程薇时冲它露出一个温婉和煦、带着四分温柔三分诡异二分深不可测还有一分不可言说的笑容,登时莫名浑身一激灵,赶紧转移话题。 【不过,你都换了时间了,怎么又遇上男主他们?】 程薇时也无语,该不会还有什么强制的剧情力吧。 谢璇儿倒很快给她解答:"旁边这桌刚好也是我认识的人,就爱瞎起哄,你别理他们就行。" 程薇时望过去,还是礼貌地微笑点头打了招呼。那桌三男两女也举着啤酒向她自来熟地自我介绍起来。 不同于上次,一见到谢炀就直勾勾盯着人家、不到五分钟就冲上去要联系方式,程薇时只是简单寒暄,之后就转过来和谢璇儿点单。 还抽空给孟琢文发了个消息报平安。 那边回复的很快。平时他是不怎么看手机的,今天应当是一直等着她的消息。 琢文哥哥:「嗯。好好玩,注意安全。结束了再和我说一声。」 谢璇儿见她放下手机看过来,很不好意思地解释:"上次我转发了你的微博被他们几个看见了,一个个都特想认识你这个大美女。今天知道我要和你出来,非要跟着我。" 她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咱们等下别管他们,吃完就到处转转。他们一会儿肯定要去喝酒。" 程薇时点头,表示没关系。 "小姐姐吃过他家汉堡吗?"谢炀旁边的男生,也是一个富二代热情地问,"璇儿妹平时也不爱出门,这个店还是我给她推荐的呢。你有什么偏好,我给你推荐推荐?" "姐妹,你别听他吹,他就来过一次。"一个女生翻了个白眼开他玩笑,"你想和人家美女多说说话就直说,拐弯儿抹角的干嘛呢?" 谢炀闻言大笑了几声,朝程薇时这边看来,刚好看到她精致的侧脸和别到耳后的头发,白玉般小小的耳朵下方,很小一颗钻石耳钉闪着细碎的光。 他闷下一口热带水果香的精酿啤酒,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 确实漂亮。 不过谢璇儿的朋友,他不会招惹,不然以后不好收场。 像他们这种家庭,正经谈恋爱结婚最好还是选家庭相当的,像姜羚那种,长得不错,情史还干净的就再好不过。 平时和你情我愿的随便玩玩也就算了,真要玩到谢璇儿她好朋友头上,万一闹得难看,谢大小姐第一个喷死自己。 【不过说实话,男主这皮相还是不错的。】 颜控的小系统表示肯定,并调出原剧本里对谢炀容貌的描写:他长相潇洒帅气,剑眉星目,鼻梁挺拔,红唇皓齿。一双桃花目生得尤其多情,让人对视一眼就情不自禁陶醉其中,叫万千少女为之溺毙...... "打住。"程薇时扶额。前半段还挺正常,后面都是些什么呀。 "帅是帅,但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在程薇时心里,说到"帅"还是更偏向于孟琢文那样的:容颜如玉,温朗明润;挺拔如松,清隽端正。 他的面部线条更为柔和,但并不扁平,反而俊秀硬朗。眉眼如画,瞳若点漆,一双纯黑明眸流淌光华。他总是给人一种温润清冽的和煦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想要依靠。 她还特别不喜欢谢炀的为人,他风流多情,四处招蜂引蝶,整天泡在酒吧夜店里醉生梦死。 照剧情来看,谢炀应该没有谈过什么认真的恋爱,至少在女主心里,那都是别人去勾引他,他"逢场作戏"。但在程薇时的记忆里,他和不少互相不用负责的异性都亲密接触过。 自己这种送上门去的"捞女"他当然不考虑,但也没怎么拒绝,不然她也追不了他那么久。结果还有包括女主在内的许多女生觉得自己能够让他认真,让他浪子回头。 或许最后他和女主真的是真爱,他真的为了女主改掉风流的人设,但程薇时还是更倾向于孟琢文这种一开始就洁身自好,从一而终的男德班好学生。 特别是当他认真而温柔地注视着你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自己就是他的全部世界。 系统听着她在心里碎碎念的彩虹屁,回忆了一下,默默得出结论:人家只有在注视你的时候才是这样,对别人还是很疏淡的。 但它不打算说出来,不然她听了还不得把尾巴要上天哇? * 程薇时和谢璇儿最终在邻桌人的强烈安利下点好了餐。 薯条汉堡,华夫炸鸡,凤梨沙拉,还有两杯橘子口味的啤酒。 "好吃~"程薇时用叉子叉起被切好的一半汉堡,咬了一小口下去,鲜嫩而汁水饱满的牛肉饼和奶酪相得益彰,薯条的辣味混杂其中,也并不突兀。 这家的汉堡真的很不错。程薇时吃到美味,幸福地眯了眯眼,发誓下次要带自家琢文哥哥一起来打卡。 就是吃了几口感觉有点腻,她端起酒杯,许久不喝酒,乍一口下肚,柑橘味没尝出多少,只有满嘴的苦涩,苦得她小脸皱成一团,引来了以谢璇儿为首的一众善意的哄笑。 "你最近登录游戏了吗?"邻桌人终于哄闹着走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 小画家x男妈妈 06 我永远在你的身…… * 手机里是好友发在她们小群里的一张合照,照片上居然出现了程薇时那张光彩夺目的面容,叫人一眼就能被吸引目光,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她又躺下去,翻了个身,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姜小羚:「照片里的新朋友是谁?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好像。」 立马有人回她:「是璇儿妹的好朋友,和你一个大学,刚上大一。」 「不会是同学吧?这么巧?」 姜小羚:「叫什么呀?」 谢炀XY:「程薇时,应该是这个。」 消息还在不断传来,姜羚却没再看。 她放下手机,望着天花板上挂着的水晶吊灯。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对程薇时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总觉得她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在自己的判断中,她应该是无比虚荣的,捧高踩低,欺软怕硬,瞧不起装作贫民的自己,到处兴风作浪,想方设法勾搭他们这些有钱人才对。 瞧,不是这么快就搭上谢璇儿了吗? 谢炀也注意到了她。 但又好像不对,自己目前也没有被她针对,她还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家境。 怀着矛盾的心理,姜羚沉沉地睡去。她想,如果日后自己发现程薇时想要勾搭谢炀,就出言告诫她一下吧,他不是她这种人能肖想的。 * 大学的生活过得很快,也很丰富多彩。学生社团,文艺汇演,名家讲座,小组学习,还有足够充裕的课余时间。 程薇时偏离了原本纸醉金迷的主线剧情,好好地享受了一把普通大学生的生活。 和舍友把学校周边的小吃店吃了个遍,回宿舍路上买点水果酸奶捞加餐;拼手速抢来学校免费演出的相声门票;在校园里拍各种照片,让系统帮自己辨认路过的好看的花;以及每天和孟琢文分享一天中开心或烦闷的小事。 最重要的是,她翻出平板,重新下载了绘图软件,开始每天抽空练习画画,还接了几个约稿。 第一单生意当然由谢璇儿小姐承包,对方得意洋洋:"以后你要是成大画家了,我就到处嘚瑟我是你的约稿第一人!"引得程薇时哭笑不得。 这天她画着画着,感觉有点力不从心:这个褶皱到底长什么样?氛围感打光应该怎么画?......看免费的教学视频总是治标不治本,照葫芦画瓢,换一个角度又不会画了。 她决定报个专门的网绘班。 虽然目前还只是为了兴趣在画,但她也想尽力画好。 她洗漱后上床,开始搜索课程口碑。好一点的课程就没有便宜的,动辄大几千,还有上万的。 她看了看自己支付软件里昨日收益只有不到五毛钱的余额,有些捉襟见肘。 程薇时从不缺钱,对金钱也一直没什么概念。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月光族",想花就花,想买就买。孟家人也很舍得给她打钱,当亲女儿在宠。 但她实在能花,所以一直没能存下什么钱。 她突然想到,幸好当年的赔偿金和家里的积蓄大部分拿去存死期,剩余部分交给孟家代为保管和理财,不然早就花光了吧?自己根本没有保管钱的能力。 她有些沮丧。 撇了撇嘴角,程薇时窝进温暖的被窝里给孟琢文打了个电话。 今天是周五,姜羚和一个本地的舍友都回家了,另一个舍友参加社团团建还没回来。孟琢文温润清朗的声音在空荡的宿舍里响起:"小时?" "琢文哥哥..."程薇时有些低落,糯糯的垂头丧气地反思:"我是不是很不懂事啊?整天都在乱花钱。" 她把头埋得更低了,被子发出窸窣的声音。 "没有。怎么突然这么说?"孟琢文安抚关怀的声音片刻传来,"谁说你乱花钱?没有的事。" 小姑娘家爱美,爱买好看的东西,那不是很正常的吗?现在不买什么时候买。 再说,他家小姑娘这么可爱,买多少东西都嫌配不上她。 "没有谁说,就是突然感觉自己不太好。"程薇时闷闷,一下负面情绪上头。 "而且我有点爱慕虚荣,我喜欢奢侈品,喜欢买大牌,喜欢去打卡网红店,吃很贵的东西。 吃个什么都要拍照发朋友圈,照片也要各种精修一顿。..."程薇时数落着自己,越发停不下来。 这么一看,真的是挺小虚荣的。 虽然不至于像原剧情里那样,但和勤俭持家、贤惠质朴绝对不沾边。 孟琢文是怎么受的了自己的?如果自己懂事,更节约,更体贴他,更会过日子,是不是会更好? "你觉得自己这样就是虚荣吗?"孟琢文失笑。 "拍照是记录自己的生活,修图是为了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也是人之常情。 换言之,就算你有点小虚荣,那又怎么样?还是很可爱。" 是人就会有小毛病。可是在爱你的人心里,那些小毛病也在闪闪发光。 "没什么不好的,想买就买,想花就花。"他认认真真地说。 "如果你喜欢花钱就是不懂事,那你可以尽情不懂事。 只要你快乐,你喜欢,就买。咱家又不是没有钱。"他轻轻笑了,"放心吧,就算你以后都赚不到钱,我也养得起你。" "我怎么可能赚不到钱!不许瞧不起我!"程薇时本来很感动,听到这话瞬间炸毛,小脑袋从被窝里弹出来,替自己辩解:"我已经开始赚钱了哦!我最近接了好几张稿子呢!一张一百块呢!" "嗯嗯,我们的小画家真厉害。" 孟琢文斟酌了一下,问她:"你要是喜欢的话,要不要报个兴趣班?" 因为小时最近对画画表现出的浓厚兴趣,他也经常关注这方面的消息,上次还刷到了这方面的广告。 程薇时眼睛一亮,震惊于自己和他的心有灵犀,连忙和他讲了自己刚才的打算和看过的几个不错的课程。 孟琢文耐心听完,然后说:"那我一会去了解一下你说的那几个,先挑一个给你报名,你去上课看看。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就当给爱好投资了。钱什么的你也不用担心,我说过咱们家有钱,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给你买东西绝对没压力,你不要想多。 喜欢什么尽管和我说,喜欢就买,我给你买;想做就做,我陪你做。" 他说:"小时,我希望你简单,快乐,永远不用操心这些琐事。我希望你明白,我永远在你的身后。" 希望我可以成为你的底气,你只需要大方地往前走。 程薇时的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感受到来自左心房一下一下的强烈振动。 她侧卧着,心脏一侧贴近床面,跳动酥麻而又清晰,绵延不绝,酸酸涨涨。眼前枕边还放着他带回来的玩偶,看了许多眼,现在却有点羞涩得不敢看。 喜欢他。从未如此明确的认识到这个事实。 喜欢他如此坚定的守护,永远给自己温暖的依靠。 喜欢他,无论她多么难过,陷入自我怀疑,他总是静静地陪着她,沉稳的,包容的,拥她入怀。 真的,特别特别喜欢。 * 又是一个周五,今天下午没有课,程薇时和谢璇儿约好了要去一家小酒馆里吃烤鸡。 她坐在桌前上妆,和一旁的舍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她们刚好聊到家里人的工作,那个女生抱怨自己爸妈都是医生,每天忙得昏天黑地,常常自己回到家二人都不在。 她是班上的支书,上次收集个人资料时也了解了一点程薇时家里的情况,知道她父母不在,由叔叔阿姨监护抚养,也没多问她。 倒是斜着眼,瞄了一眼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的姜羚:"哎,对了,姜羚,你家里是干什么的呀,怎么没听你说过?" "种地的。"姜羚答道。 程薇时心里叹了一口气。上一世剧情里,自己找事的时候也问了姜羚这个问题,她同样是这么回答的,接着就遭到了自己的一顿大嘲特嘲。 最后打脸时才揭晓,原来她家里开着农贸相关的大公司,好像还研发一些作物。 没多久,姜羚就收拾完出门了。她一走,那个舍友就转过来对程薇时说:"嗤,瞧她那样儿。" 她默默听着舍友吐槽着姜羚的抠抠搜搜,一套黑运动服翻来覆去穿,也不洗也不换;没钱没见过世面还硬要装,非说别人追的爱豆的大牌高定是借的,还是不值钱的款...... 还有上次姜羚不知从哪拿来一个大麻袋扔到地上,麻袋上居然还印满了某大牌的logo。 舍友嗤之以鼻:"我十年前就在火车站见过这种山寨!她什么家庭,衣服穿了几个周都舍不得换的人,还能买得起这个牌子?" 其实是这样的,姜羚之前偶然发现了一套黑色运动服,便宜又好穿,质量也不错,于是决定多穿这套衣服来巩固自己的人设,免得穿她那些高级成衣会穿帮。 她一次性买了十套运动服,每周把换下的几套装在麻袋里拿回家换洗。但是不认真观察根本发现不了,在不明真相的舍友眼里,确实挺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 小画家x男妈妈 07 给你一道选择题…… * 吃完饭又聊了一会,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和谢璇儿依依不舍地告别,约好下次一起去一个漫展后,程薇时站在路边,等着两个红绿灯外堵车的孟琢文。 他隔一阵子就要来一次京市,虽然也是为了见面,但程薇时知道,他这是在为以后把公司开过来做准备。他不说,程薇时也不问,免得破坏了他筹谋许久的惊喜。 城市的夜晚,华灯之下,马路两边人行匆匆。白杨树在路面上洒下昏暗的投影,和人影一齐被拉得很长。 女孩站在树下,和周围的热闹小店、络绎行人隔绝开来,自成一个世界。 孟琢文到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他长腿迈下车走上前,无比熟练地接过她手中的包,然后看清她红彤彤的脸颊,眉头微蹙:"喝酒了?" "一点点。"程薇时挽住他的手,整个人柔成一团水般靠上去。 "琢文哥哥,陪我走一走,吹吹风,醒醒酒。" 孟琢文手臂温度直线升高,有些许不自然。他低头看向二人贴在一起的胳膊,今天他们刚好都穿了米白色的衣服,看上去那样亲密登对。 他们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慢慢走着,路过了一辆正在卸货的面包车,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玩魔方的小姑娘;路过上次那家汉堡店,程薇时本想请孟琢文进去尝尝,却被告知需要排一个小时的队;汉堡店外的等位椅子上坐满了人,有几个人干脆打起了斗地主。 路过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孟琢文不动声色地和她换了个位置,自己走到道路里面护着她。 晚上风不大,微微拂面,很是凉爽。今天是阴历十四,月亮却已经很圆,很明亮。 "刚喝了什么,鸡尾酒吗?"他们放松的闲聊着。 "嗯嗯。"她也喝不了别的,白酒太辣,啤酒太苦,葡萄酒又太涩。她就只能喝点调配的,当饮料喝,"尼格罗尼。" 他对酒没什么兴趣,也没有研究,点点头,还是嘱咐道:"偶尔喝喝就好,酒精容易上瘾,别贪杯,身体最重要。" "嗯嗯!"她重重点着头。 以前偶尔还会觉得他啰里八嗦,可是现在越来越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怀。 她喜欢这种关怀。 他没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软软的,心也跟着软了一块:"今天怎么这么乖?" "我一直都很乖。"她哼哼唧唧。 "不乖也没关系。"他笑。 他想到那天晚上的那通电话,挂断后他沉默良久,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给她充足的安全感。 "不乖也有人疼。" * 前天刚下过雨,温度又降了一波。上次见面车里开的还是冷气,此时空调已经开始吹热风了。 车载音乐是她的歌单,正放着卫兰的歌。 "挽你手也只因想挽手...如花草总要爱光线空气..." "如若有你背影总有落脚地......陪你到处吃街灯晚餐极欢喜。" 遇到一个漫长的红灯,孟琢文这才想起来什么,从后座取来一个精美的包装袋,上面印着程薇时很喜欢的一个品牌的logo。 "据说京市冬天来得很早,你姨姨给你新织了个围巾,特地让我给你带过来。"孟琢文妈妈这几年爱上了手工,每个冬天都包圆了一家老小的围巾。 围巾是渐变的浅蓝绿色,算上这个,她已经有四种不同颜色的手织围巾了。 "姨姨对我最好啦。"程薇时取出袋子里的围巾,马海毛的,摸上去手感很舒服。 她甜甜补充道:"你也最好啦。" 围巾下面是一个大方盒,装在粉色的大托特包里。 孟琢文解释:"你不是用平板画画吗?之前那个有点小,对眼睛不好,给你换了个大的,这个内存也大。配套的笔和其他配件都在盒子里。 还给你买了个装得下平板的包,据说这款是刚上新的,卖的很好,看看喜不喜欢。" 粉色的包身上有白色的品牌印花,超级对程薇时的胃口:"超喜欢!" 这就是孟琢文送她礼物的风格,总是站在她的角度考虑,体贴入微,永远不会让人觉得刻意或尴尬。换季就送点服装鞋子,节假日送首饰,买实用品的时候再送个包,美其名曰正好可以装东西。 车慢慢开到学校门口。 程薇时有些恋恋不舍,磨蹭着不肯下车。孟琢文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率先走下车,替她拉开车门。 "还有点醉。"程薇时耍赖皮,"能不能再坐会儿再回去呀?明天也没课。" "不是还要卸妆和洗漱?"孟琢文知道她磨叽的性子,好言好语温声劝她:"太晚睡不好,会有黑眼圈的。" 程薇时理直气壮地控诉:"你一点都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你赶我走!"刚刚说还有醉意是谎话,但现在却真的有点上头,小委屈涌上心来。 "没有。"孟琢文把门往里合上一点,挡住夜晚的风。 想和你一直待在一起。不会赶你走。 男人站在车门前,一只手扶住车门,一只手搭在她的座椅上。车内的照明灯微亮,女孩窝在车座里瞪他。二人一个俯视,一个仰视,四目相对,她先忍不住别开视线。 "那,你下个周也会来看我吗?"程薇时开口,手指抠着衣服下摆的珍珠。 "会来。"他还注视着她,郑重保证。 她重新高兴起来了,嘴上上扬,努力压下去,又没忍住地咧起来:"我今天喝醉了。下次清醒着见你,咱俩好好逛一通。" "好。"孟琢文温柔的笑。 程薇时美眸再度望向他,有些心猿意马。 "我喝醉了... 喝醉的我,做出什么事都可以被原谅吧?" 她俯下身,双手搭着他宽厚的肩膀,粉唇轻吻他的脸颊。 "晚安,琢文哥哥,下次见。" 亲完就抱住袋子推开他跳下车去,一路欢快地小跑,消失在夜色中,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孟琢文收回视线,一向温和清明的眸光中,压抑的灼热似要喷涌而出。 他一只手抚上尚有余温的脸颊,凉风吹面,面上依然滚烫不已。手指轻拂过被亲吻的地方,温柔似对待梦寐以求的珍宝。 他低声喃喃:"下次见。" * 程薇时冲回宿舍,无视掉一旁吃瓜后疯狂尖叫的系统,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卸妆洗漱冲澡然后躺上床,把头埋在枕头里。 良久,在小系统担忧着急、以为她要憋坏了的视线中,她猛地抬起头,解锁手机,看到微信里来自孟琢文的几条消息。 都是些问候她早睡、关心她身体的话,但是隔一会就发一条,能清楚感觉得到对面的情绪起伏。 程薇时手指翻飞,发送过去一条消息,立马把手机丢到一旁闭眼睡觉。 急得没看清消息内容的嗑cp小系统到处乱转,最后才突然想到自己是个系统,可以直接查看这些电子信息。 它急不可耐地查询她的聊天记录,和孟琢文的最新一条: 「琢文哥哥,给你一道选择题,做我男朋友,不许选拒绝。」 * 孟父最近春风得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家儿子自小就聪明懂事,模样周正,性子也温和。如今更是有本事,才大四就创业成功,又跟着自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 小画家x男妈妈 08 她得多疼他,亿…… * 周天,程薇时和舍友一起去市里的一处创业园区内的会馆做志愿活动。 因为学分要求,她们学校有不少大一大二的学生来这里做志愿。程薇时和一个看上去和自己同龄的娃娃脸女生被分到一组,在馆内帮忙整理杂物。 结果休息时间聊了一下才知道,对方已经毕业很久了,今天来这里是因为公司和这里有合作,要求员工们前来帮忙。 "你们平时上班是不是很累?"程薇时问她。 "累啊!"娃娃脸很健谈,"当学生的时候烦考试,烦作业,总想着要赶紧上班当社会人。等真正变成社畜才发现,真的不是一般的累! 而且社会上什么人都有,什么烂事都能遇到。有时候遇到委屈,还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人的世界啊——" "宝贝,好好享受最后的纪念学生时光吧,工作真的好辛苦,从身到心的那种。" 门口刚好进来一排穿着西装的人,也是来办公的模样,行色匆匆,在偌大的会馆里不断穿梭,很是忙碌。 "那几个人我见过。"娃娃脸下巴扬了扬,向程薇时介绍,"是个自己创业的团队,刚刚起步,一天到晚连轴转,忙得脚不沾地的。" 上次我们公司的人忙完,组团去吃饭,在门口遇到他们,聊了两句。人家说来这里交流完又要赶紧去别的地方,饭都顾不上吃。" "都说鼓励创业,哪有那么容易的呀?要想做出点成绩来,苦得不得了。" 程薇时点点头,不由想到了孟琢文。 他一边兼顾学业,一边创业,还要分神悉心照顾自己。只会更加辛苦吧? 但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一句抱怨的话。他好像总是习惯默默做好一切,无论何时都很可靠,很云淡风轻。 他只会淡然告诉自己工作成果不错,赚到了钱,然后给自己毫不心疼的买一件又一件礼物。 程薇时并不了解孟琢文工作的细节,她只是听着娃娃脸讲那些工作里的挫折,自动代入他浮想联翩: 她在门店里挑选包包的时候,他可能正在加班处理工作;给她下单耳环的时候,或许正坐在办公桌冰冷的电脑屏幕前;来见她的前一天,可能还努力在和别人应酬...... 【他有一次感冒了,自己没在意,继续熬夜加班,结果发烧进医院了。】系统在一旁接话。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程薇时大吃一惊。 眉头一皱,总觉得他不应该是不重视感冒的人。 自己平时打一个小喷嚏,都要被捏着鼻子灌一杯防感冒的冲剂。 【你当然不知道。】系统操作着监控面板,【他又不可能和你说这些。】 【就连我也是这两天看他之前的记录才发现的。】游离在剧情之外的小炮灰,它之前根本不关注。 只是因为程薇时喜欢对方,它才从数据库中调出孟琢文的过往经历,闲得无聊了就看看。结果一看才发现,这孩子对他自己可比对程薇时差远了。 程薇时双手捧住脸,垂眸挡住涌现的盈盈水光。 以前的她只是被动享受,觉得理所应当,觉得他无所不能,赚钱工作都很容易,更从来不会去想这些。但现在她想到了,心里一阵紧。 他不爱诉说自己的辛苦,但她既然意识到了,就不能当做不存在。 她得多疼他一点,非常多,亿点点。 * "请我吃饭?"孟琢文放下手中的笔,手无意识地虚攥成拳。 谈恋爱之后,每次听到她甜美的声音都会莫名紧张,心跳加速,有种如在云端的、不真实的幸福感。 多年心愿一朝达成,多害怕这是一场终会醒来的梦境。 "嗯呢!"程薇时对着电话那头娇娇软软的说,"我勉强算是小半个东道主,你来京市这么多次了,我怎么可以不请你吃顿饭呢?" 他们昨天下午去吃了那家汉堡,晚上又一起吃了份小龙虾,自然都是孟琢文结账,虾也是他剥好了喂给她吃。 "好啊,吃什么你来定,我都行。"孟琢文挑了挑眉,回过神来后很是欣喜。 他从来不会拒绝她,也没有理由拒绝。吃一顿饭花不了多少钱,他倒不担心这个本身就不怎么节制的小孩被自己吃到积蓄空空。大不了过两天他再找个机会给她多打点零花。 她有这份心意,比什么都让他快乐。 明天虽然是周一,但是下午没有课,他们约好一起吃晚饭。 挂断电话,程薇时开始挑选起明天的约会战服。 昨天见面穿的是粉色,这次得换一个色系;上上次是米白色,pass掉;这套衣服穿的次数有点多啦,也pass掉;还有这条项链,有一点磨损,她不要戴了...... 最终,程薇时把视线定格在一件奶黄色的大衣上。 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她也穿了一身黄色的衣服。 她回忆着当时孟琢文青涩俊秀的轮廓,吃吃的笑起来。 她挑了一件带白色蕾丝装饰的棉质衬衫作为内搭,下面选了一条阔腿牛仔裤,搭配小牛皮鞋,看起来简约又舒适。 这一套刚好还可以搭他刚送自己的新包包。程薇时灵光一现,拍了一下小脑袋,翻出之前闲置了的玲娜贝儿挂件,打算扣到包包上。 她拿包的时候侧过身,刚好和看过来的姜羚对视一眼。出于礼貌,她朝姜羚笑了一下,对方见状抿了抿唇。 姜羚最近有些沉不住气了,因为她在宿舍忽然失去了很多存在感。在程薇时的劝导和开解下,原本一直在找姜羚茬的舍友也想通了,专心关注自己的生活,不再管姜羚到底有钱没钱。她故意把一些破旧磨损的物品摆出来,也无人在意。 其实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每个人的生活都很忙,重心都要放在自己身上,谁会一天24小时盯着别人转呢? 没有了炮灰们冲锋陷阵,自然也没有人关心姜羚穷不穷的,她的那些伪装好像都变成了白费。 剧情里夸大其词,女孩们看见穷人就鄙夷嘲讽。但现实中,家境不好却努力的人反而更让人敬佩;女生们很少有所谓勾心斗角,大都欢乐自在,其乐融融。 程薇时甚至觉得,抛开装穷和自命清高这一点不讲,平时的姜羚相处起来也是很容易的。宿舍里其他两个女生更是有趣有梗。 她在心里愉悦地哼起了歌。 虽然清楚的知道这里的所有人,包括自己,都只是小说世界中的角色,有所谓的主次,有所谓的剧情。 但身处其中,每个人都是那样鲜活,那样真实。 她喜欢这样有生命力的人们,生机勃勃的世界。 姜羚突然开口:"你和谢璇儿是朋友?" 程薇时刚扣好挂件,闻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嗯。怎么了?" 她想了想,自己现在应该不知道她的身份和交际圈才对:"你认识她?" "听说过。"姜羚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人设是一个家里种地的贫寒学生,"听说......她们那圈人都很有钱。" 上次他们出去聚餐,姜羚随口提起好友魂牵梦绕的程薇时正是自己的舍友,那人立马拉过姜羚,想要她帮忙当红娘牵个线,最好在她面前替自己多多美言。 她顿了一下,还是说道:"我还听别人说,她们圈里有个男生在追你啊。" "是吗?"程薇时有些看不懂她了,又没有关系到谢炀,她问这个干嘛? "是啊。"姜羚终于说出口了,顺了一口气,"我觉得你要不考虑一下他? 你喜欢买奢侈品,不是吗?跟他的话,最起码给你买这些包包衣服是绰绰有余了。 如果你和他在一起,物质上绝对能再上升几个水准。" 程薇时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姜羚想着她一定是听进去了,正在考虑。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替我着想谋划?"程薇时轻笑了一声,把包放回原位。 她原本轻柔清甜的嗓音有几分冷意:"我并不需要哦。" 【她什么意思?!】系统陡然冒出来,火气旺盛。 【她就是瞧不起你!这是在干嘛?拉皮条?引着你去当拜金女?】 【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 小画家x男妈妈 09 我们会超级幸福…… * 在手机上排好火烧云的餐号后,程薇时拉着孟琢文一头扎进园区开始逛街。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一起逛街,相反,孟琢文很享受陪程薇时逛街的过程。 帮她拎包,帮她参谋,帮她排队买路过的小吃零嘴。 当看到那双灵动的小鹿眼因为买到喜欢的东西晶晶亮亮,看到她穿上合适的新衣服忍不住对着镜子转了个圈时,孟琢文比做成功任何一个项目都更满足。 但是他没想到,今天的主角变成了自己。 程薇时拽着他,直奔她最爱去的那家高端品牌店,却径直走向了里面的男士区。 她眼睛"唰"地一亮,不一会儿手里就拿了几件大衣外套,一股脑塞给他:"快去试试,我敢说你穿上肯定超级好看!" 她家琢文哥哥宽肩窄腰腿又长,妥妥行走的衣架子,穿什么不好看! "给我买吗?"孟琢文愣住。 以往逛街这种事都是她的专场。他对穿着打扮不大热衷,随便在网上买熟悉的牌子,或者直接穿孟母买好的。 应该说,他对除她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大热衷。 程薇时哼了一声,扭捏道:"对呀,看我多疼你。"自己都还没看呢!倒先给他瞧上了。 孟琢文摸了摸她的头,本来想说"给你自己挑就好了,不用管我的"。可是对上她期待的视线,心里又一阵发软,拒绝不了她。 他接过衣服,一件一件套上身试着。程薇时瞥了一眼一旁看直了眼的导购小姐,神气地抬了抬下巴,暗自得意自己的好眼光。 结果就是每一件在他身上都很亮眼,程薇时每一件都想买。 但她坚持要自己付款送给他,看了一眼余额,为了接下来还有别的可买,只得在其中忍痛选了一件。 她发誓,要尽快学着存钱,以后琢文哥哥的衣服都由她承包! 她转了一圈,又喊刚去包装外套的导购拿来几个领带,从中挑出一个靛蓝色的,直接踮起脚给他系上。 孟琢文弯下腰,配合她的动作。鼻尖轻触她的发顶,一阵香气扑鼻,他不由咽了咽口水,屏住了呼吸。 他很熟悉这个香味,是她用了许多年的护发精油。 她不算是多么恋旧的人,日用品的品牌和味道总是换来换去,这么多年,牙膏和护手霜就几乎没有过重样的。但是这个精油却或许因为好用,是她的心尖宠,在他的记忆里从未更换过。 他甚至曾吃过这个精油的醋,能得到她不变的青睐。 "好啦。" 程薇时给他系好领带,满意地拍拍手欣赏自己的杰作。 男人直起腰,看向墙上的镜子。镜子里的两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相配。 "还有这个皮带,看着也不错......"程薇时又跑去和嘴甜面热的导购小姐挑挑选选。 【人家也想要礼物......】系统嘟嘟囔囔眼红着。 "给你买衣服,你能穿吗?"程薇时柔声细语地接话,杀伤力却很大。 系统看着自己光团形状,没手没脚的身体,沮丧不已,心酸得流出一两颗金豆豆,又打算缩回小角落里去。 程薇时安抚它:"好啦,等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努力想办法给你造个身体出来。"办法她是有的,只不过自己现在刚刚觉醒,能力还不够。 但她目前没打算和系统透露自己的实力,只是许诺:"到时候你想要什么衣服就给你买什么,乖啊。" 系统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但也破涕为笑,很是感动。 一开始对于联系不上外界、和小时姐姐一起重开任务,它是恐慌的;但现在它觉得,比起那种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木然服从着上级的指令埋头做任务的日子,自己还是更喜欢现在这样。 它的世界,除了任务和程序代码,只有小时姐姐;它也最喜欢小时姐姐啦。 "还看呢?"孟琢文跟在程薇时身后,像要把她此刻的背影刻进脑海里,"去女装区吧?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一条裙子,你说不定会喜欢。" 程薇时脚步没停,想也不想拒绝:"不要,今天就想好好的给你买几个礼物。" 孟琢文:"礼尚往来嘛。" 程薇时的小牛皮鞋一顿,转身看他。 "你说的对,礼尚往来。 这么多年,你送了我好多礼物,真的好多好多。 你一直疼我,我知道。" "可是,"她抬起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看他,"我也想,像你疼我一样,多疼你一点呀。" 孟琢文的心里,有一处要地无声塌陷。 导购拿着腰带和领带去包装了,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身影被银质的修长假人模特遮挡,身边是一件件挂得整齐的精致服装。 他捧住她的脸,忍不住轻吻对方的唇。 他自愿送她东西,呵护她,对她好,其实从来没有想过她要回报以什么。他只需要看见她的笑容就心满意足。 可是当对方真的看见了这份心意,也想回馈自己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样贪心,内心叫嚣着多一点,再多爱我一点。 对于她,他总是无法满足。 * 等到给他买完一整套服饰后,孟琢文又搂住程薇时的肩去了女装区,硬是给她选了一条裙子和几件上衣。这时餐厅的排号也恰好轮到他们。 "火烧云"真的很美味。黏黏糊糊的土豆泥和着辣油焖出来的鸡肉,肉质细嫩多汁,豆泥绵密丝滑,油香味很重,鲜鲜辣辣。 他们还点了泡鲁达和凉拌荷包蛋。泡的软软的面包片配上香脆的椰丝和冰镇的椰奶,再吃一口加了番茄和笋丝的荷包蛋解腻,令人食指大动。 吃过饭,程薇时去了趟洗手间。孟琢文帮她拿着包,站在门口等她。 她洗完手出来,把湿漉漉的手放到孟琢文衣服上,状若无事地擦了擦,心虚抬头憋笑,果然看见对方无奈又宠溺的眼神。 然后她拍了拍自己鼓鼓的小肚皮,干劲十足地说要沿着港区的河岸散步消食。 孟琢文自然是都随她,把刚买好的大包小包放回车里,二人便慢慢沿河踱步。 港区之所以名叫港区,就是因为这边有一个小小的港口,可以买票乘船。这一片商业区都沿河而建,修缮得很不错,大多是偏向欧式古典的风格,也有比较现代化的建筑,看上去赏心悦目。 河畔有许多做餐饮的商户摆的露营椅和餐桌,还有几个驻唱歌手留下的设备,可惜今晚没遇上表演。 他们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程薇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着最近的新鲜事,说着自己之前和同学来这里,几人对着串在树丛里的星星灯狂拍照;说着和谢璇儿在漫展看见了特别漂亮的美人coser姐姐。 孟琢文特别珍惜这样和她悠悠闲闲走在一起的时光。他比她大了三年,永远和她的脚步错开,他离开初中的时候她恰好进入,高中也是如此;大学都在京市,但他大四基本无事,申请了不去学校,回到家乡创业。 是以他在京市读大学的时候,整日牵挂着她和家乡的父母,平日不是读书学习就是在外探索商机,从没来过这些休闲的地方。 而他回到家乡,又思念着在京市的她。 他的生活沉闷、无趣、了无生机,只有工作和赚钱。而她是他生命中突然出现的彩色虹光,是替他见证这个世界丰富多彩的眼睛,是代他自由翱翔海上的翅膀。看着她无忧无虑,自己无比满足。 他们走着,走着。他的腿比她长,理应步步错开;步调却终于趋于一致,发出合二为一的声响。 "有点累。"走着走着,程薇时的脚步越来越慢。 她撇了撇嘴,娇娇地哼哼着,"右脚心都有一点疼了。" "脚疼啊?"孟琢文马上停下,侧过身一脸担忧看向她。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河对岸有一处供游客休息用的亭子,忙低下身温声说:"那边有坐的地方,我背你过去休息一下。" 说罢他背过身,径直蹲下去。程薇时看着他不假思索的动作和宽厚的肩膀,心中微动。 好像中学时也经常是这样。他来接自己一起回家,她走着走着就吵叫着自己累了,走不动路了,而他总是温和笑着,露出一个宽宽的背影等待着自己趴上去,被他稳稳背住。 程薇时也不扭捏,轻轻趴到他的背上。 精心呵护的柔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 小画家x男妈妈 10 要再亲一下嘛?…… * 送走孟琢文后,程薇时又回归学校的生活。 陆续有课程面临结课考试,她一边学习,一边抽空画画,偶尔和孟琢文、谢璇儿煲个电话粥,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终于,最后一门考完,她如释重负地回到宿舍,和舍友们各自收拾起回家的行李。 姜羚是最晚回来的。她推门而入,其他三人顺势看过去,只见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奢牌的托特包。 原来的剧情线里也有类似的情节,不过那都是在很久之后。记得程薇时还因此挤兑她拿假包,被证明是真的后,嚷嚷着肯定是她借来装样子的。 或许是因为想要博得关注,姜羚最近就开始有意无意在她们面前晃一下自己的奢侈品。有时是一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项链,有时是一个印着logo的发卡,不过其他几人都没怎么注意,还是系统眼尖才告诉兰时的。 今天她直接拿了一个包过来。但她们只是瞧了一眼,和她一如往常打着招呼,并没有因此一惊一乍对她表示羡慕嫉妒或者自卑。就连之前和她不对付的那个舍友,也只是心里奇怪的移开目光。 姜羚搞不清楚自己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扮穷没人在乎,露富也没人搭腔。 她花心思遮遮掩掩了这么久,好像一个笑话。 自己一开始是为什么要假装穷人来着? 她陷入迷茫,心里却似乎有一道屏障隐隐破开。 * 程薇时提着一个大行李箱,步履匆匆地往机场的到达大厅走。 她远远的就瞧见站在那里等待的孟琢文。他穿着她给他买的大衣外套,里面是高领的白色毛衣,看上去温柔优雅。 这一阵子他们都很忙。她忙着应付期末,他忙着公司的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 她很想他。 之前她读高中,他去外地上大学,每次见面都隔了很久,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思念的感觉,只是有些不习惯;高考后自己随着同学去疯玩,也并没有多在意。 但现在分开短短时间,已经算是煎熬。 机场的往来人海中,孟琢文也看向她。 他们隔着人群遥相对视。程薇时忽然展颜,三步并作一步扑上去,扑进他温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我回来啦!" 孟琢文稳稳地接住她,手里刚买的两杯热奶绿微微冒着热气。 "欢迎回家。" 他声线沉稳,声音却并不平静。 * 孟琢文一手紧牵住程薇时,一手提着行李箱走到车前。 车是他刚买的,由程薇时拍板挑选。算不上万中挑一的豪车,但也价值不菲,对于他一个自己创业的在校大学生来说,足见其能力。 车里的暖气已经开好。程薇时小口啄着热热的奶绿,看见后视镜下的挂坠,那是用她毕业旅行带回来送他的小贝壳改装成的平安挂件; 她的副驾驶上摆着一个毛茸茸的小抱枕,还有一个玩偶,和她卧室里的是同款。 车内的熏香是玫瑰调,她最常用的香水品牌,花香温柔却很有存在感。 这是她第一次坐这辆车。车上却满是她的痕迹。 孟琢文和孟母汇报完已经接到人,放下手机转过来给程薇时系安全带。 距离一下子拉近,他看得到她长长的睫毛细微的颤动,粉红色的嘴唇刚刚喝过加烫的奶绿,显得水润润的,很有光泽。 他的动作做到一半,手忽然停下。 她看向他,用眼神询问怎么了,然后唇上一热。 先是轻柔的浅浅试探,再然后慢慢厮磨,由浅到重。像是要把分离时的所有思念和挂怀揉成一团,揉进这一个吻里。 她被亲的脸红心跳,紧紧揪住他的大衣领子,在接吻的间隙含糊不清地说:"这么想我呀?" 回答她的,是更为强势汹涌的亲吻。时而激烈,时而纠缠。 呼吸声乱作一团,这声音是情人间的诗。 她闭着眼,脑海里还是她刚刚说完话后他的眼神。 一贯的温和清润下,埋藏着说不清的灼热和执着,像平静的大海忽然掀起万丈波澜,而她是海里的船,在巨浪中心,和海共振浮沉。 * 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个人都很老实,各自分享着最近发生的事,终于到了小区里。 车子停进地下停车场。昏暗逼仄的无人空间里,程薇时扭捏着,以为孟琢文会继续在这里亲自己,但是其实没有。 她刚撅起的小嘴像一只漏气的皮球,霎时瘪下去,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跟在他后面上了电梯。 也不知道是因为电梯里空调温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程薇时只觉得随着电梯上行,空间内的气温变得越来越高。 偷偷瞄了一眼身边那个看上去很淡定的身影,她的小脸逐渐发烫。 唇上仿佛还有他的余温。她回味刚刚的吻,觉得和他接吻是一件很舒服、很奇妙的事。 在她的热意到达顶峰时,"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楼层到了。 他们走出去,即将到家。 程薇时在后面,看不清孟琢文此刻的脸。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住他的衣服。 孟琢文已经快要疯了。 看起来面色淡然,温和无欲求,任谁见了都不会把他和刚才那个在车里缠绵掠夺的人联系起来。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不够,远远不够。 没有得到的时候,觉得只要能看着她就好;食髓知味,他想和她的呼吸交缠,直至地老天荒。 在机场,在车内,在黑暗的地下停车场,在缓缓上升的电梯里。 但那样会吓到她的吧?孟琢文为自己汗颜,明明年长,也一直努力做到沉稳可靠,在这种事情上却总是像个毛头小子,只能压下过于蓬勃的、疯狂叫嚣的爱欲。 他克制着自己,突然感到衣服被后侧的人拉了一下。 "那个......孟琢文,回家之前,要再亲一下嘛?" 孟琢文回头,深深地注视着她,一秒,两秒。 他大手牵起她的小手,拉着她走进斜对面的楼梯间,抱起她放到行李箱上,一下又一下,急切热烈地疯吻着她。 楼梯间的灯好像坏了,白色灯光一闪一闪的。 他的手扣住她的腰,吻得她发粘。 良久,他们分开。她佯怒问他:"怎么亲都亲不够,你是亲亲狂魔吗?" 不矜持的人才不是她哦,她明明说只亲一下的。 "嗯。"孟琢文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闷声轻笑。 "欢迎回家,小时。" "我很想你。" * 回到家里,孟母兴高采烈地迎接他们,抱着程薇时一口一句"孩子瘦了"。孟父闻言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放言寒假要天天给小时做大餐补回来。 虽然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相处,但突然和孟琢文成为情侣,程薇时见到孟父孟母,总还有一丝羞涩与不自然。 孟琢文注意到了,安抚地摸摸她的头,钻进厨房去给孟父打下手。 程薇时黏住孟母,吃着孟母刚刚剥好的、给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 小画家x男妈妈 11 渴望占有,又甘…… "好久不见啊。" 程薇时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寸头男生大步向自己走来。 好像是她的高中同学,不确定,再看看。 "不会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吧?"男生开玩笑似的和她打着招呼,然后站直在她身前,有些紧张的轻咳一声,理了理一角。 【是你的高中同学哦,还是体育委员呢。】系统看着程薇时礼貌中带着一丝尴尬的微笑,提醒她。 紧接着,它又发现了什么一般激动地说:【哦哦哦!小时姐姐,这个男生,他、他想泡你耶!】 程薇时有些无奈:"你这又是从哪学来的话?" 什么泡不泡的,这个人她都没什么印象,说话估计不超过十句。 系统见她不信的样子,有点不服:【他高中的时候给你写过情书哦,不知道为什么,纠纠结结没送出去。】 【还有,他经常偷偷看你,他的朋友都知道。不过他不好意思和你说话,最后也没表白。】 【哎,纯情少男的青□□恋啊!啧啧。】系统看着寸头男生微红的耳朵,摇了摇头,有些怜爱。 小伙子人还挺帅的,不过小时姐姐已经有她的琢文哥哥了。 它嗑的cp,没有人能拆! 程薇时忽略掉自己才过了半年就把对方忘了的事实,毫不心虚地顺着系统的话说:"没有啊,我记得,你是体育委员。" 寸头男生很高兴,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似乎在想下一步要说些什么。 孟琢文推着购物车上前几步,不动声色的把车移开一些,让自己靠近程薇时。他微微俯身:"要去文具那边逛逛吗?" 程薇时点点头:"好呀!"她正好想买些小贴纸。 说完看向寸头男生,正要道别,对方忽然和孟琢文打了个招呼。 寸头男生笑容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失落:"嗨,你也是,好久不见啊。" 他很快又释然了:"没想到你们还在一起......挺好的。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逛。" 他走后,程薇时回过头,狐疑地看向身后一脸淡定的某人。 "还在一起?" 她眯了眯眼,勾起嘴角:"什么意思,给我解释解释,我们不是刚在一起不久?" 孟琢文看了她一眼,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拉着她慢慢朝文具区走:"对啊,刚在一起不久。" 瞧瞧,这个人还真是,连伪装都不会。 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 程薇时边走边问:"还有,他怎么会认识你的?快说快说!"她好奇死了! 孟琢文这个家伙,不会高中三年在自己的身边安插眼线吧! 他可是比自己正好大三岁,她初一他高一,她高一的时候他已经去上大学了,没道理和她的同班同学产生交集哇? 孟琢文回忆起当年。 那时她上高二,他在外地念大学。 有一天,她在他们家四个人的小群里发了一张号码牌的照片,说自己马上要参加人生中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运动会了! 她这种小懒虫,一般是懒得运动的,更别提参加运动会了。这次是因为她原本报了名的同桌突然病了,她想着同桌平时经常帮自己接水,就义不容辞的顶上去。 孟琢文看到消息,当机立断买了一张回家的车票。 课程可以请假。但是她人生中的每一个节点,不管是大还是小,他都不想错过。 一路匆忙,下了高铁站又打车去她学校,到的时候比赛已经快开始了。 学校是允许家属观赛的,孟母拿着凭证接他进去,刚走到绿茵场上,就听见一声枪响,还有奔跑起来的程薇时。 比赛是800米长跑。深红色的跑道上,她像一只小鹿,在阳光下无比灵动,无比耀眼。 在孟琢文眼里,她永远在发光。 然后他听见身边几个男生的窃窃私语: "快看,你家程薇时超人了!已经跑第三了!" "什么我家!"一个寸头男生本来正目光紧盯着跑道上的倩影,闻言红着脸下意识反驳,完了又四下张望着压低声音说:"你小声点儿,别让别人听见了!" "你还怕别人听见啊!"他旁边的男生嬉皮笑脸:"就你,看人家那眼神,都能拉出丝来了!也就她看不出来你那点心思。" 另一个男生吐槽:"人家不是看不出来,是压根没看好吗?哥你喜欢她,却连话都不敢和她说,程薇时那么受欢迎,能注意到你?" 他们怂恿起哄:"要不你直接表白吧!然后去追她,我们帮你啊!" 寸头男生在中间,脸更红了,显然有些意动。 孟琢文很难把注意力从他们的话语中收回。 小时很受欢迎,今后也只会越来越受欢迎。 她漂亮、可爱、精致、大方、聪明、热爱生活,还有很多很多优点,这些他都知道。 他还知道,自己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起,早已对她产生了不一般的情愫。 不是哥哥对妹妹的照顾,是渴望占有,又甘愿守侯。 或许是在旷日持久的相处中,又或许是初次见面的时候。 眼神锁定住的人终于跑向终点,女生们一起上前将她围住,直到看不见她。 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是女生们慌乱的动作。孟琢文听见"晕倒了"的字眼,心揪紧着,快速和孟母一起往过赶。 他冲至人群中,众目睽睽之下,没来得及多想就把她抱起来,在反应过来的班主任的帮助下一同前往医务室。 孟母跟在身后一脸自责:"哎呀这孩子......临走前我应该叫她多吃一点的!估计是吃太少了又运动,低血糖犯了。" 吃饭的时候,程薇时刻意吃的很少,生怕自己吃多了跑的时候吐出来。结果度没把握好,跑完直接眼前一黑,晕了。 孟琢文把怀里轻盈的身躯小心翼翼的放到医务室的床上,一边给她脱鞋子,一边听医生的训导。 程薇时这时已经悠悠醒了,她迷迷糊糊着问:"我刚才......?" 眼前忽然一通乱麻般迅速漆黑,身体还很疲惫。 不过看到他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也没来得及想他怎么会在这里,就感到无比的安心。 "没事了,就是有点低血糖。"孟琢文喂她吃了一块巧克力,喝了几口热水,"要不要睡一会?要走了我叫你。" 她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就安然睡去。 小手还抓着他的手,不愿意放开,好像怕他突然出现后突然消失。 孟母去冲了一杯糖水后,跟着班主任去教室帮程薇时收拾书包了。 医生还有别的事,也暂时出门。孟琢文一个人守在床前,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睡颜,和同样没有血色的唇。 怀里的温软触感尚且还在,眼前的人正在安眠。 医务室的门被缓缓推开,露出寸头男生半张脑袋。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程薇时,又看了看在床前坐着的孟琢文,有些拘谨地开口:"她......她还好吧?" "好多了。"孟琢文轻声说,"刚才有点低血糖。" 男生也同样放轻了声音:"哦......好,我、我是她同学,体育委员,就来代表班上看一下。" 他停顿了一下,还是问:"你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 小画家x男妈妈 12 你一直在我的圆…… 程薇时眼圈一红。 傻子。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大傻子哇? 她吸了吸鼻子,愤愤地拿起一根试用的中性笔,在用来试写的纸上一笔一画用力写:"孟琢文是个大傻瓜!" 她抬头看他,郑重的、一字一句地说道: "可是孟琢文,我想的很清楚,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对我来说,如果不和你在一起,这几年才是浪费。" "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人了。"她斩钉截铁地说,眼神里是非常坚定的信赖。 孟琢文看着她这样的眼神,眼眶酸涩不已,慢慢变得无比心安。 她提出确认关系的时候,他什么都想不到,大脑空白,只剩下满腔的爱意和欣喜若狂。可并不代表那些问题和不安不存在于他的心中。 好像心里一直存在的某处缺口被忽然填满;好像一口枯了许久的井,被注入清澈的春泉。 "我的确喜欢那些更大的世界,喜欢新奇的、好看的、没见过的东西。 但是,你知道吗?世界不断丰富,"程薇时拿起中性笔下方的一盒圆规。 "就像用圆规画圆,把圆规拉开,半径和圆的面积不断的变大。 而你,会一直在我的圆心上。" 我的世界会随着阅历逐渐广阔,不断有人随着圆的变大而被囊括其中。 但有的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在世界中心,然后陪着我,一直到世界的尽头。 * 假期里,在天南海北上大学的朋友们都回到本地。 这天,程薇时和几个关系不错的高中同学聚完餐,一下扶梯就看见在一楼大厅等她的孟琢文。 朋友们也看到了,知道这就是她那个邻家哥哥外加男朋友,笑闹着吐槽她:"不带你这么撒狗粮的喂!" 有一个女生看到二人颜值如此登对,冲她竖大拇指:"好嗑!" 美女就要配帅哥! 系统听到这话,见自家的cp被肯定了,和她惺惺相惜,急忙激动认同:"好嗑!" "高中的时候还偶尔会看到他来接你呢。"有个女生感慨。 "当时我就觉得你俩指定有点什么!什么哥哥妹妹那么甜,我哥都只会和我打架!"她扶了扶眼镜,一脸吃瓜专用笑容,"你们明明是情哥哥和情妹妹~" 程薇时鸡皮疙瘩都要被她最后一句话弄出来了。 不过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孟琢文从某个时期开始就提高了回家的频率,只要时间合适,就会来校门口接自己下晚自习,风雨无阻。 算一算,应该就是那次运动会之后吧? 有人闷声吃大醋,表面还装没事一样。程薇时在心里偷偷笑。 "赶走"身旁哄笑着打趣她的朋友们,她轻手轻脚走近孟琢文身后,准备吓吓他。 可惜,还差几步路的时候,孟琢文就回过头来,倒是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可丢脸了。 她小包往他身上一甩,被他娴熟地接住。 "你脑袋后面长眼睛啦?"自己明明脚步那么轻盈! 孟琢文看着眼前双手叉腰的程薇时,好不容易才憋住笑,指了指座椅前面大大的黑色指示牌。 指示牌反光。 程薇时:"你作弊!" 她哼了一声,蛮不讲理地幼稚争辩:"反正不是我的问题,我走的很小心了,都怪你,还有这个臭指示牌!" "嗯嗯,都是我和这个指示牌的错。"孟琢文认真检讨,态度端正。 "那刚刚,你是不是被我吓到啦?"她眼珠溜溜转,斜睨他。 "对,我被吓到了,吓了一大跳。"孟琢文面色不改,一本正经地顺着她颠倒黑白。 "嗯,年轻人,你还是要好好锻炼下胆识啊!"程薇时满意点头,抬手拍拍他的肩,故作大方地开口:"看你态度还不错,给你一个跟着我好好学习的机会,就从给我拎包开始吧!" 孟琢文忍俊不禁。 他们的家离这个商场不远,所以他没有开车,二人沿着街道步行回家。 冬日里天黑得很早,刚吃过下午饭,天色已经漆黑一片。 寒冷的城市街道,临近过年,有些商贩已经关店了,有些商贩还在热情营业。行人们都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衣服里,对抗着寒潮。 程薇时和孟琢文都穿得很保暖,大衣加毛衣,还戴着孟母手织的围巾。尽管如此,还是有些冷。 孟琢文忽然牵上程薇时的手,十指相扣,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程薇时抬起头,和他对视一眼,一齐笑了。 刚好经过一个路灯。灯下,他们的影子紧贴在一起,拉得很长。 左边是车水马龙,繁华商厦,右边是路边的小摊贩,还有其他行走的人。头顶被夜风刮过的零星枯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觉得此刻特别幸福。 人间烟火。 他们路过一家烤鸭店。之前也光顾过几次,不同于京市的烤鸭,这家烤鸭是南边做法,烤得冒油的鸭肉整齐切好片装在盒子里,然后在上面浇上咸鲜偏甜味的卤汁。 程薇时刚刚在商场里吃的自助,那家店很一般,她嘴比较刁,没有吃多少,此刻已经有些饿了。 孟琢文注意到她的视线,抬眼望过去:"想吃?" 程薇时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刚吃完饭就馋了,反问回去:"你不想吃?" 孟琢文:"噢,我想吃,你陪我吃点。"说完便带着她去排队。 程薇时喜笑颜开。 孟琢文点开小程序,定位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烤鸭有点腻,再陪我喝杯奶茶解解渴吧?" 程薇时扭捏了一下,就听见他说:"薄荷奶绿,半糖,多冰?" 她舒畅地笑出声,又收住笑故作姿态地说:"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喝一杯吧!" 他把她搂进怀里,寒风还在吹,他的怀抱很温暖。 她站累了,整个人的重心都靠在他身上,撒娇般的在他的怀中蹭了蹭,抬起头偷看他一眼。 然后低头埋进他胸口,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偷看他一眼,一眼又一眼。 怎么这么好看呀,怎么看都看不够。 孟琢文没忍住,啄了一下她的唇。 他想起今早去公司收到的好消息,终于和她分享:"你下个学期的时候,我的公司就能开到京市去。" 她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小嘴张成一个"o"形看他。 既然他能这么说,以他的性格,那必然是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是记得原来的世界里,并没有这么早呀? 系统:【是相爱的力量!】 程薇时笑了,是呀。 是相爱的力量。 他看着她又惊又喜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你不是喜欢京市吗?以后总部就在那边。" 这样也可以不用异地了。 他所设想的未来,始终以她的意愿为中心。 他没说这一切有多么辛苦,多么不容易,只是说"你喜欢",然后就去做。 程薇时慢慢重新窝进他怀中。 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 * 新年将至。 孟家夫妇给两个孩子包了很厚的大红包,还附加了两对金饰。 程薇时则给孟家三口准备了新年礼物,是她先前和朋友一起去全国有名的寺庙买的、开过光的平安手串。 孟琢文也准备了,一人一块最新款的智能手表。程薇时拿到手表,高兴的说要去自己房间找贴纸贴上。 "小时,你等一下。"孟母叫住程薇时,递给她一个扫帚。 "新年前要大扫除,没忘吧?"孟母自己刚打扫完家里的琴房,笑眯眯的对她说:"你家那边我之前请人来打扫过,不过你自己的卧室嘛,你还是象征性去扫一扫,图个吉利。" "遵命~"程薇时接过扫帚,并不苦恼。毕竟她每年都是装装样子,实际上随便扫两下,偷懒的很。 "你呀。"孟母嗔了她一眼,看着迎面走近的自家便宜儿子,叫住他:"让琢文帮你顺路去把窗花门联什么的贴了,你就别沾手这个了,免得站的高危险。" 孟琢文:...... 鉴定完毕,是他的姨姨,是小时的亲妈。 不过他也不可能让小时去贴窗花的就是了。 程薇时揽住孟琢文,把扫帚丢给他拿:"是!姨姨,我一定好好监督他完成任务!" 孟母满意了,转身去继续忙活。 孟琢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和她拿着窗花剪纸和清洁用具一起走向对门。 父母去世之后,她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 会和孟家人一起吃饭,一起休闲,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坚持要回来。 这样会让她觉得,她没有忘记爸爸妈妈。 人们都说,只有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只要她还记得,他们就仿佛从未离开。 她正想着,房门被孟琢文打开,她一头撞在他刚刚停下的背上。 他打开门,却没有拉开,反而转身对她说:"你先转过去一下。" 程薇时一怔:"是里面有什么吗?" 怪味?虫子?还是...... 惊喜? "你先转过去。"孟琢文声音温柔地哄着她帮她转身。 她嘴角大大上扬,看来是惊喜哦。 半分钟后,孟琢文指尖轻戳她的肩,她回过头来,看见他抱着的粉色玩偶花束。 樱花粉和乳白色相间的羊羔毛包装里,是满满的她说过可爱的玩偶们,还有一些布艺的花朵和草莓装饰。 "我喜欢这个!"她兴奋地小小跳了两下,接过来满脸欢喜。 "你再仔细看看。"孟琢文提示她。 "嗯?"她再看过去,果然最中心的那个玩偶边边夹着一个小盒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 小画家x男妈妈 13 春天、夏末、炮…… * 寒假,程薇时每周都在上孟琢文给自己报的网绘课。 这一期专门讲透视,程薇时觉得很适合自己这种没有基础的人。毕竟画的多了才发现,最重要的还是这些起形定点的基本功。不然技巧再多,刻画再丰富,形不对,还是怎么看怎么怪。 从一开始的小房子画到大房子,再进阶到人体、人和环境,程薇时自觉进步神速,高兴的抱着孟琢文连"啾"了好几下。 她每天都在画画,一直到上了返校的飞机也是。 孟琢文和她一起去京市,坐在她身边,看见她刚坐下就打开平板画画,半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有些吃味:"给你那位朋友的?" 谢璇儿最近又找她约稿了。 程薇时右手勾线,左手悬空在屏幕上方,不断双击撤回勾坏的线,半晌才分出神来瞄了他一眼,神神秘秘地笑:"我不告诉你。" 她画了半天,肩膀有些累。飞机也遇到了气流的颠簸,于是她把平板收起来,打了个哈欠。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一个蒸汽眼罩。 多贴心呐。她眉眼弯弯,仔细一看,还是她喜欢的玫瑰味。 一直到把她送回学校之后,孟琢文才收到几条消息,发在他们一家人的小群里。 是她给一家四口定制的卡通头像,画的自然是比之前给他画的那个更加精致好看。 他笑了,连忙换上新头像,又放大看了几张图片,这才发现只有自己和她的头像上有薄荷叶的装饰,还有脸上对称的玩偶小贴纸。 她的头像衣服是黄色的娃娃领,戴着一条项链。他则穿着那件大衣,捧着一束花。 * 开学后,程薇时画画没有那么频繁了,但还是有空就画。 这天,宿舍里只有她和姜羚两个人。姜羚路过她,看了一眼她手下的画,良久后语气复杂的夸她:"这是你画的?画的真好。" 她顿了一下在选区的手:"谢谢。" 姜羚本想走回自己的位子,但脚步难以挪动。 她想着自己上学期做的那些事,从一开始自作聪明的扮演穷人,到最后为了找存在感秀大牌,还有莫名其妙对程薇时脱口而出的劝说的话语。 但对方偏偏什么都没有做。歧视冷落没有,搬弄是非没有,趋炎附势也没有。 她上学期刚结束时,曾经魔怔了般每天窥屏程薇时的各种社交软件。看她一如既往的爱买那些自己瞧不上的包包,看她记录着自己画画的进步,看她晒和谢璇儿的游戏截图,看她和她那个哥哥到处玩的照片。 姜羚想,或许自己从一开始见面就对程薇时产生了误解和偏见。 她是喜欢包,喜欢臭美,追求物质,但那只是她自己的爱好,不会影响甚至拉踩或攀附别人。 她这个假期还想了很多,很多。她觉得自己那样演独角戏,特别没意思。 姜羚脸上烧红,还是斟酌着开口:"上学期,我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对不起。" 程薇时不解地看向她,眼神讶异。 【这个女主还可以嘛,来道歉了。】系统百感交集,【你说她会不会也是被剧情影响了,本身没那么多事儿的?】 "什么事儿?"程薇时问系统。 她是真的忘了。她现在每天就想着画画,恋爱,和谢璇儿联机玩闯关游戏。 【就是她劝你和富二代在一起,什么提升你生活质量阶层那些话。】系统无语,【还有你不知道的,她在背后和她闺蜜猜忌你那些话。】 无非是觉得她会是个买包装阔、靠美色贴上富二代圈的拜金女。 程薇时眨了几下眼睛,看着姜羚难堪的神色,心中平静无波。 她忽然笑了:"你不说我都忘了。" 姜羚也不好意思地笑,松了口气。 程薇时看着她身上简约却不复简朴发旧的衣服,突然又说:"对了,你这学期不打算藏富啦?大小姐。" 姜羚愣住,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知道我之前藏富的事情。 自己明明...... 哦,对了。上学期最后心态失衡,觉得事情不应该是那样子发展;再加上宿舍里其他两人总说程薇时家境好长相佳,自己鬼使神差就故意把各种奢侈品暗戳戳秀出来。 程薇时笑,这孩子还真是天真:"咱们学校的宿舍条件和教学环境都很好,在同水平的大学里算是各项费用最贵的。 你也没有申请贫困生,说明完全负担得起这些。 再说,我知道有个同学,申请了助学金的,人家家境不太好,但也不会像你这样,用坏了的箱子、有裂痕的水杯、摔得屏幕粉碎的老版手机,一个月穿同一套衣服,还有看上去又脏又旧的破鞋子、烂袜子,等等。" 还有一些细节,比如姜羚一看就精心护理过的头发,细腻有光泽的皮肤,常年练钢琴的手指。就算没有系统和记忆,一个细心一点的人也会立马发现端倪。 姜羚扮演穷人,更像是她刻板印象里的穷人:脏、旧、破。但程薇时说的那个真正贫寒的同学,不说衣物崭新,但起码没有破洞,每次看过去都是整整洁洁,干干净净。 姜羚羞得脸更红了,挤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笑容,走回自己座位。 系统说:【我刚刚发现,其实姜羚这样装穷,还有她家里人的意思。】 程薇时继续在平板上选区勾画,随意听着。 【她有个家人之前太高调,经常请客、送人很贵的礼物,对外人毫不遮掩自己家里有钱,又好面子,于是一堆人涌上来当她所谓的"朋友",借了不少钱,没一个还的。】 【她后来的老公,也是个凤凰男,贪她财产,贪她户口,这两年还在打官司离婚。 所以姜羚上大学前,她家里人都向她灌输,不要随意和人交朋友,对谁都要防着。最好装穷人,还说这样也可以维持别人的自尊心。】 "如果自尊心要靠别人装穷才能维持,那也不是多么自尊。"程薇时听完,淡淡道。 她并不想对姜羚这种做法过多评判,横竖和她没有关系。 和她不相干的东西,她一向不会放在心上。 她的心很小,装不了太多人、太多事。 * 下半学期的时候,孟琢文的公司终于在京市站稳脚跟。 他还买了个房子,离程薇时的学校和自己的公司的距离都不远。 本来想给程薇时也买辆代步车备用,但她说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学车了,她懒,又娇惯,理直气壮地让他给自己当一辈子司机。 他于是把车钱存下来,心里盘算着怎么给她个别的惊喜。 一个周末,程薇时和孟琢文看完电影,懒得回学校,就直接住进他的房子里。 房子里有专属于自己的房间,粉色系的装修,风格和她家里的类似。 她一下子扑到软软的大床上,玩着枕头旁边整齐摆放的一排小玩偶。 宿舍的床太硬了,垫了软床垫还是和这种床没法比。 她刚刚喊饿,想吃夜宵,孟琢文在厨房给她煮馄饨去了。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突然觉得大大的卧室有点空旷。 大概是因为那人不在这里。 她到他房间里,拿上他的平板——里面也下载了她常用的画画软件,然后一路小跑到厨房边的餐桌旁坐下画画。 厨房是开放式的,从她坐着的角度,能看到他正在忙碌的背影。 锅里烧的水渐渐冒起白烟,他在案板上切着葱花和榨菜,菜刀落下,发出有规律的响声。 她画几笔,就想抬头看看他。第五六次看他的时候,被转过身取紫菜的他逮个正着。 她也没有躲,和他相顾一笑,默契的没有说话。 他继续转身取调料,她继续低头画画。 偌大的厨房,只有煮馄饨的水逐渐沸腾冒泡的咕嘟声音。 * 学期快结束的时候,班长提议组织一次全班的团建。 大一一学年过完就要专业分流,也就是这个暑假的事。他们班将随之重组分散开,这次团建就是他们中有些人最后一次相见了。 虽然大学的班级凝聚力相对而言并不是很强,但大部分人还是选择参加。 就是经费问题有些令人头疼:收钱收少了吧,在京市可能没法找到个好玩的地方;收钱收多了,怕有些同学不乐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 小画家x男妈妈 14 冷玉生温 * 系统呆呆地看着她,感觉到自己眼睛下面在发烫。 有种酸酸的感觉。 如果机械生命也有眼泪的话,自己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了吧? 它大声说:【好!!】然后围着程薇时转起了圈圈来。 程薇时:"我喜欢春天,春天是象征着''开始''和''新生''的季节。" 她左思右想:"要不,你就叫小春吧?" 她有点心虚地瞧了系统一眼,觉得自己实在是胸无点墨,起的什么大白话名字。 但系统有了名字,已经很开心了,它手舞足蹈:【小春!我喜欢这个名字!】 【我有名字啦!】 程薇时摸摸它,也为它高兴起来。 "对呀,小春,你有名字啦。" * 期末周到来。 程薇时这学期比上学期多两门专业课,最近每天晚上在自习室啃书本,问学长学姐要往年卷子做。 考试安排的整体比较紧凑。但倒数两门之间隔了整整一个半周,而且最后一门考试是考察理解和背诵的类型,相对而言比较水。 孟琢文于是在程薇时考完倒数第二门课后,带着她飞去海边玩。 夏日炎炎,海风却凉爽。正是下海冲浪的好时节。 只是,刚下飞机,程薇时就感到小腹处一阵揪痛,紧接着是汹涌的热意和虚疼。 孟琢文着急地抱住她,打车去往最近的医院。接诊的是位严谨的女中医,年纪和孟母差不多,她皱着眉头,一眼就看出程薇时最近熬了不少夜,气血不足,月经失调。 程薇时疼的眼泪汪汪,平时疯玩的大学生期末周,谁经历谁懂哇。 不过这次确实吓人,提前了一个周呢。 游泳肯定是游不成了,孟琢文用手机备忘录仔细记下医生的嘱咐,去取了她开的药,搂着程薇时直接回到酒店休息。 程薇时喝了他买来的红枣鸡汤和红糖桃胶,又吃了药,就昏昏沉沉地被抱到床上睡了。 虚弱的半梦半醒期间,她隐约感到肚子上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按揉着,疼痛随之一点点褪去。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敲响,去而复返的脚步声在身边停下,小腹隔着睡衣被贴上了一个逐渐发烫的东西。 应该是暖宝宝。 她沉沉地睡去。这一觉本应很折磨,但她睡得很安稳,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醒来发现房里房外都是暗的。 她裹着被子,探身到床头开灯。 灯一亮,要不了多久,门就被推开。 孟琢文站在门口,端着一个杯子,关切问她:"醒了?好点了吗?" 程薇时点点头。 她想起他们的来意:"你今天去看海了吗?" 不会因为自己,也在房里待了一天吧。 他们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内陆,之前出去旅游的时候,经常会选择海边。他们都很喜欢海。 孟琢文走到她身边,把杯子递给她。 她两只手伸出,接过来捧在手里,杯子里是用红枣、枸杞、桂圆和红糖煮的水。 也不知道他上哪里去搞来的这些东西。 "没去。"孟琢文说,"还难受吗?" 程薇时摇头,大眼睛里写满了自责:"要是我没有......" 孟琢文打断她:"刚好我也可以处理点工作,这样回去后就少处理点。" "而且,本来就是陪你,你在哪我就在哪。海么,什么时候都能看。" 骗子。 明明上次一起去海边,玩得那么开心,临时有事被叫走的时候十分恋恋不舍的。程薇时心里嘀咕。 虽然她并不知道,孟琢文这话也没说错,他确实对海兴趣平平。 只是因为她喜欢,自己也跟着抱有一丝好感。 如果她在,那他一定不愿意先离开;如果她不在,那么他一个人去,也失去了意义。 他总是以她为先的。这是习惯,也是本能。 * 他们这次旅行没有下水,但去了海边的一些餐厅和商业区。临走的时候,给家人朋友买了不少伴手礼。 孟琢文在洗澡,程薇时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和孟母聊天。 她发了个包装好的礼盒给孟母,耍宝的请她猜猜里面是什么。 孟母的电话很快打过来:"你们礼物都买好了?这是要走了?再多玩几天呗,放松放松。" 程薇时不想说因为自己身体原因被孟琢文催着回去,觉得丢脸,又怕她担心,就随便扯了个理由,和她聊起了别的。 她们聊着,聊到孟琢文。程薇时感慨:"姨姨,我觉得我真的好幸运呀,能遇到你们,遇到琢文。" 孟母在那边笑了一会儿,才说:"小时,我倒是觉得,能遇到你,才是琢文的幸运。" 她的口中,讲述着一个不一样的孟琢文。 他从小就鹤立鸡群,成绩优异,容貌清隽,身高修长,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在各个环境里都表现得很优异。 他温和、沉稳、可靠、有礼貌,会照顾人,是从不让父母和老师操一分心的好孩子。 他做什么都很顺畅,可孟母渐渐发现,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别的小孩,哪怕笨一点,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或活动,也是会懵懵懂懂上去争取,上去参与的。 他做什么都波澜不惊。 让他学钢琴,他就学钢琴,学的特别好; 让他参加英语比赛,他就参加,得了第一名; 做活动的时候,家里来别的小朋友的时候,想要他让出自己的玩具,他们当家长的都不同意,他自己却还是一副温温和和、毫不生气的样子。 孟母惊讶地看见他的眼神。那不像是一个小孩子的眼神。 还称不上是像大人一样的成熟深沉,但那双眼里,没有兴奋,也没有温度。 在课程和每天的规定时间之外,从来不会碰钢琴;更别说去找感兴趣但在课业之外的曲谱。 就像一块冷玉。琢玉琢玉,玉是美好的,可是那样冰凉。 她骄傲于儿子的优秀,又有些恐慌,甚至不敢和孟父说这个发现。 直到孟琢文十六岁那年,遇到了程薇时。 程薇时第一次听他弹钢琴,露出亮亮的眼神。一曲完毕后围着他夸个不停,恨不得从哪变出一束花来献给他。 第二天,孟母路过琴房,发现他在里面练习着一首钢琴曲。那是程薇时昨天随口一说的曲目,并不在课程范围内。 孟母敏锐地觉得,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 果然不出她所料,孟琢文开始有了唯一真正放在心上的"爱好"。他会为了她喜欢大海,为了她对赚钱和投资理财感兴趣,为了她去了解一些品牌,一些有关女生的生理知识...... 他的眼睛不再是冰冷的玉,玉质生温,是真正的温暖柔和。 甚至有一次,孟母和孟父在外面逛公园,接到老师的来电。电话里说,孟琢文在学校打架,打得很凶。 他们急匆匆赶到学校,了解始末后,孟父去老师面前维护孟琢文和程薇时,顺便礼貌性承担一下医疗费;孟母则抱住正在哭的程薇时,心里替她愤怒之余,是无比欣慰。 她的儿子,在这个时候,终于是一个活生生的、能发泄情绪的人。 而程薇时,就是他的逆鳞,他眼里的光。 孟母擦了擦眼泪,对她感激地说:"小时,我不想和你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场面话,可是说真的。 是你,才让他有了''人气''。" 通话结束后很久,直到孟琢文那边的水声都停了,程薇时还没从中回过神来。 孟琢文穿着浴袍出来,边擦湿发边走到她身前,挥了挥手:"小时?" 程薇时跳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拉着他一同往下坠。 孟琢文一只手还不忘护上她的后颈,二人重重倒在柔软的床上,原本宽大的床面忽然显得逼仄。 她恋恋地嗅着他洗发水的香味,和她的不一样,这个认知让她觉得奇妙。 孟琢文轻吻她的后颈,她柔软的卷发蹭在他脸颊上,像缕缕细细的绵软的风。 他忽然停下了,抱住她,静静的不说话。 程薇时用牙齿磨了一下他的耳垂:"怎么啦。" 孟琢文声音喑哑:"......不想再洗个澡。" 程薇时脸一红,又想到自己现在身体的情况,于是有恃无恐,抱着他蹭过来蹭过去,像一只小猫。 孟琢文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撒野,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笑。 * 这次放暑假,他们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呆在京市。 程薇时三天两头跑出去和谢璇儿打电动,不然就是窝在她和孟琢文的小巢里吹空调。 孟琢文每天早上给她做好早饭,然后出门去公司。 他觉得她总吃外卖不健康,只要她不出门,他饭点就一定会准时回家做剩余两顿饭。 这天,他实在是太忙了,一早上都在开会,快到中午饭点还有一个加急的项目要处理,根本来不及回家。 他揉了揉眉心,满是歉意地给程薇时打了个电话:"小时。" "嗯~怎么啦?"程薇时昨晚手感不错,画到大半夜才睡,刚醒没多久,声音还有些慵懒的甜软。 她现在正躺在自己卧室的小沙发上,享受着孟琢文专门给自己买的肩颈按摩器——画画久了,总是容易肩膀酸痛。 要是他在就好了,还能给自己人工按按,他按的可比冷冰冰的仪器好太多了! 孟琢文听着她软软的语气,眉头松开,放柔声音说:"抱歉,今天工作有些忙,应该没办法回来做饭了。要不我给你点个外卖?" 程薇时想,他有些忙的时候,都说自己不忙;他说自己有些忙,那一定是超级忙了。 她都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憔悴可怜的人形。 他老说,如果他不回来,她就只能一个人吃外卖,很是可怜。其实要她说,他才可怜呢,每天工作,每天早起,还要赶回家做饭,可怜死了。 还道歉,这有什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5. 小画家x男妈妈 15 一见钟情,而日…… "怎么回事?" 孟琢文停下筷子,担忧地看向她。 "就,有一个网上的人,找我约稿嘛。"程薇时撅了一下嘴,扒拉着碗里的饭。 "那个人之前也玩我和璇璇爱玩的那款游戏,我们是在一个同好群里认识的,她加了我之后,总是夸我画画好看,也就多聊了两句。 我之前觉得她人还挺好的呀。"程薇时小声说着。 "前阵子,她找我约稿。一般约稿都会去约稿软件,但她说她没下载,手机内存也满了,就问我能不能直接和她在聊天软件上交易。 我想着,也认识一段时间了嘛,就同意了。" 她气冲冲地说:"结果没想到!我都画好了,改都改几次了,之前反馈的都好好的,她说没影就没影!根本不回消息,没结账就把我拉黑了!" "怎么这样?"孟琢文皱了皱眉,很是替她生气。 "我去网上问了一圈才知道,这人好像有前科,不知道谁放进群里的。"程薇时越说越生气。 "她专门约画师们的稿,只付个定金,到最后该结账的时候跑路。" 孟琢文问:"我记得你们这个流程,不是先结账再发成图过去吗?她付个定金就跑,图的是什么? 耍你们玩,让你们白画一张图?" 程薇时哼了一声:"我们画完每个阶段后会截图发过去确认,对方满意了才接着画下去。她拿到了最后接近完成的截图就跑路。" 谢璇儿帮她查到这人的劣迹之后,她们都惊呆了,从没遇到过这样的。 孟琢文听完,原本清秀温柔的面容此刻看起来有些凶意:"那你打算怎么办?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他特别生气。 他最知道她有多爱画画。那样懒一个人,能在平板面前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吃饭睡觉就不打算休息。 看上去娇柔骄纵,但她在真正认定的事情上,比谁都要坚韧、有力量。这样的小时,却在这种事情上被骗,他很心疼。 程薇时想了想,还是摇头。 "我没有被骗什么钱,还收了定金,这人没犯法,走法律程序肯定行不通; 就算我一通查,查到她头上,她非说不满意或者没钱,我也没办法。" 她后悔着呢,如果是在平台上接稿,好歹还能拿到点过程费,现在全都打水漂了。 好气!讨厌这个人! 孟琢文想想也是,只能先温声哄着她,和她一起声讨这个骗她感情还有时间的网络小偷。 程薇时的火被孟琢文的温声细语灭了大半。不过,虽然对孟琢文说不用他做什么,但账是不可以不算的。 她让小春帮她总结了一下前因后果,整理清楚后发到网上给大家避雷。 她还让小春盯紧这个人的ip地址,以后她盯上别人就让小春去提醒对方!看她还能骗谁! 不过,因为这事,她倒是对未来有点担忧。 她是很想成为一名全职的插画师的,现在也在不断为此努力着。稿费不断提高,遇到的约稿过程也都很顺利,今天这样的,还是头一遭。 这么看来,如果遇上糟心的约稿人,不仅浪费时间,还会影响心情;而画手本来收入就不稳定,要是运气差,这样的人多遇上几个,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真的有点悬。 这么想着,她也说出来。孟琢文仔细听完她的疑虑,安慰她:"虽然社会上确实存在一些这样的人,但如果因为他们就放弃你的梦想,是不是不太值得呢?" "而且,你现在已经很棒了。"孟琢文鼓励她。 "有梦想并且努力实现,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小时。 你看,你现在一单稿子,比之前已经进步那么多了。这样画下去,等你大四的时候,肯定更上一层楼,收入是不用担心的。" "那,那要是画了几年还没什么进步呢?"程薇时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事实上,对艺术领域的人来说,瓶颈是很容易出现的。 "那也不用担心。"孟琢文温和地安抚。 "只要你想做这个,你就放手去做。" "我说过,我......"他话还没说完,程薇时就噗嗤一声笑了。 她接过他的话:"你会一直在我身后。" 然后膝盖靠过去一点,和他的膝盖相贴,狡黠地望向他:"对吧?" 孟琢文也笑了。 "对。" * 吃完饭,孟琢文收拾好桌子,给了程薇时平板和耳机追剧,自己坐回办公桌前继续工作。 他在办公桌斜前方特地放了一处软软的小沙发角,还有配套的护眼灯、小木桌和绿植。 这样他每次工作间隙,一抬头就能看到她,会让他无比安定。 签完一个文件,他抬头看了一眼追剧追得正起劲的某人,再看看自己眼前小山一样的待处理事项,郁闷地接着埋下头,效率更高了。 等到天色入暮的时候,孟琢文终于收工。 他走近正嘿嘿笑着的程薇时,对方没看他,只举起五个指头:"最后五分钟!这一集看完再说!" 旁边的小春也正笑得打滚:【对对对!把最后五分钟看完!】 孟琢文倚在木桌前,把快要掉到地上的空调毯重新盖在她膝盖上,也不催人,安安静静地凝视着她。 他很喜欢看她。 从她出现在他生命中的第一秒起,他的视线就再也没有办法从她身上移开。 程薇时手撑着脑袋,笑得嘴都合不拢,五分钟在搞笑的剧情中很快过去,她抬起小脑袋,正好撞进他一双认真深情的眼眸。 她没有移开视线,就这样定定地和他互相凝望。 孟琢文喉结一紧,俯下身,亲吻住她。 窗外暮色渐浓,像一片橘子味的海洋。 * 两个人手牵手下楼。 程薇时在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了一盒雪糕,孟琢文给她打着太阳伞,一起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上车的时候,程薇时的短裙下摆微动,孟琢文连忙用她的包包遮挡在裙摆处。 他一向不是很懂这些时尚的设计。譬如她今天穿的连衣裙,上面是长袖,下面却是超短裙。 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她很美。 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展露自己的美有什么不对。超短裙、吊带、露背装,只要她爱穿,觉得赏心悦目,怎么穿都很好。 孟母曾经提醒过她,尽量不要穿一些太短的裙子,或者贴身的吊带。 当然,她的出发点不是嫌弃,而是担心——现在外面有很多心怀不轨的人,看到别人穿着大胆就会肆意轻贱,还有人趁机占便宜。 孟琢文却笑着对孟母说:"夏天这么热,她不穿吊带短裙多热啊。" 而且,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与她无关。 她只需要简单,快乐,自信的、大大方方的美下去。 那些可能存在的不好的视线,和流言蜚语,是自己需要帮她摆平的事情。 他不想让她面对这些。 他替她关上车门,自己从另一侧上车,看着她心无旁骛地小口抿雪糕,忽然笑了。 她偏头看他,勺子还含在嘴里。 孟琢文:"今天你辛苦了,从身到心。" "带你去吃大餐,然后逛商场,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程薇时"嗷"了一声,一手举着雪糕一手举着勺子,兴奋起来:"真的!" "真的。"孟琢文眼神含笑。 程薇时不是客气的人:"那我要买一条珍珠项链,搭前几天下单的那条绿裙子!" "买。"孟琢文今天累极了,闻言赞同点头。 这也是他对自己的犒劳。 看到她开心,她花自己的钱,就是对他的犒劳。 "小春小春,你在吗?" 程薇时心里开了一朵花一样,摇头晃脑去找自家小系统分享。 【在呢在呢!】小春想,我当然在! 我可是你俩最大的cp头头呢! "小春~"程薇时娇羞道,"怎么办,我真的好喜欢他呀~" "一直一直一直一直最喜欢他了,从很早开始就喜欢,然后越来越喜欢,以后也会更喜欢!" "我觉得,我们肯定是前世今生的缘分,前世——" 她想到什么,戛然而止。 她和小春说的"前世",是电视剧中生生世世的那种缘分; 但她突然想到了这个世界,剧情中算是"前世"的自己。 像剧情里那样的话,孟琢文怎么办呢? 自己追着谢炀跑,还变成了那样一副样子,他一定很难过、很难过吧?会对自己感到失望吧? 别说他了,就连自己,都对那个自己感到无比失望。 但一想到他可能会用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放弃自己转身离开,就感到一阵阵的揪心。 小春却很快给了她答案。 【剧情里,你从上了大学开始就鲜少和孟家人联系。 平时只收孟琢文的礼物,不见他的人,每次都说忙。】 是啊,每天都追着谢炀跑,往那个光鲜的、奢靡的世界跑,哪有心思理会他。 程薇时忽然想到之前在超市里,孟琢文说的那番话。 他说,她可能会遇到更大的世界,见更多的人。 到那时,就会不要他,觉得他不如别人。 程薇时心疼起来。 【孟琢文平时很忙,你当时又不联系他,所以他也克制着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6. 小画家x男妈妈 16 你在我身后,但…… * 时间斗转星移。 很快来到了大四的下半学期。程薇时的画画接稿之路已经走上正轨,已经是网络上小有名气的绘画博主。 孟琢文将自家公司的海报广告和卡通吉祥物也交给她画,以公司的名义向她约稿。除此之外,程薇时自己也接到过几个商业稿件。 孟母孟父听说她事业有成的消息之后,高兴又欣慰,感慨自己看着长大的好孩子也能独当一面了。 孟母把之前替她保管的那部分资产,连带着这些年理财收获的利息一起正式还给她,还附赠了一处写在她名下的商铺。 她把那些数额比较大的商稿酬劳攒下来,后来全部捐给了一个专供贫寒学生的助奖学金组织。 孟琢文跟着她一起捐了一笔钱。 她对他说:"其实我想捐这笔钱很久了,从我第一次约稿赚到钱后,我就在想这个问题。" 孟琢文摸摸她的头,为她感到骄傲和高兴:"那恭喜你,终于实现了这个小目标。" 她还是有点虚荣,但是也不断在成长。 依然爱买大牌的包包,买各种香水和服饰,追求品牌,追求物质,追求光鲜,但她的眼睛里也多了很多别的东西。 虽然原剧情让她觉得很幼稚,姜羚装穷装窝囊的行为让她觉得没必要,算不上真诚,也缺乏一定的逻辑。 但是,如果真的有一个姜羚扮演的那样没钱的人,遇上了一个真正蛮横无理的"程薇时"呢? 不能否认剧情里的夸大,但或许真的存在一个她看不见的角落,学生只是因为家境就饱受欺辱。 故事里的打脸逆袭,只能通过主角揭露自己显赫的家世来实现;但真正贫寒又受辱的学生,难道就只能接着忍受吗? 起码,她也想做点什么。哪怕就是一点点。 * 临近程薇时毕业的时候,孟琢文的公司运行已经很成熟了,并且发展蒸蒸日上,一跃成为科技新贵。 出席一场活动的时候,他带上程薇时做自己的女伴。宴会厅里响起典雅的演奏声,程薇时一身薄荷绿吊带长裙,腰带和肩带上镶着细钻,身材姣好,面容清丽,挽着孟琢文款款亮相。 孟琢文则身着白色西装,系一条暗绿色领带,上面别着纯银的领带夹,西装下穿着同为白色的马甲。他还把刘海梳上去,做成背头,原本清朗温润的气质中多了一份成熟稳重,是另一种俊秀的好看。 一双璧人,站在一起好不耀眼。 商场上的合作伙伴走近,笑着和他寒暄问候。程薇时靠在他身边,嘴角带笑,眼神却在放空。 没参加过的时候,觉得这种宴会活动什么的特别高大上,来了发现也就那样。 她都有点无聊了。 孟琢文一边聊着天,一边分散注意力看她,很快注意到她兴致缺缺的样子。 他悄悄捏了一下她的手,三言两语结束对话,与人作别后牵着她走到甜品和酒水的区域,给她取来一块红茶可露丽和一杯气泡水。 程薇时边吃边问他:"你在这陪我,不去和他们说话可以么?" 孟琢文:"嗯,没事。本来就不是必须要来。" 他也不爱参加这些活动。程薇时说想来见识见识,就一起来了。 程薇时满意了,眯着眼睛享受甜品的美味。 他最近都很忙,陪自己的时间直线下滑,像这样两个人待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大厅另一侧的甜品区,谢炀搂着姜羚,忽然听到一旁自家老爸的念叨:"刚我去和一年轻人打招呼,那谈吐、气质,还有说话的那个逻辑啊,都很了不起。 他就比你大一点,人家已经是事业有成的老板了......" "那你让人家做你儿子呗?"谢炀挑了挑眉,桃花眼眯起来满不在乎地调笑着。 "我倒是想!"谢父翻了个白眼给他。 自家熊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太混,不让人省心! 哎,也希望和小姜恋爱后,他能收收心吧。听说这个月,他去酒吧的次数都减少了不少。 姜羚看着互呛的谢家父子俩浅笑。她拿着一杯香槟,朝谢父刚回来的那个方向无意瞟了一眼,结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程薇时收到小春的提醒,也看过来。 四目相对,程薇时远远地对她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问好。 姜羚也笑了,点头致意回去。 前阵子她听说,那位风头正盛、前景大好的科技新秀,就是程薇时口中那个邻家的哥哥。二人相伴多年,感情甚好。 而程薇时自己也通过爱好赚了不少钱。谢璇儿三天两头就在朋友圈下面对她的画吹彩虹屁。 姜羚心里由衷为她感到高兴,忽然无比释然。 那次道歉之后,她并没有再多主动和程薇时接触,或许是因为自己先入为主的妄下定论让人感到羞愧吧。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认定程薇时是一个趋炎附势、捧高踩低的捞女。 但后来,二人在宿舍里平时有什么事,看到了还是会互相帮助;走在路上也会微笑打招呼。 这样就很好。 其实没有多么复杂,不去因贫富定义和猜忌,简单的、真诚的相处,就很好。 * 宴会结束,程薇时和孟琢文去换了一身衣服,打算大吃一顿。 程薇时原本想在家里煮火锅,因为她想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 孟琢文忽然提议:"要么去港区吧?吃完还可以走走。" 她想起他们三年前的那一次约会,火烧云,小鱼,还有陌生人的蔷薇花,不禁轻轻笑了。 他们之前沿河散步的时候,路过了许多河岸边的露营餐桌。一直说要来,一直耽搁着,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还恰好遇上了音乐表演。几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组成的乐队,叽里咕噜唱着他们听不懂的语种,但是曲调很柔和,很舒服。 孟琢文帮程薇时切好牛排,把盘子推给她:"吃完饭要不要去坐船?" 程薇时点点头:"那我少吃一点!" 她又想起三年前,他背着她,偶遇的那场船上求婚。 孟琢文这家伙,不会也要玩这套吧? 可是,直接用和别人一模一样的套路求婚,不像他的风格;但...... 她纠结着,猜测着,心里开始隐隐期待起来。 结婚,她之前没想过。 但,如果是他的话,好像也不错。 反正不打算分开,结不结婚都是一样的。结了婚还可以办婚礼穿婚纱,那还是结婚好了! 其他事,她肯定,都完全不用她操心,孟琢文自己会搞定。 这么想着,她已经开始琢磨一会儿回答他该怎么说了。 尤其是当他包下一整艘小船的时候,紧张感到达顶峰。 结果一直到游船结束,孟琢文都没有动作。甚至连话也很少说。 要不是他还坐在她身前,胳膊搂住她帮她挡住微凉的晚风,她都要怀疑他对自己冷淡了。 程薇时感觉自己的心情像在玩蹦蹦床,本来用力一蹬跳得很高,但还是骤然往下掉。 她一路上都不怎么有兴致,少言寡语。她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孟琢文也罕见的沉默,还没有发现她的情绪低落。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很晚了,回去吧。" 程薇时上车,自己系好安全带,直接打开驾驶座前的储物盒,抽出一片玫瑰味眼罩戴在脸上:"我先睡会,到了叫我。" 孟琢文语调平淡的道:"好。" 没有关心她,没有注意到她不好的情绪,就只有简短的一个字。 程薇时被眼罩遮住的眼睛都快红了。 呜呜。 眼罩在冒热热的蒸汽,她的心里凉凉的。 琢文哥哥变了,呜呜呜。 再加上他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隔三差五往出跑。 程薇时一路都没有睡着,她总觉得时间变得漫长,原本20分钟的车程硬生生像是开了40分钟。 车子终于停下。 程薇时刚要摘下眼罩,只感受到一只大手紧急地握住她的手,制止住她的动作。 似是没想到她居然没有睡着,另一只手覆住她的眼罩:"先别摘。" 程薇时这才发现他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心冰凉,还在冒着汗。 这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反应。 他下车,打开她的车门,解开安全带,把她从车里抱出来。 他稳稳地抱着她走路,程薇时忽然觉得有点奇怪。 是哪里不对劲呢? 她仔细回想着,恍然大悟:"这不是回家的路!" 他们住的小区是地下停车场,刚刚却应该是停在路边!还有,走的距离和拐弯方向也都不是她熟悉的! "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7.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01 重逢…… 程薇时这一世最终成为了业内有名的自由插画师,在孟琢文的陪伴与爱护下度过了美满甜蜜的一生。 她怕疼,怕身材走样,他也不舍得她吃苦受罪,所以二人没有要小孩。 临走的时候,孟琢文似有所感。他放下手中的书,从书房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轻靠着沙发一角窝着织围巾的程薇时。 孟母去世之后,他们两个人的围巾就很久没有更新过了。大约几年前,程薇时的视力不足以支撑她再继续进行长时间的电子绘画,闲不住的她这才捡起孟母的旧业,竟也在以往嫌麻烦的手工中找到几分乐趣。 她感受到肩上的重量,还有对方那依旧柔软的头发,嘴角轻笑,手上动作没停,不紧不慢双手织针绕线。 织着织着,有一处线圈穿了几次都没穿进去,她揉揉干涩的眼睛,正准备和孟琢文调笑自己的老花眼,忽然发现身边人不同以往的沉静。 白色的窗帘被不知何处来的微风卷起,暖融的日光懒洋洋地照在孟琢文的脸上。 他就这样依偎着她,平静地微笑,在静谧的午后阳光中离开。 程薇时眼眶倏尔湿润,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滴眼泪伴随着安宁释然的笑意,被因积攒能量而沉睡许久、刚刚被唤醒的小春定格。 【炮灰任......任务者身份代码错乱,重新认证…………… 滴!本世界进度:100%,即将进入下一个小世界。】 * 热。 很热很热。 不是正常的、因为气温高而产生的炎热感觉,而是一种混合着奇怪浓烈气味,从身体深处蔓延出来的热和痒。 兰时双手用力握拳,试图用指甲刺痛手心来获得一丝清醒。小春围在她身边着急打转,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怎么办,小时姐姐!】它内疚大喊,急得团团窜。 【怎么直接穿到这个时候了!!】 按照它原本的计划,应该带着兰时回到几年以前,那个时候一切都还没开始,说不定她可以重新进行一些选择。 可是现在...... 居然倒霉到穿回她刚刚被下药之后!按照原来的剧情走向,兰时在这个世界的身体——于佳时马上就要被缺德黑莲花女主送到变态导演的床上肆意玩弄了! 啊!气死它了!这群禽兽!! 兰时对自责焦急的小春投以一个安抚镇定的眼神。她深知情况危急,自己此刻糟糕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自己冲动或者深究。 她努力睁大双眼看着周遭一切:被粗鲁扒到地上的她原本穿的衣服、暗纹壁纸的墙面、水晶装饰的吊灯…… 她此刻正在酒店房间的床上,身体被换上了白色蕾丝边的紧身衣物。 房间里卫生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听不清楚的通话声音。兰时靠手掌心通红的指甲痕恢复了些许清明,一边悄悄下床,一边拼命理着纷乱的记忆和思绪。 她在这里的名字叫于佳时,是一个在娱乐圈打拼了好几年的小演员。她曾经在网络上小有名气,但如今大多数时候只能在各大剧组辗转,当一个给主演镶边的群众演员。 她冷笑一声。这个设定简直和自己原身一模一样,在不同的小世界里给男女主铺路,当一个笑话一样的炮灰。 卫生间里应该就是那位女主角,柳苏彤。她也是群演出身,在经历了渣男抛弃、闺蜜背叛、被关系户挤掉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主演名额后一路黑化,靠不断打磨出的玲珑心计和四处拉拢的人脉资源成为娱乐圈中一朵鼎鼎有名的"黑莲花",也是读者大呼"真实""过瘾"的反派恶女型女主。 原剧情中,柳苏彤将一直苦无出路、急需机会的于佳时连哄带骗到此处,下药后"献"给某个有变态亵玩癖好的知名男导演,以此来交换某个电影的二番资源,并凭借这个角色一炮而红。 笑话,柳苏彤想要资源,想站到高处复仇伤害过她的人,关她于佳时什么事? 她才不会给女主角乖乖做嫁衣。 别说主角了,王母娘娘来了也得看她心情行事。 她还有梦想,有家人,有大好的前程,有...... 还有谁来着? 心里种种想法有多硬气,身体就有多失控疲软。 她一路浑浑噩噩,刚清醒一点的神智又迷蒙起来。幸好卫生间里的女人做贼心虚,没有注意到她悄然出门离开的动静,否则以她现在的状况,被逮住就逃不了了。 于佳时身披刚从不知哪里胡乱翻到的大浴巾,跌撞着双手扶墙,按照一旁小春急吼吼给她指的路径狼狈前行。 【先去前面那个消防通道,小时姐姐!我马上帮你打120!】 刚刚它太着急了,都没来得及和这个世界的数据系统匹配连接,自然也没法第一时间拨打急救电话,希望小时姐姐能顺利撑到那一刻,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呀。 小春俯视着于佳时凌乱的发丝和不正常烧红的双颊,心疼不已。 * "看什么呢?" 身着西装的男人挥了挥手中的一沓资料,在他身侧,一直盯着某个方向出神的另一名西装男子这才收回目光。 他转过头,接过资料翻看着。印着墨字与图表的雪白纸张在他如玉般白皙修长的手指中翻动,照映着他轮廓清晰而柔和的俊朗面容。 男子快速核对完,点点头又把纸页递回去,恰好对上对方好奇的目光。 那人还朝他方才看的地方张望了一番:"什么都没有啊?叶老师。" 叶羽琅垂下眼眸"嗯"了一声:"可能是我看错了。" 总觉得,刚才看到了一位故人。 一位......曾经令他失落怨怼不已、向自己发誓永远不再相见的故人。 刚刚递资料的男人是个开朗外向的自来熟,二人正等着电梯,他就自顾自聊起来:"听说有个电影剧组的庆功宴今天也在这个酒店办呢......王旌,王导你知道吧?就是去年拿那个什么奖的王导啊,好像就是他的电影......" "这个酒店里现在怕是有好多明星呢...哎,咱们所这次出差待遇真不错,酒店选的这么高级......" 不过说到明星嘛,要他说,自己眼前这位,论颜值、身材,还有那通身的清贵气度,放在各大晚会的明星堆里肯定也是耀眼夺目的。 偏偏这人还是研究所里的科研新星。15岁就通过少年班选拔进入了国内一流的大学,19岁本科毕业时已经获得了含金量极高的国内外奖项,跟随业内大牛导师做实验跟项目顺利直博。 如今24岁博士毕业,直接进了国家级的科研所当研究员,自己比他大几岁,现在还在搞辅助工作呢。 人比人,真是比死人。但这位叶老师还真不像个人,一点烟火气都没有,醉心研究心无旁骛,对什么都无欲无求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这辈子会不会动凡心啊? 那一边。 电影,明星,庆功宴。 这几个字眼瞬时浮现在叶羽琅的脑海中。 电梯即将来到他们的楼层。顾不得多想,叶羽琅对男子说:"抱歉,你先去和大家汇合吧,我还有点事要办,回见。" 声音是一贯的温和有礼,而表面的稳定情绪之下,似有无限翻滚的汹涌浪涛。 他一步一步朝刚刚捕捉到的背影消失处走去,每走一步头脑就越发清醒,理智告诉他:不要再往前了,是她或者不是她,又能怎样呢? 可偏偏无论如何也无法停下迈开的脚步。叶羽琅的步伐越来越快,平日里平静安稳的外衣仿佛霎时被全部撕开。 他走过拐角,向前方望去。 空空荡荡,心也随之空寂无依。 难道,那不是她吗? 别人说没看到,难道是自己思念过度产生的幻觉? 骄傲如他,绝不可能承认这一点。他宁愿相信是自己眼花了,因为被她狠狠玩弄欺骗过,所以将相似之人的背影错认。 刚平复好大起大落的心情,前方的消防通道里忽然传来一阵撞击的声音。 叶羽琅眉心一跳,像被牵引着脚步一样,鬼使神差推开楼道的门,正好与门边紧贴着墙面的于佳时四目相对。 "于佳时。" 本来没想主动开口说话的,可是看见她的那一刹那,他就抑制不住脱口而出。 五年了,于佳时。 她抛下他,一声不吭的离开,整整五年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8.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02 你别走了…… 【啊?为什么呀?】 小春凌乱了。 【小时姐姐,现在天还没亮,要不你再睡一下?】 那药虽然用人抵消了,但药效看样子还是很猛的,还是多多休息为好。 【而且,你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 它示意于佳时看向一旁虚虚被揉皱的白色被单掩着、双目紧闭的叶羽琅。男人精致好看的眉眼带着餍足的慵懒意味,唇角微微扬起,似做着天底下最令人沉醉的美梦。 他的锁骨处露出各种啃咬的红痕,于佳时瞳孔放大,心里"嘶"了一声,又看到他紧紧抓住自己一侧手腕的大手。 这般在睡着后都如此紧张的姿态,让她想到了神女入梦后,怕对方转眼消失离开、一去不返的少年帝王。 小春心想她一定是担心女主那边闹什么幺蛾子,连忙向她汇报:【姐姐,你不用担心女主那边。她刚和那个变态导演打完电话报喜后就发现你不见了,又害怕把事情闹大,所以......】 它压低声音:【她用自己去给导演赔罪了。】 【我把监控记录和她昨天拍的你的一些...照片也通通黑掉了,她就算想找你、诋毁你也做不到的!】小春得意洋洋。 于佳时垂下眼。 本来就该如此。柳苏彤自己想要资源,就该自己去换,就算利用身体,那也是她这个成年人主动做出的选择,没有人逼她。 如果柳苏彤从来没有把她推出去当跳板,她或许还会唏嘘一声。 可她偏偏逼自己走上绝路。 意识恢复清醒,上个世界最后的那些场景还历历在目:她被下了药送到导演床上,被像个破烂的玩具娃娃一样粗暴对待,被迫穿上暴露的服饰拍下各种带着羞辱与暗示意味的照片...... 导演很满意她的身体,满意她从一开始的屈辱不从到最后被折磨得麻木痛苦,甚至满意于她最后自尽时穿的那件白色裙子,据说给了他无限的创作灵感。 自然,他也很满意将她献给他的柳苏彤,给了她一个很不错的资源。 当于佳时割腕的鲜血染红了白裙的时候,她的自我意识苏醒。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几秒,她用尽全身气力瞪大眼睛,看向卧室里正播放着娱乐新闻的电视机。 屏幕上是柳苏彤一袭高定奢华红裙,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得体笑容款款上台,由男主颁发"最佳女主角"的奖项。 台上彩带飘落,一切都闪着星辰般的金光。 那个时候的于佳时想,柳苏彤的礼服真美。那是用她的鲜血染就的红裙。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去回忆当时的事,目光又落回身前。 她感到手心和脚心传来的舒服凉意,依稀想起前半夜二人疯狂激烈的一次次动作之后,她累到在床上任由困意淹没,半梦半醒时隐约有个人轻柔的握住自己的手心,擦了一些凉凉的药膏。 昨天她独自挣扎的时候手心掐出的印记在药膏的作用下生出淡淡淤青,看上去有些刺目。 双脚也是,那时她急着逃离,慌慌忙忙之下来不及穿鞋,赤足走了很久,脚心磨得通红。他似乎还给自己揉了很久。 于佳时忽然很想哭。 如果说上一次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她最思念、最愧疚难以释怀的人,那一定有妈妈,有公司的经纪人姐姐,还有一个,就是叶羽琅。 为什么我那样对你,你还要对我这么好呢? 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这样。无地自容,又下意识逃离。 哪怕心里想要多留在他身边,身体也更先一步行动。她挣脱开叶羽琅的手,小心地挪动着想要下床。 "别走。" 喑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的手腕再一次被他握住,这一次不再如他睡着时握的那样紧,却轻柔得让人更加不忍挣开。 叶羽琅睁开眼睛,眼眶染上了浅浅的红。 "......于佳时,你这一次别走了。" 他生怕自己语气多么生硬,又下意识补了一句:"好不好?" 其实没有命令般的生硬,他说的一句比一句温柔。 叶羽琅坐起身,被单从他身上滑落,露出白玉一样美好的身体,上面还残存着她意识不清时留下的数道抓痕。 他下床裹上浴袍,给于佳时也递了一件。 于佳时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不着寸缕的状态,小脸霎时红彤彤的,赶紧接过浴袍来低下头。 她偷偷抬头瞧了他一眼,只见他已经背过身去。她心头微颤,也窸窸窣窣穿上浴袍。 她刚停下动作,那边就像计算好了一样恰好开口:"你先去卫生间收拾一下,不着急走,我定了早餐,吃过了再说好吗?" 于佳时静静地盯了一会儿他宽厚的肩膀,那分明没有看见过很多次却在记忆中存在感无比强烈的高挑背影,心情复杂的浅应了一声:"嗯。" 那人的背影松了一口气。于佳时抿了抿嘴,小踏步朝卫生间里走。 其实她有印象,昨晚事前事后他都有抱着她来简单清洗,所以她现在浑身清爽,并没有黏腻古怪的感觉。 他还是那样体贴,妥当。从来都是。 就像昨晚小心翼翼的温柔,无论如何激烈,都依然让她感受到他的无比珍重。明明两个人都到了最是情浓的时刻,他还克制住欲念,用手先帮她纾解,一直忍到跑腿的人送药膏和套来才解脱。 她眼前浮现出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他的喉结,他的手指,他的腹肌,他...... 于佳时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扑了一把又开始泛红的脸蛋。 水声响起,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一样的水声,一样的□□难挡,一样的......他们。 * 那是在大三,放暑假的第一天。 有认识的大四学姐即将毕业,拉着于佳时说临走前一定要一起好好喝一顿。她其实并不很会喝酒,但考虑到学姐帮过自己很多,还是跟着去了。 去了才知道,"好好喝一顿"在一群北方人团体里是怎样的派头。一大排一大排的小杯果酒就不必说了,可乐桶、威士忌和各种啤酒更是占满了桌面。 学长学姐,还有他们带来的朋友们要么要着骰子,要么玩大转盘,要么三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互诉衷肠。昏黄的顶灯和摇曳的彩灯交相辉映,酒吧里还放着吵闹的快歌。 带她来的学姐名叫白爽,人如其名,爽利豪迈。 白爽也是在那时,为数不多知道她心中梦想的人。 于佳时并非一开始就是走演艺路线的。相反,她过往的人生经历与此毫不相干。 她完全是一个普罗大众、师长亲朋眼中的好孩子。从小成绩优异,上当地最好的小学、初中、高中,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最后考入全国顶尖的学府学习工科。 如果她的人生没有转折拐弯,没有走上演员道路,那么她会考研,或者出国留学一两年,之后依照妈妈的规划进入京市的某国企,过着安稳优渥的生活。 可上了大学后她总是在想,这一眼望到头的"好"人生,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从小到大,她好像都在一直被推着往前走,像是身处一个世俗定义的巨大滚轮之内,一直往别人既定的方向滚啊滚啊,耳边被轮子与地面相划的噪音淹没,连自己的声音都无法听到。 大二那年,她和白爽相识。白爽是同校的传媒专业,自己也一直做一些新媒体相关的外包,于佳时向她诉说了自己的迷茫和犹疑。 "我听你的意思,你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了不是吗?"白爽阅人无数,很精准地捕捉了她现在的矛盾和信息。 于佳时长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但还是很小声的说:"嗯。" "我喜欢......演戏。" 她甚至不敢说自己想要成为一名演员。那对她而言是多么神圣的称谓,如果她真的入行,可能也只敢说自己是个"演戏的"。 白爽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给她推了一个影视城群演头头和一个小公司的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于佳时看着她推来的两个号码,目露犹豫。 白爽对她说:"所以你在纠结什么呢?你长得很好看,比我见过的那些艺人状态都要好,人也聪明,学习能力好,只要好好做肯定有结果的。" 于佳时看向她:"学姐,我可能......" 她顿了顿,说:"我害怕改变。我按照妈妈规定好的人生轨迹走了二十年,眼看着马上就能让她满意了,却在现在突然放弃原先取得的一切,去一条全新的、危险的、没接触过的赛道。" 她并不是一无所有跑去追梦的愣头青,她曾经的光环、亲人的期许、衣食无忧的未来都压着她。 她坦言:"那里没有保险,没有一些福利政策,没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9.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03 安慰我…… 能不认识吗? 那可是叶羽琅诶。 别说她俩了,于佳时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专业课书的某位学霸舍友,从来不参加社团和班级团建,到现在班上人都只认识身边的几个,但是也知道叶羽琅的大名,且十分崇拜。 她和叶羽琅还是同届,可她现在21岁,叶羽琅算起来,才堪堪19岁的样子。 中考高考都没参加,一路保送,大小竞赛奖项无数。她们刚入校开学典礼时的新生代表就是他,当时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着白色衬衫,看的这群姐姐心花怒放。 之后更是成为了物理系的传说人物。其实以她们学校的生源,这样厉害的大佬并不算少,校园里随便抓一个人可能都刚发了一篇核心期刊,要不就是哪个市的状元榜眼什么的,总之大牛云集,天外有天。 而叶羽琅不仅智商超群、能力卓越,还生的仪表堂堂,气质温润,清傲无双。 用她舍友的话来说,那就是一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但对于佳时来说,他不仅仅是一个传说中的风云人物。 他是她默默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 虽然他们从未说过一句话,但有的人就是静静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都足以让人感觉美好与欣悦。 于佳时深知他的优秀。别说是如今追梦演艺圈、半荒废学业的心态,就算自己像高中时一样努力学习,也比不上这些高智商天才。 他一直都离她很远。所以她平日里不过是像许多被他光芒惊艳过的女生一样,暗恋关注,偶尔肖想。 她不仅偷偷幻想过,还一度和舍友调侃过如果要谈恋爱,一定会谈个他那样的。 可是以往只是将他当作可望不可及的男神,一轮远在天边的皎洁明月; 此刻,明月却从天而降,出现在她眼前,照亮昏暗迷离的喧闹酒吧一角。 他这样的人,似乎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在实验室里穿着白色整洁的外套记录数据,或者在自习室里静静推演晦涩的公式。 但饶是这样嘈杂肆意的环境,他也是那样优雅出尘,于佳时感觉周遭的世界都因为他的到来而安静了几分。他身处其中,那样格格不入,又有一种奇妙而诡异的反差美感。 他开口介绍自己,清泠好听的声音响起,比开学典礼时多了稳重与沉静。 "你们好,我是叶羽琅。" "白爽。"白爽先反应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她冲一旁的男生挑挑眉,似乎在抱怨怎么不提前告诉她。 要是早知道叶羽琅来,自己必须把几个好姐妹都叫上来一睹小叶学神的风光啊! 叶羽琅的目光似若无意的移向于佳时。 目光交汇,于佳时看着他俊美的面容,忙不迭开口:"你好,我叫于佳时。" "于佳时。"他重复了一遍。 于佳时脸红了,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名字被他念出来会这样让人心跳加速。 "很好听。"叶羽琅认真的看着她说。 他思索了一会,取出手机随意点开联系人的界面,然后递给她:"是哪三个字?" 于佳时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意思,忙接过手机输下自己的姓名。 他们离得太近,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淡淡清香,或许是衣物的香氛。 她太紧张了,吞咽了一下口水,没有注意到自己打下"yujiashi"的时候,输入法里直接弹出了她的名字。 叶羽琅的舍友这时已经喝完了两瓶酒,他给叶羽琅也拿了一杯鸡尾酒,叶羽琅皱了皱眉,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 舍友看向于佳时手中的屏幕:"妹妹,你输什么呢?" 叶羽琅看了一眼于佳时,不咸不淡地对舍友说:"她叫于佳时。" "哦哦哦,好好好,于佳时学妹。"舍友露出一个看破一切的笑容,不过没有被低着头的于佳时看到。 她回答:"我在给叶同学打我的名字。" 舍友凑过去看手机里的界面,对她说:"哦~我看看,这不通讯录么? 正好,你输完名字直接把你号码也存进去,以后有啥学业上的事就找这位叶同学,他虽然人冷淡了些,但还是很靠谱的!" 于佳时握住手机的手紧了一下,就听见叶羽琅应和道:"可以,你存吧。" 他又郑重其事地说:"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找我。" 一旁的舍友像是再也憋不住笑了,拉着他二人重新回到酒桌上。 舍友在摇骰子,白爽也早已去找自家男友喝酒去了。他们两个坐在圆桌的角落,气氛有些尴尬和青涩。 他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又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挂断。 叶羽琅言简意赅:"我的号码。" 于佳时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有点幸福,好像在做梦。 曾经在她的幻想中,可能都不敢想过这么快就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还挨在一起坐着,你一言我一语小声闲聊。 他比她想的要健谈一些。不是话唠式的聊天,而是虽然言语不多,但都能说到点子上,时不时还能科普一些她不知道的知识或事迹,有深度也有广度,但又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卖弄。 周围氛围很好,灯光迷离,他们聊着聊着,也多喝了两杯酒。 他看上去酒量很好,一直坐的稳稳当当。 于佳时的电话突然响起。 她拿起来一看,是妈妈。 她心没来由的很慌,愣了一会儿,还是给叶羽琅打了个招呼,出酒吧门去接。 第一个电话已经被挂断了,现在是打来的第二个。 "喂,妈妈。" 酒吧的后门外就是天桥。于佳时倚在栏杆上,任由扑面的温热晚风和凉凉的铁栏杆触感让自己清醒。 其实,当她看到妈妈电话的那刻起,酒就已经醒了大半。她大概能猜想到通话的内容,是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小时,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我挺好的,妈妈呢,在E国还好吗?" 于佳时仔细留意着妈妈的语气,幸好听上去还比较温和。 她懂事之后妈妈就经常在国外办公了。她还没有告诉妈妈自己想做个演员的事情,只是试探的说过自己去兼职当了几回群众演员,觉得很有趣,就被妈妈冷淡而不以为意的态度吓退。 "我这边一切都好。"于母话锋一转,"那你的学习呢?学习上怎么样,年底就要考研了,你自己报课了吗? 肯定报了吧?网课还是线下的?" 于佳时当然没有报。她考研的舍友倒是报了网课,前阵子好像还大方的分享到宿舍群里了。 她想起妈妈无数次对自己的期望和耳提面命,红着脸半撒谎:"我有网课的资源。" 那边顿了一会儿,没说话,于佳时的心不禁提起来。 "网课也好,虽然我还是觉得线下一对一教学更有针对性,但我今天问了一下你杨哥哥,他也是报的网课。" "杨哥哥你还记得吗?比你大一届,前不久考上了你们学校的研究生,专业也和你一样。 我记得你们加过微信,学习上你有不懂的就多问他,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妈妈。" 于佳时垂下眼眸。那个男生她有些印象,不过也并不打算联系。 她鼓起勇气对着电话那头说:"妈妈,我要是考不上研怎么办?" 接着又假装开玩笑:"那样也没关系吧?您还记得我之前说我去当过演员吗?导演们都说我很有天赋,我......" 于母打断她:"你不要想失败了怎么办,好好读书,考试就肯定能成功。 你之前中考高考不是都考得很好吗?而且你不考研是不行的,那等于浪费了你过去十几年的学历,留不到好地方好岗位; 考研完了走校招,直接进单位,这是你人生最轻松最好的一条路,懂了吗?" "到时候你也别考虑电厂、变电站什么地方,最好是直接进科研所,针对你这种不会来事的女孩来说,工资和环境都是同比最好的。" 那可真是很美好、很不错的一条路哇。 于佳时在心里想,但毫无触动与兴致。 又一阵晚风迎面吹来,她声如细蚊:"妈妈,我不想上班,不想考研。" 于母笑了一声:"孩子,如果可以,谁想上班,谁想考试呢?" "这不是你想不做就不用做的,这就是你必须要完成的事。" "你也好好想想吧,去搜搜现在的房价,物价,招聘信息。去工地看看,去城中村看看。" "不要辜负妈妈对你的期望。" 电话挂断了。 于佳时觉得好累。 她不想瞒着妈妈,但谈判和劝说也需要资本,至少她是这样的性格。 没做出一点成绩的时候,自己都没有脸去和妈妈说追梦的话题。 所幸她如今已经演了一个出彩的配角了,周围的人都说她有天赋,外形又出彩,或许可以收获不错的反响,再去说服妈妈。 但沉重纷至沓来。 她又收到了一条短信,足以将她所有的幻想击破。 小陈导(《破心》):「小于,你怎么回事,怎么就把人家女主角得罪了啊??」 小陈导(《破心》):「你演的那个女官的戏份本来就少,现在直接被她们团队下令,高光一剪没了。」 小陈导(《破心》):「剪完了以后,你的正脸还不到1分钟......」 小陈导就是那个在群头推荐下,同样赏识她的副导演;但至于他口中的那位女主演,她连话都没和对方搭上过一句。 她还强力维持着礼貌回复完陈导,按灭手机,再也没有力气站着。 快要失重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出现,稳稳当当地扶住她。 叶羽琅将她扶稳后松开,手中还拿着她的包。 "他们都走了。" "这么早?"于佳时想到刚刚在手机里看到的时间,现在才十点多,白爽刚刚还说要嗨到后半夜。 "嗯。"叶羽琅解释,"白学姐的男友胃炎犯了,她们送他去医院。" 走之前舍友还和白爽悄悄说些什么,二人齐刷刷向他投以八卦的善意微笑。【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0.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04 是我对你…… 于佳时自觉十分善于观察他人,更何况是她一直默默关注的他。叶羽琅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骨子里就有一股绝对的高傲与冷淡。 她以为自己会被立刻推开,然后被他边擦嘴唇边漠然斥责,或者露出冷淡、厌恶或惊异的神情。 但是没有。 叶羽琅任由她笨拙地亲吻,嘴唇紧贴在一起胡乱动作,一向机敏运转的大脑骤然宕机。 他的喉结滚动,手无意识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含着醉意迎合她的吻。 她披散的长发缠住他的手指,柔软又无可挣脱。 他们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接吻了很久很久。两个人都不会接吻,但十分情动,似是最最求知若渴的学者,在探索全新的未知领域。 不知谁先被谁的牙齿撞到,磕得生痛。她的脸微微移后,离开他。 "谢谢你的安慰。" 于佳时说。 "今晚能碰巧和你认识,我已经很知足了。谢谢你,各方面都是。" 谢谢他在自己迷茫的日子里成为那个明明如月的幻想和无从宣泄的少女情感的投放处; 谢谢他在自己亲吻他的时候没有推开,这是此刻的慰藉,也是给青春幻梦画下的句点。 她已经不想再去思索他为什么要这么好心“安慰”,为什么不推开自己,为什么就着她这么吻下去。她此刻的大脑也无法让她留意到这些。 "是吗?"叶羽琅却倾身向前,凑近了她。 "但我还没有知足。" 他说:"我不是谁都安慰的。" "不是碰巧,也不是谁都可以。" 于佳时本来就有些喝醉,此刻晕晕乎乎的,只看见眼前的少年嘴巴张张合合,音画并不同步,过了好久之后那清朗温润又透着紧张轻颤的声音才传入耳中。 他说:"是我对你蓄谋已久。" "我的舍友今晚本来不打算参加这场聚会。"他忽然坦白。 "是我听他无意中说到白学姐要带上你,所以告诉他我也想来。" 代价是他要帮他翻一篇论文,但是那都不值一提,他觉得没必要和她说。 "我注意你很久了。" 叶羽琅憋了半天才含羞说出这句话。 酒意都没有上脸,但此刻他却脸颊绯红。 "你亲了我,要对我负责。"他斩钉截铁地说。 于佳时呆呆地盯了他一会儿。 她木然张口:"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今夜的一切都像个梦。 曾经肖想很久的遥远月光一步步朝她走近,温柔地包裹住她冰冷的身躯,亲吻掉她的眼泪,告诉她:我是为你而来的。 啊,如果妈妈的嘱托,和剧组的失落也都是梦就好了。 "不是。"叶羽琅肯定的说,虽然他的神色也透露出他恍若梦中。 "那,男朋友。” 于佳时重新贴紧他。 "再多亲亲我吧。" 如果是梦的话,任性一点也没关系的吧? 她只希望这个梦久一点、再久一点。 * 这里不是商业区,夜晚的街上鲜少见到行人。 他们离开的路上时不时轻吻。两个醉酒的人一路亲的跌跌撞撞,平常的礼仪和端庄全然不见,只剩下无边的疯狂爱欲,难舍难分。 夏天的夜晚总是多情的,从天而降巨大的雨。一切都是那么刚好:刚刚好骤降的暴雨,刚刚好浓烈到极点的□□,刚刚好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家酒店; 刚刚好二人不约而同穿着的白色薄衣被雨水淋湿,刚刚好他们都需要一点仪式来冲淡酒精和难抑的激情。 于佳时觉得自己好像一条濒死的游鱼,忽然置身于无边无垠的深沉大海。 她悬溺其中,重获新生。 她在他的亲吻与爱抚中,短暂而彻底的逃离令她恐惧的现实。 他此刻就是她的乌托邦。 只是那个时候的她不会想到,理想国是不存在的,多么长久的梦都会惊醒,一切逃离都会离终点越来越远。 而她只是一个懦弱自私的胆小鬼,到处逃跑。她什么都不敢失去,也什么都抓不住。 * 于佳时简单洗漱完,还不想出去。 她关掉水龙头,双手用力地揉着泛红的双眼。 这几年,她最后悔却最怀恋的,也不过是那疯狂的一夜。 没想到这一次又重蹈覆辙。 房间门被敲响,小春去瞅了一眼:【早饭到了。】 【咦,好像是热拿铁和牛油果贝果,看上去蛮好吃的。】 小春又仔细看了看她沉默的神情,迟疑开口。 【你现在......不急着走了吧?】 【我看他的样子,还挺想和你接着叙叙旧......什么的。】 何止。 他眼中对她的火花根本就藏不住。 它在二人进行成年人精彩夜生活的时候,转头恶补了几年前他们的故事线。 要它说,这个世界的自家小时姐姐,有时候还真是有点让人无法理解。 就比如,她在五年前事后的早晨留下一条分手短信匆匆离开;又比如她最终还是挣扎辗转,不顾一切在演艺世界里追梦。 它是依照指令和算法衍生的产物,任何事物都会寻求最短路径的最优解。它不明白为什么人类明明喜欢却还是逃走,明明有优质的选择,却还是要走上未知的荆棘小路。 智能生命永远会选择正确,但人类往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多么奇怪、天真又矛盾的生物。 "没什么好叙旧的。" 于佳时告诉小春,也说服自己。 【对了!】小春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问她:【你就不觉得他长得很眼熟吗?】 它就说怎么自己如此不适应她对他的态度,总觉得她应该一见到他就无时无刻不想黏在对方的怀里撒娇,享受那人全身心的支持与体贴,哪里还需要这样为大小事情烦忧? 虽然它也不清楚为什么叶羽琅会和上个世界的孟琢文长得一模一样,但小春早就看开——从她们重开世界的时候,它就已经不是那个全知全能的监视者了。 说不定小时姐姐也有事情瞒着自己! "眼熟?"于佳时很疑惑。 【你没发现他和孟琢文长着一张脸吗!】小春急急地说。 【不对,你、你现在还记得孟琢文是谁吗?孟琢文,程薇时,你记得吗?】 按理来说,她现在已经不单单是每个世界的独立纸片人了,所有这些角色都是她灵魂的投射,"兰时"大脑中应该存着过去所有世界的记忆。 它眼前的人却置若罔闻,目光呆滞了几秒,歪了歪头:"你怎么了?光嘴动,不说话?" 小春呆了,总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或许是天道的禁制? 它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一张嘴零件就冒烟,只能乖乖闭嘴。 不过它还是不死心,把上个世界的剧情梳理了大纲和图片,飞速做了个类似ppt的东西给于佳时传过去。 于佳时却表现的很平淡:"哦,你说这个啊。上个世界的事情我记得,怎么了吗?" 她看到了孟琢文的图片,却还是没在意他和叶羽琅几乎完全一致的脸——只不过前者更柔和,后者虽然也温润,却棱角更分明,更显冷傲。 小春想,看来这就是针对兰时的禁制了,"孟琢文"和"叶羽琅"的真实身份也很耐人寻味。 总之,她果然背着自己有很多秘密!! 它不高兴了,撅起嘴背过身去,也懒得再想。 于佳时不解地看了它一眼,转身推开卫生间的门,门口放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她打开袋子,里面装着得体简约的纯色连衣裙。 她的衣服早在昨晚进房后,被他轻轻一扯就撕裂了。 而且那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经衣服,也不知道柳苏彤从哪找来的,纯情趣,不含一点质量。 于佳时换好衣服,揉了揉一夜折腾后隐痛的太阳穴,朝房间的客厅走。 眼前还有着让她更头疼的事,还有人。 天知道自己中药的关头会遇到他......但要来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她也是不愿意的。 想要是他,又不敢面对他。 叶羽琅看见她终于出来,朝她点点头,自己去洗漱。 茶几上摆好了打开包装、均匀抹好牛油果鸡肉碎酱料的贝果,还有一杯已经有些温掉的拿铁。 于佳时端起来喝了一口,是她喜欢的口味:多放奶,不加糖,很是浓香醇厚。 奇怪了,他与她相见也不过是那一夜,除那以外从未相处过; 他说过一直关注她,朦胧间也说过喜欢她,她却从未发现。 甚至除了他饱含爱意的亲密接触,她都没有感觉到他喜欢她的实感,总觉得不真切。 他是怎么知道她喜欢的口味的? 是巧合吧。 她压下陡然生出的雀跃,在心里告诫自己。 这么多年,她默默关注叶羽琅的消息已经从刻意变成了习惯。 她总是潜水在各种群聊中,听说他又拿了什么奖项,又发了什么什么论文。现在博士毕业,直接入职国家直属的研究所。 与此同时,她在干什么? 演着最边角的角色,拿和公务员差不多的工资却没福利没保险,为了一个机会被人坑蒙拐骗,被拍照,被下药。 呵。 正如她所料,两条本就分道扬镳的直线,无论如何前进都是渐行渐远。 于佳时小口啄着贝果,平日里喜欢的味道此刻索然无味。她没注意到叶羽琅已经回到客厅,向她走来。 他径直往她那边走,下意识就想在她身边坐下,但快走到时又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停下,在离她最远的小沙发上落座。 叶羽琅很想问问她,为什么当年明明是她主动吻自己,又吃干抹净后直接甩掉他走人; 骄傲如他,甚至因为期望她有一句苦衷,或者只是单纯的解释,四处找寻,在她的宿舍楼下等很多天,可每次都听说她不在。 是不在,还是不想见自己?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又要吻我?难道只要能安慰到你,谁都可以么? 还有昨晚。 他忽然很想笑。他们只正式见过两面,还都是在晚上,都去到床上。 她把他当什么了? 他仔细回想,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喜欢,他只是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恋慕与□□。 或许这也是演员的天赋之一,看狗都深情。 可他眉头紧皱,说起了现在更令他挂心的另一件事。 "昨天,怎么回事?"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1.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05 男女主的…… "佳时!" 那道声音的主人见于佳时一副没听见的样子,连忙又喊了一声。 这一声就不复刚才的那般温柔和婉,反而隐隐显露出焦急和严厉。 柳苏彤三两步踏入电梯,正好看见于佳时转过身来,二人四目相对。 于佳时衣着得体整齐,面容还是那样柔美惊艳,明明未施粉黛,却已胜过一切精心设计的妆造。 她此刻穿着一套设计简单大方却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连衣长裙,鹅黄色的裙子更衬得她肤色白皙,明快鲜活。 柳苏彤忽然想到一个化妆师私下里对于佳时的评价:"她就站在那里,你就觉得春天降临。她的美是鲜明的、有生命力的。" 生命力? 柳苏彤痛恨这种生机。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光站在那里就被说什么生命力?凭什么自己如此努力还是被生活一次次击败。 自己曾经也有那样茁壮鲜活的心和志气,但所有人都嘲讽自己的天真,弃之而去! 从那时之后,她越是看到于佳时这样美好纯洁的花朵,就越想掐烂她们,踩到肮脏的泥里去。 于佳时这样蠢笨单纯的家伙,就算自己不破坏,也早晚会被这个大染缸侵蚀; 如其那样,还不如变成自己的跳板。 但柳苏彤想不通,她怎么会突然消失? 她明明被自己在水里下了很重的药物,而且看上去已经就要发作了。 结果她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自己呢? 本来说好的"礼物"丢了,她左找右找找不到,还要担心着这个蠢货直接报警,那就不好收场了。 她没办法,只能自己穿着浴袍去给王旌赔罪,结果被那个变态导演狠狠用玩具折磨了一整晚,还要羞辱她,说对着她实在提不起来兴趣,用于佳时把她贬的一点魅力都没有。 "佳时~"柳苏彤很好的敛藏住眼底的嫉妒和恨意,亲亲热热挽住于佳时的手臂,心里又立马暗恨了一下她细腻光滑的肌肤。 "你昨天怎么突然不见了呀?我很担心你呢,找你找了好久......" 柳苏彤试探她:"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小春在一旁大声吐槽:【我呸!你装什么装!垃圾袋都没你能装,发生了什么你还不清楚?】 于佳时想了想,以她现在的实力和人脉,和女主撕破脸没有好处。 而且柳苏彤只敢和自己玩阴的。在片场一起当小演员的时候就故意接近自己,大费周章博取她的信任和共情后。 下个药献人也不明着来,而是哄骗她来酒店参加朋友剧组的庆功宴、往白开水里加料。 这样看来,女主角现在还没有进化到以后那样,心安理得毫不掩饰的当一名恶役。 而且于佳时总觉得,像柳苏彤这种不做无用功的人,接近自己也不单单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毕竟娱乐圈的美人真的不算少,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混到现在还在当群演,或者小成本电影的小配角。 她可不可以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潜质或者价值? 既然柳苏彤自己都还在装不知情,那她也没必要戳穿,演个傻白甜总好过被心机深重的黑莲花提防。 于佳时微笑回应她:"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我应该被下药了。" 柳苏彤睁大眼睛,她倒没想到这蠢女人居然这么坦白没防备心,会给自己说这些。 早知道她就录个音了! 于佳时继续扑闪着盈光闪闪的大眼,像一只小白兔一样拉住柳苏彤的衣角。 她压低声音:"彤彤姐,我怀疑昨天咱们在酒店吃的那些东西里,有人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说着说着还睫毛颤动,脸颊通红:"就是、就是那种......让人吃了以后很热的药。" "啊?"柳苏彤见她完全没怀疑自己,心里松了口气。 她眉毛倒竖,假装忧心忡忡地问她:"那你怎么不来找我呢?我就在房间里呀!" "你最后怎么办的?去哪儿了?" 她看上去没离开酒店,还换了衣服。 昨天柳苏彤去找她的时候,她经纪人也在到处旁敲侧击她的行踪。 所以于佳时到底跑哪儿去了? 柳苏彤暗暗打量她,心里终于浮起一丝快意。 给她药的人说那药效很猛的,不注射镇静剂或解药之类的东西,根本撑不下去。 所以,于佳时看上去再怎么平安无事,一定还不是被哪个男人遇上糟蹋了,说不定还是她主动扑上去的。 【滚!少来打听我家小时的事!】 【还找你!找了你就是被送到那个变态床上!】 小春在一旁被柳苏彤明晃晃的套话和眼里藏都藏不住了的幸灾乐祸恶心到了,用力咆哮。 于佳时也有点无语,知道柳苏彤演技一般,上辈子那个获奖的角色也是后台水出来的,何况那个角色还是男主角为她量身打造的"真性情恶女"。 但这也太藏不住事了吧?眼睛里的怨毒和得意都要溢出来了。 她随口编了个理由:"我当时太慌张了,在房间里没看到你就直接冲出门去了......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后来幸好没走多远就遇上了来找我的洛姐。她请人来给我打了一针后我就睡着了。" "我刚醒没多久,正要去停车场找她呢。" 撒谎! 柳苏彤狐疑地盯着她,明明自己去找她的时候还遇上了慌慌张张的洛姐。 不过,她的隐瞒更加能说明,确实发生过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 柳苏彤心情又明媚起来。 只是不知道是谁了,她想,最好是个肥头大耳的中老年油腻男子,还是很没本事的那种,别让这傻白甜撞什么狗屎运遇到个资方大佬。 昨晚酒店里大佬云集,万一于佳时因为她的药入了谁的眼谁的房,那她可要好好谢谢自己。 电梯在负二层停下,于佳时问她:"你怎么回去呀?" 柳苏彤没有签经纪人,自己也没有车,经常蹭于佳时的车坐。 她知道于佳时只是随口一问,但总是听着不舒服,感觉自己被暗讽没车也没人来接。 真是搞笑!她也不看看自己,一个十八线小演员,不是当没几个镜头的炮灰就是在烂片里打酱油,还好意思签公司? 虽然是个家庭小作坊式开着玩玩的小公司,但柳苏彤就是不爽。 尤其那个洛姐,别以为她不知道,对方经常在于佳时面前说自己的坏话,让她少接触自己。 就于佳时这个猪脑子,自己能把她引荐给王导,她只要乖乖的,那还不是一条好出路? 她不就是想火,想拍戏吗?王导的资源可是好得不得了的。 柳苏彤撩了一下头发,刚要回答于佳时,忽然看到面前正亮起车灯的黑色豪车。 她看清车牌号后,心里十分激动,故作淡定地对于佳时展颜一笑:"啊,我啊,我有人接~" 她摇曳着身子走到豪车的后座窗前,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轻敲两下车窗。 车窗内毫无动静。 "谁呀?这么不给面子。"于佳时问小春。 看柳苏彤刚才自信的模样,也不像是不熟悉的人啊。 【还能是谁呀?凌邺呗。】 小春颇有些幸灾乐祸。 【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啦。】 哦。 那个男主啊。 于佳时心里刚刚因为柳苏彤被拒之窗外,而对对方产生的那一点认同感瞬间消失殆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2.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06 他最好恨…… * "洛姐~" 于佳时小跑着上了熟悉的小轿车,坐进副驾驶冲驾驶位上的干练女人撒娇。 洛姐名叫洛湄,正是白爽先前推给于佳时的那个小经纪公司的员工。 说是员工,其实是老板娘。 她的爱人和她都是当地的收租大户,闲的没事干开了个玩票性质的演艺公司,签了两三个不温不火的漂亮妹妹,这其中就有于佳时。 公司规模很小,从上到下加起来不超过十人,全部是女性。 她们没什么大能力,也不要求什么业绩,平时就帮着给这几个小妹妹把把关,防止她们被骗。 洛湄的爱人是个多愁善感、心地善良的贴心姐姐,但洛湄不是。 她明快利落,看人犀利,说起话来也单刀直入:"少来这套。" "我早就和你说了,那柳苏彤就不是个好人,你倒好,还把她当你的好姐妹,差点就......" 她柳眉紧皱,心里憋火。 早知道柳苏彤不怀好意,原本想着劝说不成就随她抢走一个角色、给这小姑娘上堂识人课得了,谁曾想这厮能坏成这样! 自己在收到于佳时发来的那条短信的时候,又气又急,还有满满的自责。 她和爱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所以把公司里的妹妹们也都是当半个自家孩子看待。虽说她并不是情感丰富的人,但谁能眼看着自家好姑娘被人这样欺负? 于佳时不知道,她的母亲曾私下里找到过自己,又是送礼又是好言好语请求自己对她孩子多多看护。 这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气愤惋惜都是旁的,那位妈妈该有多么难受啊? 还好,于佳时在信息里说自己刚出门就遇到了熟人,被顺手救助了,看她的样子也不似有事,洛湄也没打算多问。 只要没事就好。 "我知道了,洛姐。"于佳时感受到她严厉语气里的关怀和在乎,心里暖暖的。 "你说的没错,我之前做错了。我以后会远离她的。" 洛湄叹了口气,还是揉了揉她圆圆的后脑勺:"你知道就好。" "你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她,明白了吗? 就算你有什么问题,那也就是太天真,太容易相信别人。" "嗯。"于佳时轻轻点头。 "你......要和家里说一下这事吗?" 洛湄忽然问她。 她想了想,还是劝道:"你妈妈可能不会经常联系你,但我能看出来,她其实真的很关心...你的一切,尤其是安全。" 于佳时沉默了半晌,然后摇了摇头。 她看向窗外。夏花绚烂,汽车快速驶过,远处飞花如瀑。 妈妈关心自己,爱自己,她一直都知道。 她唯一亲近的亲人就只有妈妈,当然也爱她,挂心她。 但她们都不是能坦诚说爱的人,甚至因为常年的不见面,连亲密的时光都很少存在。 妈妈有自己的事业,她也有未完成的遥远梦想。 她现在的选择已经与妈妈的期望背道而驰很久了; 她想让妈妈重新因为自己而骄傲,带着真正属于于佳时的荣光去见她,听她再夸一夸自己。 于佳时说:"洛姐,帮我去接洽几个小网综好吗?我有一点想法。" 她不能再被动的被推着前行了。 这个赛道走的艰难,她想尝试一下另辟蹊径。 只要能被更多人看到,就总有更多的机会。 她忽然想到,如果自己有朝一日真的成为舞台中心的人,为所有人瞩目,那么那个人就算再如何不想见到自己,也总会在日常生活里看见她的身影。 她其实从来都没有真的相信,他会喜欢她。 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相信自己。 现在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拂他面子,他又本性清傲,还能有什么未来? 那么他最好恨她,但又看着她如影随形。 恨会比爱更长久,叶羽琅,我不用担心有绝期。 * "老师。" 叶羽琅一身正装,不疾不徐走到一位被众人包围的白发老先生身旁。 老先生正是他的导师,名叫乌翃笙,是一名年过花甲依然精神抖擞、奋斗在学术前沿的院士。 叶羽琅的爷爷和乌先生是当年一起出国留洋的同学,叶羽琅从小就是跟着这帮物理系的老头子们长大的。他如今的成就和自身的高智商密不可分,也少不了这些老教授们的熏陶。 乌先生看了他一眼:"来了?" 他朝周围的人挥手示意了一下,和叶羽琅一前一后往会议厅里走。 "昨晚你怎么没来?这么怕我又给你介绍小姑娘?" 乌老先生平时业余爱好不多,当媒人算一个,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就是"嗑cp",还是拉郎配那种。 他不就是上次聚餐给他牵了几条红线嘛,瞧瞧这小心眼,这次吃饭直接说有私事不来了。 一个平时只知道单位家里两点一线的寡和尚,他能有什么私事? 再说,那几条红线,他不也没瞧上吗?人小姑娘们都不介意,他难道还避讳这个? 昨天海市这边分院的老搭档还说,想介绍自家孙女和叶羽琅交个朋友,看来也别了,他就不该操心这木头,就该让他单一辈子! "不是。"叶羽琅实话实说,"遇见了一个旧识。" "哦。"乌老假装无意问着,"男的女的啊?" 他倒没抱什么希望。孩子从小看到大,就没见过什么和异性亲密关系的苗头,所有的联系都仅限于学术交流或礼仪寒暄,再往上就没有了。 "女的。" 乌老先生的cp雷达滴滴作响。 叶羽琅却闭口不谈了。 乌老先生从上到下扫视他:按照这人的那鬼性子,遇到旧识顶破天就是礼貌问候几句,然后去做自己的事。 能让他遇到之后把聚餐推掉,人也蒸发一样不知所踪的...... 他自认眼神很好,忽然发现了异常:"你手上那根平安绳呢?" 叶羽琅下意识抬了一下左手手腕,立刻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那不是平安绳。"他说。 "哦,我看你一直戴着那玩意儿,又是红绳子上绑几个小珠珠,还以为是保平安的呢。" 他倒没把"平安绳"和"旧识"联系到一起,也没有注意到叶羽琅偷偷摸了摸西装裤口袋的小动作。 那是一条头绳。 他这五年来,的确一直戴着,不曾取下。 只是不想让于佳时看见,这才摘下放到口袋里。看她的样子,一开始他戴着的时候她也没有发现。 五年前的那一晚,她躺在他怀里,二人短暂的休息。 她忽然举起白皙纤细的手腕,向他小声嘟囔:"叶羽琅,我的头绳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她离开酒吧前头绳还在手上,一定是他们动作太激烈,在街上一路颠三倒四胡乱亲亲的时候掉哪儿了。 "我很喜欢那个设计的。"她很难得地冲他撒娇:"都怪你。" 叶羽琅轻哼一声,伸手和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拿过手机。 "还能买到吗?再给你买个一样的。" "买一样的多没意思,换个颜色吧。" 她之前那个是粉色,现在想试试别的。 于佳时接过手机,很快找到了网店,又陷入纠结。 "红色和宝蓝色,选哪个呢?" 叶羽琅把手机接过来,两个都买了,然后亲了亲她:"不用选。" 他的思维很直接,喜欢就都买,换着用,不必做选择题。 不过最后,头绳到货了,她却避着他不知所踪。 两个盒子是分开包装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把其中一个盒子交给白爽转达,自己留下另一个。 或许这样,就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3.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07 绳结相连…… * 于佳时的综艺赛道开辟得并不顺利。 虽然是网络综艺,但她挑选的几个都是优质或者比较热门的,尽管只是自荐去当助手或者关卡嘉宾,她这种籍籍无名的小艺人仍不会是节目组的优选。 每次发出自荐的邮件或短讯,然后等待结果的过程都很煎熬。甚至当拿起手机亲眼看到被拒绝的回复后,心情都更加轻松。 她这几年虽然时运不济,不是这个项目黄了就是那个角色换人,偏偏有一种对演戏的敬仰,不情愿过多在网络平台或综艺节目中抛头露面。 于佳时坚定的认为,过多的参与公众节目会让演员丧失神秘感与可塑性。因为观众看一个人平常的模样,尤其是搞笑、搞怪的模样看的多了,难免思维固化的代入之后这个人所饰演的角色。 她现在也没有能力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演技好到足以打破观众先入为主的滤镜,完全沉浸于角色本身,很好的将二者区分开来。 可她现在甚至都没有一部像样的戏拍。 不算为了讨生计去当的龙套,她上一个有几句台词的边缘小角色还是在五个月前。 手头上只有一部小成本的电影,已经临近杀青,还剩一些补充世界观的内容。 这一部倒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女主角,剧本和导演她也很欣赏。 但于佳时分明记得,上一世直到自己死前,这部电影——她唯一的希望也毫无水花,一丁点也没有。 她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已经临近十点。过两天就要复工进组,她得去敷个面膜早点休息。 这时,洛姐的电话忽然打来。 "喂,小时,你还没睡吧?" "快了。"于佳时走进卫生间,在大大小小整齐摆放的收纳盒里翻着装面膜的那个。 "怎么了,洛姐?" "没睡就好!"洛姐风风火火地说,"那个现在很火的侦探节目,当助理的那个人生病了,节目组给我打电话让你过去!" "什么时候!"于佳时惊喜的声音轻颤。她放下手里的睡眠款,转拿了一片"前男友面膜"。 "明天一早。现在只有凌晨的机票,我这就去接你,等我哈!" * 侦探综艺的助理,其实就是节目组为了降低难度、帮助嘉宾而请来的一些名校学生。 他们请的基本上都是男生,所以于佳时本科虽然是顶尖学府,但也没有被立马录用。 原本这一季的侦探综艺是在几个月后才播出,可它原本去接档的节目里,某个固定嘉宾在圈里犯了点事被软封杀了,这才把侦探综艺调档,如今是边拍边播的状态。 也正因此节目组才着急录制,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助理人选,立马想到给于佳时打电话救急,还暗示会放大她的高光镜头。 这对她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 这一期的录制地点在京市的某个私人美术馆。于佳时仔细阅读着节目组提供的信息,给保洁公司打了个电话,准备先收拾收拾很久没有人入住过的家里,晚上回去住。 直到她进到美术馆开始录制节目的时候,才发现这里还有个老熟人。 柳苏彤一袭红裙,像只恶鬼一样被吊在天上。 于佳时忽然想到四个字。 阴魂不散。 她和mc们合力把红衣女子从节目组设计的绳索机关上救下,发现她"尚有一息"。 柳苏彤却忽然睁大眼睛,恐怖夸张的妆造让她显得面目狰狞,惨败的脸上,红唇咧出诡异的笑。她猛地伸出手,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掐住于佳时的脖颈。 其实节目组给她的剧情里,是让她掐任意一个嘉宾的脖子,虽然也没有直言侦探助理除外,但节目的npc一直都是和mc互动,助理是在剧情之外的辅助。 但柳苏彤就是下意识掐了于佳时。 柳苏彤最近隐隐有被凌邺嫌弃冷淡的趋势,急得焦头烂额,又太想出人头地,于是到处点头哈腰,好不容易才挤掉原来侦探综艺的某固定群演,演了个带戏份的npc。 于佳时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学历罢了,居然这么好运气,叫她当了个侦探助理! 她不是最低调、最不愿意拿自己的学历出来卖弄了吗?虽然要柳苏彤来说这很愚蠢,有这种学历还不拿出来立人设或者吸粉,给她都是浪费,还不如给自己! 于佳时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小春就气得受不了了,它电了一下柳苏彤,伪装成静电的模样,让她猛的挣开。 小春现在刚脱离天道,实力还不稳,不能干些破坏物理规则的事情,但区区小电流还是没有问题的。 与此同时,一双手扶住于佳时,恰似无痕地将于佳时和柳苏彤分隔开。 手的主人是侦探综艺的mc之首贺雯,也是制作平台的综艺一姐,录制节目多年,什么人都见过,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柳苏彤的来者不善。 因为是解密推理的节目,所以在场的其余mc都只有记录个人剧情线的剧本,只有她为了控场,知道节目组的部分"惊吓"流程。 柳苏彤的剧本她也是知道的,甚至怕这个新来的演员拿捏不好力道伤到嘉宾,贺雯自己站到了离她最近、也是她最好下手的地方。 没想到柳苏彤直直掐住好不容易找来救场的助理,还用那么大力。不仅如此,贺雯清晰的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怨毒。 她并不觉得柳苏彤的戏有这么好——而且怨毒也得对着凶手吧?对侦探助理这么凶狠是什么路数。 贺雯虽然是综艺常青树,也是公认的好脾气圆场王,但她一向看不惯公报私仇。 她看着自己身前的于佳时,小姑娘雪白的脖子被掐出一道鲜明的红痕,格外刺目。 她护在于佳时身前,抛了个梗暖场,问完柳苏彤的剧情就给导演使了个眼色让对方下去了。 于佳时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横竖有小春在,自己只是肌肤敏感了一点,倒是不难受。 她还立马从柳苏彤给的讯息中串联起刚刚某个嘉宾提到的关键线索,大胆推理出了正确的方向。 贺雯回想起一开始解密绳索机关时于佳时同样优异的表现,聪颖灵活,却又娓娓道来,不显得卖弄或抢风头。 她满意又喜欢,拍拍于佳时的肩膀,真诚称赞了几句。 "对了,刚刚那个红衣服的npc,你们认识?" 录制休息的时候,贺雯给于佳时递了一瓶水,随口问道。 于佳时大眼睛一眨,决定给柳苏彤上个眼药。 她温温软软地开口:"认识呀,之前我们在剧组一起做群演,彤彤姐可热心了。" 贺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那边柳苏彤换好衣服,本来想等于佳时这边结束后问问她见没见过凌邺。 她还在揣测着是不是凌邺对于佳时食髓知味,所以才冷淡自己。 结果她突然被导演叫过去,七拐八弯说了一大堆,最后被扫地出门,说他们考虑良久,还是觉得用原来的老演员好。 柳苏彤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陪着笑脸在心里骂人,人也不等了,转身离开。 哼,她一定会大红大紫,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都后悔死! 她掏出手机,翻到自己和王旌的聊天记录。 这个变态,还对于佳时念念不忘呢。 "于佳时......" 王旌之前提的那个角色,她势在必得。 * 结束录制已经是深夜。 于佳时满身疲惫的回到好久不见的家,草草洗漱后扑到床上。 白色床单刚刚被保洁换过,有一股淡淡的皂香。 以前,爸爸还在家里的时候,家务都是他做,洗过的被子也有一股皂香味。 后来妈妈和爸爸离婚,她跟着妈妈,很少见到他,只会在手机上互相问候。 有次她成绩接连退步——应该是高二升高三的时候,正是关键的时期,她却偶然被星探发掘,抽出课余时间客串了一部电影。 妈妈当时在国外出差,班主任打给她,她又打给自己,语气焦急而严肃,让许久不见妈妈、满心欢喜打算和她倾诉家常的于佳时陷入沉默。 挂断电话后,她偷偷哭了一场,鼓足了全部勇气去爸爸的单位找他。 然后她就看到,爸爸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很幸福的笑着。 他路过她,没有认出来。 她听见爸爸熟悉的声线渐行渐远:"走,去接你女儿放学!" "什么嘛!"女人挽着他,笑靥如花,"那也是你女儿,好不好。" 于佳时早就听说爸爸再婚了,那个阿姨带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儿,他们很恩爱。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去找过爸爸,也没有再打电话。 她也没有接受电影导演的再度邀约,而是把首映的票根和一家三口的合照收到一个铁盒子里,逼着自己努力学习。 她从那时开始就知道,自己从来不是想象中那个厉害的人。她必须很专注才可能做好一件事,可是在清楚意识到自己的热爱之后,又无法再转头投入别的事情。 所以她一度割裂揪扯,两边都做不好,两边都在逃。 于佳时爬起身来,下床走向按不同种类整齐排列着各种杂志书籍的书柜,扫了一眼一半都是影视理论和演艺技巧的书,蹲下身翻出最下层的铁盒。 全家福合照上的三张笑脸映入眼帘,她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票根褪色了,黑色印刷字已经看不太清,只剩下浅浅的斑驳灰色短线。 铁盒里还有一样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是一条宝蓝色的头绳,上面串着玛瑙一样亮亮的小珠子。 白爽说,这是叶羽琅给她的。 她记得这个。 小春是个急性子,藏不住话:【你还记得吧?就当时买了两个头绳,一蓝一红,叶羽琅自己留着那个红的,给你了这条。】 【一人一个哦!】 它一脸姨母笑地冲她说:【他这几年就没摘下来过!天天戴!】 于佳时回想了一下:"啊?" 上次她见他的时候,他手腕上空空的。 小春了然于胸:【那晚你睡过去后他不是还醒着,帮你前后收拾嘛?就是那个时候摘下来了。】 【恐怕是怕你看到吧?死要面子呗。】 于佳时抿了一下嘴。 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像断了墨的笔,无话可说。 他还戴着,可她不敢戴。 她捧着头绳如同捧着一件标本。 * 叶羽琅进到海市研究所提供的临时办公室时,莫名感到手腕上头绳的存在感。 他走进去,一进门大会议桌前围着的一群人安静了一瞬,热情地向他问好:"晚上好叶老师!我们刚开完一个小组会,吃夜宵呢,来点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4.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08 他觉得她…… * 6月26日,宜复工。 电影的导演名叫符嘉与,回国前据说在好莱坞待过一阵子,学习了那边的创作和拍摄体系,对剧组工作实行企业化管理。 国内的剧组基本上都是日夜颠倒,24小时都可能上工,有的连假都不放。他们这个组不一样,早九晚五,准时上下工,前几天端午节还放假,并且没调休。 于佳时刚下清晨的飞机,还有点犯困,从包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含在嘴里提神醒脑。 洛姐今天有事,她打了个车往拍摄场地赶,翻看着久违的剧本。 剧本被她用不同颜色的笔和便签纸标记的密密麻麻,做满了功课和笔记,看上去翻了很多遍。 这部电影的编剧、导演和制片都是同一人,这是一部完全符嘉与风格的作品:奇幻、狂想、抽象、文艺,天马行空的科学幻想和中式近现代诗结合,有种扎根现实却又飘摇在空的荒诞美感。 许多电影会犯的一个问题就是,想要表达的太多,杂糅在一起,让人不知所云;符嘉与则走向了极端,他的剧情比那些电影更为发散,乍一看是这个点说上几段,那个点又拍几分钟,但组合在一起,却奇妙的不觉冗杂,就像一首拼贴诗歌。 于佳时不是具有创作力的人,她是实感型,比起虚无缥缈的艺术感觉,更倾向于逻辑现实的思维方式。 但她很欣赏符嘉与。如果说叶羽琅是智商上的、科研领域内的天才,那符嘉与就是艺术表达和感性意识的天才。 他们认识之前,符嘉与刚刚回国,整天在影视城里乱逛。 有天他路过洛姐的车,瞄到副驾驶上的于佳时,顿时惊问天人,一边用英文大声喊着"等等,缪斯小姐!",一边在后面狂追已经被洛姐赶紧开出一段距离的车。 那天以后,他天天在洛姐的车旁蹲她们,一逮着她就热忱介绍自己的剧本和构想,以及对她的外形进行至高无上的肯定。 用他的话来说,于佳时就是他心中一直潦草勾勒出的那个缪斯女神,有朝一日忽然降临在眼前,激发他无限的创作灵感。 尤其是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像棕黄色泛着淡淡橘光的玛瑙石。 他看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一定要做他电影的女主角。 洛姐觉得这人在画饼,说不定是什么传销组织,总之不靠谱;但被他的厚脸皮烦到忍无可忍后,在于佳时的劝说下和她一起看了剧本,又聊了聊对电影的想法,这才大为改观。 小春也看剧本看得入迷:【这写得还可以啊,怎么上辈子就那么扑了?】 它检索着信息库,忽然大吃一惊:【啊!不是扑街,是压根就没上映!】 怎么会? 虽说剧情里她还剩几场戏没拍就被下药了,但自己明明还是坚持去拍完了余下的戏份。 她那时正被王旌用照片和视频威胁半囚禁,为了外出拍戏还被他动过拳头。 她最终自杀于年前的冬天。她记得,原先预计上映的时间应该在那以前。 于佳时挑了挑眉,示意它接着查。 小春遗憾道:【我这边没有权限。我只是你的炮灰系统,目前看不到你死以后,主线之外的世界线呀。】 【或许我可以试着用现有的数据推演,但工程量太大了,需要用很久......】 于佳时摸摸它:"那就算啦,到时候我去多观望一下。"也可能只是遇到什么事推迟上映而已。 【怎么听起来这么不靠谱哇,这个电影。】小春嘟嘟囔囔。 【要不要赶紧先看看下一部?前几天来找你那个电影听起来就不错呀。】 小春说的是一部青春校园电影,甜宠风格,邀请她出演男二号的白月光前女友。 它最喜欢看甜宠剧情嗑cp啦! 结果小时姐姐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嘤。 "那部的开拍时间和现在这部有重合呀。"于佳时给它解释,"不能轧戏哦。" 【哼,这部电影都这样了,能不能上映都是问题,再说听说业内都没人看好这个新人导演。】小春小声说。 它怕姐姐因为这部电影,错失一个好的机会。 那个校园甜宠的剧本里,白月光前女友可是有两大段台词呢,说的话比于佳时之前所有角色的词加起来还多! "我看好。"于佳时继续看剧本,勾起一个笑。 她不知道为什么所谓的主流专业人士会放话不看好符嘉与,但她想相信自己的眼光。 车辆在片场周边停下,于佳时向司机道谢后下车,一关门就看见不远处矗立的庞然大物。 只见那废铜烂铁拼接而成、长得像太空舱一样的古怪物体里忽然跳出来一个人,随着他跳下的动作,舱身还摇摇欲散架地抖了三抖。 符嘉与长着一张韩系花美男范儿的脸,栗色头发微卷,但疏于打理,看上去像放到刚炸过爆米花的微波炉里加工过一样。 他穿着简单的背带裤背靠破旧舱体,上身的白t染上暗黄和墨绿色的污渍,圆脸也不知道蹭上了哪个角落的灰尘,脏兮兮的,深邃欧式大双下的狗狗眼却闪闪发亮。 符嘉与高兴地朝于佳时挥手,手上还沾着汽油一样的不明物体。 "Hey,what''supJacinth!" "快来看我的新朋友!" 小春说:【我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不看好他了。】 他看上去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 马路上,一辆白色的大巴车向着影视城方向前行。 小孙此刻正坐在他敬仰的叶神身边,时不时偷瞟一眼对方精致整齐的仪表。 先不说叶老师怎么会一起跟来,他这一看就精心打理过的三七分发型就够让小孙吃惊的了。 难道叶老师觉得他们此行代表着所里的颜面?那也没必要哇,毕竟他平时顺毛的时候就够惊艳众人的了。 叶羽琅今天起得很早,他动手能力很强,自己学着做了个发型,仔细修剪了才剪过不久的指甲,换上于佳时曾无意提过的最爱的白衬衫配黑裤子,还喷了微量木质东方调的男香。 不过他犹豫良久,依然把头绳放进口袋。 路面并不平坦。他在微微摇晃的大巴车上端正坐着,将身旁小孙的强烈震惊视线当作空气,眼睛一动不动浏览着剧本,手中的纸握得很紧。 他有些紧张,从昨晚开始就是。 一想到要来见她,就从心底里生出期待。 昨天办公室里激烈讨论的那些人来了一半,这时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期待即将接触的新奇剧组体验。 有人突然问:"听说女主角是t大的,是朱缘姐的学妹呢,姐你认得她吗?" 戴金边眼镜,端正清和的知性女生,也就是他口中的朱缘摇了摇头:"不认得。" "听乌院说是电机的吧?" "t大电机跑去当明星哇,6。" "不会是找不着工作吧,哈哈。" "他们专业还愁找不找工作啊?" "可能是因为娱乐圈的钱好赚,我要长得好看我也去,有钱不赚是......"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 "别瞎想了。"有个女生假装给了身旁不着调幻想自己成为顶流赚大钱的男生一拳。 朱缘坐在他们前面,也转过身赞同点头:"人家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如果实在好奇,见到了就去问问本人嘛。" 一个悲伤的声音响起:"我也想啊!我还没见过明星真人呢,她等下应该会在吧?" "我昨天搜了她微博,没发几条,但是看上去巨漂亮。" "给我看看,我没下微博啊。" "...等一下,好像找不着了......" "哎,叶老师也是t大的,谁去问问叶老师认不认识啊?" 后排不知谁说的这话,说完整个车都变得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谁敢啊。 虽然平时都在一起研究,叶老师人也儒雅温和,但就是自带一股天才的冷傲气场。 明明过去搭话请教总能被温声详解,却总感觉不敢轻易靠近。 更何况他的履历和成果在所里也是拔尖的。这一个车里就只坐着他和朱缘两个研究员,其余人都是助理或者学生,问个问题还好,问私交,算了。 "小叶和我都是理科,那个女生是工科的,应当不认识吧?" 见周围气氛沉默,朱缘微笑着说。 她是叶羽琅的直系学姐,也是乌老先生的学生。 她知道叶羽琅性子清傲淡然,不喜无用社交,和别的系的学生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更勿论去做演员的小学妹了。 而且,她偷偷看了一眼前排叶羽琅的座位。 她喜欢他很久了,从见到有这么一位温雅周正的天才学弟开始就喜欢。她知道他无心情爱,一直默默在他身边很近的位置驻足。 朱缘不是瞧不起演员,只是潜意识里就觉得他们的人生轨迹应该不会有重叠。以她的判断,两条平行直线,叶羽琅一定不会拐弯。 昨天穿格子衬衫的男生今天换了件不同颜色的格子,也在其中。 他看完于佳时微博里的照片,惊为天人:"我突然坠入爱河了。" "你昨天还说不恋爱,说爱情都是狗屁!"有人笑话他。 "人家妹妹长得这么好看,要说也不会看上你啊!" "再说了。"一个人小声吐槽,忽然隐隐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5.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09 你好,于…… 场务介绍道:"符导,佳时,这是科学院派来指导的老师们。" 符嘉与一看来了这么多人,高兴了:"你们好你们好!" 他没注意到在场某两个人之间沉默的气场,一只手拍了拍于佳时的肩:"介绍一下,我叫符嘉与,是这部片子的导演,各位叫我嘉与就行,或者Cyril。 这位美丽的小姐~就是我的女主角,Jacinth,于佳时。" 于佳时慌乱地将视线从叶羽琅身上移开,看着与他并肩而立的朱缘以及身后诸人,礼貌微笑:"你们好。" 叶羽琅同样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向符嘉与颔首:"你好,我是叶羽琅,乌教授的学生。" 他顿了顿,转向于佳时,也彬彬有礼淡然道:“你好,于小姐。” “你好。”于佳时假装淡定,强迫自己重新看他的眼睛,“叶老师。” 叶羽琅紧接着对来人简单做了介绍,符嘉与笑逐颜开:"太好了,请帮我感谢乌老师,也谢谢你们能来!" 他亲自领着他们去早早就收拾好的休息室,准备和他们先交流一下目前的相关疑点。 有些涉及专业性的复杂科学问题,他怕拍的不准确。 于佳时还要去化妆,和他们兵分两路。 她刚才太紧张了,既不明白为什么叶羽琅会出现,又害怕他会在众人面前和自己相认。 可他没有。甚至在最初偶然地对视和礼节性问好之后,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在大部队的最前端转身离去,变成一行人中距她最远的位置,身边还站着和他同样耀眼优秀的优雅女生。 于佳时拒绝去想看上去如此般配的两个人的关系,也不愿意问小春。 她只是假装不在乎的随口提到:"他今天也没有戴头绳啊。" 小春给了她宽慰的答案:【在他口袋里。】 于佳时为自己油然而生的满足感感到羞耻。 她又喃喃:"我记得上一次,来指导的队伍里没有他。" 她不敢自恋到以为他是为自己而来的,毕竟他也不可能知道她参演了什么作品。 小春草草看了一下前后经过,和她说:【叶羽琅这几天本来是和所里一起来这边开交流会顺便研讨东西的,他们所好多人都在,所以符嘉与就不知从哪得到消息去找他们指导嘛,这你也知道,两次都来人了; 不过这次你不是在酒店把他拦住了吗?你走之后,他去见他老师,结果魂不守舍的,老人家就和他闲聊说到这个,估计是让他过来散散心?】 竟然是这样。 于佳时轻怔,想到了蝴蝶效应。 其实还想到了另一个词。 缘分。纠缠不休的缘分。 * "其实我在想,这个武器能不能用什么装置统一引爆?" 符嘉与谈起剧情来就滔滔不绝,提问如连环炮,已经拉着叶羽琅他们问了一个小时。 "我之前看过一部科幻小说,武器是要一个一个手动开启,但那个是好多年以前的了。"他充满期待地说,"要是可以按一个按钮就同时开启,拍出来多酷啊!" "这个不行。"叶羽琅回答他。 小孙刚刚得知符嘉与和自己一样都留美而归,还都在LA,此时已经勾肩搭背。 他拍了拍符嘉与耷拉下去的沮丧脑袋,接着叶羽琅的话解释:"你这个武器设定是靠特殊的内部反应引爆,得按规定的步骤来。 这种武器都要破译密码,这个过程就要花大量时间,只能手动控制,配合引爆时间达到级联反应。" "级联反应就是......" 门外传来敲响声,工作人员喊符导:"导儿,于老师她们妆刚化好,景也布置完了,马上就能拍。" "来了来了!" 符嘉与站起来,又看了一眼众人。 "对了,能不能请哪位老师和我一起去片场看着?这场戏要拍失重,还有太空和地球来回穿梭的那种感觉,得在旁边帮忙看看动作对不对。" 学生们去指导美术组或检阅已经拍完的片子了,此时屋里只有小孙、朱缘和叶羽琅三个学者在。 小孙刚想说自己去,朱缘和叶羽琅就异口同声开口:"我去吧。" 朱缘说完就愣了,她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叶羽琅,面上有些发红。 她其实就是怕小孙走后,自己和叶羽琅独处会害羞尴尬,这才抢着要去。 符嘉与心大,注意不到什么,只是说:"去一个老师就行了,现在太阳有点大,屋里还有空调吹。" 叶羽琅颔首,站起来对朱缘和小孙说:"我去就好。" 二人离开后,休息室里的一个工作人员看着朱缘的红脸逗她:"你们这位叶老师对你可真体贴,有没有什么情况呀?" "啊?"朱缘用手当作扇子扇了扇脸,"什么?" "你看,太阳这么大,不就是怕你晒着了,最后才抢着出去的嘛~" 这个工作人员是个爱八卦的,进娱乐圈就是为了吃瓜,看到朱缘脸红了,当下就嗑起cp。 小孙开着玩笑给害羞的朱缘解围:"你怎么不说叶老师是体贴我呢? 叶老师人美心善,照顾全所的人好不好。" 朱缘也点头。 但她还是隐隐猜测起来:叶羽琅不问世事,为什么这次会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剧组指导?又为什么会主动顶着烈日出去指导? 小孙此刻也在想这个问题。 他早两年就听说乌老有撮合朱缘和叶羽琅的打算,后来好像是双方都没同意,也不了了之; 朱缘和叶羽琅这次都突然加入指导的队伍,他原本还以为有什么瓜,以为是朱缘感兴趣,叶羽琅紧随其后;一打听才知道是反过来。 朱缘是为了叶羽琅来,那叶羽琅呢? 叶神平时连讲座都能推则推,能不接的活就不接。 他想到叶羽琅精心做过的发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小孙站起来:"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他可太好奇了。 * 于佳时此刻正满头大汗,被威亚吊在空中。 她恨不得自己再吊得高点,最好远离地平线,高得只剩下空中一个小点,别让地上的人看到她此刻的窘状。 她热爱演戏,全身心投入角色,也不在乎扮演时的容貌,比起自身的美丽或洁净,还原和真实才是最重要的。 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坦然接受自己又累又热、画着肮脏妆容的狼狈模样被叶羽琅围观。 她对小春说:"谁来救救我吧。" 小春怜爱地看着她:【其实还好啦。】 嗯,真的还好。 也就是脏一点、邋遢一点、凌乱一点。 它又看向符嘉与旁边认真注视摄影机屏的叶羽琅,清风朗月,衣冠楚楚,一身白衬衫干净清爽。 炎日之下,他白皙的肌肤如上好的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6.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10 进与退…… 符嘉与刚满意的回看完一遍影像,这时也走过来,看见那颗奶糖吹了个口哨:"给Jacinth的慰问品?" "不过好可惜,她这人嘴挑的很,只吃薄荷糖。" 他随口一说,叶羽琅却心底微沉。 他只听那晚喝酒时白爽说她不爱吃苦。解暑的药难以下咽,就想着买颗糖。 但他只知道她喝咖啡爱加奶,想来或许不排斥,于是就买了奶糖。 叶羽琅不得不承认,他不够了解她,远远不够,甚至比不上她的同事。 他刚想收回手,于佳时就急忙把糖拿走,好像生怕他不给。 "没有。"于佳时迅速拆开包装一口吃下。 奶糖的甜味在口腔中蔓延开,冲淡了药物的苦味。 符嘉与白了她一眼:"装,你就接着在外人面前装!" "上次好心给你带我去意国旅游时买的蜂蜜糖,你说什么?" "''谢谢你,但我只喜欢吃薄荷味的糖~''" 符嘉与嘟起嘴,阴阳怪气的学她。 "我哪里有这个语气讲话的?"于佳时气笑了,小声辩驳。 叶羽琅被"外人"两个字刺激到了,此刻也不愿看到二人相互拌嘴。 他伸手接过场务递来的遮阳伞,给于佳时打着:"外面太热,先去室内休息一下吧。" "啊对对,上午没戏了,你去哪凉快着等中午饭就行。"符嘉与双手插兜往机器那边走,还不忘回头说一句:"下午接着拍啊,那场词多,你多顺顺!" 于佳时点点头,跟在叶羽琅身边慢慢往自己的化妆间走。 "喜欢薄荷糖?" 叶羽琅问她。 于佳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嗯。" 叶羽琅点头:"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能什么都知道。于佳时在心里想。 明明不远的一段路,却感觉走了很久很久,尴尬无言的氛围比炎热的天气更让人煎熬。 终于走到化妆间门口,叶羽琅收起伞,突然低下头对她说:"上次在酒店,我的语气不好,我向你道歉。" 于佳时震惊到停下脚步,叶羽琅低头认真的看着她,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们并不熟悉,现在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也知道,你两次遇见我时的情况都很不好,或许,你对我也有阴影,对吗?" 于佳时下意识摇头。 不是的,不是那样。 而且他不需要向她道歉。 主动索取的人是她,事后逃脱的人还是她。他的语气,也没有很不好。 于佳时不敢看他的眼睛:"其实该说道歉的是我。" "我......我就是没办法面对你。" "嗯,我知道。" 于佳时又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我最近参加了一些综艺,等通告费结清了就可以把衣服和早点钱还给你。" 叶羽琅撇撇嘴,没有急着拒绝她。 还钱或许代表她的自尊心。况且,她心里还欠着他东西,就总还会来找他。 他还是在意她的态度,换了个问法:"我在这里,会给你造成困扰吗?" "我事先不知道你也在,我怕你觉得我在纠缠你。"五年前他事后就到处找她,一个步步紧逼,一个唯恐避之不及。 这也不算撒谎,他的确不知道是她。他只是大胆的假设,合理的推测。 于佳时立马说:"不会!你能来指导,我很、我们组都很感激!" 叶羽琅看着她,忽然笑了。 不同于平时温和的疏离,这个笑容虽然浅淡,但发自真心,看的于佳时一晃神。 他把那瓶拧好瓶盖的矿泉水给她,目送她进门,然后向休息室走去。 虽然还是不满足,还能感觉到二人之间那道清晰的边界线,但他如今学会了退后与等待。 * 晚上所里有个项目报告会,叶羽琅要主持会议,朱缘辅助,一行人因此先行离开。 回程的车里,大伙谈论着今日的见闻,不可避免地谈到了之前就猜测的符嘉与和于佳时。 "他俩是不是真的哇!" "不吧,看着不像啊!" "两个人说话凑那么近,肯定""你这有点捕风捉影了吧?" "哎呀,就算在一起不也挺正常的么。"一个男生嘿嘿一笑。 "你想想咱们隔壁所里那个教授和助理!" "30出头的助理为了升职,和头发花白的教授好上了,要我说这教授,一把年纪还为老不尊...... 女演员为了戏份啊、资源啊和导演在一起还挺常见,不是经常有这样的绯闻么。" 他越说越肯定:"而且符嘉与挺帅的,他俩谁都不吃亏......" "何朗。" 叶羽琅冷声叫说话人的名字。 "叶、叶老师?" 何朗是分给叶羽琅带的学生,突然被自己导师叫了全名,心里发怵。 其实他对于佳时本人没什么意见,对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在乎,把这件事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随口胡诹,自己没往心里去。 但流言的雏形,往往源自于无心。 叶羽琅气质本就清冷,此刻沉下声来,虽然不似风雨欲来的暴怒,却也无形威严。 不论于佳时真的和符嘉与有没有什么,他都不愿意听到别人这样议论她。 更何况,他一想到符嘉与刚刚的话,因为和于佳时说话才阴天转晴的心情就变得很坏。 在片场没有失态沮丧,端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淡定假面,已经是极力控制后的结果了。 "在背后随意议论他人,是不好的习惯。"叶羽琅严肃地说。 "况且,你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仅凭目前所见就妄下判断,很难让我相信你具有一个学者应该具备的严谨态度。" 何朗身体一颤,连忙道歉认错。 叶羽琅走过他:"你应该说抱歉的对象不是我,是于小姐。" 他回到座位,面色沉沉。 他能称呼她的,也不过是一句"于小姐"。 其实他也想叫她佳时,小时。还有符嘉与叫她的那个名字——Jacinth?他甚至从不知道这个她的英文名。 但她已经很胆小了,她清醒的时候,他每近一步她都在退后。 小孙看着叶羽琅的黑脸,捂住嘴憋笑。 他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得:他可是亲眼目睹了叶老师关心于小姐、跑腿又是买药又是拿糖,还举着伞送人家回房间的贴心之举。 没想到清傲如叶老师,也有如此体贴温暖的一面。 呜呜呜,他心里感慨,要是他是个女生,这样一个大帅哥对自己这么好,他一秒钟就缴械投降了! 不过于小姐也是位大美女,而且看上去对他也不怎么热情啊。 ——叶老师别是单相思吧? 小孙好奇道:"叶老师,于小姐和符导没谈吧?" 说完又怕叶羽琅以为自己也在嗑cp,连忙自证:"我觉得,他俩肯定没什么! 说说话怎么了?靠的近又怎么了?说不定符导耳背,离得远了听不到。" 叶羽琅没把这茬放心上。 他观察力强,早就看到符嘉与手里的湿纸和脸上刚刚擦试过的水痕,准确判断出他凑近她的原因。 他在乎的不是这个,而是自己还不够了解她。 起码现在不够。 小孙又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叶羽琅瞥了他一眼:"秘密。" 他就是知道。 首先,已知二人凑近并不是因为暧昧。 其次,于佳时喜欢白衬衣,喜欢整洁有序,她自己的书本、文具和用品都会分类整理,符嘉与显然和她的喜好背道而驰;刚才她看对方的眼神也明显没有多余的情感。 最后,她那样想避开他,如果真的有男友,早就和他摊牌躲在男友身后了。 叶羽琅这样想着,头又疼起来。没想到自己最终居然是通过她一贯远离的态度来安心。 他很想问问她,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没有一点喜欢? 但又清楚的知道,一定会从她嘴里听到不好的答案,或者用沉默来回答。 他无往不利,却唯独在她面前退缩,不敢提问。 也罢。 来日方长。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7.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11 明天见,…… "佳时~" 柳苏彤甜甜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上次对不起呀,佳时。"她用很担忧抱歉的语气说,"我太入戏啦,你的脖子还好吗?" "我好了,彤彤姐,你不要担心。"于佳时没心情和她打太极,随口应付道。 谁担心你了!柳苏彤在心底狠狠啐了她一口。要不是看这傻白甜还有用,她都不屑理的。 她回想着凌邺这些天的心不在焉,气的银牙咬碎,强装无事地问于佳时:"佳时呀,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鋆豪酒店的停车场遇到的那辆车么?就是我去坐的那辆。" 于佳时:"不记得。" 柳苏彤翻了个白眼,继续耐着性子问:"那,那你听说过凌邺吗?" 于佳时很想直接挂断电话,拉黑一条龙。 但现在还不行。 她故作懵懂:"凌邺?哪两个字啊。" "我不认得诶。" 柳苏彤套她话:"是这样,凌邺是一个很厉害的投资商,杀青的庆功宴他也参加了,而且从那晚之后就一直在找人,好像听说是一个很像你的女生...... 佳时,你老实和我交代,那晚你出去之后,是不是遇到了一个梳背头、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 "你别怕,如果他遇到的确实是你,我一定会帮你搪塞过去的!" 小春说:【柳苏彤最近好像真的被凌邺玩腻了,没有你的催化,男女主就要崩掉咯。她现在应该很急吧?】 于佳时心很累。 柳苏彤这脑洞开得还挺大。 她是觉得自己中药后遇上凌邺了? 凌邺那种脏男人,就算她遇上,哪怕自己难受死也只会让小春电倒他。 "我没有。"于佳时不想掺合男女主的事,揉了揉眉心,用符嘉与的话搪塞她:"彤彤姐,下午还有词很多很难的戏,符导让我趁中午好好温习,我得先挂啦。" 柳苏彤知道于佳时对演戏很认真,倒是没察觉到她对自己的不耐。 她挂断电话,仔细思索着于佳时的态度。 很坦然,没有心虚和慌乱,看来她真的没遇见凌邺。 那么,自己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把她骗上王旌的床了。 柳苏彤想到那个死变态的花样,在炎炎的夏日中依然冒出一背的冷汗。 * 下午的戏份五点钟准时拍摄结束,于佳时和剧组众人告别,准备一个人随便吃点东西后回到出租屋里。 她不赶时间,就没再像早上一样打车,而是坐了地铁和公交。 等到进门,天色已经黑蓝一片。 小小的出租屋内装修简约,却五脏俱全。客厅的茶几上杂乱摊开几本书和笔记本,当时她走的急,没来得及收拾。 于佳时走过去,抱起书分好类放进一旁的木质书架。然后在几乎全是黑白灰的衣柜里挑出一条格外醒目的亮色裙子换上,拾好茶几上已经枯萎的花,准备下楼丢掉,再买一束新的。 心情再不好,生活再不顺,起码可以买一束漂亮的、淌着水珠的鲜花。 见花欢喜。 没有人给自己买花,但是没关系,她会自己买给自己。 她乘坐电梯下楼,忽然想起,其实自己收到过一次花。 妈妈不是浪漫的性格;爸爸离开的时候她又太小,很多事已经记不太清,但印象里家里一直是没有花的。 好像有什么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太快了,她没抓住。 而上学后,高考前她埋头学习,没有开窍,她在的学校也管的很严;大学倒是有人追她,但送过巧克力,送过香水,甚至还有送金条的,却也没有花。她全都拒收了。 不过,在她大三重新演戏之后,收到过一位粉丝的花篮,鼓励她继续前进。 于佳时其实在那时小火过一阵子。 五年前,《破心》播出之后,虽然她不知哪里得罪了女主角被删减很多戏份,出场次数寥寥可数,但依然凭一张温婉明媚的美貌脸蛋让许多观众念念不忘。 许多网友看完后在全网找她,说虽然这位女官的正脸镜头还不到一分钟,但这惊鸿一瞥,足以让她靠脸乱杀,撕开荧幕走出来。 她隐隐有火的势头,所以才终于有勇气下定决心,结束一个暑假的颓靡逃避,对妈妈说出自己的决心,签了洛姐的公司,义无反顾投身于演艺梦想。 她原本以为,那会是一切的开始,她的未来可期,前途一片光明。 这时有人跳出来爆料:于佳时饰演的角色本来在剧情中有几个非常关键的点,全部被女主角团队删除了。 原因则是女主角认为,一个小配角的美貌居然比自己更盛,到时候黑粉一定会嘲她被艳压。 ——"炮灰就该有炮灰的自觉。炮灰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主角服务,你比女主还漂亮,你还演什么?" 很多路人网友帮于佳时说话,却架不住女主来势汹汹、有组织有纪律的粉丝团体,还有背后用资本引导的团队。 女主更是从此记恨上了于佳时。她背后靠山强大,仗势在行业内喊话有她没于佳时,这才导致了于佳时虽然昙花一现,但五年没有像样的戏份敢找她。 美梦破灭。每天都有海量的私信来骂她,有女主角的粉丝,有路过看她不顺眼发泄情绪的网民。 她没敢告诉妈妈,害怕妈妈知道后会质疑自己的决定,让她回去重新念书。 洛姐关闭了她的评论区,劝她不要看私信。但夜深人静,她缩在出租屋小小的床上,还是不受控的一条条自虐般翻看。 直到她收到一个名叫"Y&Y"的账号发来的鼓励的话。 她点进那个人的主页,信息基本上都是空的,只有性别那栏填了个"女"。 她说,于佳时很好,虽然只出场了很短时间,但是能感受到她的仪态、气场、眼神,她对这个角色很用心。 黑料是暂时的,作为她忠实的粉丝,她会一直站在她身边陪着她、注视着她。 她再也忍不住大声哭泣,泪眼汪汪地感谢对方,说了很多很多,并把这个账号的对话框设置成置顶,每次受到打击的时候就下意识翻出来看看。 第二天她去公司,收到了一个花篮,署名是"Y&Y"。 上面放了一张打印的贺卡:"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成为你想要成为的演员。" 只是从那之后,"Y&Y"就再也没有给她发过消息。 于佳时并不气馁,相反无比满足。 她经常事业不顺,偶尔也潦倒懈怠,可是只要想到这段话、这个花篮,有一个人说"我会一直注视着你",就又有了无限动力。 被注视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滴滴。" 短信的提示音响起。 于佳时打开手机,愣在原地,连电梯门打开都没注意到。 「于佳时,我是叶羽琅。」 「你到家了吗?」 叶羽琅? 当年她单方面分手后就拉黑了他,之后被黑粉围剿,又换过一次号码。 他怎么会有她的联系方式?在剧组的时候,明明也没要。 电梯门快要重新合上,小春立马催着她出门。 【你好好想想前几天在酒店的那个晚上。】 它双眼望天,提醒她。 于佳时缓慢踱步,记忆渐渐复苏。 那大概是当晚的第二三轮,自己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却依然渴望的紧。 她躺在床上,手都抬不起来,虚虚环住叶羽琅的窄腰,在他胸膛前喘气,无意识撒娇:"再来一次。" 叶羽琅在她耳边轻叹一声,然后问她:"你手机呢?" 她迷迷糊糊,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还是蹭着他。 叶羽琅深吸一口气,按住她作乱的脑袋:"等一下。" "你先把我移出通讯录黑名单,我们再谈......" "没带嘛!"她急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我没带手机,而且我换号码......你们都找不到我,都找不到。" "找不到就不会骂我了,我聪明吧?" "笨死了。"叶羽琅如是说,但是温柔地将她紧紧抱住。 他看着她即将涌出的眼泪,突然很无奈的吻上她的眉眼。 "我说错了,对不起。你不笨,是我笨。" "我应该主动来找你,对吗?" "不过你肯定会厌烦我,然后拒之门外吧。" 叶羽琅拿过自己的手机,点开联系人的界面,递到她面前。 "再输一次,你的名字,你的新号码。" "输完我就陪你再来,想要多少次都行。" ... 然后......就真的做了一夜。 于佳时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都怪王旌!都怪柳苏彤! 她想到自己晚上还抱着叶羽琅蹭蹭贴贴说"再来一次",醒来就拍拍屁股走人:"我们没有关系"。 叶羽琅脾气怪好的。她这么想着,也自言自语。 【他不是脾气好,只是对别人不在乎,又对你容忍度高。】小春身在此山外,看得很清楚。 【你快点回他吧,我看他在那边快要急疯了。】 "急什么?"于佳时不解。 下一秒,叶羽琅的电话就打过来,又迅速挂断。 然后又一次打过来。 于佳时按下接听,等着他开口。 "于佳时,你......"那边寂静了一会儿,突兀出言,"你还好吧?" "挺好的。"于佳时听见叶羽琅声音里的颤抖和紧张,微微惊讶,"怎么了?" "哦。"叶羽琅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 只是最近每当见不到她的时候,他都在担忧,怕她再一次被别人迫害。 关于下药的事,虽然于佳时不愿多说,他也不问,但并不代表他真的能做到不关心。 他知道她并不蠢,只是有些单纯;当她警惕起来的时候就很聪明,谁也奈何不了她。但他还是害怕。 于佳时说:"你不是......有会议要开吗?" 她没多想就开口,说完了又急急找补:"我听剧组的工作人员无意中提到的。" "嗯,有。"叶羽琅解释,"还没开始。" "还有十七分钟,不着急。"他对项目胸有成竹,记忆力和语言逻辑都很好,不必为讲稿发愁。 于佳时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8.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12 灯与虫,…… * 一连几天,叶羽琅和他带领的团队都在片场指导。 于佳时一开始充满紧张与尴尬,不过看着叶羽琅神色自若的态度,也渐渐想开,后来甚至可以坦然自如地跟着符嘉与去请教一些问题。 这样镇定礼貌,那么叶羽琅之前对自己的那些关心,应该只是像朋友、旧识那样的态度吧? 她明明应该高兴,却有股难以言喻的失落。 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她喜欢叶羽琅。 ——她还是,喜欢叶羽琅。 看不见他的时候都做不到不关心,如今对方近在眼前,她再怎么想逃,都无所遁形。 总是忍不住在人群里偷偷看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偷看时,叶羽琅那专注于剧本和技术问题的样子。 他看向自己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不如对着休息室里的镜子的时间长。 周五。 于佳时坐在化妆镜前翻开剧本。 下一场戏是女主角的梦境。整个宇宙刚刚经历战乱,只剩下她一个人类,漫步在不同的星球,或者漂浮空中。 梦醒,她从菜市场的石墩子上站起,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她身边走过,脚下是她祖辈早早走过无数次的"出路"。 脚下是扎根的沃土,可她只是仰望星空。 于佳时想,如果她生活在星空,那么星空亦是沃土;而眼里有光,沃土也能变成璀璨星空。 她突发奇想,女主角在现实生活中用太空步跳舞般走路,或许会有好的表现效果。于是起身出门,打算去询问一下指导组。 镜子里的倒影顶着一头蓬乱的鸡窝发型,身穿灰色版型臃肿的衣服,脸上画着红土地里日晒的妆容。 于佳时又折回座位,戴上一顶大大的贝雷帽。 她走向叶羽琅他们所在的会议室,刚走到门外就透过门上透明的玻璃看见符嘉与在屋里高谈阔论。他的身旁,叶羽琅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给出意见。 朱缘在叶羽琅身后微笑注视着他,适时补充着什么话。 他们刚刚从研究所里一起过来,一行人都穿着白色的长外套。此刻二人站在一起,是那样的相宜。 于佳时想到前几天化妆间里,工作人员随口八卦的话。 都是t大,而且是同专业同导师同方向的学姐学弟,一路直博、研究、参赛、获奖,一定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是自己这种在校期间学业荒废、半途跑去拍戏的"叛逆""不务正业"的坏学生无法企及的。 自卑和失落席卷着她,一直蔓延到脚尖。 她果然还是喜欢叶羽琅,喜欢到害怕看见他和别人并肩同行。 但这种喜欢,没有什么用。 于佳时想,不是所有喜欢都能够有结果。即使某时某刻曾两情相悦,但她在他面前,又算什么呢? 不过是得以窥见他万丈光芒的灯下小虫,那光亮会照清她全身所有黑浊。 能和灯交相辉映的,只有另一盏灯。或许是朱缘,或许是别人。 于佳时捏紧手中的剧本,转身离去,准备去美术组的休息室里找其他来指导的学生交流。 她可以在电影里扮演相爱,就可以在他面前扮演疏离。反正,她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不是吗? * 小孙推开门,环顾屋内,疑惑地说:"诶,怎么没看到于老师?" 屋里几人闻言看向他。小孙挠了挠头:"刚才我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好像看到她拿着剧本往休息室走来着,我还以为她要进来问东西呢。" 休息室在二楼,旁边就是楼梯。 "那可能是下楼了吧。"小孙看了一眼叶羽琅说。 那天他"看破一切"之后,就一直暗戳戳的观察这两个人。结果,别说于佳时了,叶羽琅这边也和个不熟的没事人一样。 他看不懂,但又觉得二人只要站在一起,就有一种莫名的磁场。 "马上就吃饭了,她拿着剧本下楼干嘛?"符嘉与嘟嘟囔囔。 "算了,别管她,她能跑哪去。"他又耸耸肩,不以为意,"今天中午有她最爱的烧年糕,饭点肯定回来。" 烧年糕?叶羽琅在心里默默记下。 他对符嘉与说:"符导很了解于小姐。" 符嘉与胸挺直自豪道:"那当然啦!" "她是我的缪斯,我的灵感源泉!" "不吹牛,我肯定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叶羽琅顺着他的话接道:"比如?" 小孙和朱缘听到这话,都猛地看向叶羽琅,他本人表现得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却认真注视着符嘉与。 好像也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一贯寡言的人突然搭茬有什么不对。 "比如?..."符嘉与侃侃而谈,"比如她嘴挑,吃糖只吃薄荷的;喝咖啡不加糖而是放很多奶;不吃葱姜蒜,不吃香菜,不吃花椒;哦对了,她还不吃肥肉。" "不过我认得的女演员都不吃肥肉。"符嘉与耸耸肩,"我不能理解,难道在质疑我不能把丰腴也拍的很美么?" 叶羽琅脑海里不禁勾勒出稍微胖一点的于佳时。 那样也好可爱,他想。 "还有呢?"叶羽琅给符嘉与倒了一杯水,随口问道。 "Jacinth讨厌''洋人饭'',哈哈,她说看到汉堡和brunch店就想吐,西点倒是还好。 她其实口蛮重的,不太能吃辣但是爱吃......" 符嘉与脑海中浮现出有次洛姐和于佳时去吃火锅,他去蹭饭时的场景。 少女白皙的脸蛋在朦胧白烟中染上粉色的红霞,明明吃一口辣锅就要喝好几口冰水降火,还是忍不住嘶哈嘶哈的继续,还会因为不小心吃到的花椒皱眉吐舌...... 于佳时在他的心中是最美的主角。符嘉与突然觉得,自己不会再遇到同样美丽的人了。 "讨厌汉堡?" 叶羽琅本来就被符嘉与信口拈来的熟悉刺激到,此刻疑惑地微微蹙眉。 他分明记得,她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吃某家专做汉堡的连锁快餐,时不时拿着一杯它家的拿铁去图书馆,还说过只要上新,都会去打卡。 她曾经发过一条微博,抱怨这家快餐的某款汉堡下架了,自己很伤心。叶羽琅不会做饭,但还是去网上搜索到了这款汉堡的复刻教程,做了很多次。 他也不是很爱吃汉堡。可见不到她的五年,每次做都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还能回到她身边,能做给她吃,该有多好。 符嘉与却说,她讨厌汉堡。 朱缘看了一眼叶羽琅蹙起却依旧好看的眉,忽然心里很乱,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攥起。 "是不是很震惊!"符嘉与回过神,与他不吐不快,"汉堡多好啊!我就是汉堡最忠诚的信徒!" "话说她好像最早也吃,后来慢慢就吃腻了吧? 哎,不过能理解,人的口味总是会变得嘛。 几年前喜欢的东西,现在看一眼都想吐,也是正常的。" 叶羽琅端着纸杯的手一抖。 他又看了一眼符嘉与。年轻活力的气质,毛茸茸的微卷头发下是一张堪比娃娃脸的大眼童颜,笑起来小虎牙依稀可见。衣着也青春潮流,虽然不修边幅,但有艺术家独有的气质。 这个男人和于佳时关系很好,因为工作关系紧密不离。 而于佳时见到自己,像兔子看见了狼;若不是他这几天小心收敛,装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可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9.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13 她并不想…… "不用。"叶羽琅拒绝。 "你就不好奇?"柳苏彤急忙说,又灵机一动,"你不好奇她和这部电影的导演之间那些''关系''么? 还有,我还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哦!" 叶羽琅无视她的话里有话,揣摸着眼前的女人会不会对于佳时有敌意,心里替她防备起来。 他正色说:"我和她的事,与外人无关。 我有自己的判断,也不需要通过别人来了解她。" 他当然想知道于佳时现在喜欢的类型,但并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 如果可以,从符嘉与那里了解她的口味这种事,他也不愿意做——他想听她亲口说。 他想要的,仅仅是她和他两个人,无关其他一切。 "你难道就很了解她?"柳苏彤嫉妒地挑拨离间。 "你不会真的以为她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久,什么都不懂吧?" "她一直当龙套,突然在这部电影里演女主,你都不想想为什么吗?" 柳苏彤一动不动的盯着叶羽琅,她就不信,一个男人会对和自己喜欢的女人走的很近的异性心无芥蒂。 "这很难想?因为她值得。"叶羽琅坚定地说。 "我不了解,但我相信她。这位女士,请您慎言。" "如果你再胡言乱语,我会联系律师起诉诽谤。" 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奇奇怪怪、荒唐至极,并不相信她所说的"是于佳时最好的朋友";就算真的是,那他也只会替于佳时打抱不平。 "你这样,算什么''她的朋友''?" 叶羽琅转身离开,留下柳苏彤一个人在原地气得跺脚。 * 远处的空地里,于佳时一边练习着刚刚商讨的步伐,一边听小春绘声绘色地转播叶羽琅和柳苏彤的对话。 她的动作慢慢滞缓,在休息室外被强行按灭的火苗又骤然点亮。 叶羽琅果然还是那个叶羽琅。他彬彬有礼,却淡漠疏离,生人勿进,对人事物自有一套自己的评判体系。 也是这样一个人,在自己都质疑自己的时候,毅然坚定地说:"她值得"。 哪怕是因为柳苏彤的做法太幼稚挑拨,但他归根结底是相信她的。 心火燎原,烧出眼前明亮的夏天。 拐角处光亮消失的尽头,叶羽琅匆匆的身影出现。 于佳时怔立在原地,来不及、也第一次产生了不想逃走的情绪。 她看着叶羽琅,叶羽琅也看见她。 他一步步走向她,在距离她三步的地方站定。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他撑开太阳伞,为她遮住夹杂在树叶绿荫里的零碎阳光。 "刚才和你们的人来这边讨论了一下下场戏的动作,我在练习。"于佳时回答。 叶羽琅心里不大平衡,更希望她有问题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 乌老师之前说的没错,所里就不该来这么多人。 明明他一个人就够了。 阳光突然倾斜,斜斜地照在她右边的脸颊上,划出一道可爱的弧度。 她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中显得更浅,闪闪发光。叶羽琅忽然想到她的英文名。 Jacinth。 红锆石,风信子石,紫色的玛瑙。总之,都是闪闪发光,是一颗明亮的小宝石。 他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夏天的阳光以完美的角度照射,女孩踏着紧张的脚步,一步一步恰好落进他的心中。 遇见她只是漫长夏日中的一个瞬间,那个时候他甚至没有看清她的脸。但在一瞬的注视里,他不曾想到,她会是他的永恒。 后知后觉的、难以释怀的、小小的,永恒。 "什么时候?"于佳时第一次听他这样说。 她忽然想起来他说过:"我注意你很久了。" 但她那天本来就很凌乱,思考不了一点;后来,也不愿意多想他。 叶羽琅见她对自己的话好奇,就松了一口气,很心机的没有多言:"以后有机会告诉你。" "该吃饭了,我们回去吧。" 于佳时挣扎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跟在他伞下。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小春看得很急,这两人总是推推拉拉的。 【你对他,也不是没有意思的对吧?】 它没戳穿,她看起来不只是"不是无意",而是"非常喜欢"。 它想,会为了一个人落寞、吃醋、难过、口是心非,各种旁敲侧击的关心他,在最危险的时候见到来人是对方立马放下所有防备,这还不叫喜欢吗? 不要以为它听不出来,小时姐姐刚才和研究所的学生们在一起的时候,还在若有若无的问有关叶羽琅的事呢。 【为什么总是推开他呢,他喜欢却不敢轻易靠近你是因为怕你排斥,但你有什么顾忌呢?】 "可我有什么好让他喜欢的呢?"于佳时还是这么说。 小春急了:【你很好啊!你漂亮又可爱,敬业负责,人也聪明,说出来的思路连符嘉与那个天才疯子都会夸;你......】 "我漂亮又可爱,他也长得很帅;我敬业负责,他对科研的态度也严谨;我或许有点小聪明。" 或许是刚刚叶羽琅的相信给了她一点勇气,于佳时第一次和小春讲起自己。 "但我哪里有他们这些天才、博士聪明?" "他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一个是国家直属科研所里年轻一代的领袖精英,一个是籍籍无名的十八线龙套演员。 【你为什么要和别人比呀?】 【你已经很好了!】 "我一点都不好。" "而且,那不是别人。" 于佳时喃喃。 "那是叶羽琅啊。" 五年前她删掉他离开之后,他一改平日里的淡然作风,到处找她,找不到就偷偷在她宿舍楼下等; 一开始用各种号码联系她问原因,后来变成了连他自己都不明原因的赔罪,再后来,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恳求; 他给她带一日三餐,给她准备各种礼物,什么理论上的办法都用尽了也没见到她。 他也不愿大张旗鼓,怕她厌烦和尴尬,就私下里找白爽,甚至找到她的舍友帮忙,只想拜托给她带一句话。 于佳时其实都知道。 她知道他的骄傲,所以只当是叶羽琅被占便宜后一时无法接受的执念。 果然,过了一阵子,他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她都觉得他一定忘记她了。 直到这回阴差阳错,又产生交集。 舍友是这样和她说的:"那可是叶羽琅啊!" "姐姐,叶羽琅你都拿下了,还有什么不满足?高岭之花为爱下凡。" "他有的课都不去上,和老师打声招呼就去忙实验。期末照样卷面接近满分,卷面满分啊!!好像还是天书课,难得要死。" "你没看他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看了都受不了!"舍友在电话里大声感慨,"还有女生上去想安慰他,还搭讪要微信,他给都不给的......多好一小狗!" 她们说,没想到高高在上和凡人有壁的叶神,竟然会这么纯情痴心,真羡慕那个让他如此的女生; 她们说,他有最高昂骄傲的头颅,却甘愿一次又一次为你俯首。 可是,她并不想要他的俯首。 她不想成为别人口中"让他如此折腰的女生"。 她也想攀登上那高岭。 【我就是觉得你很好!】小春没有细腻敏感的心,只是大声告白。 【在我心里,没有比小时姐姐更好的人了!】 于佳时笑了。 这个小家伙对自己有滤镜,这也难怪,它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而自己就连相信自我的勇气都早已被现实磨光,只能通过他人的言语重塑信心。 "对了。"叶羽琅见她一路上若有所思,主动提起。 "刚才我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生。" 他想到那个人说自己是于佳时的朋友,"奇怪的女人"几个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好像有事来找你。"他拧眉,"你......今天约了人?" "没有。"于佳时摇了摇头,"但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叶羽琅观察着她不耐的脸色松了口气,他并不想让那个女人靠近于佳时,对方一看就来者不善。 他斟酌着说:"我觉得,她对你有敌意。" 他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说,于佳时就赞同道:"我知道,我也这么觉得。" 叶羽琅点点头:"那就好。她说要约你出去,你不去就好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0.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14 请让我追…… *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门。 朱缘去便利店了,房里只有小孙和符嘉与在闲聊。 "你们回来了呀。"小孙贼兮兮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打转。 又没看到暧昧的氛围,女主角这边还有点尴尬和沉闷。 叶羽琅看上去倒是一副轻松平静的模样,仔细观察,还有几分包袱落地的松弛。 小孙不明所以,只好挠挠头,刚好午饭送来了,就立马开门接过分发。 于佳时一边谢谢他一边接过饭,结果一看就皱了皱眉。 但她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到桌边自己常坐的位置上。 符嘉与拿过饭,也皱起脸:"不是,今天的饭怎么回事?" 于佳时不吃香菜和肥肉,还有其他剧组的工作人员不吃胡萝卜、苦瓜,这些忌口他们订餐前都会说明不要。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又是香菜,又是肥瘦相间的炒肉。 "我明明提前说过......" "没事。"于佳时说,"挑出来就行了,店家偶尔疏忽吧。" 幸好组里就她一个人忌口香菜和肥肉。 她坐在椅子上,想到柳苏彤,先给对方焦急的邀约回了个消息,说自己下午收工后在影视城门口等她。 其实她刚才在楼下练习时就看到柳苏彤了,只不过不想被她打扰,便让小春略施小计,将她绕迷路。 只不过没想到小春还没上场,柳苏彤就碰上了叶羽琅,还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现在又不知道去哪儿了。 叶羽琅在旁边捣鼓了一会,这时忽然把她面前的饭盒和自己交换。 动作行云流水,无比自然。 于佳时低头一看,自己面前出现的这盒饭已经被挑走了香菜和肥肉。 叶羽琅继续用干净的筷子给于佳时夹她原先那盒饭里的瘦肉,于佳时连忙制止:"不、不用了,你吃你的。" "你别管我。" 叶羽琅用她的话堵她。 于佳时想起刚刚进门前的场景。 当她回答完他以后,他们无言的走向休息室。 她走在前面,一想到后面跟着叶羽琅,就浑身不自在。 脚步声轻轻的。一步一步,他踩过她的足迹。 站在门前时,叶羽琅忽然从她身后探手覆住门把手。 修长的身影虚虚笼罩住她,带着好闻的清香,像要把她环入怀中,又像在小心试探她对自己的贴近是否抗拒。 "刚才那个问题的回答,我就当你说你不反感我了。"他说。 "不论如何,我还是不想放手。" "请让我追求你吧,于佳时。” 他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一字一顿像在教堂前郑重宣誓,温热的气息微微发颤。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这一次,我们从来都没有一个好的开始; 但至少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于佳时压根没想到自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叶羽琅还是穷追不舍,甚至语气卑微。 他明明,是那样骄傲的、站在高处的月亮。 月光却在此刻,尽数落坠人间。 她一时愣在原地,不敢回头。睫毛抖动,耳朵通红,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看到。 他很快自问自答:"你不说话,说明你同意了。" "不用有压力,也不要可怜我,我追求你是我的事情。 你要是讨厌就告诉我,把我当空气也可以。 哪怕没有结果,我只想离你更近。" 于佳时听见自己并不平静的呼吸起伏,和对方巨大的心跳声音。 她面对着冰冷的铁门,自己都不确信地轻声开口:"……值得么?" "是你,就值得。" 得到的是叶羽琅依旧坚定沉稳的声音。 "我乐意之至。" 他故作轻松的浅笑出声,按下把手开门。 ... 符嘉与吹了个口哨:"叶,你记忆力还真好!" 于佳时因为不好意思埋下的头抬起来,用眼神询问他这话什么意思。 "啊,你刚不在的时候,我还和叶在聊起你那些忌口,这才刚说多久他就记住了,不愧是博士!" 符嘉与吐槽她:"就没见过你这么挑的!人家叶是来指导的老师,还得照顾你。 叶老师,我替她谢谢你。" 叶羽琅分出神来看了他一眼:"嗯。" 他帮她说话:"人有忌口也正常,于老师不算挑食。" 说完又气定神闲看着于佳时:"不用客气,我没有忌口。" 胡说八道! 小孙在一旁目瞪口呆。 他没有忌口? 叶羽琅是自己这辈子见过最挑剔的人。太咸的不吃,太辣的不吃,太酸的不吃,太辣的不吃,太苦的不吃;嫌弃肥肉、嫌弃香料、挑厨师、挑环境。 他们是有食堂的,据说叶羽琅只吃过一次就不再去了。 不过,也正是多亏了他这点的福,自己跟着他蹭过几家很贵的私房菜。 叶神严选手艺,是真的完美。 他是猜出来叶羽琅喜欢于佳时没错,但怎么就出去一趟就转性了? 之前暗戳戳的,憋的要死;现在直接藏都藏不住。 看他那不值钱的望着人家的样子,也不愿意藏。 叶羽琅没他这么丰富的内心活动。 自从和于佳时表明心意之后,他就浑身轻松,有种原先一直端着的高台上的花瓶,忽然再也支撑不住、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这感觉,说实话,还不错。 她不喜欢自己,一心想避开他,他现在无法究其原因,但起码能确定她对他并不抗拒。 就连他靠近她的时候,她也只有害羞和慌乱,没有下意识排斥厌恶的表情和动作。 叶羽琅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久以来是何其愚蠢。 骄傲、装冷淡有什么用?只会成为他和她之间的绊脚石。 对他来说,只要能更靠近她,缩短他们间的距离,他什么都可以做,面子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她喜欢自己的身体,他就可以给;她喜欢往后退,那他就向前进。 于佳时埋下头去吃饭,叶羽琅就这样注视着她,连手里味同嚼蜡的饭都变得如同人间至味。 她吃饭的样子很可爱,特别小口的细细咀嚼。 能这样坐在她面前看她,而她没有避开,叶羽琅感到十分幸福,不禁自满自己做了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等到饭要吃完的时候,朱缘提着一小包东西推门而入。 "姐,你吃了没呀?"小孙率先和她打招呼。 "我在便利店吃过了,你们吃你们的。"朱缘走进来,把手里刚买的零食摆到桌子上,打算之后和大家分享。 她取出一大袋糖,里面是五颜六色的包装,每个颜色代表不同的味道。 "来,你们一人选一个吧,吃完饭正好清清口。" 小孙和符嘉与两个脑袋先凑上去,挑挑拣拣。 等他俩终于选完后,朱缘又走到于佳时面前。 "有薄荷味的吗?" 于佳时不好意思地问她,结果下一秒,眼前就出现了一颗白色包装的糖果。 "给,你爱的薄荷味。"朱缘俏皮地冲她眨了下眼,"刚才听符导说你也爱吃这个。" "谢谢你。"于佳时受宠若惊,又在心里更加难受。 她觉得眼前成熟优雅的知性美女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她连一丝嫉妒的心情都生不出来。 她天生情绪敏感,又关注有关叶羽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1.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15 最好的朋…… * 影视城门口。 于佳时收工后,忽略叶羽琅欲言又止的担忧目光,简单作别就打着阳伞往这边走,此刻正在一棵树下等待柳苏彤。 对方在短信中特地强调,会开着自己新买的车来接她,不用麻烦于佳时打车或者找洛姐了。 短短数日不见,柳苏彤已经买车了啊。 小春说:【她这是在炫耀吧?】 不仅发了消息,还拍了车的照片,里面特意亮出车标和自己的新款某大牌包。 于佳时点点头:"或许。" 小春吐槽:【就和那些男人硬要在身高后面加个(185)强调一下一样。】 【不过她哪里来的钱?】 于佳时想起柳苏彤今天找自己找到一半忽然没影了的动向,没有接它的话,而是问小春:"柳苏彤这些天除了联系王旌,还干些什么,是不是还在接触凌邺?" 小春说:【我没仔细看这俩,他们不是掰了吗? 说起来,柳苏彤好像是想挽回凌邺来着,不过他一直爱答不理的。】 这也正常,凌邺这种男人,对待女人就像对待玩物,不管相处的时候如何蜜里调油,玩腻了就随手丢掉。 但于佳时总有一种男女主缘分未尽的预感。 她对小春说:"还是麻烦你多留意一下她和凌邺那边,我总觉得他俩还有联系。" 小春二话不说就答应,又有些郁闷。 小时姐姐这个世界,真的好客气哦,什么事第一反应都是自己一个人扛着,不麻烦别人。 吃饭的时候吃到不喜欢的菜,下意识就是说没关系;遇到下药这种事也不和周围人讲,自己独自行动。 独立是人类赞誉的美德。 但独立的小孩,是自己真的想一个人做事,还是久而久之习惯了一个人独行呢? 它想不懂了,摇摇脑袋,又问于佳时:【刚才你问我,被王旌囚禁的时候是怎么逃出去的,和你今天的打算有关?】 刚才在片场里它就想问了,但没想到叶羽琅突然表白,搞的它一时宕机,没好破坏二人间的气氛。 【那你的意思就是,今天的事,也会牵扯到惠子夕?】 "嗯。"于佳时确信点头。 惠子夕,是柳苏彤送给王旌的第二个礼物。 柳苏彤在将于佳时送出后,享受到了此道的好处,心念大动。 眼看着才过了一个周,于佳时的身体状况就岌岌可危;王旌又搭上了凌邺,前途风光无限。 柳苏彤就决定故技重施,拉个人替于佳时"分忧"。 她于是将目光瞄向了和于佳时相同类型的惠子夕——就是当年于佳时拍《破心》时的女主演。 说来很可笑。 于佳时最信任的好朋友,将自己送上变态的床; 而曾经剪掉自己几乎所有戏份的惠子夕,在同样被送进别墅后,却冒着被王旌发现后折磨死的危险,一次次主动委身王旌,帮自己逃离。 惠子夕对她说过:"我嫉妒过你,也害怕会因为你,我的地位不保。" 她又说:"我手段不干净的,于佳时。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原不原谅的,或许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删你的戏份,甚至要删光。" 但她第无数次和于佳时互相为对方身上的伤口上药之后,抱住她取暖,对她小声说:"你想去拍完那部戏吧?" "我帮你。" 于佳时想,即使是为了这个,她今天也必须要稳住柳苏彤。 【啊!真的!】 小春回溯了柳苏彤的通话记录,发现她确实和惠子夕的经纪人商量过今天的计划。 【她、柳苏彤和惠子夕的经纪人搭上线了。她说,做好今天的准备,如果你这边实在弄不过来,就把惠子夕弄晕送过去!】 小春震惊:【她们怎么敢的呀!】 "比起恐惧失败的后果,她更垂涎于可能得到的利益。"于佳时说。 前几天在小春的帮助下查看柳苏彤微信记录时,她就隐隐觉得不对。 柳苏彤在和王旌的对话中暗示,一定会把人送上床。 她不是冒进的人,反而颇有心机,尤其是做这种利益和风险都很大的事情,绝对会做两手打算。 既然顾及自己和洛姐的态度,不能直接抢人,那么万一失败,就只有一种办法:送人,但不是她。 那么,就极有可能是惠子夕。 小春咋舌。 于佳时说:"你能录下那段通话么?我想把这个发给惠子夕。" 小春闻言照办。 它一边录一遍感叹:【我听录音的时候才知道,惠子夕现在也不行了。】 "什么意思?"于佳时不解。 【她背后那个很牛很有钱的金主翘辫子了,这些年又老和别家明争暗斗,得罪了不少人。】 【近一个月都没一个通告找她。】 于佳时心底里隐隐浮现出一个猜测。 她抬头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空和白色的灼眼日光,有些烦躁。 天气很热,打着伞也难挡酷暑。 于佳时从包里取出一颗薄荷糖。 朱缘给的那颗早就被她吃掉了,这是她自己常备的。 清凉的甜味入口,冰冰的触觉让她的不耐和燥意缓缓消散。 小春提醒她:【不是前几天还说女明星要控糖吗?这都今天第三颗了。】 【平时也没见你吃什么甜食哇,就爱含这个糖。】 它嘟嘟囔囔。 "薄荷糖,不一样。" 于佳时随口答道,意味不明,勾起了小春的好奇心。 可不管它怎么看于佳时过去的剧情,也看不出一颗糖的口味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它不得不承认,最精密的数据算法,也算不出人心的幽微与隐秘。 正如它也看不透柳苏彤。 【对了,你到底是怎么猜到柳苏彤会做两手准备,找到惠子夕的?】 "因为我了解她。" 于佳时含着薄荷糖,含糊不清的说。 她想到了小春转述中,柳苏彤信誓旦旦对叶羽琅说的话。 "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曾经。 柳苏彤,我的世界狭隘而贫瘠,容不下很多人。 曾经,我真的当你是最好的朋友。 * 于佳时大二升大三的暑假,暂时还没有对现实和未来的紧迫焦灼,每天都在影视城跑来跑去。 炎热的暑期,她穿着清凉依然汗流浃背,只是被汗水沾湿的发丝依然遮挡不住她姣好的面孔。 她拿着印有自己履历和联系方式的传单,一张一张到处奔波送出。 于佳时知道自己不是人精,也没有很厉害的人脉,想要什么只能自己去得到。 只要这是为了演戏,她就不会觉得丢人。 也是那个时候,她遇见了同样派发传单的柳苏彤。 柳苏彤那个时候还是短头发,没有现在这么白这么瘦,脸上的婴儿肥肉嘟嘟的,可爱而充满胶原蛋白。 她模样清秀,嗓音清甜:"妹妹,你也是来求职的?" 于佳时不是主动的人。 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她是一只小小的、独行的蝴蝶,等着路过的外向人来把她捡走。 柳苏彤就是那样的人。她性格单纯,大大咧咧,有什么就说什么。 得知于佳时和自己一样,演艺梦想不被家里看好,还拍着胸脯说以后自己作为姐姐一定罩着她,有福同享。 柳苏彤最常说起的,就是她家乡的男朋友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她一个人在海市寻找机会,最思念的就是他们。 "还好还有你陪着我,我最最最最漂亮的小时。" 于佳时想,在那段暗无天日、屡屡被拒的日子里,陪伴自己的人,一直都是柳苏彤啊。 后来,柳苏彤被男友和闺蜜背叛,于佳时帮她擦拭着眼泪,听着对方怨毒的指责与诅咒,但心底里只觉得那是她气急了才会说的话语。 柳苏彤曾经无意中说,她要把渣男变成被男人玩弄的鸭子,让闺蜜染上花柳方面的恶疾,于佳时都没有相信。 再后来,她时不时能听到一些关于柳苏彤的传闻,甚至还隐约听说柳苏彤对自己的污蔑。 可她就是不相信。 怎么相信呢? 往返于京海二地的火车站,短发少女一次又一次笑眼盈盈地朝车窗里的她挥手送别。 轰隆轰隆的列车声响起,所有往日都被埋没在巨大的轰鸣里。 那一次一次的送别中,少女齐耳的短发渐渐的蓄长; 待到柳苏彤长发及腰,她把于佳时灌下药物,亲手送上了王旌的床。 后来的后来,柳苏彤声名鹊起,来到王旌的别墅里道谢,顺便推开了于佳时的房门。 她对她说,从一开始就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她就是听见路过的导演说,那个发传单的于佳时潜力非凡,这才跑去印了差不多的传单接近她。 只有于佳时傻傻的,一直相信自己。 她说,于佳时,赢的人是我。 "你看到了吗?你漂亮、有生命力,所有人都看好你,而看不见你旁边的我,但是我赢了,是我。" "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拿到星辉杯最佳女主演了。到时候电视台有直播,希望你来看。" 于佳时当时已经意识不清,被王旌折磨得奄奄一息。 不过她最后还是看见了。 舞台上闪耀的柳苏彤,以及系统向她传送的剧情。 她是昔日好友主角崛起之路上黑化的标志,上位的工具。用背叛洗礼背叛,用她的炮灰博得荣光。 * "佳时~" 柳苏彤降下车窗,甜甜地唤于佳时的名字。 于佳时也冲她乖巧一笑,坐上副驾。 刚坐好,柳苏彤就递给她一瓶水:"让你久等了吧?来,喝口水去去暑。" 于佳时笑着接过,拧动瓶盖,发现已经被拧开过。 柳苏彤时刻瞥向她,见她发现了被拧开过的瓶盖,便眯起眼睛解释:"看姐姐对你好吧?知道你细皮嫩肉,还提前帮你拧开呢。" 于佳时低着头笑了一声。 "是啊。"她望向柳苏彤,那视线里的清澈和信任几乎能够灼伤她,"彤彤姐一直都对我最好了。" "我难过,接不到戏拍的时候,是彤彤姐安慰我,帮我找了一些群演的通告; 我因为学业和演艺事业迷茫挣扎的时候,是彤彤姐去火车站接我回到你当时在影视城旁边的出租屋,告诉我要坚定梦想; 我不懂人情世故的时候,是你一条一条教给我一些处世之道。" "你一直很好啊。" 于佳时说。 柳苏彤视线移开,没再看她。 她嘴角勾起一个职业化的笑容,目视前方,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说:"怎么突然说这么多?快喝吧。" 说完她也随即拿出手旁边放着的另一个矿泉水瓶,率先喝了一口,和她举瓶碰了一下。 于佳时在柳苏彤几乎是迫切的视线中,神色无异地喝了一口水。 然后,看着柳苏彤从伪装平静转为大惊失色的脸,缓缓垂下。 【是安眠药。】 小春在一旁探测了一下说道:【我刚才加快了药效的发挥时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2.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16 有可能的…… * 叶羽琅本来没打算出门。 从剧组离开后,他们一行人直接回到了酒店。 听说朱缘心情不太好,小孙喊上几个学生,陪着去喝酒了。 他一向是不参与这些活动的,可今天心情实在也不平静,不愿意在酒店或者所里待着,就开了车出去兜风。 委托调查的人传来消息,说王旌他们今晚在某个酒店有"活动"。 叶羽琅不由自主联想到今天遇见的奇怪女人,和受她邀约的于佳时。 虽然他相信她说的,她有办法;但意识回笼的时候,车已经兜兜转转开到了酒店附近。 结果,真的在路边看到了一个人慢悠悠前行的于佳时。 叶羽琅不敢大意,默默在后面跟着她,时刻关注着有没有可疑的人尾随。 ... "确实有。"于佳时说。 正在解释自己为何跟着她的叶羽琅立马警惕起来,结果听见面前的人接着补充道:"一辆黑色宾利。"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叶羽琅的车。 叶羽琅松了口气,他展颜:"是。" 他又郑重其色:"抱歉,我不是有意跟着你。" 于佳时心想,有意也没关系的。 但她现在情绪低落,不想多讲话,也讲不出口。 叶羽琅走在她前面,为她拉开车门,看着她上车。 他忽然俯身说:"等我一下。" 于佳时好奇的目光追随叶羽琅从大变小的背影,然后看着他脚步匆匆,最终在一家花店门口驻足。 她的心微微一动。 她看着他进去又出来,手里捧着一束白色花朵,一步一步朝车辆走近。 他身上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衬衫,如清风朗月捧白花而来,在黑夜里皎洁生光。 "送你。" 叶羽琅上车,把花递给她。 "怎么突然送花?" 于佳时接过纯白的花束,不禁问他。 "表白需要仪式感。"叶羽琅淡淡道。 于佳时心里涌上一阵蜜意,又骤然发虚。 她不知道这样的美好,真的是自己能够承受的吗? 但叶羽琅没有接着说什么,只是按于佳时发来的定位导航,发动车子,好像刚才的话不过是随口一答。 于佳时知道,这是他清楚自己秉性之后的体贴。 他好像,总是很了解她,各方面都是。 她这么想着,也说出口。 叶羽琅说:"你是说花吗?" "上次通电话,你说你快要走到花店。 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不只是这个。"于佳时惊讶于他记得这点细枝末节,又说,"还有我的口味。" "因为我是你的追求者。"叶羽琅认真的说。 于佳时抿了抿嘴。 她突兀地问他:"对了,你不喜欢吃薄荷糖么?" 叶羽琅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个,想了想,倒是很诚实:"不反感,也说不上喜欢。" "怎么了?" 于佳时摇摇头,抚摸着花朵上的水珠。 "没什么。" 花朵她认得。 刚好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去花店时,自己买给自己的花。 名叫"骄傲"的白色玫瑰。 这是他赠予给她的骄傲。 于佳时,佳时,小时,你看,终于又有人给你送花了。 "现在心情有好点了么?" 叶羽琅把窗户打开一点,本想让她吹吹风,又观察到她飞扬到脸正中的凌乱发丝,把窗户关上。 于佳时心头诧异。 她还以为自己的表情掩饰的很好,没想到叶羽琅看得清清楚楚。 她握着花束的手紧了紧:"好多了。" "谢谢你。" 她突然浅浅弯起嘴角:"我好像,总是在和你说谢谢。" "对我不用客气。"叶羽琅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于佳时被他的话语噎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些不太正经的东西。 她还没想好说什么,就听见他说:"王旌的事情解决了?我刚刚听到了警笛声。" "嗯。"于佳时点头。 她想要和他倾诉:"不止是他。" "还有你白天遇见的那个女生。" "他们是一伙的?"叶羽琅皱起眉,"一起来欺负你?" 于佳时垂下眼:"是吧。" 叶羽琅结合调查到的事,很容易想通了前因后果,这下对柳苏彤观感从负数变成了负无穷。 他语气不屑:"她遇见我的时候还说是你最好的朋友,呵。" 于佳时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她说:"确实是。" 叶羽琅猛地看向她,于佳时又说:"以前是。" "那你......" 叶羽琅见她情绪不佳,没有多问。 他握方向盘的手收紧,蹙眉严肃道:"不必为这种人感到失落,她不配做你的朋友。" 于佳时说:"嗯,我知道。" 她只是有点累,还有点自己都不理解的遗憾。 "人都是会散的吧。" 就像开远的列车,和月台上的人。 "能留住什么呢?" 她自言自语。 长大了就是不断走散的过程,她的身边从来没有留住过什么。 一开始是爸爸,后来妈妈专心于事业,远赴异国;再后来是渐行渐远分道扬镳的昔日同学,同样出国的白爽,背叛的柳苏彤。 还有他。 于佳时看向专心致志开车的叶羽琅。精致的侧颜如艺术大师出品的完美雕塑,又似是浑然天成的无瑕白玉。 车辆行驶在车流中,随着红绿灯变换稳稳停下。 "是。"叶羽琅回答。 "有的人,道不同,散了就散了。" "可是,有的人,吃完散场的宴席,也可以在下一场重聚。" 他笃信的说,意有所指。 于佳时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望向右侧窗外,微微湿润的眼睛闪烁了几下。 她看见车窗外一闪即逝的树花,还有手中紧攥的纯白色玫瑰。 相逢如夏花,短暂又绚烂。 夏花凋零,夏天会结束。但夏天不会永远结束。 只要世界还在,只要人们还在,一个又一个夏天就会如约到来。 夏天永远都会重新降临,她对他的心动也是。 仔细算算,她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可以说是很短; 可每一个危难的关头,难受的时刻,他都在。 就像现在。 很累很累的时候,看到他,好像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听小春说他在后面,心里就很踏实,不自觉地想要依靠。 绿灯亮起。 叶羽琅骨节分明的手转动方向盘,车辆掉头,开往他们来时另一侧的路。 两条笔直的马路并行而立,车流络绎,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 于佳时感慨道:"其实我还以为,我们也会是两条平行线。" 原以为他们不会相交的,即使出现拐点侥幸相逢,也会紧接着分往两边。 不同的道路,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成绩。 "永远不会相交的。"她迷惘地说。 "不一定。" 叶羽琅说:"欧几里得几何中,平行线不相交;但射影几何中,平行线相交。 只要换一种几何学的视角,平行线也可以相交。" 于佳时笑了:"这是理科生的诡辩,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也行。"叶羽琅挑了挑眉,"那我就改变方向,和你继续产生交集。" "人的动线是流动的,不会是一条笔直的线; 只要还在流动,一切就都有可能。" 一切都有可能。 是啊。 前方传来小春的捷报,王旌和一起玩的那些坏蛋已经被一网打尽,过不了几天媒体那边应该就会压不住爆出来,接着就是官方的通报; 柳苏彤被媒体拍下了一起被带走的照片,还被掌握了她一些边缘行为的罪证; 这些都过去了。自己的新生活真正开始。 那,于佳时心想,她是不是也可以期待,这一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3.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17 我也在发…… * "叶神,嗝,你,你怎么在这儿?" 小孙打着酒嗝,打开研究所临时办公室靠外侧的灯,看清楚里面的叶羽琅后惊讶发问。 他出酒吧才想起来有个文件没拿,叫了代驾回所里取,却不想这个点了,居然还有人在。 "做点东西。" 叶羽琅朝他颔首致意,又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动作。 小孙取到文件,见叶羽琅认真的模样,好奇地凑过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花的标本?" "嗯。"叶羽琅一边用布擦拭洋桔梗的根部,一边回答他。 "标本,还有永生花。" 原材料正是于佳时刚刚拿给他的粉色洋桔梗。 他原本是打算扔掉的,走到一半临时改了主意。 花期短暂,那就用一些别的办法把它留住。 他决定取最完好的那两枝干燥封胶,装在玻璃罩里,做成永生花;其余的洗净晾干,放在书里压平制成标本。 小孙点点头,暗叹叶神可真有情趣。 不过平时也没见他买过花呀? 他狐疑的盯着粉颜色的花,灵光一闪而过,被叶羽琅的问题打断。 "问你个问题。" "你觉得,我平时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么?" "哈?"小孙睁大眼睛,"怎么突然问这个?" 叶羽琅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 小孙挠挠脑袋:"那我实话实话了啊,你别生气......" "其实吧,是有一点儿啦。不是贬义的意思,就是说你太厉害了,众星捧月的,和凡人有壁。" "你看,我多少岁了都,你才多少岁,成绩就比我厉害多了,简直是让人望尘莫及。 也别和我比了,就说所里这新一代的,哪个不把你当偶像啊?就算学历和你一样,但也没你这水准啊。" "有的时候,我说实话啊,叫别人''x神''''x神'',那都是恭维。"小孙喝醉了,说话咬着大舌头断断续续,"但叫你,叶神,我真的,发自内心!" "而且你平时吧,也不和我们出去玩,也不参加什么团建。天不聊,私生活也不提,恋爱不......" 他住了口。 现在看来,恋爱还是有点苗头的。 叶羽琅的眉蹙紧。 他确实觉得大部分社交都没有必要,闲聊也是浪费时间,没什么意思。 但让于佳时感觉有距离感,觉得他高冷、不食人间烟火,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孙看他拧眉思考的模样,接着说:"我以前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你,嘿嘿,现在看来也不用想了。" 察觉到叶羽琅投来的目光,他压低声音眯着眼自得一笑:"我都看出来了,你和那个于小姐......" 他对对两手的大拇指,做了一个亲吻的暗示动作。 叶羽琅见他看出来了,也并不否认,只纠正道:"我喜欢她,正在单方面追求。 还麻烦你不要声张,对她不好。" 小孙点头称是。 没想到叶羽琅也有追人的一天,还来拜托自己。 他感觉自己都飘飘欲仙了。 叶羽琅却在他话语中捕捉到了"配得上"三个字,陷入沉思。 他并不觉得应该用“配得上”去限定感情。 没有谁是完人,也没有谁一无是处。 如果用外在的条件衡量一个人是否能与另一个人相配,那么人类将失去恋爱的自由,最终发展到直接根据身份地位匹配繁衍所谓的优质后代。 说起来,于佳时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问他,她值不值得。 她说,他离她太远。 她明明不抗拒自己,甚至常常流露出欢喜,又退避三舍,犹豫推开。 叶羽琅想起于佳时的傲气。 她心底里是个骄傲的人,他能感觉得出来,这点和他是一样的。 一直以来,他都很想成为于佳时,这样就能让共情能力先天不足的他了解她的所思所想,了解她对自己的看法; 但现在,他好像已经懂了。 她是慕强的,所以说过仰慕自己; 她也渴望成为强者,所以对自己不满、焦虑、感到痛苦,认为强大才能拿到被爱的入场券。 叶羽琅很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在他眼里,无论如何她都在闪闪发光,这一点从他第一次见她,还不知道她是谁的时候就已经笃定。 他喜欢她,不需要她有多么高的成就、多么亮眼的优点,只是因为她是她。 但叶羽琅现在清楚,她想听的绝不是他姗姗来迟的诚恳爱意,不是他完全的包容肯定,不是缠绵悱恻的宠溺。 早在他们认识之前,她的所求,就只有成功。 换言之,如果今天有所成就的是她,还在努力行进中的是自己,又如何呢? 他难道会在这时接受她吗?应该也不会,但又无法说拒绝。 叶羽琅从未觉得,和她如此心意相通。 * 小孙在旁边观摩了一会儿叶羽琅的手工过程,打了个酒气熏天的哈欠。 叶羽琅面色不显,悄无声息地屏住呼吸。 他一直讨厌酒味,酒量极差,也不喝酒。 当年如果不是为了去见于佳时,他也不会喝,结果就是双双醉倒在床上。 他说:"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小孙点了点醉后昏昏沉沉的脑袋,觉得他说的很对:"那你先忙啊,我走了,代驾还在外边儿等我哪。" 他走以后,顺带关掉外侧的灯,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叶羽琅身前一盏明灯。 他人站在灯前处理边缘微微泛黄的花朵,眼前时不时游荡着夏天室内避无可避的小飞虫。 飞虫趋光,于是一直在他眼前飞来飞去,飞来飞去,也没有什么声音,只是凌乱无序地横飞。 用卫生纸清理掉一个,不一会儿就会飞来第二个,第三个,永远都在他最全神贯注的时候一下子晃出来。 飞虫是哪里来的呢?他不得而知; 心里萦绕不去的那道身影,从哪里、什么时候冒出来,从他的视野一路闯进他的心房,他也不知道。 曾经,每当他试着忘记她的时候,她就会如同灯下的小虫,不可忽视地骤然入梦。 但她又不是飞虫,他知道,飞虫不会散发美丽的辉光。 她是夏日暴雨里翻飞的蝶,须臾瞬间因为她成为他眼中的永恒。 总有一天,这只蝴蝶一定会飞到她想去的地方。 他相信她。 “嘀。” 叶羽琅手机的屏幕忽然亮起,是某个公众社交软件的推送通知。 他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却在看见推送的主人公后急忙擦干手,解锁手机仔细阅读。 "#t大女神于佳时##于佳时是谁##于佳时#" "#于佳时探案高能时刻#" "#于佳时#太厉害了吧!这场推理全程逻辑在线,最后那个密室的设计能称得上开播以来前几了吧,她居然完美破解,你圈何时有这种学霸了啊!" "于佳时演过的角色怎么全是炮灰,懂事的导演快递本子呀!这样的撕漫大美女姐姐不演女主说得过去吗?啊!?!" ...... 叶羽琅看着看着,勾起一个欣悦的笑容。 他点开自己唯一的关注,也是特别关注的于佳时的微博。 她还没有发新的动态。 他很想恭喜她,告诉她"你果然可以";但又怕她已经睡了,会打扰她休息。 叶羽琅纠结良久,最终轻车熟路地点开视频软件,搜索她录的这期综艺。 * 于佳时这个周末过得很忙。 她没有想到,自己辛苦耕耘打拼五年,最终居然靠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4.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18 我不会让…… * 这个周末,娱乐圈发生了两件轰动的事。 首先是周五晚上。 一晚之间,于佳时的爆红,不仅让大众在以往清一色的男学霸助理中看见了一位智慧女性的身影,偏偏她还美得这么惊天动地,让无数路人光看脸就能入坑。 见过演员演配角上桌的,没见过演员参加个综艺节目上桌的,还坐的是主桌:一夜从几千粉丝一路飙升到百万;某站把她之前参演的所有角色剪辑成视频,几乎都是龙套配角,有的连正脸都没有,于是又被网友刷"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话题,再上热门。 龙套、学霸、美女炮灰,这几个标签与广大网民的自发拥护组合在一起,几乎成为了大家抒发对某些资本家力捧的、无演技无颜值还狂营销的明星的反抗。 真正用心的好演员,不论通过何种形式,总会被大家看见。 然而,不同于于佳时这边冉冉升起、一片好评,那边的王旌被蓝底白字通报,还被狗仔流出各种炸裂眼球的照片,则是让整个社交平台都震颤不已。 其实民间一直有王旌和几个他"御用"演员爱玩的传闻,但一直没有证据流出,大家也都将信将疑。 没想到他突然就被抓起来了,还传出了这样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们何止是爱玩?用女性来赌博、取乐、□□;桌上摆着吸食违禁药物的装置和瓶罐;搂着未成年人,给她们换装...... 以人为畜,骄淫奢靡,坏事做尽! 一时间,各大平台纷纷下架王旌相关的作品,几乎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也有为他说话的人,认为不过是玩玩而已。大家顺着头像点进主页一看,果然也是差不多恶臭的蛆虫。 而王旌和几个主演触犯了法律与道德的底线,他那部已经拉到凌邺拨款的、即将上映的电影,彻底打了水漂,播出无望。 对此,凌邺肯定大为肉痛。 换做几年前可能还只是小刀割肉,但现在国际经济形势都在走低,资金本来就不充裕。 市场不景气,只有王旌的商业电影一向卖座,凌邺可是投了一笔不小的钱,等着大赚一笔,结果赔的血本无归。 但是,他怎么会来找自己呢? 于佳时看着眼前的黑衣男人,心中不解。 她这才想到,王旌相关的报导里,少了柳苏彤。 她还以为是自己给狗仔的证据太多,对方想要将所有的消息分流报道博取流量,这也是他们常用的伎俩,所以一时没多在意。 现在看来,莫非是凌邺花钱,保下了柳苏彤? 男主抽风了? 于佳时面色不显疑虑,对面前的传话筒男人微笑点头。 "可以。但,麻烦您告诉凌先生,地点我来定。" * 凌邺到的时候,于佳时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边喝拿铁边拿着手机发消息。 凌邺眼睛微眯,刚想嘲讽眼前这个戏子架子还挺大,就看见眼前长发飘飘的美丽女子翩然起身,灰粉色长裙随着动作微微摇曳。 于佳时站起身来,朝他礼貌一笑:"凌总好。"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尤其是凌邺这样怜香惜玉的人,对着于佳时那张貌美的笑颜,肯定是什么嘲讽也讲不出口了。 凌邺不仅没嘲讽,还摆出一副好脾气的微笑,向她伸出手。 "于小姐果然貌美如花。" 于佳时看着凌邺伸过来的手,心里直犯恶心,虚握上去。 "还好我包里常备湿纸。"她对小春吐槽,"一会儿好好擦一擦。" 跟在凌邺身后的柳苏彤看到他这副垂涎欲滴的德行,默默翻了个白眼。 几人落座。 于佳时心想是他找自己,又不是自己需要他,于是心安理得,悠闲地享受起这里的美食来。 这个酒店就是上次王旌开庆功宴的那个,也是叶羽琅他们住的地方。 以往这里的消费价格是她独立后想也不敢想的,之前被柳苏彤带过来的那天蹭了一点宴会上的吃的,惊为天人,于是今天定地方就想到了这儿。 刚赚了点钱,她正好分一些炫进肚子里。 口中的拿铁奶香味十足,让她回想起了上次叶羽琅拿给自己的那杯。 于佳时现在格外想他。 朝夕相处一周,短短时间没见,竟然如此的不习惯。 于佳时给叶羽琅拍了一张拿铁和餐点的照片,刚犹豫要不要发送过去,就听见凌邺终于按耐不住的声音。 "于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我希望你能够出面,替苏彤澄清可能被散播的流言。" 于佳时听见他这样说,放下手机抿了一口拿铁,歪歪脑袋暗示他继续。 凌邺说:"我知道,你和苏彤可能存在一些误会,但在此之前,也是非常好的朋友...... 现在她有难,你总不会不管吧?其实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措辞我会准备好,你跟着发就好了。" "苏彤呢,因为这几天出事的王旌,受到了一些牵连,可能很快也会遭到非议。 只要你帮她说几句话,发点截图,你就可以拯救一个女孩的名誉。" 于佳时放下拿铁,笑着看向一旁一直无言的柳苏彤。 柳苏彤注意到她的视线,双手在桌下攥紧。 她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明明那天在床上的人,应该是于佳时才对。 还有那瓶矿泉水,她明明把安眠药下在于佳时的瓶子里啊? 结果自己一睁眼,居然就是在警局里,然后被告知和王旌等人一起被抓起来了。 她当晚是没做什么,但被拍到和他们在一起,对她的事业来说已经具有足够的毁灭性。 更别说还有于佳时这个好像什么都知道了的定时炸弹——除了她,还有谁会把自己放到那个床上? 要不是...... 要不是自己侥幸,用一些手段拿捏住了凌邺,估计早就被爆了! 现在能压着,一方面是凌邺出钱,另一方面是运气,万一什么时候哪个眼尖的网友翻出一点蛛丝马迹,她就玩完了。 所以才狗急跳墙,来找于佳时。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她。 但她还是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苦笑:"佳时......抱歉,之前的事我们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等以后我们好好沟通,再解释好吗? 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们都一起过来了,现在发生很多事情,不管你怎么想,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的。" 于佳时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那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凌邺说:"不需要你做多少,就是苏彤被王旌这群恶徒胁迫,如果有必要的话,一定是要出面反抗、代替所有受到不公的女孩发声的。 到时候你帮她做个证,顺便也可以树立一下你同样反对这样恶性事件的形象。对你来说,也是百利无一害的嘛。 你现在刚刚有点名气,后续发展,合作什么的,这些我们都可以再详谈。" 他露出微笑:"于小姐,这是双赢,不是吗?" "哦,双赢。"于佳时轻轻点头。 她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原来柳苏彤是怕自己一旦东窗事发后被牵扯进去,搁这儿演被王旌逼迫的受害者呢? 还想代替所有受到不法行径的女性发声?明明她自己就是造成这些不法行为的推手。 小春这时在她耳边说:【我已经查到了,凌邺和柳苏彤之间那些交易。】 【但事情有点复杂,牵扯人员有点广,我一会儿给你说。】 于佳时垂下眼眸。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了解完发生了什么之前,她还不想和他们撕破脸。 瘦死的男女主比炮灰大,哎,真憋屈。 "于小姐,怎么样?"凌邺问她。 于佳时喝完最后一口拿铁,勾起嘴角。 "我考虑考虑?"她拿包起身,"最多一个周。" 最多一个周,她一定想个法子把这对男女主老底掀翻。 "我还有点事,就先不奉陪了,二位慢用。" 凌邺没起身,但打发柳苏彤去送于佳时。 于佳时倒是没有反对。 二人一路沉默。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柳苏彤送于佳时到电梯口,冷不防开口。 于佳时回头看她。 这是不演了? "我发现什么?"于佳时说,"你刚才不是还说要解释所谓的误会吗?" "误会?你信吗?"柳苏彤说。 于佳时摇头。 柳苏彤轻笑一声:"你没我想象中那么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5.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19 特别、特…… "为什么?" 于佳时挑眉,示意小春赶紧继续说,心中琢磨着这些事情间能有什么关联。 【因为你长得有点像她的继姐。】小春说,【是同一种类型的长相。】 于佳时疑惑道:"所以呢?" "他不会是因为没有泯灭的那一点良心和人性,看到我就想到他愧对的姐姐吧?" 【我不知道他愧不愧对。】小春弱弱说。 【但他对他继姐,当年,是爱而不得。】 "?!" 于佳时用湿纸巾仔细擦拭手指的动作一顿,嘴巴微张。 小春看到她这副惊讶的样子,没再卖关子:【他喜欢上了自己的继姐,但继姐只拿他当来到新家庭后最信赖的好弟弟。 凌邺刚进公司没多久,觉得自己有了几分底气,就大半夜跑到继姐房间里表白,还上下其手,果然被轰出来...... 再然后,凌邺他爸知道了这件事,授意心怀报复之意的凌邺,把继姐送给了那个死老头。】 "这算哪门子爱而不得!"于佳时愤愤,"他只是得不到后的泄愤罢了,这种人只会爱他自己。" 【就是说!】小春补充道,【后来凌邺他爸死了,没人管的了他,他就开始浪荡,只不过避开所有和他姐长得像的人。】 或许也觉得那张脸代表着他没能得到的耻辱吧。 "他要是热衷于找替身,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于佳时用力擦手,语气嘲讽。 "所以这些和柳苏彤有什么关系?她又做了什么?" 于佳时想起柳苏彤的新行当,皱了皱眉:"她发现了凌邺深藏于心的欲望,把继姐送到他的床上了?" 小春张大嘴巴。 【你怎么知道?】 于佳时扶了扶额。 居然还真是。 这是男女主吗?分明是恶霸地主和他的专属皮条客。 【前阵子,继姐嫁的那个邓老头老死了,凌邺那边刚出席完葬礼,又蠢蠢欲动跑去礼宴的酒店堵人。 这一堵,就被那时刚好满世界找凌邺的柳苏彤撞上,偷听到了他对继姐的别样心思。 她被凌邺单方面甩了,又不肯放手,花钱买了他的行踪各种跟踪等着"偶遇"。如今看到有机可乘,自然起了歹心。】 "但凌邺继姐怎么会对柳苏彤没有防范?她就算要下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于佳时不解。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小春说。 【柳苏彤在发现继姐对凌邺的抗拒后,另辟蹊径,又是跟踪,又是装偶遇,说自己是被凌邺欺骗玩弄的无知少女,引得姐姐共鸣怜惜。 结果明里暗里追踪下来,终于让柳苏彤发现了个把柄。】 【姐姐嫁的那个老头的儿子,喜欢姐姐。】 "怎么越来越复杂了。"于佳时眨了眨眼睛。 【后来的事就简单了,她开始翻脸,用这个家庭的丑闻把继姐骗到她和凌邺的地盘上下药,再拍下不雅照用做后续的要挟,把人交给凌邺。】 【食髓知味,凌邺对柳苏彤满意的很,不雅照也还在她手上,所以这个疯子就大手一挥,就是你今天看到的,给柳苏彤的烂事擦屁股。】 "两个烂人。" 于佳时没忍住骂道。 【对了,凌芊羽,就是凌邺继姐,她嫁的那个邓老头就是惠子夕背后的大金主,前阵子死的那个。】 也因为他离世倒台,惠子夕现在被昔日的对手们打压,甚至经纪人都和柳苏彤等人勾结。 世界还真是小。 前阵子于佳时在朋友圈里刷到有人纪念这个老企业家的讣告时,还只是草草略过,没想到一个陌生人的死竟会牵扯串联起这么多事。 她想了一会儿,正巧电梯门打开,于佳时于是问小春:"你确定邓老头的儿子喜欢凌芊羽吗?" "有多喜欢?是像凌邺那种''喜欢'',还是......" 小春说:【好像真的喜欢诶。 曾经邓老头因为不举觉得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来,用鞭子抽她,就是这小孩去帮忙扛的; 因为家里财政大权都在老头手里握着,他原本母亲死后一直浑浑噩噩,几年前为了凌芊羽在家里好过,主动去夺权,现在挺厉害的。】 于佳时点点头。 她想,对付男女主,或许可以借刀杀人;借的刚好还是他们俩自己插出去的这一把。 * 于佳时收拾好思绪,将烦心事抛之脑后,走进地下停车场。 黑色宾利的车灯闪烁了几下,她迅速会意,小跑过去上车。 刚才在楼上的时候,手上的动作被凌邺的话语打乱,她一不留神按了消息发送键。 回过神来,已经是将离开之时。叶羽琅认出了熟悉的桌子和拿铁,约她一起吃下午饭。 "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叶羽琅装作不经意的问于佳时。 他看向一身灰粉色连衣裙的女生。今天的她没有做平日里微卷的发型,而是让浅棕色发丝如瀑般垂下,柔顺而富有光泽,像春日阳光下上好的绸缎。 裙子简约而有质感,没有过多的装饰,却也难挡她明媚面容的活色生香。 叶羽琅从副驾驶前的柜子里取出空调毯递给于佳时,把车内的冷风口往上调了调,免得正对着她吹。 于佳时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眼前的柜子里已经放入了折叠好的白色毛毯、按摩梳、化妆镜,还有一盒薄荷糖。 她拢了拢身上的毛毯,不好意思的说:"就,有人约我谈事情。" "这里的东西很好吃。" 叶羽琅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轻轻点头,有些失落。 天知道当他看到她来到自己住的酒店用餐有多欣喜,情不自禁的浮想联翩。 她爆火以后的第一时间就还掉了之前的钱,他还思索着后续怎样接近发展,没想到喜从天降。 叶羽琅问她:"下午想吃点什么?我对这里不太熟,你来决定?" 于佳时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也不常出去吃。" 其实她一开始也会隔三差五打卡美食、点外卖,但后来发现捉襟见肘,性价比太低,就改为了自己做饭。 倒是有几家小馆子她常去,但卫生不好,口味也一般,属于不想做饭又省钱的无措之选。她下意识不想带叶羽琅去那里。 车辆已经开到路上,于佳时看向窗外,正好有一家连锁的快餐店。 她小声说:"其实有点想吃汉堡。" 叶羽琅一愣:"汉堡?" 看来符嘉与的情报也不怎么准,他莫名有点高兴。 "嗯。"于佳时咽了口口水,"我好久没吃过了。" 以前刚进组的时候,想吃碳水又要保持身材,还要注意营养均衡,她总会选择吃汉堡。 轻食前几年刚火起来,卖的并不便宜。汉堡是性价比最高的美食,两片面包,几片生菜和番茄,一块高蛋白肉类,有时候还能加个蛋,去掉酱料和芝士片,这样的搭配她吃了好久。 外卖的配送费太贵,她总是跑着去门店买,为了节约时间,边吃着最便宜的汉堡边走回片场或家里。 有时候边吃边走,她也会感慨:这样的生活,就是自己一直追逐的吗? 什么时候开始,吃东西也要讲究性价比了呢? 所以后来,汉堡渐渐从最喜欢的食物,变成了她久久不再触碰的东西。为了上镜好看节食,不得不吃的那些菜叶子高蛋白沙拉也是。 现在坐在叶羽琅身旁,仿佛又将她拉回了大学的时光。 那时她很喜欢点汉堡吃,还喜欢和朋友开"疯狂星期几"的各种笑话。 于佳时感慨:"不过我最喜欢的那款,已经下架了。" "田园堡么?"叶羽琅接话。 于佳时点了点头。 "我刚好会做。"他说,"你想吃的话,前面有一家超市,我去买食材做给你。" 于佳时转头看他。 叶羽琅好看的眉眼也看向她,神色间居然还有些紧张。 于佳时看到他这副表情,抿了抿嘴,眼角眉梢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 "好啊。" * "啪嗒。" 于佳时打开房门,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6.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20 还不谢恩…… "你也吃呀。" 于佳时见叶羽琅只是含笑望着自己,他的那份汉堡还握在手里一动未动,连忙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催促道。 叶羽琅点点头,正准备拿起汉堡,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擦了擦手,接起电话,三言两语就语气熟稔地拒绝了那头的邀约。 "是一个科技公司牵头的半商业性质聚会,我的朋友邀请我去。" 叶羽琅挂断电话,主动向于佳时解释。 "哪个公司?"于佳时心中一动。 "泓睿。"叶羽琅说。 泓睿! 这不就是邓家旗下那个这几年大热的科技产业嘛! 她还在想着要怎样以正当渠道去见这位小邓总,叶羽琅这边就瞌睡来了递枕头。 于佳时把想法给叶羽琅说了,说完才想起来,他好像刚才已经在通话中回绝了对方。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对不起,我应该早点问你的。" "没事。"叶羽琅回拨过去说明来意,对面一阵大笑着表示欢迎。 "你——你就不问我过去要干嘛?" 于佳时低下头慢吞吞的说。 "你想说的话,我不用问。"叶羽琅答,"反之亦然。" 于佳时又问他:"那你就不怕我贸然跟过去,做了什么坏事给你丢脸?" 叶羽琅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不用想这么多。" "你要做什么,必然有你的道理; 就算没做好,后面还有我。" 于佳时听到他这样坚定的话,突然很想哭。 多年的演戏经验让她憋回眼泪,可心里依然波澜起伏。 她一直紧绷的人生,在他的身边,每每得以纾解。 不用担心被责怪,不用担心被考察,做得很糟糕也没关系,等到退无可退时,有一个声音拥抱住她:"后面还有我。" 这种力量,不会让她陷入有恃无恐、心安理得的依凭和摆烂状态,反而让她更想要一往无前,和他比肩。 或许,对于叶羽琅,她可以尝试着更加勇敢一点。 * 叶羽琅走后。 他走的时候顺便收拾了厨房,带走垃圾。于佳时正在套垃圾袋,忽然收到阔别已久的故人的消息。 是小陈导。 当年就是得群头推荐、得他青眼,于佳时才脱群演入配角,获得了人生第一个镜头较多的角色——《破心》中的女官。 虽然最后被一剪没,她也因此继续当着小群演,但对于群头和副导,她还是万分感激的。 如今,她的备注迟迟没有改,小陈导却早已今非昔比。 他通过两部出圈的古装偶像剧在导演圈内崭露头角,现在出去没人再喊"小陈"了,都是尊称为"陈导"或"陈老师"。 小陈导(《破心》):「佳时,恭喜你啊!功夫不负有心人,铁杵磨成针啊。」 小陈导(《破心》):「我就说嘛,你这样的资质,又这么努力,当年要不是发生那档子事,早该火的。还好啊!明珠没有蒙尘。」 于佳时客气地和他来往寒暄了几句,陈导忽然邀请她参演自己的新剧,当一番主角。 于佳时心里微微诧异。 确实,她最近爆火全网,可是业内在选角和商务方面,看的最重的还是实绩。 最近找她的好一点的本子和代言,要不就是借热度东风的短代,要不就是需要美貌的配角。 总之都不了解她,在观望、背调和考察。 而陈导这种新兴热门导演的新剧一番,她没想到会留给自己。 陈导却主动表明:「其实我老早就想用你的。 我跟你说句老实话,现在那些演员啊,经常趾高气昂,要不就是心浮气躁; 拍戏让一个爱豆转型的演员演个乞丐,结果他团队说,要保证妆造精致好看,脸上不能有脏污痕迹——那他好好当爱豆不就好啦?当什么演员呀? 还有拍戏连个台词都不愿意记的,对口型、乱说一通,就这还要我们宣传的时候夸她敬业,配合她的粉丝吹演技。」 「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拍,好剧本都落到坏演员手上,你们这种好演员没戏拍,你说搞不搞笑?」 他也算是个脾气暴、想什么说什么的人,越说越激动,对着许久不见的旧人大吐苦水。 接下来一番话,更是让于佳时茅塞顿开。 他透露:「本来破心你被剪了,我虽然可惜,但也还好,因为接下去我手上就有一部古偶,我想着你再不济可以演个女二什么的。 结果破心那个女主,惠子夕,不知道抽哪门子风,觉得你和她路线一样,仪态演技长相都比她好,怕被你挤下来,硬是叫她后面的金主放出风声把你给软封杀。」 于佳时想到种种一切,思路打通。 惠子夕用金主的力量封杀自己五年,金主则刚刚驾鹤西去。 难怪自己五年来都没什么起色,如今上个综艺畅通无阻,还有各路资源找上门; 难怪柳苏彤在知道惠子夕失去靠山后,对自己下手仍有疑虑——她怕没有得手,而自己可能一朝翻身,撕破脸了得不偿失; 难怪惠子夕上一世在王旌的别墅中,每每神色复杂地看向自己...... 小春感叹:【你们人类的弯弯绕绕真多。】 【这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么?】 一个人的死,改变了许多人、许多事,方方面面。 于佳时点头赞同。 陈导说:「这么多年,我一个打工人,也有很多顾虑,没能用你,你不会多想吧?佳时,我是真的很欣赏你这种演员。」 于佳时连忙回复:「不会的,陈导。我一直很感激您当年对我的赏识。」 「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可以约个时间,我去找您试戏。」 陈导那边高兴了,乐呵呵地约好试戏的时间地点,不一会儿就把剧本给于佳时发过来。 【你真要演呀?】小春好奇地问。 "剧本好的话就演。"于佳时挑眉,"怎么了?这个机会很好的。" 小春扭扭捏捏:【可是他当年都没有帮帮你,他火了以后也没有想到你,现在你出名了才想起来。 别人不了解你也就算了,他最知道你的潜力和实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7.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21 湿纸巾与…… 叶羽琅稳稳接住被于佳时狠狠丢来的早点袋子,挑了挑眉。 "多谢......?" 于佳时飞快上前,双手一点点从他手中揪回早点,尴尬地说:"哈哈......认错人了,我以为你是符嘉与呢。" 她替自己正名:"我刚开玩笑的,开玩笑。" 叶羽琅神色骤然暗淡:"这是你给符嘉与带的吗?" 于佳时讪讪:"啊,对啊,他起不来床,就让我帮他带一份。" 叶羽琅"哦"了一声,从舱身下来,神色落寞:"看着很好吃。" 他似是自言自语地小声说:"我还没吃过这里的早点呢。" "啊?酒店不供应早饭吗?"于佳时担忧的蹙眉,"那你早上吃了吗?" "吃了。"叶羽琅说,"酒店的早点很不好吃。" 明明是很平淡的语气,于佳时愣是从里面听出了许多委屈。 也是,他们来这边出差,任务这么繁重,又要抽时间来指导,条件还这么艰辛,真是不容易。 她斟酌着开口:"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明天我帮你也带一份?" "会不会太麻烦你?"叶羽琅问,眉眼却舒展。 于佳时摇头:"没事。" 再麻烦也没有符嘉与那个祖宗麻烦。 更何况,帮叶羽琅带饭,她很开心。 "那你是想吃......"于佳时搜刮着脑海中的早点种类,忽然注意到叶羽琅脸上的一道灰色污痕。 看来又是一个被劣质太空舱祸害的人。 "你脸上沾灰了。"她指指他的脸颊。 叶羽琅一怔,下一秒却把脸凑近她。 精致俊美的面庞一下子放大靠近,于佳时甚至能看见他轻颤的纤长睫毛,像墨色的蝴蝶在白玉上轻舞。 "那你帮我擦一下好吗?"他清润的声音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响起。 "哦、哦,好!" 美色当前,于佳时有一瞬懵,反应过来后已经抢先应答,急忙笨手笨脚拉开拉链,在包里翻找纸巾。 她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紧张,主动闲聊:"咳,你怎么会在这个......里面?" 其实她想说"这个玩意儿",但想在他面前优雅一点,硬生生憋回去。 "符导托我帮他看一下内部装备。"叶羽琅说,"他想把这个舱体拍出来,加进主角半梦境半现实那一段戏里。" 于佳时了然点头。 原来是那场戏,虚实结合,现实与幻梦混淆,那用这个破旧废铁风的拼接舱就说得过去了。 她一边取出湿纸巾,一边思考着戏,没来得及多想,凑近叶羽琅细细地帮他擦拭脸颊。 "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打断于佳时无意识的动作,她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刚刚二人之间的距离有多近、动作多么亲昵。 她往后推了一步,拉开距离,红着脸对叶羽琅说:"好了,擦干净了。" "嗯,多谢你。"叶羽琅微笑着回她。 然后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边被咖啡呛到咳嗽、刚刚缓过劲来的小孙。 "早。" 朱缘跟在小孙身边,好笑的帮他拍着背部,朝叶羽琅和于佳时打招呼。 "早。""早。"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于佳时下意识看向叶羽琅,和他对视一眼,马上低下头抿起嘴。 朱缘注意到叶羽琅余光飘向于佳时,正嘴角含笑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小孙却两眼放光,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早啊叶老师、于老师!" "于老师这包纸巾,和我们叶老师用的是同款诶!" 他就说分别看两个人的纸巾的时候怎么看怎么眼熟,原来是同款! 作为研究所、以及片场众人中第一个看破他俩猫腻的人,小孙自封头号cp粉,当下兴致勃勃。 于佳时握着纸和包装袋的手心忽然一烫,神色飘忽,不敢再抬头看叶羽琅。 她佯装吃惊地说:"是吗?那还真巧。" 叶羽琅倒没多想,只觉得这款湿纸巾确实好用,而且成分温和,碰巧选用一样的也很正常。 小孙说:"都是缘分呐!" 朱缘看见于佳时越来越红的脸颊,刚想替她解解围,就听见身后传来符嘉与含糊不清的声音。 "什么缘分?" 他一看就是刚睡醒的样子,睡眼惺忪,卷而蓬松的头发此刻乱得像一顶鸡窝,边插兜走来边打哈欠。 "也没啥,就是我刚刚发现,于老师和我们叶老师用的湿纸巾是同一款,而且在国内挺少见的,你说这缘分,嘿嘿。" 小孙揽住符嘉与,冲他偷偷挤眉弄眼,想暗示他和自己一起嗑cp。 符嘉与却完全没接收到他的讯号,皱着睡不醒的脸揉了揉黑眼圈,看向于佳时手上正往包中收着的湿纸袋子。 "你说那个纸啊,那个我看她用好久了,从我认识她就一直用这个牌子。"符嘉与随口说,"于佳时,我早点呢?" 于佳时脸上的红晕消散,想到刚认错人的窘态,鼓着嘴把早点袋子甩给他:"这儿呢,15元,记得转我。" "不是吧姐姐。"符嘉与气笑了,"几十块一小袋的湿纸你是天天囤着买,15块钱的早点你是斤斤计较。" "我没钱。"于佳时理直气壮。 她本来就没钱。 "你现在已经是爆火的大女明星了,还没钱?吹呢。"符嘉与怼她,又觉得自己的措辞怪怪的,"大女明星?女大明星?......中文真复杂。" 一旁的小孙和朱缘听这俩斗嘴,都乐了。 于佳时却忽然想起来叶羽琅还在旁边,她刚还说自己没钱,顿时感觉颜面大失,连忙打完招呼跟着符嘉与快步离开。 "走的还挺急。"小孙喃喃,"也是,他们还要布景化妆什么的。" 朱缘望向一旁因为符嘉与的话,对纸巾若有所思的叶羽琅:"学弟,我们也进去吧?外面太热了。" "想什么呢?"小孙也注意到了他的走神。 叶羽琅对他俩摇摇头:"没什么。" 那个湿纸巾…… 应该是他自作多情,多想了吧? * 【应该不是我多想了吧?】 化妆室里,小春正在四面八方围堵于佳时。 "就是你多想了。"于佳时眼神望天,"一个同款而已,巧合,都是巧合。" 【你骗三岁小孩儿呢!】小春嘟起嘴,【符嘉与刚才的话提醒我了! 你不是整天说着没钱没钱,出去跑龙套能赚多少哇?为了省钱吃了几年的汉堡和盒饭,讨厌油烟味却不得不自己学着做...... 你这么一个人!买几十块一小袋的进口湿纸巾?说没有猫腻我不信!】 "因为这个好用,而且不是一小袋,这里面还蛮多抽的,你别听符嘉与瞎说。"于佳时说,"再说,湿纸巾和叶羽琅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研发的。" 小春想想也对,于是打了个哈欠补觉去了。 它最近都在忙着一件有关升级的大事,每天和符嘉与那状态差不多困。 于佳时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扑腾。 她察觉到小春的休眠,想到自己掩埋心底的秘密没有被揭穿,暗自松了口气。 哪有那么多巧合呢? 她垂下眼眸,看着纤细白皙的手指。 手上被她涂了防晒,微微出汗,却并没有黏腻的感觉。 ——黏腻的感觉?比方说,撒到手上的酒液,混杂着大颗大颗的泪珠。 而在酒吧的那个角落,五年前的叶羽琅轻柔地牵起她的手,取出一包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拭,从手背到手心,从指尖到指缝。 不知道为什么,她当时暗自记下了湿纸巾的牌子,或许是离别的预兆,她的记忆是那样清晰。 阔别学校、逃离旧日后,她在陌生的城市打拼,学着真正独立生活,在一家进口超市里看见了同样牌子的湿纸巾,面对对她来说性价比很低的价格咬咬牙,依然放进购物车。 这是一个寄托。每次触碰到冰凉水润的纸,总能让她想起肌肤相触,他的温柔,他手心的温度。 * 一天的戏份很快过去。 叶羽琅今天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来,而是自己开了车。 于佳时坐进去,系好安全带,从身前的柜子里取出毯子盖上。 "你昨天说,一切你都会准备,所以我真的没有准备任何东西哦?" 她不好意思地向正在发动车辆的叶羽琅确认。 "嗯,你不用操心。"叶羽琅说,"我们现在去吃饭。我约了造型师,吃完饭再做。" "还要吃饭吗?"于佳时一愣,"不是要穿那种礼服裙?吃了饭会不会......" 她比划了一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8.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22 今天的她…… * 晚宴现场。 于佳时陪着叶羽琅一起去见了他的朋友后,靠小春的帮助指认,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泓睿现任老总,也就是凌芊羽的继子,邓宴礼。 她对叶羽琅耳语几句,指了指楼梯上的邓宴礼,示意自己要先离开一会儿。 叶羽琅接过她手上还未喝过的香槟,点了点头,给她拿来一件披肩:"外面风凉的话,可以披着这个。" 于佳时接过米色的披肩,看见邓宴礼往阳台的方向走,急忙告别后跟过去。 叶羽琅看着她行色匆匆的背影,还有她目光锁定的白色西装男人,喝了一口香槟,有些心不在焉。 "哟,翃笙,什么风把你家小叶吹过来了?" 不远处忽然走近了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者,身旁跟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的乌老。 "老师。"叶羽琅见到是他,有些吃惊地问好,"杜老师。" 姓杜的老人点点头,调笑他:"难怪小叶上次不愿意和我家小姑娘吃饭,刚身边那个女生是什么时候的事呀?翃笙都不知道!" 乌老在旁边哼了一声,像个老小孩:"我能知道他什么?他就是个闷葫芦。" 叶羽琅说:"我们是朋友。" 目前还是朋友,虽然他也不想止步于此。 杜老哈哈大笑,又调侃了几句就转头和其他熟人打招呼去了。 叶羽琅问乌老:"您怎么来这儿了?" "就许你来,不许我来?"乌老没好气道,"我家老二当年参投了泓睿,你忘了?" 叶羽琅颔首,这才想起来。 乌老说:"你老实告诉我,刚才你旁边那个女孩是谁?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就是一位朋友。"叶羽琅实话实说,"重要的朋友。" "嘿!"乌老拍了他一下,"朋友?你以为我老花眼啦?" "你别以为我认不出,她手上戴的那个不是你们家媳妇才有的传家羊脂玉吗?" "是您说的那套玉。"叶羽琅说,"但她确实没有和我有朋友之上的关系。" 乌老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他:"那你就这么给她了?你喜欢她?" "是。"叶羽琅坦言。 乌老笑了:"还没追到?" "你要是一辈子都追不到,这玉镯就这么送出去,不后悔?" 这可是顶顶上好的羊脂白玉,有价无市啊。 "不后悔。"叶羽琅坚定道。 乌老苦口婆心:"到时候你要是没追到这个,另娶个妻子,叶家聚会一群女眷就她没有玉镯,多不好。" "不是她,也不会有别人。" 对于除了于佳时以外的人,叶羽琅从没想过,也不会去想。 乌老乐了,摆摆手不再提这茬。 这小孩的倔脾气,看着无欲无求,只不过是没遇到所欲所求罢了。 早知道他才懒得替他担心,白白瞎牵那么多红线。说什么清心寡欲、单身终老?人家分明有目标,还执拗的很。 * 宴会厅的阳台在二楼,楼梯很长,阳台也很大。于佳时四处找了一会儿,才锁定了邓宴礼的位置。 【咦?凌芊羽和他在一起!】 小春惊讶的声音响起,于佳时仔细望过去,夜色中果然站着一白一黑两道身影。 邓宴礼一袭白色西装,背对着于佳时站立;他身前是身着黑色无袖长裙的凌芊羽,坐在露台自带的长椅上面色凝重。 二人似乎情绪都不平静,在争论着什么。 于佳时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搭话,忽然听到邓宴礼没控制住音量的怒言。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见那个混蛋?就因为他是你弟弟?" 他气急了,原地踱步两圈,接着说:"你不要忘了他当年——" "邓宴礼!" 凌芊羽喝斥道。 "不要再说了。" 她扬起下巴,颤抖着声音说:"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你只需要记住,我终究还是你的长辈。" 邓宴礼苦笑了一声。 "你不是知道吗?"他说,"我从来没把你当成过长辈。" 他这时的声音变得很轻,于佳时却通过小春的转播清晰听到。 她捂住嘴巴。 听小春说八卦是一回事,自己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其实单看外形,这两个人男帅女美,还是很般配的。 只见凌芊羽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似乎在用沉默表示抗拒。 邓宴礼在她面前静静站定一会儿,说了句"一定要小心凌邺",便神色落寞的离开。 【现在跟上他吗?】小春戳了戳于佳时。 于佳时却看向仍然在长椅上坐着的凌芊羽,改变了主意:"不了。" 她走近凌芊羽。 对方此时已经低下头,双手掩面,不知道是不是在无声哭泣。黑色的长裙和夜色融为一体,于佳时分明离她只有几步之遥,却感觉下一秒她就会远远飘散在空中。 于佳时从手包里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一包瘪瘪的面巾纸,刚好还剩最后一张。 她抽出纸巾递给已经注意到她的凌芊羽,低声问好:"凌小姐。" 凌芊羽原本感激的表情瞬间染上警觉:"你好。" "请问你是?" 于佳时自我介绍:"我叫于佳时,是一名演员。您可以称呼我小于,或者佳时。" "你认得我?"凌芊羽对她的名字毫无印象,但在听到"演员"二字时,已经充满防备。 她身体微微向后靠,远离于佳时,攥住纸巾的手也不自然地悬在空中。 于佳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其实,我来是想要和您合作。" "我和您名义上的继弟凌邺,以及他的女伴柳苏彤,有些旧怨需要解决。"她说。 凌芊羽已经挺起身子,面上云淡风轻地说:"是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你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但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不要把我牵扯进去。" 她语气冷漠而严肃,但于佳时却注意到她不经意间紧紧抱住的手臂。 是写满防备、抗拒与自我保护的姿态。 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在凌芊羽身前蹲下来,仰视着她缓缓说道:"其实,我在柳苏彤那里看到了一些照片。" 凌芊羽猛地望向她,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惊慌,又强装镇定:"什么照片?" 于佳时说:"被她拍下的不雅照片,你的,还有我的。" 凌芊羽一时愣住。 于佳时又说:"所以我想和你合作,一起扳倒他们。" "我不想再过一辈子都受制于人的日子了,那样真的很糟糕。" 她看向凌芊羽,隐隐带上哭腔。 其实这辈子她并没有被拍下照片,但此刻为了安抚凌芊羽所说的那些话,也勾起了她自己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 被控制、被玩弄,被拍下照片以持续的要挟,就像一个无底洞,越陷越深,永远爬不到出口。 于佳时也曾想过鱼死网破算了,可她偏偏还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演员梦。 现在的文艺环境,如果照片流出,就算她是受害者,也不可能再出现在银幕上,甚至连已经拍好的片子都会受到牵连。 就像几年前,有一位当红的女星被前男友恶意报复,泄露出了私密的照片,前男友作为素人出国隐身,而女星则承担了"放荡"的骂名,粉丝在词条里澄清的速度赶不上许多好事网民"求资源""建群分享"的速度。 按照小春的说法,他们也是利用这种想法接二连三的要挟凌芊羽的。 因为有身份,因为有地位,又要顾及的人和体面,所以甚至比一般人更容易受到威胁。 可明明她们是受害者,受害者难道就会因此不再"体面"了吗? 凌芊羽忽然泪崩。 她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宣泄的对象一般哭诉着:"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那个女人一开始告诉我,她是被凌邺欺骗不成就报复逼迫的小演员,只求我帮她躲一躲他; 我帮了,她一副感激的样子,和我聊了很多,她说她出生就被重男轻女的父亲压榨着长大,后来遇到渣男,遇到不公平的职场,又遇到以为是救世主、实际上是另一个恶魔的凌邺。 可是呢?她才是恶魔。" 她不断倾诉着近日里凌邺和柳苏彤的过份,又说到自己的往事。 凌芊羽一开始以为,自己遇到了同病相怜的无辜少女。 她看着那时自己眼前红着眼圈的柳苏彤,就像看到了二十岁出头的自己。 她也是不被重视的女儿。母亲改嫁有钱人,每天巴结伺候着父子两人;继父表面上和和气气,但实际上充满着排斥与忽视; 她知道,重组的家庭,自己也不该奢求太多了,可是当时的凌邺,像个小天使一样出现在自己眼前,在她受到家中佣人排挤的时候从天而降,护着她。 那个时候,她以为他们会成为很好的姐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比任何一种血脉都更让她温暖。 可是后来,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凌邺只在下半身穿着一件浴袍就闯入她的房间,紧紧抱住她求爱,上下其手,语气暧昧。 偌大的别墅,继父不在,母亲或许是睡了,佣人们明明也都在,却没有一个人听见她拼命的叫喊,或者说,都在装聋做哑。 直到她用桌上的水果刀抵住脖颈,用生命威胁他才得以脱身。 再后来,继父回来听说此事后,就把她关起来,直到嫁给那个白发的老富豪。 那个人已经垂垂老矣,再也无法人道了,却还是逼着她自己玩弄自己给他看,不然就要打骂她。 好不容易熬到他去世,遇见柳苏彤,她以为自己可以因为淋过雨帮同样遭遇的女孩撑一把伞,没想到自己的伞被狠狠撕烂,丢到地上。 凌芊羽双手抱肩,埋下头大颗大颗掉着眼泪:"我也不想...... 我不想再被凌邺逼迫了,我不想做这种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可我不行,你知道吗?佳时,如果曝光了,我不要紧,她还在下药后偷拍了我的手机,里面有我和宴礼的聊天,宴礼......" 如果邓宴礼对她的感情被曝光,一定会对他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他已经很辛苦了,绯闻和流言,她不想让他承受。 于佳时用力握住她颤抖的双手:"不要说''你不要紧''。" "没有什么比你本人更加重要。" 她用叶羽琅刚刚拿来的披肩裹住凌芊羽的上身,紧紧拥抱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9.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23 两个人的…… * 五年前。 于佳时躺在叶羽琅的怀里,全身脱力,半梦半醒。 宿醉的感觉还在,她眼皮沉重,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眠。 像是回光返照前隐隐的预感,在一轮又一轮惊醒的浅眠中挣脱。 她看了一眼不胜酒力、已经安然入梦的叶羽琅,穿好衣服,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这时已经算是清晨。静音的手机显示了妈妈的三个未接来电,于佳时眼皮狂跳,发现在电话未接通之后,她给自己发了很多短信。 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妈妈:「(照片)」 妈妈:「你们辅导员发我的,我才看见。你这学期居然挂科了?你知不知道大三的专业课很重要?」 妈妈:「于佳时,我从来没有操心过你的学习,一直觉得你是个很让人放心的孩子。现在你也长大了,我很想知道你一天都是怎么过的?对自己是否有合理的规划?你应该最清楚你每天都在做些什么吧?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学习,不要浪费大好的时间,成功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你做到了吗?」 中间隔了一阵子,又发了下一条。 妈妈:「看到之后立马回复我,我们约个时间视频,向我汇报一下你近期的状况。生活+学习+未来规划,还有总结你这学期的学习状态,我希望你对专业课挂科两门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于佳时迅速划拉着读完长长的短信,深呼吸一口气,逃也似的躲进了卫生间。 她把门轻轻反锁住,几乎是滑落着坐在地上掩面无声哭泣。 妈妈一直是这样,精英教育,要求严格。 她也确实没有做到,辜负了妈妈的期望,甚至一直不敢和她多沟通,每一次,每一次的对话都会不可抑制的聊到未来和学业,让她窒息。 她不想解释什么。学校排课导致大三的专业课确实很多,她们专业又算是工科王牌,对课业的要求也非常严格。虽然有的人会觉得没什么,但挂了就是挂了。 她最清楚自己为什么挂科,是因为本身人就不聪明,还没有足够努力,在周围大家都那么优秀上进的情况下,分了大把时间去演戏,去追梦。 于佳时泪腺胀痛,喉咙为了压住哭声变得很痛,但依然不敢发出声音,怕把叶羽琅吵醒,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 是啊。 他是那样厉害的人,如果看到了自己这么差劲的一面,会怎么想呢? 她站起来,用冷水冲了一把脸,打开卫生间的门走回床边。 叶羽琅好看的眉眼舒展着,露出完美的睡颜。唇角微微勾起,带着温柔的餍足。 于佳时几乎是痴迷的盯着他,他的胸膛随呼吸微微起伏,让她想到平静湖面上的潮汐涨落。 她的身上却依然下着无边暴雨,电闪雷鸣。 于佳时拿出手机,面对着叶羽琅发送了一条分手短信,然后悄悄出门离去。 天色方亮,空中还透着未褪尽的暗蓝。她抬头看天,再看眼前的路,到处都很广阔,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向哪里。 那一个夏天,那一天,那时的天空,她想她会永远记得。 后来的事情很简单,也很压抑。 妈妈和她约了视频,唯一让人慰藉的是,在视频之前,《破心》播出,她拿着整理好的网上和业内的好评,花光勇气去和妈妈讲述自己对未来的期待。 妈妈当然第一时间驳回,大骂她愚蠢,连夜飞回国找到她的导员和班主任给她做思想工作,甚至联系到了剧组的导演。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妈妈这样教育她。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宁愿放弃一份唾手可得、待遇优渥的稳定工作,去做永无安稳的戏子。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乖巧懂事、让自己十分满意的女儿。 "你没有吃过社会的苦!妈妈都是为了你好,那个娱乐圈有什么好的?脏的很,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你只需要念书就好了,不就是挂科吗?我都问过了,你补考过了就好,我也不责怪你这个了,你现在给我收心,回去好好准备考研,过往的事我一概不追究。" 她这样说。 于佳时第一次在妈妈训斥自己的时候顶撞开口:"对不起,妈妈。但我是真的很喜欢演戏,我觉得我不会再遇到比这个更重要的事了。" "我的人生就这一次了妈妈,我想演戏,我喜欢演戏。我不想考研,我不想坐在办公室过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 "你非得去撞这个南墙!"妈妈很气愤,也很失望,"我不会帮你,不会给你任何的支持!你会吃很多苦的我告诉你。" "即使是南墙我也想撞,吃苦我也认,我是成年人,我会承担。" 于佳时再也忍不住,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她很迷茫:"妈妈,究竟是我想考研,我想进国企,我想要那个好生活,还是你想,妈妈?"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于佳时。" 妈妈像是突然很累,叫她的全名。 她最后说道:"那好,我给你时间,你去演。你现在不想学,那你就休学一年,自己去外面打拼一年,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你在象牙塔里看到的那么美好。" "一年以后,如果你还要演,那你就去演吧。但我相信你会自己回来接着考研的。" 她说:"就是你吃的苦太少了,才会有这种天真的幻想。" 于佳时如释重负。 她跟着妈妈办好休学手续,努力无视周围人的议论,收拾好行李带着卡里仅剩的一万块钱坐火车去影视城旁边租房和自荐。 妈妈确实如她所说,没有支持过一分钱,甚至一年过去,在她依然选择放弃考研之后,连电话也只有必要的联系。 她知道自己让妈妈非常失望,所以一直以来比谁都要更加渴望成功,渴望奖杯,渴望票房和代言。 她多想再一次得到妈妈满意的笑容。 所以胆小如她,也会在之前柳苏彤透漏自己有王旌等大导演庆功宴入场券的时候,放下面子混进去结交人脉自荐。 可惜。 上一世直到最终,她也没敢再见妈妈一面。 她死在冬夜,却深知自己一直被困在那个夏天,那场下了一整夜的暴雨,从未逃离,从未逃离。 * 电梯门打开,叶羽琅把看到热搜后就一直寂静不语的于佳时送到家门前。 于佳时木然地打开门,叶羽琅忽然俯身,给了她一个拥抱。 他抱着她走进门,轻轻关上。 "你干嘛?"于佳时问他。 "没干嘛。"叶羽琅说,"突然想抱你。" "我不需要。"于佳时说,却没有力气推开他。 她也不想再推开他后面对他的脸,她没有那样的勇气。 "是我需要。"叶羽琅抱得更紧了一点。 于佳时在他温暖的怀里,突然泪如决堤。 无声的哭了很久,她说:"刚才的热搜是真的。" 叶羽琅没有接话。 于佳时察觉到他拥抱的动作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才抿了抿嘴,接着说:"我就是这么差劲,叶羽琅,我很糟糕,学习差,拍戏也差,什么都干不好。" "你很好。"叶羽琅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别安慰我,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于佳时嘲讽地说。 "在我这里,你就是很好,非常好。"叶羽琅说,"你挂科难道不是因为你志不在此吗? 你拍戏也很好,我在片场一场一场看过来,你是非常优秀的演员,只是在这方面还没有被很多人看到。" "演戏是我逃避现实的借口罢了。" 隔了很久,于佳时慢慢地说。 她最开始是真的非常喜欢演戏,纯粹的热爱,扮演角色、站在聚光灯下,会让她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快乐。 可是后来,她在生活中演戏。演妈妈最乖巧听话的女儿,演老师同学心中优秀美丽的好学生,她累了,也迷茫了。 当她再一次回到片场,熟悉的镜头前,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和冷遇后,她早已分不清选择演戏究竟是因为热爱,还是想要逃离这令人麻痹的生活环境。 "我演戏的时候,只要把自己当成角色里的那个人就好了。 有一次我演偶像剧里女主的同事,没有经济的烦恼,什么都不用想,每天就坐在办公室里露个背影,吃着男女主的瓜,看很多人爱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被宠着; 有一次演一个小网剧的女n号,有事业线,我在里面无往不利,一路升级打脸,特别厉害,特别爽。" "对于我糟糕的现实生活,只要不去想、不去看,只要逃到戏里,就可以当成我不在乎、不难过。" "我很弱小吧?总是在逃避。" 她犀利的剖白自己,像用小刀划开手臂给他看她身体里流淌着的腐烂的血肉。 叶羽琅却说:"你不是在逃避。 对既定的人生不满,勇于改变不叫逃避;对你来说,按部就班地求稳,或许才是逃离。" "还有,如果这叫做弱小,那你还想怎么坚强呢?" "你是一个人,不是一块钢铁。 你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坚强了,于佳时。" 他也唤她的全名,却不像妈妈和老师每次直呼全名那样让她胆战心惊。 他是温柔的:"有的人外表看起来很光鲜,可能是因为那些痛苦的部分没有被外人看见; 而有的人无坚不摧,是因为摧毁他们的东西没有出现。或者说,他们一直按照既定的最简单路径前行,一路顺风顺水,没有想法也没有必要去冲破重重困难险阻。" "你是勇敢的,你敢于维护这个"你",绝对不能说是弱小。 如果是我的话,如果有你的经历、你的困境,不能说自己能做的比你好。" "怎么可能呢?"于佳时不可思议地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0.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24 小朋友…… * 夏日清晨。 今天是电影的最后一场戏。于佳时早早来到尚空无一人的化妆间,把还冒着热气的两袋早点放到桌上。 她看着镜子里红彤彤的脸颊鼓起嘴,脸红甚至盖过了她精心画好的杏色腮红。 出门前特意卷过的棕栗色长发缎带般轻拢在杏粉色连衣短裙之上,衬的她整个人娇美柔婉。 "咚咚。" 化妆间的门被敲响,她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被惊动,整理了一下仪容迅速坐下:"请进。" 门开,是叶羽琅。 于佳时和他对视一眼,羞红着脸低下头,没话找话:"你今天来这么早呀。" "嗯。"叶羽琅低声应道。 他嘴唇动了两下,好像还想要说些别的,但耳根憋的通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小春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替他发言:【因为想早点见到你呗~】 它乐呵呵地揭他老底:【他昨晚回去后,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于佳时看向走到她身旁,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放自己的叶羽琅,轻咳了一声,抽出化妆台下的一个凳子推给他:"你坐这儿吧。" "哦,好。"叶羽琅立马说,"谢谢。" 他修长高挑的身躯坐在小小的凳子上,模样有些局促和紧张,看上去格外反差。 于佳时忽然笑了。 察觉到叶羽琅疑惑不安的视线,她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这样看上去,呆呆的。" 和平日里那个博学多识、运筹帷幄的天才研究员形象一点都不一样,甚至还有几分愣愣的傻气。 叶羽琅觉得颜面无光,坐正了身子,严肃的问她:"现在呢?" "更呆了。"于佳时忍不住逗他,看着叶羽琅有点郁闷的眼神,又说,"但是挺可爱的。" 叶羽琅满意了。 于佳时心想,这人真是意外的好哄。 她把一袋早点递给叶羽琅:"给你带的。" "昨天忘记问你想吃什么了,我随便买的,你尝尝合不合你口味?" 于佳时这么说着。 小春在一旁扯着叶羽琅的耳朵大吼:【啊啊啊啊才不是呢!你别听她嘴硬! 什么随便买的,她在几个早点店前转悠了半天左挑右选纠结半天才买的!】 "看上去很好吃。"叶羽琅接过早点,眉宇间透着点点喜悦与满足。 他小声说:"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 于佳时害羞了,手握成拳轻轻锤了他一下,拿过另一袋早点一起吃起来。 叶羽琅欣赏着她小口咀嚼的动作,语气不明地说:"我还以为这一袋又是你带给符嘉与的。" "谁管他。"于佳时随口答道。 只要符嘉与没主动找她帮带,她才懒得管。 叶羽琅却高兴了。 他十分惊讶自己居然如此幼稚,不自觉的拿他和符嘉与比来比去。 他又想到什么,对于佳时说:"符嘉与的那份要15元,那我呢?" 于佳时瞄了一眼他,眯起眼睛:"你是男朋友,我请男朋友吃早点要什么钱?" 她撅着嘴说:"你别听符嘉与瞎说,我才没有那么抠门。" 叶羽琅温柔的笑了:"我知道。" 于佳时被他如拢月泽的笑容晃了晃眼,垂下眼眸,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自己昨晚,怎么就忍不住突然表白了呢?! 要怪就怪叶羽琅好了,谁叫他总是给她一种"她一定可以"的感觉。 在他那里,似乎她一定可以成功,一定可以获得最终胜利,一定值得一切一切。 于佳时忽然觉得,这五年的时光对于他们来说,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或许,他们从未分开。 只是当时,两个对的人在错误的时间相逢相识相恋,却奈何压力的大河将她冲刷阻隔; 五年后,他们重逢。重逢于彼此的佳时。 虽然她现在,还称不上"佳时"呢,她暗暗想,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更加努力,早点取得好成绩才好。 于佳时边想边吃,不一会儿就已经吃完了手中的早点。叶羽琅及时的递上一片湿纸巾,又去接了一杯温开水给她喝。 于佳时拿湿纸缓缓擦手,歪歪头问出了困惑很久的疑问:"叶羽琅,我怎么发现,你真的好了解我啊?" 叶羽琅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于佳时掰起指头数:"你看,你知道我吃完饭要喝水,不然会口干;知道我不喜欢手上沾到食物的味道所以要擦手;知道我喜欢多加奶的拿铁;还有那个田园堡......" 她住了嘴,想起来田园堡是他在她微博里看到的。 ——那其余的呢? 她目光灼灼的望向他。 叶羽琅受不住她满是期待、星光闪闪的眼睛,老实交代:"我有时候会下意识观察你,记住一些喜好......" 他垂下头,低声说:"......还有,我以前去找你的时候,从白爽那里也听来一些,抱歉。" "你抱歉什么。"于佳时嘟囔,心里甜丝丝的。 要是换做别人去向友人打探自己的喜好,她可能不以为意;但若是叶羽琅这么做,她只会觉得甜蜜。 嗯,就是双标吧? 叶羽琅仔细端详着她,发现于佳时确实没有流露出反感的情绪,松了一口气,又接着说:"其实,我默默关注过你很久。" "在图书馆老馆,你经常去的固定座位,就在我对面的桌子,背对着我。" 于佳时小嘴微张,无比惊讶。 她,图书馆,坐在叶羽琅附近? 她一点也不知道!! 她慌乱地检索着大脑中自己去图书馆的画面,反复回忆有没有"没洗头没收拾好就过去了"的经历。 于佳时暂时没有这类记忆,但还是面色紧张的问他:"你为什么关注我呀?" 她关注叶羽琅是因为他校园男神的风光,可叶羽琅怎么会注意到她呢? 她虽然在周围小圈子里因为长相突出,算是小有名气,但成绩即使是大三分心前,在学校里也只能算中游水平; 又不参加什么校园活动,平时深居简出,喜欢一个人宅着看电影拉片,并不瞩目。 叶羽琅却突然说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t大主楼二楼的走廊。" 于佳时怔了一下,没有这个印象,又觉得好像有什么被自己忽视掉了。 叶羽琅说:"那时你还没有进入t大。" 他看着她不解的神情,缓缓陈述。 那个时候,算起来,应该是于佳时高二升高三时,被星探挖掘后第一次客串参演电影。 她已经差点忘了拍摄的地点是在t大,只记得在那段被刻意封存的模糊记忆里,她首次拍戏,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一场从楼梯到走廊的戏份,重复走了好多遍。 叶羽琅当时已经以少年班学员的身份进入t大学习。那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夏日午后,他拿着一本厚厚的物理学著作,准备上楼找那时还没有成为他导师的乌老讨论问题。 他一贯不关注校园新闻和流传的琐事,也不知道那天会有剧组来拍摄。穿过围观和路过的人群,他对熙攘和吵闹感到不耐,微微皱眉瞥了一眼正在拍摄的剧组。 灯光和摄影机中心,当时还很稚嫩的于佳时穿着一身洁白的吊带长裙,踏着略显青涩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从另一侧的楼梯下来,在长长的走廊里穿行。 她浅棕色的齐肩长发被两条鹅黄色发带绑成双马尾,脚步从楼梯最后一阶落到走廊上时,阳光忽至,洒落在她的发顶、发梢,直至每一寸白皙的皮肤。 她走在阳光里,想要被阳光吞没;却又好像吞没了全部阳光,自成光源般闪耀。 那时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没有想到会有后续。 等到电影首映,彼时他刚跟随师哥师姐们从国外参加完一个大赛回来,带队的老师为了庆祝和放松,请他们去看。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一直兴致缺缺的他,在并不知道这部电影就是她拍的那部的时候就已经莫名其妙地应下;阴差阳错,在影片开场后才听见旁边的师哥说取景地就是他们的大学。 于是他又看见了她。这一次,他看清了她的脸,又在结束后莫名其妙地等到报幕结束,直到找到她的名字。 于佳时。 她叫于佳时。 * "然后呢?" 于佳时双手捧着脸,没想到居然还有这回事,只觉得一阵羞意涌上心头,期期艾艾地发问。 那部电影,她记得自己演的很紧张,发挥很烂来着。 幸亏当时的她算是完全的新人,年轻有灵气,戏份也少,不然她都不忍直视当时的演技。 "然后,我意外的在图书馆里,见到了当时已经进入t大的你。" 叶羽琅说。 "我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总是不经意的注意你。"他沉吟了一会儿,又说道,"我会留意你经常端着某家的拿铁,往里面倒很多奶,不加糖;留意到你爱穿白色的衣服;留意到你每次坐下前会用湿纸巾擦桌子......" 他每次去图书馆时,都要下意识的先看一眼她常坐的位置是否有人;而且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自己早已提高了去图书馆的频率。 "后来你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去图书馆,我每天都心烦意乱,第一次后悔,我为什么没有想过去认识你呢?" 于佳时看向叶羽琅,只见他摇了摇头自嘲:"我那时太骄傲,好面子又自以为是,就算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也不愿意主动。" 年少的悸动,在他还未曾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悄然埋下,直至长成参天大树,他骤然回首才得以了然。 于佳时想了想,说:"你说的应该是我大二最后那段时候吧?...那时我刚刚开始重新进圈拍戏,总是往影视城跑,没时间去图书馆。" 叶羽琅颔首:"应该是的。" 于佳时又偷看了他一眼,撩了撩头发,壮着胆子问他:"你说你留意我,那你有没有发现,我那时用的湿纸巾牌子和现在的不一样?" "发现了。"叶羽琅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吗?" "因为我之前帮你擦手那次?" 于佳时鼓起嘴:"为什么就不能是因为你呢?" 叶羽琅眉心微动,闷闷地笑了起来,点漆般的眼眸里光华流转。 他动了动喉结,想到昨晚她说完那句话后的动作。 在他半惊半喜的答应后,她轻轻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送他出门离开。 叶羽琅看着于佳时小巧红嫩的脸蛋,正准备倾身靠近,就听见门被敲响。 于佳时没注意到他的遐思,起身去开门,叶羽琅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朝门口望去。 是朱缘。 她看见屋里的叶羽琅,也很吃惊,又迅速收拾好情绪扬起一个微笑:"早啊,佳时,学弟,原来你们在这儿。" "早。"于佳时说,"你今天怎么也来这么早?" 化妆师都还没来呢。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1.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25 我在 * "Cut!过!" 符嘉与吹了一声口哨,整个剧组听到他的声音,欢呼庆祝。 这是这部电影的最后一场戏份,于佳时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水,和摄影机组旁边被符嘉与拉着检阅影像的叶羽琅隔空对望,眼里盛满笑意。 正好临近下午饭点,符嘉与大手一挥,带着乌泱泱一众人去吃杀青宴,也一起邀请了指导团队的人。 偌大的包厢里,大家都打算卸下包袱敞开吃喝,其乐融融。 叶羽琅径直走到于佳时身边的位置坐下,替她拆开碗筷冲洗。 即使是这样的动作,也十分优雅。 他把碗擦好推给她,忽然动作一僵:"我是不是应该收敛一点?" "怎么了?"于佳时不解。 叶羽琅说:"我好像听说过艺人行业对恋爱有避讳。" 他在网上搜索于佳时相关资讯的时候,偶尔也会刷到一些对于娱乐行业的评价,看上去粉丝们似乎很抵制偶像恋爱。 于佳时摇摇头:"我没打算避讳。"也不需要。 她又噗嗤一笑:"你觉得,你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叶羽琅可能未曾察觉,但二人之间的氛围和相处明显要比之前亲密非常。 递水、递喷雾、帮忙拿衣服暂且不提,叶羽琅那目不转睛盯着她的样子就已经让许多工作人员早有揣摩了,甚至还有偷偷嗑糖起哄的。 叶羽琅垂下眼眸,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志得意满。 他确实没去观察别人是怎么看怎么想的,只要于佳时在,他的注意力永远都在她身上。 符嘉与开了几瓶酒,在一旁搂着场务喝嗨了。菜陆续上桌,觥筹交错。 他们今天是来喝酒庆祝的,尤其又是符嘉与这个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人操刀点菜,点的水平不怎么样。 于佳时对桌上的大部分菜都不怎么感兴趣,淡淡吃了几口,把筷子放下,看向旁边正在给自己挑鱼刺的叶羽琅。 他的盘子空空荡荡,看上去也食欲不高。 于佳时凑近了他一点,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清香,冲散了饭桌间飘逸的酒味。 她仗着人们都在推杯换盏,大胆地捏住叶羽琅的衬衣下摆,揪来揪去。 叶羽琅把挑好刺的鱼肉夹到她盘子里,看着她玩性大发的小手问道:"好玩吗?" "好玩。"于佳时甜甜一笑,对他说,"我喜欢你穿白衬衫。" 叶羽琅但笑不语。 他听白爽说,她最喜欢男生穿白衬衫。 但是她接下来又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穿了一件白衬衫。" "我之前对男生穿什么都无感,她们说男生穿白衬衣好帅呀,或者冲锋衣、西装呀,我觉得都差不多吧。 但是我们新生入学的典礼上,你作为学生代表发言,当时穿着白衬衫,黑色的西装裤,我当时才觉得,原来白衬衫真的可以这么好看。" 她在他耳边小声耳语。 叶羽琅耳朵微红,心下诧异。 原来,不是因为喜欢白衬衫。 是因为他么? 他轻咳一声,眼神飘忽,示意她:"吃鱼,一会儿冷了。" 于佳时应了一声。 这时叶羽琅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一看来电,是乌老,这才想起来他们本次差旅交流的最后一场国际研讨将在明天开展,乌老应该是来和自己安排事宜的。 包间里很吵,他和于佳时说了一声,起身出门去接电话。 于佳时吃着盘子里白嫩的鱼肉,觉得这是桌子上最好吃的一道菜。 这时旁边走来两个工作人员,其中一个是她拍戏期间关系不错的化妆师姐姐,她们来找她敬酒。 化妆师朝她抛了个友善的媚眼,开玩笑道:"你一会儿还有行程没呀?我想和我们于大明星喝一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于佳时端起装着果汁的杯子佯装可惜:"哎,那你要失望了,我一会儿要去公司开会呢。" 化妆师哈哈大笑:"那你把果汁干了吧!" 于佳时看着只剩一口的果汁,好笑说道:"行了你,别贫嘴了。" 另一个工作人员也是服化道的,她说:"说实话,于姐,你这几天在网上这么火,我们本来都不敢来和您敬酒的。" 化妆师说:"就是呀!我觉得最该敬你酒的是符导,未播先火了这不是。" 于佳时说:"有什么不敢的?我没有化妆的团队,以后有事还得拜托你们呢。" 面前的两个小姑娘很是高兴,拉着她又倒满了一杯果汁,捧杯相碰。 或许是有她们开了先河,许多工作人员也按耐不住,接二连三来敬酒,于佳时感觉自己喝果汁都要喝饱了,连忙趁众人不注意起身,往露台上走去。 露台上,却已经有人在。 朱缘察觉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回头望去。 见是于佳时,她笑了笑,笑容又很快暗淡下去。 于佳时走近她,看着她手里空空的酒杯,和她一样倚在栏杆上吹风。 "喝酒没关系吗?"于佳时问她,"我刚听说你们接下来还有研讨会要开。" 朱缘摇摇头:"没事,下一场主题和我研究方向不大相关。" 她们陷入了短暂的一阵沉默,于佳时感觉朱缘情绪不佳,任由夏日傍晚的夕风无声拂面。 朱缘忽然说:"你和学......叶羽琅在一起了啊。"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 她的语气平淡,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于佳时看着朱缘被风吹起的发丝,整齐打理过的乌发在夕阳的金泽下随风飘舞。 她回答说:"你们看出来了呀。" 朱缘苦笑道:"其实我和小孙早就看出来你们......总之,他对你不一样,只对你不一样。" "太明显了。"她捏紧酒杯,两眼望向遥远的城市高楼,叹了一口气说,"现在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了吧?你应该不知道,她们还拉了个群嗑你们的糖。" 于佳时哑然,这个她确实不知道。 小春从一旁溜出来,摸摸脑袋:【其实我知道。】 它何止知道,它还黑入聊天软件,匿名在群里发过于佳时和叶羽琅在片场偷偷摸摸牵小手的照片。 牵手是因为叶羽琅帮于佳时拿衣服时,手指不经意碰到彼此,下意识牵住。 他们俩手碰手都害羞到不行,所以从牵上到放开,整个过程总共才不到3秒,除了它,还有谁能抓拍到呢? 【群名叫:"羽时偕行",嘻嘻。】小春自得地笑着,【你求求我,我就给你看群里的内容!】 于佳时白了它一眼,重新看向朱缘。 朱缘刚好开口:"你也看出来了吧?" "我喜欢叶羽琅。" 于佳时对她突然的坦率很意外,但还是承认道:"嗯。" "在见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离他是最近的。"朱缘说,"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就会离他越来越近。 哪怕他目前还没有看到我,但万一呢? 万一有一天他回头,看见身边我一直都在,会不会有哪怕一丁点的感动,从而选择我呢?" 但她又很快说:"但是我现在好像懂了。" 爱不是感动,也不是选择题。 不是用距离定义出的"看见",而是即使分道扬镳,即使相距甚远,也有且仅有那唯一一个答案。 于佳时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之前很羡慕你。" 她说:"我羡慕你,正因为你离他很近。你很好,很优秀,和他那么像。" 朱缘笑了。 她俏皮的对于佳时眨眨眼睛:"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好。" "对呀。"于佳时也笑,"你真的很好。" 这时有人端着酒杯上楼台来,说想要和于佳时合影。 他说:"于老师,我们下去合吧?好多人都等着和您拍照呢。" 于佳时咋舌,这是爆火以前从没有过的境遇,她没有想到,只好看向朱缘先行道别。 朱缘注视着她的背影,举起酒杯准备闷一口,放到嘴边才发现酒杯已经空空如也。 她笑着叹了一口气。 其实本来,她想要在今天对叶羽琅表白。 说是表白,更像是了断,了结自己少女岁月中独自书写的酸涩诗歌。 从前只是在所里看着他,最多最多的交流,也不过是依赖那些问题讨论; 这次指导之行,他们本都是不必来的。她原以为这是自己更加靠近叶羽琅的机会,却只能看着他和于佳时渐行渐近。 消息灵通的小孙昨天找到t大的旧友,辗转着打听到,叶羽琅在念书时似乎就与某个电机的女生传过绯闻,不过很多人都没有当真; 朱缘那时在国外访学,更是一无所知。 她以为自己是离他最近的异性,以为自己会比别人了解他,但实际上早在她还没能与他共事的青葱岁月,他的生命里就早已有了她的影子。 看着叶羽琅从她以及所有人心中的清傲少言、不染凡尘,到如今在于佳时面前百依百顺、主动示爱,眼神移都移不开,朱缘又忽然觉得,不必表白了。 我喜欢你,叶羽琅。 我的单恋是盛大的,又悄无声息,在你还未曾认识我的时候拉开序幕,在你永远不会注意到的时候划下句点。 或许,未说出口的心意,永远不必出口; 或许,夏日的晚风,可以将一切都轻飘飘的吹散。 * 于佳时和众人合着影,突然接到旁边递来的一束鲜花。 大簇的星球蝴蝶兰被嫩黄色花纹纸包住,月白色缎带绑成蝴蝶结束起。蝴蝶兰不知道是品种亦或是染色,呈现出浅浅的淡黄和雾霾蓝色渐变,像柠檬和海盐。 于佳时想到,自己电影中的角色首次出场的时候,穿的衣服就是类似的色彩搭配。她笑着接过,看见上面还放着一张手写的贺卡:"杀青快乐。" 字迹工整好看,笔锋利落,于佳时认出曾在校园论坛里偷偷存下看过无数次的、熟悉的字体,朝身旁望去。 叶羽琅不知何时回来,站在她身边,这时也望向她:"我也可以和女主角合影一张吗?" 周围拍照的工作人员们开始起哄,于佳时抱着花,瞪了一眼他,悄悄用手肘怼了他一下。 叶羽琅毫不在意,一脸微笑地靠近她,看向镜头。 于佳时脸有些热,小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去买的花?" 她就说,这人接个电话怎么半天都不回来。 叶羽琅在耳边小声回她:"之前订的,我接完电话刚好到,就顺便下楼去取。" 他有些紧张地问:"你喜欢吗?" 于佳时哼了一声,脸上的笑意灿烂,想收敛一点都收敛不住。 "你猜?" 接二连三的闪光灯结束,拍照的几个人比了"OK"的手势,于佳时走上前让她们把照片发给自己。 然后敏锐地看见,其中一个人把刚刚拍好的照片发进了名叫"羽时偕行"的群里。 她目光缓缓移开,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当着正主的面居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嗑cp,真是......意外的让人心情不错。 差不多也到了该散场的时候,于佳时拿起包,和众人道别后出门,她还得回公司一趟。 她的专属司机叶羽琅跟上去,对她说:"刚才的照片,发我一份?" 于佳时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给!" 叶羽琅无奈的笑了:"那要怎么样你才给?" 于佳时虚靠在电梯的扶手上逗他:"你撒个娇,我就给你发。" 叶羽琅默默转过头去。 于佳时刚只是随口一说,但现在却兴致大发。 她忽然就很想看看,叶羽琅这样一个高冷的家伙,撒起娇来是什么样的呢? 但叶羽琅面色如常,依旧一副冷静姿态,一点都没有打算撒娇的意思,她也想象不来。 就这样一路郁闷的上了车,叶羽琅忽然从后座取来一个袋子给她。 "什么呀?"于佳时放好花束,接过袋子,边问边打开。 她一看袋子里的东西,眼睛瞪大。 里面是一个用玻璃罩罩住的永生花,还有两片用花朵标本制成的书签。 在轿车内部的橘黄色灯光下,她看清楚花朵的模样,是粉红色的洋桔梗。 "这不会是我之前给你的那些吧?"她惊喜地看向他。 叶羽琅说:"嗯,是那束。" "我还以为你早就扔掉了。"于佳时捧起书签,上面还写着她的英文名,"ToJacinth",旁边用彩墨画了几块桔红色和紫棕色的小宝石。 "你不是问过吗?"叶羽琅说,"''能留得住什么?''" 于佳时望向他。 他漂亮的长睫下,黑润的眼眸星光熠熠,像碎银落满温润的湖。 "如果电影会结束,那就像你喜欢的那样,一遍又一遍反复观看;如果花朵会枯萎,那就做成可以长久保存的标本。" "总有东西是会留得住的,于佳时。" ——你用什么来留住即将散场的电影,来留住匆匆结束的盛夏? 以那些反复观看的光碟,以每顿精心准备的餐点,以一束永不凋谢的桔梗花。 ——我用什么来留住你? 以一包湿巾纸,以一个藏在包里的头绳,以一颗清凉的、白色包装的薄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2.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26 哄你 * "你怎么......" 于佳时坐进车里,讶然开口:"你怎么还在啊?" 叶羽琅收起屏幕上摆着文献和模型的电脑,说:"不想走。" 于佳时五味杂陈,偷笑了一下,把怀里的花和袋子重新放回车里,突然觉得有些滑稽:"那我不是白把它们抱上去一趟了?" 还遭了洛姐的好一通八卦和调侃。 叶羽琅也笑了。 他开动轿车,于佳时掏出手机划动着评论,忽然收到聊天软件的消息。 原来是朱缘和其他几个朋友看见了她刚刚发的视频,来关心她。 她感觉很温暖,眼睛弯成一道月牙,挨个儿发消息感谢回去。 这时,聊天框上方又弹出新的一条。 是柳苏彤。 她的备注在于佳时这次一拿到手机后就从"彤彤姐"被改成了原名。 柳苏彤:「之前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于佳时想到之前和凌芊羽、邓宴礼约的时间,以及先前让小春整理后先一步发给对方的、内容是对付男女主对策方案的邮件,扬了扬唇。 于佳时回她:「别着急,说好给我一周。」 那边隔了好一会儿才回话。 柳苏彤:「嗯。」 又隔了一会儿,不知道对面在想些什么,不断地显示正在输入又删掉,最终又发来一句:「最近少看网上的话,很快就过去了。」 这是在安慰自己吗? 是啊,柳苏彤也知道,那段休学的历史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难堪与不光彩。 于佳时突然想起来,自己休学后去到影视城,觉得孤苦无依,是柳苏彤抱住自己安慰,并且收留了好一阵子; 后来她真正放弃考研和就业,也是在柳苏彤的鼓励下做出的决定,甚至复学去念最后一年的课业,很多通告也是柳苏彤帮着接的。 从前她只会感恩,会珍视这段友谊,可现在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会不断生根发芽,在关系网上形成愈发巨大的裂痕。 她想起柳苏彤在原著中最后对自己说的狠毒的话语,就会忍不住去想:柳苏彤劝自己追梦,是真的希望自己梦想成真,还是不想看到自己去就业从而过上稳定优质的生活? 她帮自己处理的那些通告,接来的全是龙套,投的剧组不是烂就是没人看的洗钱片。 惠子夕对自己的打压,难道就那么神通广大? 这一切的背后,究竟又有没有她曾全身心信赖的柳苏彤的手笔? 于佳时不得而知,也不愿再想。 就像她永远不得而知,那个印象中抱着安慰自己的短发女孩,那个站在火车车窗外和自己挥泪挥手的女孩,是曾经存在过,还是从来都只是她的幻想。 黑色的车驶入车流,在城市的夜中沦为小小的星点,隐入夜色,像是微缩的景观,又像是银河流动。 很多事情都没有答案。 有的只是飘荡的晚风,夏天的、温热的、窗外的晚风。 * "好,我知道啦洛姐,你们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不用操心我。" 于佳时推着行李箱,在机场中边接电话边走。 她身旁的短发女生刚刚帮忙给来接机的几个粉丝分发完饮料,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佳时姐,我来帮您拿箱子吧?" "不用不用。"于佳时挂断电话,看向公司新配的小助理。 小助理是现招的,以前她们公司根本没人需要助理,也是于佳时火了后杂事多了,这才临时找了新人来。 这次来京市录制侦探综艺,本来洛姐说要跟着,但于佳时考虑到她刚和爱人姐姐团聚,便提议让小助理跟着就行。 她名叫小绒,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模样清秀可人,很讨人喜欢,整个人看上去朝气蓬勃。 于佳时看着由她亲自选定的小助理,比自己矮了一个头高,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提个箱子什么的,我还是可以的。你把自己的提好哦,前面要下楼梯,小心点。" 小绒感动得疯狂点头。 其实她刚被通知自己应聘成功的时候,还挺不自信的——无他,因为于佳时最近确实是很火,而且见到真人后发现,她比照片和节目里还要漂亮一千、不,是一万倍! 怎么会有人的头小成这个样子?!而且这么小一张脸是怎么恰到好处放得下这么大气明媚的五官的?!! 没想到姐姐不仅人美,还如此心善,如此温柔,脏活累活重活都不忍心叫她干,处处照顾她。 小绒在心里握拳:她一定要把美女姐姐照顾的特别特别好! 她们一起去到机场的停车层,小春接了一个电话,联系上提前约好的司机师傅,和于佳时上车。 坐进车里不久,于佳时就给叶羽琅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她已经到了京市,不一会儿便接到了他的电话。 "抱歉,没能来送你。" 那边的环境有些吵嚷,听起来混杂着各种语言,过了一会儿才渐渐消声,应该是叶羽琅走到了安静的地方。 "没事呀。"于佳时说,"我超懂事的,而且还有陪着我的小助理,已经坐上车准备去演播厅了。" "不用超懂事。"叶羽琅说,"请尽情谴责我的失约。" 原先说好了要去送她,结果原定好的会议由于设备连接问题突然推后,和她飞行的时间冲突了。他是汇报人,又没法抽身。 于佳时笑了:"那我可以冲你发脾气吗?" 发脾气是玩笑话,但说实话她在知道他不能来后,感到异常的失落。 她以为自己很善解人意,事实上也的确不怪他,但她心里就是不舒坦。 "可以。"叶羽琅温柔的说,带着自责,"怎么哄你呢?" 于佳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问我干嘛?自己想。" 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她其实很少主动挂断别人的电话,总是等到对面先挂断。 但对于他,也逐渐敢随心所欲的率先挂断。 她扬唇轻笑,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娇憨。 小绒在一旁被她温婉娇美的笑容晃到,在心里默默承受了一万点美颜暴击。 她说:"要不姐姐你先补个午觉吧?一会儿那个节目听说还挺累的。" 于佳时摇摇头,她没有午睡的习惯。 小绒扭捏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佳时姐,刚和你通电话的是谁呀?" 她可没有错过于佳时杏眸里藏不住的蜜意:"不会是男朋友吧?" "是的呀。"于佳时甜甜一笑,大方承认。 小绒看了一眼前后车厢挡住的隔板,仔细检查后松了口气,又八卦道:"帅吗?" 要她说,于佳时这样的仙女姐姐,找的对象必须也只能是最帅最帅的大帅哥,不然都感觉姐姐亏了! 但话又说回来,这个颜值的水准,又有几个能配得上呢? 于佳时想了想,说:"在我眼里,特别特别帅。" 小绒听着她诚恳中带着满足的语气,又想到"情人眼里出西施",其实没报多少期望。 她也没再多问,觉得自己刚任职,再问下去颇有打探上司私生活的嫌疑。 于佳时倒不是很介意。 在她眼里,比起助理,更觉得小绒是一个想要让她照顾的小朋友。 其实原著中的小绒,是后来柳苏彤的助理。 剧情里写,因为她长相清秀甜美,被柳苏彤带去给一些老板们陪酒,半强迫半洗脑她以此获利。 小绒就那样,从一个刚出社会、朝气满满的天真大学生,一步一步沦为柳苏彤手里好用的刀和酒席上的牌,越陷越深。 于佳时看着小绒已经不知何时睡熟过去的稚嫩脸蛋,笑着摇了摇头。 所幸,一切都还早。 她又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回到几年前,回到刚认识柳苏彤的时候,回到她还没有被背叛、即使有阴暗心思也还没有真正开始伤害他人的时候,柳苏彤是不是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呢? 小春忍不住说:【你太关注柳苏彤了。她犯下的那些孽,都与你没关系呀!】 "是吧。"于佳时看向窗外,淡淡地说。 小春说:【明明就是。而且,有的人坏不是你想改变就可以改变的了的,他们本来就坏。】 于佳时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她才对小春说:"凌邺的那些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3.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27 如果来见…… "抱歉,我冥思苦想,也查了很多资料。"叶羽琅说,"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哄人。" "我想或许,我应该先来见你。"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把手里的白玫瑰往她的面前伸了伸。 花是出机场后在路边临时买的,他只是本能觉得不想空手,一向灵活智慧的大脑又荡然空空,除了她喜欢的花,也想不到别的。 于佳时没有去接,绽开笑颜:"那你见到我了,现在呢?" "想到怎么哄了吗?" 叶羽琅实话实说:"没有。" 他是真的手足无措,网上教的那些哄人的甜言蜜语,他觉得嘴上说说没有一点诚意;看到有人说要买买买,又觉得打发了事,轻视了她。 总之顾虑很多,总是害怕让她有一点点不开心和不满意。 于佳时却伸开双手,向前两步,猛地抱住他。 "不用想啦。"她在他怀里蹭了两下,贪恋地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清香。 "你已经哄好了。" 没有什么比"来见她"更令人心动的事情; 如果有,那就是捧着一束花,从相隔很远的城市,不假思索地飞来见她。 于佳时之前觉得,穿着合脚的运动鞋走路很舒服,现在却感到身子慵懒下来,还有些累。 叶羽琅此行很急,会议结束就临时订了机票,下飞机又拦下的士,一路风尘仆仆赶来,来不及回家一趟开自己的车。 他用软件叫了一辆商务豪华车,问她:"吃饭了吗?" 于佳时摇摇头:"我刚收工。" 其实也不算。她走了有好一会儿了,但在路上走走停停,没看到什么想吃的。 "我也没有。"叶羽琅心疼的摸摸她的脑袋,"你想吃什么?" 于佳时沉吟片刻,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要不去学院路附近吃吧?" "好。"叶羽琅有些惊讶,思忖后道:"我听说周围的异国餐厅不错。" "听说?"于佳时好奇地问,"你没去吃过吗?t大和你们研究所不是都在学院路那边?" "没有。"叶羽琅淡淡道,他对料理兴趣平平却品质挑剔,也鲜少和人外出聚餐,"我基本上都是请保姆在家里做,或者去熟悉的私房菜馆。" "私房菜馆?"于佳时来了兴致,"也在那块?" "嗯。"叶羽琅颔首,"但那家你可能不会喜欢。 口味很淡,每天的菜谱都得按照厨师的心情来,得去了才知道;经常有糖油混合碳水,热量比较高。" "偶尔一顿也没关系。"于佳时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对他说,"带我去嘛?我想去你平时会去的地方。" 叶羽琅当然是立马柔声应下。 车到了。于佳时看见豪华的车型,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这得花多少钱啊? 上车以后,她拽了拽叶羽琅的衣角:"你打这么贵的车干嘛呀。" 叶羽琅把手机划动几下递给她:"你看这个。" 于佳时定睛一看,屏幕里的不正是自己嘛? 被路人偶遇了一天,从早上机场的站姐图到出租车司机的侧脸抓拍,再到刚刚路上擦肩而过的行人拍下的背影...... 还好还好,都还挺好看的,没有什么丑照。 粉丝给她和公司的账号留言: "于佳时你现在是真的火了,后面忘了。" "公司给姐姐配辆车吧!怎么女明星出街还要打的啊!" "我还听说姐姐现在还住在影视城那个区一栋特别破的小楼里,公司能不能找个好的房子呀?" "天呢你们真的没人去投诉那个出租车司机吗?他居然用姐姐下车的地址去卖钱,还好最后被发现那个是姐姐拍综艺节目的地址......" 于佳时抿唇,瞪大眼睛,没想到还有这回事。 现在她才对自己火了这件事有更进一步的认知和实感。 叶羽琅看出她的不自然,安抚的说:"刚才你的公司回应,已经投诉了那个司机; 现在这辆车的服务是商业性质的,司机不知道你是谁,可以放心。" 于佳时靠上他的肩,点点头。 在他身边,她总是很安心。 她偷偷地亲吻了一下怀里抱着的玫瑰花,21朵。 21,爱你。 她分辨不出来这个数字是巧合,亦或是他的巧思。但不管哪一种,都让她觉得很浪漫。 * 私房菜馆内。 于佳时在路上就听叶羽琅说这家的老板有个性,但没想到这么有个性。 他们前面来的那位客人,想一个人点两份,开出了于佳时瞠目结舌的天文数字,老板也绝不松口,指着一旁牌子上的"每人限一份定食"示意。 于佳时环顾店内,发现整洁高级的店面里人还不算少。 她又联想到一天下来被拍到的各种照片,心想要是吃饭的时候也被拍下来,会不会因为咀嚼上镜变形啊? 她对叶羽琅嘀咕了几句,二人决定打包带走,一起去叶羽琅的家里吃。 他的家离这里不远,走路也就十来分钟。 研究所分的有双人间,但叶羽琅习惯了独居,物理所距离他家也不远,就没有搬离。 于佳时想到即将要第一次踏入叶羽琅的住所,心里七上八下。 一直到跟随他来到房门前的时候,她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就是来男朋友家里做做客吗?迟早要来的,于佳时,不许表现出紧张的样子! 话虽如此,她还是咬住下唇,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前方的叶羽琅好像云淡风轻,表现平静。 如果忽略他输密码开门的时候,输错了三回,差点拉起警报的话。 房门被打开,他顿了一下,侧过身让于佳时先进去。 于佳时抱着玫瑰花,小步向门里挪动。 她眼神乱飘,将屋内的装潢尽收眼底。 敞阔的客厅挑空,墙面和地板选用简洁利落的黑白大理石纹理。优雅的黑镍金属框架沙发横悬中央,皮革覆面,呈现出严谨的美感。 暮色时分,落地窗外繁灯点点,颇有洛杉矶海边日落大道的气氛。 叶羽琅紧随其后关上门,突然想起来家里没有客用的拖鞋,心中懊恼。 于佳时问他:"伯母的呢?我可以穿她的吗?" "也没有。"叶羽琅解释道,"我父母常年在国外访学任教,很少见面。" 他们一家子女情感都比较淡□□惯了不近不远的相处。 于佳时猛地回头看向他,读着空气中的氛围,确认他没有为此伤心孤寂后放下心来。 "那我穿你的呢?"她问,"行吗?" "可以。"叶羽琅俯身,从鞋柜里取出一双自己换洗的白色拖鞋,看着她小小的脚踩进鞋里,平日里再正常不过的拖鞋此刻显得宽大无比,踩在地上拖拖踏踏。 他面上有些发热,急忙走到厨房的岛台旁加热刚刚打包的饭菜。 他把饭菜放进微波炉中定好时间,双手撑在乳白色大理石纹的岛台上,视线跟随在屋里四处转悠的于佳时移动。 只见她对房间装修很喜欢的样子,看来看去。原本沉闷无奇的房屋里此刻到处都是她的痕迹,像夏日里无边的绿叶丛中,野蛮生出的一朵栀子花,香的浓烈,叫人无法忽视。 她一会儿对着餐桌上方的镜面吊顶照自己,一会儿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立不安,一会儿又抱着花走向他。 于佳时问:"叶羽琅,你家里怎么没有花瓶?" 她想把白玫瑰插起来,摆在客厅里,多漂亮呀。 他家是很好看没错,就是整体的色调太暗沉了,需要一点生气。 叶羽琅说:"我没有买花的习惯。" 他又很快补充:"以前没有。" 于佳时:"噢~" 饭菜热好了,叶羽琅把一切备好,整齐摆上餐桌,于佳时享受着他贴心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4.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28 重新相逢…… 会是他吗? 于佳时忽然很紧张。 她也摸不透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期待,还是别的什么。 她用力点了一下社交软件的图标,目不转睛。 等到看见他的名字,方才松了口气。 这人注册好几年了,居然还用着系统默认的灰白头像,名字是自动生成的"用户xxxxxxx"。 原来他不是。 ——还好,不是他。 于佳时被自己这才浮现出来的真实想法吓了一跳,又很快接受。 如果那个一直鼓励自己、肯定自己的网友是叶羽琅,她会很感动,但也会忍不住想,除了了解她、关注她本人的叶羽琅,难道就没有一个素不相识、仅仅因为事业而支持她的粉丝么? 现在发现不是他,心里不但没有落空,还有点欣慰和窃喜。 不是叶羽琅,她之前偷偷检查过了,也不是洛姐她们。 也就是说,还有除了这些身边人之外的一个人,也在肯定着她。 肯定着不是作为朋友、而是作为演员的于佳时。 她来不及再多想,就看见叶羽琅的关注列表那里只有7个人。 点进去才发现,除她之外的六个不是研究所的官方号就是著名物理杂志,而她在一排蓝v的最下方,是唯一一个特别关注。 她看了粉丝那栏,觉得很搞笑。除了软件自带的新手指南,就是两个僵尸号。 不过叶羽琅自己这个号也很像僵尸号就是了。 小春提醒她:【你快看他点赞记录。】 于佳时好奇地点开点赞的界面,映入眼帘的,全是自己的微博。 还有不知道他从哪里刷到的,粉丝吹彩虹屁夸自己的微博。 她缩回沙发上,用手机挡住笑的像花一样的小脸弯腰侧躺,好一会儿后,听见跑腿员按响的门铃声才起身。 她抱着袋子走会客厅,正好和穿着浴袍刚从浴室里走出的叶羽琅对上目光。 隔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不知道是洗发水还是沐浴乳,总之有一股温和的果木气息,散发着淡淡奶味的清香。 于佳时抱袋子的手臂缩紧了些,心里涌上莫名的紧张情愫,暗自吞咽了一下。 叶羽琅走过来,他的香味愈发浓郁。 他用毛巾擦拭着半干的头发,问她:"睡衣买了吗?" 于佳时回过神来,"啊"了一声:"没有!" 她突然想到什么,眼波流转,深吸一口气说道:"给我一件你的白衬衫也行......吧?" 叶羽琅一怔:"......好。" 他去衣帽间里找了一件熨烫平整的白衬衫交给她,又带着她去浴室里熟悉环境,把她刚收到的洗护品都摆放好。 浴室里还残留着他刚洗澡时的清香味道,久久不散,像他的怀抱包裹着她。 "往这边是热水。"他细致地说,"你先洗,我去收拾客房。" 房子里的客房和主卧差不多大,从他买下来后就一直闲置,还一度考虑成作为第二个书房,但懒得改造;如今倒是派上用场。 他离开浴室,走的时候带上门。于佳时歪头看向二人并排摆在一起的洗护用品,低下头浅浅笑着。 沐浴露她买了自己平常用的品牌和味道,但她突发奇想,忽然把自己的那瓶放回原处,伸手取下他的沐浴露瓶子,打开瓶盖嗅了嗅。 和她闻到的奶味果木香如出一辙。 她像只做贼的小猫儿一样眯着眼睛笑,挤出他的沐浴露涂到自己身上细细涂抹。 她全程边洗边笑,好不容易洗好、吹完头发,捧起叶羽琅找来的白衬衫,站到镜子面前朝自己身上比了比。 她身形纤细却并不娇小,不过他的衬衫对她来说依然很大。 她把脸埋进柔软的布料里深吸一口,衬衫应该用柔顺剂或者留香很好的洗衣液洗过,有一股区别于沐浴乳的、同样好闻的味道。 小春对她没眼看了:【你真的很像痴汉诶!】闻来闻去的。 于佳时瞪了它一眼,摇头晃脑:"你不懂。" 小春这小孩,懂什么? 闻到喜欢的人身上香香的味道,偷用他的沐浴露,穿他的衣服,是一件超级幸福的事情呀。 于佳时扣好衬衫的扣子,长长的袖子遮住她的小手。她推门出去,室内外的温差带来一阵清凉。 叶羽琅坐在客厅里,面对曲屏的电视机不断按着遥控器挑选电影。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按了半天,实际上都是在机械的上下左右滑动,注意力完全不在电视机上。 于佳时走近他。叶羽琅看了几眼于佳时,见自己合身的衬衣在她身上宽宽松松,真有几分居家睡衣的样子,目光像被灼伤一般迅速定格回电视上。 "对了,之前的房门密码是随机的。"他对她说,"我刚才去换成了你的生日,免得你难记。" 于佳时抿住唇,但嘴角还是不自觉往上弯了起来。 她坐到他身边,靠在他明显僵硬了一下的身上,问他:"你想看什么?" 叶羽琅忍不住侧头看她,反问道:"你想看什么?" "听你的,我都可以。"他说,手不由自主地轻拂着她软软的、带有吹风机余温的发丝。 "那我要看《瞬息全宇宙》。"于佳时接过遥控器搜索着,"加上今天这遍,就是4刷啦。" 叶羽琅莞尔,果然如他听说的那样,于佳时爱反复盘自己喜欢的影视剧。 于佳时一聊起电影就打开话匣:"......你有看过《编辑部》么?就是上半年上映的那部国产片,我觉得这两部连着看会更好。" "都让我觉得虚无,又很踏实,从日常的脚踏实地到仰望星空,可又从星空落回到地面。向外,向宇宙探索,最后又收缩到每一个人。" "宇宙的终极奥秘,就是我们身处其中的日常琐碎么?"她喃喃。 叶羽琅说:"或许。" 他和她看着电影,讲起自己读过的书,那些深奥的量子原子知识被他用浅显易懂的话语凝练概括,将物理与哲学关联,帮她佐证着她的思路。 "有一本书和那个电影最后的镜头想要表达的东西很像。"叶羽琅听她讲着剧情,不禁联想。 于佳时立马接话:"《亿亿万万》么?我刚也想说。" 叶羽琅点了点头。 书中这样写:"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一颗爆炸了的恒星,你左手的原子与右手的原子也许来自不同的恒星。你我皆是星辰。" 所以,每个人类和无边的星河宇宙,有着相同的构成。人类是电视机里的雪花点,是数十万年前行星环上的点点尘埃。 无数颗微粒和微粒流动、组合、碰撞,形成了不断来往的人群。 于佳时忽然觉得,她和叶羽琅何尝不是在洪流之中的两颗微粒。 或许他们正如一块陨石下落时不小心飞往两个地区的碎片尘屑,经历很长很长的跋涉,经历重生、觉醒,直到她迎来新生。 于是两粒尘石在岁月风化中变为两颗钻石,被交织的命运加工又运输,终于有一天,变成了爱人无名指上的对戒,在携手之时重新相逢。 相逢,然后,至死不渝。 * 影片结束。 于佳时还不想去睡,用叶羽琅的手机当作自己的小号刷着社交软件,对他说:"你也选一个电影呗,咱们一起看,看完再睡。" 叶羽琅脱口而出:"《仙灵渊》怎么样?" 于佳时手指滑动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没想到他还会知道这部片子,但很快又心大地说:"这部也太长了,换一部?" "那就《咒禧》。"叶羽琅随口接道,"或者《荷叶渡》也行。" "等一下。"于佳时越听越不对劲,"你......你故意的?" 这些片子,恰好都是她参演过的,算是其中为数不多口碑还不错的那几部。 "不是。"叶羽琅答道。 于佳时放下心来。 她就说嘛,就她出场那几个一闪而过的镜头,她自己看也未必能发现那是她,更何况叶羽琅。 结果叶羽琅随后的话让她睁大眼睛:"我不怎么看电影,只看了有你的片子,所以提到电影也只能想到这些。" "你、你都看了啊?" 于佳时震惊的说。 叶羽琅"嗯"了一声,像只是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他认真的说:"于老师,我是你的影迷。" 于佳时鼓起嘴,神色讪讪。 什么影迷? 出场几个镜头的龙套群演的影迷么? 但她想到叶羽琅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客厅里,一部一部放着电影,在两三个小时里去找她出现的那点零星片段,心里百感交集。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手指在屏幕上胡乱划动,不小心划离了软件的界面,回到主屏幕,恰好点开了他的备忘录。 备忘录里,却静静躺着一张表格。 她定睛一看,是一份"如何哄人"的笔记。 内容很多,用大大小小的标记符号和格子颜色分隔,看上去像是从各个教程里提炼总结出的成果。 但每个方案后面都打上了红色的小叉,大概是觉得不满意。 于佳时眼睛弯起来,退出这个表格,又看到了一份被置顶的备忘录。 点进去,是她的喜好和忌口。大大小小,分类详尽地记录。 里面有一行,写着"她不爱吃汉堡和brunch",又在"汉堡"下面划了条下划线,底下有红字注脚:"by符嘉与,勘误:并非不爱。" 于佳时笑得前仰后合,把手机举到叶羽琅面前问他:"叶羽琅,你怎么这么可爱?" 叶羽琅看着备忘录的界面,面色通红,装作平静的模样,稳稳接住笑倒在他怀中的她。 于佳时顺势躺到叶羽琅腿上,把他当成人型枕头,仰视着他精致的下颌线,还有连毛孔都不太能看见的白皙皮肤,在心里和自己比美。 她想到他的浴室里连护肤品都没见多少,昨晚到今天又忙工作和奔波连轴转,却连一颗痘痘的影子都看不见,有些不爽地捏了捏他的鼻子。 于佳时说:"叶羽琅,你这样看起来笨笨的。" 叶羽琅任由她在自己脸上作乱,很纵容的温和地说:"嗯,我笨。" 于佳时咧开嘴笑,手指轻点他的鼻尖:"你是一只小猪。" "小猪,叶小猪。" 她念念有词,翻了个身从沙发上翻出自己的手机对他说:"我要给你改备注!" 叶羽琅无奈的笑了笑,拿她此刻的俏皮毫无办法,喜欢的紧。 "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于佳时改完备注,突发奇想,双手握住手机遮住下半张脸,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问道。 叶羽琅抚好她躺下后额间微乱的碎发,静默了很久,才低头温声说:"小时。" 于佳时微愣。 总觉得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 不知为什么,她想他的这声"小时",好像比以前的柳苏彤,甚至妈妈爸爸还要恒久而遥远。 叶羽琅说:"我听说,和你关系亲近的人都会这么叫你。" "我也想。"他这样说。 "......又没有人不让你叫。" 于佳时吐了吐舌,突然回想起自己之前自卑神伤时对叶羽琅的态度,目光躲闪,连忙说:"你现在叫嘛!" 叶羽琅看着她慌乱害羞的姿态,嘴角绽开一抹笑意。 "小时。" 他低低的唤着她,一声又一声:"小时,小时。" 于佳时捂住脸:"够啦够啦!" 明明只是叫个名字,怎么搞的这么让人脸红心跳呢? 叶羽琅叫了最后一声"小时",看着于佳时在自己腿上坐起来,扭扭捏捏的掩面,一副娇娇的羞态。 他忍不住拉开她的手,双手和她十指相扣,倾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5.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29 要不要接…… "什么''那小子''?" 凌芊羽敲了一下刚起范儿的邓宴礼的脑袋,教育他:"他比你还老好几岁。" 邓宴礼霸道总裁般"天凉凌破"的气场瞬间消散,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乖乖低头说:"嗯嗯,你说的对。" 她话里的那个"老"字,极大程度上满足了他。 于佳时笑了一声,好奇地问:"你做了什么?" 凌芊羽闻言也向他望过去,目光中带着询问:"对呀,你怎么安排的?之前我问你你都不说。"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邓宴礼注意到凌芊羽的好奇,坐直身子扯了扯领带,像个即将耍酷的臭屁小学生,半点没有商场上叱咤风云、杀伐果断的模样。 他一副轻轻松松的模样总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集合了之前被他坑过的人和打算坑他一笔的人,找到了他那个野心勃勃的总经理,里外一起整他。" 于佳时想到冲浪时看到的段子,问他:"你不会还浇了他公司的发财树吧?" 邓宴礼蔑视的扫了她一眼,被凌芊羽警告过来的眼神止住,认认真真的回答:"那倒不至于。" 于佳时点点头,看来他们间的商战比较高端。 邓宴礼说:"我只是让那个总经理偷偷把凌邺办公室的招财猫砸了。" "......" * 凌氏集团,大会议室里。 凌邺眉头紧锁,恨不得把眼前这群笑面虎一样的老骨头们赶出去。 但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他了,他连请他们出去都只能客客气气的。 "不是我说,小凌啊。"一个头发掉光了的老董事和颜悦色地笑着和他讲话,"要是你爸爸看到你今天这样,肯定也和我们是一样的想法。" "你还年轻着呢,趁这个时候好好回去打磨一下,以后再回来也不迟嘛。" 老董事一副苦口婆心的好人模样,说出来的话比谁还让凌邺心寒。 "你看你现在,非议这么多,还要坚持来公司工作,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爸爸和我们这群老头子打下的江山考虑考虑呀。" "就是啊,小凌董。"旁边一个年轻一点的董事也发话,"老凌董走的时候,让我们多关照帮衬你,你就放心去沉淀一下,公司的事有我们。" "关照我?你也还记得你是这么给我爸承诺的?"凌邺突然怒喝一声,"公司的事有你们,还是有赵忠那个白眼狼?" 赵忠就是在邓宴礼的帮扶利诱下,迫不及待想要架空凌邺的总经理。 其实这么多年,凌邺也摸清了赵忠的野心,但他能力实在突出,做事干净,不留什么把柄,是个好人才。 凌邺对自己信心满满,觉得自己能够驭下,越是有野心的人,他越想看到对方的臣服。 可惜这回在阴沟里翻了船。赵忠对自己的职权早有预谋,舆论风波未平,短短几天就大张旗鼓给自己搞出无数事端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说服这么多老董事。 他隐隐有猜到这里面还有别人的手笔,赵忠再怎么多年筹谋,他的能量也远不及此。 "小凌,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我们谁不是为了公司好?" "你搞清楚,是因为你的丑闻,现在才......" 董事们七嘴八舌地数落他。 凌邺不堪其扰,碰巧手机里显示柳苏彤的来电,他气极反笑,轻哧一声,直接挂断拉黑一条龙。 董事们这几年股份咬的很近,老凌董走的时候,留给他的股份和话语权本就不算很突出的充足,他原先走在顺畅大道上的时候留意不到,如今却发现人人都可以出来咬他一口。 他们今天也不是来劝退他的,更像是直接通知。 董事会其余人走后,凌邺筋疲力尽,一边盘算着如何东山再起、给所有人一个报复,一边下楼让司机送他回家。 他看着面生的司机,心里嗤笑。 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个趋炎附势,看着自己不行了就各自飞去找下家,连司机都换了人。 他是快被架空,可大局还未定,又不是死了! 凌邺坐在后排座位上假寐,突然有些后悔刚才拉黑了柳苏彤。 现在他心里窝火,想要找个地方发泄发泄,但丑闻还闹得沸沸扬扬,出去快活当然是不方便。 要是柳苏彤还在,倒可以一泄其欲。 上次好像答应帮她摆平麻烦,还去找了和姐姐有几分像的那个小明星,搞出什么一周之约来着? 算了算时间,是快到了,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答复。一个三流的戏子,总不至于敢忤逆自己,但他最近烦得很,懒得管,就让柳苏彤自己看着忽悠吧。 他混混沌沌地想着,没察觉到车子在某个偏僻无人的陌生地方停了下来。 "啪!""砰!" 下一秒,后排的车门打开,凌邺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就被一阵猛力拉出去,用黑布蒙住头拳打脚踢。 打他的人一开始是肉搏,后来还上了工具,钢铁触感的长棍状物体密密麻麻落在身上,凌邺从一开始的剧烈反抗到后来的麻木、失去知觉,嘴上却不停。 "你们是谁派来的?!"他大声斥骂,"放开,滚!" "赵忠的人?!放开我,小心我报警!" "报警?"为首的男子声音陌生,语气却嘲讽,"凌总您做了那么多事,警察来了以后,猜猜我们谁关的更久?" "你和我有仇?"凌邺试探道,"你想要什么?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你姓张还是王,还是苏......" 他还没说完,对方就一声令下,新一□□打开始。 每打一下,还要加上一句:"替天行道,这下是替姓张的打的!" "这下是替姓王的!" "这下是替苏......" 凌邺两眼一闭,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这就不行了?" 为首的男人摸了摸他的脉,确认还活着以后,踹了他一脚。 "老大,真要那个啊?" 他身后的小弟咽了一口口水,拿来一根粗麻绳很委屈地说。 "他该的!"被他叫做老大的男子朝凌邺身上呸了一口,接过麻绳,扒开他的西装和衬衣,露出里面白皙与红痕混杂的腹肌,粗鲁地绑起来。 谁叫他欺负人家小姑娘? 不过,他接下来要干的事情,对他们兄弟伙来说可是工伤,是得好好问那个把他安排过来的神秘人要一笔补偿的。 ... * 不同于凌邺那边的惨况,山中茶室里,三人围坐着分享进度,商讨下一步的计划,优哉游哉地品茶听歌,心情愉悦。 于佳时接下来要去试陈导的戏,凌芊羽听说后,表示要和邓宴礼送她去。 "刚好你要去亨泷那边,我们送完你也可以顺便逛逛街。"凌芊羽这样说。 于佳时于是不好再拒绝,坐进了后排,结果凌芊羽也坐到她旁边,让前面开车的邓宴礼嘴巴高高撅起,很是吃味。 "有时候真是觉得他像个小孩子一样。" 凌芊羽偷偷对于佳时说。 于佳时看了看他俩,笑着点头赞同。 她和叶羽琅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也幼稚的不得了。 或许相爱就是让在外面成熟的人,也有可以变成小朋友的底气。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宴礼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小孩子。」 凌芊羽靠着于佳时,在手机上打字给她看。 「当时你也是个小孩子吧。」于佳时打字回她。 算起来那时候,凌芊羽也才成年不久,还没有步入社会就先步入了婚姻,还是一桩只有利益和丑恶的婚姻。 凌芊羽笑了笑,没有对那段惨痛的经历过多自怜,接着轻点键盘。 「宴礼当时虽说是独子,但邓老头每天只知道花天酒地,脾气也很差,喝醉酒就拿他出气泄愤。他小小年纪就有些孤僻,看上去凶巴巴的,对周围的一切都爱搭不理。 我一开始怕邓老头,也挺怕他,只想着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就可以了。 但是我没想到邓老头居然把他的情妇带到家里来,任由那些女人对宴礼指手画脚。 有个女人好像怀孕了,耀武扬威的,又怕宴礼成了自己的威胁,就给他买游戏机,撕他的书,甚至他发烧了都不让家庭医生去看他。」 她低垂着头,叹了口气。邓宴礼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柔声问:"累了吗?" 凌芊羽笑着摇摇头:"没事,你专心开车。" 她接着打字:「我怕他死掉,才去照顾他,可我没想到这个整天臭着脸的小孩心里这么柔软...... 我只是短暂的帮他去了烧,他后来能为此,站在邓老头面前为了我顶撞他,甚至帮我挨鞭子。」 「我感觉那几年,自己都在和这个小孩抱团取暖。」她感慨。 于佳时揉了揉凌芊羽的头发,罔顾前方后视镜里一直紧密关注的强烈视线,把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肩头靠着,对她打趣说:「抱着抱着,也抱出感情来啦。」 凌芊羽脸色一红,又慢吞吞打出一行字:「你觉得,我们这样是可以的吗?」 「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我们还有可能。」 年龄差摆在这里,又是共患难的诡异亲情变异的感情,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和他生出了爱的情愫。 也不知何时,邓宴礼忽然就在她心里,从小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 或许,是某一次他挡在自己和邓老头之间的背影,不再颤抖,不再瘦小,而是宽厚可靠,像一块巍峨不动的巨石; 或许,是他来找自己时永远轻轻敲响的三声房门,和决不踏入自己房间内半步的青涩坚持。 于佳时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只要你想。」 她忽然想到叶羽琅,嘴角绽开一抹瑰丽的笑意:「我有个朋友告诉我,人的动向是流动的,绝不是一条僵硬笔直的、被定好的死线; 只要还在流动,一切都有可能。」 今天的一切一切,都在朝着比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可能,还要好的方向流动,不是吗? * 傍晚。 于佳时顺利结束试戏,正式加入了剧组。她抱着厚厚的剧本回到出租小屋,环顾屋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6.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30 你怎么这…… * 剩下的夏天,于佳时过得十分舒畅。 试戏结束后,还要过一阵子才开机。她近期的工作内容就只有侦探综艺和一期真人秀的录制,其余就是拍拍物料和照片在社交平台上营业。 叶羽琅跟着研究所大部队返回京市,回归正常的工作生活。 于佳时没事的时候就和他待在一起,看电影或者看书,偶尔一起买菜做饭,紧绷五年的生活一下子悠闲起来。 反观男女主那边,就不怎么好过了。 先是凌邺。 该说不说,男主的气运还是很强势的,即使被邓宴礼他们联合打压、被董事和总经理虎视眈眈,但依然有后招。 尤其那个刘忠,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不知从哪儿被凌邺抓住了小辫子,拉了下去。 沉寂一阵子后,凌邺趾高气昂地回到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把之前身边的助理、司机来了个大换血。 于佳时听小春如此汇报的时候,正好在和凌芊羽通电话。 她旁敲侧击地问着,却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言笑晏晏:"没事,宴礼说了,他狂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就在凌邺回到公司的第三天,社交平台又因为他爆了。 如果说上次的男女花边是引发众怒,让大家声讨他玩弄女性、身心肮脏,那么这次的实锤则是让所有人耻笑嘲讽,钉到耻辱钉上。 "震惊!凌氏集团董事长凌邺私下居然......" * "怎么回事?!" 柳苏彤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图片,尖叫出声,从凳子上"腾"的一下站起来。 掉漆的橘红色铁凳子被她幅度很大的动作弄倒,满是没擦干净的油污和水渍的桌子上,几个装着青菜和翅尖的小碗微微洒出汤汁。 "死丫头!"一个模样凶狠、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骂骂咧咧地朝她大吼一声,"你要死呀?!叫那么大声是想出去卖?" 柳苏彤瞪着头顶摇摇欲坠的破旧风扇,深吸一口气,恨不得冲过去把男人出口成脏的嘴掐断。 但她还是沉默的坐下,重新看向屏幕。 手机里,凌邺和几个蒙面男人的大尺度照片赫然在目。 他一向注重保养的皮肤被粗麻绳捆出某个特定圈子才会了解的模样,露出的部分布满密密麻麻的红痕,或者暧昧的乌青色,不知道是击打还是……其他原因导致。 柳苏彤看着看着,翻到评论区的那些取笑的荤话,想到自己前不久还和这个男人密切接触过,顿时一阵干呕。 一个顶着鸡窝头的少年捧着正在战斗中的游戏路过,瞧了她一眼。 不同于符嘉与那种充满艺术感的造型,他的鸡窝头看上去就有一股臭味,鸡都不屑于在上面下蛋。 他一开口,嘴也和头发一样脏:"呕什么?几个月了?" 中年男人看见他来了,脸上泛出恶心的笑意:"回来了?饿不饿,爸给你做了好吃的。" 柳苏彤懒得看他们父子和乐,对着少年,也就是她的弟弟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妈呢?" "妈在后面提东西。" 少年满不在乎地答道,顺手接过男人给他的一个大碗,里面是满满的鸡腿和牛腩。 "她一个人?"柳苏彤扬声质问他,"你就知道玩手机,多大人了,不会帮帮她?" 又不是没手没脚! 噢,她忘了,这小子确实没手没脚。 毕业了的大小伙子,不出去找工作,天天啃老,在家里打游戏,靠着家里开餐馆那些收入和自己寄回来的钱混吃等死。 "你什么语气?"少年还没有回嘴,男人就斥责她道,"她一个人怎么了,她自己都没说啥,你凶你弟干嘛?" "一天天不干点正经的,整天在外边跑,一把年纪了谈个恋爱还被甩。"男人数落她。 柳苏彤有种怒火攻心的无力感,她知道,和家人说什么都是徒劳。 刚打算起身去帮母亲提东西,她忽然想到,他们两个人此去是为了给弟弟买换季的新衣服的。 而那些新衣服里,从来没有一件会属于她。 她的衣服,不是捡亲戚剩下的,就是商场打折促销的过季款,比街上老奶奶穿的还土,还丑。 小的时候,坐在电视机里看广告,四方盒子里面,明星们穿着漂亮的衣服站在舞台的最中央,多让人羡慕。 所以后来她打算逃离这个谁都可以踩她一脚的家里,外出闯荡时,不做它想的踏入了娱乐圈。 父母没有什么不支持的,反正她做什么都是被数落,也只有给钱的时候能博得几个笑脸。 他们还会鼓励她的梦想。 在听说明星都很赚钱之后。 后来发现她赚不到什么钱,甚至常常拮据,又摆出现在这副嫌弃的嘴脸,把她和坐台的女人们相提并论。 其实也差不多,不是么? 柳苏彤看着屏幕里凌邺不堪入目的照片,淡淡的想。 她又试着给凌邺打了一个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 她烦死他了,每次在她面前装出一副讨好的姿态都让她扭曲,现在看到他落魄被群嘲,自己也很过瘾。 但她刷着刷着,忽然后背一凉。 在凌邺热点的下方,两条带着她大名的词条引人注目,热度不断攀升—— "柳苏彤凌邺情人之一!" "柳苏彤王旌拉皮条!" 她点进去划拉了几下,有拍下她和凌邺形影不离的照片的,也有爆出她和王旌私交甚密的,更有几个女生出来晒出聊天记录,说自己被柳苏彤骗去王旌他们那里糟蹋的。 柳苏彤气的牙痒痒。 她是拉皮条,但站出来的这几个,可都是你情我愿的!还好意思在这里踩着她给自己立什么人设?! 她突然很机警的抬起头,注意到没人看向自己,略略放下心来,悄悄回到自己的房内锁门。 原本就是被凌邺那边拉黑,她心情烦躁,又接不到想要的通告,房东催着交房租,这才想着省钱回家暂住。 如今,她不敢想,要是还在这里待下去,自己会被他们辱骂成什么样。 说不定嫌她丢人,趁她还有点姿色,直接找个跛脚瘸腿的老汉嫁了她换笔小钱。 "于佳时,对,找于佳时!" 柳苏彤喃喃自语,想要拨通于佳时的电话。 一周之约早就过了,凌邺出事,她估摸着于佳时也没必要再搭理她,又堵着一口气,也没再放下身段去找对方。 如今东窗事发,她想不到还有谁能帮她,心里无比后悔为什么当初不谨慎一点,要被于佳时发现和她闹翻,不然现在趁着她火还能捞点好处。 "于佳时,那么心软,那个傻子,肯定不会不理我吧?" 她是真的害怕了,语无伦次,哆哆嗦嗦地按下通话键,才发现自己被她也拉黑了。 柳苏彤又想到她帮凌邺拍的那些他倒霉姐姐的照片,想找到照片去要挟凌芊羽,起码得敲笔大钱来。 "我照片呢?!" 她打开相册,一片空空;打开云盘里的备份,也荡然无存。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于佳时和小春的手笔。 柳苏彤两眼一黑,倒在狭窄的床上。 意识恍惚之时,她似乎做了个梦。 ... * 一场雨下过,很快到了初秋。 于佳时在侦探综艺那边的录制全部结束。 节目组和作为mc主心骨的贺雯都对她非常满意,也因为于佳时的亮眼表现,电视台决定制作一档女性主导的侦探综艺,将侦探助理和主要嘉宾都定为女性,依然由贺雯主持。 这一天,于佳时在小绒的陪伴下,坐上飞往某个小岛的飞机。 此行正是前去录制之前签下的野外探险综艺。 下飞机到去往营地的这一段路上,还没有开始收手机等设备。 于佳时趁着这个空隙,拍下窗外荒芜但奇丽的美景,给朋友们挨个发送着。 她没发给符嘉与,她知道他一贯的秉性,电影杀青后就钻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飞速剪片子,然后丢掉手机神隐好几个月去四处找新的灵感,发消息等于白发。 她给洛姐发了一张长得红彤彤的、像火一样的树的照片,觉得像她一样风风火火; 给凌芊羽发了一张望不到尽头的环岛海面,波光粼粼,风平浪静; 给之前剧组的化妆师姐姐发了一张不知名的大花朵,外形像极了自己拍戏时穿的某套红色波点衬衫。 然后把所有照片都发了一张给叶羽琅,又拍了一张碧蓝如洗的天空,配文:「天气特别好,小岛特别特别漂亮,可惜有人看不到~」 今天是工作日,大家应该都很忙,发出去半天都没有人回复她。 下车进入营地,收手机之前,于佳时瞥了一眼,还是没人回。 她"哼"了一声,把手机关机交给了导演。 PD领着她进了一栋旅舍,看上去应该是小岛旅游业发展的产物。 PD对她和小绒说:"平时不录制的时候我们就住在这里,条件虽然比不上酒店,但应有尽有,于老师别嫌弃呀。" "不会不会,这里就很好。"于佳时微笑回答。 她和小绒走进屋内,里面有一室一卫,甚至还有厨房。 于佳时心想,这可比之前自己拍戏的住宿条件好多了,之前住的都是剧组安排的大通铺,最好的也不过是双人间,有很多甚至不安排。 "我还以为野外探险就全程都要住帐篷呢!" 小绒蛮惊讶。 她之前也看过这个节目,可没听说还有什么酒店旅馆可以住,主打的就是让明星们灰头土脸地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流浪。 "这应该已经算是现在比较真实的真人秀了。"于佳时解释,"综艺节目归根到底是节目,艺人的妆造、宣传,拍摄设备和编导团队,都需要地方来安排。" "我刚才去问了一下安排,从半个小时后就开始录制,一直到三天后都在野外,像你说的那样住帐篷。过几天换到后山那边前,会回来休息一个下午。" "如果艺人在录制的时候受伤什么的,也会回来休养。"她补充道,"我在楼下还看到了救护车。" 小绒点头。 她说:"那我就在这里好好等你!" 于佳时莞尔:"好呀。" 半小时很快过去,她准备出发。 于佳时翻了翻随身的小腰包,注视着包里的宝蓝色头绳发了一会儿呆,犹豫着要不要戴在手上,但又想到野外环境不好,就作罢了。 她取出干湿纸巾放进口袋里,把包交给小绒,装好收音用的麦克风,道别后出门进行录制。 当晚,她和另一个女艺人缩在潮湿阴暗的帐篷里互相取暖。 明明是初秋,风怎么能这么大、这么冷?! 第二天,外面却又太阳高照,中午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是毒辣,紫外线快要把人照穿。 顶着这样的天气,她们还在森林里到处奔走一整天,脚都磨破了,到最后只能拄着登山杖行走。 有个古铜色皮肤的男艺人对于佳时说:"小于,节目结束后你不会变得和我一样黑吧?" 于佳时礼貌的微笑回他:"那就当我做了次免费的美黑吧。" 开玩笑,她才不要呢,这可是妈妈遗传给她的白皙皮肤! 第三天,她就没心思担忧什么晒不晒黑的问题了。 他们一行人穿过原始森林,来到一处溶洞。 节目组要求他们进入溶洞深处,去寻找下一探险地的线索。 于佳时穿着加绒的外套,外面披着雨衣,脚踩登山鞋,一手扶着湿滑的岩石壁,一手拉着身后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女艺人,听着空洞中回响的蝙蝠叫声,倒吸一口凉气。 吸气都是那么难受,洞中的空气阴冷又稀薄,还带着难闻的潮湿怪味。 那个古铜色肌肤的男艺人是位唱跳歌手,早年间留下了腰伤,此时有些不好过,一行人便停下来休息片刻。 女艺人虚脱的靠着于佳时,肚子忽然响了两声。 于佳时朝面露尴尬的女艺人笑了笑,从兜里取出一个能量棒递给她。 "佳时,你太好了,你怎么什么都有?" 女艺人看着她,两眼放光。 她原先还担心于佳时这种现在正当红的明星不好打交道,相处几天后却早已完全依赖对方,享受她的照顾。 于佳时帮女艺人检查了一下仪容仪表,确认对方的形象不错后,放下心来。 她忽然想到某件事,轻轻的笑了,带着点娇态和思恋。 她对女艺人说:"其实是因为我有一个朋友,他给我科普了很多野外探险的知识,帮我整理了注意事项。" "你那个朋友也太好了吧!"女艺人感慨道。 于佳时抬头,看着高高的黑色溶洞顶,乳液或废铁般垂下的岩石嶙峋。 她眼里光波流转:"是呀,他特别好。" "他"指的是叶羽琅。 叶羽琅在之前听说她要参加野外综艺之后,就整理出一份相关事项的excel发给她,还附上了必备物品和他搜索到的经验汇总。 她也正是看完表格后,收拾东西时才能把水袋、充饥食物、防滑装备和便携急救用品等等准备的应有尽有。 在飞来小岛前,她先去拍了一组商务推广的物料,算下来已经有整整五天没有见面了。 他现在该看到自己消息了吧? 看到了也没用!于佳时鼓起嘴,她现在也回不了他。 不过还好,等会儿进去取到线索后她们就可以回旅馆休息,到时候可以拿回手机。 她可要给叶羽琅好好说说这几天的辛苦和艰难。 他会怎么安慰自己呢? * 终于,她们走进溶洞最深处,完成这三天的最后一个任务。 一回到旅馆楼下,小绒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想要抱于佳时。 于佳时伸出食指抵住她的脑门:"等等,我三天都在外面,先洗完澡再说。" 臭死啦,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小绒嘿嘿一笑,递给她泡好的茶水说:"姐姐辛苦啦~" 茶叶是之前凌芊羽送给她的。 于佳时喝了一口清香甘甜的茶,一路跋涉劳碌的身心得到了不少舒缓。 她从导演那里领了手机上楼,迫不及待地打开查看。 里面有好多消息。 洛姐:「火一样的树?哈哈,也预示着咱的事业红红火火。」 芊羽:「哇,好漂亮的海,就是浪看起来有些大,你要小心点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7.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31 幸好,没…… "佳时姐!!" 小绒在后面追赶她,奈何扛着相机跑不快。 她想起洛姐给自己看过的注意事项,对于佳时的背影大叫着:"快回来呀!你不会游泳,太危险了!" 于佳时此刻已经听不见她的呼喊,对小春发出的警告声也置若罔闻。 除了那个在海面上浮浮沉沉的小包,她什么也注意不到。 那里面,有她和叶羽琅一起买的头绳。 她好好珍藏了这么久,不想在他都还不知道它还存在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弄丢。 她没有注意到,脚下拍来一阵新的狂浪。 "佳时姐——"小绒着急地呐喊,想要拉回她,却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于佳时此时离小包只差一步,她躬身向前,堪堪就要够到,又被一阵力量大力拉回。 然后,疾风骤雨般的巨浪向她刚刚站立的方向涌动,几乎要将人吞没。 有惊无险。 于佳时呆滞地转过头,看着来人不可置信。 "叶羽琅?" 叶羽琅抱起她,大步将她带回岸边。 于佳时骤然悬空,在他的怀里宕机了几秒,立刻扑腾起来。 "头绳,叶羽琅,头绳!" 她抓住他的衣领,急得快要哭了。 "我们的头绳,还在包里......" "怎么办啊?"她很委屈急迫地说着,语无伦次,大颗的眼泪掉出来。 叶羽琅一愣,安抚的把她带回到安全一点的靠近陆地的位置,柔声说:"我知道了。" 他脱下外套交给她。 "在这里等我。" 话音刚落,他往浪里走去,俯身入海。 于佳时这下才反应过来,她听见浪花的声音,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危险。 她急坏了,朝他大声说:"不要了!叶羽琅,我们再买一个,你快回来!" 回答她的是海浪翻卷的声音,以及叶羽琅在海中潜游时的水花。 他应该是学过潜泳,且技术很好。包被冲到稍远一点的地方,他花了一些时间,终于从水面中探出身来,带着包回到于佳时身边。 他的头发被海水打湿,形成条条缕缕的形状,垂落或贴在额前,皮肤因为潮湿更加皓如玉白。纤长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水珠,眼眶微红,有一种莫名的破碎感。 于佳时五味杂陈地接过包,想要抱怨他鲁莽的锤他一下,却又不舍得,就很强硬的用外套紧紧裹住他。 "你真的是猪。"她抽着鼻子说,"头绳很重要,但是哪里有你重要。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很害怕。" 叶羽琅想要摸摸她的头拥入怀中,却想到自己身上都是湿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安慰她:"放心,我游泳很好,有分寸。" 于佳时撇嘴。 她知道嘛,不会游泳还脑子一热往海里冲的没分寸的人,是她啦。 叶羽琅弯下腰,帮于佳时挽起裤脚。 于佳时这才发现,她刚刚下海时腿都被打湿了,一直到膝盖往上一点。 "对不起。" 叶羽琅突然道歉。 "你又在对不起什么?"于佳时嗔怪地盯着他被打湿的碎发说,"你应该说''不客气''才对。" 叶羽琅半直起身,双手撑在弯曲的膝盖上与她平视,眼神专注而认真。 "我应该陪在你身边。" 不止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而是每时每刻,只要他有空闲,就总想和她待在一起。 他重复道:"我应该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 如果那一天在酒店,他没有发现她,没有上前去寻,他不敢想象那个结局。 哪怕相信她,知道她或许也有其他办法脱险,但还是不愿面对。 可是没有如果。 幸好,没有如果。 海风收敛,静静的吹着,他和她额前的碎发轻轻的飘动。 太阳在海洋与天空粘连的地方降落。浪花被逐渐染上夕影,浮光轻盈的如同打火花时被溅起的碎金,一阵又一阵金黄色的潮爱抚海岸,水和土截然不同,又紧紧相拥,密不可分。 于佳时忽然用力抱住叶羽琅,像深海拥抱她眷恋的港岸。 叶羽琅没有推开她,却不大确定的说:"我身上湿了。" "我知道。"于佳时贴着他冰冷的衣服面料,偷偷感受潮湿的贴身衬衣下腹肌的温度和硬度,"我才不管。" 叶羽琅心中触动,刚想回抱她,忽然被推开。 于佳时退后两步远离他,用包遮住脸双颊通红的说:"我、我忘了,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肯定臭臭的。你不许抱我!" 丢死人啦! 虽然今天白天风很大,温度低,她都没怎么出汗,但归根结底是在山林里折腾了半天,肯定沾了一身的灰尘,说不定还有泥土。 她最近每天泡澡洗澡都要花好久,恨不得把自己搓掉一层皮才勉强觉得能干净。 叶羽琅低低的笑了,重新抱住她说:"没有。" 然后在她反复确认的眼神里郑重其事地发誓:"真的没有。" 只有淡淡的青草和泥土混合的气息,夹杂着海风,甚至没有她护肤和精油的味道突出。 "那个......" 小绒的声音忽然幽幽地在二人旁边响起。 于佳时这才想起来她还在,连忙从叶羽琅怀里出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尴尬地假咳一声。 她一抬头,却刚好看见小绒闪着莫名光芒的眼神。 "你、你、你们,噢不,我们,要不要,先回去?" 小绒结结巴巴地说,露出姨母般慈祥的笑容。 * 走到车旁,小绒看了一眼二人的状态,揽下开车的活。 于佳时和叶羽琅刚坐进后座,他就主动解释:"我之前联系了你经纪人,她说录制内容只剩下收尾,行程比较自由,也不禁止外人出入,所以就想着来看看你。" 他是一个周前在于佳时的介绍下认识了洛姐,这次刚好一起前来。洛姐是过来和节目组沟通宣传等后续工作的,他则单纯是因为想她。 听节目组说了她今天的安排后,洛姐留在导演那边聊工作,他原本打算在房间里等她,给她做好饭当作惊喜。幸好他着急想见她,才避免了可能发生的危险。 "那你工作怎么办?"于佳时担心道。 叶羽琅说:"我休了年假,不要紧。" 于佳时抿了抿嘴,一方面觉得他因为自己麻烦周折,还用掉了一年一次的假期,另一方面又从心底里生出欢喜。 "对不起,刚刚让你担心了。" 她想起前面开车的小助理,倾身凑到她身后软软的道歉。 这个小姑娘刚才一定被她吓坏了,说话都打结。 "没事,不、不担心!"小绒混乱的说,"啊不,担心,担心!" 于佳时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可爱?" 叶羽琅瞥了真诚赞美别人的于佳时一眼,闷闷地将视线投向窗外。 她怎么看谁都可爱? "那个,没想到,你们是一对啊。"小绒眨着眼睛说。 妈妈呀,她昨天晚上还在社交平台上冲浪,对着这个帅哥的出圈神图疯狂嘶哈嘶哈。 今天却发现,这人是自己神仙上司姐姐的男朋友! 这个世界也太小、太小了吧! "?" 于佳时露出疑惑的目光,又想起来自己还没介绍二人认识。 她一拍脑门,连忙找补:"啊对,我忘记说了,这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我男朋友,叶羽琅; 羽琅,这是小绒,我的助理。" "你好。" 叶羽琅向这个刚刚被于佳时夸了"可爱"的女孩沉静而不失礼貌的问好。 "你,您好。"小绒下意识想要回头打招呼,又想起来自己在开车,浑身不自然。 她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佳时姐,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新闻联播上的大帅哥,原来就是你男朋友啊,哈哈。" "什么?"于佳时都快忘了那茬了,被她一提才勉强想起来,"是那个被采访的嘉宾?" 她看向叶羽琅,对方神色淡淡的点头:"我之前的确接受过新闻采访。" 所里研发的新技术取得了重大突破,官方派记者来采访,他作为核心团队的成员,又因为形象突出,被推出去当门面。 叶羽琅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小孙对他有意无意地说:"哎呀,这不巧了吗?于老师是演员,整天要出现在荧幕里,你现在也上个电视,不就是''一家人进一家门''了吗?" 于是叶羽琅欣然接受。 于佳时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弯弯绕绕,此刻却对传说中很帅很帅的采访视频来了兴趣。 如果是叶羽琅的话,靠脸疯传全网,她就能理解了。 她拿过车座上二十天没碰过的手机,点开社交平台搜索着。 新闻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他相关的图和视频热度还是很高,甚至有同人作品。 连研究所官方账号转发的采访视频下都有如下画风的评论: "复婚吧,孩子总哭。" "这个采访里的名词好高深,我一个也听不懂,能不能让叶博士私下给我补补课?" "好帅啊啊啊啊??真的是研究员吗!!这不是哪个明星吗,老天,你的公平在哪里呢?叶老师的地址又在哪里呢??" "认识的人默默飘过~他本人真的超级优秀,t大本科直博,二十多岁的博导,前沿研究员你敢想......帅是他最不值一提的优点好吗。" 这条评论被很多人留言回复,基本上都是在问叶羽琅的其他资料和私生活。 层主被问烦了,只回了一条:"我就是认识,真的不熟,这种高岭之花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接近的。" 于是又有人在下面哭嚎:"呜呜呜,也不知道这种神仙会喜欢什么样的小姐姐,一定很优秀吧......" 于佳时看着看着,脸上有些燥热。 优秀吗? 她会努力的。 她又翻到一条评论: "老公,我刚刚闻到一股焦味,把家里所有电器都检查了一遍发现都很正常,我抓耳挠腮左思右想,最后才明白:原来你就是我的纵火犯,我的心在为你燃烧!" 于佳时把一旁跟着自己一起看手机的叶羽琅脑袋推开,斜睨着他,似笑非笑:"老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8.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32 柔软的心…… * 鸡肉煮好了之后,叶羽琅叫醒于佳时,把她抱到餐桌旁。 椰子的清甜和鸡肉的鲜香扑鼻而来,桌上的盘子里分门别类的放着玉米、茼蒿、娃娃菜等蔬菜,上面还挂着新鲜的水珠。 叶羽琅给于佳时先盛了一碗椰子汤,又端来一碗蘸料,说:"我祖母教我的,尝尝。" 于佳时弯着眼睛,夹了块鸡肉蘸了蘸,美妙的口感让她忍不住"嗯"了一声。 "你加了什么?我感觉比外面店里的蘸料还好吃!" 她惊喜的说。 她以前吃过的椰子鸡蘸水无非就是酱油、青柠、小米辣等等的混合,正宗点的应该会放沙姜之类,但都比不上这一碗。 "秘密。"叶羽琅扬唇。 于佳时又加了一块乳白色的椰子块,淡淡的甜味在嘴里脆生生散开。 她哼哼唧唧的说:"难不成是你们家什么祖上的秘方,不外传那种?" 叶羽琅失笑:"那倒没有。" 为了做给她吃,他的确是专门跑去找祖母讨教,还受了她老人家好一通调侃。 不过不告诉她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很心机的希望她想吃蘸料的时候,只能找到他来调。 这算不算抓住她的胃? 于佳时忽然想起来另一间房里的洛姐和小绒,连忙找了一个带盖的大碗,从锅里捞出一些来给她俩送过去,得到了一致好评。 她回来以后,二人边吃边聊,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饭后,叶羽琅清扫战场,于佳时拍着已经不知不觉中变得圆滚滚的肚皮,贴墙站着消食。 叶羽琅洗完碗擦干净手后,又看向桌子上外层潮湿的包,打算帮她洗洗。 他把包里的东西依次取出来,看见湿纸巾的时候,嘴角略弯。 最里面塞着零零散散几块奶糖,叶羽琅扭头问她:"你现在不吃薄荷糖了?" 于佳时瞟了他一眼,又快速移开。 她小声的说:"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叶羽琅疑惑的看着她,于佳时双手叉腰:"之前新生典礼过后不知道谁传的,说你爱吃薄荷糖,我就跟着吃了好久,谁知道被你自己打假了。" "有这事?"叶羽琅目光诧异,但关注点又精准落到别处,"所以你是以为我爱吃,才一直吃的吗?" "不行吗?"于佳时觉得很没面子,扭过头不看他。 叶羽琅唇边笑容渐盛,连眼角眉梢都沾染上愉悦的笑意。 他走到她身前,看起来像是将她抵在墙上。 "行。"他说,双手扶着她的腰揽入怀里,下巴轻蹭她茸茸的头顶,"是我不好,害你白白吃了那么久的薄荷糖。" 叶羽琅又挑眉一笑:"不过,新生典礼? 我一直很想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于佳时在他怀里明显僵了一下,死要面子的说:"忘了!" 她喜欢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只喜欢他。 在认识他之前,在了解他以后。 心动于校园传闻和少女幻想中那个完美的他,也在相处过后,依然为并不完美的他而满心欢喜。 她揪着他的衣角,摇来摇去:"你以为当年那晚,是谁都可以?......我都不会给别人机会陪我一起喝酒。" "那是我的荣幸。"叶羽琅忍俊不禁。 "当然!"于佳时扬起下巴。 一直深埋心底的话终于说出口,她除了不好意思,更多的是浑身轻松。 于是接下来这几天,她充满干劲,每天起个大早出去拍摄。 拍摄结束后回到房间,就能吃上叶羽琅精心准备的营养餐,色香味俱全,还无比健康。 她之前和他提过的"少吃碳水、膳食均衡、减少热量"的女明星必备指南,他都放在心上,从网上学来各种搭配,挑着她的喜好做饭。 小岛的旅游业还没有发展起来,居民寥寥。 每天吃完饭后,于佳时就带着叶羽琅四处走走,一起拍海上美丽的晚霞,或者去探索奇怪的植物。 叶羽琅就像一本百科全书,总能对各种自然风光的科学原理或者名词解释信手拈来。 于佳时不止一次想撬开他的大脑看看构造,她逐渐理解了为什么小孙他们每次提到"叶神"这两个字,都面露崇敬。 不过有一晚,她起来接水,偷偷看到叶羽琅正在灯下手捧一本厚厚的野外知识类书籍仔细阅读。 他看得很专注,都没有发现在身后鬼鬼祟祟的她。 于佳时也不想打扰他,捧着水杯轻手轻脚回到房间,掩住门捂嘴偷笑。 隔天,她再次听到叶羽琅云淡风轻地向她科普一种蘑菇时,心里生出说不清的亲近和温暖。 他真的好可爱。他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这样舒适的日子又过了几天,节目的内容完全结束了。 他们一行人一起去到当地的机场,却要飞往不同的地方。 叶羽琅的年假结束,得回到研究所继续上班;而陈导的戏即将开机,于佳时得去另一个城市拍摄。 于是刚见面几天的两个人,又变成了异地恋。 于佳时刚下飞机,就收到叶羽琅的短信。 他也刚刚结束飞行。 她接了一个电话后,马上给叶羽琅打过去。 "你今天下午还去研究所吗?"于佳时问他。 "今天不去。"叶羽琅回答,"怎么了?" "不去正好。"于佳时憋着笑,"帮我签收个快递?我让快递员送到你那里。"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和洛姐小绒一起往片场驶去。 * 今天的任务是举行开机仪式,然后进行剧本围读。 仪式中需要上香,整个过程穿印有剧名logo的服装进行。于佳时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和小绒一起去换衣服。 指引的工作人员是个男人,他把于佳时带到换衣间门口,和颜悦色的弓着腰说:"衣服放在里面了,于老师。您和助理进去换,我先就不打扰了。" 于佳时颔首:"谢谢,您先去忙吧。" "不忙,不忙。"男人一脸堆笑着摆手,目送她进门才退后。 "他态度可真好。"小绒感慨道,"看着也面善。" 于佳时挑了挑眉,还没说什么,就听见隔音不太好的门外传来方才男人的怒喝声:"你是干什么吃的!爱干干,不干滚!" 还夹着一句脏话。 小绒抖了两抖,咽了口口水。 于佳时皱了皱眉,这种人在这个圈子里可不少见。 她不火的时候,做什么都是错的,横眉冷对千夫所指;火了以后,身边全都洋溢着好看的笑脸,温声细语,当公主王子一样呵护。 她心想着要不要出门去做些什么,这时小春点了点她:【房间里有人。】 于佳时一愣。 她看向屋内的那道门,下一秒,门果然被推开。 "柳苏彤?" 于佳时略有些惊讶,下意识喊出她的名字。 她看着来人,不着痕迹上前一步,挡在小绒面前。 "小......"柳苏彤望着她,眉宇之中恍如隔世,"于佳时。" 许久不见,她的脸蛋更加瘦削了,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可怕。 面色苍白,眼下泛着乌黑,嘴巴用正红色涂过,透着一股诡异的不和谐感。 "你来做什么?"于佳时问她,目光紧逼。 现在的情况是,柳苏彤的劣迹都被摆到了明面上,凌邺来了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凌邺自己负面新闻缠身,又受邓氏等强强联合的穷追猛打,曾经偌大的商业帝国已经摇摇欲坠。 柳苏彤紧紧看着于佳时,心里发笑。 她以前可从来不会这么对她。 她都是很傻的、很天真的依赖着她,冲她甜甜一笑,亲密的喊她"彤彤姐"。 是因为她身后这个家伙吗?柳苏彤看向被于佳时护住的小绒。 在她那个混沌的梦里,确实似乎有一个相似的女孩,但那不是于佳时的助理,而是她的,是她手下的一把好刀。 "你来做什么?"于佳时又重复一遍,"我要换衣服了。如果你没事的话,请出去。" 柳苏彤看着于佳时凶巴巴的样子,露出一个如花般的嫣然笑靥。 "我有话跟你说。"她指着小绒说,"你先让她出去。" "佳时姐......"小绒在后面扯了扯于佳时的衣角,不太想走。 她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太奇怪、太吓人了。 "出去!!"柳苏彤看她躲在于佳时身后不肯离开的样子,突然情绪失控。 "她怎么了?"于佳时眉头紧锁问小春,"生病了吗?" 【不是。】小春也很懵,仔细看着柳苏彤最近的行踪向她汇报,【应该就是接受不了现实,情绪波动很大。】 【她没带什么危险物品,你可以放心。】小春检查了一下说,【万一她对你发疯,我还可以电晕她。】 男女主现在的气运都很微弱了,它对他们做点什么完全没问题。 于佳时点点头,对小绒说:"你先出去吧,别担心我,我认得她。" 小绒没办法,还是犹豫着出门去守着。 柳苏彤这才开口:"好久不见,于佳时。" "好久不见。"于佳时淡淡地说,"最近还好吗?" 柳苏彤半晌没说话,忽然低头笑了一下:"你现在都学会刺人了。" 好?她怎么会好? 终于长大了啊,愚蠢的于佳时。 她说:"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一开始我们的相遇,就是我故意策划的局。我知道你被人看好,知道你在影视城门口发传单,才去印了一样的装作和你一起发来偶遇,和你套近乎。" "后来我撺掇你放弃学业投身演艺圈,实际上就是不想你回去读研。 你读研出来,或者你没读研,去出国,甚至本科,我听别人说一年起码都能拿到好几十万。" "凭什么?"她说,"你应该和我一起烂在这个泥地里。" "你不知道吧?你后来去边上学边拍戏,你那些拜托我看的戏约,那些让我帮忙接的通告,我一遇到好的全都给你搅黄了。" "托我给你递橄榄枝的人,我全都和他们说,于佳时看不上你们,快走吧!" 她也顶替过于佳时去试过戏,结果有的片方根本瞧不上她。 她早知道以于佳时的美貌和能力,出头是早晚的事,或许让她成功、自己攀附她也是一条路,但就是不情愿。 柳苏彤一边说着,一边紧盯住于佳时,细致观察她的神情。 "你好像并不吃惊。" 她看着她波澜不惊的脸色,心里说不清滋味。 "事实上,你做出什么我都不会再吃惊了。"于佳时这样回答她,"从你给我下药的那一刻起。" 她更在意柳苏彤现在专程来找她说这些话的原因。 柳苏彤"呵"了一声,接着说:"后来你演《破心》,那个女官,是吧? 你当时是不是觉得自己能成功了?结果,我告诉你,我找到惠子夕,只是和她嚼了几句舌根,说你这么年轻漂亮,又和她撞型,有朝一日一定会取代她。 猜猜怎么样?这个蠢货,居然打压了你五年! 一个演员最黄金的五年!哈哈,就因为我轻飘飘的几句话。" "你很骄傲吗?"于佳时不咸不淡的接话。 她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或许也解释了惠子夕为什么突然锁定性针对她。 "但那都无所谓。" 于佳时望着她,眼神清澈而坚定。 轻舟已过万重山。 "对我来说,只有眼前和以后才是最重要的。"她平静的说,"你们也已经付出了代价。" 惠子夕不敌昔日的对手,已经灰溜溜的销声匿迹;柳苏彤更是前途尽毁。 柳苏彤难以相信她的镇静,甚至连一句抱怨、失控也没有。她希望的于佳时是震惊的、怨恨的,而不是现在这样。 她沉默良久,又缓缓说:"我之前做了一个梦。" "于佳时,输的人,是你才对。" 那个梦十分模糊,甚至大部分内容快到让她抓不住。 可她分明记得,梦境是那样真实,她在梦境里手握奖杯,踩着于佳时的尸骨一步一步爬到娱乐圈的顶峰,众人景仰。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你分个输赢。" 梦? 于佳时按下心中的讶然,对柳苏彤说。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柳苏彤突然大吼,"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出生就是赢家,你需要争什么?"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她指责道,"你爸妈离婚,可你妈对你那么好。她是不管你,但她给你钱,给你房子,你已经很幸运很幸运了。 你在这里混不成功,还能靠着学历过上好日子,我一辈子都够不上的好日子。" "你为什么还要来娱乐圈和我抢饭吃,你明明什么都有了不是吗? 如果你有我这样的家庭,死猪一样还需要吸我血的弟弟,麻木到靠欺负我来证明自己地位的妈,张口闭口骂我是站街女的爸,你才会理解我为什么一定要赢!" "他们伤害了你,你就要来伤害我、伤害我们,是吗?" 于佳时忍不住问柳苏彤。 她忽然想起来,柳苏彤从来不向她提自己的家庭,她猜想她或许和他们关系不好,就从来不问,并且发现后不在她面前提起任何家庭相关的事。 于佳时闭了闭眼,不愿意再谈他们来戳她的脊梁骨,便说道:"你要当演员,这条路上没有我也会有别人,你难道要把比你更可能成功的人都踩死才行吗?" "对啊!我要踩死你们,谁挡在我前面,谁就该去死!" 柳苏彤恶毒的诅咒着,面露狰狞。 "所以,于佳时,这样狠毒的我死了,你最好也不要难过才是。" 于佳时敏锐的一激灵:"你要做什么?" "你在可怜我吗?于佳时。"柳苏彤退后两步,狰狞的表情散开,忽然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我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要可怜我吗?" "你不要可怜我,你应该恨透我,恨我一辈子。" 她这样说道,在路过时狠狠地撞了一下于佳时,走出门去。 门外一直守着的小绒被她猛然推开的门砸到,也顾不上这些,立马进屋关上门,担忧的问屋里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于佳时:"佳时姐,你没事吧?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于佳时冲她摇摇头,想要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却又发觉自己笑不出来。 "你盯着柳苏彤。"于佳时对小春说,声音颤抖,"看看她要干什么?" 【不用盯了。】小春已经探查到她这几天的动向,迟疑的张口,【她......毒药已经准备好了。她应该,想和凌邺鱼死网破吧。】 【她最近一直在求凌邺帮帮她,或者给她一个继续当他情人的机会,但被凌邺狠狠的羞辱了。 上个周她在家里发现身体不对劲,偷偷出去检查,查出了x病。】 【王旌和她都是用工具,病只会是凌邺传染的。】小春想到他就恶心。 "能不能拦下她?"于佳时问它。 【没用了。】 "那个不是能治好的吗?"于佳时焦急地说,"治不好的话,控制住也不会影响生命......" 她不会原谅柳苏彤,但不想眼睁睁看着她死。 【早在这之前,她给她全家投了毒,目前还没被发现。】 小春补充道:【......因为她的病历在她弟去她房间里拿钱的时候被翻出来了,他们一家对她语言侮辱,她爸想卖掉她,联系人的时候被她发现了,就......】 于佳时站在原地,脚下发凉。 她背对小绒,假装换着衣服,眼里掉出一颗滚烫的泪珠。 "来不及了,对吗?"她说。 【来不及了。】小春回答她,【也不是来不及的问题。她就没想再活啊。】 于佳时有些无力。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 接下来的时间里,于佳时都摆出一副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9.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33 好久不见…… * 早晨,阳光透过飘窗直射于佳时身上。 她浑身不舒服的直起僵硬的身子,这才想起今早没有工作安排,又放松下来。 眼睛昨晚哭得很肿,直到现在还有些沉重,睁不大开。 手机没电关机了,于佳时走到沙发旁边迷迷糊糊地给它充上电,突然想不起来昨晚最后她有没有把电话挂掉。 【别怀疑。】小春说,【你没挂,他也没挂。】 "我没有打呼噜吧?......"于佳时不确定的说。 听说哭过以后会更容易打呼噜。她有些惴惴,拜托,就算她真打了,能不能在手机关机或者叶羽琅那边睡着后再打? 【放心,没有的事。】小春的话让她安下心来。 她安下心来,就想到别的事。 "对了,柳苏彤昨天说的那个''梦'',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于佳时很认真的问小春。 如果她没想错的话,那个"梦",应该就是原来的剧情吧? 小春证实了她的猜想:【我没法侵入她的梦境,但我检测到她确实多出了一段记忆。】 【不过那个记忆很模糊,她也只是大概有个印象。】小春说,【获得记忆可能和她情绪起伏大有关,她心里寻死,作为世界原来女主的法则也发生很大变动,种种原因交加,可能才导致了她做梦。】 "也就是说其他人不会有记忆是吗?"于佳时问。 小春检测了一阵子,确认道:【其他人都没有。】 它注意到和于佳时走的最近的几个人的记忆线里都有杂乱的波动,但他们不可能有柳苏彤那样的情绪作为"契机",理论上讲触碰不到原剧情。 于佳时想也是,于是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事。 * 秋天和拍摄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绿叶逐渐染上金红,又逐渐落下,露出尾声的前奏。 于佳时每天泡在剧组里,不是和剧组人员讨论戏的走法,就是用荧光笔在剧本上勾勾画画,在旁边不断注脚和修改自己的见解。 有人把她的举动偷偷发到网上,她也因此更火了一把。一时间,"敬业"的风气在业内被大肆宣扬。 她倒是没什么表示,在她看来,用心研究剧本和讨论剧情,是一个演员的基本素养和工作,没有什么值得鼓吹的。 只是因为风气太乱、劣品横行,才导致人们对原本正常的态度如此赞扬。 工作之外,于佳时自己的日子也过的有滋有味。 从那晚的通话后她就不太好意思主动联系叶羽琅,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放声大哭,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被寓言故事哄到,有些羞人。 幸好叶羽琅很主动。没事就给她打个电话,监督她作息和三餐。 不是每个剧组都像符嘉与那样作息规律,早九晚五的正常上下班,还有节假日周末可以休息。 事实上,国内大部分剧组依然处于野蛮生长的状态,陈导的这个戏也没能幸免。 "我感觉我的作息都紊乱了。"她对叶羽琅说,"下了戏也昏昏沉沉,晚上躺床上倒是清醒,怎么睡都睡不着。" 这是她第一次以国内的模式担任主角。戏份多,经常工作到很晚,第二天一大早又要上工,她感觉自己身上安了三个不同时区的生物钟。 叶羽琅当时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给她发送了一份文档,里面简明扼要地列了一些方法和事项,有关恢复睡眠节奏和作息调整。 "白天昏沉晚上清醒的话,就尽量不要午睡和睡回笼觉了,不过还好你本来也没有这两个习惯。"他一条条细致地给她讲着,"我在最下面做了一个睡眠记录表,你可以用睡眠软件辅助记一下。" "没事了可以多晒晒太阳。"他说,"光照也很重要。睡前避免强光,我给你买了助眠的灯和香薰,跑腿一会儿就到。" 于佳时长长的"哦"了一声,眉眼中染上笑意,但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说:"可我不敢多晒太阳,前阵子去录野外综艺,我都黑了好多。" "你的肤色现在很健康。"叶羽琅说,"健康的白皙。" 于佳时放声笑了,不再忸怩,跑到飘窗边去晒太阳。 暖融融的阳光下,她感觉自己像是一朵小巧的洋甘菊。 还有一件事。 她发现她的口味前阵子被他的手艺和爱意养的很刁,原本最简单粗糙的盒饭泡面应付了事就足够,现在对着油盐不均的食物难以下咽。 ——整天椰子鸡田园堡排骨烧年糕大螃蟹烤牛奶的吃着,还怎么吃得下剧组的盒饭呀? 叶羽琅听说后,给她订了专业的营养师负责餐食,交代了她的喜好和忌口,点饭订餐都由他一手包办。 于佳时以为自己已经相当独立,但意外的很享受这种被"包圆"的感觉。 她发现自己在叶羽琅面前像个懒虫。 但真的很舒适诶,不用自己操心吃穿出行,睡不着都有人哄。 "你已经自己照顾自己那么久了,现在换我来不好吗?"叶羽琅说。 他遗憾自己没有更多的假期。 于佳时想到他这副样子就忍俊不禁。 夏天的时候,她还觉得他是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 到了秋末,他居然负责起了自己的衣食住行,大大小小点点滴滴。 她想,网上是怎么传他的来着? "天才学者,年少有为,不染凡尘,潜心研究。" 不染凡尘、潜心研究的某人此刻正一边通话,一边研究着如何改善给她润嗓子的枇杷膏的甜度。 "管家公。"她不知从脑海的哪个角落冒出来这个词,嘟囔他说。 "不敢。"叶羽琅淡笑,"我哪敢管你的家?" 于佳时眉毛高高一挑:"那是!"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到了傍晚七点五十五,于佳时率先坐到她客厅的电视机前调好台,对电话那头说:"快点,还有五分钟节目就要开始了!" "来了。"叶羽琅拧上枇杷膏的罐子,放进冰箱,洗完手打开电视。 此时正好是八点整,屏幕里开始播出于佳时前阵子录的野外探险综艺。 他们在不同的城市、各自的家里,一起通着电话,收看相同的节目,仿佛对方就陪在自己身边。 异地其实有点辛苦。 不仅有信息差,环境差,还有生活节奏的差异。 有的时候他给她发消息,她刚下了戏很累或者正在戏中,很久都没有余力回复; 有的时候她闲下来,可他正在工作,有万分渴望立马分享的喜悦也无法第一时间传达,等联系上的时候,期盼的心情也快要消磨光; 有的时候,一个平日里三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小小拌嘴,相隔两地时都能掰扯好久。 人是受习惯影响的动物。 养成一个依赖的习惯不难,心理学家说只要足够专注,只需要21天;但想摆脱习惯的影响,却要排除万难。 之前那么长的人生里没有彼此都照样过来了,现在却难以忍受。 陪伴是一种习惯,想念也是。 于佳时总是在吃饭的时候想起叶羽琅,下意识的把吃到的饭菜同他做的比较;拍完难过的戏份,从包里取出一颗奶糖,想到他在片场里给过自己一颗,又想到吃了很久的薄荷糖,在小绒不解的目光中傻傻的笑。 叶羽琅也会在购物时看见于佳时合作的品牌下意识地加入购物车;在晚霞出现时停下脚步拍给她看,并不再径直路过。 他最近逐渐不喝黑咖啡,而是加奶做成拿铁,想到于佳时偷喝自己浓缩的时候小脸皱成一团的样子莞尔。 即使是像现在这样,假装依偎在对方身边看节目,也会感到淡淡的温暖和幸福。 虽然离得很远很远,但他们在这一刻达到同频。 正如两条不断前进的线,平日里在各自的道路上发光发热,又为了彼此共同的未来,偶尔重合于相同的轨迹。 * 野外探险综艺取景绮丽、任务严格、选材大胆,每每收视火爆,这一季也不例外。 第一期节目播出后,网上就展开热烈的讨论,网友们纷纷发着实时弹幕。 【救命,于佳时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美??】 【怎么还没有于佳时的新影视剧看?!我把她那一个短视频长度的炮灰角色剪辑都要盘出火星子了!导演们再不递本子我就做法!魂兮归来!!】 【前面那个,我知道你急但先别,于姐已经进陈导的组好久了,马上就要杀青了。】 【#于佳时美貌##于佳时撕漫女##于佳时的口袋里怎么什么都有#】 【我佳时姐姐即使在野地里也是丹唇皓齿,明眸善睐,含辞未吐,气若幽兰,沉鱼不及其妩媚,闭月不及其多姿,一双拥有漫画睫毛的布灵布灵水润润大眼睛让人沉陷进去,直接在里面判了无期徒刑。此女只应天上有,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与之相配......】 什么叫惊人的美貌呢? 就是当她的粉丝吹这样大段大段的彩虹屁时,路人看了也得停下来感叹一句:说的对。 于佳时的讨论度一骑绝尘,但也没人有异议,毕竟她的表现实在是太亮眼了。 体力卓越不说,在别人到处缺漏的时候总能及时拿出准备好的齐全用品,还友善分享。 【呜呜,听小道消息说老哥后面溶洞那段腰伤复发了,心疼一秒。】 【其实第一期最后已经能看出来他腰伤的迹象了,哎。】 【对了,你们注意到了吗?刘娜娜在这个节目里脸全程没崩耶,看得出来有在认真做形象管理。】 【是呀是呀,之前不是说她上哪个综艺贡献了一堆丑图被群嘲吗?这样看上去挺美的呢!】 【#刘娜娜!##门面担当重回颜值巅峰!#】 刘娜娜就是经常和于佳时分到一组的女艺人。 看到这些弹幕,小春才恍然大悟于佳时为什么要经常帮她检查仪态和造型。 刘娜娜显然也回味过来了,节目播出后,她给于佳时发消息,言语中感谢的不得了。据她所说,因为上次的仪表不佳,她已经丢了一份商务了。 "举手之劳,你太客气啦。"于佳时这样回复她。 刘娜娜的事,她也是先前听剧组的化妆师聊天时提了一嘴。 对方作为爱豆转型的演员,群众本来就很看重她的颜值和形象管理,公司却为了流量给她接各种户外综艺的通告,不是探险就是追击,每每汗流浃背,被人截了很多不太好看的照片。 其实这里面也有刘娜娜本人太拼了的因素。据于佳时所知,不少艺人,哪怕是实力派演员在录制节目时也会避免大动作、大表情,就怕自己形象受损; 但刘娜娜好胜心强,经常为了拿到好名次拼尽全力。 于佳时很欣赏她的认真和好胜心。她觉得她们在这方面很像:好胜、渴望成功、心怀野心,总想要做到最好。 如果比赛时还在端着形象,没有为了赢而拼尽全力的决心,那不如不比。 节目不仅有网友的反馈,还收获了来自圈内人的认可和目光。 有个著名的武侠片大导追完节目,在社交平台上激情发言:"于佳时是谁?为什么之前都没听说过? 这种人天生就该吃演员饭,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连奔跑都这么敏捷又充满灵气!她肯定做过武术或者强体能的训练!天,真想和她合作!" 他连发三个感叹号,一看就十分惊喜。 洛姐及时联系了对方,还不忘夸于佳时:"之前你接这档综艺的时候我还有些反对,现在看来你的选择果然没错。" 于佳时抿唇一笑。 其实得到名导的亲自邀约,她是没有想过的。她只是单纯不想只靠现在的虚火度日。 她是一名演员,终究还是靠戏和角色说话。 她的逻辑也很简单:如果有工作,哪怕是很小的角色,她都会珍惜;如果没有工作,那就去创造工作的可能性,投简历、上综艺,都是为了给自己被看见的机会。 有业内人士评价她:"要不是被压着当群演,早该火了。"粉丝和路人大盘也纷纷这么说。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是"早该火了"四个字,于佳时觉得,这就是对自己莫大的肯定。 "好的璞玉总有一天会生出光泽。" 过去的日子里,她总是用这句话鼓舞自己只是时运不佳,也在挫折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实在不适合吃演员这碗饭。 可在挫折之后,接不到像样的戏的日子里,她还是对自己严格要求,做各种训练,阅读各行各业的书籍,积累沉淀,也因此才能得到那位导演火眼金睛下的好评。 也或许正是因为那五年的积淀,面对一天更比一天红火的事业,于佳时没有过多的喜悦和浮躁,很平静的全神贯注于剧组的拍摄中,不久便顺利杀青。 立冬。 这一次,她和符嘉与合作的电影顺利上映,首映就在今天。 于佳时心想或许是蝴蝶效应导致上次电影的石沉大海,见它如期而至,也就没有深究。 首映的路演在京市举行。 为表感谢,符嘉与还请来了研究所的众人,就连乌老也在此列。 后台处。 于佳时见到阔别已久的符嘉与,眼前一亮。 她就说嘛,符嘉与不邋遢的时候还是挺人模狗样的。 只见他穿了一身绸缎面料缝制的西装,得体正式,衬得他身材高大。 其实符嘉与很高,足足有一米九,比叶羽琅还要高一些,奈何他天生一张精致到过分的娃娃脸,再配上一头小卷毛,严重压身高。 他胸前的口袋里还插着一根橙黄色的玫瑰,带着一点红色的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0.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34 薄荷,乌…… "诶?" 于佳时眨了两下眼,面露不解。 朱缘娓娓道来。 那是在她出国访学的前几天,老师组织实验室的人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结束后大家一起回到学生的工位。 趁着都在,她买了一大袋糖果去实验室里给众人发放,美其名曰临行前的礼物。 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叶羽琅搭上话。 那时的她已经开始注意这个少言而优异的学弟,只是一直默默观望,直到即将离开才鼓起勇气。 不过因为叶羽琅在场,所以朱缘省略了这些,只是说:"我刚给几个人发完糖,想要问叶学弟要什么口味,他们就说,学弟从来不吃这些零食糖果什么的。" 就在她以为糖果送不出去、搭话无缘的时候,叶羽琅刚好合上笔电,向门外走去,路过她们。 她还是不愿意错过这个和他进一步接触的机会,叫住他:"学弟,我在给大家分糖吃,你喜欢什么口味?" 叶羽琅停下脚步,随意地扫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糖果。 "薄荷?"他缓缓开口,不同于平日的温和疏离,看上去心情不错,"就是白色包装的那个,谢谢。" 那是他们仅有的,与学术无关的对话。 叶羽琅走后,从来不吃这些小玩意儿的他,唯独接受了朱缘的一颗薄荷糖这件事被剩下众人起哄。 彼时的朱缘满面通红,生怕自己的小心思在众人无意的调侃间暴露,便着急说:"胡说什么呀?我和学弟话都没说过几句,一定是因为他喜欢吃薄荷糖!" 于是,"叶羽琅爱吃薄荷糖"这件事也不知怎的被想要了解他的人传开,传到于佳时她们的耳中。 于佳时看向叶羽琅。 他当时应该是不想朱缘尴尬吧?就随便挑了一个口味,结果这个举动被无限放大。 叶羽琅却略作思忖后说:"我想起来了。" "那天。" "那天什么?"于佳时好奇道。 叶羽琅垂眸暗笑。 那天,是他在电影中认出于佳时的日子。 她穿着一条白裙子,黄色发带在阳光下飘扬。 电影落幕,他知道了她的名字。 所以路过的时候,原本不感兴趣正要拒绝,却因为注意到那颗白色包装、上面用黄字印着"薄荷"的糖果而下意识驻足。 于佳时听完他的话,惊讶地捂住嘴。 不管对她还是对他来说,这都是个乌龙。 但是,这是一个夏日中清凉的、美丽的、薄荷味的乌龙。 形成了闭环,将他们的青涩串起。 * 首映礼观影的时候,于佳时没有和叶羽琅坐在一起。 她的位置在首排,而他们研究所则被安排到观影的黄金位置,离她几排远。 叶羽琅坐在于佳时座位正后方的一列,望穿秋水。 灯光暗下,影片放映着,他目光移向银幕,不由自主被戏中的她吸引。 快要结束的时候,乌老说了一句话:"这小姑娘眼神好。" 叶羽琅与有荣焉:"嗯,她为了这个角色锻炼了很久。还请老师学习了很多眼神戏的表演。" "我也不是说这个。"乌老瞥了一眼莫名得意起来的叶羽琅,评价道,"最重要的是,她眼里有光,有一股信念。" 乌老说:"其实不管干什么,最重要的都一样。 我们搞科研,最重要的是什么?学术水平?身份地位?职称奖项?其实要我说,最有力的支撑,就是信念。" "你首先要相信,要有点理想——能够说服自己的理想。然后埋头当下,守望未来。 不然不管是演艺、搞研究还是其他事业,都很难撑下去,很难撑住。" 叶羽琅点头称是,却想到他自己。 他觉得他不过是虚伪的信道者,他是众人委以重望的天才学者,是所谓新星、明珠和未来希望。 他研究理论,他相信科学,但信念不是星辰大海与宇宙星芒,而是一个人。 为什么走上科研的道路?叶羽琅并不是沉浸物理美丽中的信徒,只是因为也没有其他什么好做的。出生在学术的世家,又天资卓越,这样走下来也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他其实很羡慕导师还有一些同事,他们是真的热爱科研,可以为了争论理论而义正词严激昂争吵,可以因为研究收获一点小小的成果就潸然泪下喜极而泣。 但也没什么好羡慕的,叶羽琅看着银幕里的于佳时想。 他初次见她,双眼就被她点亮; 后来图书馆再遇,她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看着电影,又或者坐在位置上不动如山地沉浸于影视表演的书籍。 他偶尔路过她,看见她半低的头,专注的眼里盛满比太阳还要耀目的光芒。 在找不到信念的昏暗迷失的悠久岁月里,她明亮炯然的眼就是他唯一追逐的方向,也照亮了他。 如果说行走的意义是因为信仰。 那么她便是他唯一的光。 他定定注视着于佳时的背影,没有留意到他们被暗处的一个摄像头对准。 ... 观众互动环节,足以看出首映的成功。 他们的班组在国内籍籍无名。符嘉与虽然在国外拿过大奖,但几乎不和别人说,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所以今天的来人,只有一小部分是资深的电影迷和科幻迷,以及专业发掘小众文艺片的发烧友,其余基本上都是于佳时的粉丝和路好。 她们只是为了来看美女姐姐的脸,没想到最后都被影片本身的优异折服。这不单单是一部眼望星空的文艺片,言之有物、视角犀利,结合了许多专业的前沿知识,商业角度来看也足够卖座。 于佳时和热情似火的粉丝们交流,甚至看到有粉丝站起来后还泪眼汪汪,依然深陷电影内容之中。 她心里的大石落地。 看来,电影是稳了。她的眼光果然没错。 首映礼结束后,还有各地的路演等着她。 但在那之前,她先换下衣服,小跑着上了叶羽琅的车。 "我刚刚表现的怎么样?" 她边系安全带边问他,这才注意到他们心有灵犀地穿了同色系的衣服。 刚刚会场中,她因为要宣传,所以穿的是剧组统一定做的影片logo卫衣,现在则换成了自己的白色羊毛大衣,里面是粉色毛织衫和卡其色直筒裤,看上去像草莓撞上巧克力。 叶羽琅也穿了一件白色的长款羊毛大衣,内搭卡其色毛衣和深咖色的长裤。 看起来像情侣装。 "很完美。"叶羽琅真诚的说。 他从后座拿出一大束花送给她:"祝贺辛苦了这么久的于佳时老师,首映礼圆满结束。" 这个花束包含着各种花,每一朵都承载着他们的回忆:白玫瑰,粉桔梗,洋甘菊,蝴蝶兰......组合在一起却并不突兀,反而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于佳时数了数,总数还是21朵。 她明定灿烂的杏眼笑眯成一条缝,接过花嗔他:"你刚才在后台怎么不送?" "本来想。"叶羽琅说,"在门口被路过的洛姐拦了,说里面人多眼杂,不要太张扬。" 于是他又蔫蔫的把花放回车里。 于佳时摸摸他的脑袋:"我忘记和洛姐商量这事了,回去我问问她,挑个时间公开,也就不用在乎这些了。" 叶羽琅眼里染上惊喜,面色却极力平静:"是吗?其实我无所谓,一切看你规划,事业为重,我理解。" "你无所谓?"于佳时故意说,"那也行,那你就一辈子无名无份和我玩地下恋吧。" 叶羽琅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也不是不行。" 于佳时拍了他一下:"那怎么行?" 叶羽琅但笑不语。 只要能相恋一辈子,其余的怎样都行。 * 路演的城市并不多,但分散在东西南北各地,一轮路演下来,于佳时筋疲力尽地回到京市的家里。 她打开门,闻到一室飘香,不由弯起嘴角。 走之前她就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叶羽琅一份。今天回来前,他来她家里打扫,并提前做好饭,这样她一到家就可以开吃。 他的手艺现在越来越好了,鸡翅烧年糕,滑蛋虾仁,清炒豌豆苗,还有用药膳熬的鱼头汤,色香味俱全,摆盘也优雅精致,于佳时大饱口福。 吃完饭,她照例贴墙消食,刷着社交平台查看大家对电影的反馈。 很多电影博主都做了解析,基本上再严苛也没有低于四星的评价。 研究所的官号还转发了电影宣传的科研指导部分,又被许多人关注,从而科普起科学知识来。 但研究所的转发带来的不仅仅是知识的普及,还有一小拨cp粉的狂欢。 于佳时在转发区里看到"羽时偕行"这四个字的时候,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她明明被洛姐下了死命令,等陈导那部戏上映前才会公开呀? 虽然她本人不介意,但既然这样可以为电视剧收获热度和关注,何乐而不为。 她惊讶疑惑地点进那个cp超话,这才发现是网友自发的拉郎,刚好和小孙他们想到一起,取了一样的cp名。 起因是首映礼上,一个路人拍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叶羽琅坐在于佳时正后方几排,露出精致的侧脸,看上去正对着她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1.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35 在无数个…… * 有的梦是绮丽的幻想,有的梦是记忆的回响。 记忆是神奇的。不管你是否想回忆起过去的某件事,它都会在不经意间忽然降临于脑海里,尤其是放空或做梦的时候。 现实尚且可以逃避,而梦无法逃离。 今夜的梦就是后者。 于佳时很小的时候,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 她的爸爸妈妈十分相爱,妈妈是事业型女强人,每天早出晚归的奋斗; 爸爸则是各种亲戚朋友眼中的居家好男人,每天在家里洗衣做饭,夫妻生活倒也融洽和乐。 他们都说,爸爸很爱妈妈。爸爸也说,小时,你要向妈妈学习。 "妈妈是很厉害的女人哦,你也要努力,成为爸爸妈妈眼里的骄傲呢。" 于佳时从小就知道,妈妈是家里的主心骨,爸爸是她的贤内助。她跟着妈妈姓,爸爸也默认了。 除了爸爸的爸爸和妈妈,每每叫她的名字时都会带着不易察觉的失落。 爸爸喜欢给劳碌了一整天的妈妈削苹果,削成小兔子的形状,因为她属兔。 爸爸似乎很乐于发掘妈妈这种大女人那可爱小巧的一面,就好像在外面很威风凛凛的头狼,回到家里变成一只小兔。 可是后来,有什么东西在一夜之间突然改变。 或许也并非一夜之间,而是早有伏笔。 爸爸变得寡言,变得不再情愿洗衣做饭,变得会对深夜才回家的妈妈冷嘲热讽。 "你能不能有点女人的样子?" 以前的欣赏独立,变成了伤害他那骄傲易碎的自尊心;以前的温柔浓情,变成了他口中一个人被动付出的不容易。 他开始频繁抱怨妈妈为什么要那么喜欢工作,开始怀疑妈妈在外面沾花惹草,开始指责妈妈不依赖于他,让他感觉自己不被需要。 他再也不削小兔子形状苹果,而是洗一洗,粗糙的切块。 回到梦的开始。 在很平常、很平常的某一天,爸爸很晚回家,回来后给妈妈主动削了一盘小兔子苹果。 于佳时下意识以为,这是二人和好的前兆。 可如果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好结局,那该有多好。 爸爸出轨了,在她还很小的时候。 妈妈发现他出轨,正是因为那一盘久违的苹果。 因为愧疚,所以下意识地讨好;因为渴望弥补,所以自以为是地削了一盘水果。因为是夫妻,她了解他。 于佳时记忆深处被自己封锁起来的沉重岁月骤然打开,她看见那段时间死气沉沉的家里;看见爸爸想要走过来拥抱她,又被她逃开;看见妈妈牵着自己的手,从爸爸身边离开。 妈妈一直没有哭,直到最后也没有哭。 妈妈一直很坚强,坚强到无法让自己脆弱。 在那个梦中,或许因为是书中觉醒角色的缘故,她看见自己曾无法看见的部分。 原来爸爸后来的所谓继女,本身就是他的亲女儿,他们早就搅合在一起; 原来爸爸妈妈的许多共友都来劝过她,哪怕是为了于佳时也要原谅丈夫,但她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婚,还因此觉得很对不起女儿; 原来妈妈在她熟睡后,见到了她带来新家的一家三口的那张合照,看了它很久很久; 原来妈妈这么多年一直因为爸爸在反思自己,觉得自己在私企的工作上投入太多,所以才会给于佳时早早规划稳定而清闲的工作路线,成为婚恋市场中所谓优秀的配置…… 于佳时清晨醒来,已经泪流满面。 被她一直逃避的痛苦回忆,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可她不是这件事情里最痛苦的人。 她急忙翻身下床,找到书柜下的盒子翻出那张一家三口的合照,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撕掉照片中男人的部分,撕成很小很小的碎片。 不是妈妈需要反思,不是妈妈配不上他; 是他配不上她们。 于佳时想起叶羽琅说过的话。 "有人是钢铁,有人内里柔软; 你不必为了她,而质疑自己那颗柔软的心脏,他们本身并没有错。" "会有人因为你的柔软而倍加呵护,更加爱你。" 反过来也是一样。 人的坚硬和柔软,本来就是一种特性。所谓特性,就是没有优劣。 在爱的人眼里,你坚硬很可爱,你柔软也很可爱,只要爱你,就是最可爱; 再不爱的人眼里,坚硬是冷漠,是伤别人的自尊;柔软是懦弱,是无止境的逃离。 背叛爱的人才是错误。 她们都没有错。 * 于佳时走近房间的浴室好好洗漱了一番,用冰勺子消肿眼部,又上了点遮瑕,确认看不出来哭过的痕迹后才去到餐厅。 叶羽琅正在给她做早餐。 "早安。" 她从后面抱住他,软软的说。 "早安。"叶羽琅煎着她爱吃的糖心蛋,问她,"怎么一早情绪就不高?" 他把蛋放到盘子里,开始煎鱼肠,期间转过头仔细看着她,确定的说:"哭了。" "你是福尔摩斯吗?"于佳时在他怀里不爽的说。 早知道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还费心思遮什么呀。 "怎么了?"叶羽琅关切地说。 于佳时摇了摇头,说:"就是做了个不怎么好的噩梦,梦嘛,你懂的啦,醒来就好了。" 叶羽琅握着锅铲的手却一僵。 鱼肠在平底锅里被煎得金黄,油汁从肠里伸出来,冒着特别微小的油点泡泡,散发出细腻的鱼肉香。 于佳时在他怀里深嗅一口,很幸福的叹气。 叶羽琅的肌肉这才慢慢放松,他说:"是啊。" "醒来就好了。" 于佳时本能的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她忽然想到父亲。 曾经他和妈妈也是那样相爱,曾经他也乐于为妈妈洗手作羹汤。 叶羽琅…… 她相信她和他不会变成那样。 如果因为父亲的不忠怀疑叶羽琅,于佳时自己都替他、替自己觉得委屈。 但她还是没忍住问:"叶羽琅,你会一直这样爱我吗?" 问完她自己都惊呆了,她想起自己曾经吐槽过的那些偶像剧,男女主总是问对方"你爱我吗""你有多爱我""你会一直爱我吗"。 曾经她觉得黏腻,现在她自己成为了发问的人,才知道爱的底色不过是重重顾虑。 叶羽琅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会。" "我无法在此刻向你证明以后。"叶羽琅正色道,"但,我遇见你多久,就爱了你多久,未来也是。" "在理论上,过去,现在,未来都发生在同一时刻,过去是已经发生的现在,未来是每个下一刻的现在。 在无数个''现在''里,我都正在爱你。 时间是对抗虚无的尺度,永恒是一个谎言。 但在有限的时间里,我想用一生来证明,自己可以与你一起无限靠近于这个时间的上界。" 于佳时对他突如其来的物理式表白略感震惊。 "你……"她重新抱住了他,声音喑哑,"你怎么突然这么煽情。" 其实她只是想要一句肯定,哪怕是不假思索的甜言蜜语,但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回答才是让她安心的唯一解。 不,他这个人,才是她的唯一解。 "不是突然。"叶羽琅忽然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昨晚也做了一个梦。 我在梦里,就很想对你这么说。" "什么梦呀?"于佳时好奇的问。 叶羽琅笑了笑。 "秘密。" 于佳时锤了他一下,想要刨根问底,却被他装好盘的香味转移注意力:"趁热吃,一会儿就冷了。" 他看着她有滋有味地品尝着美食,一副开朗无忧的样子,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好像正在享用美味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秘密。 他希望那个梦,真的仅仅是个永不被揭晓的秘密。 * 新年将至。 街上已经洋溢着年节之前忙碌而欢快的氛围,人们步履匆忙,却心怀期盼。 在这样的时段,自然也需要一点助兴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今日谈资的中心人物,正是凌邺。 "凌氏集团要改名了,你们听说没?"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那个先挑起话头的人说,"我邻居家的小儿子是凌氏的一个小总管,一手内部消息,绝对新鲜!" "改了也好。"有人说,"那个凌总名声太臭了,无恶不作,作风混乱,连带着凌氏的招牌都大打折扣。" "就是,而且新上任这个老总听说和凌邺不对付,我要是他我也改名字,不然搞得像在给凌家打工。" 有人又问:"不是听说凌氏要被邓家那个公司收购吗?" "这我就不懂了。""我也不懂。"其他人纷纷点头,他们也就是些小老百姓,哪知道什么商战的内部情况。 不过他们自有他们的关注点:"哎,你说凌邺到底喜欢女人还是男人,他那照片......" "他喜欢女人。"一个人嘿嘿一笑,"还喜欢被男人……!" 几个男人坐在一起心照不宣的邪笑,想起广为流传的高清照片,嘴越说越没个把门儿,仿佛这样就可以把昔日里仰望的集团老总踩在自己脚底。 此时的凌家老宅。 "啪!!" 门外的佣人听见屋内的声响,猛地一抖,却一动不敢动。 算起来,这已经是凌邺这个月砸的第六个花瓶了。 前几个月流言四起那会儿,他还没这么易怒,只是眉头紧锁,但尚且说着自己能够翻盘; 直到最近尘埃落定,凌氏将被收购,他也被踢出自家的公司,这才原形毕露。 每次他砸完花瓶,都是他们这群佣人去善后,稍微发出一点声响还会被他破口大骂,甚至将一些物件砸向他们。 佣人低着头,正盘算着什么时候提离职,就看见从楼梯处上来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霎时如见救星。 "柳小姐!" 柳苏彤微笑着朝佣人点点头:"我来找凌先生。" "凌、凌先生他现在......"佣人退到一旁,却依然提醒她,"他脾气......" "啪!"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屋里又传来一声东西的碎裂声。 柳苏彤勾起嘴角,推开门走进去。 "心情不好?" 她看着正双手撑在桌面上的凌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他昔日让她还略有动容的英俊面庞早已不在了,面中因为食不下咽的消瘦而凹陷进去,嘴唇上长满了憔悴的青须,看起来有点像通/敌的奸细。 凌邺抬起凸出到有些可怕的眼皮看了来人一眼,见她身形绰约,一身纯白色的连衣裙清纯可人,火气一下子被冲淡了许多,压着声音开口:"没事。" 柳苏彤在心里冷笑,他没事?那怎么行。 她还没说什么,凌邺就主动开口:"对了,你上次找的那个于佳时,背后是谁?" 柳苏彤一怔,目光晦明不定:"背后?" "我听说星辉杯的电影赛道有意向评她为最佳女主。"凌邺靠在桌上,斜睨柳苏彤,"她背后没人,能这么快拿奖?" 柳苏彤心说:为什么不行? 但她又想到自己和于佳时的过往,沉默着没有替她辩驳,尽管她最知道于佳时的性子——别说金主了,她大事小事,能靠自己就绝不靠别人。 凌邺看着一言不发的柳苏彤,忽然对她产生了某种类似怜爱的情绪。 这人蠢是蠢了点,以前的朋友都上位了,她却被打入谷底,一辈子翻不了身;尽管如此,她还是这么爱着他,即使自己一时失意也不离不弃...... 以前他觉得柳苏彤和其他那些想靠他的女人们没有什么分别,但古话说得好:患难见真情。 他现在已经有理由相信,这个小丫头是真的对自己死心塌地。 凌邺又想到他目前的处境,想到那不堪回首的一天。 那天,他被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暴打一顿后失去知觉,醒来后被随意丢在路边,有一股撕裂的疼痛感。 他咬牙切齿,却束手无策,背地查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查出来。过了几天,他的那些照片就满网横飞。 彼时的他正在焦头烂额地对抗公司被打压的问题,还有经理那里的内部隐患,无暇分心,也就错过了处理舆情的24小时黄金时间。 他比网友还要晚看到照片,晚知道那天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待到秘书终于磨磨蹭蹭给他汇报时,他直接两眼一黑,吐出一口浑血。 他都能想象到,网上那些恶臭的人会怎么取笑自己,甚至打着他的旗号去卖资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2.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36 “于影后…… * 颁奖礼结束后,于佳时走向会场后方的停车处。 冬日的夜晚,寒风凛冽,落叶滚在地上,发出的沙沙声却柔软清脆。天空的颜色很丰富,虽然是黑夜了,依然有云彩和浅浅的月,还有一仔细看过去就陡然消失的星。 这里没有什么光线,昏暗的视线里只有远处高楼的万家灯火闪烁。 走到拐角的时候,有一盏橘黄色的路灯,背靠灰蓝色建筑,在灰黑色的地面上投影高饱和度的光。 灯下的男人站在车旁,手里拿着一件女款的长外套,远远地就能看出毛茸茸的质感。 他也看向她。 于佳时的脸上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因为娇美的妆容更显靓色。 红裙在夜色里摇曳生姿,宛如整个贫瘠冬天中一朵永不凋谢的春日玫瑰。 她提起裙摆,小跑向身为她专属司机的某人。 "叶羽琅。" 于佳时软软地唤他,这才发现冷风之下,她的牙齿和舌头在微微打颤,声音因此很小、很黏糊,像在撒娇。 "我冷。" 话音落下之前,叶羽琅就已经把怀中的外套披到她身上裹紧。 "今天辛苦了。"他摸了摸她的头说,把她带到车里。 车里已经开了舒适的暖气,于佳时把手放在吹热风的风口上取暖,缩在外套里问叶羽琅:"你看颁奖礼了吗?我表现得好不好?" "看了。"叶羽琅把保温杯打开,确认里面的八宝茶还热着以后递到她嘴边,"很好。" 他可能也觉得两自己的回答有些敷衍,又认真补充道:"致辞讲得很棒,有逻辑和感染力;人也很美。" "恭喜。"他顿了一下,很为她开心的说,"于影后。" "哪有你这么叫人的?" 嘴上这么说着,于佳时却喜笑颜开,眉眼之间尽是欢愉。 影后诶。 "我知道我演的很不错,为了这个电影也超努力。"看见叶羽琅在一旁认同点头,她心里很满意,又稍稍扬起下巴说道,"但其实我真的没想过拿奖的会是我哦?毕竟还有前辈也演的很好,我——" 她停顿了一下,臭屁的看着他。 叶羽琅心领神会,立马接住她的话:"你实至名归。" 于佳时瞟了他一眼:"你说话一点都不谦虚!" "没必要过分谦虚。"叶羽琅说,"你本来就很好。" 于佳时高兴了。 在这人面前,她连端庄和谦逊都不用做到,感觉可以尽情臭屁,尽情夸夸。 她放松下来,就打了个哈欠。几个小时的寒冷褪去,车内的暖意让她昏昏欲睡。 叶羽琅趁着等红灯的间隙给她拿了一个枕头,调小了车载音乐的音量,本就舒缓的古典乐更加像安眠的夜曲。 于佳时很快睡着,一直香甜的睡到行程结束。 今天回的是叶羽琅的家,他已经提前做好了夜宵,毕竟于佳时为了穿礼服漂亮,一天只好好吃了早饭。 叶羽琅安静地凝视着副驾上沉沉入睡的于佳时,眸光渐深。 她手臂自然垂下,腕上他送她的玉镯与她无比相宜;前阵子略晒黑了的皮肤最近已经重新变得雪白,在显肤色的艳丽红裙衬托下愈发白皙若凝脂,好似白得耀目的瓷娃娃。 他忽然晃了一下神。想到先前的梦境。 梦里的她一身白衣,同样的肤白胜雪,但更接近于苍白没有血色。她受到那些搓磨,最后也是这样安安静静地永远睡去。 叶羽琅猛地伸出手指去探向她的脸颊。 肌肤相碰的那一刻,感受到她的温热,还有脸上细细的看不见的容貌,他才松了一口气。 于佳时似乎要被他的动作惊醒,咕噜着娇哼了一声,蹭了蹭他来不及收回的手指,又偏过头接着睡去。 叶羽琅被她无意识的举动逗笑,彻底安下心来,下车抱着她上楼。一步一步,走得缓慢而沉稳。 * 就这样,于佳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 刚醒来就闻见一阵飘散开的饭香,她的最后一丝睡意被打散,吸了吸小鼻子,从客厅专门为她新置的柔软大躺椅上爬起身,"蹬蹬蹬"地跑向餐台。 她怀里还抱着刚才随手抓起的抱枕,粉粉的,一看就不是他的风格。 其实整个家里现在也是如此,已经从他冷淡肃穆的高档简约风向她家靠拢,变得富有生活气息。 叶羽琅见她起来了,刚好端起一盘重新加热完的烤肉,夹起来喂她。 于佳时嘴里嚼着烤肉,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环顾四周。 处处都是她的痕迹。 家具上新添置了许多柔软或多彩的风格,让黑色基调的房子更加明亮。鲜花更成了家常便饭。 她看向茶几上的洋甘菊,还有她送给他的花瓶,忽然眼尖的发现了什么。 走近一看才注意到,原本她定做时只彩绘了叶子、羽毛和月亮的花瓶,已经被添上新的笔触。 那是时钟、胶卷和两只相互依偎的蝴蝶,翅膀分别是宝蓝色和红色,上面应该是用了珠光的颜料,在光照下闪着细腻的光泽。 于佳时半蹲着看花瓶,不知不觉间叶羽琅走近她。 "吃饭了。"他说。 于佳时直起身看他,眼睛里星光闪闪。 她叫他的名字:"叶羽琅。" "你哪来这么多暗戳戳的小心思?"她指了指那两只蝴蝶,又戳了戳他的脸说。 叶羽琅面色通红,默默注视着她,不说话。 于佳时觉得他动不动就害羞的样子纯情可爱极了,也没再逗他,掠过叶羽琅向餐厅香味的来源一蹦一跳地走去,忽然听到身后的人缓缓开口。 "那天你送给我洋甘菊以后,我查了它的花语。" 于佳时回过头看他。 花语么?其实她送的时候没有多在意,只是本能的觉得它好看,娇娇小小的,很有生命力。但他这么一说,她就有点好奇。 叶羽琅接着说道:"它有一个花语是''和好''。" "我有点后悔知道的太晚。"他停顿了一下,补充说,"如果早知道你喜欢花,重新见到你的那天早晨,我就应该送你一束洋甘菊。" 骄傲和冷静,什么都不要有,只想和她早一点重归于好。 于佳时抿着唇,回过头背对着他,红唇轻启。 "我们什么时候不好了?" "我一直都喜欢你。"她双手背在身后,十指互相轻轻绞着,"不管是一开始,还是那五年,还是现在、未来。" "一直都喜欢你呀。" 叶羽琅在她身后,低声轻笑。 "我也是。" "一直都喜欢你。" * "呼——" 于佳时深呼吸一口气,踏入电梯。 今天是妈妈回国的日子,二人约好了晚上在这里的露天餐厅给她庆功。 近乡情更怯,其实人也是。她已经多久没有见到妈妈了?去年过年她也没有回国,而是选择和邮件与会议共度。 直到于佳时看见餐桌前那个熟悉的背影前一秒,她都还在紧张。下一秒,露出优雅干练背影的女人冥冥之中似有所感,回头来和她对视。 于俪站起来,向于佳时颔首:"好久不见。" 于佳时听到妈妈熟悉却已经有些嘶哑的声音,心里酸涩不已,连忙小跑着过去,堪堪在她身前站定,装作得体平静的样子说:"好久不见,妈妈。" 她们相顾无言地坐下,开启了对话,不像最亲密的母女,倒像汇报工作的上下级。 直到前菜吃完,于佳时怯生生看着妈妈,她精致美丽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但另有一番沉稳的韵味。 于佳时抿了一口柠檬水,还是主动说:"妈妈,您今晚回家住吗?" 于俪愣了一下,又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不然呢?" 于佳时偷笑了一下:"我已经提前打扫好了,您今天回国一路肯定累了,回去后泡个热水澡,会很舒服。" "嗯。"于俪也抿了一口水,放下杯子,又端起来摇晃,眼神似乎漫不经心地问她:"打扫吗?我记得你平时很爱干净。"言下之意,是她没必要专门打扫。 她又问:"还是说,你最近都没在家里休息?" "啊,那个......"于佳时有些羞赧,她还没有告诉妈妈和叶羽琅的事,妈妈想必也是不知道的吧。 妈妈管自己很严,如果听说她和他那些始末,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呢。 她慌慌张张地说:"我、我最近不是路演还有拍戏嘛,新的组也要进了,全国到处忙,也不怎么回家里住......" 新的组就是之前那个说赏识她的武侠大导的新电影,是女主的位置,之前一直苦无素质达标的美人,所以发现于佳时时那个导演才会那样兴奋。 看着妈妈点了点头了然的神情,于佳时忽然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想了想,她说道:"不过,我这几天确实,住在男友家里。" 她从来不和妈妈谈这些事情,生活琐事都不怎么讲,更勿论感情。但今天,她还是继续开口:"他是我大学的校友,人很好,很优秀,对我也很好。 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偶尔他会给我做饭,我去他家吃,太晚了就留宿。" 说完又想到什么,很快的补充:"我在他家有自己的房间!"虽然是客房改装的就是了。 于俪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于佳时有些失落,她觉得自己别别扭扭的,害怕妈妈反对,又觉得她坦然的接受显得毫不在意。 但又听到妈妈说:"你长大了,这些事情你有自己的判断,不用凡事都向我汇报。" 于俪认真的看着女儿姣好的脸庞:"我相信你。你有自己的想法,总归不会和我一样失败。" 于佳时立马反驳她:"妈妈您才不是失败!是爸——" "是那个男人他很糟糕,您没有一点问题。"于佳时看着妈妈,美眸中满是怒火。 于俪哑然失笑。 她说:"你现在不想他了?我记得你小时候,还经常哭着要爸爸回来。" 于佳时心虚地眨着眼睛,她当时一定是忘记了当年那段沉重的记忆,只好说:"不想了,他不值得,妈妈您也不要想,犯错的人是他。" 于俪拿着刀叉的手停下切割牛排的动作,良久后轻声说:"其实我一直在想,当年离婚,我是不是做了错误的决定?" "是不是我的性格真的太强势了?如果不离婚,你会不会更加幸福呢?......" "不会的。"于佳时说,"您又不是突然变得强势的,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只是他为自己的犯错找的借口罢了。我觉得强势的性格就很好啊。" 她夸完妈妈,耳朵有些发红,低下头又说道:"而且说实话,我特别感谢您当年离婚的决定,我支持您。" "是吗?"于俪喃喃自语。 她一直担心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毕竟那个男人在的时候,于佳时还是那样开朗活泼,周围人也说过自己不善沟通、强势逼人。 她也是第一次当妈妈,一直想要给女儿"最好的"的一切,却好像每每适得其反。 "是的!" 于佳时坚定的声音却打断她的思绪。 "那......" 于佳时转移了这个话题,问她:"您这次回来了,还走吗?" "嗯。" 于俪冲她微笑了一下,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于佳时的眼里闪过一抹失落,但很懂事的没有开口挽留。 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去,于俪首先打破。 "其实今天除了祝贺你的成功,我还想要向你道歉。" 于佳时的动作一滞,吃惊地看向她,没有反应过来。 "对不起。"于俪说,"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喜欢演戏,但我没有把它当成可能的择业方向,而是课余的偏门爱好,甚至在它影响到你学业的时候,出手阻止。 如果我早点听你说话,哪怕坐下来好好谈一场,或许你并不用现在才苦尽甘来。" "妈妈......"于佳时小声嗫嚅。 她并没有怪过妈妈。 或许曾经是隐隐幽愤和惧怕过的,因为妈妈太优秀、太强势,让她觉得很有压力,但对她来说,妈妈是最重要的人,或许方式强硬,可她知道对方最终的愿望不过是想看到自己好。 "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于俪又平复下涩意,沉静地说,"总而言之,即使是如此,你依然做的很好。" "我为你骄傲,小时。你比我优秀。" 于佳时眼里泛出泪花,却很快摇头。 "妈妈是在我心中最优秀、最厉害的人。"她说。 从小的时候她就一直憧憬着妈妈,身穿职业的西装,红唇短发,脚踩高跟鞋游刃有余地穿梭于职场之中,打电话的时候也可以无缝切换各种语言。 或许她的事业心、一直以来想要得到荣誉的野心也与此有关。她不想当平凡的小女孩,而是想像妈妈那样,成为发着光的强大的人。 她说话的时候错开眼,没好意思直视对方,只听见妈妈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声响,不知道是笑,亦或是叹气。 于俪偏过头,望向无边无际的夜空。 于佳时也不好意思再多表白几句,这些赞美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索性和妈妈一样看着夜色,沉浸于远处的星。 今夜的城市上方意外能看见许多星星,一闪一闪的,像不善言辞的母女跃动的心音。 星星不说话,但是很有默契的此起彼伏,因为紧紧相连,所以最终依然互相理解,无须多言。 * 新年前某个平淡的夜晚,于佳时卡着21点21分,官宣了自己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3. 美貌群演x清傲研究员 (完) 终抵繁…… * 于佳时看见男人们滑稽的变脸,笑了笑没说话。 那几个男人看见于佳时,原本就心虚不已。 再看到她身边的叶羽琅,更是从不屑变得恭敬,刚才说于佳时说的最过分的那个男人脸上堆起谄笑,立马上前故作熟稔地搭话:"叶神,你也来了?" 叶羽琅神色自若地帮于佳时递上一杯香槟,这才看向说话的人。 于佳时则一只手轻轻按在正欲开口的叶羽琅手臂上,对他小声耳语了几句,先行离去。 那个男人尴尬地挠了一下人中,咳了两声,开始自我介绍:"叶教授你可能不记得我,我们是同届同专业的,前几年还一起去e国参加过学术交流讲座,不知道你还有印象吗?" 叶羽琅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没。" 大概是他高冷惯了,被冷脸应对的男人也没有多想,还想进一步攀谈,就没话找话道:"没想到叶教授和于同学认识啊,叶……" "嗯。"叶羽琅说,"我是她的男友。" "咳、咳咳——!" 男人被呛了一下,显然是刚知道此事。身后蠢蠢欲动想要来攀谈的男人也面面相觑。 他们很快七嘴八舌地改口奉承:"郎才女貌,好啊!" "刚才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我就觉得般配,没想到她真是您女友啊。" "一个在科研界前途无量,一个在电影里发光出彩,你们这,科学界和文艺界的集大成者呀!"…… 一开始来搭话的男人暗自咬舌头,也马上夸起于佳时。 他今天就是为叶羽琅来的,希望请他带带自己做研究,此时也只好硬着头皮说:"叶教授最近有空吗?我前阵子新得了xx的奖,还发了核心,想说着有没有机会进叶教授的团队学习......" "没空。"叶羽琅拒绝。 男人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直接,支支吾吾地说:"这,我,叶教授,能不能给个机会,我们好歹也是同届的校友,今天我特意为您来的。" "不能,所有团队都是选拔得出。"叶羽琅说,"xx奖对t大的学生来说水分很大,核心你是几区几作? 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来攀谈几句就可以进入科研团队的错觉。" 男人心虚地喝了一口水。 他还真是这个想法。自己当了混子还不甘落后,想着旁门左道攀关系套近乎,给简历上镀金。 叶羽琅心里早已了然:真正潜心学术的人,每天文献都看不过来,哪有那么多精力去关心别人的生活? 于佳时刚才说的没错,如果和这种人计较,才是给自己掉价。跳梁小丑罢了。 他最后说道:"如果你们对佳时的尊重是出于''她是我的女友'',我认为你们的素质比我原本想象的更加低劣。" 几个男人大眼瞪小眼,尤其是求叶羽琅办事的人,登时后悔不已,甚至想要找到于佳时赔礼道歉,希望她多在叶羽琅面前说说好话,结果当然是被再度拒绝,这是后话。 * 于佳时走到露台,和在这里等自己的白爽见面。 "佳时宝宝,好久不见。"白爽俏皮地眨了下眼,"不对,你现在长大了,不能叫宝宝,该叫你影后了~" "学姐~"于佳时笑嗔了她一眼。 "不好意思哈,我也没想到专门把你请过来却搞了这出,你别理他们,在背后说三道四的,肯定是自己过得不顺,靠贬低别人找存在感呢。" 于佳时摇摇头:"放心好啦,我不会在意。"她还真没当回事。 其实是习惯了。 不止他们,一直以来都有很多在背后议论她的人,或者嘲讽她异想天开,这些她都知道。 曾经很难接受,自尊心就是这样一点点被挖剐。只是在她爆红又获封影后之后,那些繁杂的声音又顷刻变成了喝彩与崇拜:"我就知道你能成功!" 或许白爽也想到了这一层,她摸了摸于佳时的头,转移了话题:"对了,我看网上传你要演那个超级有名的张导的女主啦?" 于佳时笑着默认。 张导就是之前那个武侠大导演,颁奖礼上于佳时一袭红衣,其实也是在为这部电影的角色做预告。 白爽看着远方城市夜晚灯火通明,喝了一口香槟说:"其实我挺佩服你的,真的。 能勇敢的追求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计后果,真的很棒,而且现在还这么成功。" "我也要谢谢学姐。"于佳时真心的说,"如果不是学姐给我介绍了群头和洛姐,我也不会有今天。" 虽说只是简单的介绍相识,但这种事情,尝尝意味着白爽要为她背书;如果她表现的不好,那连介绍人也会一起被拉入对方的黑名单。 白爽摇头:"还得是你自己争气。" 她又想到自己:"我就不一样,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我也有喜欢的事吗? 但是我没办法放弃已经取得的成绩,在另一个领域重新开始,现在快30了,好不容易财富自由,也恐怕太晚了。" "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呢,学姐。"于佳时说,"我上一部拍的电视剧里刚好有句台词:''30岁是人生刚刚开始收获的季节''。 我觉得你要是想做就去做,有时候我可以帮上忙的你尽管找我。" "真的?"白爽笑着,半开玩笑边说,"比方说我想现在开始学服装设计,以后做自己的牌子,你帮我带货?" 于佳时认真的看着她:"为什么不行?你要做的话我还能给你投资,学姐,有梦就去追呀,我们就活这一次!" 白爽停止大笑,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说的没错。" "就活这一次。"她说,"而且又不是以前那个需要为钱发愁的年纪了是吧?有钱的人先勇敢,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于佳时心想,确实。 在经济不愁的前提下追梦,是人生最好的游戏。 不过她想起出租屋的那段日子,又说:"但有了钱也就有了束缚,害怕改变带来的消费降级,害怕轻易创业把本钱都花光,退路都丢掉,每走一步都在远离罗马。 有的时候,一无所有、一穷二白也就代表没有顾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有机会拼尽全力去做,虽然过程肯定辛苦很多,但总能白手起家。" 白爽表示同意。她端起酒杯,和于佳时相碰一下:"敬梦想。" "我觉得你获奖的那个颁奖词真的很合适。"她突然感慨。 于佳时不解:"什么?" "Perasperaadastra." 白爽念道。 于佳时低下头低声浅笑:"的确。" 颠簸路途,终抵繁星;循此苦旅,以达天际。 她远离了罗马的围城,一路颠簸,终于飞向宇宙的高岭之地,摘下群星。 * 若干年以后,人们提起于佳时,没有人直呼其名,而是崇拜地称呼她为"姐姐。" 名字的来源正是多年前她演的一部武侠电影。国内的武侠电影在一开始的黄金期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断档。而于佳时与张导的合作,则让一位红衣女侠恣意江湖之间,填补了武侠的空白。 她的打戏生动流畅,形体英姿飒爽,外形大方漂亮,明明是春华一般柔美的脸庞,却又坚韧无比的生命力量。 靠着这部电影,她一举拿下了国内外的大满贯。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好友刘娜娜也参演了这部电影。起初爱豆出身的她并不被业内看好,是于佳时和张导看中了她敢拼的野心,才让她饰演和男主争夺武林盟主地位的角色。 现在已经是大前辈兼多部电影中影视指导的刘娜娜,在说起于佳时的时候还是会激动感谢。 "当时我记得,所有媒体都在喷我,说爱豆不要来演员圈子分一杯羹,但我真的觉得这个角色和我太像了,我就是想演好。 但我不是科班出身,很多东西都不懂,被别人一说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小时姐姐特别耐心的教我,怎么有效记台词,怎么更好地理解这个角色,甚至给我写了几千字的人物小传。她是照顾我的姐姐,也是我的恩师。" 不仅是刘娜娜,于佳时还经常指导提携一些有梦想、有拼劲的敬业年轻演员,或许是之前五年的群演经历,让她想要一切好的演员都被观众看见。 有人评价她:"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虽然也和张导这样的大导演合作过,但人们最为熟知的还是她与符嘉与的合拍。 他们就是"演员与导演"互相成就的典范,二人一起把华语电影带到国际的舞台,第一部电影就让她们在影史上留有姓名,之后更是部部经典,在流量为王的时代,打磨出无数精品。 除此之外,她还积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4.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01 多管闲事 * 即将脱力的那一刻,兰时忽然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膀将自己环住,救她于深不见底的冰湖之中。 她在那人的怀中终于浮出水面,努力睁开眼,昂着头看他。 他眉如远山,纤长如扇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水珠之下是黑沉如墨的眼,眼尾上扬而自带贵气,鼻梁高挺,薄唇轻抿,下颚线有着完美漂亮的弧度。 像是谪仙一样白皙清俊的容颜,因为救她被湖水沾湿。白衣遇水,看上去华贵的布料紧贴其身,更显的肌肤细腻苍白如冷玉; 乌黑的头发如海藻般贴身,发冠处微乱;一举一动却不因刚刚的危险紧迫而狼狈,反而透露出一股矜贵的优雅。 落日的余晖照在他身上,也落在幽幽的湖面,水波因着他们的游动而往后荡漾,像是碎掉的柔软金缎。 分明是陌生的面容,她却总觉得似曾相识。 她很想问他,他是谁,他们见过吗?可是喉间嘶哑疼痛,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咿咿呀呀地细碎微吟。 他把她带到岸上,拿起刚刚被他脱下放在岸边的披风裹住她。 兰时被温热的披风包裹在内,感受到身体与它的温差,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披风的味道很好闻,是陌生的、独属于男子的清香。她还留意到在上岸后到给她披上披风的这一段动作里,他一直都用宽大的衣袖拂面遮挡,礼数周全。 兰时透过披风,又看了一眼里面自己湿透了的衣裳,刚要尝试开口道谢,忽然听到由远及近传来杂乱的吵嚷声。 其中,有两道声音尤为高亢。 “长公主殿下不在,你们这些下人难道就不做事了?好好的大活人在这府里失踪了,竟拦着我们去寻?” 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如此说,仔细听来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我今天算是开眼了,这便是你们中原皇室的待客之道?” 这是另一道,听上去狂傲不羁的男声。 “二位,这……” “我不管!”一开始的少女继续说,声音更加响亮,“这失踪的人是什么小门小户家风不正的也就罢了,谁知道偷偷跑到哪里了去; 但偏偏是我们全京城头一号的贵女,萧家小姐。” 人群因为她的吆喝似乎变得更多了些,声音于是更加得意。 “萧府可就独这一位千金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仔细长公主和萧丞相萧夫人扒了你们一层皮!” “当真不见了呀?”人群沸腾了,“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呢?贺二小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许是萧小姐去哪里歇息了呢。” 那道被唤作贺二小姐的女声又说:“刚刚我们众人都在后院赏花,走着走着她就一声不吭地没了踪影,管她自己贪玩乱跑还是另有隐情,这要是不找到人,我们岂不是也脱不了干系?” “我的丫鬟说,在湖亭那边隐约听到些动静,我这才好心想要去看一看,结果这府里的小厮一听萧小姐失踪,拦着人不让过去。莫非?……” 那边还在吵着,无非是一些编排和争执。 兰时,不,在这里是萧南时的她捂住刚刚被水呛到的耳朵,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救她的男子原本似乎打算离去,听到已经开始逐渐变近的吵嚷后,眉心微蹙,犹豫片刻后蹲下身问萧南时:“怎么样,还能走么?” 萧南时点点头,咬着嘴唇手撑地面想要站起来,却肌肉一痛,双腿如灌了铅一般贴在地上。 那男子轻叹一声:“既然如此,抱歉,失礼了。” 说罢,他双手抱起她,手掌握成拳,以保证不会触碰到她的身体;然后迅速环视四周,轻盈地迈着疾步走入一处偏僻的房间。 他似乎对长公主府很熟悉,找到的房间里刚好有床,便稳稳地将她放在床榻上,动作轻柔。 萧南时一碰到柔软的床和温暖的被褥,登时舒适无比,一阵死里逃生后的放松困倦袭来,她眼皮同身体都很沉重。 男子也注意到了,对她温声说:“萧小姐不必惊慌,今日之事不会有外人知晓。 我会让人通知萧夫人,在她来接你以前,这里都会有人守住,你若是累了,就且在此安心休息一下。” 他说完便要离开,萧南时一个冲动,直接抓住他被浸湿的白色衣袖:“公子是我的恩人,还不知公子贵姓?” 萧家祖训有恩必还,投李报瑶。 今天之事,他救了她的性命,她总不能稀里糊涂的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此人服饰看上去虽然简约,布料却尊贵,通身又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知礼温润,且对长公主府比较熟悉,莫非是皇室? 她这么想着,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妥,连忙收回手。 男子却轻笑一声,不知在想些什么,转过身半蹲而下,与她平视说道:“今时并非良日。 若来日有缘,我想届时再以一个正式的机会与萧小姐相识。” 他离去以后,小春冒出来摸着脑袋说:【他是不是不想和你扯上关系,变相拒绝你?】 【那也没事,我这里有他的资料,你想知道的话——】 萧南时说:“不想。” 他既然说了要再找机会,要不就是类似于“下次一定”的礼貌推脱;要不就是想给她个惊喜。 比起男子,她更在乎另外一件事,扶额对小春说:“快给我说说这个世界的剧情。” 小春只好先一五一十道出剧情。 这是一个古代言情的世界。男主陈宝闻是皇帝最小的儿子十皇子,虽是宫女所出,但自小养在皇帝最宠爱的表妹贺贵妃名下,皇帝爱屋及乌,对他很是偏疼。 奈何陈宝闻不是个上进的,反而是个活宝纨绔,日日除了逛青楼,什么子弟的坏毛病都沾点,最大的爱好是斗蟋蟀。 不过,在他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也就是书中的女主贺椒茹以后,为了博她欢心,他千方百计打听到她喜欢上进务实、有本事的好儿郎,这下立马洗心革面,像开了挂一样一路高歌猛进,最后还登上了皇位,顺利迎娶佳人。 不过,在他们之间有一个不愉快的插曲,那就是“萧南时”。 与其说是萧南时,不如说是她被害死之后,冒充她的那个冒牌货。 那人是西域来的公主乌尼雅。原本照她的计划,萧南时今天就该在湖水中死去,她则用一颗世间绝无仅有的易容丹化作萧南时的模样瞒天过海,之后再将男主“请”到湖亭边,撞见她在水中呼救的样子。 正义感爆棚又一根筋的男主自然是救人要紧,就在他抱着“萧南时”上岸以后,被正好听到动静赶来的人群撞个正着,于是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他只得被迫对被他紧紧抱住的萧家小姐负责,订下婚约。 之后就是旷日持久的三人周旋。 萧南时轻哧一声,暗道自己居然死于争风吃醋。为了和一个男人缔结婚约杀一个闺秀,这公主真是离谱。 她一心想成为陈宝闻的正妻,和女主明争暗斗,最后眼看着要成功了,结果一个疏忽,居然出了意外死去,充当了笑柄般的炮灰。 被她盯上身份的萧南时本人就更不必说了,简直是炮灰中的炮灰。 小春说:【我都快忘了这段剧情了,你上次都没参与后续,男主还没喜欢上女主的时候你就被乌尼雅设计沉湖死掉了。】 它又说:【要不是知道后面的事,我还以为刚才喊着要来找你喊得最大声的那个女孩才是害你的人呢。】 知道萧南时不见了,若真是担心她大可以私下派人去寻,实在找不到禀告长公主、萧夫人等长辈也好,非要大声嚷嚷闹得天下皆知,语气还那么刺。 “你说贺颂声吗?”萧南时想到她,忽然一笑。 “贺颂声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笨蛋。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如今想来,该是乌尼雅为了保证让众人都看到男主救下她的一幕,故而传递消息给一向与萧南时不对付的贺颂声,而她果然咋咋唬唬地领着众人前来找热闹。 【现在没有沾沾自喜了,把她那个传话的丫鬟说了好一通呢。】小春嘿嘿一笑,【冒着被说犀利逼人的风险闯去湖边,结果只看见男主角一个人在那边捉丢了的蟋蟀,气得一口银牙咬碎。】 【乌尼雅过去的时候,你前脚刚被救走,她找不到你,担心里面有问题,也没易容和演戏,混在人群里溜走了。】…… 她们交流着剧情和如今的走向,房门忽然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焦急而美丽的脸。 中年女人眉头紧皱,保养得当的脸上写满了不安,又在见到床上好好躺着的萧南时后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双手交于身前,揪紧衣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南时床边坐下,也不顾南时身上的潮湿,大力将她抱在怀中。 “时儿呀,我可怜的女儿。”萧夫人眼角含泪,轻轻拍着南时的背说,“你一定吓坏了吧?怎么样,现在还难受吗?” 萧南时鼻尖一酸,想到自己在原剧情里死后身体被占用,那人与萧家决裂、六亲不认只认男主的疯劲,堪堪就要哭出声来。 但她还是忍住了,很小声的在久违的阿娘的怀里说:“娘,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萧夫人抽噎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什么,拿过一个暖炉递给她:“这是刚刚救你的那个好心人给我的,快拿着暖暖,我让锦绣去给你备了新衣物,换好了我们就提前回府。” 萧南时一怔。 手里被塞入的暖炉小巧精致,暖融融的,像一小团温柔的火,对她来说温度刚刚好。 也不知道早秋之时,他上哪儿寻来的暖炉。 倒是细腻妥帖。 “不过那人是谁?给我传话的人没有留名。”萧夫人若有所思地说,“你知道么?” 萧南时摇头,实话实说:“我不认得。” “也罢。”萧夫人叹了一口气,“我听闻长公主喜结交世外高人,那些人行事潇洒,做好事不留名,许是也不愿暴露身份。” 她又马上警惕地说:“你身上可有少什么东西?香囊环佩,手帕,都还在吗?” “在的,娘,女儿检查过了。”萧南时回她。 萧夫人点点头,心里更踏实了一些。 今天要是没有好心人路过救时儿,后果她都不敢深想。 “你怎会一个人来湖边,还掉进湖里?”她严肃起来,认真问询女儿,“可是有什么人从中作梗?” 萧南时沉吟片刻,答道:“我今日原本是和一众小姐们在后院赏花,却莫名其妙落了单,这时突然有个很像长公主贴身丫鬟的人找来说贵女们都去了湖亭,不小心剩下了我,她奉命来给我带路。” 她顿了顿,接着说:“现在想来,应当是我认错了,那人虽像,但并不同;我一个疏忽便跟着她走,结果最后被推入湖中。” 萧夫人眉头紧锁,又意识到此时安抚女儿才是最重要的,也不愿在她面前露出太沉肃的神情,就抚着她的头说:“放心,娘会告诉你爹爹,我们一起帮你好好查,必定不放过背后那人!” 萧南时心中一暖,又补充道:“对了,娘,刚刚我落水时,隐约听见远处有人起哄着来寻我,看样子是想把事情闹大,为首的就是贺二小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5.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02 小女萧氏,…… * 说是为了防止再遭遇不测而称病不出,但落水回府后,萧南时的的确确低烧了一场。 幸好获救及时,又有披风暖炉护着,很快便好了。 接下来小半个月,她都窝在府中“养病”,每天不是呼呼大睡便是吃喝玩乐,小日子过得好不舒坦。 这日日上三竿,她正卧在软塌上绣花儿,萧夫人掀开珠帘,领着一个面若芙蓉的女子进屋。 “妩儿表姐!” 萧南时看见来人,立马把手上的帕子和针线搁到一旁的小几上,直起身就要下床来迎她。 容妩轻轻按住她的肩,笑着示意她不必起来:“阿时,你如今卧病在家,就不用讲这些虚礼了。” 萧夫人看了萧南时一眼,后者果然眨眨眼睛,端庄地坐着,却朝她偷偷露出了偷懒得逞的微笑。 她好笑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她们说:“你们聊着,我就先去忙了,免得南时又该说我在这里惹得你们小孩子谈不畅快。” 南时一阵掩嘴巧笑,萧夫人看到她这副耍宝样子就想逗逗,便说:“你呀!真该向你表姐多学学,平时多出去走动、多锻炼身子。 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长在你那软塌子上似的,稍一受凉便发了烧。” “娘,不是您叫我在家好生休养的么?”南时顶嘴回去,“我出去了一趟病了,您就心疼,要我歇在府里;可真在府里天天见我闲着,又反倒来说我懒了!” “表姐,你看我娘!”她拉着容妩的袖子摇摇晃晃,对她撒娇。 “姨母,您勿怪阿时了,她什么性子,您不是最清楚么?”容妩含笑打趣,又偏头看向南时,“全京城的人都说萧府小姐最是知礼守节、端庄内敛,轻易不露面,依我看你却是成日窝在家里冬眠,姨母姨夫却也都惯着你!” 萧南时微微瘪了嘴,把她的衣袖松开,给她倒了杯花茶:“别说我啦,喝茶!” 萧夫人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连带走了一众丫鬟。 萧南时这才拍了一下容妩,靠上她说:“表姐出嫁一趟,回来竟也开始学我娘那套,嫌弃我懒了。” 容妩摸摸她的头:“这哪里是嫌弃你?姨母和我都是喜欢你才这么说的。” 南时狡黠一笑:“先别说喜欢我了,我问你,你喜不喜欢表姐夫呀?” 容妩的芙蓉面“唰”一下变得通红,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粉花。 她支支吾吾,眼神乱飘:“你一个待嫁闺中的小姑娘,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我既是嫁了他,就是喜欢的。” “嫁了也不一定就是喜欢。”南时认真的握着她的手说,“表姐,你一定和我说实话,因为我想看到你有个幸福美满的生活。” 在这个古代的世界,出嫁从夫,若是表姐嫁的顺心自是很好;但若是那男人不靠谱,或是表姐不喜欢,她是一定想去帮一帮的。 容妩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耳根都染上绯红。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说:“他对我很好,我……是欢喜的。” 她都这么说了,南时还有什么不清楚,终于放下心来,弯着眉眼打趣她:“都是怎么好的,和我讲讲,以后我寻夫婿了也参考参考。” “你真是。”容妩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清了清嗓子说:“也没什么大不了,也就是体贴了一些,温柔了一些。会给我写诗,帮我带时新的簪子回家……” 她说着说着,眼底忽然染上一抹担忧。 “就是我觉得,他父亲的那几房姨娘不是什么善茬。我们新婚不久,竟想着要送小妾过来,幸好阿栩一口回绝。” 容妩揪着帕子,叹了口气,“所幸我们不常回去住,平时也见不到,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她们纠缠几时。” 南时忽然想到什么,捧着温热的花茶问她:“对了,表姐,若是他有朝一日真的有了旁人,你会乐意吗?” 容妩左右环顾了一下,犹豫片刻后贴近南时的耳朵,小声说:“虽然这么说不够贤淑,但我想,我自然是不乐意的。”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也不愿意对他付以一颗真心了。” 她看着被攥紧的手帕,帕子上绣着两只鸳鸯鸟。 “你还小,或许不懂,爱一个人就是不愿意同旁人分享的,若是能够分享,那便是食物、衣物,而不是爱了。” 萧南时点点头,很赞同她的话:“我懂的,表姐,我也这样想。” 容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玩笑道:“你这是春心萌动了?怎么对这些如此感兴趣。” 萧南时摇了摇头,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软塌对面的黄花梨柜子,柜上漆着丹桂、兰草和奇石。 “不过,你这病也养半个月了,天天呆在屋里不闷么?”容妩提议,“后日我要去寶华寺为阿栩的祖母祈福,最近正是桂花开放的时节,一定很漂亮,要不要把你也带上?” 萧南时有些意动。 虽说她平时咸鱼一条,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宅家绝不出门,但真强制性要求她待在家里了,她又念起能出门的好来。 她于是问小春:“阿娘阿爹那边查的怎么样了?他们还没告诉我呢。” 小春说:【审得差不多了,不过没算到乌尼雅那边去。 她还算聪明,找了个她哥那里的小厮当替罪羊,不过那人这回在背后编排你不少,倒也不冤。】 萧南时惊讶道:“她哥的小厮?编排我?” 小春说:【对,就是乌始挐王子的人,编排你倒不是因为别的,王子带的那一拨西域人似乎都对中原人有敌意,借题发挥罢了。】 它又说:【最近他们兄妹忙着内斗,估计也没空管你这边,你想去就去嘛?有旁人跟着,萧夫人那边想来也不会阻拦。】 萧南时倒不怕萧夫人,不管天大的事,只要她想做,冲阿娘撒撒娇,对方也便点头了。 她只是觉得,乌尼雅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不过就算乌尼雅真的要闻讯前来,她也正好可以借此让这位西域公主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可不想当一辈子缩头乌龟。 * 后日,寶华寺。 几辆华美精致的马车在寺前缓缓停下。 衣着简单素净的容妩和萧南时接连下车,从她们隔壁的马车上下来一个月白色衣袍的男子,剑眉星目,丰神俊朗。 他三两步走到容妩身边,低声问她:“刚才那一段路颠簸不平,你可有不适?” 容妩含羞地抿住嘴,揪了一下在旁边偷笑的萧南时,细声答道:“并未,阿栩你呢?” 孙瀛栩勾起唇角:“并未。” 他们二人气氛正好,萧南时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插在二人之间,破坏这对小夫妻的新婚蜜意,连忙道:“表姐你们先去上香祈福吧,我就不去了。 我想在寺庙的碑廊那边看看桂花,你好了以后来寻我,我们再一起转转,怎么样?” 容妩有些不放心她,萧南时却冲她眨了眨眼,示意她和孙瀛栩好好相处,惹得容妩双脸红红。 萧南时与他们分别后,往碑廊走去。她自觉做了好事,愉悦地哼起不知名的清歌小调。 “表姐真是春心萌动。”她和小春说,“我都没见过她那副样子,坠入情网的人都是那般甜腻的吗?” 小春默默回想这位姐姐之前坠入情网的样子,心里想:不,你比她还要甜腻一点。 小春没回答她,萧南时就自己浮想联翩起来,结果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清雅俊秀的面庞。 她面色不显,依旧款款行走,却在心里暗自腹诽:原本以为救自己的那名男子说要正式见面,现在看来,倒是当时想到的另一种可能成了真。 那不过是人家的推辞之语,他压根就不想告诉她他的名字,压根就不想让二人间产生干系。 要不然,她都病这么久了,表哥堂妹、适龄的子弟闺秀们都来探望过,就连新婚燕尔的表姐也专门来萧府里陪了她一天,他那种人一看就有身份地位来探望,却也不愿来见见她,连个信儿也没有,丝毫不关注。 不见就不见吧,还省得她费心思报恩呢。 萧南时一路想着,便很快来到了目的地。 可是廊前的若干桂树之中,竟没有一朵桂花开放。 “不应该呀?”萧南时走上前,见四下无人,站到一块大石头上踮起脚仔细察看,“按照往日的花期,桂花早该全开了。” “今年的桂花竟开的这样晚吗?” 她拨开浓绿色的桂叶,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6.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03 陈三愿 * “刚刚吓我一跳。” 走远之后,容妩拉着萧南时说。 “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太子殿下。” 南时点点头:“是很巧。” 容妩说:“不过也是,太子殿下一向德厚重孝,听闻时常为长公主、先皇后乃至天下万民抄经祈福,在寺庙遇见他倒并不突兀。” 萧南时垂眸静思,对容妩说:“殿下果真是高风亮节。” 容妩赞同道:“是呀。你不关注这些朝堂之事,其实太子殿下不止颇得民心,能力也很强,去年漪河洪涝就是殿下治理有方,才得以控制。” “不过,殿下才望高雅你我心中称颂即可。”她看着萧南时露出赞许的目光,又连忙提醒她,“皇家水深,咱们表面上还是不要与其往来过密为上。” 萧南时觉得她话中有话,便问:“怎么讲?” 容妩环顾四周,见小道上并无旁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对她耳语:“当今虽立太子,百姓朝臣也满意推崇,可陛下似乎对三皇子更为器重,对十皇子更为宠爱,朝中也有分列之势。” “三皇子?”南时皱起眉头,小声疑问道,“我一个闺中女儿都听说过他浪荡荒唐的臭名,陛下居然还愿意重用么?” “是呀,而且听阿栩说,他的政绩也平平,和太子云泥之别。”容妩说,“所以我才说,皇室盘根错节,陛下想法也难以捉摸。 我们几家虽说都是拥护正统,但也不必因与太子深交,有了得罪陛下的可能。 所以刚我还以为你和太子有私交,受惊不小呢。” 南时微微撅起嘴说:“怎会呢?你听太子他刚刚讲话那个语气,自是疏远有礼的。” 容妩轻笑:“我怎的听你这话,还听出一份怨气?” “不过我确实听阿栩说过,治洪时他随行太子,那位虽是温润如玉,着实克己守礼、出尘不群,让人很有距离感。” “那么我们两家还有孙家都是中立,但偏向于太子承位的立场对吗?”萧南时问她。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异党。 不对,是不是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们慢慢走到祈愿的殿前,此时人流稀疏,容妩带着萧南时走到一处笔墨砚台前,后者正因平日里不常出门而倍感新鲜的暗中左右观察。 容妩拉了拉她的手,接过几张红色小笺分给她:“寶华殿祈愿最是灵验,把三个心愿写在小笺上装进梨木小筒中,然后独自进内殿去拜佛祈祷,再挂在殿前的树枝上便可。” 萧南时接过小笺,挽袖提笔,不假思索地写下第一个愿望。 「一愿椿萱并茂,棠棣同馨。」 容妩此刻刚好也写完一个,顿住笔朝南时的小笺上瞧了一眼,笑道:“并茂同馨,亲人安宁。姨母姨夫若是知道你这愿望,定是感动得泪眼汪汪。” 南时对她莞尔一笑:“表姐也是我的亲人,怎不当场就哭?” 容妩毫不用力地拧了一下南时软软的脸蛋,又仔细端详着小笺上的娟秀墨迹,赞赏她:“难怪都说你的簪花小楷是京中头一号,就连长公主府上专门的书法夫人都连声称赞,真是越写越好看了。” 容妩爱好音律,对字画平平,但也深知将小字写出她的这份气象有多不易,打趣道:“不爱出门,原来平时都在家里练字了。” 南时很得意地朝表姐面前一扬下巴,傲娇地说:“还有绣工和琴艺等等好多呢,我很厉害的哦。” 容妩点了点她的脑袋,催她赶紧接着写愿望。 南时低下头,握着笔有些为难,思来想去,想到自己原剧情里早早炮灰了的结局,写道: 「二愿小女长命,悠然康宁。」 到了第三个愿望,她实在想不出了。 她的生活太简单,没有那么多远大的志向和复杂的关系,亲人宠爱、随心所欲、游手好闲,每天都很舒心,哪里有什么多余的心愿呢? 萧南时瞄了一眼容妩,见她已经快写完了,立马也匆忙落笔,随意写下偶然冒出来的一个念头,装进梨木筒里。 她们一起走进殿内,容妩见萧南时怀里抱着丫鬟递上来的一个包裹,问她:“这是?” 南时一笑:“祈祷需要诚心,这是我手抄的经文,一会儿供奉佛前,也算表我诚意。” 容妩惊讶地看着她,又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二人在不同的室前分别。 萧南时走近佛室之内,慈眉善目的巨大佛像浑身金光,在灯火昏暗的偌大殿室里盘腿而坐,两旁沉香,青烟袅绕。 她将梨木筒和包裹奉在台前,左手燃香,开始闭眼做出许愿的模样。 小春在耳旁对她说:【还真让你来之前算到了,乌尼雅果真一路跟着你到了这里,此刻正想办法进到这间房里偷偷杀了你呢。】 萧南时神色不变,闭着的眼睛睫毛都平静的毫无颤意。 她评价道:“在佛堂里杀我倒也聪明,香料味浓重,可以盖过血腥。” 【但不是说神佛面前不得见血吗?】小春讪讪,【虽然这个世界里确实没有佛祖的存在,但她胆子还真大。】 “她们西域人有自己的信仰,不信这一套。”南时淡淡地说。 听到小春汇报乌尼雅已经进入房间,正藏于最远的那个宽柱之后,南时缓缓睁开眼,跪拜在佛像之前,从包裹中取出最上层的经文,嘴里念念有词。 * 乌尼雅一袭轻便黑衣,棕金色卷发利落盘起,在柱子后观望正直挺背部跪于佛前的萧南时。 萧南时一身素衣,乌发整齐地梳起,用檀木簪着,看上去虔诚又沉静。动作柔柔,皓腕凝雪,让乌尼雅目露不屑。 她回过头,不再看萧南时,而是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利刃出鞘,闪着锋利的光芒。 下一秒,她再转过头去,正欲上前刺杀之际却被眼前的景象镇住。 只见佛堂之上的烛台已经从金红火光变成幽幽的蓝色,乌尼雅之前曾听说过鬼火的传说,只有来自冥府的已死之人身边才会亮起这种火焰。 而佛像在不知为何忽然浓郁起来的青烟之下若隐若现,佛前跪地的少女却岿然不动,依然念着诡异拗口的经文。 如果乌尼雅熟通佛经就会知晓,她念的是《往生咒》,专门用以超度死者;可她纵然听不懂,却也敏感的觉得瘆人。 她顾不上是否暴露,想着总归一介闺门弱女无法奈何自己,从柱子后面迈出来大声呵斥南时:“你在装神弄鬼什么,这火和烟是怎么回事?!” 萧南时置若罔闻,自顾自念经。 此时不知从哪里传来水滴和水流的声音。乌尼雅慌忙四顾,却并未看见哪里有水。 她拔出刀,正打算直接杀死南时再说,突然感觉到脚下一湿。纹着鹰隼的云头锦鞋已被水液浸润,顺着看过去,水的源头正是依然跪地不动的萧南时。 而南时这时的发髻已然散开,长长的青丝垂落,却莫名沾湿粘连,像突兀出现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7.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04 奇怪的心情 听到这话,乌尼雅猛地盯住南时,鹰隼一样犀利的眼睛里满是防备。 良久,她才开口:“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她说:“不错,我就是想做他明媒正娶的正妻。 西域公主不行,他不喜欢,我就用你们这里人最喜欢的中原贵女之首的身份,赐婚也好,私情也好,总之要这个位子。” “是吗?”萧南时站起身,开始行云流水的收拾,淡淡地开口,“可惜了。马背上论英豪的草原女儿,竟要为了同一个男子成婚而处心积虑,大费周章,为此不惜杀一个素不相识的柔弱女子。” 小春听到她这样自称,再看看被绑在柱子上跪倒在地,狼狈不堪的乌尼雅,暗自咋舌。 但它又想到原剧情里确实被杀过一次的南时,转头狠狠呸了乌尼雅一口,没有说话。 “你什么都不懂!”乌尼雅忽然情绪激动地说。 “我可不想懂。” 萧南时走到绑乌尼雅的柱子背面,捡起地上湿漉漉的假发和手帕,装进层层严实的包裹中。 假发和包里的褂子、水壶都是用来装水中女鬼的,那些水声则是让小春提前录好了播放; 帕子她刚刚用来捂住口鼻,防止在沉香中偷偷掺下的少量蒙汗药被自己吸入。 至于蓝色的鬼火嘛,她有着之前世界的经验,故知道是磷火,也稍稍做了手脚。 如此一来,乌尼雅自然被唬住,不敢轻易再对她下手。 南时都想好了:若是这人能被劝住,改邪归正,她就在西域离开前暂且不拿她怎样; 但若她冥顽不灵执意再犯,那她就立马要了她性命,免得夜长梦多。 她看着乌尼雅,最后警告道:“我不管你想要谁、想要干什么,牵连到我身上,这都是最后一次; 我的性命、身份,我家里的东西,你休想拿走利用;如果再有……” “那下一次你见到的,就不是这么温和的‘水鬼’了。” 萧南时扬起一个和煦如春风的微笑,却让地上的乌尼雅双手冰凉发抖。 她拿着梨木筒和包裹,莲步轻启,施施然走出屋门。 表姐在左侧的殿室。她一向比较虔诚,此时应是还没出来,南时准备去门口等她。 忽然,她察觉到了什么,右手按住包裹里以防万一准备的簪状匕首,扭头冷声道:“谁?” “萧小姐,是我。” 熟悉的清润声音自一道屏障后传来,陈清玉走出来,拱手做出一个赔罪的动作,对她说:“刚刚我路过此处,听见有物件坠地与争吵之声,唯恐屋内有异数,故停留在此,并非有意偷听墙角。” “没想到屋内是萧小姐。”陈清玉收回手,接着说,“甚巧。” 他虽然已经决定了不再与她再有交集,也吩咐云七他们不必过多干涉,但想到传出异香和刀刃声的屋内之人可能是她,就无法再挪动脚步。 是因为湖水吧,他想,从第一次在冰湖中看见那道挣扎的身影,他就没有办法不管她,不顾后果的纵身,直到自己也被凉水浸没湿透。 萧南时朝他亦行一礼,垂下眼眸,纤细的睫毛下眸光微闪。 她心中提起防备,捧着包裹的双手不自觉发紧,指尖变白。 陈清玉敏锐的觉察到她的变化,眸光微沉,温声解释道:“我走近的时候,只听见屋内似有争吵之声,内容不详。” “现在想来,屋内只有萧小姐一人,定是我听错了。” 萧南时颔首,顺着他的台阶下:“确实只我一人,争吵声或是其他地方传来的,多谢殿下关怀。” 陈清玉神色更加柔和了一些,眼神却若有所思地扫过屋内,他和煦一笑,就要结束这段对话:“是我鲁莽前来,惊扰到萧小姐,我向你赔罪。” 萧南时看着他礼数周全的疏离样子,不知从哪里涌上一股无名火来。 他救了她,她想报恩也没法,他还一直退避三舍,现在表现得好像之前从没见过一样,难道还怕她缠着他不成?奇奇怪怪的。 她莫名想要为难他一下,勾起嘴角说:“都说太子殿下最是彬彬有礼,俗言道赔罪就要拿出诚意,殿下两手空空怎么行?” 陈清玉被她突如其来的狡黠晃了晃神,反应过来后温声微笑问道:“萧小姐喜欢什么?” 萧南时笑眼盈盈:“若我直接告诉殿下,那和直接讨要有什么区别?又谈何赔罪赠礼。” 陈清玉眼底染上一点笑意,略付思忖后点头应下:“好,我知道了。” “改日我找到机会,定亲自向萧小姐赔罪。” “亲自”二字刚一说出口,他便有些后悔,南时却开心起来,眉眼弯弯。 陈清玉看见她端庄仪态下遮掩不住的明媚笑颜,在心里叹了口气,拱手作别。 萧南时也福身,又突然想到什么,对他说:“对了,上次我落水后,回家里便起了低烧,殿下那日为救我也下了水,可有不适?” 她眸光里尽是诚挚的担忧。陈清玉原本听她说自己低烧时眉心微皱,却在听到她毫不掩饰的关心之词后,沉寂的心里回荡起阵阵涟漪。 他表面却仍是平静的:“不曾。我素来康健,且习过凫水,不必担忧。” 紧接着又问:“那你现在可好全了?” 萧南时眨了眨眼睛,粲然一笑:“自然好全了,否则怎么会被我娘允许出来呢?” 陈清玉放下心,又懊恼自己问了废话。 萧南时这时又补充道:“殿下还是多注意保暖,最近秋分露重,天气转凉,记得添衣祛寒。” 说罢便再次福身,望向走廊另一头拐角处开启的门,朝那头的容妩走去。 陈清玉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她沾满欢愉气息的背影,檀木簪子盘在乌发之间,明明是端素沉静的样式,在她的身上也显出早春新木焕发的姿态。 他看见她原是小步徐徐走着,后来越走越快,临近表姐跟前时,长长的裙摆因步伐的迈出翩然舞动,双手亲密地挽上对方,一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陈清玉又想到刚一见面时她对他产生的防备和避让之态,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涩涩麻麻,只好告诉自己: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他目光明明灭灭,最终停留在一片如深潭般的死寂。 * 被容妩送回家里的时候已是日落时分,南时一进门,就远远瞧见在厅前等候她的萧夫人。 “娘~”她软软的唤了一声,小跑着扑向萧夫人的怀抱。 萧夫人拧起眉毛瞪了她一眼,手却稳稳的接住她:“没个体统,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莽撞。” 萧南时在她怀里偷偷撅嘴,顶撞道:“我在外面做的可端庄了,您没听那些夫人小姐们都夸我是京城第一贵女,颇有大家闺秀的气度风范呢。” 萧夫人哼了一声,拍了下她的背:“还贫嘴?那是他们没见到你这副样子!” 站也站不直,坐一下就要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8.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05 婚事 * 金秋时节,贺府举办了一场赏菊宴,邀请递往京城各家,自然也少不了萧府。 萧南时一身淡淡的烟紫色衣裙,裙摆上用金线密密绣着兰花。一支紫水晶木兰簪插在整齐梳起的云鬓里,一丝不苟的发髻柔亮润泽,如上好的墨玉。 她靠在萧夫人肩上,闷闷道:“贺府那几位与我们素来不对付,设宴时还要下帖子来,真是两败俱伤。” “你长大了,也该知道有的人即使你看不惯他,还是得把表面功夫做足了去。”萧夫人叹了一口气,“哪里是贺府那几位和我们有渊源?分明是贺家代表的武官和你爹爹代表的文官之间有冲突,内宅之间也无非是前朝那些事。” “不想长大。”南时依恋地蹭了蹭娘亲的肩头,“我想一辈子在娘亲和爹爹的庇护下像往常那样悠闲度日。” 萧夫人沉默了半晌,虚虚摸了摸她的头:“我也不想你长大。” “但娘亲和爹爹也会老,会离开你,在那之前,自然要帮你把一切都打点好。” “你也快到议亲的年龄,若是有中意的对象,一定要和娘亲说,知道吗?” 南时想到原剧情里,乌尼雅扮作她的模样,在家里哭喊着非十皇子不嫁,娘亲和爹爹虽然头疼不看好,全家上下却终究还是为她推动操持了整件事。 “若是一直没有呢?” 虽然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中,男子二十岁、女子十八岁才议论婚事,但南时还是觉得太早。 对现在的她来说,离开父母身边,去和一个人组建新的家庭,实在是难以接受。 “若我一直瞧不上别人,不想嫁出去,娘亲和爹爹会让我成亲吗?” “当然不会,你这小丫头想什么呢?”萧夫人瞪了她一眼,保证道,“你目前还不需要考虑这些事,就算到了明后年,以你的条件也不需要那么急着谈婚论嫁。” “就算你一辈子不嫁,萧家也能保你衣食无忧。” 南时勾起嘴角,心里很是轻松。 * “表妹,你可来了!” 举办宴会的巨大湖亭中,容妩走近萧南时和萧夫人,互相行礼后拉过南时说。 “你今日穿的真美,贺二小姐一会儿看了,一定又要酸上两句。”她捂住嘴偷笑着。 南时失笑,轻轻摇了摇头,环顾一圈后又问她:“贺府主办的宴会,怎么不见贺家的小姐们?” 贺家有三女。长女贺岁是正房贺夫人所出,已经婚嫁;次女贺颂声和幺女贺椒茹则分别是贺将军的两位姨娘之女。 贺府的女眷,嫡庶并不分明,贺将军扬言一视同仁,吃穿用度、接受的教育都如出一辙,几位小姐的性子却大不相同。长女玲珑,次女张扬,幺女端庄。 此刻的亭中只见小腹微微隆起的贺岁一人,跟着贺夫人一起招呼来宾,却不见另外两个。 “还说呢。”容妩对她分析着,“一定是在精心打扮,等着压轴出场。这也正常,毕竟今天宴会的醉翁之意不在菊花,而在相看。 贺家其余两个女儿都到了议亲的年纪,你没发现今天来的年轻公子也特别多么?” 萧南时一看男宾的席位,果然是。 容妩又说:“不过他们来了也是白来,看贺家最近的动向,定是想将女儿嫁入皇室的,几个炙手可热的皇子,正妃的位子都空着呢。” 听到这话,萧南时莫名想起陈清玉。 太子也没有婚配,贺夫人难不成想让女儿当太子妃? 贺二一看就不可能,那么贺三——但她又是女主,会与十皇子喜结连理。 她垂下长长的翘睫,问小春:“男女主现在进展的如何?” 按照剧情,二人现在虽然早已相识,暗生情愫却并不自知,还是等十皇子救下“萧南时”又被迫婚约后,他们才意识到早已萌生的爱意,可为时已晚。 后来又发生了各种意外让二者各种牵连,男主为爱改变,承诺变得更好并一定会解除婚约,最后过了很久才大结局。 【没什么大的进展。】小春说,【不过似乎偶遇的更频繁了些。 前阵子男主假扮平民去花鸟市场斗蟋蟀,还被意外走失在街上的女主撞到了,他悄悄送她回的贺府。】 萧南时想,这或许也是男主和女主间纠缠不清的缘分吧。 临近开席的时候,贺家两位小姐才姗姗来迟。她们果然好生装扮了一番,端秀内敛却精巧非常,一眼看过去就贵气十足。 只是贺颂声一见萧南时,便收敛不住气急败坏的神色,惹得左右的容妩和一个与南时关系不错的贵女纷纷用身体护住南时,免得被她瞪。 贺颂声扬起下巴,提着裙摆便坐到了她们同一桌,没好气地冲萧南时说:“萧小姐就这么爱学别人穿衣服?去年中秋宫宴和我穿同样的款式,今天又穿同样的颜色,这么想将我压下去吗?” 容妩被她的话惊呆了:“贺二小姐可真爱说笑,南时妹妹比你早到此处,要说学也该是你看她进门后才学的她吧。” 萧南时抬眼望去,这才注意到贺颂声穿的也是烟紫色,也用金线绣着花花草草,便微笑着说:“我与贺二小姐有缘。” 贺颂声气的脸一下子通红,扭过头憋出一句:“谁要和你有缘!” 旁边那个贵女掩唇小声对南时和容妩说:“看她这副样子,贺夫人想叫贺家女儿嫁入皇家的算盘落空了一半。” “其实我觉得嫁入皇家也未必是好事。”她又说,“皇室威仪万千,可也需处处谨慎。而且若能嫁给太子那样的谪仙人自是好事,就怕是三皇子十皇子那样的纨绔,嫁过去必定水深火热。” “太子殿下还没婚配呢,而且身边也没通房妾室,若嫁过去必定享足了清福。”另一个人听见了,也低着声音接话道,“也不知谁这么好命能当上太子妃,要我说也就萧小姐、贺三小姐配得上。” 萧南时正双手端起茶杯轻抿,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就听见那人又说:“不过太子殿下将来是要登基的,必有后宫莺燕,若进了宫日后斗起来也麻烦。” “……就冲着那通身的气度,容颜如玉的样貌,纵有三千佳丽也有不少人愿意上赶着当的……” 杯子被南时轻盈地放回桌面,她看着杯中微微摇动的茶水表面,心里烦躁起来。 饭菜被挨个儿上上来,她也胃口不佳,一轮开胃的前菜上完,只草草夹了两块黄瓜和一条炸小鱼,还只咬了两小口黄瓜,其余分文未动。 容妩在桌下偷偷碰了碰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姨母坐的那桌说上一声?” 萧南时摇头,听见秋风吹过亭外草木的萧萧声,对她说道:“我无事,许是中午吃的多了,现在有些没食欲。” “表姐你就在这儿吃,我去旁边的花园里散步消消食。” 贺府她也来过几次,亭台之后的花园修得很美,刚她们在亭中初步观赏的菊花平日里就养在那里。 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9.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06 距离 萧南时听到这话,双手不由得贴紧藏身的石柱。 冰凉的触感让她感到一阵瑟缩之意,下意识不愿听陈清玉的回答,很想直接掉头离去。 陈清玉神色淡然,话术娴熟的拒绝:“多谢贺夫人挂怀,孤暂时不愿考虑婚事。 去年洪灾后的重建未完,西域边疆也刚开始交往,国事繁重,百姓生活尤且不易;父皇与大将军从来教导我先天下之忧而忧,如今天下待兴,我身为太子,如何独善其身,先乐我小家?” “至于与贺三小姐。”他负手而立,语气谦卑却不容置喙,“只是那日偶然遇到,命下人送回府中,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萧夫人出言前还请仔细斟酌,我无心风月,贺三小姐正处佳年,若被有心之人听到,恐不得收尾。” 他这话的拒绝之意已经很重了,贺夫人要是听不懂,也枉费活这么多年。 她讪讪地笑道:“哪里有什么听不听到的呢,我自是只会和殿下私下将这些事情,想着两个孩子自是有缘分,若互相有意也是美事一桩……” 陈清玉和颜悦色的一笑,对她认真地说:“美事缘分暂且不提,依孤看贺府的下人却应换一批。让独自出门的三小姐落单街上,迷路不得返,这样的事据说不止一次。 贺家是将门世家,为将帅者,必思前顾后,布列周密,若是连家中安防都如此懈怠,实在令孤担忧。” 贺夫人嘴角一抽,心里那点小九九顿时收敛,连忙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应到:“太子说的极是。” 她又扯了几句旁的,便邀请太子一同离开,前往宴会的亭台。 陈清玉说:“贺夫人请先去。此处风景优美,孤想在此赏玩一番后再赴宴。” 贺夫人于是先行离开,留下陈清玉在原地。 他忽然回过头,看着萧南时藏身的那根柱子。 小春对南时说:【他好像发现你了。】 【要不然他看什么看?】 南时心虚地眨了眨眼睛:“这柱子这么大,哪里看得见我?” 陈清玉似乎确实没有发现她。他朝南时的方向盯了一会儿,却不曾抬动脚步上前察看。 一阵风吹过,廊前的叶片被沙沙零零的吹响,几片金绿随风摇落,在眼前忽闪忽闪。 萧南时背着身没有看见,陈清玉的嘴角略微上扬,轻轻笑了一声。她只听见他往远处走离的脚步声。 她想起上次在寺庙里,他只是路过驻足被她发现,都没听到什么内容就要给她赔罪;而她这回是的的确确偷听了人家的墙角,再这么藏着,真是小人作风。 萧南时暗自检讨着,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做,便从柱子后出来,远远地叫住他:“太子殿下。” 陈清玉离去的身影停住,回过头看着她,面上有些惊讶:“萧小姐。” 萧南时红着一张脸,双手交于身前朝他快步走去,然后停在一个符合礼数的距离福身说:“见过太子殿下。” “我要向殿下道歉。”她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目光羞愧,“我方才路过此处,因好奇偷听了殿下和贺夫人的谈话,并非怀有恶意。” “我一定守口如瓶,绝不让第四个人知晓谈话的内容,请殿下相信我!”她信誓旦旦的保证。 陈清玉闪动了两下睫毛,心想第四个人早就知道了。 他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远处云七藏起来的方位,刚刚就是云七在暗地里对他击石示意柱后有人,且他看到了那是萧南时。 她一副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的模样,他思来想去,也不予拆穿,没想到她反而跳出来道歉。 陈清玉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我知道,我相信萧小姐。” 萧南时松了一口气,唇角放松地往上翘,这才敢正眼瞧陈清玉。 跳跃斑驳的日光之下,成片的树叶和他都染上浅金色的婆娑光芒。 他一身精致典雅的金边白袍在风里拂动,衣袂飞扬。芝兰玉树,身形颀长,乌发用白玉冠束起。清朗温润的面上目光如秋日的湖,秋湖虽美而总是寂静,似温实寒,深不见底。 寒叶在微凉的秋风中卷着,打着旋儿飘落,划在他和她之间,像一片又一片枯黄的雨雪阻隔,显示出二人的距离感。 容妩的话犹在耳边:“……那位虽是温润如玉,着实克己守礼、出尘不群,让人很有距离感。” 她也想到小春口中他的结局,心里酸酸软软,看向他的眼睛里染上一层悲伤。 眸中盈起润润的水光,在日光的照落中像有万千晶莹闪光的星点,让陈清玉沉寂已久的心湖莫名开始波动。 他压抑住想要上前的心情,也不敢问她为何要这样郑重地看他,只好打破这个氛围:“前几天答应过萧小姐的赔礼我已在寻,请萧小姐稍等几日,我会托人送到府上。” 萧南时点点头:“嗯。” 她说:“那日太子殿下给我的披风,我已经洗净了,可否等五日后中秋宫宴那天相见,我再还于殿下?” 陈清玉听到她说这件披风,连忙答道:“好。” 他目光温柔怀恋起来,却不知落在何方,缓缓地说:“那件披风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有劳萧小姐。” 萧南时想到披风上被她意外看见的刺绣,垂下眼淡淡地应了一声,不说话。 意义非凡,是因为那女子的刺绣么? “其实你可以派人直接送到太子府。”陈清玉向她提议,“若信不过跑腿的人,我也可以叫人去取。” “不必了。” 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想要当面对他说明自己不小心拆开的丝线,萧南时回绝了他的建议。 “我……我想亲手交还于你。” 陈清玉有些意外,语气停顿,又终于轻言道:“好。” “我、我要走了。出来的太久,表姐和阿娘会担心。”见他答应了,南时放下心来,提起裙摆就想要离去,“你——” 陈清玉颔首了然:“你先回去,我随后便来。” 萧南时也想到如若她们一起回去,必定会引起议论,故而先告别了他,匆忙返回亭中。 亭中,席上。 容妩见她回来,给她夹了一块蟹粉酥:“这个好,你爱吃,多吃点。” 她问萧南时:“怎么样,出去散步后食欲有好点吗?” 南时本来觉得心情不怎么样,但看见碟子里金黄浓香的蟹粉酥,表皮油亮的壳上点缀着玫瑰和芝麻,还是被勾起馋意,一不留神便一口气吃了三四个。 她的吃相倒是斯文优雅,细嚼慢咽。金橘色的蟹粉颗粒扎实,口感厚实绵密,外面的酥皮薄而酥香,小口轻咬下去,蟹与酥一齐在嘴里化开,鲜香无比。 她兀自欢快的吃着,这才注意到远处的席位上,陈清玉不知何时已然入席,似乎看向她的方位。 但她仔细瞧过去,却又没有。 她还注意到,她和他的座位离得好远。不仅因为男女大防,还因为身份和贺府排列座位时的小心思。贺家姐妹、贺家夫妇、娘亲都要比她离他近得多。 萧南时盯着空空如也的碟子,想再夹一个蟹粉酥,这才发现已经没有了。 容妩说:“你还真是爱吃这酥饼,那日在樊珍楼也是,就逮着这个吃。” 她给南时盛了一碗菜汤,教育她:“小孩子要多吃菜,少吃点蟹粉这种寒凉之物,尤其是对女子不好。” 萧南时顺从地点点头,容妩看见她眼中流露的敷衍意味,语重心长:“不听姐姐言,改日有你闹肚子吃亏的。” 南时笑着同她闹了几句,倒是食指大动了。贺府请的正是樊珍楼的厨子,本就合她胃口,一顿饭吃的好不欢快。 饭后,夕阳西下,给亭台外的镜湖染上一层软烟罗般的金光。 贺夫人命下人们撤下餐具,改上了菊花米酒、菊花茶和一些甜口的小点心。 萧南时对菊花米酒很感兴趣,但年轻一辈的桌上都只有菊花茶饮或者温热性的其他花茶,也只得作罢。 她小声对容妩说:“我都快忘了喝酒的滋味了。” 容妩瞥了她一眼:“我听姨母说,你小时候随她去漪州老家过年时被大人哄着喝了米酒,就一点点酒都叫你耍了半天的疯,从此谁敢给你喝?” 萧南时端起茶杯遮住疯狂往下撇的嘴角,望向一株株被展示出来的菊花。 金蕊流霞,雪清玉瘦,她正凝眸欣赏着鎏金红色和融冶黄白色的品类,远处便忽传来下人的通报,比下人更先声夺人的是一道粗犷震耳的男声。 “早就听说贺大将军爱菊如命,今天就让本王子也来瞧瞧这中原小花儿的风采!” 一身翻领圆袍的乌始挐张开双臂,大步流星地朝亭上走来,身后跟着两个大胡子小厮和一身红衣的乌尼雅。 他胸前的衣领朝左右两边打开,露出里面黝黑的肌肉。卷发辫着许多股辫子扎在脑后,却不伦不类的在头上插了一个京中时新的金簪子,看上去有点滑稽。 贺将军看了一眼陈清玉,起身相迎:“不知王子和公主突然有空前来,未曾远迎,还请谅解贺某招待不周。” 他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之前发了帖子你一口回绝,这下宴席吃都吃完了,倒是被你想起来,还难为你们急匆匆赶过来! 乌始挐一摆手,大声笑道:“不要紧!我们西域人可不像你们,讲究那些虚的门道惺惺作态,给我随意加个座就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0.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07 打脸 贺椒茹回到座位后,不等贺夫人再度开口,贺颂声就兀自跑上了场,磕磕绊绊地以菊为题做了一首诗。 她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大姐不出来,一向靠谱的三妹又难得掉了链子,她当然得为贺家救场挽回颜面。 不过之前就偷偷作好的诗因为紧张,一站到亭中央便忘了大半,边结巴边回忆才好歹背完。 萧南时原本还思索着贺椒茹刚刚断弦的一幕,这下看见贺颂声涨红着脸的模样,觉得有点可爱,露出一个鼓励善意的微笑。 但贺颂声显然没接收到她的好意,反而狠狠地曲解了笑容的含义,直接站在亭中央高声说道:“我听闻萧家小姐也多才多艺,怎不上来表演一番,莫非瞧不上我贺府的彩头?” 话一出口她就想打自己的嘴。 萧南时什么水平,她还不清楚吗?让这种世家贵女的代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选手在自己后面表演,不把她贺颂声的脸打烂才怪! 贺夫人瞪了她一眼,和贺岁悄声骂着:“没眼色的糊涂东西,和她亲娘一样短目!平时争也就罢了,自家两姐妹垮台成这样,居然还敢点萧南时来表演,太不中用了!” 她看了一眼神情不悦的贺将军,扬起脸正欲开口驳了贺颂声的话,这时,一直埋头吃糕点、觉得演出矫揉无趣的乌始挐突然接话道:“我觉得这位小姐的提议非常不错!” 他语气轻浮玩味:“刚才我在花楼里点了一位美人儿,琵琶弹的十分不错,不知萧美人这世人口中的京城第一贵女能不能比得上她?快给我们大家表演表演!” 话音方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乌始挐颇为自得的挺直了背。 他从进门起就注意到这位萧家的小姐,刚又听下人说她是这些女人中头一号的人物,便格外想见识见识她有几分真本事。 只是他嚣张轻蔑,言语之间将萧南时这位丞相之女当成花楼里以才换财的歌伎,亭内诸人的脸登时都沉下来。 贺夫人与贺将军对视一眼,慌得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不知怎样说才妥帖又不拂面子。 萧夫人放下酒盏,就要张口驳斥,却听满堂寂静之间,陈清玉沉声开口:“我记得西域使团初来京城时,父皇赠王子之礼中有古本一车,不知王子是否已读过。” “里面有句话叫''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要求别人的事,自己须得先做到。”他声音并不大,却字字珠玑,“欲见他人表演,王子不妨先自己给大家表演一番,满亭共赏,不知比之你口中的伶人、小倌又何如?” 容妩原本还颇为担心的拉着萧南时的手,此时慢慢松开,疑惑又感慨地说:“我原以为太子殿下是最温和好脾气的,没想到他竟会用小倌类比王子来维护你。” “看来殿下也对这蠢货颇为不满呢。”她说,“打你的脸就是打丞相的脸,又是在将军府,这不是变相轻视了朝廷吗?” 萧南时点点头,压抑住刚刚莫名生出的心动。 她告诉自己:这仅仅是出于政治考量的维护,就算是旁人,他也会这么说的。 果然,她看向陈清玉,对方并没有在看自己。 “我倒不是不乐意表演,只是我西域男儿一向强健英武,不屑于搞这些女儿家的小玩意儿呀!”乌始挐大声对陈清玉说,“刚才的表演又是吟那些酸诗,又是弹你们中原人才爱听的文文弱弱的小曲儿,实在是无趣又小气!” 陈清玉淡然付之一笑:“中原地大物博,自然不论清歌小调抑或大江东去都乐于欣赏。有容乃大,美美与共才是上上。” “若非如此,使团的各位也不会专程来我中原交流取经,不是吗?” 他这话已然是变相警告,乌尼雅自知有求于人,听懂以后暗叫大事不好; 乌始挐却还没转过弯来,许是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话,皱着眉一脸鄙夷。 “殿下所言甚是。” 萧南时忽然起身,向众人福身致礼,又站直了身子缓缓开口:“不过说到表演,小女有一个双全的方法,不知可否一言?” 乌始挐来了兴致,立马道:“你说!” 萧南时端着微笑,并不看他,而是看向正在很小幅度对她摇头的陈清玉。 四目相对,陈清玉败下阵来:“萧小姐请说。” “王子说不懂我中原乐理诗文,那也无妨。”萧南时勾起嘴角,“来者是客,既然王子想看我的能力,不妨就迁就王子,和我一同''表演''传闻中你们西域人最擅长的射艺,如何?” “哈、哈!” 乌始挐仰头,不可置信的大笑出声,一边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萧南时说:“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在逗我么?哈哈,哈!就凭你那小胳膊小腿,能提得起弓么?!” “王子是不敢比?”萧南时说。 “比!怎么不比!?”乌始挐大声嘲笑着她,“就怕萧小姐输后哭鼻子,美人落泪,我见犹怜哪!这样吧,不说和我平手,你若是能射在靶子红心外一环上,都算你赢!” “你若是赢了我,我把我的神力弓赠予你!” 陈清玉眉心微蹙,担忧地看向萧南时,却见她面色不改,依旧云淡风轻的浅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沉吟了一会儿,转头问贺将军:“孤记得将军府上有一套万石之弓?” 贺将军愣了一下,立马回话:“是,有的。” 陈清玉朝他挥了挥手:“还请将军派人取来,给萧小姐用。” 等到贺将军犹疑不定良久、终于还是取来弓箭后,陈清玉从下人手中接过,掂量看察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才命他送弓到萧南时处。 万石之弓虽叫万石,却果然十分轻便。萧南时握起用紫檀木制成的弓身,微挽衣袖,对身旁同样手握长弓的乌始挐说:“王子先请?” “呵!”乌始挐并不推脱,摆开架势冲她说:“我这可是西域历代王传下来的神力弓,可不是你这种轻巧的小弓能媲美的,小姐一会儿可不要被我吓退了就好!” 萧南时看向远处已经被摆好的两个靶子笑了笑,并不说话。 “咻!” 万众瞩目下,乌始挐长臂起落,射出第一箭。 靶子旁的小厮上前查看了一眼,撇了撇嘴,高声报道:“正中靶心。” 乌始挐得意地朝萧南时一笑,萧南时依然以处变不惊的微笑回之:“恭喜。” 她两步上前,直挺着细腰拉开弓,看上去只薄薄一层人,动作却丝毫不见费力,反而流畅优雅。 声起,箭瞬间飞出,像一条一闪而过在众人面前的细线,刷刷破开亭上的空气和秋风。 只听铮然一声,大家还来不及反应,箭亦稳稳当当地落在靶心。 小厮急忙迈开腿去看,然后喜上眉梢,大声说:“靶心!萧小姐正中靶心!” 满亭哗然! 紧接着是诸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和纷纷响起的议论或夸耀声,有年轻好强的公子登时便大力鼓掌捧场:“好!萧小姐不愧为我京中贵女表率!” 萧夫人抓着裙摆的手这才松开,张开掌心,才发现上面全都是冷汗;容妩也不遑多让,就连贺家几人也统统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莫大的震惊。 ——从未听说过,萧小姐的射艺这样好呀? 西域人以武为尊,王室在射艺上更是赫赫有名。 以防她输后不好挽尊,贺将军特意命人把靶子摆的很远,这样之后也好给舆论收尾。 可以说,他就从来没想过萧南时会与乌始挐无出其右;其实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只是要么觉得萧南时在维护他们的尊严,要么觉得她不似传闻中妥帖稳重,反而浮躁冲动。 这若干惊呼鼓舞的人里,只有一人不同。 陈清玉站在离萧南时十步开外的地方,背手而立,看上去对结果了然于胸。 只是在他广袖之下,双手手指还绞在一起,微微用力,关节泛白。 萧南时听到小厮的禀报和众人喝彩的声音,下意识朝人群的方向看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1.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08 情于礼之中 乌始挐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抓起那把轻飘飘的紫檀木弓,毫不费力地拉开,却迟疑了一瞬才将箭射出。 众宾客原本热情高涨,此刻却又都平稳下来,谁都觉得,乌始挐这回也会命中靶心。 其实这个成绩到目前为止,对他们来说已然够了:还有什么比世家高门大户里几乎足不出户的娇小姐射箭成绩和马背上长大的西域王子一样更让人振奋的吗? 自然有。 只见乌始挐这一箭“砰”的钉在靶子上,小厮上前两步去看,报道:“正中——” “中、中……”他咀嚼了两下,高声大喊:“离靶心三环开外!!萧小姐胜!!!” “啪!” 乌始挐手中的弓一个不稳掉到地上,将军府的下人连忙倾身去捡,生怕砸坏了这个宝贝。 乌尼雅看着难以接受的乌始挐心中怨怼,却又碍于有那个邪门的萧南时在,不敢上前将他拉回。 萧南时还是挂着那副云淡风轻的微笑,笑吟吟地看向乌始挐,见他呆若木鸡,她又看向陈清玉。 陈清玉轻咳一声,将众人从震惊、欣喜和幸灾乐祸中拉出。他沉声唤道:“乌始挐王子。” 乌始挐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不得不被迫面对这个现实。 他看着眼前的萧南时,她和气地笑着,像用神情在告诉他:愿赌服输。 他于是恼羞成怒,一把推开把神力弓奉上来的小厮,推向萧南时的方向,狠狠地说:“我遵守承诺,这弓就给萧小姐!” 萧南时淡淡地说:“承让。” 乌始挐最后意味不明的瞪了她一眼,转身直接大步离开。 乌尼雅没法,也只好对众人行礼告退,追着乌始挐离去。 看着他们匆匆消失的背影,萧南时对小春吐槽: “我就知道,论射艺,乌始挐绝对是一流,但一开始听他讲话就能看出此人心浮气躁、目光短浅,这种人只要稍一刺激,必心态失衡,实力大打折扣。” “只是没想到心态居然能差成这样。”她叹了一口气,表面上作出心有余悸的样子,“还好是西域的王子,不是我们的。成大事者,首先还得沉得住气呀。” 紧接着她不由看了一眼不远处一直温和有礼的陈清玉,扬起微笑。 小春好奇的问她:【你这样算拉踩吗?】 “拉踩是什么意思?”萧南时说,“这是古代世界,不要把我们之前娱乐圈世界那套带过来,多不和谐。” 【……你这不是记得嘛!】小春说,【说实话,刚才我也被你吓了一跳,还在想你养在深闺十几年,从哪儿学来的射箭? 后来才想起你上个世界拍武侠电影的时候演的就是个红衣神射手。看来以前苦练数年的经验也是能带到新的世界里的嘛。】 “可以是可以。”萧南时说,“用的是肌肉记忆,而且我本身准心就好。” 就是最后用乌始挐那把弓的时候因为太重,她这具身体疏于锻炼,臂力不够,到现在肌肉还很疼。 但既然要装,就要装到底,装的云淡风轻、随随意意。不然不就看不到乌始挐最后那破防的样子了? 小春又小声说:【除了你的爱人,你什么都记得。】 “你又在说什么呢?”萧南时问它,“不止一次看见你只张嘴不说话了,在偷偷说我坏话吗?那样可不行哦。” 她捏小春的脸调戏它,小春知道她这下又听不见了,也没再讲一遍。 这时贺将军走过来,萧南时意识立马回到现实中听他讲话。 “许久不见萧丞相的女儿,不想竟优秀至此,丞相家风果然令人敬服!”贺将军身后跟着贺夫人,仰头大笑道,“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呀!” 萧南时垂下眼眸,朝他礼貌致礼:“将军谬赞。” 萧夫人走到南时身边,把她护在身后,和将军夫妇开始了一轮又一轮商业互夸。 最后,贺将军说:“依我看,今日之比拼当属萧小姐拔得头筹,理应将绿菊给萧小姐,诸位都没有异议吧?” “没有!”“那是自然!” 宾客们七嘴八舌的应着。 萧南时看了一眼萧夫人,见她点了点头,乖巧地说:“小女不才,多谢诸位承让。” 她走到放置绿菊的竹案边,有下人递上一把剪刀,指引她剪下花身上轻轻缠绕的彩色丝带。 萧南时拿起剪刀又放下,转头问贺家夫妇:“将军将绿菊赠予我,可否由我自行决定这绿菊的去处?” 贺将军扬眉:“哦?噢!自然。” 萧南时颔首,继而当着众人的面说:“那小女想借花献佛,将这墨玉绿菊转赠于太子殿下。” 被她忽然点到的陈清玉呼吸一滞,原本随和温润的神情怔愣住,看上去有些呆呆的。 “都知道将军爱菊,所得之菊皆名满天下,小女愚钝,不懂得如何欣赏,若是让这稀世珍宝砸在我手中,恐怕我也不得安心。”萧南时说,“太子殿下清雅高远,又有陛下同样爱菊懂菊的熏陶,想必比我更加合适。” “又则,刚才在王子面前太子殿下的一番话,让小女受教颇多,甚是叹服,无以言表,只能献上这无比珍贵的绿菊,以示敬仰之心。” 她一股脑儿说完这一番长篇大论,心里却想,这古代男女大防真是不易,要想光明正大地给太子他老人家送个礼,都要先掰扯一堆正经的理由出来。 可哪里是因为这些理由呢? 萧家没人爱赏菊,比起菊更喜欢丹桂兰草之流; 最重要的是,她就是想送点什么给他,而且要是好东西。 不问原因,也许跳动的心脏会给她答案,但对她而言,比答案更重要的是行动。 众人将刚才一系列看在眼里,对她的做法也没有什么非议,反而颇为赞许。 太子刚才站出来说话有目共睹,虽然大家都认为他纯粹是为了朝廷,但也的确帮她解了围。萧小姐报以绿菊,合情合理。 贺将军大笑几声,连连点头;贺夫人却在后面暗中捏紧了手帕,目露遗憾。 萧南时看向陈清玉,终于又再和他对视一眼。 他温润无波的眼睛里此刻有些微的光亮,嘴角没有如平时一般微微挂起勾出礼仪性的笑容,分明是唇角平平,却能隐约品出真切的笑意。 陈清玉说:“萧小姐过誉,孤只是随心所言,不足挂齿。” “那这份美意孤便领了。”他说这话时,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动着,看上去还有些紧张,“孤定会好好栽育这株绿菊,不辜负萧小姐。” 他慢慢也走到竹案旁,接过萧南时手中递来的剪刀,上面还残存着她手掌心的余温。 他的手冰凉,被剪刀的温度瞬间温暖,而后强迫自己凝神,将刀尖对准彩色的丝带。 满亭人注视的目光下,萧南时见他们距人群有一段距离,便同他窃窃私语:“赔礼。” 丝带共有十根,大抵是取十全十美之意。陈清玉剪断其中一根,略微停顿后同样悄声问她:“什么?” 还不等她回答,他忽然反应过来,轻轻一笑。 “是说你不小心听见我与人谈话之事?”陈清玉温声轻语,“不必挂怀。” “这叫礼尚往来嘛。”萧南时嗫嚅着嘴唇,像声音细微的小动物的呢喃。 她看向他握住剪刀的修长玉手,刚才在她手里很大的剪刀在他手下显得突然很小,她下意识握了一下手心,却唤起刚才射箭时留有的红痕痛感,嘴角一撇。 “其实刚才我以为你会阻止我和乌始挐王子比试。”萧南时盯着他手指上浅粉红色的好看关节,说出心中的疑惑,“可是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会赢他?” 谁又会觉得她会赢呢?不了解她的人不会,了解她的人,更不会。 毕竟如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2.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09 相思入我梦…… * 马车上。 萧南时上车以后就把木盒子放在一边,闷闷不乐地端坐着。 萧夫人这时酒劲已经缓过来,看着她问:“这木盒子是哪来的?” 萧南时眼神不自然的闪烁,吞吞吐吐地答道:“太子殿下给的膏药,可能是看我刚刚射箭伤着了。” “伤着了?伤到哪了,疼不疼?”萧夫人立马起身坐到她旁边,按住她的肩膀仔细打量着。 “娘,我没事。”萧南时把手掌心伸出来给她看,“就是刚才用他那个很重的弓的时候,我费了好大力气,把手勒红了,你看嘛,现在已经要消掉啦。” 萧夫人小心地捧起她的手,手指在淡淡的红印上温柔摩挲。她心疼的说:“你呀,就知道逞强!太子明明都解围过了,你非要去争那口气!” 萧南时撅起嘴说:“他出言不逊,我就是想让他瞧瞧轻视别人的下场。” “也罢,那王子确实口无遮拦,你这样也算狠狠打了他的脸面,给咱们争光。 不过,我怎不知道你射箭何时这样好了?”萧夫人疑惑地问,“你不就是小时候随我去漪州老家时玩过一段时间么?” 难不成萧南时实际上是个练箭的天才?那又为何不告诉他们? 搞得她在萧南时开口说要比拼的时候,吓得差点没稳住脸色。 “娘……”萧南时拉着她的袖子,声音压低说道,“其实,我是会一点啦,但刚才能赢,是因为……” 她胡说八道:“因为太子殿下略施小计!您还记不记得在交给我之前,太子把弓拿在手里一会儿? 他怎么做的我也不知道,总之派人偷偷告诉了我,我才敢起来说。” 她这番说辞漏洞百出,先后顺序和前因后果都对不上。可是萧夫人信她,心底虽仍有疑惑,但也只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她只是说:“你和太子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萧南时一愣,下意识反驳:“没有啊。” 她随即低下头盯着自己裙摆下露出的鞋尖小声说:“熟吗?” “我和他只见过三两次面,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还似乎被嫌弃了。 萧夫人看着她低垂的头,试探道:“噢,那看来他就是单纯出于公道帮你解弓箭之围,出于好意给你顺手送药,此等周全,不愧是那位人人夸赞的太子殿下。” 萧南时更加郁闷:“嗯,定是如此。” 萧夫人摸了摸她的脑袋,若有所思。 * “乌始挐!” 乌尼雅跟在大步流星的乌始挐身后,大声叫他:“乌始挐,你等等我!” “你以后能不能想清楚了再说话?还嫌我们的麻烦不够多吗?”她追上他,左右看看,才压低了声音说,“那陈清玉和萧南时是什么人? 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丞相之女,你倒好,明面上就和人家过不去,你想过父王和族人没有?” 乌始挐冷哼一声,正愁丢脸的气没处撒,双手抱胸嘲讽地说:“你一个求了好几天才勉强被同意跟着使团过来玩的小公主,什么时候也能指使起我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来了?” “你这么厉害,这么会想,父王怎么不传位给你?” 乌尼雅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咬紧牙关不再看他。 下一秒,她已经变作乖巧温顺的模样,像一只柔弱的小羊羔:“我只是担心你被他们报复,哥哥。” “而且那神力弓你真的就这么送给那个萧小姐了?”她皱起眉忍不住问道,“那可是父王特地交给你的,是我们族代代相传的弓箭啊!”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乌始挐大声吼起来:“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赖账?!”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开口:“前朝中原的铛雯公主身为嫡亲公主,最后不也携带各种种子布料嫁与边疆了吗?依我看,这和亲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那萧小姐也快到适婚的年纪了,若是我求娶她,她就可以当上王妃,成为一方疆域里地位最高的女人; 这边的皇帝瞧着也想和我们建交贸易,用一个小姐换很多好处,他能不干? 到时候,她萧南时成了我的,种子和弓箭不也都还是我的了?” 乌尼雅在心里讽刺的冷笑,合着他打的是这个算盘。 中原的前朝软弱,现在的皇室却军力鼎盛。且据她来后的打探,文武百官、皇帝和储君大多都极有能力,这样的皇室难道会将大臣之女或公主主动外嫁? 不乐意等价交换利益也就算了,要饭还想站着要,乌始挐这个蠢货,也不知父王为什么这么宠他! “你觉得,这萧小姐配你哥哥的正妻之位怎样?” 乌始挐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又回忆起萧南时那完美的外表和精彩的射艺,心里登时摩拳擦掌。 这样强悍的女人,让她臣服于身下肯定无比美妙! 乌尼雅不管他如何想,听到这话后打了个寒颤。 从刚刚进到亭中开始,她就不敢和萧南时对视,甚至目光一直避开萧家坐的方位。现在离开之后,提心吊胆的精神才稍稍得以放松。 这中原女子实在邪门,前些天的水声都够阴森的了,今天又居然赢了乌始挐的射箭!乌尼雅暗暗想着,开始后悔自己选中了她的身体。 不过,她这么阴诡,若能直接把乌始挐克死才叫好。 乌尼雅于是点点头接话道:“自然是配的。” 乌始挐大笑不止,很满意妹妹的顺从回答。 他似乎已经想到了今后的美好生活,长腿迈开,自信的张口:“走!去给你嫂嫂买点礼物!” * 众人走后,贺家。 贺将军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一眼望过去很是开心,贺夫人小心翼翼地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一路没敢出声。 终于走到二人的住处,贺将军先大步踏进门槛,贺夫人也刚想进去,就听见他头也不回的一甩袖子冷声说:“你还进屋来干嘛?” “不去管管你的两个好女儿?” 贺夫人心知他不满已久,刚才对着外人只是忍着,如今才发作,自觉心虚,只好唯唯诺诺道:“我,我……阿川,那两个丫头你也知道,不像岁儿一样和我亲厚,她们有自己的亲母,我平日里管教也不听,所以疏于……” “你还找借口?你是主母!”贺将军厉色吼她,又冷静下来,藏好眼底的厌恶按着太阳穴说:“不管从前怎样,以后这样的事情不准再犯。” “我不管你怎么管她们,在外人面前一定要好上加好,就算越不过那萧小姐,那也起码不要丢丑吧!”他踱着步低声道,“太子,孙家和容家等各大家的小子可都在场,一个上去弹琴弦断了,一个支支吾吾诗都背不好,还是主场,像什么样子?” 他顿了一下,继而又叹了口气:“幸得今日十皇子不在。” 贺夫人立马连珠炮似的问道:“陛下那边确定了吗?他果真属意十皇子?是不是上次进宫贺贵妃给你说的?” 贺将军看了她一眼,良久后才说:“陛下的意思也是你能揣测的?找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若不是养的好了嫁出去,要她,要——”他隐晦地看了一眼贺夫人,转而说道,“要这么多培养她们才名的先生有什么用。” 他们二人在门内聊着,下人们被遣散开,没有人注意到没有掩好的门口处出现了一抹少女的身影。 “小姐……” 贺椒茹的丫鬟很小声的叫她,怕她难受。 贺椒茹却是摇了摇头,神色未变。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提着的食盒,对丫鬟说:“看来父亲和母亲现在也吃不下东西,我们回去吧。” “是,小姐。” 丫鬟也没办法,只得跟着她回去。走在路上,她劝道:“小姐,刚刚宴席上您也没吃几口,要不然这些点心奴婢给您热热,您自己吃了吧。” “不必了。”贺椒茹摇摇头,“回去后热一下,分给没吃上席的下人们吧,也算结个善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3.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10 不让 * “殿下,寻来了。” 下人双手呈着一个紫檀木盒举到陈清玉面前,打开之后,现出内里一根嵌着宝石的白玉簪。 玉簪以成色极好的白玉制成,温润如脂,上面镶嵌着如蝴蝶形状的粉紫色和金黄色流光宝石,看上去便千金难求。 陈清玉放下手中的墨笔,拿起簪子端详很久,想到簪子在萧南时头发上绾起的样子,心中微动。 他却很快又看向桌上刚刚翻开的书籍,上面写着:“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送女子簪子,或许也会引发误会。” 陈清玉将玉簪放回原处,口中喃喃:“书上说,男子希望与女子成为结发夫妻的时候就会送其发簪,这样可能会让人多想。” “若让萧小姐误以为孤有其他心思,不好。” 他垂下古井无波的眼,面无表情,淡淡地说。 “殿下,恕小的多嘴。”那下人压低声音说,“您那日从寶华寺回来便开始寻,这些天也看了这么多东西了,哪个礼物没有别的含义? 簪子是结发,手镯是山盟海誓,香囊是相思……” 太子府虽用物尊贵,但一向清俭,从不购置闲置的多余物件;这短短数日太子专门寻来的那些珍宝,却都快堆满一箱子了。 “不如殿下送萧小姐一些食材饮品,或者小玩意儿小物件?”他提议道。 陈清玉不假思索地反驳:“不行。” 这是给她的赔礼,不可以不郑重其事,送些小东西解决;而且,若是价值不高,他也觉得配不上她。 若是他能再了解她一些,了解她的喜好…… 陈清玉猛然停住思绪,摇头在心里告诫自己:够了,不可以再多想。 “此事我再斟酌,你先退下吧。” “是,殿下。” 下人收好簪子退下后,陈清玉重新执笔,写着写着便不知为何乱了心神。 他看向桌案上开得正好的绿菊。菊花正是花期之中,茂盛鲜活地开放着,他却不可避免地想到两三个月后它的死亡。 既然早已知道要死亡,为什么还要开的这么绚烂呢? 云七从暗处走出,打断陈清玉的思绪,向他回禀道:“殿下,之前萧小姐落水的罪魁祸首丞相已经审出来和长公主确认了,长公主处置了那人。” “确认是他么?”陈清玉眉微蹙,“我总觉得之前的证据不够确凿。” “属下之前追查到的也是他。”云七说,“只是当时人多混乱,我们开始查的又太晚,不能完全确保准确。 不过既然丞相都觉得是,应该有可信度吧?” 陈清玉略付思忖,点了点头:“你先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汇报给——” “若影响她安危,立刻解决。” 他及时改了口,又一次强调:“不必汇报我她的事情。” 云七撇了撇嘴,颔首道:“是。” 他看着明明看上去就很在意的自家殿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还有一事,有关西域王子。” 陈清玉不大感兴趣地一边动笔一边说:“何事?” 云七道:“王子近几日都在给萧小姐送礼物,虽然没有人尽皆知,但也有不少人已经知道了,这……” “送礼物?” 陈清玉顿住笔,眉头紧紧皱着:“他送什么礼物?” 云七说:“不知道。” “但是有传闻说,说……”他咋舌禀告道,“说王子那日将军府一败之后,被萧小姐的风采折服,想要追求她,故而日日送礼……” 陈清玉语气不明地说:“哦。” 他没有再说话,手中的笔迟迟不落下,狼毫上的墨汁逐渐干涸。 待到停笔前最后写好的几个字墨迹变干的时候,他回过神来,重新提笔染墨给文字收尾,然后收好笔墨,拿起桌上刚刚写好的公文,吩咐云七:“备辇。” “我有事要向父皇禀告。” * “李公公好。” 陈清玉一身白袍玉立于宸殿的前堂外,向守在门口的李公公问好。 “殿下来了。”李公公恭敬地说,“是来找陛下的吗?贵妃娘娘也在里面,请殿下在此处稍候片刻,容奴才前去通传。” “劳烦公公了。”陈清玉温和有礼地说。 李公公笑眯眯地走进堂内,又笑眯眯地出来:“殿下,请。” 陈清玉与他擦身而过时,他没忍住小心提醒道:“陛下此刻心情似乎不是很顺畅,殿下……” 陈清玉略微顿足片刻,微笑道:“多谢公公提点,孤知道了。” 他往内室走去。李公公踏出门槛,一旁的徒弟小太监凑上来,小声对他疑惑的说:“师傅,我有一事憋在心里很久了。 殿下这么好的人,遇到我们这些下人也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为什么陛下就是不喜欢他呢?” 他想到三皇子上次醉酒后打死了府上的下人,想到十皇子小时候因为贪玩总是连累一众宫人日日受罚,心里忿忿:陛下对这样的两位皇子,都要比对太子殿下好得多! “你怎么回事!” 李公公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徒弟的脑袋,压低声音呵斥道:“这上面的事情,也是容你议论的?!” “不论怎样,对太子殿下都要恭恭敬敬的,知道吗?”他警告他。 “殿下德高望重,我自然尊敬他。”小徒弟捂着脑袋委屈道。 “师傅您不是总说么?您当初还是个小太监的时候,经常受欺负,是太子殿下路过帮了你,救了您一命,因此后来您才有机会被陛下提拔……” “哎呀,你这个嘴呀!”李公公四下张望着,告诫他,“这可千万别在外面说,就当没有这回事!” “若是被陛下知道了,不知道怎么想。” 见徒弟还是一副懵懂不平的样子,李公公叹了口气,揉碎了给他讲:“皇室里父子相争是家常便饭,就算太子和我都没那个心,但没准儿陛下怎么想;走得太近,对谁都不好。” “至于那位疼谁、喜欢谁,这就更不是我么能管的了的了。”他说,“你以为太子十全十美,你我都夸赞他陛下就喜欢?” “我问你,若你做事情做得比我还好,比我多得陛下的赏识,他凡事第一个想到的、夸赞的都是你而并非我,你觉得你师傅我会怎么想你?” 小徒弟听他这么一说,这才猛地惊醒,点了点头捂住口,缄默不敢语。 此刻的殿内。 “参见父皇。” 陈清玉站在书桌前,面对皇帝行了个礼,又转而对皇帝身旁站着的贵妃问好:“贺贵妃。” “免礼。” 皇帝坐在金黄的龙椅上,把玩着手里的翡翠镇纸,眸光深深地盯着他说道。 “你有何事?” “有关经营与汇通西域诸地与我朝关系的策略,儿臣刚刚写好,请父皇过目。” 陈清玉说着,呈上了手中的文书。 “西域的乌始挐王子和乌尼雅公主已在京城停留许久,儿臣以为考察期已过,是时候定下交往条例。” “嗯。”皇帝翻阅着他的墨迹,时而眉目舒展,却又很快眉头紧皱,最终放下文书,问到他,“朕听说王子在京城内不是很安分的样子,可有此事?” 陈清玉目光中闪过一抹冷意,语气平稳地回答道:“王子或是习惯了西域的生活,来到中原后水土不服,处处怀念家乡。” 皇帝冷哼一声:“看不惯我中原还要大老远跑来,可真是难为了他!” “要不是为了打通西域的贸易路线,顺便联合他们围剿残存的北荒蛮夷,朕难道会搭理这不毛之地?”他挥挥手,“你给他找些事情做,在事情落定之前别让他再去生事。” “儿臣遵旨。” 陈清玉俯身一拜,双手刚好遮住嘴角轻轻勾起的弧度。 “你最近也辛苦了,听你母妃说,前阵子很是劳累。”皇帝随口说。 陈清玉起身的动作一滞,心底涌上温暖的情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4.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11 落花有意 * 宸殿之外,陈清玉走在宫道上,正好遇见了同样赶来面圣的萧丞相。 萧丞相对陈清玉行礼相拜,陈清玉立马回道:“丞相免礼。” 以往他们都是略作寒暄后便相互告别,今天丞相却罕见的驻足,多说了几句,但也都是些闲话。 陈清玉虽然心中不解,却仍耐心有礼地陪同着闲聊起来。 “近日西域使团驻京,事务繁多,还劳丞相费心。” 聊着聊着,想见刚才听到的消息,他旁敲侧击道。 “唉。”萧丞相长长叹了口气,“原以为以礼相待,和气有道;现在看来不过是让人得寸进尺了!” 他愤愤地说,一边仔细观察着陈清玉的表情:“可怜我闺阁小女,三番受到牵连。” “丞相不必担心,此事陛下和孤会处理。”陈清玉笃定的说,目光渐深,倒叫人瞧不出情绪。 “那臣先在这里谢过陛下和太子。” 萧丞相不愿再多提这事,转而摸着胡子似是随口问道:“太子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吧?先立小家,才能立大家啊。” “多谢丞相挂怀。”陈清玉依然沿用先前的话术,“丞相所言甚是。然则大家未稳,天下待兴,若将立小家的精力先用于大家,岂不更好? 再说,父皇年富力强,孤又何须着急于后嗣之事。” 萧丞相挑了挑眉,顿时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来。 陈清玉不明所以,微笑着同他作别后,目送着萧丞相一挥衣袖离去。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萧丞相一脸木然地草草面圣,汇报完公事又被留下商讨西域交往的细则,一直到了晚上才步履匆匆地回到家中。 他径直走进内堂,坐到正在织帽子的萧夫人身边。 萧夫人手上忙活着,来不及顾着他,只瞥了一眼说道:“自己倒杯茶水喝。” 萧丞相哼了一声:“不喝了!” 紧接着又瞧了一眼萧夫人,她还是低着头织手上的小老虎帽子。 萧丞相有些心虚,立马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萧夫人的杯子续上,这才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我进宫面圣,在宫道上遇见了太子。” “噢,太子,然后呢?”萧夫人依然穿针引线,下一秒却忽然抬起头看他。 “等等,你说太子?” 她连忙放下针线,凑过去问萧丞相:“你问了吗?他什么表示?” 萧丞相又郁闷又生气地摆摆手:“不提也罢!” 又是在那边不咸不淡说让他别担心;又是推脱婚事,一看便没那意思! 他家时儿样样都个顶个儿的好,太子优秀是优秀,也不过勉强能和时儿相配,这样表现莫不是在嫌时儿不成? 萧夫人不怎么高兴地坐回椅子上,拿起针线轻轻戳着:“哎,那咱们时儿岂不是单相思了?” 萧丞相还是有些不信:“你怎么就确信时儿喜欢太子了?她又没亲口和咱们说。” “那还能有假啊?”萧夫人捏起嗓子,开始学那日马车里女儿的样子:“‘熟吗?’” “‘我和他,只见过三两次面,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她一副委委屈屈又私自怨怼的样子,看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 “而且我当年就是……”见萧丞相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她脸颊一红,拍打着他靠近的身体说:“反正我说她是她就是,我女儿我了解,你爱信不信!” 萧丞相急忙说:“信信信,我信。” “那现在怎么办?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太子样样都好,怎么眼光这样差?”萧夫人不满道,“我时儿哪里不好了?” “你总不能逼着人家喜欢吧。”萧丞相摸着胡子思考,“再说又不是我们一家,太子谁都没看中呢,莫不是真的无心情爱,沉湎国事?” 萧夫人提议:“也没准是时儿年纪小,喜欢优秀的才看中了太子。 这样,你去多物色一些有能力的才干之士,最好和太子那般芝兰玉树,到时候让时儿开开眼界,兴许就不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萧丞相暗自腹诽:哪有那么好找!太子殿下人中龙凤,万中挑一都不止啊! 但他不敢不从:“遵命,我一定好好去找,夫人放心。” 这时,相府的下人敲门而入,捧着一个精致的玉盒。 萧丞相只当是乌始挐又送东西来了,一看见这玩意儿就脑仁嗡嗡疼:“又来!拿出去拿出去!” 萧夫人也皱着眉头说:“每次都给他退回去了,第二天又送新的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吗?” “亏的只有咱们知根知底的人家知道这件事。”她忧心忡忡地说,“要是被大众知晓了,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女呀。” 她一把拉住萧丞相的袖子,低声说:“你说,太子知不知道此事实情?若是他觉得时儿因此名誉受损,他……” 萧丞相倒看得开:“若真因为这个嫌弃时儿,他也配不上她,不凑一对儿倒还是好事。” 下人及时接话:“老爷,夫人,这玉盒不是西域的人送来的,是太子府的人私下里送来的。” “你是说那个狗皮膏药今天没送礼?” “太子府送来的?给谁的?” 两道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下人愣了一下,回答道:“西域的王子今日被带去京外参观了,应是没有时间选礼物送来的; 奴才手中的玉盒是太子府差人送来给小姐的,原是吩咐不许外传,但小姐已经睡下了,她房里的丫鬟便呈来给老爷和夫人看。” “知道了,许是先前将军府宴会上的表彰,你先放这儿,下去吧。” 萧夫人咳了一声,率先反应过来说道。 下人退下后,她怼了一下旁边呆呆的丞相:“‘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丞相摸了摸头:“这果真是那日的表彰?还是你胡诌应付的?” “当然是胡诌的!”萧夫人捂住嘴小声说,“这玉盒看上去就不凡,里面不会装着什么定情信物吧。” 萧丞相也好奇到不行,但还是说:“是不是也得等她看了才知道,咱们还是别私自先看了人家礼物才好。” “看什么礼物?” 萧南时一身宽松的衣袍,裹着一件豆绿披肩打着哈欠推门而入。 “不是睡了吗?”萧夫人问。 “睡得太早,刚醒来,听说爹爹回来了,我过来看看。”萧南时乖巧地说,又看见那个白玉盒子,柳眉倒竖,“娘,怎么又来啊?快叫下人来帮忙丢出去。” 她说着,就伸手去拿那个盒子。盒子不大,也不重,她拿起来就要出门随便差人还回去。 “诶,时儿。”萧夫人拦住她,“你等等。” “先别扔。” 萧南时疑惑地看着她,眼里饱含着对乌始挐的无语和怒火:“为什么呀?娘,你和爹爹又不是不知道,他前两日那样高调地送那些礼物来,妩儿表姐她们都知道了。 还在礼物里夹什么恶心的求欢诗……” 萧夫人和丞相对视一眼,对萧南时说:“你手上这个不是王子的,他人被派到外地去了,今日顾不得送; 这是太子府送来的,你可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萧南时一惊,瞳孔微缩,樱桃小嘴略张开,拿着盒子的手差点没稳住。 她很快反应过来,抿着嘴巴一会儿,又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知道啊?” “太子府送来的,是什么呢?”她看看玉盒,又看看眼前的二位长辈,耳朵烫烫的。 原本随意拿着盒子的双手变成将玉盒抱在怀中,她急急开口,边出门边说:“那我先回房看看是什么,我先走了!” 萧夫人看了一眼萧丞相:“你看,我就说吧。” “落花有意。”她叹气道,“就是不知道流水有没有情了。” 丞相也叹了口气。 他想起太子的表现和一贯的作风,心里难受。 只怕这流水不是流水,而是冻住的冰湖啊。 * 萧南时回到屋内,屏退了丫鬟们,将玉盒放在膝上抚摸着。 温润的玉表面冰冰凉凉,她的指尖划过其上,有一种舒服的滑腻感。 “玉。” 她口中喃喃。 “……陈清玉。” 话音刚落她便谨慎地抬起头,这才想起来房间内除了自己空无一人,又垂头在玉盒上画着圈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5.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12 宴无好宴 陈宝闻红唇上扬,勾起一抹轻挑的笑容。乌黑的长发随意束起,好像下一刻就要散开,鬓边和额前还垂下几缕碎发,其中一缕垂到眼尾处,时不时遮住眼角的小痣,看上去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 他走到皇子的席位处,还没坐下就听见皇帝不满的声音从上位传来:“天天这么不着调,中秋了还这么晚才来,你呀!” 虽是嗔怪,语气里却全是操心和温情。 贺贵妃在一旁笑着说:“闻儿就是顽皮,总让你父皇担忧,刚还和我说起你呢!闻儿,快给你父皇赔礼道歉。” 陈宝闻举起酒杯随意地敬了一下,不耐烦地说:“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父皇和母妃天天念叨,儿臣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前天是说天凉了添衣,昨天又是找公公监督我念书,今天我一来,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你们围攻……” 他挨个数着,感觉都列举不完,“儿臣长大了,父皇母妃别总把儿臣当小孩儿操心了!” “不成体统!”皇帝呵斥了一声,眉眼中却尽是笑意,“让众爱卿见笑了。” 底下的大臣们友善地跟着笑起来,连忙夸起十皇子性情中人。 离陈宝闻几个座位之远的陈清玉抿了一口酒,也淡淡的笑着,没有说话,深邃的眼里蕴藏着隐隐约约的羡慕。 樨妃的脸色却很糟糕。她用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端起酒杯敬向皇帝:“皇上近日操劳国事辛苦了,臣妾敬皇上一杯。” 她接而当着满厅的大臣说:“玉儿时常和臣妾说跟着皇上学了许多,譬如漪州洪……” “好了。”皇帝不悦地打断她,“今日过节,朕设宴与众爱卿把酒言欢,不要再提这些政务。” 樨妃语塞,眼睛闭了闭,只得不平的坐下。 贺贵妃捂着嘴笑,轻声细语地说:“樨妃实在是急了些,再怎么着急太子……也不要破坏这佳节的好氛围呀。” 皇帝锐利的目光扫射过来一瞬,樨妃故作平静的坐着,暗中瞪了瞪那边从容平静的陈清玉,又剜了一眼没心没肺吃着糕点的陈宝闻,恨铁不成钢地在心中咒骂: “这么个废物,也好意思和太子抢功劳,果然是贺倩碧那个狐狸养出来的孩子! 还有清玉这个不中用的,我好心好意当着满堂宾客起来说,不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这事就是他的苦功吗?他倒好,不争不抢的,真以为自己是人家的好哥哥? 若是最后功劳全归了别人,他一事无成,那我辛苦督促他养育他这么多年,还有什么用!” 三皇子看着好戏,乐呵呵地开口:“就是说啊,樨妃娘娘莫扫了大家的兴致。” “不过要我说,十弟确实应该再多历练历练。”他想到皇帝的偏心,又将矛头对准陈宝闻,“成日就爱跑到酒楼和街市去斗蟋蟀,一看就还没长大啊!这要让你太子哥哥如何放心把事情交给你呢?” 陈宝闻呛他:“父皇和太子哥哥都没说什么,有你什么事?我巴不得这活不给我!” 贺贵妃听到他这般不成器的话,这才想要出来打圆场。 却只听三皇子随口驳道:“到时候你别让人笑掉大牙才好,别和老八似的——” “碰!” 贺贵妃起身的动作凝滞,与此同时,皇帝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面上。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奏乐的宫人都停了下来。 三皇子自觉说错了话,埋着头喝水,不敢再言语。 他旁边的陈清玉目光闪烁,给自己倒了一满杯酒,一口接一口的默默喝着。 等过了好久之后,皇帝笑了两声,给贺贵妃添了道她最喜欢的菊花年糕,场面这才渐渐缓和起来。 萧南时问萧夫人:“刚才怎么了?” 萧夫人沉吟了一会儿,轻言道:“三皇子口中的八皇子是贺贵妃已故的亲生子,小时候病逝了,听闻就在皇帝第一次给他委派任务的那天。” “说是任务,其实对小孩子来说,无非就是些算数、合计、动动笔头之类;三皇子拿他来类比十皇子,简直糊涂和恶毒。”她眉头皱起,“再说,本身八皇子就是贺贵妃的心病,平日大家都注意着不要提起,今日中秋,他还挂在嘴边取乐,太伤人心了。” 萧南时点点头表示同意。 但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这其中恐怕还有什么隐情。 她按下不语,默默记下这事,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观察殿内。 刚刚的插曲过去,宴席上的人们又开始你来我往的相互对话,暗藏机锋;皇帝高高在上,时不时制衡一下。 南时把一众人的神色和举止收入眼中,忽然觉得嘴中的莲花酥都不香了。 百花争艳。皇子,妃子,还有他们身后的世家,包括坐在上位的皇帝,都是在争。世事纷纷扰扰,争来争去的,不累吗? 可即便是累,为了背后的一切,还是不得不去争,哪怕是争一口气,争一口饭吃,也要努力的争。人的一生都毁在这样无休止的重复争斗不断打转,上演无数重来太多次的历史。 宴无好宴。这宫宴名义上和乐团圆,实则如一场巨大的漩涡,而有的人生来便在风暴中心。 萧南时看向远处的陈清玉,从他淡然的表情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似乎在喝酒,亦或是茶水。他此刻也会感到疲累吗? 但她并不清楚他。 萧夫人注意到她停住的动作,倒了一杯茶水给她:“吃噎着了?喝点茶水顺顺。” “少吃点点心,一会儿多吃点饭。你这几天吃的都少,给你买樊珍楼的蟹膏回来也不爱吃,这可怎么行。” “我哪里有。”萧南时小声替自己辩驳。 一连几天都心中有事,就想吃点甜的嘛。 她慢条斯理地将用筷子夹着的莲花酥放回小碟里,微抿花茶,小声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娘,今年的宫宴怎搞的如此剑拔弩张?” 萧夫人在她耳边轻语:“皇帝似乎不太喜太子,每每用三皇子制衡,暗地里又捧着十皇子。听你爹爹说,太子的位子看似稳固,实则一个不慎便是步步险境。 今天是因为皇帝刚准备把太子的某个大功劳全数算在十皇子头上,樨妃自然气不过,把事情摆到了明面上。” 萧南时心里了然,又不安的拽了拽萧夫人桌下的袖子问道:“那……我是不是不该和这些皇子中的谁走得过近?” 她想起之前容妩的告诫,心里打鼓:“我不是说想和哪位走得近,我就是,就……” 萧夫人看着她慌乱的神情,安抚的拍拍她的手,笑了:“你不必考虑这些。” “萧家是中流,不会站队。”她保证道,“但你要与何人来往,与何人不来往,我们都不会干涉,如若专门为此避开,反而显得刻意。” “爹和娘努力了这么大半辈子,为的不就是能让咱们过得舒心随意吗?而且娘相信你有分寸,是吧?” 萧南时点点头:“嗯。” 萧夫人笑眯眯地打趣她:“就算你日后看上了哪位皇子想要嫁给他,只要你真的很想,我和你爹爹拼着张老脸也会去替你求的。” “娘!” 萧南时小声嗔着,面上烧红烧红。 她眼神乱飘,恰好和殿上斜对面的陈清玉四目相对。 二人皆是愣怔了一瞬。陈清玉很快向她颔首,起身离席,朝殿外走去。 萧南时瞄了一眼身后侍女手中的日月纹绣花包裹,在座位上磨蹭了一会儿,才扭扭捏捏地对萧夫人说:“娘,我热的紧,想出去走走。” 萧夫人摸了一把她通红的脸蛋,心想这是热呢,还是羞呢? 但她也没有戳穿女儿那些秘密的小心思,只嘱咐道:“在附近转转就成,一定要让人跟着,知道吗?” 萧南时当下点着头,踏着碎碎的莲步悄声出门。 甫一踏出宫殿,她便接过侍女手中的包裹和绛纱提灯,让侍女在原地等候,她去去便回。 沿着宫道,她走向离繁越楼最近的一处花园。因是在秋天,园内开花寥寥,枫木却茂盛,像夜色中灼灼的火。 沿途有三两棵桂花树,萧南时看过去,花果然还是没有开。 似乎时间还停留在上一次寺庙相见,也是他们,也是迟迟不开的桂花。她停下脚步,望向湖边伫立的白色身影。 陈清玉背对着她,站在离湖很近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看上去格外寂寥,仿佛下一秒就要摇摇欲坠地掉下去,消失在湖面与沉沉的夜色之中。 萧南时忽然想到他们的初遇,他救她的那一天,也是在湖边。 她是被人刻意引去,那他呢? 他独自去往人迹罕至的湖边干什么呢?他站的那样近,多危险呀。 萧南时摇摇头,收好万千思绪走近他,轻声唤道:“太子殿下。” 陈清玉没有回头。 “殿下?”萧南时抬高了声音,“殿下?陈清玉?” 这一声似乎唤醒了犹在梦中的男子,他呆滞地回过头,看上去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萧南时被他的表情惊了一下,又怕他觉得自己直呼其名于他不敬,忙先发制人:“刚刚我叫你,你不理我。” “抱歉。”陈清玉很快扬起平日里和煦的笑意,从离湖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走到她前方。 萧南时敏锐地觉得这笑意有些不达眼底,她不是很想看见他这样的笑,眼波流转,定格在湖面上一盏缓缓飘远的莲灯。 陈清玉留意到了她的视线,却也不多言,只是从她手中接过包裹:“劳烦萧小姐专门交还与我。” “你救了我,这算什么。”萧南时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你先打开看看吧。” “这披风先前被弄湿了,我洗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领口处的线弄开了。”她主动坦白道,“不过后来我又给你缝上了,你看看?如若觉得缝的不好,我再……” “这样就很好。”陈清玉只看了一眼包裹里面的披风,便眸色深深的看向萧南时:“你亲自洗的?” 萧南时以为他嫌自己洗不好,立马说:“我洗的很干净……” 陈清玉有些意外的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只是觉得麻烦了萧小姐。” “我说了!”萧南时又一次强调,“你救了我,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陈清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多谢。” 他从包裹中取出披风,直接披在身上。 披风上是不熟悉却好闻的味道,顷刻之间将他的嗅觉席卷。香味温暖,有种被阳光晒过的感觉,混着淡雅的橘桂气息。 他系着领口处的丝带,萧南时盯着领口一侧的空白部分,发现那桂花图案似乎正好靠近他心口的位置。 她说:“其实我还要坦白一事。” 见陈清玉疑惑的看过来,萧南时有些难堪:“我在缝线的时候,看到了被缝住的里面的图案,看到了桂花……和殿下的名字。” 陈清玉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无妨。” 所以是谁绣的呢? 萧南时忽然大脑一抽,直接便冲动的问道:“莫非图案和名字是贺三小姐绣的吗?”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很蠢,想三两步向前冲进湖里一跃而下。 这和贺三小姐能扯上什么关系?她亲耳听到了他的拒绝不是吗?再说那贺三小姐可还是原剧情里的女主,是有男主的。 但万一呢?让她来想,也想不到旁的女子,再说…… 她果然还是很在意那日听见的贺夫人的话吧。 陈清玉怔愣了一下,答道:“不是。” 萧南时双手背在身后,十指相绞,像要把骨头都绞痛。她咬住嘴唇,细声说:“噢。” 陈清玉收回看她的目光,落在身着的披风衣摆上,披风对他来说有些小了,下摆堪堪不过脚踝。 他忽然解释道:“这是我母妃绣给我的。” “!” 萧南时双眼瞪大看着他。 联想陈清玉身边的女子时,她竟忘了他的母亲! 她很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接话:“这样啊,樨妃娘娘手艺真好呀,哈哈。” 陈清玉点了点头,目光染上怀念,被他很好的掩藏住。 一阵夜风吹过,他的披风随之而动,萧南时闻见了他身上一贯的清香和自己常用的橘桂香气混合的味道,似乎还有淡淡的酒味。 她心里微动,又仔细辨别了一下,确认是酒的醇香,但是只有一点点,而且面前的人脸色平静,看上去很清醒。 “你喝酒啦,我闻到了酒味。”萧南时想到他刚刚一杯接一杯的动作说道,“真羡慕你,喝完酒还不醉,酒量真好。” “我就不行。我阿娘都不让我喝酒,一滴都不让。”她有意缓解自己刚刚失礼的提问,主动分享着。 “她说我小的时候一喝就醉,醉了酒耍酒疯,拉着他们闹;可我总觉得我现在应该成长了,结果阿娘还是不准……” 陈清玉被她撅起嘴的表情逗笑了,疏淡的神情有些和缓。他问她:“那丞相呢?” “我爹爹?” 萧南时想了想,嘴巴撅得更高,很是愤愤不平:“爹爹只会顺着阿娘!” 陈清玉抿起一个浅浅的微笑,感慨说:“挺好的。” “好吗?”萧南时哼哼着。 “嗯。”陈清玉肯定道,“很好。” 萧南时听到他平淡却笃然的语气,平白无故从中觉察出无边的落寞。 今晚的陈清玉,似乎从一开始便很反常。 如果说平时的他是平静无波的湖面,温润而温度偏凉;那今夜的他则是沉静的深潭,如死水般沉寂,了无生气,只偶尔会露出淡淡的笑来回应。 她耳朵一动,想起席上众人的表现,想起听说过的传闻。 偏心的皇帝,不被喜爱的太子,针锋相对的贵妃,搅浑水的三皇子,纨绔却受宠的十皇子,或是中立观望、或是早早站队的臣子…… 她是不是不该在他面前说自己和爹娘有多要好呢?可若是避讳,便是在自作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6.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13 她和她 * 贺椒茹疾步回到宴中,神色凝重。 贺岁不大舒服,贺颂声从上次赏菊宴之后就一直被罚在家中禁足,今天也没能来。贺椒茹坐在贺夫人旁边,不断犹疑着要不要把刚才偷看到的一幕讲出去。 若是太子殿下能和萧南时传出谣言乃至坐实,是不是就意味着她日后可以摆脱巧遇太子的桥段了呢? 每一次贺夫人精心设计的那些偶遇巧合,十皇子心大发现不了,她也可以当作不知道;但太子不一样,他太通透智慧,每当她出现在他面前,总觉得无所遁形。 可是,若萧南时和太子只是有事相谈约在湖边见面,实际上也并没有看到什么亲密的举动,她难道要为了一己私欲去毁坏她人的名节吗?…… 贺椒茹心里打着鼓,轻轻扯了下贺夫人的袖子。 “怎么了?”贺夫人移开她面前的骨碟,淡淡地说,“别吃了,一会儿还要表演,吃多了不好看。” 贺椒茹看向她的小碗和小碟子,那里面只有几块肉菜,她统共也没吃几口。 她摇摇头:“无事,母亲。” 贺夫人暗瞪了她一眼:“无事就别搞这些小动作,学着端庄些,你看看人家萧南时。” 贺椒茹随着她的话音望过去,才发现萧南时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恰好此刻陈清玉也姗姗来迟,他们应当是分开回来掩人耳目的。 如果没有什么的话,为什么要刻意遮掩呢? 她又一次陷入两难。 * 萧南时坐回位子,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忽然感到食指大动。 许是因着解开了心结,她这些天的食欲一下子补偿回来,一筷一筷的不断夹着菜,吃了不少。 萧夫人给她倒了杯水,问道:“这些天让你在家里好好吃饭,你就不,来到这里却胃口这么好,难不成真是宫中的厨子合你口味?” 她苦口婆心:“吃归吃,也要慢一点、注意一点。人们都说你最庄重贤淑呢,一回头看见你这副小馋虫狼吞虎咽的样子,恐怕要惊掉下巴。” 萧南时喝了一口水,倒并不在意:“他们不了解我乱传的,娘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可不想活在他人的讹传和眼光里。” 萧夫人想了想,她说的也是,便又帮她盛了一碗肉羹,很是欣慰的嘱咐她好好吃。 萧南时吃着吃着,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不远处的贺椒茹正和贺夫人说着什么,然后站起身独自离席。 只见她施施然走到殿中,原本表演歌舞的队列一曲方休,为她齐齐让道。 贺贵妃端起一杯酒敬向皇帝,巧笑倩兮:“今日佳节,椒茹这孩子体贴,特地学了皇帝喜欢的《江月夜》来,想要为陛下、为大家演奏一曲呢。” 皇帝哈哈大笑,看向贺椒茹满意的点了点头,命宫人取上好的琴来。 萧南时本能的觉得皇帝与贺贵妃看贺椒茹的眼神很让她不适,不像在欣赏一个年轻有才的小辈,而是在打量和评判一件货物。 她移开视线,刚好看到正如狼似虎盯着她的乌始挐。 萧南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很快移开视线,问小春:“这个晦气东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春说:【他今日特地快马加鞭赶回来参加这宫宴的,他说想见识一下中原的传统文化,皇帝自然也是同意咯。 刚你出去的时候他恰好进来,开心吗?】 萧南时忍住想要生气的感觉,顺了顺气:“你觉得呢?” 萧夫人也注意到乌始挐毫不收敛的强烈视线,用身子挡住萧南时,向她愤然:“这王子太惹人厌了,和个狗皮膏药似的,纠缠不休。” “娘,这么好的日子,别和我提这个晦气东西了。”萧南时不想被他影响今晚的好心情,“一看见他就烦。” 萧夫人叹了口气:“幸得这两天有事,没顾得上咱们这边,就是不知道以后……” 萧南时忽然想到刚才和陈清玉分别之前,她抱怨乌始挐的无礼纠缠时,他说的那句“不必担心”。 几番接触下来她已经发现,陈清玉处处和人有距离感,画着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但只要他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7.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14 合奏 贺贵妃听到乌始挐轻浮的话,看了眼皇帝不悦的脸色,连忙帮尴尬的气氛解围:“萧小姐是萧丞相的爱女,才华更是惊艳绝伦,如此仙姿,自然不俗。” 说着,还意味深长的和萧南时对视一眼,目光中透着示好的意味。 这时,萧南时对萧夫人耳语了几句,起身莲步轻移,行至贺椒茹身旁,朝皇帝行礼。 “从小臣女便知晓,中秋团圆日,不仅是百姓合家欢聚的日子,更是我朝当年大业初建成之时。” 萧南时立于殿中,音调轻柔,却掷地有声:“臣女方才听贺三小姐的琴声,惊羡不已,愿与贺三小姐合奏一首我朝赤彦将军首创的战曲,以告万千将士仙魂、贺我朝千秋万代!” 皇帝有些吃惊,又很满意的点点头:“准!” 萧南时向宫人要来了一把琵琶,走近贺椒茹,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这首曲是三小姐琴师的拿手曲目,我以为三小姐应该会弹,等下你便弹着,我和你的调子。” 其实在原本的剧情里就有提到过,这首战曲是贺椒茹最喜欢的曲子之一,只是从未在外人面前弹过。 贺椒茹有些犹豫。 她看了看贺夫人的眼色,又看了看坐在上位一脸期待的皇帝,终于下定决心,走到琴前。 “铮!” 一声弦惊宴中人。贺椒茹双手翻飞,琴音如铁马金戈,骤然袭来。 萧南时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她的韵律节奏,在某一小节时拨动琵琶弦,加入其中,丝毫不显突兀,反而像一阵战场上凛冽吹过的风,给人无限的回味与期待。 虽然是第一次合奏,但二人意外的配合的很好,犹如两个上场杀敌、一往无前的女将军,所向披靡,威风凛凛;可定睛一看,又是两位优雅坐在殿上、柔弱纤细的高门小姐。 一曲完毕,已有白发苍苍的将臣泪流满面,仿佛回到年轻时经历过的战场之上,见到昔日里并肩作战的同胞。 萧南时将琵琶交给来收还的宫人,亭亭开口:“我与贺小姐虽是闺阁女儿,不比战场马背上的将士豪迈英武,却也能操千曲、弹战歌。” “既能弹得好文人写就的清雅小调,又能奏得了战场风情的英烈战曲。”她说,“海纳百川,这是我朝儿女人人都具备的素养。” 皇帝哈哈大笑,很是开朗。文武百官也热泪盈眶,不乏有接二连三的人连声赞美。 贺椒茹看见众人赞许的表情和贺夫人和缓下来的神色,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萧南时,神色愈发复杂。 萧南时倒是浑身轻松,用余光瞧到被好一通内涵打脸的乌始挐面目涨红的衰样,在心里扬眉吐气的偷笑。 她这么不给面子,乌始挐但凡要点脸,也不至于再觉得自己有什么希望、纠缠于她了吧? 再加上陈清玉的保证,她已经喜滋滋地想到终于能够摆脱掉这个狗皮膏药的美好生活了! 既顾全了利益和大国风范,又狠狠出了口气,皇帝对她二人的表现十分高兴,给了好些珍贵无比的赏赐。 贺椒茹虽然表面平静,眼底却依然不可避免的流出一丝对奇珍异宝的惊艳;萧南时倒还好,毕竟丞相府一有什么好东西就立马紧着她用,反应淡定。 宫宴结束之后,萧南时正要跟着萧夫人离开,贺椒茹忽然和贺夫人打了声招呼后,朝她走来。 贺椒茹脸上有些微红,将萧南时叫到一边说:“方才谢谢你。” 萧南时看着她,眼神含笑:“不必谢我,我也是为了自己出气,那王子实在令人讨厌,不是么?” 贺椒茹摇了摇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原本没必要出来淌这趟浑水; 若没有你,我现在应当会被众人在心里暗记一笔,因为落下了话柄给西域的王子嘲讽。” 还应该会被贺夫人回去后狠狠责罚,但她看着萧南时和萧夫人母女情深的样子,无论如何都讲不出口这个事实。 萧南时皱了皱眉:“你弹得很好呀,他嘲讽你是他脑子有问题,和你无关。” 贺椒茹微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她忽然又压低声音,凑近萧南时说:“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 “就、就是……”她低下眼,颇有些不好意思,“我在弹琴之前出过殿一段时间,想着去花园里散散心,结果不小心看到了你和……太子殿下在湖边说话。” 她提醒南时:“你以后若再有类似的事,要记得小心些,不要再被旁人看到。” 她其实还有些羞愧,毕竟她险些为了一己私欲,将萧南时和陈清玉的名声弃之不顾,私自将这私会之事传播出去。 萧南时很是吃惊:“多谢三小姐提醒。” 她戳了戳小春:“刚有人在偷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不靠谱的小春心虚的别开眼:【她来的时候你们气氛正好,我想着等一小会儿就说,等着等着,等着等着就忘了……】 南时拧了拧它的脸,小春又焦急地问:【我这样是不是坏事了?如果被人看见传出去的话,对你很不好吗?】 南时沉吟了一会儿,向它解释:“或许吧?毕竟我们这里是一个古代的世界,男女大防、私相授受还是抓得很严的。” 虽然她打心底里不认同,但好歹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本尊,还是得在乎一下的; 就算她不在乎,陈清玉那个家伙看上去也万分在乎的样子。 她想到每次陈清玉和自己严格保持礼仪距离的样子,还有他每次煞有介事地和自己分开走的样子,又鼓起嘴巴有些闷闷,和贺椒茹道别后就在殿上找着陈清玉的身影。 不过他应当是结束后就匆匆走了,早已经不在这里;萧南时四处看着,却正好看到乌尼雅看着十皇子的方向,而十皇子则看向走到贺夫人身边的贺椒茹。 萧南时心中警铃大作:她才刚刚和贺椒茹这个她欣赏不已的对象结识,乌尼雅不会这就盯上了她,要像害自己一样害她吧? 但她却清晰的看见,乌尼雅虽然看向陈宝闻,眼中却只有势在必得的决心,没有丝毫的恋慕; 而陈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8.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15 未圆满的小…… * 安抚好樨妃后,陈清玉从屋门中出来,轻拍衣袍前的灰尘,向迎上来问候的侍女嘱咐道:“母妃睡下了,你们进去收拾的时候务必小心,地上有些碎片很小,要注意。” 侍女恭敬地说:“是。” 她盯向陈清玉的膝盖处,犹疑着问:“殿下刚才……可否需要帮您传太医看看?” “不必。” 陈清玉温声道。他不以为意,颔首后转身离去。 跪了这么多次,早就习惯了,没有那么娇气。 樨妃的宫殿不大,却很精致华丽。屋檐很宽,上面有各种鸱吻和装饰,显得屋角框住的四方天空稍稍逼仄,像一个精美的笼,框住黑沉的夜空。 今夜八月十五,按理来说该是圆月当空之时,月色却被浓浓的阴云挡住,露出钩子一般的尖角。 陈清玉刚走没几步,他的一个贴身侍从急忙迎上来向他汇报:“殿下,您刚才让我去御膳房打听的事,属下已经了解清楚了。” “方才宫宴上,紫衣宫女上的菜是蟹粉酥,墨绿色衣服的宫女上的是菊花酥酪月饼。” 宫宴是由一位闲散的王爷主要承办,他最爱舞风弄月,经常做一些设计上的小心思。譬如今日宴上除了皇室中人一人一桌,单独布菜;其余桌都是由不同颜色衣服的宫女呈上不同的菜肴。 陈清玉让随从去打听的,正是宴席上他远远观察到萧南时那边后来多添的菜肴。 原来这就是她喜欢的口味。 陈清玉暗暗记在心中,不知自己为何要做出这样反常的举动,去了解她的一点一滴。 明明无数次克制自我想要靠近的冲动,却仍然忍不住。 或许他知道为什么,可是正因为知道,才觉得难堪和无地自容。 他花了十余载去接受父皇和母妃都不喜自己的这个事实,觉得世事大抵也不过如此。 他从小便被灌输,存在的意义便是去争、去守这个一人之下的位子,为了给母妃争一口气。 所有的事情,不论大小轻重都必须做到最好,因为不被宠爱,所以没有容他犯错的余地。哪怕只是在刚到学龄的时候,在课上出了很小的一点纰漏,都会在之后遭受无尽的冷眼和严厉的指责。 活着,苟活着,也只是一具暂且有些价值的行尸走肉。 所以早已决定好,如果安顿好一切,百姓和乐,功业稳定,他立刻就可以无憾终生。 可为什么在他心里已经死寂一片这么多年后,又骤然遇见这样鲜活的她?阴差阳错,从此再也移不开视线。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想。 “我什么都给不了她,不能给她承诺,我也没有未来。” “错误的感情,一开始就要扼杀掉。” 陈清玉慢慢沿着宫道走着,眼前有沿途的宫灯火光。 他抬头去看,便见灯火之外,一只飞蛾正朝着光源飞去,盘旋在火边,一下又一下试探地扑上前。 明明知道是错误的,是没有结果的,可还是忍不住想去触碰那团明火。 陈清玉觉得,他就是那只蛾,萧南时是那团灯火。 真的舍得吗?真的能够无憾吗?放弃那样鲜亮的、温暖的火。 他眼睁睁看见那蛾扑入火中,兴奋地扇动翅膀,像被火光吞噬殆尽。 这也是一种幸福。 * 萧南时回到家中,洗漱更衣后被萧夫人催着赶紧上床入睡。 她很乖巧的躺到床上,当着萧夫人的面双眼紧闭,双手交于腹上,看上去像一位安静如画的梦中美人。 萧夫人叹了口气:“也就只有睡着了和在外人面前才这么端庄。” 说罢,宠溺地帮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出门。 小春对床上假寐着的某人说:【她走啦。】 萧南时一下子睁开眼,张开双手,全身舒展开,呆呆地借着昏沉的月色看床顶。 她思绪乱糟糟的,想东想西,可无论想到什么,最终都会定格于一个湖边独立的颀长身影。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朝紧闭的屋门处张望了一会儿,然后披了件褂子偷溜下床,来到茶厅的柜子前。 打开柜门,取出玉盒,萧南时坐到软榻上,很紧张的双手紧贴盒身。 她葱指轻敲盒盖,一会儿又抚摸着滑腻微凉的玉质表层,像是近乡情怯般迟迟不敢打开盒子。 他会送她什么呢? 萧南时心里有万种猜测,却又被她一一否决。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按下宝石做的盒扣,“啪”地一声,盒盖轻轻开启,她攥紧拳头犹豫了一瞬,还是心中痒痒的打开盖子。 洁白的玉盒内部躺着一块圆圆的饼状物体,亮橘黄色和褐色的光交相辉映,流光溢彩,比她见过最美的月色更加动人。 萧南时拿起来仔细一看,是一块花珀。 剔透的琥珀内部炸开无数多细小的花朵,不论是颜色还是形状大小,都让她觉得很像桂花。 那迟迟未开的桂花。 ——但没关系,她已然收到了今秋最美的新桂。 不知历经多少岁月,才能诞生凝结出这样美丽的、花朵怒放的琥珀。琥珀将时光凝结,让本该开谢的丹桂不死秋心,永远的盛开在这个中秋佳节。 是了,今夜是中秋。 萧南时忽然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今夜是中秋,是阖家团圆的时刻。他们见了面,说了不少话,一起打了水漂,也算是一种小团圆。 她双手握住圆圆的花珀,抬头看向窗外缺掉一大半的月亮,伸手用圆珀补在月缺的部分,叫它看上去变得圆满。 * 深夜的贺府。 贺椒茹从贺夫人房中出来,面色沉静。 侍女给她披上披风,小声怨道:“小姐刚明明表现的很好,圣上满意,给了那样多赏赐,夫人却还是要训话这么久。” “别说了。”贺椒茹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侍女立马噤声。 贺椒茹抬头看天,叹了口气。 这样已经很好了,若不是萧南时帮她想法用一支战曲救了场,她此刻还在房中跪着出不来呢。 但贺夫人仍有不满,无他,毕竟提出想法的人、最出彩的人,依然是萧南时,皇帝看她的目光,要比看自己时更为满意。 夫人的评价标准,只是仰仗皇帝等人的目光。贺椒茹这样想着,一边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所幸圣上的赏赐很多,给府上众人分了好些,还剩不少。”贺椒茹对侍女说,“改日风头过去了,找个黑市卖一些不太扎眼的出去,多换点银子回来。” 侍女有些惴惴不安:“那可是圣上的赏赐,会不会不好?” 贺椒茹说:“隐蔽点就行。” 奇珍异宝再好,她看见的也只是它们所代表的那些价格,而非价值。 没有依凭,姨娘还常年病着,没人比她更知道真金白银握在手里的重要性。 她陷入沉思,不知不觉间路过了贺颂声的住处。 里面似有吵嚷声,贺椒茹愣了片刻,还是走进去。 贺颂声最近被禁足着,满心烦闷,每日躺在床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此刻坐在床头,正在对侍女发脾气。 “我只是被禁足了,又不是像后宫娘娘一样打入冷宫了!”她大叫着,“人家樨妃娘娘当年两次进出冷宫,如今照样风光; 我只是被关在这院子里,你就如此狗眼看人低拿乔我,这婢女你是不想干了?一身小姐病!” 看到走进屋内的贺椒茹,贺颂声眼泪一下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9.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16 贺椒茹…… 贺椒茹睫毛颤动,将手从贺颂声手中缓缓抽出来,低声说:“你也知道夫人的盘算了。” “我又不是真蠢。”贺颂声说,“回回我们一同出去,归家的时候总是要和你分开走,结果你每次都遇上不靠谱的事,会被十皇子或者太子府的车辆送回来…… 稍微一想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什么缘故。” 贺椒茹面上躁红,虽然并非她自己所愿,可确确实实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让人无比羞愧; 况且,连二姐都发现了的事,聪明如陈清玉那样的人,肯定也能发现。 “你听见我的话了么?”贺颂声问,再次强调,“我觉得,尽量不要嫁给皇室那几个。” “怎么突然说这个?”贺椒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避重就轻。 贺颂声默不作声,很久以后才说:“总之嫁入皇室绝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如今他们争来争去的时候。” 贺椒茹摸摸她的头,宽慰道:“他们争他们的,你别总想这么多。” 贺椒茹往日里最是张扬跋扈,就算心里有计较,也断不会这样说,看来这次禁足实在是将她憋坏了。 贺椒茹这样想着,又听见贺颂声说:“就算夫人一定要你嫁他们中的一个,那也一定得选太子。” 贺椒茹一下便想到了湖边那两道相配的身影,摇了摇头问道:“为什么?” “虽然父亲母亲不看好他,但我觉得吧,太子终究是太子,万一哪天皇帝……” 贺颂声正分析着的小嘴一下子被贺椒茹捂上,她支支吾吾了几声,咽下未说出口的大逆不道的话,转而说道:“而且十皇子那个纨绔,怎么能和那位太子殿下相较?也不知道父亲母亲怎么想的,居然也押宝了他,害你两边跑。” 要她说,太子和十皇子简直是云泥之别,一个是天上云、云间月,一个是整日里只会喝酒打架斗蟋蟀的混世魔王,孰优孰劣,难道有悬念吗? 贺椒茹叹了口气,没有回话。 如果有的选,她也不想嫁。男人有什么靠谱的?可她不是像萧南时那样得天独厚的独女,这里是贺府,就注定了不会养她当个闲人。 她好像理解了一些贺颂声口中“嫉妒”的情绪,而更多是羡慕。 * 翌日。 乌始挐急匆匆地起床洗漱,准备进宫见皇帝。 约定好的时间就要到了,他起的太迟,狼狈不堪。 乌尼雅从她住的偏殿走出来,看上去穿戴整齐得体。她站到乌始挐面前,一边帮他整理行装,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哥哥今日进宫面圣,若觉得无聊,不妨把我带上?” 乌始挐不以为意:“你?你个女人能做什么,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乌尼雅在心里狠狠呸了他一下,表面上露出恭敬的笑意:“那哥哥慢走。” 她像是想起什么的说:“哥哥今日还要不要给萧小姐送礼物了?我可以去帮你采购,正好最近我结识了几位中原女子,她们知道京城里的姑娘们最爱什么。” 乌始挐脚步停了一下,想到昨天在宫宴上被反复打脸后的难堪,面色阴狠:“那个给脸不要脸的货色,她也配?”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乌尼雅轻蔑的白了他一眼,一旁的侍女走到她身边说:“公主,看王子这样子是不喜欢萧小姐了,这可怎么办?” “您费了那么多口舌才让他对萧小姐穷追猛打,如今他在京中的风评已经很差,丞相一派更是厌恶他。”侍女直率的担忧道,“他这下放弃了,那边态度自然也会和缓下来,他一旦和中原这边处好关系,您想上位就更难了。” 乌尼雅垂下眼眸,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她没有告诉侍女的是,其实除了败坏乌始挐的风评之外,她想让他追求萧南时最大的原因,其实是希望萧南时那个老神在在的邪祟能真的把他克死。 至于萧南时会因此受到怎样的牵连,她也未曾担心,左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噢不,是不人不鬼。 这时,一个灰衣人影突然从天而降,对乌尼雅毕恭毕敬地说:“公主,属下打听到今日午后萧府的小姐会前去寶华寺祈福。” 乌尼雅盯着他若有所思,倏尔眼神发亮:“有了!” 她唤那个灰衣下属上前,对他耳语几句,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 * 政殿之外。 乌始挐疾步走着,正好遇上了同样前来见皇帝的陈清玉。 只见陈清玉一身白衣翩翩,容颜如玉,身姿挺拔,浑身上下充满着矜贵的禁欲气息,宛如一块上好的温雅美玉。 乌始挐平日里最瞧不起这等文雅之士,认为文绉绉的都是些软蛋废物,却在陈清玉面前大声说话都不敢。 先前打了几个照面,他见陈清玉表面上温润有礼,好像脾气很好,什么都可以包容,故而在他面前逐渐放肆起来; 后来,大小事宜屡屡受挫,谈判过程也一波三折,他才知道陈清玉在政务上手段了得,不可随意招惹。 尤其是在将军府那次赏菊宴之后,陈清玉如同一只笑面虎一般给他找各种茬,搞得西域随行的能臣都对他怨声载道。 乌始挐只得收敛起随性的做派,按照中原的礼节给陈清玉行了个礼:“见过太子。” 陈清玉微微颔首,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人前后走入殿中。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向来人,坐直了些。 他刻意没有出声,先晾了他二人一会儿,陈清玉处变不惊,乌始挐却骤然感到一阵压力,有些急躁的开口:“皇帝今日约本王子来,是要谈谈贸易交通的事了么?” 皇帝还是没说话,他给陈清玉递了个眼神,陈清玉心领神会,对乌始挐和煦一笑:“别心急,王子,今日大臣们都不在,我们先暂且初步做个交流。”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唱白脸,皇帝唱红脸,再加上刚进门时皇帝刻意流露出的威压气氛,乌始挐实在招架不住,原本心里想的合作谈判被他们绕得云里雾里,最后演变成了他单方面的退让。 别说是之前盘算的娶个公主或者高门小姐回西域了,除了必要的种子和物资,他连个子儿都带不走。 乌始挐心里泄气:早知道就带上大臣了;但他又很快否认这个想法。 如果让大臣来,岂不是显得他这个当王子的很没用?! 末了,还不等陈清玉主动提起,皇帝就开口问道:“听闻王子对我中原女子很感兴趣?”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场三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萧南时。 乌始挐本来就心气不顺,此刻听了这话,更仿若吃了一口苍蝇般负气说道:“我有吗?” 若说之前是想征服她、驯服她,那么现在就是憎恶她。 这么会有萧南时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堂堂王子都这样以礼相赠了,她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地羞答答应下吗? 不仅她,这中原众人都因此对自己冷眼相待,真是岂有此理! 他沉声补充说:“或许刚来你们中原是觉得这儿的女子新鲜吧?但如今看来,也就那样,没什么了不起的,呵!” 面对他挽尊式的说辞,皇帝和陈清玉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 陈清玉余光瞥向乌始挐,辨别着他话中的真伪,确认他神情不似有假后,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不觉得萧南时眼光会差到看上这个蠢货,萧丞相夫妇爱女如命,也不会将她嫁到西域,甚至自己也会百般阻挠。 但只要想到她会被这样一个粗俗无礼的家伙惦记缠住,就心中愤然。 他忽然想到,愤怒对他来说已经是太过陌生的情绪。 好像从有记忆开始,就在被迫学着去接受一切。他是包容的,是接纳的,一开始有过委屈,但从来不敢生气,不敢产生愤怒。 大家也都说,太子殿下脾气最是好,性格温文尔雅,从未有人见过他动怒。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0.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17 第三十计 “啪!” 陈清玉手中的枯笔瞬间滑落,掉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僵直了一瞬,立马回过神来,双目中满是焦灼之色,一边走向门口一边急急问道:“何事?” 云七汇报道:“萧小姐今日本打算去寶华寺,乌始挐王子不知从何听说了消息,从宫中离开后本是去了花楼,没过多久就驾车去追她,还扬言要让萧小姐付出代价。 ……十皇子听见此事,特来告诉太子。” 他的话里有许多值得深究的地方,但陈清玉此时只关注萧南时的安危,无暇思虑其他:“她现在在哪?” 云七立马心领神会:“萧小姐她们现在应该是在去寶华寺必经的山路上,属下已经派人去追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乌始挐王子的马车也应该已经快追上去了,而且萧府的马车不知为何走的是最远而崎岖的那条路,我们的人还没有发现踪迹。” 陈清玉这时已经快步走到府中的马厩,牵出一匹雪白的骏马,翻身跃上,自责又懊恼地攥紧缰绳。 乌始挐…… 他平日里清润温和的眼眸一片冰冷,染上嗜杀的意味,仿若陷入无穷无尽的阿鼻地狱。 若萧南时被乌始挐所伤,他不会放过自己,更不会轻饶了乌始挐。 与此同时。 萧南时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悠闲地欣赏着窗外由熟悉逐渐转为陌生的风景。 以往去寶华寺都是走别的路,今天的车夫倒别有兴致呢,选了这条偏僻的小道。 虽然路途上抖了些,偏了些,但人迹罕至之处,景色格外优美,秋日的红枫林郁郁一片,像人间的流霞,烧红溢彩。 “可惜了呢。”她今日没有带书,也没有带些刺绣之类的小玩意儿打发时间,只得和小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原本是想要顺路去首饰坊给这花珀选个形制,做成什么的。” 她珍惜的抚摸着香囊的纹路,摸见里面装着的鼓鼓的花珀触感。 但车夫既然要走这条道,并不路过那家京城最好的如意首饰坊,她也便不说什么,由他去了。 马车渐渐由颠簸变得趋于平缓,似乎走到了一片平地,越来越缓慢,最后停了下来。 萧南时掀开车帘,四处张望了一下,目光在某处多停留了一会儿,又慢慢移开。 这里并不是寶华寺的所在,而是一片杂草遍布的林地。 她叫了两声车夫,清脆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却并无人应答。 这里看上去人烟稀少,特别适合将人特意带到此处,毕竟没人看见,想做什么也好下手,事后还好摘干净。 她正想着,不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接着萧南时便听见一个粗犷而熟悉的讨厌声音,不怀好意地含笑开口。 “你们中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乌始挐下马,张开双臂大摇大摆地向萧南时所在的马车走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得意地一笑:“萧小姐,在这里遇见你,我们真有缘啊。” 却见马车之内,萧南时垂眼看他,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丝毫他想象中的惊慌失措。 她抚了抚秀发,顺便摸了一下盘发用的银色发簪,语气和缓:“是啊。” “有缘。” * 几个时辰之前。 萧南时一身浅绿色衣裙,披着织锦的白色金线披风,头发用一根银白色簪子精致地挽在脑后,愈发衬得娇颜白玉无瑕,端庄周正,整个人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极致的优雅。 她手中握住一个墨绿色锦绣香囊,盯着上面的玉兔丹桂纹饰瞧了一会儿之后,才颇小心地将香囊系于腰间。 仔细看过去,香囊里还鼓鼓地塞着什么东西,刚好装下。 今天她打算去趟寶华寺,一则近日来换季转凉,她想去给父母求个平安符;二则容妩表姐近期在备孕,她听闻寶华寺求子也很灵验,容妩不好意思去,她帮她上一炷香也是好的。 三则…… 萧南时跟着下人往门口走,手若有似无地摸了摸香囊。 三则,如果那佛祖真的那么神通广大的话,她也想去问问和某人相关的心事。 【不对。】小春忽然警惕地在她耳边说,【今天不能去。】 萧南时一怔:“怎么了吗?” 小春自上次湖边被偷听一事后,就对周遭的风吹草动格外警觉,此时探查了一番,立马说:【你要出行的事没有刻意隐瞒,被西域那伙子知道了。】 【他们打算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把你拐到京郊的一个偏僻地方去,让乌始挐报复你!】小春双眼冒火地说,【什么人啊这都是,都疯了吗?】 “报复我?”萧南时觉得可笑,“他想怎么报复我?” 小春说:【不知道。但听谈话的意思,不是强占了……就是恐吓你之类的,啊!乌始挐这个人渣!】 【你快别去了!!】 萧南时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正好行至门口,原本应该停在这里的马车却不见踪影。 侍女疑惑地上前问询一番,才回来说:“小姐,府里的马不知为何吃坏了肚子,跑不了了,他们正在府外找车夫,说是恰好寻到了,很快就来。” 小春翻了个白眼:【哇,南时你看,他们做得好低级啊,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这里面有诈,这不就是想让你坐上他们准备好的马车吗?】 萧府的马突然全出了问题,这时候又及时出现一对可以赶路的车夫和车马,都不用它操心,这等巧合,萧南时要是真能坐进去,那才是…… 萧南时对侍女盈盈一笑:“好啊,我等一会儿就是了。” 【姐姐!】小春不明所以,围着她转圈圈,【你别不信我说的话……】 “我相信你呀。”萧南时很认真地说,“就是因为相信你才要去的。” 她狡黠一笑:“你知道《三十六计》的第三十计是什么吗?” 小春不知道,但它善于查找资料,立马搜索了一番:【反客为主?】 萧南时点点头,望着从远处赶来的陌生车夫,眼底溢满期待。 她忽然对侍女说:“虽说是秋天,寶华寺在山上,依然多蚊虫,你去我书桌旁那个屉子取里面的布袋来,我带着驱虫用。” 侍女连声应下去取,回来以后,帮萧南时掀开车帘,扶她上去。 萧南时上了车便转过头说:“不必跟着我了,若母亲问起来,就说是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差你们留下来守着防止她去寻我。” 侍女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1.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18 不知他为何…… 于是,在乌始挐团团转到精疲力尽之时,萧南时眉眼弯弯地活动了两下手腕,一个干净利落的拳挥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碰!” 拳头直直砸在乌始挐脸上,他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懵的又被揍了第二下。 紧接着,又有第三下、第四下…… “碰!”“啪!”“咚!” “什么东西?!”乌始挐被猛地击倒在地,两眼瞪大,惶恐地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半条人影。 但皮肤上的痛觉却一下比一下强烈,一开始是打脸,后来又转到腹背部,次次都不致命,但是万分疼痛,似乎知道哪里才是人的痛点,精准无比。 萧南时数着他身上的伤痕,一道,两道,三道…… 唉,既然今日是八月十六,那就打十六下好了。 最后一下,她改成用脚,一脚踩住他的小腹下部,用力地蹬了一下,又立马优雅的弹开,在草地上摩擦着鞋底,一脸嫌弃。 乌始挐疼得面部苍白青黑,想捂身上的伤却不知道该捂哪儿,总之哪哪都疼。 他虚脱的躺在地上,还不忘恐慌的四下看来看去,屁滚尿流地到处爬行,也没心思去想什么萧南时去了哪儿,生怕再被这个暴力的“鬼”缠上。 萧南时指了指他对小春评价道:“你看,上次乌尼雅那事儿我就看出来了,这西域人怕鬼,一个二个都不经吓。” 都不用她怎么费心思嘛,装神弄鬼一下,百试百灵。 她一边把刚从车上拿下来的那袋侍女取来的所谓防虫药洒在他身上,一边对小春说: “他身为继承人,西域的王子,远不如乌尼雅呢,起码她没在地上怕到乱爬。” 小春却难得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很警觉地说:【那边还有一个。】 萧南时跟着它的示意绕过去,脚步很轻,被秋风吹动草木的声音盖住,那人没有听见。 她一看,是个灰衣服的陌生面孔,问小春:“这人谁啊?” 小春说:【乌尼雅身边的手下,今天就是她一手推动的这件事,这人应该是来监视的。】 萧南时点点头,叹了口气:“她怎么还来招惹我呀?也罢。” 她绕到那个正一头雾水、不知事到如今究竟是什么个情况的灰衣男子身后,笑眯眯地抽出头发上的银色簪子,对着他的后颈比划了两下,然后“唰”地一下快准狠刺下去。 “啊!!!” 灰衣男子被她刺到要害处,一个腿软直接跪倒在地。萧南时握住簪尾,居高临下地在他身后看着已然流出冷汗的男人,像掌控着他的上躯。 她语气温和地说:“谁叫你来的?来监视乌始挐对我做了什么?” 灰衣男子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抵抗。 萧南时挑了挑眉,倒是个衷心的。 她手转动了一下,锋利的簪子在他的皮肉里搅动着,从中渗出鲜红色的血液。 萧南时无声吞咽了一下,催眠自己:这是拍戏用的血包、这是血包…… 那男子终于忍不住,颤着声音痛苦地说:“你、你杀了我!” 怎么回事?公主不是说这女子虽然邪门了一点,但心还是有中原人独有的天真善意的吗?将公主都平安无事放走了,怎的今日如此血腥,还嘴角含笑?! 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柔弱小姐,居然……! 他想着想着,疼痛已经将他侵蚀,大脑一片空白。 萧南时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陡然生出一丝清醒:“我杀了你,你怎么去和乌尼雅复命相告呢?” 还不等灰衣男子矢口否认,她又说:“别和我演,我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撺掇乌始挐来轻薄我,只要拿捏好最终伤害的尺度,就能引起这边朝廷对他的震怒,将他拉下来,自己代替他上位……最后成为继承者,是吗?” 灰衣男的表情从不可置信中诞生出深深的杀意,却又因为后颈的剧痛变得充满无力和绝望。 萧南时仔细端详他的神情,心知自己猜对了。 她就说嘛,乌尼雅为什么那样迫切而不择手段的要嫁给陈宝闻,却毫不在意他的心落在何处,和容妩她们的真情毫不相同。 合着不是看上了陈宝闻,而是和女主家里一样押宝了他,看中了十皇子妃那个位子。 贫瘠西域的公主肯定做不了正妃,更别提皇后。为了权力,所以她要取代萧南时成为王妃,以后跟着得道升天; 为了权力,将乌始挐这蠢货拉下来,自己冒险一搏上位。 萧南时皱了皱眉。 “我很欣赏有野心的人,尤其是渴望权利的女子。”她说,“但也不能欺负我一个无辜的弱女子吧?” 她手下的簪子还深深插在男子的肉里,男子不敢说不,只好在心里大声反对她所谓“弱女子”的自称。 萧南时接着说:“这是第二次了,你们公主来招我。” “我爱好和平,不爱打打杀杀的呀。”她很无辜的说,手里的簪子缓缓拔出来,正当灰衣男子卸力松了口气时,她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把簪子插回去,引得他再一声惨叫:“但连番这样,是不是该好好谈一谈了呢?” “这样吧,等我今日回去,和家母商量一番,改日给公主下个帖子,来我府里一叙。”萧南时通知他,语气平淡而不容拒绝,“你转告她,不是所有人都只能是棋子或者敌人,有的时候,合作才能共赢。” “虽然这个合作的条件嘛,还得我来定。但要是你们公主不来……”萧南时莞尔一笑,将簪子猛地拔出来,上面还滴落了几滴暗红色的血,“那,我爹爹就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小打小闹,到时候西域的事情我可不管,公主的眼前却会重演那日在寶华寺里没进行完的事情哦。” 灰衣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笔直优雅的亭亭身影,在萧南时的质问目光下,呆呆的点了两下头,准备立马撤退。 “等等。”萧南时叫住他,用脚尖指了指原本乱爬着却因为脱力而昏过去的乌始挐,“把他带上,别弄脏了这里优美的风景。” 灰衣男子没了力气,却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2.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19 塞翁失马 * 他话音方落,一道利箭咻地袭来,迅猛之势似将风破开。 陈清玉的反应却更快利箭一步,他侧身护住身后的萧南时,抽出腰间的佩剑,恰好挡住射来的箭。 萧南时虽被他遮得严严实实,却也理清了此刻的情形。她踮脚眺望了一下箭射来的方向,只见远处的红枫林中隐有一小处耸动。 “咻!”“咻!” 又接连来了两道箭声,射中了他们身前的马匹,一枣红一纯白两匹马长啸几声,惊慌扬蹄。 陈清玉很快将受惊的马儿安抚好,又检查过情况,知道这两匹马无法行动后,带着萧南时躲到马车背后,端详着刚捡起的飞箭。 萧南时仔细瞧过去,总觉得这种外形不大寻常的箭在哪里见过。 她想到什么,猛地攥拳轻敲腿部:“这是乌始挐那日用的那种箭!” 那天赏菊宴上,她拿来乌始挐的弓,自然也用了他配套的箭。当时她还留意了一下箭身,和中原的形制不相同,箭尾还有彩纹的图腾。 陈清玉也发现了,他点点头:“正是。这是西域独有的箭,适合猎杀他们那里的野兽。” 他和萧南时对视一眼,却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怀疑。 尤其是萧南时。 西域的人已经来过一次了,乌始挐和乌尼雅两派都被她放倒,按理来说不应该还留有后手; 再说,西域一方毕竟有求于人,平日里高调随性,却不敢轻易闹出人命。 但当务之急是尽快逃离这里,陈清玉沉吟片刻,收起箭说:“你先躲在这里,我去看看情况。一会儿会有接应的人来找你,我会让他们出示太子府的信物。” 见他即将转身,萧南时急忙抓住他的袍角:“你去哪?” 陈清玉以为她害怕一个人,忙安抚道:“不会让你单独呆太久,放心。” “我来了以后才有刺客射箭,说明他们应是冲我而来……” “所以呢?”萧南时打断他,拽着他的手一点都没有松劲,“你打算去引开刺客,以身犯险?” 陈清玉很自然地点了点头:“本就是我牵连了你,抱歉。” 萧南时盯了他一会儿,低下头说:“你不许走。” “知道他们很可能是冲你来的,你还出去,你是不是傻?”她喃喃,“我不想你有事。” 她言语直白,大方地展露着对他的关心,陈清玉心跳漏了一拍,很快又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可是……” 萧南时原本一只手抓着他,这下另一只手也抓上去,双手捏着他的衣服摇了摇:“可是我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 陈清玉白皙的俊脸轰然通红,眼睛不可控制的望着她洁白的小手,轻咳一声,很无奈地说:“……好,我陪你在这里等。” 刚才他手下寻找的队伍因为山路复杂,这片地带又少有人烟,所以在岔路口分头而行。他运气好,恰好发现了她。 其余的人搜查无果后,应该很快就会沿他的行程找来。 他正想着,萧南时忽然说:“虽说敌暗我明,但也不用一直等着。” “我有办法引蛇出洞。”她眼神亮亮的说,对陈清玉勾勾手指,“你过来一点。” 陈清玉闻言凑过去,伴随着温热芳香的清甜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的耳根渐渐染上晕红,却没有错过一字一句。 萧南时说完,问他:“怎么样,你要不要信我?” 陈清玉看着她勾起浅浅坏笑的粉唇,心里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他点了点头,目光信任:“信。” * 萧南时说的“办法”,其实是一处陷阱。 刚坐马车来的一路上她都在留意窗外的景象,很容易便注意到,就在距离下车地点不远的密林中,有几个奇形怪状的夹层式木头,像一个个大型的眼眶,又像弓箭手或射击手绝妙的埋伏位。 她有上个世界野外生存和拍戏经验的阅历,想起来这是丛林中猎人猎捕狼等猛兽时,设计的夹木陷阱。 猎人们会在木头的顶端锯开一道锯口,并且沿着锯口用木棍将两半圆木支起来,在木棍上挂上诱饵。 等到狼为了肉飞扑向前时,会折断圆木上不易被察觉的细小木棍,从而让木材失去支撑力,使两块收缩的木头夹断狼的脊椎骨。 陈清玉护着她,二人很快一个纵身从稍显平坦空旷的车旁来到渐深渐密的枫叶林中。 他叮嘱她:“前方是个断崖,崖边被草木遮住,不易察觉,一定要小心。” 萧南时此刻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说的话上,她聚精会神,没用多长时间便锁定了一个夹木陷阱的位置,也来不及多想,拉着陈清玉的手迅速走上前。 她听着耳边小春的实时播报,紧张的判断着,飞快地在树林里小跑,左右绕弯,但始终记着围绕陷阱小木棍所在前方的那条直线。 小春的机械声音不时传来:【来了,来了!只有一个人!】 【他发现你们了!】【我按你说的给他做了点障眼法,他看不到木棍,只能看见一块便于埋伏射箭的木桩。】 【啊!你这样跑很对,他锁定不了你们……他发现你绕的那条直线了!】 【他看到那个木头了——马上凑过去趴着瞄准,还差一点——】 “啊!!!” 随着小春拉长的声线和一声男人的惨叫从身后传来,期间伴着骨头碎裂的声响,萧南时猛地停下脚步,松了一口气。 陈清玉和她一起回过头去,还不忘护住她,二人一齐看向草丛里那道被夹住的、面目狰狞痛苦的男子身影。 那人双目泛白,手中的弓箭也脱力坠地。陈清玉和萧南时小心地靠近他,确认他已经完全没有威胁之后,彻底安心。 萧南时用脚蹬了面无血色的男子一下,问陈清玉:“你认得他么?” 陈清玉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认得。” “他看上去不是西域长相。”他说,“我觉得西域的弓箭是障眼法,此人或许是我朝之人派来浑水摸鱼刺杀我的。” 萧南时也点头赞同:“而且他连最基本的陷阱知识和对此的警惕心都没有,西域人善猎,不会在这上面犯糊涂。” 她抿起嘴,心想要知道幕后主使也简单,可以让小春去探查一番嘛。 她现在心情万分舒畅。刚刚送走了乌始挐那伙子人,又来了一个,结果又被她的聪明才智搞倒了! 接二连三轻松解决难关,她身心轻松,喜笑颜开的往似乎是密林出口的地方走去。 陈清玉忽然叫住她:“萧——” 萧南时一回头,这才发现他的手还被她拉着,此刻正因她的动作被拽向前,似有要回握之态。 她大惊失色。 这、这手是什么时候牵上的,还是她主动拉住他,她都不记得……! 来不及感受他手心的触感,萧南时一个害羞,将手松开退后。 陈清玉一下子急了,向她迈开两步。 萧南时已经顾不上他靠近的动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3.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20 洞中火,天…… 陈清玉稳稳的接住一跃而下的萧南时,就在她扑入他怀中的那一刻,刚才松开的树枝“啪”一下折断,径直掉落下去。 萧南时回头看了一眼树木的折断处,心情难以平复。 在心里瞻前顾后是一回事,但亲眼目睹危险的发生,又是另一回事。 这个时候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生命有多么难得而珍贵,她又是多么渴望生命。 否则,也不会拥有足够强烈的意志从一个个炮灰剧本里苏醒过来,重获新生。 她回头看向和自己紧紧相拥的陈清玉,虽然姿势亲密暧昧,但二人此刻都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 陈清玉低着头凝眸于云雾缭绕的下方:“你有没有听到刚才那树枝落地的声音?” 萧南时一怔,她死里逃生,精神紧绷,因此并没有听见。 陈清玉手臂使力撑起身体,让萧南时能够安稳依附于枝干上,然后说:“下面应该有一块地面。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 “你——”萧南时抱紧枝干,瞪着他不顾形象地大喊,“你不许去,万一没有呢?!” 陈清玉轻轻笑了,答非所问:“无妨。现在你身下这根树枝粗壮,可以支撑你足够长的时间,足以等到我手下来后找到方法救你上去。” 萧南时想说的不是这个,她想要去拉已经要跳下的陈清玉,却无法腾出手,急出满头冷汗。 与此同时,小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们俩一起抓着这根树枝的话,撑不了多久的,他应该也发现了这点。】 萧南时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木然的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打在树枝和衣袖上。 她很想问他:陈清玉,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的生命是可贵,可是他呢? 为什么会这么从容淡定的在两个人中选择了舍弃他自己呢?为什么从来都不考虑一下两个人都安全的可能性呢? 她的目光透过流动的浮云紧紧追随,终于在一声重响后,看见陈清玉的身影摇晃着站起。 所幸,有惊无险。 他朝她张开双臂。萧南时眼眶里还挂着泪珠,虽然有气,但知道不是能任性的时候,忙学着他的样子借树枝荡了一下,向下跳跃,再次落入陈清玉的怀中。 这一次,她很快推开了他。 陈清玉低头检查着萧南时的衣物,发现她身体刚刚挨着山崖的那部分衣物染上了尘土,腰间系的香囊也有了划痕。 他想要伸手去拂,又发乎情止乎礼,手刚探出一点便停在空中。 萧南时并不理他、看他这些小动作,越过陈清玉紧紧抿住嘴唇向前走了几步,双脚很用力地跺着。 陈清玉叹了一口气,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替她伸手挡着沿路垂下的枝桠。 他们沿着蜿蜒狭窄的山道行走,终于来到一处较为空旷的山谷,不远处还能看见山洞的踪影。 陈清玉看了一眼继续默不作声往山洞走去的萧南时,从她身后自觉地走到靠近悬崖的那一侧。 萧南时周身的气压更低了,陈清玉不明所以,直到二人走进山洞中坐下、陈清玉钻着沿途捡来的树枝取火时,她仍然紧抿着唇,低头不语。 秋风瑟瑟,此时临近傍晚,已是骤凉之时。 陈清玉依照书中的办法钻木,树枝很快亮起微弱的火光,却又被倏然而至的冷风灌灭。 他于是侧过身,用身体挡住风口,同时将手护在火苗前面防止火星被风吹灭。 “噼啪。” 那火又一次被燃起,这回有陈清玉的手掌护着,火越烧越旺,似有即将熊熊燃起的趋势。 昏暗幽冷的山洞里,这火便是唯一的温暖与光。 火焰映照出萧南时洁白的低垂的脸,使她的容颜在跃动的火苗中忽隐忽现。 陈清玉和她隔着一簇火,忽然想到了昨夜灯下那扑火的飞蛾。 如果她也是一簇火,他愿意做那只蛾。 他这样呆呆的想着,看着她,目不转睛,甚至忘记了手下越来越盛的火焰,正迎着风蹿向他如玉的腕骨。 萧南时猛地抬起头,将他岌岌可危的手抓离火旁,下意识喑哑的开口:“你在发什么呆?” 她的声音像被湖水浸过一般,饱含着难以抑制的哭腔。陈清玉闻言看过去,这才发现她一直低垂着的小脸早已挂满涟涟的泪痕。 他束手无措地看着她,慌忙用没有被她握住的那一只手取出自己怀中的手帕举到她面前。 萧南时没有理他,他便犹豫了一下,还是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起眼泪来。 放在平日里,他定会觉得此等行为太过放浪;可不知为何,或许是山洞里明亮的火光给了他莫名的勇敢,他小心地用柔软的手帕轻拭她的泪水。 萧南时抽了两下鼻子,察觉到陈清玉温柔的举动,鼻头更酸,她小声的嗫嚅着:“你知不知道被火烫到很疼的?会留下疤的。” 她原本就是因为他不好好爱惜自己生气,这下子满心却只剩下心疼和酸涩。 她重新低下头看他被她抓住的那只手,仔细检查,这才发现火苗险些灼烧到的地方,有一颗很浅淡的小痣。 陈清玉也随着她的视线发现那颗小痣。痣长在他身上,先前却从未被注意。或许对于这身躯体,他未曾觉得有什么值得留恋之处,也并没对它产生过了解端详的欲望。 他看着那颗痣,忽然想到,这里也是萧南时在空中跃向他前,眼泪滴落的地方。 痣就像她眼泪的凝结,不知何时生于他的手腕。 和陈清玉的反应截然不同,萧南时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用眼神说着这是多么神奇的美丽。她欣赏那颗有如白玉中一点微瑕的痣,哪怕这只是很小、很小一颗。 “陈清玉。” 萧南时看着看着,将目光从手腕移向他墨玉般深沉的眼睛。 她突然质问他:“你为什么总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不等陈清玉有所反应,她便将他的手负气一样甩开,偏过脸说:“之前也是,总是一个人站在危险的地方,在公主府,在宫中,在那么深的湖边站的那样近,都要掉下去了也不在乎。” “你这样会让人担心的!”她回头瞪住他,故作凶狠的教训,尾音却因为哭腔发颤,显得有种张牙舞爪的可爱。 陈清玉显然是被她可爱到了,开玩笑般接话:“会吗?” 萧南时继续很认真的看着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4.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21 当我看见你…… 陈清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笑着。 萧南时坐下来,比刚才要离他更近一点。她斟酌着问他:“你难道总是想着死亡么?”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她看着他,“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我只是想,你要是愿意找个人倾诉的话,我可以当那个人。” 萧南时小心翼翼的,慢吞吞地说。 陈清玉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他呼吸一滞,面上不显,张口声音却并不平静:“我……” “我本就不该活着。”他言简意赅地说,“被祝福和期待着来到这个世上的人并不是我;被看重的应该活下来的人,也不是我。” “如果,我完成了身为太子的职责,等到这天下也不需要我的时候。”陈清玉沉静的陈述着,“等到那时,我就不必再活下去。” 萧南时的脑海中响起小春的提示音,它似乎想和她说些什么,但被她按下去。 她不愿意被打断与陈清玉沟通的思绪。她只是安静的陪在他身边,听见他平淡认真的语气,强忍住眼泪。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润,那么温柔,可要经历什么,才会用这样柔和的语气讲出对自己这样残忍的话呢? 萧南时无法想象。 她最后附和地点点头,用眼神告诉他她已然了解。 陈清玉看着她安宁而丝毫没有惊恐怀疑的面色,心里忽然放松。 他说:“你好像一点也不觉得我很奇怪。” “你不劝阻我么?” 世人求生,而他异类般向死,本该被唾弃、避而远之,或者紧紧拉住他渴望将他拽向世俗的正常轨迹,却奇异的被面前的女子温和娴静的包容。 萧南时想了想,说道:“你希望我劝阻你么?” 陈清玉语塞,他竟答不上来。 萧南时观察着他的反应,又说:“若你讲这番话是希望别人劝你别死,那便不是真的想死。 若你无论如何都要将死亡当成归宿,那我的劝说只是困住你的枷锁。” “我不相信你是鲁莽的人,你想要做什么,一定有你的理由吧。”她低声说,“哪怕是死亡。” 萧南时理智的分析着,忽然仰头看洞穴的顶部,怪乱的山石像微钝的刀锋一样刺向地面,也仿若要将她的心缓缓破开。 她柔声说:“但是,殿下,哪怕你有一点点不想死了,想要好好活下去——哪怕只有那样一点点。” “你尽可来找我。”她笃信保证,“我虽然人微言轻,但不管怎样,都会全心全意帮你,尽我所能,在所不辞。” 陈清玉心里受到极大的震动,刚想说不必如此,望着她认真的侧颜,却难以开口。 他慢慢起身,将外袍脱下放在她身旁,逃离这样明艳温柔到让他自惭形秽的她:“你今日辛苦了,等我一会儿,我去外面寻些吃食来。” 若运气好的话,还会直接遇见看到他留下讯息的来寻他的部下。 萧南时虽然没感觉到饿意,但她自己的心情也需要空间平复,所以点点头,任由他离开。 一直到陈清玉的背影变成很远的一点,再到消失不见,她才将外袍披上。 那衣服上还有他的体温和清香,萧南时鼻尖耸动,嗅了一下,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而下。 她把头埋在膝盖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越哭越大声。 她刚刚是多么理智的分析啊?因为怕自己的不舍给他造成压力,怕她若是强求他不死会太过自以为是,所以只能压制住内心的难过,说无论如何她也会支持他。 可是,她真的不愿意看到那样的陈清玉。他明明好好的坐在她眼前,却像是碎掉了一样,他纯黑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那是一片混沌的毫无生机的寂寞盐湖。 她双眼红肿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噎不已。 小春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着她哭到嘶哑,直到萧南时发不出声音的时候,它才用身子拱了拱她,温顺的蹭着以表安慰。 萧南时抹了一把眼泪,问它:“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小春犹豫了半晌,还是老实答道:【我刚才解开了陈清玉视角的剧情。】 【或许……有关……】它结结巴巴地说着,【有关他为什么想死。】 萧南时看着它,无语凝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要不要接收这些剧情。 这对他来说,一定是很痛苦的回忆。 她有资格去看吗? 可还不等她细想,小春那边突然出了岔子。 只见它忽然被一阵强力的风吹成虚影,再找回神智时操纵代码的界面已变成乱序。 萧南时正要询问它发生了什么事,便感到一股强烈的吸力将她的魂魄剥离,那感觉像极了她第一次苏醒自我意识的时刻。 伴随着玉石破裂的声音,她来到一处漆黑的无人之境。 * “这是哪?”萧南时从地上站起来,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摸索着,四处张望,“小春?” “你在吗?”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少女清脆的声音在四方黑暗中回荡,昭示着此处的空空如也。 萧南时又不确定地喊了一声:“陈清玉?” 依然没得到任何回应,不过她的眼前逐渐出现一点光亮,紧接着光芒越来越盛,让她感到刺目,连忙伸手去挡。 光芒散去后,眼前出现了一处华美的宫殿,她站在一个稍显丰腴的美妇身旁,面前是一个小小的床。 美妇人温柔地伸出一根手指,逗弄着床上襁褓中咿咿呀呀的婴孩。 那婴孩长的有点丑,但肤白胜雪,有着与这美妇人如出一辙的漆黑点墨眼眸。 萧南时看着妇人不施粉黛却清丽非常的侧脸,隐约觉得她十分眼熟,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她正要仔细去瞧,这时,殿门口走进来一个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一身明黄仿佛使满室更为亮堂。 “皇帝?!” 萧南时惊讶的张口,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却发现这里没人能听见她说的话。 她松了口气,又看向此时稍显年轻健朗的皇帝,还有他身边温婉柔美的妇人。 “怎么不让下人通传一声?”妇人娇嗔着说,很是亲密地依偎在他怀中,“叫樨儿都吓坏了。” 萧南时这时才认出,这眼前的女人竟是樨妃! 是陈清玉的母亲——也就是说,床上的婴儿,是陈清玉么? 她连忙偏头去看那个有点丑丑的小孩,这下倒是从他的眉眼中看出和陈清玉的相似之处来,还隐隐看出几分可爱。 皇帝摸了摸樨妃的头,喊着温柔宠溺的笑意调侃:“吓坏了?朕不过是想给你们娘俩个惊喜,若是如此,那朕以后便不来了。” “陛下~!”樨妃嗔怒地瞪了一眼皇帝,轻捶他一下,拉他到襁褓前说,“玉儿说他想爹爹了,陛下就算不来看我,也得看看我们这么可爱的玉儿呀。” 皇帝看了一眼陈清玉,在他漆黑的眼眸处多停留了一会儿,又很快望向樨妃,皱了皱眉说:“你现在已经即将升为贵妃,那些往日的小家子气就不要再带着了。 朕是天子,而且答应过你,等到清玉百日,他就会被册封为太子。身为太子一言一行都要谨慎恭敬,时刻规范,爹爹这类的称呼,不要再说。” “把朕叫做父皇,把你叫做母妃,是最基本的礼节。” 樨妃的目光有一丝暗淡,似乎觉得太过生疏。但她看向认真严肃的皇帝,又顺从地点点头:“嗯,我都听陛下的,一定好好督促规范玉儿。” 皇帝很满意的将她揽入怀中,却并不算多么亲密无间,二人间似乎隔着一道狭窄的缝隙。他们身后的萧南时却只是看向床上被二人冷落在一旁的陈清玉。 床上小小的婴孩似乎和她心有灵犀,也望向她的方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萧南时慌乱了一瞬,又很快镇定下来。他哪里看得到她呢? 正想着,转瞬之间,屋内的陈设天翻地覆,原本明亮的殿堂似乎有了些许陈旧和黯然。 她眼前的小床已经不在了,整个房间被书籍和案卷整整齐齐的堆满,书桌上放着一把戒尺,看上面的痕迹,应是使用过无数次。 萧南时心紧紧提起来,突然听见房门外一道男人的怒斥声,她急忙跑出门去。 她看见门外大雪纷飞,白雪将人一半的鞋履埋没。 一道小小的白色身影直挺如松地跪在雪中,衣服的白色像要和漫天的大雪融为一体。 皇帝站在他面前,大声怒骂着:“你就是这样当太子的?!”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他手中拿着一卷奏折似的东西,大力甩在小男孩的面前,砸出一摊冰冷的雪泥,沾到少年脸上,他却依然岿然不动,似乎早已知道沉默是最好的应对办法。 樨妃站在皇帝身后,看见陈清玉低垂的头和脸上的巴掌印,还是没忍住走上前拉着皇帝劝道:“陛下,玉儿他知道错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皇帝将这样复杂的活交给一个总角年岁的小孩子去做,陈清玉做不好也是很正常的呀。 但她不敢这么说,毕竟她只是劝了一句,皇帝的面色就骤然铁青:“机会?” “哪有那么多机会能给他?他不是太子吗?不是能的很吗?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似乎气极了,又似乎不是因为这点错误而生气,总之意有所指:“你们不是都说他学富五车、有尧舜之相吗?尧舜会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踹了一脚雪地里的陈清玉,冷哼一声:“别以为当个太子就了不起了!这位置是朕给你们娘俩的,朕自然立马就能收回!” 他在浩荡宫人的拥簇下径直离开,雪中一时只剩下陈清玉和樨妃两个人的身影。 “母妃……”陈清玉鼻尖被冻得通红,看见樨妃目光里的担忧,心底一暖。 他毕竟是个小孩,总是渴求父母的关爱。感受到父亲的严厉与冷漠,再看见母亲的担心,更加觉得慰藉与需要。 紧接着他却见樨妃双手按住他的肩,惊慌失措的喃喃自语:“怎么办?你父皇要是因为你犯错就不喜欢你,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 陈清玉呆呆的看着她,心里升起一阵委屈。他想到什么,眼眶通红地唤了一声:“娘……” “别叫我娘!” 樨妃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使陈清玉脸上原有的红印愈发醒目。 她打完就立马后悔起来,却又坚定了神色说:“你没听你父皇说过吗,这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他会因此抛弃我的。” “你父皇说的没错,你怎么这样笨,连这点小事都一错再错?”她振振有词,“你记住了,永远不要叫我娘,娘亲,你一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5.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22 困 * 萧南时再一次看见陈清玉,是他在幽小的房间里禁闭之时。 这哪里像是一国太子该住的房子,即使是她小时候回到并不富裕的漪州老家,住的房子也比这要好。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空无一物的桌前,垂眸静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他脸上的其余神色就已经收敛起来,和未来一样,眼底深黑一片,没有光亮。 似乎到了饭点,门外有下人送饭来,陈清玉没有起身去接。 萧南时有些急切地跑到门边一看,只瞧了一眼便失去了食欲。 那是馊掉的饭菜和干冷的馒头,没有肉类,只有干巴巴炒出渣来的豆腐和发黄的菜叶。 她很生气,不明白为何要这样。 就算是因为他没看好陈龟年? 她看得清清楚楚,陈龟年是自己贪玩掉下去的;虽然也不是他自己的错,毕竟到底只是个贪玩的孩子,但更不该归咎于同样幼小的陈清玉。 即使他是哥哥,是太子,可他难道不是一个小孩吗? 大人没有监督,宫人没有跟着,于是心安理得地把责任推到一个小孩子身上,这样就能让自己少一些自责吗?萧南时这样想着,来到宫中的其他地方。 樨妃的宫里,上下肃静,樨妃在妆台前捧着一件披风泪流满面,口中怨怪着两个小孩子的胡闹行为; 贺贵妃——此时还是贺妃的宫里,一片哀痛之色。 皇帝陪在一身素白的贺妃身边,看着她哭的昏天黑地。 贺妃边哭边说:“皇帝哥哥,为何不赐死太子!”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她不分黑白地指责着,“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龟年一向乖巧听话,怎么会突然跑到冰上去!?” 萧南时本想着她丧子痛苦,很是为她悲伤;却听见她这样说,顿时双眼冒火,上前两步便要理论,但没人能理她。 “您不是之前才答应过臣妾,若是龟年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就让他成为太子的预备,和他一起竞争……”贺妃念念有词,“定是陈清玉,定是他听到了,觉得龟年是个威胁,下手除了他!” “陛下,他小小年纪如此恶毒,您定要为民除害啊!!” 皇帝将她安抚下来,揉了揉眉心说:“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深沉的眼睛垂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归让人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萧南时在一旁看着,心想: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就这样给陈清玉定罪了吗?因为当时现场只有他们两个人? 皇帝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不至于这样鼠目。她这样安慰着自己,跟着皇帝和内侍回到他的书房,却听到了如下的对话。 “陛下,贺妃娘娘……” 皇帝站在书桌前,叹了口气:“朕知道她难受。明日让贺将军进宫一趟看看她吧。” 内侍连声应下,又试探性的问道:“那,太子殿下……” 皇帝的眉头皱了皱,说:“她说是太子害的,谁信?” “若说是连带责任,那是朕让他们去走走散心,是朕给八皇子安排的活儿,他心中紧张要疏解,难道她能怪到朕的头上?” “若说是阴谋。”他轻蔑地说,“陈清玉有那个心,还有他八皇子今日什么事?早在他进学堂那天起就该防起来了。” 他却笑着说:“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不是最爱说太子少年英才吗?这下好好搓搓他的锐气,让他记住谁才是能护他的人,谁才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萧南时听着他含笑的语气,不可真心地瞪大眼睛,双手攥成拳,手心一片冰冷。 好过分,好过分的人。 下一刻,天旋地转,樨妃出现在书房,看样子比之前疲老了一些,却应当也没长多少年龄。 她将一盒香膏砸到皇帝面前,第一次大声对他说话:“陛下说喜欢臣妾的桂花香,是喜欢臣妾,还是透过臣妾怀恋她人?” “我怎么就忘了,皇后最爱桂花,中宫就有一颗桂花树!”她气极反笑,眼泪簌簌,“死了的人不好好躺着,反而要来和活人争宠,真是可笑。为何不把那些桂花树全砍了?” “樨妃!”皇帝怒斥她,用手很大力地拍了拍桌案,响声让地面都震动些许。 “樨妃,樨,樨,桂花……”樨妃口中喃喃,又流下一行清泪,“连唯一值得拿来炫耀的封号,都是她的象征么?” 以为是爱情,是一见倾心,不过是在她身上剜出一个死人的影子,是将她拟成一件可供赏玩的花或物品。 若不是贺妃无意中提起,她又如何知道自己一直都活的像个小丑? “臣妾有名字,皇帝可还记得臣妾的名字?” 皇帝没有看她,更没有回答。 他背过身去,吩咐下人:“来人。” “将樨妃降为才人,禁足在她宫中。” “褫夺封号。”他下了最终审判,“她不配。” 大笑着流泪的樨妃最终也没有如愿以偿听见最爱的男人叫自己的真名,她被赶来的下人拖走,目光死死盯着皇帝的背影,甚至也没有分给匆匆赶来的陈清玉。 陈清玉早已习惯了母亲的无视。他平稳地走到书房门前,对皇帝恭敬周正地行礼:“参见父皇。” 皇帝不想看到他这和樨妃相似的面庞,他时常感到可惜,他当年将他设为太子,也是因着他漆黑的眼像极了已故的先皇后,如今看来,除了那双眼睛还隐约有点相似,其余的一点都不像。 他冷着声说:“滚!” 陈清玉似乎事先便料到了皇帝的反应,只是更加温和恭顺地说:“儿臣特前来汇报父皇前日交代的赈灾一事,若父皇有事,儿臣稍后再来。” 萧南时看着他已经有些长开了的清隽脸庞,听着他刻意压制得沉稳持重的少年声音,心里五味杂陈。 他已经和之后那个端方有礼、一切都游刃有余的陈清玉别无二致;此刻的她又在哪里呢? 想都不用想,定是缠着父母去哪里玩乐,或者和表姐在房间里做些小玩意,要不就是悠闲的安睡…… 她踏着小碎步跟在陈清玉身后,待到他停下,她一抬头,看见樨妃所在的宫名。 她跟着他进去,樨妃直接朝他们的方向扔来一个方角的香膏盒:“滚出去!!” 萧南时条件反射地躲开,陈清玉却站在原地,被砸过来的盒角划伤脖颈,顿时渗出鲜红的血珠。 “要你有什么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6.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23 想要为他秉…… 陈清玉这一趟出去收获颇丰。他不知从哪里采来野果和可以充当调味品的草木,用树枝叉了两条鱼,怀里还捧着一小束白色的小花。 “怎么了?” 他见到萧南时脸上的泪,很是急切地放下手中的东西,蹲下身抬头看她。 萧南时撞进他温柔关怀的眼眸,眼泪更加汹涌泛滥。 陈清玉内疚地问:“是不是我留你一人在这里让你害怕了?抱歉,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你永远别这么想。” 萧南时立马反驳,她摇了摇头,又不想叫他担心,撒谎道:“我是害怕、我害怕你丢下我走了……” 也不算撒谎,她的确害怕他离开她,永远的离开。 陈清玉对她保证:“不会的,我定会将你安全带回丞相夫妇身边。” 那之后呢?萧南时想这样问他,一张口却变成了别的话。 她擦干脸颊上的湿痕,低头忍住还来不及流出的泪水,看着他怀中的茉莉花束说:“好香啊。” 陈清玉脸颊微红,胡乱应了一声,把茉莉花递给她:“顺手采的,萧小姐不喜欢的话放一边就好。” 萧南时小心的双手接过花,轻嗅一口,茉莉好闻的清甜香气扑鼻而来,她破涕一笑:“多谢殿下,我很喜欢。” 陈清玉移开视线,没有作声。 他在山间行走采摘,意外遇到一丛茉莉,看到它们就无可避免地想到她。 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然摘了满怀的茉莉想要送给她,总觉得她收到花后会很开心。 想要疏远,想要避嫌,可又总是情难自禁地想把遇见的一切美好尽数赠予她。他好像变成了一个挣扎别扭的无信无耻之徒,离开的承诺是徒劳无功,理智的克制是自我麻痹。 一阵冷风从洞口灌进来,火苗有些瑟缩,陈清玉移开身体去挡风,处理起刚拿进来的蔬果鱼肉:“饿了吗?我先给你烤鱼。” 他想了想,把用帕子包住的果子放在火旁边,想弄温热后再给她吃。 萧南时看见他被风吹起的衣角和发丝,把身上温暖的外袍脱下,披到他身上。 眼前忽然浮现出年龄尚小的他跪在雪地里的场景,那时她没能送出的衣袍在此刻覆盖其身,她想把这些过往的遗憾尽数弥补给他。 哪怕为时已晚,哪怕是亡羊补牢,但她还是想要补给他。 爱一个人好像就会觉得他可怜。从前只是觉得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涩心意,此刻却想要为他秉烛,不会再放开他的手。 就像刚刚在山崖之上,在山洞之中,她不该甩开他的手。 以后再也不会了,萧南时这样对自己说。 陈清玉双手都忙着,腾不出空,只能看向她道:“你穿就好,我不怕冷。” 萧南时很坚决地摇头:“我烤火烤太久了,很热。” 陈清玉仔细端详了她一会儿,看不出真伪,也只能作罢。虽说只是披上了一件普通的外袍,原本寒冷的躯体却似覆上绒毛和厚毯,温度不断攀升。 他很快将几个多汁的小果子用手帕包好递给她,又折下草木的茎叶和鱼肉一起烤。烤鱼的签是他不知从哪寻来的、两根被洗过的细木,上面零零星星生着倒刺。 萧南时刚才哭泣时水分流失的太多,她看着色泽鲜艳的不知名水果,嘴里馋馋的,立马一口一个的吃着。 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饭桌礼仪,她嘴巴一动一嚼,鼓鼓囊囊的,像一只正在进食的小仓鼠。 陈清玉抽出空来看了她一眼,无声地笑着低下头。 萧南时给手不得闲的陈清玉也喂了一个果子,他嘴上说着“你吃就好,我吃过了”,还腾出一只手稍微挡了一下;但等她强硬地塞到他嘴唇上时,他吞咽的声音却很明显。 萧南时自得其乐地投喂完他,很惊奇地倾身凑近,看着他刚刚伸出的那只手,是没有痣的那只。 宽松的衣袖因为抬手而露出里面的手腕,山崖上紧急惊险,她不曾注意,这下才发现他还戴着那条茉莉手串。 茉莉已经发黄发黑,萎缩到变得很小,紧簇地皱在一起。 这么久了,不管是他还戴在手上,亦或是手串居然还没散架,都令她很吃惊。 “你还戴着这个呢?”她问,有些调戏的意味,“这么喜欢呀?” 陈清玉下意识想反驳,但又无法说谎,含糊不清的说:“嗯。” 他看向瑟缩的花串,这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二个手工的礼物,但无论是母妃的披风还是茉莉的手串,都不能见光,不能长久存留。 萧南时显然也想到了。 她送给他的时候还没有看见他的过往,以为他贵为太子,自是什么好东西都见识过了;她当时也仅仅是头脑发热的随意将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分享给他,没什么特殊的意义。 可她的稀松平常,他好像当成很宝贵的东西,看得很珍重。 她悲伤的想着,嘴上开着玩笑:“那你恰好带茉莉花回来,是想让我再给你编一条吗?” 陈清玉摇了摇头,终于却声音很轻很轻的、不确信的小心问道:“……可以吗?” 萧南时别开眼不看他:“我才不给你编。” 陈清玉自嘲的笑了一下,似乎早料到如此,于是打算说些话缓和气氛,却很快又听见她说:“一会儿吃完了,我教你如何编。” “这样的话,以后每次开花,每一种花,你都可以编成手串,也不用担心会不会枯萎,不用把已经萎凋的花还戴在手上。” 陈清玉原本正在给其中一个木签磨平倒刺的手轻颤,又很快握稳,心境波动:“好。” 没过多久,鱼肉烤好了。金黄焦香的烤鱼散发着诱人的味道,萦绕在整个山洞中。 萧南时把接过的鱼肉放到嘴边吹了吹,迫不及待的咬下一口,被鲜美细嫩的肉香征服。 她赞叹道:“真好吃!陈清玉,你怎么什么都会?” 虽说她直呼其名,但陈清玉也并没有什么表示,反而从眼底透出些许掩藏不住的愉悦:“之前探访民情的时候和百姓学的,还有去赈灾的时候,在山中暂住过。” 他三言两语,萧南时却立马联想到其中艰苦。 她在心里悄悄描绘着从小到大每个阶段都在努力做好太子的陈清玉、处理公务日渐娴熟的陈清玉、去各地体察民情不惜以身犯险的陈清玉、第一次困在山中学习着野外生存技能的陈清玉…… “你好辛苦。”她评价道。 陈清玉微微摇头:“我是太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萧南时想,他虽说是太子没错,可又没有收到什么真真正正的好处,他有的别人都有,他没有的别人也都有,如此不对等,他应该做什么? 她要是他,被利用还被打压冷待,早就躺平不干了。 她看向陈清玉的脖颈处,这才发现他的衣领总是很高,很规整贴身,看不见领口下的一寸;可她知道层层衣领下,有一道被飞来的金属盒子划开的疤痕。 萧南时小声说:“我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陈清玉转头不解地看向她,萧南时更加确信的重复说:“我要是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陈清玉。” 陈清玉看着她专注而真诚的眼睛,一时无言以对。 “殿下!” 这时,由云七带头,他的下属们一路沿他留下的暗号来到山洞外接他们回去。 其余人在洞口驻守,云七走进来,看见萧南时,眼神不自然地乱瞟。 总觉得他们打扰了二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7.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24 当光照亮影…… 陈清玉只能慢吞吞地伸出手,萧南时嗔了他一眼,仔细的检查他的指尖。 洁白如玉的指尖上果然有针或小签子扎过的痕迹,看上去就很疼。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受伤了吗?”她一阵揪心,皱起眉问他。 陈清玉难以承受萧南时看似审讯却无比关怀的目光,想要伸手将她紧皱的眉抚平,但很快制止住这样的念头。 “不是。”他回答道,又想到什么,迅速改口,“是。” 萧南时气笑了:“到底是还是不是?” 她刚想指责他不好好爱惜自己,转而思及他本就没那个心,气的在心里咬牙切齿,捶胸顿足,但也不忍说什么怨怪的话。 “你送我的药膏,自己也要涂。”她叹了口气,并没多问,只是嘱咐道。 “好。”陈清玉很快乖乖应答,小心地看着她因为生气而板起来的脸色,心中不禁生出窃喜。 “下次见你,我要检查。”萧南时生怕他搪塞过去,正色说,“就明天吧,你护送我去寶华寺,补上今日没去成的事。” “你看,乌始挐是你们皇室要合作的,最后那个刺客你也说了多半冲你来,你连累我的,你要负责。”她蛮横强硬地宣布。 陈清玉想了想,很认真地答应了她:“好。” 萧南时看着他重新开始编织的动作,在心里想,他对她还真称得上是逆来顺受。 她总是有点想欺负他,却又舍不得。 他真是最最讨厌的,麻烦的家伙。 陈清玉编着编着,似乎渐入佳境。他把剩余的茉莉花都编完了,一共编了四五条,前几条都东倒西歪,第一条更是直接濒临散架,只有最后一条还看得过去。 他把这最后一条手串推向萧南时:“这条送你。” 萧南时看向桌上静静躺着的纯白花串,听见陈清玉说:“作为你教我编手串的答谢。” 萧南时听到这话,想要伸手戴上的动作停下,抱着手好整以暇地偏头问他:“那若是我说不需要答谢呢?” 陈清玉眼神一黯,脑袋耷拉下去,很伤心的模样。 萧南时气得攥拳轻锤了一下大腿,拿起手串在口中嘟囔:“想送就送,我又不是不收,干嘛找那么多理由。” 陈清玉轻咳一声,想要辩解,但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萧南时接着问:“不过,你把这条送我了,那你戴什么?” “我有这些。”陈清玉指了指桌上其余的手串。 “你的那些能戴呀?”萧南时抓起一个手串,还没举起来,上面的两朵茉莉花就已经脱落。 在陈清玉尴尬又羞赧的眼神中,她笑着摇摇头,接着很快编完一开始自己示范的那条,递给他:“殿下,伸手。” 陈清玉来不及纠结,已经顺从地伸出手,萧南时把手串套在他手腕上,又绑紧了一点,移开身子远远观赏了一番,满意的点头。 “桌上这些,你不要了吧?”萧南时笑眼盈盈地说,“都给我好了。” 说着,她便很小心地拾起一些已经脱落的茉莉花和花瓣,同编的歪歪扭扭的手串一起收入方帕中包起。 “日后我每次见到殿下,都要拿这个笑话你!” 她现在总愿意和他说些以后,日后,如果他可以因此生出一些期待呢?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车里的两个人似乎忘记了时间的流动。车外的山道间隐约传来桂枝的香气,比以往任何一天都更加浓烈。 桂花还是没有开,都含苞待放着,撑起一个个小而鼓囊的花苞,已经叫人不由期待起它们开花后的万丈芳香。 * 如意坊内。 萧南时看天色渐晚,想着快些回家不让家里担心,便很遗憾的没有多逛,迅速选好了衣服去楼上更换。 陈清玉在坊主特意安排的包厢内等她,看着手上纯白间混着嫩绿色的手串出神。 云七敲了三下门,得到允许后进入屋内。他小心地掩好门,压低声音禀报:“殿下,您之前吩咐的事,刚才属下去确认过,没有纰漏,一切顺利。” “嗯。”陈清玉淡淡道,“还不够。” 云七低下头回话:“不知殿下如何打算?” 他想着,上次乌始挐再三勾缠萧小姐后,殿下明面上以公事为由给他找了不少事。但毕竟事关两方外交和民生发展,殿下心怀大义,不可能太过火。 所以暗地里,他奉命给乌始挐下了点特殊的东西,让他失去他最看重的男人尊严。虽然药效不烈,只是叫他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内雄风不振,但对这种张口闭口以雄为荣的人来说也足够打击了。 在那以后,乌始挐分明都对萧小姐不再狂热了,却不想这回…… 陈清玉轻抚手腕上柔软的花瓣,冷声说:“他既想要,就让他要个够。” “其余参与此事的人,给西域那边的长老施压,他们自己杀。” 他面色温和,轻描淡写地说着杀戮之词,言语之间丝毫没有对生命的敬畏。 云七领命:“是。” 他又说:“最后射箭的刺客是雇佣来的死士,属下们办事不力,查不到源头,但可以确认与西域无关。” 陈清玉眉眼一凛,颔首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大概,有些头绪。 “去给十皇子说一声,此事已经解决,让他务必不要外传。”他皱了皱眉,又补充道,“还有,帮孤准备一份谢礼送给他,作为发现此事的酬谢。” 云七走后不久,门再一次被敲响,也同样是三声,但这一回陈清玉刚听到清脆的叩木门声,就不由的紧张起来。 他起身去开门,看见门口出现的果然是萧南时。 她选了一身纯白色的厚布衣裙,上面拢着鹅黄的轻纱,用天蓝色绣着粉紫花纹的丝带束于腰间,腰下有大片浅浅的蝴蝶纹饰点缀,丝线密缝,葳蕤生光。 出门前整齐盘起的头发早在坠崖时便已乱了,路上她将头发放下来,青丝如瀑;现在则用了与腰上同样的一条天蓝色丝带束拢,更显出一种和韵之美。 沉闷暗调的小楼厢房内,她身穿蝴蝶,仿若秋冬季节乍泄的春色,阴沉暗室里唯一的光,与他眼中周围的一切死寂格格不入。 “好看吗?”萧南时眼睛亮亮地抬头看他,摸了一下珍珠白的耳坠问道。 “好看。”陈清玉的视线无法移开她,只得定定地回话。 萧南时很是开心,又低头压下嘴角,一边双手玩着腰间垂下的带子,一边故作不悦地指责:“殿下真敷衍。” 陈清玉慌乱了一瞬,连忙说:“萧小姐自是皎若朝霞,灼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8.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25 完美的死物 “蒙眼?”他邪魅一笑,勾勾手指,兴味大发,原本蔫蔫的身体似乎终于有了点反应。 那美人没有回话,乌始挐默认她在害羞,可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美人碰他。 一直到他等的不耐烦之时,忽然感受到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胸膛。 乌始挐脑海中勾勒出刚才看到的美人纤细白嫩的玉手,吸了下口水,抱住怀里的人就要亲上去。 怀中的人却比他还要猴急,扒开他的衣服坐上去动了几下,乌始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粗粝而尖锐的老妪声音:“哎哟我的天爷呀,云姑娘你给我找的什么倌儿,这是个不中用的咧!” “从没见过才动了两三下就没了的男的,简直还不如那半只脚进棺材了的老汉!” 乌始挐又羞又愤,但更多的是大惊失色。他举起满是淤青的手摘下眼罩,这才看清身上的人并不是刚才的美人。 何止不是美人! 这是一个满身脏污,穿着破烂的老乞丐! 面色蜡黄,身型干瘦,一双浑浊的眼睛眯着,上面均满是难看的细纹。 刚他馋的紧了,没留意她的一切,现在突然闻到对方身上那股难闻的馊味,登时咧嘴就要吐出来。 老妪黑黄的手一下子捂住他的嘴,让他堪堪咽回去,又犹嫌不够,嫌恶地扇了他一掌,扬声说:“你和太监有什么区别,没用的东西,原本看你脸还看得过去才来的,我就说云姑娘怎么不收我钱,原来如此啊!真是便宜没好货!” 她鄙夷的从乌始挐身上下来,还往他吐了口口水:“敢嫌弃我?我还没嫌弃你呢?什么玩意儿!” 乌始挐一张方脸涨得通红,像一块烧红了的黑铁,恨不得拦住她直接打死,然而身上太疼,根本做不了什么动作。 和乞丐一样的老妪出门后,门口再一次涌现人影,乌始挐愤怒地抬起头,正要大声呵斥,却看着来人张大嘴哑然无声。 紧接着,他被几个一拥而上的大汉压倒,嘴巴被淫邪的笑脸堵住,身上被又扇又咬,原本的伤口更加刺骨。 他听见几个男人大笑着说:“哈哈!六婆说的太对了,这人果真是个起不来的玩意儿!” “起不来就天生该给我们玩儿,知道么?”一个男人挑着他的下巴说,“长得挺壮的,却是个废物,玩这种最有意思了!” 乌始挐两眼发黑,感到身下的欲望彻底消散,一辈子的那种。 他这边痛苦着,那边门外,刚刚那个美人正笑眯眯地送怒气冲冲的六婆去新的包房。 六婆交了钱,看见房间里清秀却健壮的男人,重新喜笑颜开起来。 红衣美人退出去,关上房门后走到远处的望台上看向京城的夜色。 “云七。”她单手撑着脑袋,面无表情地朝空气开口,“你给我从屋顶上滚下来。” 空荡荡的高空之上,突然翻下来一个倒挂的人影,仔细看过去,正是一身黑衣的云七。 “大姐。” 他恭敬地叫了一声,和散漫随意的动作格格不入。 云一点点头,算是应答。她红唇轻启,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终于能收拾这个劳什子西域王子了,亏得你们把他给我带过来。” “我看他不爽很久了。”她把玩着微卷的长发,“移花楼的春燕,青金阁的庄纭,都被他狠狠羞辱和玩弄,真以为此处和他们那里一样任他妄为? 他不把女人当人,我就让他在我这小倌楼中,尝尝当他眼中的女人的滋味。” 云七耳力好,听见远处屋内男人从心急如焚到渐渐歇火的惨叫声,抱着手咳嗽了两声,接话道:“英雄所见略同。” “不过,这回你怎么找到我头上来了?”云一问这个家族里排行最小的弟弟,“你不是一直帮那位殿下办事的么?他一向行事稳妥大方,怎会用这么……妙的方式对付人?” “这你不用管。”云七正色道,“殿下做什么肯定都有他的道理。” “啊,是是是。”云一不以为然,“不愧是太子身边最忠实的暗卫。” “殿下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只能将生命与忠诚奉于殿下。” 云七说着,从屋檐上跃下来,眼睛炯炯有神。 “哪怕是叫你放弃我们云家世代相传的隐世武者身份?”云一笑着打趣。 云七挑眉:“你不也是么?放着大长老的身份不做,跑京城来开倌倌楼。” 云一说:“这世上得势的有两种人。一种被权力束缚,身居高位之后,想的都是怎么维护住自己的高位、把别人都牢牢掌控在身下; 还有一种,获得世俗的地位之后,就想去干点别的,来满足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这是你,也是我。”她说,“你猜猜,你们的太子殿下会是哪种?” 云七立马说:“我不会妄议殿下。” 云一嗤笑了一声:“说不出来吧?” “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从你的只言片语和民间传的那些小道消息来看,他哪种都不是。 他好像一个死物,完美的、被精雕细琢的皇室摆件。” 云七刚想反驳她,便被她打断:“别和我说你一点都没这么想过。作为太子,他不图权,但也并不真的热衷于民生。需要他解决的他一定会出面,而且事事完美,但也仅此而已。” “他们皇室斗的水深火热,太子却从未急眼过,若不是真的不在乎,那便是心机太深。 然而我听闻他宅心仁厚,不止你,他四处施救,以身犯险救了许多人。”云一皱着眉分析道,“每次我听百姓们夸赞太子舍己为人我都在想,一个手握大权的人,以生命犯险,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虚名吗?你觉得这可能吗?” 云七没有说话,他想到了太子救自己的时候差点被流水冲走的场景。 那一刻,他刚被陈清玉拖到岸上,恢复知觉,下意识抓紧陈清玉即将脱离的手臂。 可是,也是那一刻,他从这位传闻中完美的殿下脸上,分明看见了死志。 他挽救了那样多想要活下去的人的生命,却好像从未珍惜过自己。 云一接着说:“总是在帮别人的人,活得最可怜。一直救人就是自我毁灭——多看着点你家太子吧,别让他走到那个地步。” 云七心下一紧,忽然想到什么,笃信地说:“不会的。” “殿下不会的。” 见云一丢来一个不大相信的眼神,云七低声说:“最近的殿下,有些不一样了。” 他没有多说,只是转而道:“对了,麻烦你找找关系,安排一个档次比较高、有密闭包厢但能让隔壁厢房看见内里情况的酒楼,三日之内。” “真会使唤人。”云一翻了个白眼,耸耸肩,“也罢,看着你把乌什么玩意儿送过来让我好好玩的面子上,明日就给你消息。”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乌始挐那个厢房的方向,勾起嫣红的唇角。 “这西域王子如此重口的行径,不让天下人知道,未免也~太可惜了吧?” * “王子怎么了?” 贺椒茹刚回到府中,便听见两个嬷嬷在一起兴致勃勃的私语,其中一个还负责她的教养,便捏着帕子走过去问道。 “三小姐玉体尊贵,听不得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嬷嬷闻言立马转过头高声训着,给了她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小姐还是少有些多余的好奇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9.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26 两厢 * 贺椒茹紧贴着大门的手一颤,险些被听到的话惊得尖叫出声。 她用尽全部理智让自己稳下心神,便听见里面的人又说道:“原本这么好的机会,叫老三听见乌始挐的盘算,十皇子又透露给太子…… 到了那山里他们身处无人之境,咱们动手了,事后只说是西域的人干的,多好。” “是啊。”一个听上去像是幕僚的人声响起,“尤其是上次菊花宴上,将军神机妙算,最后留下了王子射出的西域长箭,用这箭找个拿钱办事的死士射出去,到时候怎么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贺将军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可惜京城人多眼杂,我也不能动用自己手下的人,只匆忙找了一个死士,不想是个废物。” 幕僚恭顺道:“将军莫急,日后总还有机会;再说陛下如今也已松口……” 贺将军冷哼一声:“算他命大。这么多年,这么多次,回回叫他死里逃生。 明明好几次他都中计昏死过去了,太医一来,他又活了,命还真硬!” 贺椒茹在门外听的胆战心惊,几度想要离去,却双脚沉重,颇有些冷意。 如果父亲想要太子死,那又何必让她去攀附? 若太子未死而顺利登位,她自是与贺家一荣俱荣;可若她真的被许过去、而太子被他们害死了呢? 她的双手渐渐攥成拳,抵在冰凉的门上,听见门内的二人接着说:“对了,你可曾留意过,太子和萧家的小姐之间有什么?” 贺将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继续说:“我记得上次菊花宴上,他们也你来我往了一番。当时我觉得是出于礼节,今天却又……” “会不会是将军多虑了?”幕僚疑惑道,“从未听说太子与萧小姐有什么交集。而且太子若心仪于她,大可直接求娶。 据属下所知,太子对男女□□一向不热衷,甚至毫无牵扯。” “今日的事,也是十皇子觉得自己无力先去找的,太子或许出于种种考虑不愿闹大,才亲自前去。” 贺将军似乎被说服了,语气轻松地说:“最好是这样,一个总之该死的人。 当初怎么就是我们龟年,怎么不是他……” 他及时住了口,又斩钉截铁道:“不论如何,最终皇后的位置都只能是我贺家女,不能让萧家占了。” “萧南时……”他眯了眯眼睛,沉思道:“她今天要真被乌始挐给要了也不错,可惜了。 她倒确是个强劲的对手,只是日前大门不出太低调,让我都忽视了她。” “不过萧家也不急于把女儿嫁出去。”幕僚分析着,“依照萧丞相夫妇的性子,萧小姐恐不会嫁与皇室。” “这倒是。”贺将军说,“随她去吧,左右我也动不得她,文官势强,丞相那个老东西又对他女儿维护的不得了,啧。” “想要开刀,还是得解决太子,这种爹嫌娘不爱的人,倒是好下手……” 贺椒茹听着听着,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与冷森。 * 是夜,太子府。 黑沉的天色之下,书房内灯火通明。陈清玉长身玉立,执笔案前处理白天落下的公务。 说是落下,其实也并不亟待处理,只是他习惯了用公事淹没自己,好像这样就足以对抗长夜寂寂。 他写着写着,停笔思考,墨瞳往桌边一扫,落在一个针线粗笨的香囊上。 这香囊用极好的布料与丝线缝制,但粗制滥造,看上去像是孩童游戏时随意扯松的劣质物件,上面扎着两根细银针,昭示着工序未完。 而只有陈清玉知道,这不是粗糙劣质的随意之物,是他忙活很久却与理想中成品相去甚远的手工制品。 他看着银针,也看向自己被针扎过的指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中秋湖畔,萧南时手指上被针扎到的一个小点。 那是她帮他缝衣时落下的吗?他如此猜测,也想为她缝些什么,就有了这个送不出去的、笨拙的香囊。 针扎到手上的时候,他不觉得有多疼,甚至觉得欢喜。他们现在是一样的了。 “殿下。” 书房的门被敲响,陈清玉看向门口,看见总管领着一个络腮胡的雄壮老者前来。 “西域大长老求见。” “长老请。”陈清玉对他做出一个礼貌的相邀手势,暗示他坐在书房的会客处。 “太子不必如此客气。”大长老缓缓说,“您应该知道,我所来何事。” “王子虽然日前态度不端,但在京城内便出了如此事,我们的颜面实在……”他目光锐利,“这要我们回去,怎么和王交代?” “今日之事,希望贵朝能给我们一个说法,严惩幕后凶手!” 说实话,他也觉得乌始挐空有一身武力,在处事上蠢笨如猪; 但他毕竟是西域的王子,是过来邦交的,现如今却闹了个满城皆知的浪荡罪名,甚至说他好男风,又乐得屈人身下。 简直荒谬至极! 陈清玉由着下人沏好茶,待他下去之后,微笑着说:“既然长老直言不讳,那孤也便开门见山。 长老可知近日王子在京城内兴风作浪种种事端?” “他……!”大长老语噎,继而一拍桌案说:“你是说他追求那个丞相小姐一事?那不也没追到么——” “王子生性鲁莽,不只是京城的小姐,据孤所知,路上的、酒楼中的民女,都被他出言戏谑过。”陈清玉叹了口气,敛下眼底的冷意,“今日王子的遭遇,孤也深表遗憾。” “但王子短短时日树敌无数,孤也不可能挨个盘查。再说,王子也不一定就是被迫……” “不可能!”大长老高声反驳,却想到乌始挐一贯的放纵,心下也有些动摇不定起来。 但他表面上还是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殿下,我们使团是特地千里迢迢远赴你们中原,希望能合作共赢。虽然我们双方都知道,最主要是我西域有求于人,但绝不代表西域的脸面可以这样被践踏!” “若是得不到交代,那和中原的通商条款……”他眼底闪烁的贪婪的光,故作正义地说道。 陈清玉将茶盏推向他,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清茶,不疾不徐地说:“长老,孤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也想给你们一个交代。可初步调查下来,背后的事令人心惊啊。” 他压低声音说:“既然长老断言王子是被仇害,那您可知今日他为何会落单,陷入如此境地?” 大长老双眼瞪大,看上去对此一无所知地惊怒问道:“查到了?那还不——” 陈清玉按住急切的长老,和缓的说:“今日丞相府的小姐要去寺庙祈福,王子或是得到了消息,不知为何一路跟随。” 大长老刚拿起茶杯的手一顿,茶水险些没撒到身上。 乌始挐王子不是说自己瞧不上那个小姐了吗?怎么又跟踪人家,荒郊野外的,他想干什么? 大长老想起乌始挐曾经在西域强迫前族长之女的绯闻,心里一阵后怕。 他虽然来中原短短时日,却深知萧丞相在朝中举足轻重,是皇帝最得力的人之一。他家里那个萧小姐更是宝贝心头肉,乌始挐却一而再再而三不顾他劝阻…… 陈清玉接着说道:“王子却因山路错综复杂走错了道,去了一条偏僻的无人之处。再被发现时,就……” “若孤将前因后果大加调查,那丞相知晓此事,长老觉得?” 大长老立马顺着他的话想通了其中关窍:“呵呵!不必麻烦太子了,今日之事还请殿下多帮忙平息一下人言,合作之际,还是以和为贵嘛,我们也就当没这回事。” 他将茶一饮而尽,咂了两下嘴,起身就要灰溜溜的走,走之前还凑近陈清玉沉声道:“丞相那边……多谢殿下压住此事。” “举手之劳。”陈清玉噙着笑说,“但最重要的,还得长老多监督王子,孤不会再帮他瞒第二次。” 大长老真以为他向着自己这边,心中升起感动和对乌始挐的怨怪,连声应和:“好、好、好!多谢殿下恩情!” 待长老走后,云七带着消息出现在陈清玉身后:“殿下,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相信明天一早,全京城都会知道乌始挐的丑闻。” “她呢?”陈清玉问。 云七说:“请殿下放心,传闻里有关萧小姐的部分已经尽数被抹去,流言与她毫无瓜葛。” 陈清玉点点头,看了一眼窗边静伫的绿菊,又问道:“乌始挐本人如何了?” 云七露出隐晦的笑意说:“照他自己的说法来,人已经废了。” 云一最爱玩虐这些虎狼之徒,短短一晚上,不知从哪来找来成山的脏污壮汉和好淫老妪,还有路边荤素不忌的乞丐,看乌始挐那样子,本就短时的身子更是一辈子都起不来了。 陈清玉应了一声,不再关注乌始挐的事,回到案边重新看起公文来:“知道了,你今夜辛苦了,先下去吧。” 云七看着陈清玉白玉般的容颜散发出不可抑止的疲态,想到他今日一路奔波,此时还要劳碌公事,担忧地开口:“那个,殿下,属下以为您今日更为辛苦,若没有什么急事,不如也早些休息?” 陈清玉看了他一眼,重新低下头执笔:“不必担忧,孤无事。” 云七只得退下,留陈清玉在案前独立劳碌。 窗外夜凉如水。房内,一人,一灯,烛灯的火苗跃起,茕茕孑立。 一只飞蛾落入其中,转瞬被灯火吞噬殆尽,灰飞烟灭之间,身尸落满烛盏。 * 第二日的早晨。 旭日初升,难得是一个和煦而并非寒凉的秋日。 萧南时昨夜晚归后被萧夫人拉着好声唠叨了一番,却也不舍得教训她,母女二人辩着辩着,最后不知谁先说了什么,高高兴兴地笑闹了起来,最后还一同睡了一夜。 可怜萧丞相参加宴会归来后只能独守空房,一大早,他便沉着脸早早坐到餐桌上等着母女俩前来。 等到萧夫人和萧南时挽着手走近了,他却又摆不出臭脸色,条件反射的咧开嘴笑,替她俩抽出凳子,好声好气说:“起这么早?也不多睡会儿?” 萧南时眼睛都不眨地说:“昨天我去寶华寺给爹娘祈福,却忘记给妩儿表姐求子嗣的签文了,今日还得再去,所以早起了一会儿。” 萧夫人捏了下她的脸,说:“你呀!” 萧丞相哈哈大笑几声,宠溺的说:“她不就是这样?来,今日早膳有我们时儿爱吃的蟹粉酥,多吃点补补脑。” 见萧南时立马挽起袖子一副馋猫样子去接,萧夫人瞪了他们一眼,吐槽道:“听说过喝猪脑汤补脑的,没听过吃蟹粉酥补脑的!” 萧南时咯咯地笑起来,吃了一口,熟悉的咸鲜酥香让她享受的眯起眼睛。 她忽然眨了几下眼睛,问道:“我可以带点这蟹粉酥去路上吃么?寺庙里都是素斋,我吃不惯。” “可以呀,馋猫儿。”萧夫人吩咐侍女上前,嘱咐她去知会厨房赶紧再做一些,又转头对萧南时说:“一会儿给你用保温的盒子装起来,外面包层棉布,就不会冷;还有记得要在马车里吃,不要带进庙里。” “知道知道。”萧南时眉眼弯弯的喜悦道,“娘真好,最喜欢娘亲了!” 萧丞相在一旁醋兮兮地瞧着腻歪的母女二人,吹鼻子瞪眼,但嘴角却幸福的往上扬起。 他想到昨晚宴会里大家口耳相传的乐事,凑过去对她们说:“对了,你们昨晚在家应当都不知道,乌始挐那个家伙出事了!” 萧夫人立马回头,两眼放光地说:“出什么事,死了还是伤了?” “你、你这!”萧丞相惊得后仰,连忙小声说:“这话可不敢乱说!” “那他出什么事?”萧夫人拉着萧南时的手不满的问道,“欺负过我们时儿的人,若不是死伤了,都不叫我乐意。” 萧南时见萧丞相颇为认同的点头,在心里暗自咋舌。 其实,出了什么事,她也挺好奇。 昨天她光和陈清玉说她要见乌尼雅一面,本来想定在萧府,后来又怕家里担心,所以想让他帮忙; 至于乌始挐和那个半死不活的西域暗卫的后续,她还真没管,看样子有什么大事发生? 萧丞相到底是清流文臣,有的话不便太直白说出口,但终究忍不住,于是凑到母女二人耳边小声说了几番话,萧南时和萧夫人一听,对视一眼,相继笑出声。 萧夫人拍着萧南时的手,另一只手去抹笑出的眼泪:“啊呀,我就说人如此放浪形骸要不得,他比我们的三皇子还厉害的多呢!” 她很快又义愤填膺:“我说他怎么张口闭口瞧不起女子,原来是喜好男风?他喜好便也喜好了,如今世风开放,又无人笑他这个,还来纠缠我们时儿、坏她名声做甚?” 萧丞相在心里白了一眼乌始挐,讽刺道:“那还不是因为他不仅好男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0.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27 我需要殿下 * 去寺庙的马车上。 萧南时把食盒放在小桌上,一边打开盖子一边对陈清玉说:“这是我家里厨子特制的蟹粉酥,我觉得特别好吃,请殿下也尝尝。” 遇到好吃的东西,情不自禁就想带来和他分享嘛。 陈清玉闻言一愣,萧南时不解地看向他,这才发现他脚边也放着一个食盒。 “这是?”她伸手去探看,只见那里面也是一碟蟹粉酥,还有一碟酥酪饼。 “我怕你没有吃早膳,差人随意备了些。”陈清玉单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欲盖弥彰的解释道。 “若是不喜欢,放着便是。” 萧南时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喜欢啊!”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两样点心! 陈清玉勾唇浅笑了一下:“是吗?那还真巧。” 萧南时把自己家做的蟹粉酥推到他面前,扬了扬下巴说:“那我们交换着吃,你吃我的,我吃你的。” 陈清玉点点头,顺从的用餐盒中的筷子夹起一块蟹粉酥入口,尚且温热的蟹酥很是鲜香,叫往日里对吃食并无多少偏好的他都不由嘴角上扬。 更何况,这是她家中厨师所做;换言之,他正在吃的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吃到的滋味。 他心中喜悦,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萧南时,却正好抓包到对方在偷看他。 萧南时被逮了个正着,不仅没有羞赧,反而大大咧咧地凑过去看他的手:“昨天我说的事,你照做了没有呀?” “嗯。”陈清玉立马反应过来她是在说自己手上的伤,将手伸出给她看。 “一些小伤,不足挂齿。早已愈合了。” 他的自愈能力一向很强。洁白如玉的大手骨节分明,指尖微微泛粉红色,果然毫无刺伤的痕迹。 “你的手果真很好看。” 萧南时见他那不知是什么的小伤消下去了,便放心下来,盯着他的手憋了好半天,咕哝出这么一句话。 她又想到什么,笑眯眯地说:“这么修长的手指,怎么偏生那么笨?” 陈清玉脸一红,低头咬着蟹粉酥,权当默认。 萧南时笑了笑他,也安心的享受起美食来。 其实她早饭吃了大半饱,可是这不知是宫中还是太子府的食物的确好吃,她馋虫附身,像猫儿看见了到嘴边的鱼,吃得兴高采烈。 “这酥酪饼还是菊花馅的呢!”萧南时咬下一口酥酪,舔了舔嘴唇,两眼亮晶晶地对陈清玉说。 “你怎么这么会挑?正好这些都是我顶顶喜欢的!” 陈清玉但笑不语,又眼神微暗,补充道:“酥酪是菊花和茉莉双馅的,你喜欢便多吃些。” 萧南时连连点头:“茉莉我也喜欢。” 一口甜甜的软酪饼,再一口咸香的蟹粉酥,她志得意满,逐渐忘乎所以,嘴边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点饼皮的酥屑。 陈清玉本来笑意渐深,一转眼看见她这幅样子,下意识想抬手去拂掉,又想起于礼不合,只好在萧南时看过来时,指了指自己的嘴边暗示。 小春这时也叹着气在她耳边友情提醒:【你嘴巴右边沾到饼的碎屑了。】 萧南时把它的话当作耳旁风,依然做出一番懵懂的样子,睁大双眼微微歪头,不明所以地看着陈清玉。 陈清玉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连忙找出手帕递给她,另一只手再次指了指自己的嘴边说道:“擦一下吧。” 萧南时不着痕迹地撇了一下嘴,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接过帕子用力擦拭了一下嘴角,白皙的唇周因为带着怨气的力道有些发红。 陈清玉看见她嫣红的樱桃小嘴周围也出现了浅浅的粉红色,喉结微滚,立马移开眼睛不知看往何方。 萧南时擦完嘴,也觉得有些撑涨,便说道:“我有些饱了,多谢殿下的美意,这些真的很好吃。 但刚刚我在家中就用过早膳,现在实在吃不下了。” “那就不吃了。”陈清玉说。 萧南时看着还剩不少的食物,喃喃道:“可是这样好浪费呀。” “对了,你的那些侍卫,比如那个——云七?”她回忆道,“他吃过没有?剩下的我都没有碰到过,若是他不嫌弃,可以……” “他一定吃过了。”陈清玉即答。 他不是很想让别人同她共享这一份食物,谁也不行。 他敛下眉眼,遮住变换不明的情绪说:“你不必担心会浪费。” “剩下的我收进盒里带回去,晚上热一热也可以吃。” 萧南时正喝着陈清玉给自己倒的茉莉清茶润喉,忽的听见他来这么一句话,吓得险些没噎着。 他们皇家不是最注重这些尊贵威仪了吗?堂堂太子吃她剩下的,她萧南时真是好大的威风。 这要是让爹爹知道了,估计得皱眉好一阵;不过嘛,这样也挺有趣…… 萧南时自得其乐地看向窗外,看着看着,突然对陈清玉说:“殿下,您不用吃这些吃食了。 我好像,找到了它们更好的去处。” * “一个一个来,不要挤!” 萧南时拎着食盒站在几个吵嚷着的小孩前,扬高声调假装厉色说道。 靠后面的几人立马停下七嘴八舌的争吵,安静而又期盼的看向她和陈清玉这两位从天而降的“贵人”。 排在最前的两个小孩儿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争先恐后,几乎要打起来。 本来就破破烂烂的褴褛几乎要被双方扯下,陈清玉和云七对视一眼,后者立马上前将他们分开。 萧南时看着这些在路边偶遇的小乞丐们,叹了口气,从食盒中拿出餐碟,立马听见几声震耳欲聋的肚叫声,还有口水吞咽的声音。 “看见了吗?东西多着哪。”她心里发软,半蹲下身,视线和他们持平,温柔地说,“人人有份,所以不要抢,好不好?” 小孩子们兴许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漂亮又香气扑鼻的佳肴,一个个都看直了眼,甚至也忘了争抢,屏息凝神地等着萧南时给自己分发。 萧南时一想到这些平日里她们信手拈来的食物,在面前的小孩心中是一辈子都接触甚至想象不到的东西,就觉得鼻头犯酸。 她看着他们一个个伸出来的黝黑粗糙的手,今天幸亏是个好天,有温暖的日光,再过一阵子京城入了深秋,入了寒冬,还不知他们能不能…… 食盒里的东西很快就要发完,这里是城郊,除了他们和偶尔途经的匆忙马车没有什么人,萧南时便同他们多聊了几句:“你们来这里做甚?再往前就是山里,荒郊野岭的,多不安全。” “我们怕什么安不安全?”一个看上去便很活泼的小孩嘴巴鼓鼓地边吃边接话道,“就是要去山里呢!大哥说了,山里有好吃的。” 他又笑道:“嘿嘿,大哥说的真对,这不,还没到山里,就遇到现成的好吃的了!” 被他称作大哥的男孩立马走上前来,对萧南时磕磕绊绊地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红着脸低声说:“多谢姐姐,多谢。” 萧南时对他不规范的行礼毫不在意,微笑着点头接受。 她记得他,刚刚排队时只有他不争不抢,看上去很是稳重,果然是里面年纪最大的。 “你叫什么名字?”她随口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那男孩顿了顿,低下头说:“我们没有名字。” “大哥你怎么骗仙女姐姐呢!”一旁的小孩们立马围上来指责他,“仙女姐姐这么善良,给我们吃好吃的,你不可以骗她的!” “只有大哥有名字,我们没有。”“大哥叫卫鸦!”他们这样说。 萧南时顿时了然。 他那样说,是不想让别的没有名字的小孩落寞吧。 她不由想到,在她的圈子里,不乏乌始挐那般身份超群却道德低劣的恶徒。 高高在上、傲慢自大的蝼蚁,和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善意,如果一定要分个高低贵贱,那么孰优孰劣,很是分明。 小孩子们很快吃完食物,兴奋的抹抹嘴,将萧南时真的当作那从天而降的神女,向她喜滋滋地说着:“多谢姐姐!”“姐姐,你人真好!” “若是阿润他们还在,或者去年冬天遇到姐姐,多好……” 不知谁说了这样一句,人群霎时安静下来。 萧南时看着他们支支吾吾的样子,眨了眨眼睛,便听见卫鸦解释道:“阿润他们……是我们的伙伴。” “去年冬天大寒,他们没能熬过去,发了一场高烧,相继走了。” 他垂下眼,遮住黑沉沉的瞳孔中蕴藏的痛苦。 那是一个难挨的严冬,他在某一天清醒地睁开双眼,正想和身边的人商量今日要去哪里讨食,却后知后觉紧贴着的那具身体的冰凉。 “如果当时被冻死的人是我就好了。”他小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1.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28 佛祖在上 陈清玉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后靠,压抑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别开眼沉声道:“萧小姐自是百姓万民中的一员。” 萧南时很认真地说:“陈清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见他离得远了些,她便倾身凑近他,目光紧逼,声音却柔婉。 “我说过,你真要去做的事情,我不会拦你。但你看着我的眼睛。 你说,你是不是不想……?” 梦中每一个他面上的希冀都在告诉她,他不想死,不想被世界与家人抛在身后,想要和爱一同活下去。 但这希望被他爱的人亲手打碎,让他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造就了现如今她面前的、支离破碎的他。 可她仍然想拥抱那个尚有希望的小孩,将他从自毁的崖边拽走。 陈清玉呆愣地看着她,似乎难以承受,唇轻微的张张合合,最后微颤着说:“……我不能。” 他没资格好好活着。从小到大,父皇,母妃,所有可堪亲近的人都身体力行的告诉他这句话。 他对她说:“抱歉。” “你没什么需要抱歉的。”萧南时偏过头看窗外,语气平静。 陈清玉想到萧南时刚刚对乞丐们说的话,心中情不自禁地开始动摇。 如果在很久以前,在他求死的心还没有根深蒂固之时便遇到她,听她驳斥自己,听她说一句“不是你的错”,该有多么好。 “如果……”他缓缓开口,又很快止住,“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 萧南时假装没有听见的样子,依然望着窗外,在心中这样回答。 不过她隐约觉得,他的态度和心理已经开始松动。 小春却觉得没这么简单,它在萧南时周身转了几圈,决定还是得告诉她一声:【那个,陈清玉把他名下最值钱的山庄做好了类似遗产划分的东西,都偷偷转了好几道名头,最后给了你。】 “什么?”萧南时瞳孔微缩,“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他出于礼节,出于那点小心思,当然搞得很隐蔽。】小春说,【至于你,他可能不想给你压力吧?自然也不会说。】 【还有一些商铺和楼宇,还有他府上的珍宝,最好的都给你,其余的捐了。】 萧南时心中苦涩。 所以他早早就打算好了死后的一切。在死之前都想着他人,替她筹谋规划,却分毫没有想到他自己。 而这些事情,他在她面前,都绝口不提。 马车驶至寺庙门口,萧南时和陈清玉等到路边无人时,先后从车上下去,进入寶华寺。 他们打算去的佛殿不同,所以事先便说好分开行动。萧南时于是将刚才的种种暂时抛之脑后,一心一意替萧父萧母补上本应昨日就完成的祈福平安。 待诵完经,她又到另一个大殿去,给容妩求子嗣的福签和符纸。 小春说:【这东西真的有用么?】 它可是最高端的人工智能生命体,来源于更高维度的智慧库,对这些求神拜佛之事很有些质疑。 萧南时向观音拜完,将香插在香炉中,才对小春说道:“我不觉得有用。” “但是表姐信,在这个世界的亲人们也都信。”她说,“如果签文和符纸能让她们安心、开心,那何乐而不为呢?” 话刚出口,她灵机一动,匆匆前往旁边的佛殿,却在那里遇见了陈清玉。 “殿下?好巧。”萧南时越过庙中众人,行至陈清玉身前,福身惊喜道。 其实他们原本也说好后来要在某处相见,并装作偶遇的样子的,只不过这下是真的碰巧撞上了。 陈清玉看见她,也有些讶异:“萧小姐?” 萧南时和他假意客套了一番,走上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殿下不是说要去替百姓祈福吗?怎么来了这里。” 寶华寺各个殿的职能都不同,此处是替人祈求如意顺心、安宁顺遂的地方,他们皇室祈福民生,并不在此。 陈清玉说:“已经祈福完了,随便走走。” 萧南时点点头,看向他身后不远处的高树,说道:“殿下可曾听过挂枝祈愿?” “那是什么?” 陈清玉顺着她的视线回头望,看见远处树丛中有无数个木制的小筒,用红带串起来挂在树干上。 “据说,在纸上写下三个愿望,用梨木小筒装好挂在寶华寺的树枝上,就可以心想事成。”萧南时带着陈清玉来到了上次她和容妩一起写下愿望的台前,对他介绍道,“这里有笔墨纸砚,殿下可以许愿,听说真的很灵验。” “你也写吗?”陈清玉见她只替自己取过小笺,并没有拿她的份,问道。 萧南时摇头:“我前不久和表姐来时才许过三个愿望,现在再许,未免也太为难佛祖。” “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多愿望。”她说,“殿下写吧,这种心愿不可以轻易被旁人看到的。 正好我要去殿内办点事,一会儿和你在树下见。” 她说完便踏着小步走了,陈清玉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恍惚。 三个愿望么? 他提笔,毫不犹豫而机械地写下第一愿: 「一愿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紧接着,又犹豫了一下,一笔一画地缓缓写下第二愿: 「二愿父亲安康,娘亲顺遂。」 陈清玉停住笔,下意识警觉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路过后方才舒了一口气,凝视着小笺上的墨迹,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良久,他更加缓慢地抬起手,狼毫蘸墨,垂眸落笔。 「三愿萧氏南时一生无忧,安宁如意。」 写完最后一个,他做贼心虚般飞快地将小笺收入木筒中,疾步前往树下。 那高树生的伟岸,成群的木筒悬挂其上,幸亏他身形高挑,抬手便将木筒挂在了一根高翘的枝头上。 一阵秋风扫过,如同铃铛一般相互击撞着,发出好听的清脆声音。陈清玉站在古老的巨木与飘摇的红丝带、梨木筒下,望着被封藏起来的愿望出神。 萧南时从殿中出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 她对小春说:“高了就是好呀!想我上次与妩儿表姐挂这个,为了挂的高一点,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狼狈得很。他手轻轻一抬,便挂的那样高。” 小春赞同道:【要不你把你们上次的取下来,让他重新挂一次?】 萧南时撇了撇嘴:“那么多一样的木筒挂在那儿,哪里还找得到?” 小春扬起下巴说:【你可以让我帮忙呀!我什么不知道?我不仅可以帮你找到你写的东西在哪,还可以告诉你陈清玉刚才的愿望~】 【你就不好奇,他写了什么?】 “哼,谁要好奇他写了什么。”萧南时眼睛斜着瞥向地面,小声说,“总归一定没有为他自己许愿。” 不过也没关系,她…… 【你怎么知道?】小春说,【不过,他写了有关你的——】 萧南时刚想问是什么,忽然感觉小腹一阵绞痛,立马弯下腰去捂肚子。 陈清玉这时刚好发现她站在殿前,正要习惯性露出一个温和有礼的笑容,就看见她摇摇欲坠的身影。 “南时!” 他大脑一片空白的脱口而出,向她奔去。 * “唔……” 萧南时痛苦地睁开眼,被室内的光线晃到,又难受的眯了眯。 陈清玉往前挪动了一些,替她挡住光,温声问道:“你醒了,可还好?” “我……”萧南时感受到小腹上传来的暖袋温度,觉得好多了,但眼珠转了转,还是瓮声瓮气地扁着嘴说:“不太好……” 陈清玉心疼地看着榻上虚弱躺着的萧南时,萧南时也越发可怜巴巴地回望他,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沙哑的咳嗽声。 二人一起偏头望去,只见寶华寺的圆一住持就站在房门口,此时正闭着眼,似乎非礼勿视。 陈清玉回头与萧南时对视一眼,起身走向住持。 萧南时这才打量起这间房来。这里应当是临时安排出的厢房,竟还贴心地点上了炭火,屋里暖融融的,让她好受不少。 她床榻的正对面摆着一尊不小的佛像,面上笑眯眯的,看着很是亲切。 “今日多谢住持。”那边,陈清玉对住持恭谦一笑,“多亏住持及时出现,安排了房屋和设施,替萧小姐与孤解了燃眉之急。” 住持微笑着回话:“比起太子对寺中香火与弟子的照顾,贫僧只是做了份内之事,太子不必挂怀。” 陈清玉说:“今日孤与萧小姐寺中巧遇,突发此事,便只好不顾大防暂先相助;但此事不宜宣扬,还烦请住持帮忙。” “阿弥陀佛。”住持双手合十说道,“贫僧明白。” “既有太子殿下在这里照看萧小姐,贫僧就先告退了。” 陈清玉颔首,看着他走后,唤门外候着的侍女进来,然后关好门,重新回到萧南时身边。 “你的侍女说略通医术,刚才你昏过去时已经替你看过了。”他说。 萧南时看着疾步迎上来的自家侍女点点头,她名唤流月,是萧夫人特地给她寻的贴身侍女,不仅精通医术,还武力超群。 流月担忧的走近她,替她揉着肚子说道:“小姐也不必太过担忧,依奴婢看,您今日腹痛昏阙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体内寒凉所致。 近两日又是小姐癸水快来的日子,出现小腹绞痛的情况也很正常。” 陈清玉着急的问道:“体内寒凉?可是与前些天……?” 他看了一眼面生的流月,及时住了口。萧南时对他微微摇头,对流月说道:“我前些日子曾落过一次水,想来是当时着了凉,才导致今天痛。” 流月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奴婢先替小姐按揉一下,等回府后给您冲些红糖燕窝鸡蛋喝。” 她又想了想,说道:“小姐今后也要少吃点螃蟹,蟹最是性寒,也许正是您近日吃多了蟹粉蟹膏才……” 萧南时咳嗽一声:“你先下去吧,我好多了。” 等流月要退下去的时候,她又叫住她:“诶,等等。” “今日我腹痛晕厥之事,别告诉娘亲她们。” 流月有些为难地看着南时:“小姐……” 萧南时摆出一副强硬的态度,眼底却闪烁着心虚的光。 若叫娘亲知道了,定会整日整夜唠叨她,并且把沾个“蟹”字的吃食全部从厨房里消去的! 她见流月露出担忧的表情悬而未决,转头巴巴地望向陈清玉,他却也同是一副不赞成的模样。 萧南时眨巴了两下眼睛。 陈清玉冲她摇了摇头,表情出乎意料的严肃。 萧南时瘪了瘪嘴,躲在被子里的手暗暗掐了下另一只手的手心,眼圈顿时红红的,棕瞳上泛起盈盈的水光,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陈清玉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叹出来。 他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端出太子的气场吩咐流月道:“听你家小姐的,先别告诉丞相夫妇此事。” 流月虽是萧夫人买下的侍女,但到底是小老百姓出身,面对乍然显露威严气场的皇家太子,很是敬畏,立马战战兢兢道:“遵、遵命。” 陈清玉又缓和了语调,嘱咐她:“但要适当提醒府中注意饮食和调养,多吃温补之物,少碰螃蟹这种食材。” 流月连声应着,而后匆匆退下。陈清玉回过头,正好对上萧南时狡黠的得逞目光,她两只眼睛愉悦的眯起来,像一只小狐狸。 陈清玉走到她身旁,找来个凳子坐下,对她认真地说:“等回府后,我让太医去你府上看看,开些温补的药。” 还得把太子府里补身子的好东西都找全了,寻个理由给她送过去。 萧南时刚以为逃过一劫,这下又皱起眉头,嘟着嘴说:“药苦!” “良药苦口。”陈清玉语重心长,“总比身体痛好。” 见萧南时不说话,他担心她还是难受,想做些什么让她好受些,房门这时又被敲响,似乎总是不愿意让他们独处。 陈清玉有些郁闷,但还是温和地道:“进。” 来人是云七。 他向二人行礼后,对陈清玉汇报:“殿下,樊珍楼那边差人来确认,什么时候将午膳送来合适,以及菜品是否还需要变动。” “樊珍楼!” 萧南时一个翻身趴着撑起身子,也顾不上肚子疼了,亮着双眼很期待的看向陈清玉,小嘴笑着微微张开,几乎要欢呼出来。 “嗯,午膳时间快到了,但看情况你还需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所以我打算在山上解决。” “据说寶华寺的斋饭不好吃,我便自作主张订了樊珍楼的膳食。”陈清玉回头看她,“你喜欢?” 萧南时闻言重重点头:“特别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我可是常客,平时五次出门有四次都是去樊珍楼吃饭的!” 陈清玉若有所思:“那便好。” 他对云七说:“去告诉樊珍楼的人,加一道用红糖熬的燕窝鸡蛋,做好了便送来吧,尽快为好。” 萧南时听在耳朵里,美滋滋地翘起嘴角,却听见陈清玉下一秒的话语,脸色骤然耷拉下来。 “另外,把带螃蟹的菜肴取消。” “秋日吃樊珍楼不吃螃蟹吃什么呢?” 萧南时一听便急了,抓上陈清玉的袖子,呲牙咧嘴的说,“我没事,我真的好了!而且我这身子是前些天落水所致,螃蟹是无辜的……” 陈清玉继续对云七说:“……把螃蟹换成温性的食材,记得做清淡些。” 云七领了命,憋笑看了一眼气鼓鼓的萧南时,赶紧离去。 萧南时将头挪动了些许,靠近陈清玉,理直气壮地说:“陈清玉,你不能这样。” 她拇指与食指并拢,比了一个手势:“我想吃樊珍楼的醉螃蟹,或者蟹黄捞饭,只吃一点点,就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不行。”陈清玉态度很是坚决。这一次,任萧南时怎么撒娇也没用。 萧南时于是义愤填膺地对小春说:“这要是他自己一定就吃了,他都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竟管我管的这么严格!这人太过分了!” 小春抬了下眼皮说:【我看你被管的挺高兴的啊?】 “怎么可能!”萧南时扬起下巴,撅着嘴不满道,“我都要讨厌他了。” 小春摇了摇头,走远,不信。 萧南时回过神,对面前的人可怜兮兮的说:“陈清玉,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身子都那样疼了,你还不满足我的这么一点点小心愿。”她假意抽噎着,“你都不心疼我的吗?一点点都没有吗?” 陈清玉盯着她没说话,心里或许猜到她这是演上了,眼中却不可避免的流露出疼惜。 但他理智尚存,立马说:“那也不行。” “螃蟹的确性寒,既然你受寒疼痛,不管起因为何,都更不能吃。” “好吧,我知道了。”萧南时自知不占理,心里也有点怕再犯疼,于是翻身躺好,鼓了鼓嘴,又背过身去不看他。 这时,她脑海中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被她很快抓住。 萧南时转过身面向陈清玉,突然说:“殿下不是不疼我,而是太心疼我了,对不对?” 陈清玉被她突如其来的话一噎,想要开口解释,却也难掩神色,否认不得,只能面无表情地保持沉默。 萧南时接着说:“我忽然想起来,刚刚昏倒之前,殿下叫了我的名字。 殿下平日不是最注重男女大防、君子礼仪吗?却叫我南时,我听见了。” 在那个“梦”中,他多么伤心难抑、沉重前行之时,被下人冲撞,或是被旁人撒气,都没有失去应有的周全礼数; 刚才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了她的名。 既然她在他心中份量如此重,他又有责任感,想要看她过得好——所以才会为她筹谋未来不是吗? 那便让他觉得,她没了他不行。她需要他,非常需要。 她要成为他的责任,她从前的话都是骗人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如果这样的话,他会不会也不舍得走了呢? “抱歉,是我一时唐突,我向你道歉。” 陈清玉很快认错:“今天蟹粉酥一事也是,我疏忽大意,才导致你肚痛。” “你又在瞎自责什么?”萧南时说,“我今日在府里也吃了蟹粉酥,早膳是我爹爹安排的,难道你这意思是也要怪我爹爹吗?” 陈清玉手忙脚乱地解释:“没有,我是说……” 萧南时打断他:“殿下,你若是执意说自己有错,那我教你怎么弥补。” 她重新拉住他的袖子,说道:“我这下又觉得有些难受,殿下不妨帮我按揉一番?” 陈清玉被她吓了一跳,愣了片刻后红着脸道:“我去替你找侍女。” “不要,她的手太小了。”萧南时拽紧他的袖子,“手心也有点凉,她一定自己也体寒,这样的手给我揉肚子,不是雪上加霜吗?” 其实流月的手暖乎乎的,但是嘛……南时在心里对流月双手合十道了声歉,两眼真诚地看着面红耳赤的陈清玉,柔荑更是大胆地探向他广袖之下的手掌。 她动作迅速而出其不意,陈清玉没来得及躲开,萧南时将手贴在他的掌心,软软的说:“殿下,你的手好热呀。” 陈清玉像触电一般弹开手,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其实平时他的手也没这么高的温度,只是因为……她的靠近。 他原本白皙如玉的整个人从耳根到手心都染上粉红色,体温不断攀升,心脏被滚烫的烈火焚烧,几乎快要烧成一片灰烬。 飞蛾在火里燃尽的温度,也不过如此。 那火还不断引着脆弱而动摇的蛾。她的小手勾着他的手指,缓缓牵引进温热的被子下,直到抚上她的腹部。 “我真的不舒服,只有殿下能帮一帮我。” 萧南时说着,按着他的手揉动起来,眉目舒展开,似乎真的因为他的按揉动作缓解了疼痛。 陈清玉避开她直勾勾的视线,紧张到快要不能呼吸,但余光瞥见她一副很舒服的神情,在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他认命般给她轻柔的按着,一边按一边说服自己:这只是帮她纾解疼痛而已。 “你会觉得我不端庄吗?” 百般挣扎之际,他听见萧南时这样问道。 “不。”陈清玉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更轻缓地隔着衣料揉动她柔软的小腹,“……是有些。” “但你不需要端庄。”他害怕引发歧义,立刻补充道,“我是说,你只要按你想做的去行事便好,端庄与否,都不用在意。” 萧南时弯起嘴角,看着墙面上投射出的光影说:“都说萧家南时端庄淑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最好的名门淑女的表率。” “可我不是人们口中说的那样。”她轻轻地说,“我不出门是因为我懒,我乐得在府中悠闲玩乐,和他们推崇的那些束缚规章没有半分干系,也算不得多么贤良。” “我性子野,脾气也娇,也没人管的了我。”见陈清玉因为她的话温柔的点点头,萧南时嘴边的笑意愈发深了,“所以,我想做什么就一定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2.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29 大义与私心 * 第二日。 京城一处不太繁华的酒楼中,萧南时独坐雅间内,举止优雅的斟了一杯茶。 “公主,里面请。” 流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伴随着房门开合的声音,乌尼雅出现在门口。 萧南时并未起身相迎,只是朝她笑了笑,伸手点了一下她对面的位置,示意乌尼雅进来。 “萧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乌尼雅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坐下,将面前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萧南时没有给她想要的回答,只是问:“这茶怎么样?用桂圆、红枣、枸杞和你们西域带来的玫瑰浸泡制成,我很喜欢呢。” “那日你给我的部下说,合作共赢。”乌尼雅直勾勾盯着手中空掉的茶盏,正襟危坐地说道,“这是何意?” 萧南时看了她一会儿,笑了:“他既回了话给你,你也必然知道,我已经了解了你的心志。” 乌尼雅深呼吸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所以?” 萧南时说:“你别紧张,若是我要告密,早便说了。 而且,你的计谋卓有成效;我现在对你那位王子哥哥厌烦得很,不会告诉他的。” 乌尼雅听到她冷静的话,也渐渐理智回笼。 她眼中迸发出不甚确信的光泽,定定的望着萧南时,沉声道:“萧小姐如何确信我真的有此意?” “乌始挐是我的亲哥哥,我不争不抢,便是西域的公主,身份最尊贵的女子,衣食无忧,数万人之上,何必多生事端?” 萧南时面上的笑意逐渐收敛,抿了一口温润的茶水,淡淡道:“你将雄鹰踩在脚下。” 乌尼雅眉头一拧,随即反应过来,低头看着自己的云头锦鞋,那上面绣着雄鹰展翅的图案。 萧南时又说:“不仅如此,上次在佛堂中,我捡起你的匕首,那上面却刻着雌鹰。 我回去之后查过,比起雄鹰,雌鹰的体型更大、更壮硕,颜色特征也有所不同。” “你这样更为强壮的雌鹰,难道会甘心屈居于雄鹰之下吗?” 乌尼雅忽然嘲讽的笑了一声:“……你说的对。” “我不甘心。”她承认道,“我不甘心。” “所有人都知道乌始挐是个空有四肢的蠢货,但大家又都尊他为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乌尼雅握紧茶杯,情绪不稳地说,“凭什么?” 萧南时提起茶壶,将她的杯子重新倒满,而后坐直身子说:“所以,乌尼雅,和我合作,和中原合作。” “和你?”乌尼雅觉得有些好笑,“你需要我提醒过你我做过什么吗?” 她害了萧南时,要她性命不成又让她被乌始挐缠上,乌尼雅自己都觉得今日一定是一场鸿门宴,但迫于压力,又不可不来。 萧南时说:“我又不是来和你交朋友。” “为政之事,不需要朋友。”她冷静的说,似乎对那些过往都不甚在意,“我可以帮你,你手上也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如何帮我?”乌尼雅不确定的问,“你比起我来应当更无实权,你背后是何人?丞相?皇帝?” 萧南时说:“我就是我自己,没有人知晓我们的交易内容。” 即便是和这个雅间一墙之隔、正在隔壁提心吊胆照看她情况的陈清玉和云七,也只能通过缝隙看到她们室内的景象,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二人的嘴形。 “你先不要着急质疑我。”见乌尼雅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萧南时说,“你仔细回想一下,我若是真如你想的那般无能,上次寶华寺中,我是怎样识破你的意图的?” 乌尼雅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打鼓,不由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既然你要说这个,那我便问你,你如何得知?” “你怎知我曾想杀你是为了夺你身份,我……” “我不仅知道这个。”萧南时说,“我还知道你手里有一种易容幻化的药,能够以假乱真,很是诡异,你就打算用它来扮作我,不是吗?” 乌尼雅被她直白的话语惊到,嘴里疑惑地喃喃:“……你如何得知?” 她从寺中回去后就疑神疑鬼,把自己的亲信全部查了一遍,还忍痛处置了两个手下得力的骨干,都没有头绪;萧南时却就坐在她面前,轻描淡写地将她所有秘密平铺直叙。 这人不会真是被推下湖后成了妖怪吧?邪门几次也就算了,这下真真是手眼通天啊! “我不是说过,我是从水中爬上来找你一报还一报的鬼魂吗?”萧南时笑眼盈盈地说道,乌尼雅却感到一阵寒意,“怪力乱神,我有何不知,有何不能?” “你既然知道我如此厉害,是不是更应乖乖和我合作?” 乌尼雅无力道:“你这是合作吗?”这分明是威胁。 萧南时说:“你应该感到庆幸。就冲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不杀你,已经是你捡回无数条命了,更何况我是真正能帮到你。” 乌尼雅心中动摇,其实已经隐隐期待起她口中的合作,却还是有疑虑:“我依然不明白,为何你要帮我?” “如果我是你,我会杀了这个不识好歹的西域公主,免得夜长梦多。你们中原人讲究善良、和平,难道对怀有杀意的敌人也是如此吗?” “盟友和仇敌,也不过只是一个称呼。”萧南时说,“适当的宽恕更不是孱弱,你不能只看着我们的私怨,而要看这天下众生。 能让他们生活水平提高,选你去扶持比乌始挐划算多了,不是吗?” 乌尼雅被她说服,当下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她们商量了一下“合作”的细节,总的来说,萧南时这边负责搞垮乌始挐;乌尼雅则要将易容药给萧南时,并且将西域王先前未同意向中原输出的一些特产和古法悉数奉上。 “我还有一事不解。”末了,萧南时好奇的问道,“你既要权,为何不选太子,反而对十皇子押注?” 乌尼雅沉默了片刻,忽然苦涩一笑。 “如果你是我,你会明白,为何挑中他。” “不被偏爱的人,永远都不会被选择。” 她这样说着,随后讲述起自己的过去。 * 乌尼雅小的时候,每日被西域王抱在怀中,像个宝贝一样走到哪里都要炫耀。 她出身尊贵,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但偏生也没养成娇生惯养的性子,反倒对策马扬鞭、发号施令兴致勃勃。 八岁那年,她第一次去找父王说:“父王,我长大了,要和您一样,做至高无上的西域之王!” 彼时父王正在和一群光着上身的大汉们一起高谈阔论,听到她的话,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那笑容或许善意,她懂事后仔细想来,却带着散漫,似乎她的话不值一提。 她懂事了,知道如何提升自己的能力、靠灵巧与谋略战胜箭术超群的乌始挐,却始终不懂一件事。 记得那日,她疯狂地冲进父王的帐中,大声问道:“父王,您为何要把世代相传的神力弓送给乌始挐?!” 西域王当时转过身,很奇怪的望了她一眼,不解的说:“什么叫送?那本来就是他的。” “可明明所有人都说我才是最优秀的!”乌尼雅咆哮道,“他什么都不如我,前些天把您交代的巡逻那么简单的事情都搞砸;上个周,他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还是父王您去给他善的后!” 西域王说:“可我就他一个儿子,没有别人了!” 乌尼雅说:“我啊!父王,我也是您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西域王的哄然大笑打断:“哈哈,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生气他不中用,但你是女人、是公主啊!说什么傻话呢……” 他只笑着无数遍重复一句话,便击垮了她:“你是女人!是公主!” “女人怎么能当王?” 从小到大,父王把她抱在怀中,慈爱又疼惜;却把乌始挐举在肩上,如雄鹰般展翅高飞。 为何宠爱?是因为怜惜,因为觉得她弱小、需要呵护。 世上娇宠有两种。 一种是真的爱到极致,时时刻刻记挂牵念,只渴望双手奉上一切所能寻见之珍宝。万事都顺应纵容,不愿意看到对方露出一丝愁容。 另一种,则是表面上百依百顺,实际上当作需要自己垂怜施舍的菟丝花,只靠旁人以“爱”为名的小恩小惠圈养。 看上去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权利。 那娇宠便是谎言。 她说到这里,戛然而止,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我来中原之前就了解过你们这里的政局,皇帝或许重用太子,那只是因为他有能力。十皇子的政务水平只比乌始挐好那么一点,却也有实绩,想也知道是怎么来的。 等我到了这里,眼见为实皇帝对他们的眼神、态度,便更加确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3.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30 迟桂花 房间内。 陈清玉正端坐在上位,见萧南时进来,立马起身相迎。 他走近她,却慢慢停住脚步,不敢再靠近。 萧南时歪头冲他甜甜一笑,扑入他的怀中:“这里没有旁人。” 一阵浓郁的桂花熏香气息骤然笼罩陈清玉,他睫毛颤抖,愣了片刻后回抱住她。 萧南时的头发被他低下的头颅压到,轻叫了一声:“你也抱得太紧了吧!” 陈清玉很不好意思地松开她,眼中尽是担忧,萧南时却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走到茶桌前坐下。 陈清玉也跟着坐在她的下首,刚入座便听见她说:“你就不问我刚才和乌尼雅说了什么吗?” 陈清玉摇了摇头:“你自有你的道理。” “噗。”萧南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你的话怎么和我丫鬟讲的一模一样。” “完了,传出去人人都要说我不敬。” 她很快捂住嘴说道。 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常常忘记眼前这位是当朝太子。 “无妨。”陈清玉温柔一笑,眼底有淡淡的愉悦。 若能侍奉她,亦是一种福气。 “不过我确实得和你知会一声这事。”萧南时想到陈清玉负责着外交的事,主动交代道:“我方才是与乌尼雅谈合作。昨日和你提过,我想搞垮乌始挐,乌尼雅也想这么干; 我想要帮她取代乌始挐成为下一任的王,相应的,她也会回报我们中原。” “嗯,我记得。”陈清玉问,“她怎么说?” “自是同意了,我是谁!”萧南时得意地扬起下巴。 “不愧是萧大小姐。”陈清玉很顺畅地接过她的话赞美道,像在给一只耀武扬威的小老虎捋毛。 萧南时又撅起嘴说:“不过具体要怎么扳倒乌始挐,我还没想好。” 陈清玉不假思索地说:“我帮你。” 萧南时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这样是不是给你添了麻烦?” “你们都谈妥了合作事宜,我却想要变动。” “不会,乌始挐德行有亏,胸无点墨,若非大局,我也不愿与这样的人来往,能换一个你认同的人来反倒是好事。”陈清玉温声分析道,“而且若真如你所说,乌尼雅想要合作夺权,她需要中原,那么不仅不会破坏原有的条款,我们能拿到的反而更多。 你帮了大忙。” 萧南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此时被陈清玉直白的肯定,高兴的神情藏都藏不住,眯起眼睛冲他撒娇道:“陈清玉,你饿不饿?我饿死啦。” 陈清玉听见她甜腻的声音,面上微红,仍不忘回答她:“我也有些。你若是方便,我们可以去樊珍楼……一同用膳。” “好诶!”萧南时一下子站起身,却又想到什么,问他,“在樊珍楼的雅间里用餐要预约的呀,你约过了吗?” 陈清玉顺势说:“不用。你以后过去,也都不用预约。” 萧南时眨了两下眼睛,雀跃起来:“原来跟着太子殿下混有这么多好处,早知如此,我一生下来便赖上你,这么多年能多吃多少顿樊珍楼的大闸蟹!” 陈清玉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今日没有大闸蟹。” 萧南时欢欢喜喜的表情一下子萎靡下去,皱着小脸咬牙切齿了一会儿,又重新期待道:“那我要吃芋泥牛乳米糕、陈皮红豆沙、板栗烧肉、拌藕梨……” “好。”陈清玉把她报的菜名在心里牢牢记下,又和昨日回去后连夜背诵的寒性食材表一一比对,建议道,“拌藕梨换成金钩芥菜如何?” 萧南时不做他想,随口接道:“你想的话,可以啊。” 她有点欣慰的和小春偷偷说:“太好啦,小春,你看陈清玉这家伙现在都会照顾他自己的口味、提出异议了!” 小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摇了摇头,望向正温柔的看着萧南时的陈清玉,叹了一口气。 * 樊珍楼中。 萧南时跟在陈清玉后面走入雅间,心里波澜起伏。 她也算是身份尊贵了吧,可来樊珍楼这么多次,竟从没遇见过和今天一般热情似火的小厮!站桩一样列成整整齐齐的一排,点头哈腰的,还一个比一个大声的朝他们行礼问好。 甚至他们入楼时,是掌柜亲自来接的!要知道,樊珍楼的掌柜,心气高傲得很,从来不爱见人。 她不爱出门,不喜交际,对他的名头哪里有什么实感。如今见到了,顿时瞠目咋舌:以前没发现陈清玉这么厉害呢? 萧南时赶紧扶了一下刚才在马车上睡歪的发髻,觉得自己也必须要拿出一副与之相配的贵气模样来,对他耳语道:“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头发乱了,去找个镜子。” 陈清玉想让下人去拿了直接送过来,这时,掌柜上前摆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说道:“萧小姐请随我来吧,我们提前便为小姐准备好了梳妆用的房间,以备不时之需。” 萧南时微笑颔首:“好,烦请掌柜带路。” 她在心里惊讶起来,这服务竟还如此人性化了?虽然知道或许因为皇权,但做到这份上…… 这还是她熟知的那个从跑堂的到看门的脸上都写着“您爱来不来”的樊珍楼么? 很快,她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掌柜走在她身侧,先是满口保证樊珍楼的人都嘴严,绝不会把他们二人同行的事传出去一星半点,又感慨着说:“若不是太子殿下,我们这小楼也开不起来呀。” “此话怎讲?”萧南时好奇地说。 掌柜抹了一把眼泪,感动地说:“想当年,京城闹过一场瘟疫。那时候我一家老小都住在最南边那个贫民区,路上到处都是病患,里面大多是要死不活的人。 传言说,我们那片地带已经被放弃了,恨不得一场大火烧了去,也好过威胁到显贵们的性命。但就是这个时候,太子站了出来,也只有太子站了出来,力排众议,不惜以身犯险,来我们住的地方视察施救……” 萧南时心中震荡。 她听说过那场瘟疫,那时爹爹被外派到很远的地方办事,娘亲要照顾容妩那身子不好的母亲,于是和她留在京城内。 可是那年,她十三岁,陈清玉也才不过十五。 琢玉少年郎的年龄啊,本该众星捧月,起码也是养尊处优,却每日面对着生死攸关。 掌柜说:“……所以我自那时起就对太子殿下仰慕之极。殿下来找我问能不能长期为萧小姐留位的时候,我一口就答应了,而且只收了太子比市场价低好多的价格!” 他伸手比了个数,萧南时一晃眼:“多少?” 掌柜扬起唇,凑近她耳语一番,萧南时听清楚了,却依然在心里愣怔:多少? 他给了多少??买这一个位子??! 萧南时在心里暗骂一声:“奸商!!” 不过她表面上仍笑盈盈的:“看来樊珍楼还真是炙手可热啊。” 掌柜扬眉吐气道:“那可不,京城、乃至天下我们都是头等的,多少人挤破了头都约不来一次……” 萧南时微笑着同他商业互捧了几句,快速的进到应有尽有的梳妆室中理好头发,又重新上了口脂,这才快步返回。 她回到雅间,关上门,瞪着陈清玉。 陈清玉回头,对她凝重的表情不明所以,还噙着笑和乐的说:“饿了吧?菜已经上齐,我把碗筷摆好了。” 方才在马车里他们就把菜点好了,让下人快马加鞭去通传,于是进来之后,很快便上了菜。 此时桌上的佳肴琳琅满目,除了他们刚刚商议好的菜品,还多了清蒸的大虾和两道道金灿灿的菜,颇有樊珍楼一贯的特色——种类繁多,份量袖珍,令人垂涎欲滴。 二人吃饭都不喜欢让下人在一旁伺候,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萧南时本想说什么,听到自己口水吞咽的声音,还是暂且向馋虫屈服。 她坐到位子上,先尝了一口点缀着桂花的红烧肉,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引的人幸福的眯起眼享受。 不过萧南时也没忘记心中的愤懑:“我刚听掌柜说,你花好多钱买下了这个位子?” “听说这里难预约,而且流程繁琐。”陈清玉将那碟烧肉往她面前移了一点,默认道,“日后你想来便可以来。” 萧南时心里淌过甜蜜,但又好似眼睁睁看着钱币都飞往掌柜那张笑眯眯的脸,痛心疾首的说:“好是好,可你这不是给那个奸商送钱吗? 这么多钱,够我买个小宅子了!” 还说比市场价低了不少……他这价格,有什么市场? 她却又不会骂人,只能重复道:“太不值了,真是奸商!” 陈清玉看上去很是理所应当,反过来柔声劝她说:“我只是觉得,你喜欢就值得。” 萧南时语一噎,害羞的低下头将筷子捏紧了些,觉得自己有义务劝诫自家太子合理开销:“你还有钱吗?” “你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的——”她故意把话说得很夸张,“到时不会没钱娶我吧?我可不要什么一切从简,我要十里红妆、锣鼓喧天、向世人昭告……” 陈清玉听见她的话,不由在脑海中勾勒出她一身喜服、红衣似火的模样。 恍惚间他仿若已经能看见她头上摇曳生光的金步摇,和各种金饰的配饰叮叮当当,藏在嫣红的头帘下、藏在富丽堂皇的花轿中。 鞭炮齐鸣的浩荡人群中,鲜花与彩带飞舞,祝贺与赞叹齐响,只有如凤凰火般一眼望不见头的金与正红,方能配得上她。 而这是他想给予她的未来,甚至是远超于此的盛况。 陈清玉到现在还是觉得美景虚幻,这幸福来得太不可思议,却真真切切就坐在他眼前。 “不止十里红妆。”他保证道,“只要你想,我的私库都任你使用。” 萧南时觉得他好像是来真的,抿了抿嘴说道:“……太子不是最勤俭清正?” 怎么听上像是那千金博一笑的昏君? 陈清玉沉默的微笑,不置可否。 他不好外物,不喜铺张,维持体面的尊贵即可。但对她自是珍重万分,只恨不能将日月星辰摘下来,为她装点头面。 “我无所谓,你不一样。”他这样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4.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31 这样笑~ 她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下去,换了个征询的问法。 其实她不久前刚靠小春搜集讯息、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但这又是劝陈清玉弃死向生啦、又是报上辈子的大仇啦,事情一堆在一起,她这陈年累月窝在府里玩乐的小脑袋瓜就有些不够用,差点忘了。 而且她总不能直接告诉陈清玉对方是谁,乌尼雅那边还可以装神弄鬼蒙混过去,陈清玉这儿要是追问起来,她可不知道怎么说。 好在陈清玉并没有让她为难。他点点头:“应该知道。” “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陈清玉为难道。 他有信心保护好她,这就够了。 “晚了。”萧南时一本正经的说,“我已经知道了,你必须告诉我。” 陈清玉看着她光彩有神的眼睛,忽而无奈的笑了,随即沉声道:“是贺川,贺将军。” 萧南时听到这与小春一致的回答,装作略吃惊的模样说:“原来如此,那你有什么证据吗?我们直接去御前告他一状!” 就算皇帝宠爱贺贵妃和十皇子、不喜陈清玉,都敢对太子动手了,他再当没看见,那也罔为一国皇帝! “没有证据。”陈清玉见萧南时没打算追问便相信了自己一面之词的态度,心中颇受震撼,还是解释道,“我推断是他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是……”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往事和盘托出。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谋害我。” “贺川,贺贵妃都恨我,想要取我性命。”陈清玉拉住她的手,垂下眼说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关于他们这样做的原因。” 他一边说着,握住萧南时的手不自觉收紧。 她的指尖被他紧紧捏着,却没有挣脱开,反而微微蜷缩,更贴近他的手心。 萧南时想,和刚才的刺客来源一样,虽然这些她都知道,但还是想听他说。 之前在山洞里,因为不明的原因意外窥见了他最暗无天日的过去,但实际上,若非他自愿讲出口,总有些冒犯与不尊重他的隐私。 于是她温柔的声音在陈清玉耳边响起:“你若是想说便说吧,我就在这儿听着呢。” 陈清玉抬起眼,认真的注视着萧南时,缓缓开始回忆。 “贺贵妃膝下曾有一子,排行第八,名叫陈龟年。”他许久没叫过这个名字,话一出口,还有些许凝涩,“当年对外宣称是病逝,实则不是。” “即使是皇室中,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他死于失足坠下结冰的湖。”陈清玉沉重地说,“那时,他与我在一起。” “我没有看好他,他……” 萧南时反握住他的手,见缝插针问道:“你那时是与他一起在湖面上么?” 陈清玉点头:“……嗯。我们在冰面上滑冰,我身为太子与兄长,本应做好表率,可我。” 萧南时又打断他:“我记得那时你也是个小孩儿吧?小孩子哪有不贪玩的,我一直到豆蔻年间,冬日还往湖里扔鞭炮炸冰层取乐呢。” “况且你也说了,若是你在一旁看着、没有及时伸出援手,那便再议;可你当时同样在滑冰,若是运气不好,当时该掉下去的是你也说不准,所以为什么要怪你呢?” “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可运气这东西,就是你我没法决定的呀。” 作为一个彻底的旁观者,如果意外一定会出现,她甚至隐隐庆幸当初掉下去的不是陈清玉。 “你不觉得……”陈清玉不甚确定的问,“这一切与我脱不了干系吗?” “我反正觉得不是你的错。”萧南时笃信地说,“谁都不应该责怪你,包括你自己。” 她转而问道:“那贺川,就是在那以后开始了对你的刺杀吗?” 陈清玉面色渐沉,目光中闪过几分复杂:“次数不多,他做的很隐蔽,也需要时机。” 他坦诚道:“其实我曾有机会以此告发他,也搜集到过证据,但我当时想……如果是这样,一报还一报,若他真的能将我杀死,也……” 察觉到萧南时看他的目光越来越危险,陈清玉怕她觉得自己言而无信,赶忙承诺道:“不过那都是以前,现在和你在一起,我定然不会再将自己生命当作儿戏。” “他此番迫害,我不会轻饶。放心,我会找机会敲打。” 萧南时用力地点了点头,扬声愤然道:“就要重重敲打他才是!他简直太过分了!!!” “贺家待我……”陈清玉面色沉下,还想说什么,目光中有几分落寞和愧疚,“龟年毕竟是与我独处时出事,贺家因此仇恨于我,不难理解。” “那也不行。”萧南时反驳道,“说句不客气的,他们迁怒于你,只是在分摊自己身为长辈的责任。” “疼爱和痛惜八皇子,和索你的性命并没有关联。我虽然不认得八皇子,可是就算让他本人来说,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吧?”她摇晃着陈清玉的手说,“他们为八皇子痛心疾首,我还为你难过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就看着自己的心头肉,以他的名义宣泄恨意,来害我的陈清玉,也要问问我允不允许。” 陈清玉听着她对自己无不维护的话语,怔怔的笑了。 从那天在山崖间跳下后,他就一直如在云端,垂直下落;或许还要更早,溺毙于破裂冰湖的人,也有他一份。 可是,是她接住了他,一次又一次。 他忽然很庆幸自己在长公主府中的湖中救下她,尽管那时他觉得自己尚且冲动,可是对渴望生还的人出手相助,仿佛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但他如今又不仅仅渴求她的情意是出于报恩。陈清玉说:“你这样重视我,是因为我救过你么?” 萧南时仔细回想后,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是因为你救了我,我们才得以产生交集,有了后来种种; 但救我,并不值得我托付心意。” “只是因为你值得。”她说,“而且没有其他可能。那日落水的人一定是我,正如那日你若看见了,一定会来救我,仅此而已。” 她也不是没有在意过上一世的结局,和小春复盘后,才得知在觉醒前她并没能撑到陈清玉路过便没了声息,缄默的沉入湖底; 那之后,陈清玉很快走过,便是乌尼雅扮作她的戏码正式上演。 那一次,他们的运气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5.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32 孤相信她 * 太子府中。 云七伫立在陈清玉面前,向他禀报:“殿下,今日我们的人在萧小姐与乌尼雅公主会面的房间善后时,发现了一些痕迹。” “是……血迹。” 陈清玉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淡淡地说:“嗯。” 云七试探性的问道:“可是萧小姐……?” “她无碍。”陈清玉说,“处理干净了吗?” 云七低下头:“是。” 陈清玉吩咐道:“今日之事,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云七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问他:“殿下,可否要属下派人再去看着萧小姐那边?” 见陈清玉投来深长的目光,他连忙解释:“一则,萧小姐近日毕竟遭遇颇多,我们的人可以帮忙照看着;二则……” “萧小姐想必,瞒着我们一些事。”他严肃道,“她背后是萧丞相,丞相是皇帝近臣,很得他圣睐。 属下不是不相信小姐与殿下的情意,可更希望殿下谨慎。” 陈清玉看着他,掷地有声地说:“你是好心,但这种话以后也不必再说,孤信任她。”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向桌案上的绿菊,墨色与绿色交融,正是开的好的时节。 他从来都知道她有所隐瞒,心中挂念,却觉得应当相信她; 就像那日马车背后,他无意中瞥见的她藏起来的那根沾了血的簪子。 养在深闺中的,也不一定是需要呵护的娇花,尽管萧南时的确娇气,却足以独当一面。 陈清玉想起他事后问责西域方时,他们交来的那名暗卫脖颈后部巨大的伤疤,正是被尖锐物体刺入的残痕。 他又想起刚才樊珍楼的别院中,他最后问她的话,和她的回答。 他说:“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这一切只是我一面之谈。当时只有我和龟年两个人在湖边,他与我……终归还有外界传闻中的夺嫡之争,你就没想过,这一切是我故意谋划?” 他字字说的艰难,但依然想要将这些话说给她听。 “我知道你不会。”萧南时却坚定的如此说道,笑眼盈盈,仿佛看穿他所有恐慌,直叫它们烟消云散。 还有她最后最后,让他云里雾里的一句话:“就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相信你不会。” 他想,他理应完全信任她,即使知道她有秘密。 就像她坚定不移的信任他一样。 云七闻言便道:“属下遵命。” “那属下先行告退,殿下——”他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口,“殿下不若暂将公务放一放,先去补觉吧?” “昨天值夜的人无意中提起,殿下一夜未睡,一直在书房处理政务。” 云七眨了几下眼睛,哭笑不得:“属下知道殿下昨天,激动了些,辗转难眠了些,但也不必一整夜……” 陈清玉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红着脸赶他走:“孤知道了,你先下去。” 云七连忙退下,出门时还嘱咐道陈清玉旁边的近侍:“你可多劝这些殿下,别染了风寒,殿下身体好却也遭不住这样劳神。” 近侍应道:“是,云统领。” 这近侍是新来的,难得与这位武力超群的太子亲信说话,一时多嘴了几句:“统领不知,殿下也就昨日不知为何夜里精神了些,近些天来,听府上的老人们说,殿下比以往要注重许多呢。” “不仅天寒添衣不用下人多次提醒,而且吃饭也不再是草草了事,前阵子还特地嘱咐厨房多做些茉莉口味的吃食,据说那位老厨子都激动坏了,念叨了好久殿下终于肯好好吃东西了呢!” 云七嘴角抽动了两下:“是吗,呵呵。是好事啊。” 近侍不知内情,乐呵呵的,只当太子喜欢:“殿下表面上看着英明非凡,不想也喜欢这种甜甜的口味呢。” 云七内心偷笑,脑中闪过陈清玉在书房中珍视地捧着一条发黄了的茉莉手串的画面,还有他在给萧南时准备早膳的前一天,特地亲去厨房吩咐添上茉莉饼的身影。 殿下啊,殿下。 他走入夜中,嘴里哼着从云一那里无意中听来的小调。 “不入春园,怎知春色几许……”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 几日后。 西域的使团即将返程。在此之前,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是乌始挐的名声从“淫徒”变为“不举”,因为常年萎靡,所以才需要寻求刺激; 乌始挐本人并未正面回应过,只是据下人透露,他的府邸中日日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其二,则是西域长老公开表示对乌始挐的失望,并且支持乌尼雅公主暂代乌始挐,继续与中原的合作事宜。 乌尼雅更是没有让他失望,传闻她与萧家的小姐把酒言欢,互相赠礼,拿回了西域王室历代相传的神力弓。 为欢送使团而设的宴席上,乌尼雅左右逢源。 她近日瞧着乌始挐不好受,表面上忧心忡忡,实则乐开了花。 和丞相之女合作,自己的确损失了一个神奇的丹药,却所获颇丰。利用萧南时介绍来的人脉,连谈事情都顺畅不少,让西域众人对她的能力很是信服。 春风得意的乌尼雅端来一杯酒,恭敬的敬陈清玉:“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清玉似乎早有预料,微笑着点头,与她移步无人的偏厅。 偏厅内,乌尼雅面色微沉:“太子殿下为何言而无信?” “您上次问我借人,说要调查萧小姐遇害一事,现在事情查清楚了,为何还不将人还我?” “公主很看重您的手下。”陈清玉说。 乌尼雅不悦道:“当然了,那是我得力的手下,或许被乌始挐下令而不得不从,到底是我西域的子民。” “西域的人若在中原犯了错,自然有中原的刑责要担。”陈清玉说,“倒是他受刑时,吐出的一些话,让孤很好奇。” 乌尼雅心中愈发沉重,双手攥紧问他道:“太子在说什么?” 陈清玉温和一笑:“没什么,只是知道了公主的一些筹谋,想必王子、长老和远在西域的王也同样好奇。” 乌尼雅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表面上却只能乖顺地问:“既然太子知道了,那不妨敞开来说。 我的确想上位,成为下一任的西域王。” “若能得到殿下助力……” “你不是已经找到帮手了么?”陈清玉说。 乌尼雅警铃大作,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6.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33 恩人 * 西域一事由太子主办,且办的甚好,不仅文武百官满意,早朝时,皇帝也难得龙颜大悦地夸奖陈清玉。 “不枉朕对你的看重!”他对修改后追加不少的条款连连点头,“太子你说,想要什么赏赐?” 陈清玉听见上位之人久违的夸奖,心里微微起伏,却并非想象中那般欢喜。 也许,听过真正发自内心的肯定后,再听这些所谓的嘉奖之词,即使来自自己一直孺慕的父皇,也并不受宠若惊。 他宠辱不惊地恭敬行礼道:“回父皇,儿臣不过谨遵父皇所教,在诸位大臣相助下完成此等分内之事,不敢奢求赏赐。” 皇帝对他依旧谦恭的态度很是受用:“太子贤德,朕更当嘉奖,以激励你的其他兄弟。” “西域此番进贡的香料草药,还有奇珍异宝,都挑好的送到你府上。” “嘉奖,奇珍异宝,他也配?” 太子这边得了夸奖,那厢,便有人犯了红眼。 三皇子在亭台高处眺望着满载宝物前往太子府的马车队伍,对下人酸言酸语。 下人连忙奉承他:“可不是吗,西域本来就求着咱们办事,这差事谁来办都一样容易,太子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三皇子冷哼一声:“你还算明事理!” 他身后不远处,贺颂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她的侍女在一旁皱眉说:“明什么事理呀?惯会拍马屁的东西!” “奴婢虽然不通政治,但前些天也跟着小姐听过将军他们提过一嘴,这差事看似不难,却还关乎西北边的诸部落和挨着西域的夷人,哪里是他这个废物皇子能完美解决的?” “是啊。”贺颂声说,“而我却要被母亲逼着来,为嫁给这个废物皇子做准备。” 侍女急道:“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贺颂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神情不似一贯的轻狂骄纵。 她劝贺椒茹不要嫁入皇室,也正是怕有此日。 没想到,贺夫人真的先将她许了出去。贺椒茹甚至还能嫁与十皇子或者太子,她呢?就只配个浪名远扬的废物,还不比陈宝闻受宠。 而她心气依然高傲,即使被强行塞来与三皇子“提前认识”,也不欲与他这个真草包多谈。 即将走远之时,却听见三皇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不行,我倒要给他找点事做!” 贺颂声本来对这种皇家内斗没什么兴趣,下一秒却听见他毫无遮拦的音调响起:“不若就拿那漪州的事情开刀,反正现在也是十弟那个不中用的在看着,好下手的很……到时候东窗事发,一箭双雕!” “蠢货!”贺颂声在心里责骂道,“那可是漪州,这些年水患不知害了多少人,他拿漪州做靶子,不知是蠢还是恶毒?!” “况且漪州人杰地灵出人才,多少世家大族都诞生在那里,他要是被人发现,指定会被报复,说不定我也——” 她突然想到什么,口中喃喃:“漪州世家……” “漪州,萧氏?” * “你,过来。我家小姐有话给你说。” 贺颂声的侍女拦住一个过路的小乞丐,命令般地说道。 卫鸦看着侍女得体大气的装束,心中疑惑:最近怎么总撞上这些达官显贵? 他心中自知得罪不起,只好跟着侍女来到站在隐蔽处的贺颂声面前。 他是见过太子与丞相之女的人,并非一般的小乞丐。但那二位都是随和温柔的亲切之人,虽然威仪万千,但未曾摆什么架子,让他不太有压力。 贺颂声今日却因着贺夫人的要求,好生打扮了一番,华贵艳丽,金光闪闪,一张瓜子脸上凤目张扬。 卫鸦望见她高高在上的模样,压住心中的慌张,极力沉着说:“不知这位小姐找草民何事?” 贺颂声扬起了下巴:“还挺懂礼数。” 她这时才正眼瞧他,不禁高声大叫:“天啊,你怎么这么脏?!” 卫鸦瞅了一眼身上的脏污痕迹,难堪不已。 日渐寒冷,他们一行人没什么去处,整日和野猫野狗争地盘睡觉。今日凌晨,他们辛苦摘来的蘑菇被年纪大的乞丐抢走,还一人挨了顿打,身上自然更加狼狈。 侍女对贺颂声耳语道:“小姐,找人传话就得找这种。越是不起眼、脏兮兮的,越不会被人与我们关联呀。” 贺颂声挥了挥手:“可我看着不爽,人还是干净些好。” 她对卫鸦说:“我看你长得也不差,何必这么糟践自己?到时候叫你去传话,指定被拦在府外。 这样,我给你点钱,你去客栈洗个澡,买身干净衣服,再去萧府替我传这个纸条。” 卫鸦看着侍女递来的钱袋和写着他看不懂的文字的纸条,犹豫了片刻后,正要谢恩,便听贺颂声张扬而强势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喂,我可告诉你噢,你不许拿了这钱不按我说的做,听见没?” “我会叫人盯着你的!”她张牙舞爪地恐吓。 卫鸦以为自己的小心思都被她看穿,忙说:“多谢这位小姐,我一定都听你的。” * “所以,你便去洗了澡、买了新衣裳,才照她说的来给我传话?” 萧南时让侍女将卫鸦带入府中,接过纸条问他。 “嗯。”卫鸦说。 托贺颂声的福,他选的是最偏僻的客栈,买的是别人不要的破衣服,手里的钱袋还剩下大半,足够他带着弟弟们撑过冬天了。 “那你为何身上脏?”萧南时说,“上次见你,你们虽然拮据,却也保持着体面,可是遇到了难处,又为何不来求我?” “我觉得我能解决。”卫鸦干巴巴地说,“机会只有一次,我想省着点。” 他又不好意思地开口:“不过……这下,可能真的需要萧小姐相助了。这些钱,我需要留着用,却担心被那些年纪大的乞丐发现了抢走。” 萧南时闻言道:“无碍。你若是不放心,将钱先交给我保管,我每隔一段时间约好地点给你一些维持生计,这样也不至于被别人注意。” 卫鸦很是感激:“实在是麻烦萧小姐……” “好吧,或许上次见面还是萍水相逢。”萧南时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纸条,“但这下你帮了我,不是吗?我们互帮互助。” 其实她也可以直接替卫鸦他们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但卫鸦的神情告诉她,他是一个追求自尊与平等的人。 这时,侍女走近她耳语几句,萧南时看了一眼卫鸦,对侍女点点头:“无妨,让他进来。” 于是没过多久,陈清玉的身影也出现在会客厅内。 卫鸦见了他,连忙想要下跪,却因为腿上被打后留下的伤口嘶了一声。 陈清玉看了萧南时一眼,对卫鸦说:“免礼。” 他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上次和你提过的收容所一事已经快要对外正式宣布。这个冬天之前,你们就可以登记并住进去,只是需要通过劳作换取粮食。” 卫鸦此时也顾不上疼痛,双眼放大,一下子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多谢太子、多谢太子!” “就算劳作再多,我们也是愿意的!” 陈清玉又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7.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34 生生世世,…… 陈清玉哑然失笑,又试探性的问她:“你想要什么时候说?抑或是我先……” 萧南时摇了摇头:“不不不,这种事我得亲口同他们讲。” “我想想……就最近,我挑个时日与母亲提提。”她向他保证道,“我家长都很开明,他们也经常夸你,想必会支持我们的。” 陈清玉心中很是忐忑,但不好在她面前表露,只好装作平静的温顺一笑:“好。” 他们站的有些远,这时,萧丞相拎着几包红绳系好的糕点袋子,匆匆赶来:“不知太子今日忽然来访,微臣有失远迎!” 他甫一靠近,这才看见陈清玉身旁还站着自家闺女,立马咳嗽两声,说道:“原来小女已先招待过太子殿下了,呵,呵呵。” 陈清玉恭敬回道:“丞相不必多礼。是晚辈今日路过丞相府,突发奇想来拜见丞相,还望不要叨扰丞相才是。” 萧丞相看看陈清玉,又看看站在他身旁、丝毫没有走到自己身边意思的萧南时,眼皮狂跳。 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对萧南时说:“接着!特意给你和你娘买的刚出炉的桂花糕,快点找她去吃吧,我来接待太子这位贵客。” 萧南时闻见油纸袋子里飘出的香甜气息,咯咯地笑着,与他们匆匆分别,欢快地跑向内院找娘亲去了。 萧丞相目送她小鹿般的背影,生怕陈清玉觉得不妥,说道:“这丫头从小被我们宠的无法无天,在家里活泼的紧,太子勿见怪。” “丞相哪里的话。”陈清玉的视线也紧紧追随,“令爱机敏灵动,若非丞相与夫人爱之深切,又怎会有如此活泼的萧小姐?” 萧丞相对陈清玉的话很是满意,将他请进自己的书房。 “殿下,请。”丞相取出他珍藏的棋盘和永子,对陈清玉说,“我在朝堂上,不能对太子倾囊相助,那便教殿下下下棋吧。” “晚辈朽木,惭愧受教。”陈清玉说。 萧丞相率先落下一子:“我记得殿下一直极力避免与臣子们私交,连最普通的社交活动也鲜少参加,近日也开始改变了。” 陈清玉一边对弈,一边回答他:“一味退避三舍不是自保之策,也无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当仁不让。” 丞相轻笑一声,隐约从他眼中觉察到几分不同往日的志气,让人想到了画龙时最后点上的睛。 陈清玉又说:“我明日会去将军府。” 萧丞相看了他一眼,沉吟不语。 既要积极活动,就不免与他们这些重臣打交道。正因为熟悉皇帝,才明目张胆的来,反而少猜忌。陈清玉这是在示好,不欲将萧家拖下水,也不想他帮他站队。 “皇帝与我下棋时曾告诉过我,世间有如棋盘,身居其位,要制衡利弊,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萧丞相感慨道,“可我还是觉得,这世事并非棋盘,而是广水,取一滴用之于民,取百滴恩情于世,方可船行更稳。” “太子是有情之人。”他说。 “丞相也是。”陈清玉看着黑白相间的棋盘说,“我很羡慕,也很庆幸,南……” 他看见萧丞相突然古怪起来的脸色,连忙改了口:“萧小姐有萧丞相夫妇这样的父母双亲,真的很好。” 好到让他相信即使没有他,她也能过得很好。 萧丞相瞪了他半晌,终于还是摇摇头笑了:“我也希望有朝一日,殿下也能让我心服口服地说出这样的话。” “为她有了你,而感到欣慰。” 陈清玉猛然抬头与他对视,洞明他了然的眼神,不由微笑出声。 南时还说父母不知情,可他们看来也只是足够尊重她,选择了放手观望。 他执棋欲落,原本打算下偏,却最终未避锋芒。 “好棋。”萧丞相叹服,“我输了。” “承让。”陈清玉谦虚道。 “皇帝说你棋艺不精,此言差矣。”萧丞相仰天大笑,“不过,我和他下棋,也不敢下赢,在他面前谁能大的过他呢,是吧?哈哈!” “希望以后也有机会常与太子下棋。” “只要不打扰丞相。”陈清玉高兴地说,坐直身子环顾书房,欲言又止。 萧丞相哪里不懂他心中那些小九九,挥挥手道:“我家有棵桂花树,枝繁叶茂,想来也该开花了,不如由下人领着,太子替我去瞧瞧?” 陈清玉的眼睛里霎时落满光芒,他诚心告了谢礼,匆匆离去。 萧丞相又低头皱着眉研究刚才的棋局,对陈清玉的棋艺啧啧称奇,自叹不如,灰头土脸地去后院找萧夫人。 “时儿呢?”他在屋内左右瞧瞧,没看见南时,只看见小桌上才吃了几个的桂花糕,指着问萧夫人道,“哼,我大老远去买的,她没吃?” “吃了两口。我看她吃的也不香,心里想着旁的,就打发她回自己院子里找事干去了。”萧夫人正在织帽子,头也没抬地回话。 萧丞相转而说起太子:“方才我和太子谈过,他人倒是诚恳,也不露怯。” “不骂他了?”萧夫人斜睨了他一眼,调笑道,“昨晚是谁在床上瞪眼嘟囔半天?” “谁叫他一天天的净找各种由头往府里送东西?”萧丞相跳脚,“用他送那千年老参、阿胶银耳、奇珍异宝……?我堂堂丞相府,还能没有?” “孩子一片心意嘛。”萧夫人倒很满意,“再说,那自然是皇室的东西比较好。” “而且你别总和他较劲,平白无故讨人嫌。” “谁敢嫌?!”萧丞相吹胡子瞪眼。 萧夫人:“时儿敢,我也敢。” 萧丞相一下子蔫了,支支吾吾道:“……哼,陈清玉那只狐狸精真那么好?怎么就把我家时儿迷惑走了呢?” “哪怕不是太子,而是市井小民,我也赞同。”萧夫人这时换了个针脚,对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市井小民有市井小民的好与不好,太子也有太子的好与不好。” “时儿喜欢,就是最好的。” * 陈清玉跟着下人一路来到一处院落外,院前挂着一道好大的牌匾,上面用行书娟秀利落的写着“时居”二字。 未入其院,先闻桂香。下人没有跟进去,陈清玉只身走入,远远眺见萧南时坐在桂花树下的秋千上,捧着一本书,却又没有看。 金黄与橘色的相间的桂花像金屑一样落到她膝间和脚下,桂落无声,四周静悄悄的。陈清玉不忍打扰这份美好,悄无声息的走近她,却被正好抬头的萧南时惊喜的眼神捕捉:“你怎么来了!” 她并未多想,也懒得起身,倒是迫不及待的问他:“你和我爹爹下棋了吗,谁赢了?” 陈清玉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难以自抑的自得,轻声说:“是我。” 萧南时立马捧场:“你真厉害!我爹爹的棋艺是我听说过最高的了,你竟这么短时间便下赢了他。” 陈清玉抿唇一笑,并不夸夸其谈,很好奇地问她:“你在读什么?” 萧南时将书册举起来给他看,一双眼睛半遮在书后,笑意盈盈地念刚刚读过的文字:“问天不应,看小小双卿,袅袅无聊。” “这诗集写于我最喜欢一位词人,她名叫双卿。” “世间女子,要么受世俗制约,无可奈何失去自我;要么奋而起之,临危远眺,悬于高阁。 双卿却羡煞我也。她的词总是在写自己,一遍又一遍写自己的名字。”她说,“我总觉得,女子不论是居于庙堂、江湖抑或深宅,最重要的都是凭自己的心去选。自己认同了,选什么都是天高海阔,选什么都是不负卿卿。” “你所言甚是。能让百姓都安心选择自己心之所向,也是我的责任。”陈清玉深有同感,“我想,我也该拜读一下这位词人。” “我房里还有她更全的诗集,我去拿给你。”萧南时说完,提起裙子便欢快地跑进房中,又很快出来,递给他一本厚一点的书册。 “里面还有一封信,也是给你的。”陈清玉伸出双手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8.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35 恩爱天命 * 一连数日,萧南时都没有再见过陈清玉。 他从府上离开的隔天夜里,三皇子就开始生事,来者不善,幸亏他们早有防备。 即便如此,陈清玉也依旧很忙。三皇子专拣漏洞较多的十皇子麾下找事,漪州的新堤和水库本来大功将告,如今也不得不暂停了工程。皇帝只好命陈清玉重新主管此事,彻查内情。 对此,萧南时只觉得讽刺,她若是陈清玉,必然不会再轻易临危受命。可换位思考,若她居其位、谋其职,又有这样可怕的家庭双亲,又会如何呢?又能如何呢? 只好在心中更疼自家太子了一些。 虽然面上见不到,但二人日日纸笔传情,也以此为乐。陈清玉一开始还疏离有礼的紧,还在信中劝她好好说话,萧南时不听,一封一首黏腻的思慕艳词,一封又一句“陌上花开”,他倒也逐渐习惯。 这天,萧南时坐在案前,刚落笔“展信安”,便停了下来,问小春:“对了,之前让你帮忙查的贺将军的把柄,怎么样了?” 小春闷闷道:【我的权限级和能量太低了,只查到些鸡毛蒜皮的八卦,根本不足道。】 它很是自责:【对不起,姐姐……】 “没事没事。”南时宽慰的抚摸了两下它的光团身体,温柔地说:“你用不上苛责自己,按人类的年龄来说,你还是个婴孩呢,整日不休息,陪着我忙活,够辛苦了。 放宽心,陈清玉都说他会解决了,我也就是随口一问。” 虽然这么告诉了小春,但她自己心里还是隐隐担心。 “贺将军,贺夫人,贺二、三皇子,贺三、十皇子,贺贵妃……” “陈龟年,陈清玉,暗杀,落水,婚配……”萧南时用笔在纸上理了一下逻辑,忽然觉得蹊跷。 陈清玉说,贺家为陈龟年苦他久矣,不惜涉险谋害,为何之前又想把贺三嫁给他? 嫁过去监视和进一步害他吗?还是贺家并非真心对待陈龟年,一切都只是为觊觎大权而找的借口? “今天怎么没见你捧着那个宝贝十字绣?” 她正想着,琉璃珠串成的门帘被掀开,粉面含春、稍稍丰腴了些的容妩走进来,笑着打趣。 萧南时惊喜地站起来,飞快收好纸笔,小跑到她面前:“表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容妩说:“阿栩因为水库的事情忙着,没人陪我去樊珍楼吃蟹了,所以来找我的好妹妹。” 萧南时瞪了她一眼,愤恨地转过头去:“那你还是找办完公事的姐夫吃去吧,我近日改头换面,不吃蟹!” “骗人的吧,时值盛秋,你肯不吃蟹?”容妩忙笑着拉回她,“我刚刚开玩笑的,其实我来是要感谢你上次给我求的符。” 萧南时瞪大眼睛转身看她,只见容妩低头扶摸了下自己的小腹,轻声道:“顺便去寺庙还愿呢。” “哇!”萧南时笑逐颜开,“那我岂不是要当姨姨了!” 她连忙手忙脚乱的扶容妩坐下,还笨手笨脚的找来一个最软的软垫子,又给她添了一杯热水,用手微微扇凉。 “得了你,怀个孩子哪有这么金贵。”容妩说。 “怎么没有?我觉得生孩子最不容易,也最吓人了。”萧南时说,“我敬佩你们,敬佩我娘,怀胎十月含辛茹苦生下孩子来,换了我就害怕,我觉得我做不到。” “我也有些怕,但我喜欢小孩,自己想生,所以不觉得苦。”容妩说,“你若是做不到就不做,左右萧姨母他们都惯着你。” 萧南时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那我若是嫁入皇室呢?嫁给日后的皇帝呢?” 容妩只当她在奇思异想,随口接道:“那不行吧,皇帝子嗣有关江山社稷,你不生都有大臣在你和皇帝耳边念着你们生。” 萧南时用手撑着脑袋,笑了笑,自然而然地岔开了话题:“上回你说,孙家有几个长辈烦人的很,如今你们搬出去后再没有了吧?”…… * 她们没聊多久,就赶着天色未晚,一路快马加鞭去寶华寺还愿。 今天似乎是个良辰吉日,香客不少,萧南时还在人群中遇到了几个熟人。 “听闻贺二要嫁给三皇子,贺夫人今日与她同来,许是来算一算这门姻缘的。”容妩在萧南时耳边说,“可是算的好与不好又能如何?终归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萧南时说:“我看也未必吧?” 容妩皱着眉说:“瀛栩说,三皇子近日在朝堂上很是春风得意。 水库的事办不好,十皇子责无旁贷、太子无辜受牵,恰逢漪州当地的知府德行有亏,三皇子的人处理得当,皇帝自然嘉奖他。” “为此,这门婚事,估计贺夫人就更加着急着操办了。” 萧南时瞅了一眼面色木然的贺颂声和她身边红光满面的贺夫人,叹了口气:“三皇子召妓、酗酒、自大,嫁给他便是跳入了火坑,辛苦养了这么久的女儿,贺家也舍得。” 容妩如今是当了母亲的人,往日里对总找萧南时麻烦的贺颂声颇有怨言,当下却也怜悯慈悲:“是呀,我竟不知道这样的人家,养女儿是为了卖女儿。” 萧南时跟着容妩进了佛殿,陪她还完愿后,萧南时说:“表姐,你先四处逛逛,我上次来时托住持帮忙制了个小玩意儿,现在去取。” 她同容妩分别后,却没往住持常在的大殿走去,反而回到刚刚路过的地方,走到一个偏僻的拐角,戳了戳躲在红柱后的人。 “贺三小姐,别来无恙。” 贺椒茹猛然回过头,听见她的声音,松了口气,又疑惑地问:“萧小姐找我,是有什么要事吗?” 刚刚她跟在贺夫人与两位姐姐身后,却意外地被塞入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见面的地点,定睛一看,塞纸的人正是萧南时的贴身侍女。 她实在想不出萧南时为何要找她,何况贺夫人耳提面命,萧家小姐是她们姻缘路上的“劲敌”。虽然上次合奏后她视萧南时为流水知音,可毕竟只是她一人这么觉得。 萧南时展颜一笑:“合奏战曲时我便觉得,贺三小姐与我琴音相合,颇为投机,不知是否得幸与贺三小姐成为朋友。” 贺椒茹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颇震惊地看向萧南时,哑着嗓子没说话。 萧南时又说:“对了,也要感谢你前阵子与十皇子一道传信太子,救我于西域人阴谋的事。” 贺椒茹大惊:“你怎么知我?!” “之前不确定,现在知道了。”萧南时俏皮地眨了下眼,“果真是你让十皇子去找的太子吧?我总觉得十皇子自己遇上这种事,指不定一个莽撞就自个儿没轻重的冲上去救人了。” “这……”贺椒茹没忍住笑了出来,又很快捂住嘴,眼中流过一丝吃味,“萧小姐很了解十皇子。” 萧南时愣了一下,随即咳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那个,你懂,清玉有时候会提起……” 贺椒茹忽然想起来这茬,为自己刚才的失言面上燥热,忙不迭说:“啊、是,抱歉,我知道你们……”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她低下头,红脸保证道,“我虽是贺家人,与萧小姐素来有隙,但那日抚琴也让我觉得同你颇有缘分,视若知己。” “看来我们心有灵犀呢。”萧南时点点头说,“我今天特找你来,确有一事……” “三妹,夫人叫我来寻你回府,你可——” 贺颂声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她从拐角尽头探出头,看见萧南时回过头的面容,大叫一声指着她道:“萧南时!” “二姐。”贺椒茹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不可对萧小姐无礼。” “看见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多了。”萧南时说。 “怎么。”贺颂声才不管什么有礼无礼,见了萧南时便如炸了毛的猫,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在她面前有多形秽,就更高声说:“你也来看我的笑话么?” “不是,我是来感谢你。”萧南时很淡然的面对她气急败坏的怒火,“前些天你的那张纸条忙了我的大忙,也帮了漪州的大忙。贺二小姐,你是功臣,不要妄自菲薄。” 贺椒茹闻言惊讶不已,转头去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9.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36 陈清玉,我…… * 此时此刻,皇帝的书房中。 “若新堤没有暂停修筑,如今已然竣工,又岂会死伤如此多人!” 皇帝坐在龙椅上,把手串往桌上狠狠一摔,紫檀木和碧玺的手串四分五裂,骨碌滚到地上。 “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点争宠的小心思,身为皇子,为了内斗拿这种事情当筏子,如此不顾大局!” “比不上太子分毫!” “父皇,您现在知道儿子比不上太子分毫了?” 三皇子自知做错了事,一直沉默地将头低埋。 这下被皇帝戳穿,他又羞又恼,抬头苦笑说:“您一早就知道儿子设计太子和老十漪州的事,不也没有阻拦么?” “既想着坐山观虎斗,就不要等着虎斗起来打坏了旁边的栅栏而责备!”他忽然撕心裂肺地大吼起来,“从来都拿儿子当棋子去制衡太子、保护你的老十,父皇,父亲,我也是你的儿子!!” “滚出去!” 皇帝一张脸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对三皇子大骂道。 “一个二个,都让朕不安心。” 三皇子擦了擦眼角,一甩袖子匆匆离去。 皇帝抚摸着心口,自言自语道:“就连后宫也鸡犬不宁,去贺贵妃宫里,便上太子的眼药;去樨妃宫里,更是乌烟瘴气。” “若是皇后还在……” 那样温柔大度、从不忤逆他的女人,这世上也就唯她一人了。 “陛下,贺贵妃来了。” 皇帝正打开抽屉,取出一对黄色的碧玺耳环,就听见下人通传的声音。 “你来啦。”他抚摸着碧玺,抬眼看温婉动人的贺贵妃款款而来,他的目光也随之柔和,“朕在看桂儿的遗物。这么多年过去了,朕还是最爱她。” “若是人都能像皇后那样,多好。” 贺贵妃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珠子,低垂着头掩住冷笑的神情,细声细气的说:“皇后姐姐自是最好的,臣妾也每每思念难平。” “漪州洪涝,皇帝打算如何?”她轻声问道。 “臣妾不过随口问问,也是想着我们老十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该让他去历练历练。他也一直想替最疼他的父皇分忧呢。” “闻儿身娇体贵,从小没吃过苦,他有这个心就很好了。”皇帝说,“漪州苦寒,再过一阵子又是冬季,朕还答应他过阵子带他去打猎,等到秋末冬初一起吃羊肉火锅呢。” “太子倒是自请接下这个担子,亲去漪州一趟。他之前便一直负责这些事,交给他朕也放心。” “太子的能力自然是极好的。”贺贵妃走到皇帝身边,笑着帮他捏肩,“臣妾也时常听哥哥说,臣子们提起太子都只有夸奖呢。” 见皇帝的脸色逐渐黑下来,她眼中划过一丝得逞的精光,转移了话题。 “那皇帝哥哥,臣妾先前和你提过的,闻儿和萧小姐的事……” “萧夫人正是漪州人,等这件事过了再说吧。”皇帝想到萧丞相三番五次暗示女儿不急出嫁,皱了皱眉,转而疑惑地说,“不过朕上次听你哥哥说,你属意你那侄女,贺家的三小姐与闻儿结亲?” “哥哥许是记错了。”贺贵妃捏皇帝肩膀的手一顿,又很快面色如初地继续,“椒茹也是个好孩子,但臣妾想着家人嘛,同闻儿亲厚,不免娇惯他;若是端庄高贵如萧小姐,自然能管教一二。” 她同皇帝又说了些话,见他公务繁忙,便与宫女一道离开。 出了殿门,宫女着急的问她:“娘娘不生气吗?这下让太子抢了风头。” “原本就是随口一说,表个孝心罢了。”贺贵妃眯了眯眼,云淡风轻的说,“漪州积贫偏僻,就算治得再好,也没什么大的加成。 就和陈清玉前些年瘟疫时冒死救那些穷人一样,吃力不讨好,蠢得很。” “娘娘英明。”宫女低下头笑着说。 “再说,把太子调去漪州那小破地方数日,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不在,三皇子那个蠢蛋自有一堆把柄等着哥哥好好收拾,也可以趁此让我们闻儿多在皇帝跟前学习。” 贺贵妃掩唇轻笑,眉间尽是得意之色。 “都说太子爱民奉公,有什么用?这天下是皇帝的,皇帝爱谁,谁就是赢家。” “太子,不过是我们十皇子的垫脚石罢了。” 深宫萧墙,抬眼是四方天,肃杀的秋风扫过,连带走贺贵妃低沉又冷森的话语。 “漪州苦寒之地,不知能不能冻死了他。”她的脚步逐渐缓慢,望着白茫茫的天空喃喃。 “秋一过,就是冬天了。” “我的龟年走的时候啊,也是一个冬天。” “陈清玉。”贺贵妃轻轻的说,“真希望死的人是你。” * 话说回萧家这边。 “你先别急,慢慢说。” 萧夫人沉静地对下人吩咐道,话虽如此,她的手紧紧捏住针的末端,目光紧盯对方。 下人冷静下来,一五一十地说:“今日早朝传来消息,漪州大洪死伤多人,皇帝震怒,丞相也因此被留宫商议此事,不得空回来,特意忙中抽空嘱咐小的来给夫人小姐禀报。” “丞相还交代小的告诉夫人小姐,萧家人都住在地势高的山下,应该没有受到波及。” “都这个时候了,怎还会有洪涝?”萧南时皱起眉,“那水库和堤岸呢?” “水库应是无事,但原先正在收尾的新堤前阵子因为朝廷下令搁置了,本就没修完,如今天降大洪,听说都冲垮了。” 下人说完,萧夫人挥手遣他退下,压下心中不安,转过头对神色忡忡的萧南时说:“要不你进宫去看看,再问下你爹爹详细的情况?” “正好快到饭点,你带上食盒,顺便给他送些吃食。” 萧南时点头答应。她换了身端肃些的装扮,解下琉璃珠串的钗环,换了一个木质的素簪。想了想,又往香包里塞了一个平安符。 她提着大食盒,坐上马车便焦急地往宫里去。 萧丞相以前也被留在宫中议事办公过,她有探望的经验,轻车熟路地在宫道上行走,迎面撞上了行色匆匆的陈清玉。 “太子殿下!” 萧南时眼前一亮,连忙走上前去行礼,问道:“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陈清玉回了一礼,看见她和身后侍女手提的食盒,心下了然,低声回复:“漪州事急,我已向父皇请命前去赈灾,稳住后续运转。” “你放心,我定尽我所能赈灾漪州。”见萧南时神色不安,他柔声说,“丞相就在前面的宫里,正在与工部尚书交谈,你过去探望的话,可能要稍等片刻。” 萧南时闻言眉头微蹙,屏退下人,对陈清玉小声说:“要去多久哇?” “我也不知。得等到过去看实际情况,再把一切处理好再回来吧。”陈清玉实话实说,“怎么了?” 萧南时低下头,想去抓他的衣角撒娇,又反应过来这里是宫内,便瓮声说:“没怎么呀,就是我一想到好久都见不到你,心里难过。” 陈清玉喉结滚动,喑哑着说了一声:“嗯。” 他红着脸开口,声如细蚊:“其实我也……” “你吃过了吗?”萧南时忽然抬眼问他。 陈清玉讶然片刻,这才感到几分饥饿。洪涝的消息是凌晨传来的,他从那之后就起身赶往宫里与皇帝议事,早饭也没吃。 但他想快马加鞭赶往洪区,摇摇头说:“不曾。我会让下人准备食物,在路上解决,你不必担心。” “我怎么会不担心,你等等。” 萧南时鼓了鼓嘴,放下手中的食盒掀开盖子,顿时现出里面冒着热气的蒸糕。她取出食盒内干净的布将糕点包好,递给陈清玉。 “这些米糕和月饼你收好,一会儿在车上吃。月饼是我家中秋时自己做的,咸口的里面有咸蛋黄芸豆沙和玫瑰云腿两个口味,你记得趁热吃呀……” 她细细嘱咐着,最后说:“这些都是我爹爹爱吃的,希望你也吃得惯。” 陈清玉受宠若惊地捧着手里的点心,像捧着什么奇珍异宝。他沉吟良久,还是问她:“我若是吃了,那丞相……” “这个你放心。”萧南时不自然的眨了两下眼,“我命她们多装了许多吃的,原想着遇不到你,就多分些给爹爹的同僚,量很足的。” 其实归根结底,进宫前她就怀揣着念头想要趁机见他一面,没想到真叫她见到了,却是临别一面。 萧南时颇伤感的叹了口气,解开系在腰间的香包,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小巧简约的平安符来,一并塞到陈清玉手里:“对了,这个你也收好。” 陈清玉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平安符,月白色的符上用宝蓝与墨绿色纹着兰叶葳蕤的图案,右上角有一点半橘半黄的圆形,像琥珀,又像月亮。 萧南时解释道:“这是我之前去寶华寺给你求的平安符,没想到现在真用上了。陈清玉,祝你平平安安、顺利回来。” 那次去寶华寺,她给父母、表姐都祈福求了平安,又怎么可以少了他的份呢? 且严格意义上,这算是她第一次为他求平安符,为此特地去找住持,自己设计了符文的包装,才有了如今的图案。 萧南时见四周没有路过的宫人,踮起脚尖凑近陈清玉,甜甜的一笑:“我等着你呢。” 她的笑娇俏可爱,而言语温柔绵软。陈清玉紧攥着平安符,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眼角红红的,萧南时见了,忙打趣他:“殿下攥的这么紧,可不要把符攥坏了!” 陈清玉闻言忙松了松指尖的力道,轻声笑着:“你说的对,我不能把它攥坏。” 他应当当作无上的珍宝,好好供奉起来,或无时无刻系在身上,永远不离。 萧南时还急着去给丞相送饭问候,陈清玉也即将启程,二人只好匆匆告别。 陈清玉大步走出宫门,一边走近马车一边问幕僚:“我去漪州的事,告知母妃了吗?” “刚才已经派人去说过了。”幕僚恭敬地说,“樨妃娘娘说,殿下此去定要认真办事,务必抓住这个机会牢牢把握水库的功劳才是;她也会在皇帝面前多替殿下美言……” 陈清玉听见意料之中的回答,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手中的点心却愈发让人感到温度尚暖。 “孤知道了。”他平静而和善地说,“今天一早便同孤一起忙碌,辛苦你了,先回去吧。” 那幕僚立马露出惊喜之色,对儒雅多礼的太子殿下感激不已:“多谢殿□□恤,那小的便先告退,殿下此去也要注意安全……” 陈清玉挂着温和如春风的微笑,看着幕僚同自己道别又离去,他的笑意不减半分,目光却渐渐淡漠。 他坐上车内,眼神重新聚焦在那团被包好的糕点上,这才不由得眉目舒展的勾起嘴角。 平安符还没有结绳,他将它放在衣物里贴近心口的地方,每一次心跳仿佛都可以感受到符的存在。他将还热乎乎的糕点摊开放在桌上,用手帕包住一个月饼咬下一口。 耳边似还回荡着萧南时把月饼交给自己后说的话:“……不是中秋,也可以吃月饼呀。日日中秋,日日团圆,这才是好兆头呢!” 他吃到的是蛋黄夹心的月饼,里面的蛋黄橘黄色冒着红色的油光,圆圆的,恰似一个好月。 他的中秋不太好,但或许十五日过去,总会迎来月亮圆满的十六夜。 陈清玉想,也是她让他第一次不想再去计较母妃对他的态度。他从遇见萧南时开始才明白,原来被人牵挂,被人真心关怀是这种感觉。 从此他便不再是孤身一人,有人牵挂他,有人因他的离开而寄予思念,而非仅仅是厚望。 * 某天夜里,京城下了一场雨。 雨打桂花落了满地。屋外的秋千和小桌上都浮着一层被水浸湿的桂,雨的气味与桂的气味相互混杂,透过窗户不容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0.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37 “广爱世人…… “陈——清——玉——” “我——好——想——你——呀!”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扑入他的怀中。 是熟悉的兰草清香,是她怀念许久的味道。 下人很有眼色的退开,站去远处值守把风。陈清玉胸口剧烈起伏着,不可置信地回抱住萧南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南时?” 良久,他才呆呆的开口,像是还没缓过来。 “我在呢~”萧南时从他怀中出来,双手扶住他的肩,踮起脚来亲了亲他的鼻尖,“我在这儿。” “南时。”陈清玉的睫毛如蝴蝶般颤动,他低下头靠近她的脸,用刚刚被她亲吻过的鼻尖抵住她的鼻头轻蹭,红唇微张,“南时。” 萧南时觉得有些痒,但没避开他,轻轻地回应着:“嗯,我就在这里呀。” “你怎么……”陈清玉这才想起来问她怎么来了这里。 只是,怕她是因他而来,又怕她说不是。 萧南时了然一笑:“我娘亲思念家乡,也挂心这里的亲戚,特回来看看。” 陈清玉垂下眼,露出微笑:“好,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我还没说完呢。”萧南时看见他腰上系着的平安符,很是高兴,两只手揪住它晃着,“而我思念你,挂心你,于是也跟来了。” 陈清玉忽然有些鼻酸。 他解开随身的囊袋,从中亦取出一个平安符。 萧南时眼前一亮:“这符上印着金箔的桂花图案真好看!” “你喜欢么?”陈清玉闻言将符递给她,“喜欢便送给你。” “这种东西怎么能乱送?”萧南时虽然眼馋,但不赞同的说,“你向佛祖求了平安,就是给自己用,又不是给我求的,赠与我多怪啊。” 陈清玉很小声的说:“就是给你求的。” “啊?”萧南时张开小口,惊讶的看向他,继而听见陈清玉正色重复道:“正是给萧小姐求的。” “你母亲来了。”他轻声道,又用正常的音量说,“愿萧小姐日后不再身处险境,平安健康,安宁和乐。” 萧南时背对着马车的方向,心里也打鼓。 她这才想起来上次他们同去寶华寺,最终在同一个殿前偶遇的事情,顿时泛出蜜意,抿抿唇说:“那,便多谢殿下美意了。” 她双手接过符,才发现左上角的位置有一个玉白色的小小的圆点,像浑圆的玉,又像雪色的月亮,不由笑起来。 “臣妇见过太子殿下。”萧夫人这时刚好走近,对陈清玉行礼。陈清玉立马回礼将她虚扶起,萧夫人站直身后,瞥向萧南时道:“聊什么呢?在太子面前笑得这么开心。” “娘!”萧南时赶紧将平安符收好,欲盖弥彰道:“没聊什么,就是在说今日天气真好。” 萧夫人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咳了一声对陈清玉说:“那殿下先忙,小女与我就不叨扰了。” 她福身作别,也不忘说一句:“若殿下得空,也可来萧宅坐坐,我想大家都会很欢迎殿下的。” 萧南时跟着萧夫人离开,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来,用口型对陈清玉说:“你一定要来!” 陈清玉站在原地目送她们离去,用微笑代替回答。 * 漪州萧宅。 漪州四面环山,中间一条漪河。山间多野味,亲戚们听闻萧夫人和南时要回来,准备了满桌山珍,陈坛相迎。 萧夫人是能喝的,一杯接着一杯和许久不见的亲人们执手泪眼,好不感人; 萧南时就有些困乏,大人们不许她吃酒,曾经一起玩的同龄人又都不在此,饭吃饱了便了无乐趣。 “哎……”她蹲在地上看瓢虫乱爬,闷闷不乐,“怎么千里迢迢跑过来,还是见不到面啊……” “一个人在这儿嘀咕什么呢?”萧夫人突然出现在身后,吓了她一大跳。 萧夫人手中端着一碗盛着漂亮的橘红色的东西,萧南时凑近一看,原是一碗乳酥酪,左右各有一团红薯泥和栗仁芋泥,上边点缀着鸡头米、柿子,还有桂花酿的蜜糖,看上去便很好吃。 “你舅娘说你从小爱吃这个,特意做给你当饭后点心的。”萧夫人说,“若是没吃够,后厨还有原料。” “就知道舅娘疼我。”萧南时嘻嘻一笑,伸手就要去接,忽然有些犹豫。 萧夫人疑惑的望向她,只看她小嘴鼓了鼓,双手背在身后扭捏道:“娘,你说,太子殿下如此辛苦的为我们漪州赈灾,我刚看他都瘦了……要不——?” 萧夫人狠狠刮了一下萧南时的鼻子,笑着说:“那你拿着这碗去献给殿下吃呗?就说体恤他为民奉公!” “正是这个理呢!”萧南时高高兴兴地说,接过碗提腿便要跑,又突然转头狐疑地盯着萧夫人,犹疑道,“娘,你是不是——” 萧夫人露出神秘的笑容,萧南时立马不自然地回过头去,讲碗还给萧夫人,比往常跑的更快,边跑边说: “我不端去给他了!我喊他过来一起吃!” * 却说陈清玉处。 今天的事务已经处理完,剩下的只等下面的官员进一步勘查走访再议,所以也算偷得半日闲。 他却站在临时的书房中无聊抚书,没有离开的打算。 云七刚来问过他是否要借这个机会去萧宅,他拒绝了,其实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 她们一家子久别重逢平安喜乐,他若是去了,便是外人,算得上什么? 会打扰她们、让她们不自在的吧。 “殿下,有人找您。” 书房古朴的木门被敲出沉闷的响声,守门的下人是当地分配的一个仰慕太子的少年,此刻正扬声通报。 “谁?”陈清玉问道,以为又是公事,习惯性整理衣袖,拿起手边的图纸。 门外的声音有片刻迟疑,还是回答他:“说是萧小姐。” “快请她进来。”陈清玉立马说。 他扫视一眼简陋的临时书房,桌上整齐摆放着密密麻麻各种公文书函,急匆匆地走去打开门说道:“不,我出去迎她。”又就着衙府的水缸照了照自己,确认外形整洁后才疾步往出走。 守门的少年对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目瞪口呆,自言自语道:“这萧小姐是什么来头?让太子殿下如此这般!” “不是吧?那个萧家,你不知道?”一个年长些的大胡子男人走过来,搭着他的肩说,“就是山脚下那个萧家,书香世家! 前朝起就往朝廷输送了不知多少夫子大臣,两朝交替,大把的人回来隐世避世;数十年前萧家重回大众视野,为天下读书人兴办书院、提供各种典籍古籍,被人传颂流芳呢!” “但是萧家没有那样年纪的小姐呀。”少年眨了眨眼说。 其实他原就是当地官宦人家的幺子,从小与萧家也有来往。只是听说太子要来,才特地求了个看门的的差事来,能给这位了不起的殿下看门,他颇为荣幸。 “我听闻丞相夫人也是出于萧家,最近要回来省亲。”大胡子说道,“许是丞相的千金?难怪太子要亲自招待。” “太子殿下莫不是想巴结丞相?”他摸摸胡子说。 “去去去!”少年立马辩驳道,“太子来咱们这儿这么久,你可曾见过他是那拜高踩低趋炎附势之人?” “殿下那是广爱世人、绝无私心的!” 绝无私心的陈清玉此刻站在萧南时面前,摸摸鼻子,心虚道:“抱歉,我不是故意不去找你的。” 萧南时撅起嘴做出娇蛮的样子,心里却想着他定是太忙了,又心疼起来。 她看周围没人,偷偷握了一下他的掌心,手撤走时微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1.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38 愿你夕夕都…… 应和她话语的是宅院里冒起的白雾,炊烟袅袅升起,陈清玉闻见食物的香气。 他跟在萧南时身后走近门口的一行人,俯身拱手,正打算向长辈行礼问好,脖颈处忽然被套上一个花环。 害羞的小外甥给城中人民最敬仰爱戴的太子殿下送完礼,又捂脸偷笑着躲回自己娘亲的身后。萧南时乐见其成,又有些吃味:“我来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啊!” 萧夫人敲了下她的脑袋:“哪来的醋味,酸死了!” 几个人迎陈清玉进去,陈清玉恭顺的说:“请长辈们先走。” 萧家几个大人都是自来熟,又看得出他与萧南时有些情况,登时便顺着他乐呵呵转身走在前。 萧南时这时立马把脑袋凑近陈清玉,装出一副委屈难受的样子,假模假样抹着眼泪。 背对着大人们,陈清玉摸了摸她刚刚被萧夫人敲过的地方,温声问她:“疼吗?” 萧南时一个没忍住,当即装腔作势道:“疼~” 不知萧夫人是不是听见她矫揉的音调,回头瞧了他们一眼,扬了扬下巴示意二人赶紧跟上。 萧南时立马端正神色,尴尬地吐了吐舌,小步跟上他们,引得身边的陈清玉掩唇发笑。 吃饭之前,萧南时神神秘秘的拉着陈清玉先去品尝刚被萧夫人拿过来的乳酥酪:“这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你尝尝!” 陈清玉很珍惜地接过碗,用小勺舀了一口放入口中,正经的说:“很好吃。” 萧南时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边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边吃着自己碗里的酥酪,感觉往日里好吃的酥酪变得格外好吃。 他们用完饭前甜食,便去厨房外的饭桌坐下。在京城的萧家中是三口一起吃饭,现在则更热闹,露天的树叶花架下,一大家人坐在同一张大圆桌上言笑晏晏。 漪州离繁华的中心地带很远,民风淳朴,萧家更是隐于河外村落中,并没有男女不同席的讲究。 不知有意无意,陈清玉被安排坐在萧南时身边,倒也沾了她的光:所有的菜都先从她面前上,冒着热气的第一筷总是最先由她夹起。 直到一道鱼肉芥菜汤上来,萧南时笑盈盈的接过舅母递来的第一碗,却立马推给陈清玉:“先给殿下喝。” 陈清玉想要推回去,又在众人善意的取乐声中收回手,抿抿唇,还是没忍住嘴角上扬。 他慢悠悠喝着汤,舅母停下筷子问他:“殿下喝惯了宫中的琼浆玉液,我们这些乡村滋味不知可还习惯?” 陈清玉放下碗直起身,很真诚地说:“在我心中,宫中佳肴虽多,不及此。” 舅母高兴的合不拢嘴,直夸他嘴甜;萧南时用手肘偷偷碰了一下他,眨眨眼,小声说:“我想吃宫宴上的那道菊花酥酪饼了。” 陈清玉小声回她:“回去给你送。” 吃完按照她口味做的饭,萧南时拍拍圆滚滚的小肚子,拉陈清玉去消食。 其实也不过是在老宅外的大院子里漫步,这里修缮的与乡野融合甚妙,颇有悠然见南山的氛围。 走到一片李子树下,身后传来树枝被踩动的声响,萧南时忍无可忍,回头对来不及躲藏的两个小孩说:“跟了一路了有完没完呀?小孩子不许偷听大人说话!” “你是什么大人,会喝酒的才是大人!”小女孩拉着害羞的小男孩走出来,那小男孩正是刚给陈清玉送花环的人,小女孩是他姐姐,比他大胆顽皮的多,冲萧南时做鬼脸说道,“我都能喝半盅,你一滴都喝不了,吃席还得和我们小孩儿坐一桌!” “萧桐昇!!!” 萧南时大叫一声,提起裙子就要去收拾这皮猴儿,萧桐昇拔腿就跑,陈清玉想要帮萧南时,又插不进去,索性在一旁和男孩一起目睹二人你追我赶的热闹景象。看着看着,他摇摇头,展颜一笑。 萧南时跑累了,气喘吁吁的回到陈清玉身边,由着他给她拍背擦脸。 待休息好了,她又活力起来,神神秘秘的对他说:“走,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 他们上了山,走了很久才到。那是一个很小的山洞,洞前开着不知名的小野花,洞里的石壁还被挖出一块,放着不知哪朝哪代的铜质佛像,已经锈的不成样子。 晚风轻轻的吹过,坐在山洞里,能隐约闻见桂花的香气。 萧南时和陈清玉挤在一起,说道:“我小时候偷跑出来玩发现了这个地方,谁也没告诉。屋里太热闹,想要一个人清静呆着的时候,我就会来这个山洞。 那时候觉得这里好宽敞,如今看来,也不大嘛。” 陈清玉将她虚搂住,护着她不让洞壁的灰尘沾染,忽然说:“我也有一处秘密基地。” 他没有多说,她也没有问,只是说:“那,下次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陈清玉低低地“嗯”了一声。二人接着坐了很久很久,从夕阳西下一直坐到天心月圆。 “你们家的氛围真好,不管是京城,还是这里。”陈清玉看着圆圆的月亮,十分为她高兴地说。 萧南时将头靠到他肩上,轻声说:“如果你愿意,这里也是你的家。” “我……”陈清玉还没说话,又被萧南时捏了捏脸打断:“听出来了吗,殿下,我在向你求婚呢?” 她眉眼弯弯,笑的明快,但好像非常认真。 陈清玉坐直了身子,安静了一会儿后郑重地说:“我会准备好一切,然后去萧府提亲。” “若是你那位讨厌的父皇不许怎么办?”萧南时玩着他的发丝问道,“若是你母妃不喜欢我又怎么办?” 陈清玉双拳不觉攥紧,心中却早有对策。 父皇想要十皇子与南时成婚,他就顺水推舟十皇子与贺三小姐,按照父皇对他的宠溺,不会不顺着他; 母妃则终日耳提面命他找个家世背景雄厚的高门小姐,虽然他并非利用萧南时,但若是她,丝毫不会被反对。 而就算被反对。 “我会处理好。”他承诺道。 父皇不许,就夺取皇权;母妃不喜,也无济于事。 他可以忤逆万事顺从长辈的孝道,却不希望她嫁给他以后还要面对那些因他而起的纷争,也不想她参与到他令人窒息的“家”中。 定要事先处理好,然后,和她有一个安安稳稳的、不被打扰的小家。 萧南时其实更想陪他一起处理,但最后还是没说话,低着头玩他腰间挂着的平安符,还有平安符下他常常佩戴的玉玦。 陈清玉看了眼天色,对她说:“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萧南时点点头,起身和他走出山洞,手却没放开。 她一路牵着他的玉玦,走在他前面。夜晚山中的密林层层叠叠,将天色分割遮掩成一小片又一小片,月亮时隐时现。 玉石在她手中相撞,发出零零声响,萧南时忽然拽着玉玦回过头,手往袖中一缩:“殿下,我给你变个戏法。” 陈清玉看她缩在袖子下的小手动来动去,很吃力的模样,不由笑出来。 晚风拂面,难得不寒。他的笑容惬意又放松,却在她的手松开玉佩、露出下面的东西时戛然而止。 玉玦上被塞上一个棕黄色的珀块,流溢光华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2.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39 赶集去 漪州人少,故而兴办集市将人们凑到一处。每月一次大集,按照时令分为十二月市。时值九月,重阳已过,却仍有节日的余韵。 “九月的集市也叫重阳药市,有不少人来这里买珍稀名贵的药材,兼办节庆的娱乐活动。” 萧南时领着陈清玉,边往集市里走边介绍。 “幸得今年秋晚,到处的桂花也开的晚,原先在八月的桂市一直开到现在,我们今天可以尽兴了~” 她说的不错。即便是早上,街市的行人已然络绎不绝,不至于摩肩接踵,却也熙攘着发出不间歇的欢声。 街边的小贩秩序井然,有的有店面,有的只是挑担或坐在地上摆摊,卖菜、卖花、卖物件儿,卖早点和茶汤…… 陈清玉曾在皇宫的藏画阁中看过名家笔下的市集生活图,其中有街有桥,有男女老少、士农工商,形形色色的人各干其事,栩栩如生,却还是比不上眼前动起来的画面。 他不由感叹:“此等盛况,确实比图画中动人许多。” “这就盛况啦?”萧南时买来两个夹着乳酪的柿子饼,把其中一个递给他,“那是你没去过京城元宵的灯会,还有花朝节的花市。那场面,才叫一个人山人海。 等日后,我们一起去看呀。” 光吃柿子饼有些口干,陈清玉很体贴的给她买了一碗熟水。所谓“熟水”,就是将紫苏、豆蔻、丁香与桂花焙干,投入沸水中浸泡出味的花茶,这亦是桂市的残余。 他们先去买了做糖要用的松仁、青梅卤和冰糖,然后才慢慢的逛着。人潮之中,萧南时拉着陈清玉买头油、买头簪,被一个老婆婆插了满头的桂枝,笑起来可谓真正的“花枝乱颤”。 她给陈清玉也买了许多小玩意儿,上至云游道士口中被吹嘘的上天入地的风寒草药,下至他没吃过的广寒糕,还有一个彩绘的甑,上面绘着两个小人儿,一男一女,肩靠着肩吃月饼。 萧南时欢天喜地的拿着边角有些磨损的甑,像献宝一样递给陈清玉:“你看,上面的小人儿多像我们俩。” 陈清玉定睛一看,那小人歪歪扭扭的画着,五官都跑型到不知所云。 他哑然失笑,点点头说:“是像。” 萧南时得意的将东西都甩给他拿,自己两手空空的在前面转,忽然瞧见有大人带着小孩围在一起,心里好奇,跑去凑热闹。 她踮脚越过旁观的大人们一看,原来是有小贩摆地摊套圈。 “哇!”萧南时拉拉陈清玉的袖子,兴奋地说,“我小时候最爱玩这个了,记得那时过年才有,如今便摆上了!” “这是在做什么?”陈清玉好奇道。 “套圈圈呀。地上摆着小玩意儿,将圈圈扔或者滚去套,套上了东西就是你的!”萧南时斜睨着他,边问小贩买了十个圈边对他说,“你这人,集市也没逛过,打水漂也不会,就连套圈儿也不知道。” 她总结道:“看来以后还得我多带带你。哎,你得叫我一声夫子才是!” “一会儿为师就好好教你这套圈的诀窍,你可要看好了!” 陈清玉接过她分来的五个圈,认真的观摩某人优雅的热身、如兰的吐气、施施然的抬手,期间还谆谆教诲:“这套圈,手一定要稳,身体重心要放端正,出力也有讲究……” 萧南时云淡风轻、胜券在握地抛出手一个圈,然后对陈清玉扬眉。 “啪!” 陈清玉望向圈的去处,嘴角抽了抽,极力做出无比平静的表情。 萧南时高抬着眼斜睨过去,差点重心不稳一跤摔到地上。 那圈,不偏不倚,就落在她想要套的那个手环的……正右方。 竟是一丝都没沾上手环的影儿! 她不信邪,坚持说是有风吹的,又很快套完了手上剩的圈。 只中了一个,还是最近的。 陈清玉接过小贩递来的那串丑丑的珠子,望向她笑的乖顺:“学生受教,萧夫子。” 正愁没处发作,他这话一出口,萧南时立马呲牙咧嘴起来,找他不痛快:“呀,听着怎么老气横秋的?你这是在叫我爹还是我娘?” 陈清玉赶紧改口:“抱歉,南时——” 他顿了顿,柔声道:“小时夫子。” 萧南时听见这个称呼,总觉得似曾相识,心跳莫名加速,不自然地问道:“爹娘他们都叫我时儿、阿时,你怎么叫我小时?” “不可以吗?”陈清玉说。 他垂下眼,有些遗憾道:“我只是想,和别人都区分开。” “你爱叫什么叫什么!”萧南时脸蛋通红,转过身去,却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她想了想,也叫他:“小玉。” 陈清玉愣在原地,听见萧南时接而道:“你叫我小时,那我便叫你小玉吧!” 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喜悦盈满他的心间,仿佛空心的玉被注满了灵魂。 小春原本休眠待机,突然听到密密麻麻的声音,不知来源;它只当是幻听,又呼呼睡过去。 却说这边萧南时还背着身上演着各路内心戏,却倏尔听见周围的人群都倒吸一口凉气,继之爆发出叫好声。 她回头的时候,正巧看见陈清玉扔出一个环,不偏不倚的套中一串最远也最精美的手环。 周围有小孩大声说:“哇!大哥哥太厉害了,百发百中!” 萧南时一瞧,果然,他手臂上的环少了四个,地面的物件上亦俨然有四个环。 萧南时:“?” 说时迟,陈清玉又扔出最后一环,毫无悬念的套中。 萧南时不服被他比下去,挽起袖子便说:“刚才我没发挥好,再来一轮!” 她财大气粗的又要了十个圈,还是一人一半。 结果她这回一个都没套中,陈清玉五发五中,末了更是稳稳套中最远的摆件。 那是一个故意放的很偏很难套的招财貔貅摆件,是这片东西里最值钱的,他居然也能轻松套中,摊主脸色都变了变。 不过转头看见萧南时呆若木鸡的样子,摊主又嘿嘿乐起来,打趣道:“姑娘该让这位公子教教呀!” 他憋着笑,颇为垂怜的给了他们两个圈,请她自己练练手。 萧南时咬了咬牙,面红耳赤的小声给陈清玉说:“这摊主居然敢笑话我,我定要一雪前耻!” 陈清玉给她顺了顺气,温柔劝和:“你射箭射的那样好,人又聪明,多练练肯定没问题。” 她瞬间找回了自信。接过陈清玉套中的那些手环手链,将两只白臂戴的满满当当,深呼吸一口气,很认真地找了一个大石块做参照套圈。 陈清玉在一旁围观,明明该帮她加油鼓气,却不自觉的思维跑偏。 “将圈圈扔或者滚去套,套上了东西就是你的!” 她刚才的话语犹在耳畔。他望着身旁人聚精会神的侧影,举起自己手里帮她拿着的另一个圈,想要套住她。 很快他又收回手,低着头轻笑一声,去捡被她扔偏到一旁空地上的圈,套到自己的手腕上。 “我是你的。” 他声音很轻地说。 萧南时没空留意他的小心思,正鼓嘴苦闷。 她明明有很清晰的印象,小时候同样是在漪州市集上套圈圈,娘把她眼睛蒙住她都能套中的! 一个,不中;第二个,没中。 她想,事不过三吧。 第三个,又没中。 圈滚到隔壁卖散茶的大娘那里,陈清玉疾步过去弯腰捡回来给她。萧南时小手一挥,不信邪的说:“不行,你教我一遍!我就不信了。” 陈清玉乖巧地说:“好。” “手一定要稳,身体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3.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40 醉醺醺 * “殿下刚才与萧小姐的对话,真像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大门紧闭的书房中,云七等陈清玉处理完公务,正要汇报京中诸事。 趁着禀报空隙,他两眼含着欣慰的笑如此说道。 “不许胡言乱语。” 陈清玉深有同感,眼睛里的柔情快要将手中的纸融化了,却仍然这样嘱咐。 不论如何,这种话都不能被旁人听到。他们尚未正式订婚,在那之前,他不想让一丝一毫可能对她不利的声音出现。 云七看了一眼陈清玉的神情,话是这么说,但那情意绵绵,都写脸上了。 他收敛笑意,开始继续禀报。 “贺家和三皇子的势力斗起来了。” 陈清玉早有预料,又听云七接着说:“他们还以为殿下出京是调虎离山,依属下看,却叫殿下坐山观虎斗呢。” “斗归斗。”陈清玉说,“叫人盯好他们,不能有损民生。此外,若有需要,往里面添一把火,让皇帝对贺川生疑。” “是。” 除了皇帝的偏心,在夺嫡方面,其实并没有什么悬念。 只知道争宠、揣度圣意的时候很容易会忽略个人自身的能力,又或许天生不是那块料。陈清玉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当为其他人的平庸或不着调感到庆幸,正因无宠,他才更殚精竭虑地日夜锻炼自己的能力。 不仅是不想要做个于皇家、于江山无用之人,他一旦无用,便会被作为废棋舍弃。 “和贺川一直不对盘的骁云将军接受了殿下的美意,说他愿效犬马之劳。” 云七接着说。 “他私事糊涂,本事却不小,能和贺川周旋那么多年。有他在麾下,殿下手下的军事实力又更上一层楼了。” 那骁云将军的原话其实并非如此好听。他与夫人不合,各有各的外室,只是在表面上假装恩爱以维持家族间的关系稳固;他自己养的外室给他生了个宝贝儿子,被他纵的不知天高地厚,前阵子染上了五石散。 人是在樊珍楼里的包间聚着吸服。陈清玉和萧南时去那里的时候,云七意外发现并暗查了此事,便有了后来因此“帮助”骁云将军的事。 不比贺家是一路扶持皇帝的近臣新贵,骁云将军出身将门世家,在军中有实权却与皇帝不全是一条心,靠着名声累出士族不可撼动的地位。若丑闻暴露,必然会被贺家借此踩于脚下。 但他也不是傻子,虽说被要挟,却深知搭上太子这条船未必不是好出路。 云七说:“即便殿下宽厚如此,答应给他儿子寻一处避世的山谷强制戒断,他还是在背后说殿下,被我听见了。” 将军的原话是:“原以为太子如传闻般光风霁月、正人君子,实则也是个威胁别人的小人!” 陈清玉不置可否。 虽说是威逼利诱,可他们自己做过的事,理应承担后果。 若无必要,他也并非想用这种私德不端的人,可为了拉拢手握兵权之人,又要应对贺家,不得不未雨绸缪。 云七疑惑道:“殿下,属下想,陛下现在既没有真正换太子的意思,您好好当着,日后自然就是皇帝,为何……” “总要有些底牌,才不至于被动。” 对于父皇,跳出孺慕的视角,确实让人无法放心。 贺将军的胆大包天,或许也在部分程度上得了他的默许,陈清玉想,这才是真正的坐山观虎斗。 皇权,重中之重就是军权。他必须得有自己的力量,才不至于毫无底气,束手就擒。只因如今他早已不是孤身一人,不是简单安顿好他人的去处就好。 他得活下去,还要保证身边的人好好活下去,不受到半点伤害。 云七汇报完以后,门又被敲响。 门口的少年通传:“禀告殿下,孙瀛栩孙大人求见。” “请进。” 云七退下,书房里又迎来了孙瀛栩。他看见陈清玉面前堆积如山的案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臣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还有一些小事等着向殿下确认。 殿下工作这么久了,不妨休息一下再说?” 陈清玉扫了一眼被他看过后分门别类放好但依然很多的卷宗,说道:“无妨,现在说吧。” 孙瀛栩于是一五一十的汇报起公事。 他出身大族孙家,却颇有志气的不甘只受祖宗荫庇,而是自己科考,一举成为探花郎,近来还迎娶容家小姐,春风得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原本九分的能力如今使出十二分,只想着早些解决事情,早些回京。 他们商议完公事,孙瀛栩性格随和,又欣赏太子,近来也觉得自己与他亲近了几分,剑眉一扬便多说了几句闲话。 “话说,我那姨母和她家小姑娘也来了漪州,这两日我去乡镇上没见着,想来确是应去拜见一番的。” “也不知妩娘一个人在京中如何。”他说着说着,便伤感起来,“我寄出的家书,她又有没有收到……” “辛苦你了。” 陈清玉想起他新婚不久就要随行办公,闻声宽慰道。 孙瀛栩摇摇头:“既然当初参与了此事,如今就该负责到底。幸亏妩娘怀胎月份不大,没什么反应,不然我是必须得告假留京了。” 其实他本就不愿来,还是容妩说服了他,要善始善终。 他们新婚也没几个月,却要分离这么久。 “殿下不懂,这相思的难熬……” 陈清玉忽而笑了:“确是不懂。” 以前,自是有的,且难以忍耐。 刚来漪州,他原本提高了些的食欲又变得闷然不振。而就算是在京城,见不到她的时候,也时时挂心,不得安宁。 可现在,他日思夜想的人已然来到身边,见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伤怀与思念都化作乍然欢喜。 孙瀛栩叹了口气,别过眼看向案几,却看见一本诗集,上面放着一片桂花做的书签。 “殿下这书签真别致,可是哪里有卖?我买回去给娘子!”他眼神发亮的说。 “孤自己做的。”陈清玉小心的拿起书签,望着这做了数十个才出现的唯一一个可看的成品说,“你若喜欢,捡了桂花隔火烫过,再放在喜欢的薄纸上,双面包好裁剪下来便是。” “殿下雅兴。”孙瀛栩说,又想到他的案牍劳形,感慨万千,“但您日夜繁忙,却还有这等闲情。” 陈清玉低眸,将书签夹进那本双卿词中,莞尔道:“做了送人的。” 孙瀛栩不明所以,却忽然想到了容家那个臭屁的小表舅。 说是容妩她表舅,实则比他们小了一轮,目前还是个小屁孩。 小屁孩最爱炫耀,许是被族中长辈耳提面命不许,每次想要秀出自己的得意之处又不好太张扬时,便会流露出这种神志。 他在心里将头大摇特摇。 太子殿下,又哪里是这种人呢? 他话锋一转,头疼道:“殿下与萧小姐认得吗?” “罢了,想来是不熟的。”还不等陈清玉回答,他便叹气说道,“那位明面儿上说是什么端庄贤淑的名媛,我见了才知道,那都是装的!暗地里贪吃懒做、鬼精鬼精!” 陈清玉:“你不喜萧小姐?” “也不是!”孙瀛栩摸了摸人中,为难道,“有她在,妩娘总顺着她,都不……” 他支支吾吾:“都不疼我了。” 萧南时简直是个祖宗:容家家宴上吃螃蟹,她一去便理所当然的往那儿一坐,手都不用动,一堆姨姨姥姥姐姐凑上去给她剥好了夹进碗里,恨不能亲自喂她; 容家有位伯伯,素日里在外人面前凶巴巴地摆一张臭脸,那日他却见着他扮鬼脸故作滑稽逗萧南时开心; 回去他又将这事说与容妩,吐槽了几句,又被容妩第一回说教,叫他不要说阿时妹妹的不是。 陈清玉换位思考,他若是被爱人如此区别对待,只会比他更难过。 不过想到萧南时只要疼他已是万幸,便又放宽了心。她是对他最好的人,从不在他面前护食,给他夹菜,给他剥过虾。 他想着想着,嘴角流露出志得意满的笑。是了,她还夸他笑得好看。 似是觉得对着下属憋屈的脸笑不太好,陈清玉清清嗓子,一副遗憾的样子说:“原是如此。” 他明知对方毫无恶意,仍忍不住为萧南时说话:“萧小姐相较年幼,又性格烂漫,周围人宠着她,也是天经地义。” 孙瀛栩一心想着容妩,没察觉出他这话有什么不对,点点头便称是。 直到夕阳西下,他们一起往漪河边走,打算去视察水坝。 在山野间,季节便格外分明些。秋日的落阳被山峦挡住,地上投着大片大片的山影,有的草叶干枯,有的又红黄相间,欣欣向荣。 迎面吹来一阵风,孙瀛栩拢拢衣袖,问陈清玉:“殿下,你不冷吗?” “不冷。” 陈清玉出门没加衣服,原也习惯了不觉寒瑟。被他这么一说,才觉出几分冷意。 路上经过萧宅。他脚步微顿,提醒孙瀛栩:“要不要进去与萧家打声招呼?” 孙瀛栩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了,明日我再正式来访。” 陈清玉有些遗憾,正想再说什么找理由进去看看,忽听院子里传来一声鸡鸣。 “鸡被放出来了,夫人!” 陈清玉敏锐的听出这是萧夫人近身妈妈的声音,和孙瀛栩对视一眼,抬脚走进宅院,便正好看见鸡飞狗跳的院子里,萧夫人手握鸡毛掸子低吼一声:“这丫头,真是被人惯的!我定要好好收拾她!” 她的云鬓都乱了,看着下人把一只只鸡抓起来,不顾身旁姐妹的劝和,咬牙切齿地四下张望。 突然,她看见了走近来的几人,尤其是为首的陈清玉与孙瀛栩,立马露出端庄的微笑,将鸡毛掸子递给侍女,很典雅地同他们作揖打招呼:“太子殿下、瀛栩,你们怎么来了?有失远迎呀!” 陈清玉心想,萧南时的两幅面孔原来是家学渊源。 孙瀛栩:“不知姨母在忙什么事,可否需要晚辈?” 萧夫人眼珠子转了转,看样子不大想说,却终于抵不住心里焦急,问二人:“也没忙什么,就是……你们可有看见我那不成器的小女?” “表妹?”孙瀛栩很是吃惊,“她怎么了?” “哎,不提也罢!”萧夫人急的在原地转了两圈,还不忘探出脑袋四处看看,“这孩子一天就爱乱跑,也不知去了哪。” “您先别急。”陈清玉连忙说,“我这就派人分头去寻。” 他扫了一眼云七,后者心领神会,迅速回去领人寻找。 陈清玉自己也没闲着,和萧家、孙瀛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4.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40 再梦 * 萧南时记得这场雪。 这一天,陈清玉因为犯了小错被皇帝责罚,跪在雪中很久很久。 她拔腿就跑,这一次终于跑到了他身边,取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想要披在他身上,却被捷足先登。 一个年长的宦官守在他身旁,替他整理仪表。 那人说:“殿下莫要伤心,您是太子,责任自然更大些。陛下和娘娘也是望子成龙心切,是爱你才会对你要求这么严格的。” “归根结底,他们到底是殿下的尊长,定要听他们话才是……” 萧南时听见这话,恨不得把他一脚踹走,却见陈清玉点点头:“孤知道。” “才不是呢!”萧南时揪住他的衣领说,“才不必事事都听话、懂事,只要你快乐才好! 不管你是谁,是太子还是犬子,如若他们真的把你放心上,才不会这样压迫糟践你,拿你发泄。” 但是陈清玉听不见她的声音。他跪在地上,像要被暴雪淹没。 路过的宫人小声议论,说皇帝今晚要去贺妃娘娘那里,紧接着殿内便响起摔砸东西的声音。 萧南时看见陈清玉将头埋的低了些,他面前的雪被滚落的泪水消融,化作雪水流淌。 晚膳时分,陈清玉紧张的收拾好仪容进殿,对主位上的母亲行了一个全礼。 “今日之事是儿臣不对,儿臣向母妃保证,日后做事一定小心谨慎,绝不出此纰漏,不让父皇与母妃失望。” 樨妃瞪了他一眼,坐到饭桌上,算是默许。 陈清玉于是很开心地上了桌,坐到她身旁,孺慕地试探着说:“母亲……” “啪!” 樨妃的筷子一放,发出可怕的脆响。 陈清玉条件反射般想要抬手护住自己,害怕被她打。但樨妃应是今天摔了一下午东西累着了,没伸手打人,只是陷入让人难熬的沉默。 陈清玉站起身,低下头不安地说:“母妃。” 樨妃没让他坐下,他就站着。周围对此熟视无睹的下人挨个上菜、布菜、验毒,陈清玉紧盯着离樨妃最近的白灼虾,小心翼翼的讨好道:“母妃,请让儿臣为您剥虾。” 樨妃没有说话,他便再次去净手,剥虾。他的小手白净,一只又一只地剥着,手法生疏,很是吃力。 樨妃吃着他请罪般剥的虾,不知在想什么,这才满意的笑了一下。 她还很好心地将自己吃不完了的虾推给他,在萧南时看来几乎是施舍一般的说道:“不错,你知道错就行,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你自己也多吃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不许吃不健康的糖、小吃,然后长得高高的,精练骑射,为你父皇分忧,不被三皇子那个五大三粗的莽夫比下去!” 出了门,陈清玉对下人说:“母妃喜欢吃虾,自己却不爱剥。你替孤寻位善于剥虾的师傅来。” 他顿了顿,自语道:“若能讨母妃喜欢,我自可去学。” 萧南时捂住嘴巴,啜泣起来。 那日樊珍楼里,她还抱怨他,说他剥虾怎么这么厉害,全然没有编手串时那样笨拙。 陈清玉的手笨的要死,她怎么就想不到,这样一个手工废物大笨蛋,要如何熟能生巧才能剥出那么完好的虾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 “娘亲~~” 一道甜腻的、仿佛被蜜糖浸过般的奶音响起,尾音拖得很长很长。 萧南时觉得这人的声音黏腻极了,只叫人起鸡皮疙瘩,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女娃被养的声音这样娇柔? ——没想到,她一扭头,在陈清玉的梦里看到了自己。 难怪他一见到她,就知道她是谁。 但那时他们都还小。从陈清玉的位置看,二人隔得很远,他又没有上前,只是在一旁默默窥视,所以她从未察觉。 彼时她还是个小丫头,不知道是去漪州前还是回来后,红皮筋梳着双云鬟,垂到两耳处,正贪嘴问萧夫人讨要糖糕吃。 “小时儿真是可心呢,惹人疼。” 一位妇人在旁边说道。这里应当是举行在宫中的聚会,女眷和小孩子们还未入场,坐在亭子里闲聊。 “虽说活泼,礼数却是万分周到的,长大以后也定是贵女的翘楚呢。” “不求她翘楚。”萧夫人拗不过萧南时,还是将糖糕给了她,嘱咐她吃完甜食好好漱口后随意答话道,“平安喜乐就好。” “萧夫人和丞相如此,教出来的自是第一流。” “不管三流五流的,都是我的好女儿。” 众人这时都陆续着走了,好像是要去看贺妃娘娘新得的菊花。萧夫人说身子不适,带着萧南时依旧留在亭中。 不知为何,陈清玉也在角落看着她们,没有离开。 萧南时看向他的脸,发现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写满了羡慕。 她低下头揪着裙摆,又抬眼看向母亲和自己。 “都说了在外端庄些,叫我母亲,叫娘也行呀。你倒好,一口一个娘亲娘亲,依恋得很呢。” “我就喜欢叫娘亲。”小南时不仅要叫的亲昵,举止也亲密,一下子扑到萧夫人腿上抱住,毫无规矩,“娘亲,亲亲~” “真拿你没办法。”萧夫人也疼爱她的紧,此刻更是一颗心都要化了,哪里还管什么鬼宫规,举起她抱入怀中猛亲好几口,软着嗓子说,“爱叫什么便叫吧,但有些规矩不能丢。 我们萧家书香世家有规训,你若实在不爱,就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私下里管你怎么闹……” 宫宴结束后,萧南时跟着陈清玉往太子府去。 这时她已经知道,这天是中秋。 八月十五,团圆的日子。 马车摇摇晃晃,马不停蹄行驶着。车外的街道上满是行人,几乎都是一家子一起出行。 他们高高兴兴地笑着、闹着,穿梭在街坊市集之间;更远处是做成莲花模样的河灯,还有照亮夜空的天灯,灯火通明,照的孤身一人的他更显落寞。 萧南时趴在车窗上,泫然若泣:“别看他们了。你若是喜欢,也一起去玩玩。” 马车外适时传来下人的禀报:“殿下,陛下差人紧急传讯,明天晌午前一定要将这个文书完成。” “知道了。”陈清玉说,“我今晚就做好,明天一早父皇就能批阅。” 那人似乎犹豫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其实殿下不必揽过此事,今日可是中秋……” 陈清玉没有回答,萧南时猜到他为何如此劳碌,心中酸涩。 马车颠簸了一下,她的眼泪随之滚落。 “不是只有去讨好才能得到爱。”她说。 “为什么有人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爱?” 这时,她忽然听见陈清玉突兀的自言自语。 她抬起头看他,几乎以为他在回答自己。 陈清玉只是用稚嫩而疑惑的声音独自呢喃。 “龟年一生下来,父皇就万分疼爱他,旁人不敢轻易碰一下;我摔了跤,父皇路过,第一反应是检查我有没有落泪,有没有软弱。” “父皇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偷听到了,他说他想换太子。 其实我有点渴望。是不是不当太子,我就可以也被他宠一宠,看他多笑一笑?” “贺娘娘每个季度都给龟年做很多新衣服,准许他玩自己喜欢的玩具,吃自己喜欢的点心。 我上次和龟年开玩笑,说要交换母妃就好了,他说不同意。其实我也就是玩笑话,没有旁的意思,没有对母妃不敬。” “可他说,你的母妃太严格,太不疼你。” 陈清玉一句一句,声音很轻。 “龟年还小,我知道他是无心之言,可是……” 他忽然沉默良久,紧接着像是洗脑一般对自己郑重地说。 “母妃爱我,所以对我要求严格。” “母妃爱我,所以才命人丢掉我的九连环,拆掉我爱去玩的秋千,不准我吃糖,吃街头的小吃,是为了我方方面面都好。” “母妃爱我,我为她剥了虾,我做出好成绩,她便会对我笑。” “母妃今天为我夹菜了,她希望我长高,我一定要多锻炼,多用功,不让他们为我失望。” …… 车外挤过人潮,透过马车的木窗,传来几声小孩儿大声叫娘叫爹爹的童音。 萧南时看见陈清玉望向窗外一盏最高最亮的天灯,听见他今夜最后一句嗫嚅。 “……母妃,我也想,叫您一声娘亲。” * 接下来,萧南时看见那年京中瘟疫的事。那时,皇帝与陈清玉有不同的立场。 皇帝不满太子已久,借政见不合责罚他,将他贬的一无是处。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救人,你能救的了谁?” “孽障!你是不是觉得你本事大的很,觉得朕做的不行,才多大就赶着取而代之了?” “根本就是个竖子、废物,自以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5.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41 天光大亮,…… “什么事?”长公主放下茶杯,皱着眉问。 “萧家小姐不慎在后院落水,十皇子跳水救人,二人……衣冠不整的还未来得及从水中出来,便被赶来众人都瞧见了。” “那萧小姐现在悲伤欲绝,又心怀感念,眼看着怕是要让十皇子给个交代!” “那还能有什么交代?”长公主立马起身,振振袖子急道,“娶了?” 萧南时大叫:“哪里有这回事?谁要他娶!” 她冷静后才反应过来,这应当是原剧情的后续。 陈清玉的茶杯从手中脱落一瞬,很快被他接住。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疑惑,对有些焦灼的长公主冷静道:“不妨先去现场看看具体情况。” 长公主点头称是。 萧南时急得团团转,即使是已知的剧情,可在自己眼前上演,还是令人惊愤。 到了现场,只见“萧南时”正寻死觅活,张口闭口都是要以身相许陈宝闻,否则便再无颜面活下去;陈宝闻看到人群中扭头就走的贺椒茹,心中焦急却不知该怎么办。 萧夫人更是茫然的看着“女儿”,捏着帕子说不出话来,依然记着站在她身前保护。 长公主来后,闲散人员如鸟兽散。几位长者一商议,最终只能是对外宣称萧南时与陈宝闻早有婚约,并得早日完婚。 陈宝闻不愿意,贺贵妃却一反常态的鼎力支持,皇帝也很满意萧南时的名声,乐见其成,认为是一段良缘。萧家人顺着“萧南时”的意愿,也只好推波助澜。 萧南时却看见太子府中,陈清玉吩咐云七去查萧家小姐最近的动向。 “殿下在怀疑什么吗?”云七不解,又很快反应过来,“属下明白了,若萧家与十皇子结亲,那么丞相就会支持十皇子,贺贵妃一脉本来就有夺位之心,只怕……” “这不是重点。” 陈清玉俯首案前,不知在想什么。 “孤只是觉得萧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殿下,认识萧小姐?”云七问道。 “……不。”陈清玉喃喃,“多年前应该见过,但只是远观。” “那就对了。”云七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她在萧府经历过很多,变了模样,其中深浅变数,外人也不会知晓。” “我总觉得……”陈清玉欲言又止,皱眉问道,“你们云家可知道什么秘术,能让人变成另一个人?” “没听说过这种东西。”云七说,“而且萧家他们都没说什么……” 陈清玉依旧让他去查,再后来也是了无音讯。 萧南时想,这样邪门的易容丹设定只是原剧情的作者给出的巨大金手指,是对“萧南时”一介名门贵女不择手段、不顾脸面去争夺一个纨绔欢心的理由之补全,怎会被世界里的人查出? “萧南时”为了稳固与陈宝闻的关系,与贺椒茹在情感上博弈,甚至不惜拉下容家和孙家,表明会在朝堂上站队十皇子。 一时几家内部水深火热,萧南时甚至看见乌尼雅占着自己的身体,想要设计孙瀛栩纳下支持十皇子的官员的女儿,若不是孙瀛栩谨慎,恐怕她真能得逞。 再后来,皇帝猝死,太子匆匆登基,乌尼雅做皇后的美梦落空。却还不死心,想着先拿捏住唾手可得的亲王正妃之位再说。 大婚前不久,萧府内。 乌尼雅刚刚听嬷嬷讲完新妇出嫁的规矩,正满心期待的等待权力的到来。 萧南时站在她身后,伸出双手,想要将这个毒妇掐死。 若是早些看到这真真切切的光景,她怎会如此心慈手软的再多留她二十载性命?就算当个罔顾国事的小人,大不了日后在其他地方回报,也不愿意让她再苟活! 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乌尼雅谨慎地起身,看向来人。 “陛下?” 她惊疑道,同时发现门外的侍女和婆子都已经被放倒。 陈清玉目不斜视,一步步逼近她,冷声开口。 “她在哪?” 乌尼雅一愣,起身退后,不小心打翻了妆台上的蜡烛,那火光微弱,落到地上不久便自己熄灭了。 陈清玉看着熄灭的火光眯了眯眼,再次沉声问道:“朕再问一遍,她在哪?” 他一抬手,云七从身后闪出,直接扣住乌尼雅的双手反扭。 “七哥哥!” 陈宝闻突然冲进屋来,推开云七,对陈清玉大喊。 “你这是做什么,我虽不愿娶萧小姐,可你堂堂天子这样对一个弱女子,也太过分了!” 萧南时想起这节,剧情里说乌尼雅不小心受伤,陈宝闻莫名觉得是自己的错,才让她受了牵连,为此多关心了几句,当日便被乌尼雅拿去大加渲染,和女主闹了不愉快。 原来原委在这儿。 “你不愿娶萧小姐,萧小姐也不一定愿意嫁给你。”陈清玉话中有话,“你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什么弱女子吗?” 陈宝闻对他的话云里雾里,乌尼雅顶着萧南时的脸做出茫然无辜的模样,眼泪说掉就掉,似乎在羞愤皇帝何故折辱于自己。 陈清玉瞪着乌尼雅,忽然怒极反笑,一挥衣袖带着云七沉默离去。 他找到丞相,却不知从何说起。 “听小女说,陛下今日很是得闲。”萧丞相却率先开口,“不打招呼便来到丞相府,闯入待嫁的小女房中,折辱恐吓。” “不是……”陈清玉深吸一口气,想要解释又觉得荒唐,“不是。” “朕命人查了许久。”他说,“萧小姐当年落水后性情大变,难道丞相和夫人就没有疑心过?” “朕听闻这世上有夺舍之说,虽为鬼神玄学,可……” “陛下又何曾知晓小女是何性情?!”萧丞相突然急切地大吼,“你以为我们不纳闷,我们看不出来?!” “我们时儿是不懂事,可她只是有些贪嘴,有些娇气,怎会将我们萧家、拿她最好的表姐家去讨好男子?”他说着说着便倒在地上啜泣起来,“可我们深夜去暗自看过她的容颜,那就是时儿,就是我们的南时啊陛下…… …… 就算被夺舍,我们的南时这世上也就此一个了,我们如何不能顺着她啊……!她再不懂事去追求什么劳什子陈宝闻,在我们面前哭上一哭,我们纵使千夫所指也得替她办了这门婚事……” “咚!” 他们秘密谈话的书房被一脚踹开,二人连同萧南时一起看过去,只见萧夫人提着裙摆,严肃地进屋,关上门,狠狠地从地上将丞相拉起来扶正。 “别再自欺欺人了!”她说,“你也好,我也好,我们都在自己骗自己,骗自己眼前的就是我们的时儿,骗自己不论时儿变成如何样子都要顺着她。” “可是一个人再怎样变,最内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萧夫人闭了闭眼,捂住心口,看上去万分痛苦。 “我们的时儿,或许早就不在了。” 她忽然转过身,对陈清玉深深一拜。 “臣妇不知为何陛下会追查小女的蹊跷,可臣妇依然斗胆在此请求陛下,将这妖女抓住审问,对外宣称她已死,且与亲王的婚约作废!” 萧南时看见娘亲俯首的背影,眼泪不止地落下。 原来她看出来了,原来她和爹爹一直都看出来了。 或许受认知的限制,一直不敢相信,可终于终于他们还是给出回答:那个人并不是她。 她们爱的不是长成那样的骨肉,娘亲,爹爹,他们最爱的都是她本身。 萧南时一下子哭倒在地,掩面颤抖。再睁开眼时,已是十里红妆的长街之上,彩纸与红包纷飞,喜婆咿咿呀呀唱着恭贺新婚的歌。 “听闻今日亲王娶亲呢?” “是那位萧丞相家的小姐,我知道她,说是京城第一淑女!” 泪眼朦胧间,萧南时看见远远飞来一道箭,从喜轿前骑在马上的陈宝闻身侧擦过,直直射入轿子里正忍不住狂笑的乌尼雅胸前。 四周一片混乱,人群被迅速控制住,有序地让他们撤离,萧南时便知这是一个局。 她眼瞧着陈清玉借安保不当为由发落折损贺川的羽翼,干净利落地换下昔日将军的大批人手;眼瞧着陈宝闻因为此事不被萧家承认婚约,圣上感念萧家丧女之痛,销毁萧小姐与陈宝闻的婚约,再不许人提及。 她一路跟着陈清玉去审问被救活过来的乌尼雅。乌尼雅正鲜血满身,念念有词。 “若那狗皇帝不突然死掉,我现在一定是皇后!” “萧南时,我好不容易成了你,多好的机缘,那皇帝怎就那么薄命?” “哥哥、父王,我要成为你们可望不可及的中原的皇后,你们且给我等着——等着——” “杀。” 陈清玉站在刑室外,眼睛一眨未眨说道。 “不!” 乌尼雅害怕极了,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出来,爬到他身旁。 她用双手拨开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虽然面容脏污却依然让这暗室生出春色,一双眼睛尤其熠熠生光。 “陛下,您看看我。” “我也能做您的妻子的,陛下。” 乌尼雅顶着萧南时的脸,眼含秋水的望向他,泪珠涟涟,令行刑的人都忍不住动容。 “东施效颦。” 陈清玉突然没来由地说道,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却是最原始的想法。 “恶心。” 他看着这张美丽又陌生的脸,不自觉开口:“若萧小姐本人知道你在占着她的面容作怪,许是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你们都干站着做什么?”他冷冷地说,“应萧家夫妇的心愿,把她的脸毁掉,杀了之后碾成粉末,交给他们寻来的僧人做法禁入轮回。” 萧南时看着他这从未见过的一面,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这一世,本该是陌生人,他却依然这样为自己不平。 “刚才你说,哥哥、父王?”陈清玉敏锐地说,“你是西域的公主。” “老西域王已死,新王现在是长子乌始挐。” “那朕,便送你们兄妹九泉之下相聚。” 乌尼雅大喊:“陈清玉你这个疯子!!你不可以这样!西域与中原有通商条款,我们说好要合作……” “条款会继续。”陈清玉说,“西域部族那样多,不是只有你们一族才想当王。 扶持新王,不过多出些力,多费些功夫,朕等得起。” 他从刑场走出,门口的萧夫人由丞相搀扶着,正巴巴看着陈清玉。 “陛下……” “她是西域的公主,不知用何缘故化成了萧小姐的面容。”陈清玉将这几日用刑逼供的结果告知他们,“真正的萧小姐,早在落水时便被掉包,于乱葬岗上焚尸灭迹了。” 萧夫人一下子跌倒在地,萧丞相后退两步,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滚落。 萧南时浑身轻飘飘的没了力气,似乎感觉到手指尖传来滚烫的烧灼。 萧夫人仰天大哭,一边哭一边说:“我的时儿啊!我的时儿……” “她本该一辈子无忧无虑,她走的那天还和我说秋天到了,要去樊珍楼吃螃蟹,要我给她剥……” “她才不会铁了心倒贴那纨绔子弟,她哪怕一辈子不结婚,爱去哪去哪,她应当是自由的。” “我不该让她多出府。”她痛心疾首,“她好好宅在家里,绣花听戏写写字,哪里会遇到这种事……” “怀璧其罪。”陈清玉说,“错的是关在里面的人,不是让令爱出府的夫人,更不是自由走动的萧小姐。” 萧丞相闭眼良久,此时睁开眼,对陈清玉行礼。 “谢陛下恢复小女自由身,谢陛下替小女找到真凶。” “日后,萧家必为陛下肝脑涂地。” “不必为朕。”陈清玉依次扶起丞相夫妇,缓慢地说,他的声音对比起夫妇二人尤为平静,“朕彻查此事,只为公道,不求私心。” “若要报恩,朕恳请丞相,为社稷苍生,清正朝堂。” “假使有朝一日朕像先帝那样不在了……”他沉静地说,“还望丞相尽力辅佐新皇。” 丞相似乎也将他的话当作未雨绸缪,只当是皇帝对自己的嘱托,再度叩拜。 萧南时站在远处,盯着陈清玉,默不作声。 啪嗒,啪嗒。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往外掉。 陈清玉,这个时候,你又在想什么呢? 你是想让爹爹为你的朝堂鞠躬尽瘁,还是为自己死后做打算,选一位中流砥柱、肱骨良臣? 她原本想多看父亲母亲一会儿,可是陈清玉很快便与他们告别。 她只能跟着陈清玉的视角,回到政殿。 他万分平静地坐下,开始处理事务,并且召人来商讨对西域政权的颠覆。 待人走后,下人走进殿中,为他布置餐桌。 萧南时坐在陈清玉身边,看着他夹了菜放入碗中,却不吃下。 “你不是最爱吃芥菜了吗?”她指着一盘芥菜年糕对他说,“快吃呀,累一天了,你快吃一口呀。” 陈清玉放下筷子,对一旁的内侍说:“快入秋了。” “不知现在可有螃蟹吃。” “陛下想吃,自然是有的!”内侍从未听过陈清玉主动要吃什么东西,这时亮着眼答道。 “宫中现做太久。”陈清玉不疾不徐地说,“你差人去樊珍楼买,只要螃蟹。” 萧南时转头看他,他的脸色依然非常平静,像是深沉无波的湖水,叫人看不懂。 螃蟹来的有些晚,陈清玉等的却很耐心。 萧南时闻不见下人呈上的螃蟹香味,但眼瞧着便是樊珍楼的手艺,通体金黄透红,表面油光鲜亮。 陈清玉屏退旁人,一个人拆起螃蟹来。他拆了蟹,倒也没有立马吃,先整整齐齐放在一旁的盘子里。 “你笨死了,不是这样吃的。”萧南时对他生疏的手艺指指点点,“腮、心、膜都要去掉;腿上的肉要用签子推出来……” 见陈清玉听不到她说话,她忽然生出无边的寂寥。 大螃蟹横在盘子里,伸着钳耀武扬威。萧南时第一次觉得螃蟹长得那样丑陋。 她低下头,不看螃蟹也不看他,明知他听不见,还是要问。 “陈清玉,你为什么吃螃蟹?” * 萧南时就这样在陈清玉身边度过快进的一日又一日。 每一日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分别。上朝,办公,给太后请安,办公,熬夜办公。 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 让人担心。 可他的身边,很少有人为他担心。即使有,也并不亲近,或者说是陈清玉自己逃避与他人的亲近。 他没有妃嫔,不是在政殿工作就是在寝殿工作。 萧南时不想让他工作那么久,因为他每一次工作都是离终点更进一步。 “陈清玉,你笨一点、没用一点就好了,不要当那么能干的皇帝,做不好政务,把我爹他们都气的吹胡子瞪眼就好了。” “那样你起码熬上个几十年,都治理不好国家,叫你不敢那么早就安心的去!” 又是一个秋天,陈宝闻已经开始上进很久,陈清玉为他请了萧丞相当老师。 有一天,西域传来消息,乌始挐暴毙,由一个原本是小部族、近两年崛起的首领攻占其地,成为新的王。 陈清玉听完大臣的禀报后,待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6.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42 表姐,我们…… * 做桂花糖的时候,孙瀛栩也大包小包提着礼品上门拜访,萧夫人于是喊他一起来做。 他讪讪地走近陈清玉,看看对方身上的粗布麻衣,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锦衣麟带,行了个全礼:“殿下……” “私人场合。”陈清玉说,“不必多礼。” 话虽如此,孙瀛栩还是觉得违和。直到看见陈清玉取糖液尝试定型时滴出一连串奇形怪状的糖珠,被萧南时拧着耳朵揪到一边去烤松仁,才噗嗤一声笑出来。 “对、对,就是这样~” “把烤好的松仁儿和青梅桂花碎倒进糖液里,再搅拌搅拌。”舅妈在旁边指点着萧南时和孙瀛栩,“把糖液趁热倒在这个砧板上,压平翻面儿切成条,最后滚圆,用剪子一剪,糖就做好啦!” 陈清玉帮忙扶着装糖液的容器,不忘嘱咐萧南时:“小心些,别烫着。” 萧南时斜睨他:“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手笨呀?” “是,就你不笨。” 萧桐昇小朋友最近看南时这位大朋友很不爽,这时出声怼她。 这位姐姐回来前,自己可是孩子王,也是一家子里最受宠爱的存在; 她一来,大家便全紧着她了:吃饭先给她夹菜,做她最爱吃的螃蟹鱼虾,得知她现在不能多吃蟹后,不知从哪讨要来仿蟹黄口感的东西学着做…… ——可恶至极! 她酸溜溜地说:“你最聪明啦,喝了几口酒就知道放跑满院子的鸡,自己还走丢了,全家上下都出动去找!” 萧舅妈立马敲了一下她的头,萧夫人看向南时,才想起来这茬儿:“对了,我倒奇怪你这丫头,怎么想起来喝酒了?” 萧南时眼珠子滴溜乱转:“我就想着,说不定我就、我就成长了呢?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 “你这不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吗?”萧夫人无语,“还退步了。” “要不是太子殿下及时找到,你还不知有没有事呢!” 她说到这便有许多后怕,也想要重重敲一下女儿的脑袋,却舍不得。 萧南时求救的目光看向陈清玉,他叹了口气,对萧夫人说:“萧小姐天真烂漫……” “你别为她说好话!”萧夫人一边剪糖条一边打断他,还抽空瞪了一眼找到靠山后摇头晃脑的萧南时,“多大人了,还天真烂漫!一天天的真是要我和你爹爹不放心。” “眼看着你爹爹就要不惑了,你可要好好的,他还等着你回去给他过生辰呢! 别到时候摔个大跟头,青一块紫一块的回去。” “姨夫要过四十生辰?”孙瀛栩抬头问道,“啊,我想起来了,妩娘说过,她还专程去求……” 他很快住嘴:“我不能说,她说要给姨夫一个惊喜。” “妩儿表姐能给什么惊喜。”萧南时低头嘻嘻一笑,“她那样虔诚的人,心中最好的礼物不就是诚心诚意去求神拜佛,得来的经啊、佛像啊、字画啊……” “字画还不好?”萧夫人说着,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陈清玉,“你爹爹没什么旁的爱好,就爱研究那些诗词书画去了。” 陈清玉敏锐地抬头和她对视一眼,目露感激。 孙瀛栩:“可我怎么记得妩娘说生辰就在十月了?算上回去路上的时间,你们……” 萧夫人:“正是呢,所以只是回来看上一眼,看到大家都没事就好。” “这里又有殿下和你守着,我们放心的很,过两日便回程。” 陈清玉正在包装萧南时做好的糖粒,听到这话,动作一顿,眨了两下眼,低头没作声。 突然,他的唇被一个带着热气的琥珀状物体贴住。 往下一看,萧南时抬起手,塞给他一块刚刚剪下来的、新鲜出炉的桂花糖。 他甚至下意识舔了一下糖粒,甜丝丝的清香化在口中,被她顺势将整粒塞入口。 萧南时笑盈盈地看他:“甜不甜?” 陈清玉怔愣一下,含着糖笑了:“甜。” “时间这样赶,姨母还专程回来一趟。”那边的孙瀛栩正在感慨,“真是拳拳亲情啊。” 陈清玉含糖不语,继续低头默默干活。 等到下属来萧宅外找他、萧南时送他到门口时,才转身对她不好意思道:“是因为我吗?” 萧南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陈清玉忸怩地补充:“因为我才回漪州……” 他很快反驳自己:“我自作多情,你别在意。” “你才看出来吗?” 萧南时戳了一下他的腰,腰上系着的玉环与佩饰欢愉的摇动起来。 “就是因为你呀。” 那不然嘞?早不省亲,晚不省亲,明明都知道萧家人无事了,还偏挑在这时候来,又得紧赶着回去给便宜爹爹过生辰。 陈清玉睫毛飞快颤动,耳根都红了:“我……” “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垂首看她,眼神中却星光熠熠。 萧南时想,他的眼睛里好像藏着一片桂花做的雨。 “但是,我可以说,我很开心吗?” “你要是敢不开心,我就揍你哦!” 她用娇嗔的口气说,同时挥了挥小拳头。 陈清玉温和一笑,萧南时看着他白白净净的脸庞,还有脸上水红色的唇,心中痒痒。 她一只手扯住他的袖子,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说:“对了,殿下的嘴唇……还挺软。” “咳!” 陈清玉原本仔细听着,她刚一退开,他的脸颊便瞬间爆红,重重咳了一声,带着不远处不明所以的下属落荒而逃。 萧南时心情不错的走回院子里,看见孙瀛栩正悄悄递给萧夫人一个信封。 “那个……姨母。”他红着脸说,“还要劳烦您替我将这个交给妩娘。” 萧夫人自是乐见其成:“好嘞,你且放心,我回去后就亲自登门送信,就算不得闲,也盯着下人好生交给她。” “多谢姨母。”孙瀛栩感激道。 不远处,萧南时看着他们若有所思。 * 又过了几日,她们即将踏上回程。 萧桐昇平日里和萧南时争宠作怪争不过,时常拌嘴,此刻却不舍的哭出来。 “我也要去京城!” “你好好等着!”她边哭边说,“我要和你爹爹一样,不,我要比他还厉害!” “你不信问太子哥哥,我将来是不是一定很厉害!” “萧家女自然都厉害。”陈清玉与萧南时含笑对视一眼,认真的说,“你努力念书,必有所成。” 待舅妈家哄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萧桐昇走后,萧南时由陈清玉陪同着,踏着无比缓慢的小碎步往马车走去。 “娘说,要资助办个女子的书院,书生就先从官家小姐和大族中挑选。” 她对他随口讲着琐事。 陈清玉帮她拿着贴身的行李包裹,手里还提着几袋包好的桂花糖和当地糕点,都是她的心尖儿宝贝。 “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 “我可不像你。”她背手低头踢着石子说,“我才不会客气呢。” 终于还是走到了马车边,萧夫人已经坐在里面等。萧南时抿了抿唇,小声的说:“我要走啦,陈清玉。” “你得想我。” “嗯。”陈清玉将包裹交给旁边的下人,神色凝重的低低应了一声,“好。” 萧南时原本有点想哭,看到他这样,哭笑不得:“你怎么已经开始不开心了呀。” 云七在后面没有出声。 殿下从几天前就开始不开心了。一听萧小姐要走,原本大增的食欲又降下去了,每天只睡三个时辰,天一亮就起来办公,得了闲就往萧宅跑。 陈清玉认真看着她说:“我会尽早结束。” “那还是晚一点吧。”萧南时叹了口气,“虽然我也想早点见到你,但我怕我一走你就整日熬夜加点办公,然后回来的路上又不顾路况雨雪,跑死好多匹马。” 陈清玉摸了摸通红的鼻头,没说话,给她拢好披风。 萧南时由着他捋顺她披风上的毛毛,披风紧裹着脸蛋下端,看上去就很暖和。 她抚上他的手,将它们贴到自己粉红色的脸蛋上。 “陈小玉,我在京城等你呀。” “等你回家。” * 京城贺府,倒座房中。 “谁在那里!” 贺颂声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将刚刚偷寻来的簿册紧攥藏于身后,转头大喊道。 “是我。”贺椒茹秉烛走入室内,紧关上门,吹熄蜡烛,“你在做什么?” “三妹。”贺颂声吞咽一声,眼神躲闪,“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二姐又为何会出现在管家的房中?” 贺椒茹走进她,贺颂声立马退后两步。 贺椒茹放下烛台,定定地看着她。 “你偷了记录下人来去的薄子。” “萧小姐的话,你是答应了?” “还不是因为三皇子那个蠢货!” 贺颂声偏过头去,没有正面回答她。 “父亲说什么他便信什么,到现在还以为父亲真和贵妃娘娘起了嫌隙,要转投他的麾下,让我去结为姻亲。” “他也不用那芝麻粒儿大的脑瓜子想想,若单是贺贵妃和十皇子两个人,身后没有我父亲的支持,如何在朝堂上给他那样施压?” 贺椒茹倒看得清楚,三皇子其实也没得选。 他们都是被拿来制衡博弈的牺牲品。三皇子背后没有母族,被随意使用,他也不过是入虎穴罢了。 她忽想到什么,小声说:“不过我瞧着姑姑近来似乎真的与父亲……” “总之,萧南时说的没错。”贺颂声沉声打断她,“有父亲筹谋一日,我就会被利用一日。到时候他利用完三皇子,我又怎可活的下去?” “他拿我当傻子,当政治的筹码,我也不要这个父亲了。”她哽咽起来,“虽然不知道她要这册子何用,但她说过,只要这样就可帮我解除婚约,并且再不被迫卷入皇家斗争。” “旁人说这话我不信,但是我追赶她那样多年,她没说过一句空话。” “你会告诉父亲吗?”她抬起眼,害怕又期冀地看向二姐。 贺椒茹沉吟良久,摇了摇头。 “但你直接拿走,可有想过后果?” 她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火折子,利落的点燃地上没被及时清理的杂物。 “秋日,易走水。” * “表姐,我好想你呀~” 萧南时回京几日,先是路上颠簸没缓过来上吐下泻,休养许久;等好了后又忙着给父亲的生辰打下手,终日不得闲。 一闲下来,就急切地跑来容妩这里找她。 她和孙瀛栩住在新开辟的府中,但出于种种原因,离原本的孙府也很近。 “回京好些天了,给你下帖子你总是说害喜不舒服,我也一直不得空见你。”南时拉着容妩的手说,“终于见到了,快让我抱抱看是不是想我想瘦啦?” 容妩却撅起嘴,推开她。 “妩儿表姐?” 萧南时满眼受伤,瞬间涌上盈盈的泪花,瘪嘴软软的喊姐姐。 容妩轻恼一声,背过身去,满脑子却更是这小孩儿惨兮兮的模样,终究不忍地小声说:“我看了阿栩的信才知道,你竟和太子……” 她很生气地转过来,瞪着萧南时抱怨:“你都不告诉我!” 萧南时心是虚的,但好在脸皮厚,表面依旧硬气:“你还让我和他保持距离呢!” “再说,我哪里有刻意瞒着?”她坚定地说,趁机倒打一耙,“我只是没有主动告诉你们,我娘和爹爹都看出来了,就你心大,一心看着你那好夫君,一点也不关心我!” 容妩忽然想起来萧南时近来一会儿食欲不振、一会儿食如饕餮;又是绣花做针线又是老往佛寺、宴会跑,这下也回味过来,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 这怀着孕呢,如今却愈发爱耍小孩子脾气,竟把阿时惹得要哭了,真是不应该! 她摸摸委委屈屈的南时的头,温声哄着:“是我不对,来,姐姐给你念书听,话本还是诗赋?” “不念你那经文就行。”萧南时破“涕”为笑,在她的小桌上翻看着。 “咦?”她举起一个木芙蓉的书签说,“这个……” “阿栩的信件里夹着的。”容妩低眉浅笑,“说是你家太子教的呢。” “嘿嘿~”萧南时傻笑着,从随身的小绢布包里翻出一本袖珍的诗册,里面正夹着陈清玉送她的桂花书签,“这是我的!” 容妩瞧了一眼,嘴角抽搐,眉心皱起。 “不,等等,这就是他送你的东西啊?”她拍了下萧南时的膝盖,严肃地说,“怎么看着比阿栩做的差多了,也太……” 这片桂花书签着实别出心裁,剪裁包装的也很整齐,但仔细瞧一瞧就会发现,哪哪都是小问题,整个签形成一种奇异的姿态。 着实有些……丑。 “我就喜欢这个。”萧南时笑得更深了些,“你不懂。他是个做手工的大笨蛋。我悄悄问过下人,这还是他做了好久好久、费了好多材料才得来的呢。” 容妩安下心来:“丑不丑不打紧,最重要的是对你用心。” 萧南时点点头,捏着书签,越看越欢喜。 做不好,才是他的可爱之处呢,笨拙,却还是要做。 她忽然想到剥虾时的他,咬唇落寞;转而想到套圈圈时的他,又不忿起来。 “表姐,你可不许往外说啊!我们殿下也是需要一个好形象的,哪能让外人知道他做手工做成这样?”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聊着,氛围正好,门却忽然被敲响。 “夫人,萧小姐。”容妩的贴身侍女进来,有些不大高兴地说,“骆姨娘来了。” 萧南时闻言看向容妩,只见她叹了口气,解释道:“骆姨娘是我公公最宠爱的妾室,今天说是要来府里看我,张罗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她和你是哪门子一家人?”萧南时说,“她不是有自己的孩子吗?” “我那婆婆当年染疫去的早,孙大人疼爱姨娘,若是能扶正早就扶了,眼瞧着和正头娘子也没什么两样。”容妩讲着孙家琐事,“成天在府里斗犹嫌不够,把自己当成嫡母渴望让我孝敬顺从她,处处摆规矩。” “斗来斗去,是因为她们没有事做。”萧南时犀利的评价,“身家性命全仰仗着擎天般的夫郎,没有家室支撑,也没什么爱好,活得可怜却可恨。” “是这样呀。”容妩扶着肚子,在萧南时的搀扶下下床整理头发,“亏得她们只敢嘴上叨叨我,不敢硬来,搬出来后更是无从下手,不然我可不会轻饶了她们。” 不敢吗?那可未必。 萧南时想,在梦里,正是孙老大人最宠爱的这个姨娘嫉妒容妩家庭美满、出身高贵,想要仗着辈分压人不成而恼羞成怒,联合乌尼雅设计孙瀛栩,假借孙老大人的名义给他下药。 幸亏孙瀛栩听容妩的话,对几个姨娘也早有不满,她们送来的东西一概不碰,这才没有中计。 但姨娘里应外合,趁其不备将那位小姐送入他书房中,闹了好一通绯闻。 萧南时在心里握拳。 姐夫,这一次你的清白由我来守护! “归根结底,还得孙老大人来治她才能药到病除。”她一针见血。 “我瞧着公公是不会管的。他……”容妩叹着气,“我和你讲,他看重阿栩,本就想给他谋个得力的妾室人家,阿栩死活不肯才勉强作罢。” “虽说阿栩为了我和他对峙,我十分感动,可我朝孝字为大,若是更进一步反抗他们,我……” “真过分。”萧南时不满道,“这是当爹还是当鸨公?” 容妩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可小声些吧,孝字当头压死个人,可不敢光天化日的说。” 她盯着义愤填膺的萧南时,忽然犹疑着说:“那你日后……?” 见对方满脸疑惑,很天真的模样,她提点道:“那位可是太子,皇家哪个不是三宫六院,也有未来的太后要侍奉。” “凭他是什么,有旁人就不行,不护着我也不行。”萧南时想了想,又说,“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容妩抚上她的手,眼神里满是肯定与祝福:“你定会美满的,放心。” 萧南时调皮的捏了捏她的粉腮:“你都没有见过他,如何相信他?” “我不是信他。”容妩摇摇头,美目盼兮,“而是信你。” “我们阿时呀,是全天下最最好命的女子,也配得这好命。你值得世间所有的欢爱和美好,他若不好好爱你,有的是人爱你,你也不会为了哪个负心薄幸的委屈了自己,对不对?” 萧南时听着听着,这回是真的有想哭的冲动。 她低下头,绞着手指呢喃:“若我,不是什么好命呢?” “若我……” 怕姐姐担心,她没有透露分毫自己原先的命运,却不可避免想到那个结局,酸涩难挡。 “若我有一天不好了,我变成坏姑娘了,你要怎么办?” “阿时若是变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就算你伤自己,都不会伤到我们,你就是这样一个小孩儿。” 容妩不明所以,依然拉她坐下,自己站在身后帮她插上一根花簪:“今世簪花,来世漂亮。” “若你真的好坏好坏,我才不信那是你,指定是被哪个脏东西夺舍了,那我就日日去给你抄经念佛,求我的阿时赶紧回来!” 萧南时抚上发顶的花簪,咽下泪水,巧笑倩兮。 她想起在梦里,陈清玉坐在寝殿中处理公事,侍从来向他禀报。 “陛下,孙瀛栩孙大人紧急告假。” “告病?” “孙大人的妻子容氏……”那人解释道,“就是萧家小姐的表姐。萧小姐死后,她去萧府门前站了良久,又被请进去半日才出府,一出去便哭倒在大街上。” “如今许是感怀故人,要去寶华寺祈福数月,孙大人不放心,也打算跟着。” 陈清玉放下毛笔,望着满桌的案卷,目光深深。 “准。” 他古井无波地问道:“给萧家的恩典和诰命如何了?” “回陛下,都传下去办了,不日昭告。” “容氏是有情之人,朕深受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7.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43 为她出头 “太子殿下!” 孙老大人一下子跪倒在地,叩首行礼。 其余人也跟着行过礼,陈清玉眼瞧着萧南时端庄规矩的动作,眼皮跳了跳。 “孤在漪州曾与萧夫人偶遇,听闻萧小姐近来身子不适,快起来吧。” “容氏怀有身孕不便行礼,也快请起。” 容妩看了眼一旁一本正经“谢殿□□恤”的南时,在快步走来的丈夫的搀扶下站直身,一双水眸望过去,孙瀛栩心都要化了。 孙老大人也想起来,但陈清玉不许。 “孙老大人如此叩拜,老天尚且不敌,孤何以承受?” 孙老大人吓得哆哆嗦嗦,头埋得更低了些,拍马道:“何为天?皇天在上,天子为尊!太子是皇室储君,微臣鞠躬叩首犹且不足。” 陈清玉为人随和温润,但皇室该有的气势一点没少。一直等到孙老大人受足了压力,他才温和地开口。 “大人请起。 孤并非有意为难,只是瀛栩这次是治洪的功臣,孤原想来送一送他,拜访家中,却恰好撞见此事。” “我竟不知……”孙瀛栩搂住容妩,自责道,“是我不好。” 那些姨娘这些年都对他不错,他虽冷淡待之,到底相安无事;如今想来,这也是她们对男子与后院女子的区别罢了。 可恶至极! “你自己也是当人妇人母的人,为何这么狠毒?”他对骆姨娘愤恨地说,“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给她陪葬我都嫌脏!” 孙老大人到底要面子,低声呵斥他:“太子面前不得无礼!” “无妨。瀛栩兄情谊深厚,孤深为感动。”陈清玉笑了笑,出来主持公道,“此事有悖人伦纲常,不仁不义,若不姑息,必定后患无穷。” “孙家是名门望族,朝臣肱骨,后院不宁,在前朝也不会得力。” 孙老大人听见这话,空咽一口凉气。名门望族不假,孙家却不止他一个孙府。 自己在几个兄弟中只算一般,只是儿子争气,他才跟着扬眉吐气起来。 他立马和颜悦色地对容妩说:“我再替这贱妇给儿媳赔个不是,你觉得该怎样处置她?” “禁闭在她的院落中,不可出门,倒也罢了。”容妩握着孙瀛栩的手,抚上隆起的腹部,“也算是给我腹中孩儿积德。” 骆姨娘被宠爱多年,平时一落泪就万事大吉,就连打了别人孩子都被轻轻放过,哪里受过如今这种待遇? 她自以为此番面对屋中其余几个男人,梨花带雨也能奏效,当即便哭哭啼啼:“将活人困在院落内不许外出,与服狱有什么分别?妩儿这又怎是积德之行? 我已知道错了,也在这里和你道歉,你为何还如此咄咄相逼……” 她的如意算盘,自是落了空。 陈清玉和萧南时岿然不动,孙老大人看陈清玉的脸色,话都不敢说。 孙瀛栩更加生气:“是非不分,黑白颠倒!” 他对容妩说:“你虽说要放过她,我却不愿再见到。这样的人放在府中也是祸害,这么多年不知还做过多少事,我看就送她去庄子上待着,无需再回来碍眼了。” 骆姨娘一下哭倒在地,孙老大人也心中不忍,刚想开口,就听见陈清玉说: “有个决断也好,孤等下还要进宫去和父皇汇报公务,顺便一同用膳。若久久不断,恐会耽搁了时辰,到时父皇问起来,就不是私了之事了。” 孙大人立马跪下,俯首说:“家宅丑事已令太子烦心,何必惊动陛下? 臣今日就将这贱妇打三十大板,丢到庄子上,再不许她出来!” 骆姨娘一脸不可置信,立马扑倒在他面前哭喊:“你不能这样啊大人,夫郎……” “今日之事马姨娘和张姨娘也一起谋划,便是马姨娘让下人放出那些流言惊扰容妩的! 她们说容妩这一胎生下来,我们年纪大本就逃不过被厌弃,以后孩孙也会被压得死死的,我这才糊涂,要罚最该罚她们啊……” 孙老大人气得抽了她一巴掌,迅速命下人堵上她的嘴拖下去。 “孤刚到时,在门外听见孙大人还有一言不妥。”陈清玉等安静下来后说,“孙大人对萧小姐说,一介小小女子,可太后、皇后、长公主以及孤的生母樨妃,哪一位不是女子;就连大人自己也是老太太所生,如今却指责萧小姐女流身份。 孤倒问问大人,如何学的礼义廉耻,三纲五常?” 孙老大人跪下不敢说话,又听他说:“不仅不以身作则严加规束,纵容妾室与下人戕害子嗣,后宅之德见立身之德,大人如此,朝廷如何敢放心重用? 孙大人一生都是无过纯臣,今日之事,得细思才是。” “臣一时气急糊涂,在这里对萧小姐道歉。” 孙老大人赶紧赔礼,又说:“也给儿媳道歉。” “臣自知愚钝纵容,治家不严,今后必求经念佛,替儿媳和孙儿祈福。” 孙瀛栩沉脸说:“只要父亲日后不再干涉儿子内院之事,也约束府中众人不再干涉,自然相安无事。” “臣重责,不,遣散她刚才提到的妾室。” 孙老大人瞪了一眼儿子,却底气不足,又补充道。 “并新添一道家规,日后再有此事,不论主从犯各打三十大板,奴仆发卖,罪首入内狱。” 这事算是有了了结,陈清玉和萧南时要离去,夫妇两个出门相送。 容妩赞叹道:“还是你通透,我还以为这姨娘仗着辈分与得宠想训我我得躲一辈子,没想到这下一了百了了。” “有太子殿下出头,就是不一样。” 萧南时不置可否。 于后院,本是要好好琢磨百费心机;于前堂,男人发一发话,便无法妄动。 高位的男人压迫低位的男人,低位的男人压迫女人;女人又去压迫更低位的女人,同层的人互相压迫,这原就是不对的,一时半会儿却也改变不了。 既然改变不了,就以毒攻毒,用硬茬来教欺软之人惧怕。 “如此一来,便再也没人敢在这府中欺负表姐了。” 她帮容妩捋捋发丝,心疼地说。 “只是你刚才对她的责罚也太心软了些,这种人若怀恨在心,只是禁足也不防她再度伤你。” “你刚才说的有一点不错,她可怜,却也可恨;可恨,却也可怜。”容妩却是摸着肚子叹气道,“我只希望这世上日后少一些这样的女子,最好是没有。” 萧南时静默半晌,看着秋暮白茫的天色,怀着坚信的眼神说:“定会越来越好的。”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8.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44 牡丹亭 “侧妃?” 萧南时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语气平平。 那是个什么东西? 【是呀是呀!】小春焦急道,【是她母族的姑娘,虽然樨妃母家势弱,不太可能当太子妃,但她们一定想占个侧妃的。】 【这古代男子,好多都三妻四妾……】 “她想归她想。”萧南时没什么反应,还悠哉悠哉捻起一块刚刚陈清玉命下人买给她的桂花年糕来,“她想就能成吗?” “我偏不信。” 小春想到上一世,陈清玉即使成了皇帝也没有别人,但那也有他一心想着早晚离世,不愿连累有人终生为他青灯古佛的原因在。 【若他真有呢?】它担心的说。 陈清玉为人最守礼重孝,樨妃发话,他就不会妥协吗? “我不信他会有旁人。”桂花糖蜜的甜味在舌尖糯糯化开,萧南时小口嚼着年糕,望向窗外说,“不知为何,我就是相信。” “就算真的有,哪怕只是给个名分……那也不行。我只要一心一意。 若他生出一丝这样的心思,便不值得我留恋。” “你知道吗,小春,原剧情最好笑的一点是,不论缘何,乌尼雅用我萧南时的身份去二女争一男。”她忽然说道,“我永远不会去和旁人争一样东西。是我的,终归会乖乖留在我身边;不是我的、要拿我与旁人竞选的,我死也不要。” “我是丞相府的小姐,是漪州萧氏的姑娘,是从小千依百顺长大的娇女贵女,不是一样物件儿,不会被挑挑拣拣。” “我喜欢什么就主动去拿,爱做什么便随心去做。我要主动权,要被完全接纳,还要被捧在手心,永远不做他选。” 小春闻言猛地点点头,无比认同。 它立马调动精神,全神贯注帮自家姐姐盯着樨妃那边的动静。 * 怀樨殿中。 陈清玉向皇帝汇报完漪州诸事,又被他吩咐领了新的事务。其后,二人一同来此用膳。 皇帝虽然常来,但只是夜中,不常用膳,三人一起吃饭的日子更屈指可数。 樨妃很是高兴,亲自指挥宫人上菜,把皇帝最爱吃的大腥大荤都放在他跟前,又自己为他布菜。 她一边布菜,一边提起太子的婚事。 “玉儿现在已经这个岁数了,早该婚配,前几年处理科考舞弊和漪州的事不得闲,如今也都办好了,臣妾想着……” 皇帝吃着菜,神色淡淡:“上次太子和朕提过,婚事要慎重,不急于一时。” “好了,好了。”他见自己盘里都堆起了小山般的烧肉,本有些不耐,看见樨妃那张熟悉的脸,又对她嘱咐说,“这种事让下人来就好,你别弄了。” 陈清玉留意到樨妃眼下的青黑,便知道她兴奋的难眠,也没忍住说道:“母妃亲自安排膳食,想必劳累,请先坐下吧。” “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 皇帝放下杯子,脸色阴沉。 陈清玉差事办得好,国家风调雨顺,他称心如意,只是总不免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是治洪,偏偏一次也治不好,死伤惨重,后续也拉胯。 今天听对方条理清晰、耳聪目明的述完职后,更是心中不快,一有机会便发作起来。 “太子政务繁忙,久不见皇上,一时得意忘形,竟将臣妾日夜教导他的尊重忘记了,真是……!” 樨妃连忙福身,一边对陈清玉小声说:“快和你父皇认错。” “得意忘形!” 皇帝一听“政务繁忙”四个字,便急火攻心地重复道。 太子日日要做那么多事,可是因为他这个当皇帝的不中用? “是漪州的事办得太好了?让你觉得你可以万古流芳了?要不要朕现在直接把这个位子让给你?” “儿臣不敢。”陈清玉恭恭敬敬,“都是父皇教导有方。” “你有分寸就好。”皇帝看到他谦卑的态度,这才舒心起来,“你去漪州,确实办的不错,只要不因此忘了本分,还是朕最得力的儿子。” 不是倚重,也不是心爱,而是得力。 “至于婚事,你自己有定夺,朕也不多插手了。” 指个高贵的贵女吧,他舍不得,也颇为忌惮;指个地位低的呢,又怕受到他人的闲言妄议。 横竖就这么拖着。 横竖等陈宝闻再长大些,他再对比看看,闻儿可比陈清玉合他心意。 皇帝没吃多少就说要处理国事先行离开,他一走,樨妃便把筷子一丢,食欲缺缺。 “明明都做的是他最爱吃的,怎么还是只吃这么点儿?”她很是发愁,瞥到也没怎么动筷的陈清玉,心中更加不快,“怎么,你也学你父皇,给我颜色看?” “儿臣不敢。”陈清玉说,“儿臣没什么胃口。” “都是特意做的,怎会没胃口?” 她眼神紧逼,如之前千百次那样迫使他做她期望的事情。若换了往日,陈清玉必定觉得不碍事,为了相安无事勉强吃下去,今天却无论怎样也不想拿起碗筷。 他坦诚道:“母妃这里都是父皇爱吃的菜,油腻荤腥,儿臣吃不惯。” 樨妃没觉得有什么,念叨一声:“娇气。” 她质问陈清玉:“对了,你和你父皇说什么了,什么叫婚事不急?” “你可要知道,你是太子!婚事子嗣也是你的职责!”她严厉地说,“我听闻三皇子要娶人家贺家的小姐,贺贵妃也在帮十皇子筹谋,你怎能被他们比下去?” “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她问道,“就是我堂兄家的女儿,我已经替你看过了,各方面都好,就是不配做正妻,你先把她娶来当个侧妃吧!” “我从未答应过母妃考虑这些事。”陈清玉缓缓说,“儿臣只说过,婚事自有打算,更无心纳妾。” 陈清玉难得在她面前强硬,樨妃惊怒羞愤之余,心中升起一股失去掌控的扭曲感,她还想再说什么,陈清玉已经起身告退。 出了殿门,陈清玉没急着出宫,先拐了个弯,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他随口问下人:“堂舅家近来入宫了?” 下人如实说:“正是呢,还来了好几趟。殿下您不在京中不知道,娘娘这些天都和那位卜小姐走得很近,约着一起听戏呢。” 陈清玉听到“听戏”,脑中只能想起刚才有人说自己要来宫里听戏的事情,随意挥挥手说道:“看来堂舅很闲,给他找些事做。” 下人领命,暗自咋舌。 殿下是真的,清心寡欲啊。 陈清玉却回味起刚才在饭桌上的情形来。 他想,他的确得意忘形。 并非所有人都是南时,对他那样好。他是如此幸运一个人,遇见了自己的所爱,日思夜想如何讨好她博得她的一顾,却听见她说,她本就爱他。 无论如何,无论他做什么,好与不好,都爱他。 被爱好像真的会让人一下子生出无限的底气和勇气。 宫道长而寂寥,他却再也不是一个人。 远处,萧南时刚听完戏,正从长公主寝殿外不远的花园一角走出,站在不易被看见的地方向他高高招手。 陈清玉粲然一笑,加快脚步朝她走去,往日怎么走也走不完的宫道此时好似很短,却又好漫长。 “菊花酥酪饼。” 他把刚刚取来、表面还烫着的轻便食盒递给她。 萧南时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就知道你不会忘。” “谢谢你呀,陈小玉。”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陈清玉的眼睛认真地注视她,好像一片常年死寂的湖迎来生机,波光荡漾,湖边生出芳华。 “若要谢,也是我谢你。” “什么谢不谢的呀。” 萧南时害羞了,侧过身去,和他打着岔,谈起了刚才在长公主宫殿中听的戏。 长公主昔年对当今的陛下有大恩,陛下一直很尊敬她,特许她留住宫中。 萧南时一手好字,本身也颇得长辈欢心,喜文喜墨的长公主对她很是青睐,虽非经常召见,却也偶尔喊来一起听戏。 “今天听的是《牡丹亭》,我最喜欢的戏。”她叽叽喳喳地说着,不自主绵声哼唱起来,“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她停了下来,挠头讲实话:“我唱的不好。” 陈清玉正沉浸在她的哼唱中,立马说:“我觉得很好。” 这也是实话,他觉得她就是胡乱出声也很好。 他想更了解她,便好奇的问:“你为何喜欢这出戏?” 萧南时垂眸。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 她像在说戏目里的人,却又像不是。 陈清玉似懂非懂,心里莫名有千军万马奔驰,又如星河流转涌动。 “一往而深,深在何处?”她说,“要我说,牡丹亭最深的不单是爱,而在一个争字。” “因为深爱,所以敢去抗争不公与强行的命运;因为争了,才得到了圆满的爱。” 就像我冲破桎梏逆转那般炮灰的命运,才得以与你相爱此生,夜夜,朝朝。 * 初雪的时候,长公主在宫中设宴,邀请年轻的公子小姐们进宫赏雪景,说是要给沉闷的宫墙内添些活力。 贺贵妃和樨妃知道以后,更是上赶着来帮忙操办,一心想挑个好儿媳。 长公主宫外的湖心亭中,几位皇子坐在一起小聚。 但桌上除了温和优雅的陈清玉和没心没肺吃东西的陈宝闻,无一人敢出声;平日里最没头脑跋扈的三皇子,眼下正坐在陈清玉的对面,低着头,遮住心虚又不安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了,对依然慢慢悠悠品茶的陈清玉说:“七弟,为兄有事找你,可否……” “正好。”陈清玉起身,“我也有事要找三哥。” 三皇子一个哆嗦,跟着他往适合单独谈话的地方走。 他可都听说了,陈清玉回来后就被父皇派去调查自己那些破烂事。虽然他一向行事荒唐,但这还是第一次父皇派人调查自己,还是太子。 他前阵子被贺贵妃勾结的那些党羽伤的不轻,自己屁股也不干净,心烦意乱,更惹出一堆事来;又经常与太子争来争去,想必结怨已久,他查自己,不得狠狠参好几笔啊?! “都说七弟光风霁月,为人正直。”他只好晓之以情,“你我好歹是手足同胞,想必七弟也不会对父皇添油加醋……” “谁说我会添油加醋。” 陈清玉站定,回过头低眸看这位比自己矮出一截的兄长。 三皇子看着他坦荡的表情,心里怀疑:难道他真的没有趁机踩我一脚? 若是让他查陈清玉,白纸也给他涂成黑的! 陈清玉自知他在想什么,叹了口气:“你心里最清楚,我踩不踩你,你都毫无威胁。” 三皇子正要发火,就听见他继续说:“父皇拿你当什么,拿我又当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火一下子熄了。三皇子低头沉默起来,过了好久才说:“那你打算?” “如实禀报就是。”陈清玉说,“譬如你那些私德不端、帏薄不修之事。 若说三哥您敢如传言般有不臣之心妄图谋反,那是子虚乌有。” 三皇子闻言放下心来,又疑惑道:“那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私德之过,看如何解读。”陈清玉说,“三哥狎妓纵情,往小了说,行事有亏,立身不正;往大了说,放纵胡闹,恐闯大祸,不宜再参与重大政务。” “还未娶妻膝下已有庶子庶女,孤想,三哥就不要耽误哪家的小姐了。” “你说贺二?”三皇子反应过来,上前一步说,“你威胁我?” 陈清玉与他对视,淡淡道:“你真的以为娶她就能拉拢到贺家?” “你怎知她之于贺家,未必不是你之于父皇?” “孤只说一句,前阵子弹劾你的那些大臣,不是贺贵妃一人能结交到的。”陈清玉见三皇子冷静下来,背手离开,“贺家狼子野心,不论是放过贺小姐还是放过自己,三哥都该细思。我言尽于此。” “我只是在想,我和陈宝闻都无生身母亲,为何他可得贵妃和贺家庇佑,可我却沦为现今这副模样?” “同是世人口中的纨绔,我还比他通政务,为何贺家支持的不能是我?” 三皇子呆呆的站在原地,突然冲陈清玉的背影沉声说,声音无比泄气。 陈清玉脚步停顿一下,没有应答,继续走远。 三皇子盯着那道高挑清瘦的背影,如绢墨发被风吹起,消失在雪色中,这才想起这位太子弟弟的事。 是了,有人有生母,却不如没有的好——他也说不上来,只是回忆起小时候路过樨妃的宫殿,常能听见一墙之隔后传来雷霆般的戒尺与板子声,打桌子,打手,打背。 最开始还能听见小孩子的哭声,他知道来源是那个从来不和他们一起玩的太子弟弟;再后来过了几年,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像一个死人。 其实他听皇室书院的夫子说过,陈清玉已经是天才中的佼佼者了,可架不住上面要叫他三岁和五岁比,五岁和十岁比,十岁就要和弱冠之年的人比,还要求面面俱到。 他承认自己找陈清玉的茬是出于不平衡,是为了找存在感,但对于他,他无法嫉妒。——谁会嫉妒一个完美的、望尘莫及的、离自己太远太远的人呢? 若他被这样逼着成人成神,早就受不住要投湖了。 他这样一路想着,一路回到亭中。这时陈清玉已经坐回原位,和陈宝闻闲聊。 “太子哥哥近来身上总有桂花香,不是之前父皇赐过的兰香了。”陈宝闻好奇道,“原来哥哥喜欢桂花啊。” 陈清玉莞尔。 他想,他并非有多喜欢桂花。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所有花都没什么分别,只是路过它们开,路过它们死。 或许因为母妃曾经的事,让桂花变得有些不同或者禁忌;但在母妃都不再在意的今日,因为一个人,给桂花赋予了全然不同的意义,让他不由自主的寄情其中。 一个皇子看氛围正好,起哄道:“我有个友人也是这样,从某个时间开始突然有了新喜欢的花和香料,一问才知道,是新婚的妻子喜欢,他爱屋及乌。 难道七哥现在有了心仪之人?” 陈宝闻刚想说怎么可能呢,一扭头,看见陈清玉但笑不语的神情,两眼霎时冒出八卦之光。 他咳嗽几声,身子前倾凑到陈清玉身前,小声道:“哥哥,你真有了心仪之人?是怎样的人啊?快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近来,“君子好逑”,“寤寐思服”,没想到最是孤家寡人的七哥哥居然与自己一样有喜欢的人! 陈清玉点点头,玉指蘸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字。 陈宝闻原本又是好奇又是兴奋,还有一种“他只告诉我了!”的自豪,可看着看着,却脸色难看起来。 “你!” 他大叫一声,跳起来指着转瞬间已将水迹拂去的陈清玉。 “你你你你!!” 三皇子落座,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有病吧?” “你!”陈宝闻伸出的手指颤抖,“她……” 他再次燃起希冀,凑近陈清玉压低声音问:“……是那个?那个……” “事关名节,怎能宣之芳名?十弟不可妄言。”陈清玉说,“我只能说,名门贵女,才惊四座。” 他停顿一下,又扬唇说:“一往情深。” “情深什么情深!”陈宝闻心乱如麻,“你根本就没那个缘分!” 他忽然想到什么,心都要碎了,这时陈清玉又说:“十弟这是怎么了,又有哪里不顺着你的心意?” “这实属不该。父皇一向最是疼你,天子膝下,有求必应。 你若是有什么难处我们帮不了,该去找父皇,而不是在这里惊诧。” 三皇子奇怪的瞧了一眼这两个人,陈清玉云淡风轻,没说几句便先离开。他于是问雪中凌乱的陈宝闻:“到底怎么了,你们在说啥啊??” “三哥……”陈宝闻一脸木然地转向他,“我问你,你可知太子和贺三小姐有什么交集?” “这我怎知。”三皇子只当这一向不靠谱的小孩儿在胡闹,本是没放心上,忽然灵光一闪,按住他的肩就说,“我知道了!” “难怪他刚才要让我……”他恍然大悟,“原来是讨好他的姨姐来了!” “你说什么?”陈宝闻更急了,“什么姨姐?!” 听三皇子避重就轻讲完情况,他心如死灰,又想起陈清玉最后的话,双手攥紧成拳,急匆匆往亭外走去。 * 说是小辈聚会,但满是女眷的花厅中,依然有不少夫人陪同前来。 譬如贺夫人,正拉着贺椒茹给贺贵妃行礼。 “这就是茹儿吧。”贺贵妃礼貌一笑,“果真亭亭玉立。” 待贺椒茹走后,她却别开眼不看贺夫人,自顾自和身旁的宫嫔说笑。 贺夫人张望一下,抓紧帕子问道:“许久不见十皇子了,他近来可好?” “将军时常同我念叨,贵妃一人在宫中,多亏十皇子体贴在身边作陪,不然他这当哥哥的可真是放心不下。” 见贺贵妃的眼神因为提到哥哥变得复杂而柔软,她接着笑言:“所以呀,我想着我们也应让孩子们亲上加亲才是……” “亲上加亲,自然好呀。”贺贵妃抿唇笑着,“我看茹儿也是个好孩子呢。” 眼见贺夫人脸上的笑意渐深,她继续说:“给我们闻儿做侧妃,如何?” “侧妃?!” 贺夫人本高兴着,这下直接傻了,一下子没控制住音量。 贺贵妃深吸一口气,鄙夷地暗骂一声蠢货,幸好周围都是她交好的宫嫔,不然真丢人。 “茹儿虽然优秀,到底有个那样的生母。”她叹了口气,“这也是皇帝的意思,我实在是……” 贺夫人面上陪着笑脸,根本没想到她会这样打算,心里乱得很,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便听那边一阵吵嚷,萧南时扶着长公主走进厅中。 众人忙向长公主行礼,礼毕,贺贵妃先站起来迎上去,樨妃也不甘示弱,一左一右围住她们,表面是赞美长公主雅兴,实则暗中打量着萧南时,眼中都是满意之色。 萧南时对贺贵妃的示好兵来将挡,笑盈盈的倒也看不出什么喜恶; 却是不着痕迹地多看了好几眼樨妃。 在梦里和宫宴中都见过她,如今更近距离看这位未来的婆婆,却瞧出几分与年龄不符的疲累,不在皮相在神情,上好的脂粉都无法遮挡。 陈清玉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 周围的人或谈或笑,在背景的银装素裹里拥挤成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9.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45 贤淑端庄,…… * “这老三还真是荒唐。” 书房中,皇帝翻看着刚刚由太子府的人递交上来的案卷,阴沉着脸说。 “整日就知道花天酒地、纵情声色!就这,枉朕还指望他和太子分庭抗礼!” “陛下息怒。” 李公公仔细揣摩着皇帝的神色,只见他表面大怒,实际上却并未有多生气,便添上一杯茶劝慰道。 “虽然私事糊涂,但可见三殿下只敢不端,却不敢对陛下您不敬啊。” “前阵子有小人传言三殿下有取而代之之心,实在是荒谬,陛下春秋鼎盛,谁敢逾矩?” 皇帝被他夸得心花怒放,也点头说:“太子这事倒也做得不错。” “若他急于将老三踩上一脚,必定大为批判,细数其桩桩罪名。可他此表呈上来,却是条理分明、证据确实、不偏不倚。” 李公公受过太子恩惠,平时明哲保身,今天好不容易见皇帝龙颜大悦,自然想为恩人说一句公道话:“这也能说明,太子对陛下的命令严谨听从,没有急于上位、罔顾兄弟情义的念头。” “归根结底,还是陛下教导太子有方。” 皇帝没有说话,心里的天平稍稍摇晃。 他日前还打算过,若陈清玉确有不恭不敬的行为,他就让贺川或者禁卫军在漪州的回程派人杀了,装作意外了事。 只不过近来年关事多,改立太子更是程序繁冗,若诸事堆积,恐动摇国家;老三那边又和贺家的势力闹起来,贺川本人也不太安分,才必须留住他。 “如此看来,倒是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皇帝面上看不出喜怒地说,“太子年纪稍小的时候的确锋芒毕露,如今却也愈发得体了。” 李公公叩首,不敢多说。但他心里明白,太子幼时之所以崭露头角,一半是因为樨妃炫耀,一半却是因为想要得到父皇的关注; 如今太子殿下行事无比稳妥,他不好说原因,但或许也是因为对亲情冷了心的缘故。 正因为心怀期待,所以有所欲念;而越得体端慎的,都磨去了孺慕的深情。 “可朕还是最中意老十。”皇帝遗憾道,“性格可爱,又有几分像……” 最重要的是,好把控,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威胁。 太子最好的地方,就是他最不好的地方。身为父皇,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骄傲还是害怕。 “父皇!!” 下人拦不住,也不敢拦这位祖宗。陈宝闻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书房里,刚见到皇帝就跪了下来。 “爹爹,儿子有一事相求!” 皇帝瞥见他身后得了消息后匆匆赶来的贺贵妃,含笑说:“求什么?莫非是和你母妃上次提的一样,求朕赐一门金玉良缘?” 说到这个,他就更舒坦了。 那萧丞相前几日忽然松口,肯将他家藏在深闺里的宝贝闺女嫁入皇城了,高兴的皇帝半宿没睡着觉。 看你老萧,一辈子脊梁骨梆硬,连朕都要让你三分,最后还不是乖乖听朕的把女儿许进来? 他与贺贵妃对视一眼,接着说:“朕看那萧家小姐不错,已和萧丞相说好……” “我不要什么萧家小姐!”陈宝闻抬起头,慷慨激昂的大声说,“也不要什么张家王家李家!” “儿臣只求一人,贺家三小姐,贺椒茹!” “咚!” 贺贵妃听他这样说,原本喜悦的笑容僵住,手中专程拿来给他暖手的暖炉掉到地上,滚了好几圈。 皇帝看了看跪地不起的陈宝闻,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贺贵妃,问道:“你可想好了?” “那萧小姐我和你母妃都替你看过了,她温柔贤淑,端庄思慧,是京中最好的贵女……” “儿臣只求一人!” 陈宝闻充耳不闻,再次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贺贵妃本来心里蹿火,直骂贺夫人狡猾算计,却也被吃准,心疼起孩子来。 皇帝本就觉得贺椒茹也不错,只是舍不得萧南时这么好的人选,可不论她们谁,在他心里都无法越的过这个启蒙后一直养在身边的好孩儿。 他慈爱地说:“闻儿,你先起来,地上凉,你起来说话。” 陈宝闻坚毅决绝:“不起!若今日父皇母妃不同意我和贺三小姐的婚事,我就绝不起来,跪到死我也愿意!”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贺贵妃一下子冒出眼泪,赶紧去扶他,“这大冷天的,饶是室内烧着炭也不能跪在地上呀,把膝盖跪坏了怎么办!” “什么死不死。”皇帝也说,“你快起来,朕又没说不答应。” 他差人去给衣着单薄的陈宝闻拿件自己的披风来,陈宝闻接过,熟练地用他的披风裹住自己,撒娇道:“那父皇母妃,是答应孩儿了嘛?!” 皇帝和贺贵妃看着他,情不自禁想到了他小时候也是如此藏入父皇的外褂里裹成一团躲猫猫的样子,当即便笑了。 “你呀。”皇帝指了指他,摇摇头,“朕答应了,回去等着吧。” 陈宝闻于是欢天喜地地走了,贺贵妃也跟着离开。 待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叫住前面蹦蹦跳跳的陈宝闻:“你个浑小子,你给我站住!” 陈宝闻心情好,下意识转过头来,咧的老高的嘴还没来得及降下,就见母妃一脸难看的说:“我不是都和你说了,给你挑好了萧家的小姐,你是哪里不满意,非贺小姐不可了?” 亏她一听陈宝闻往皇帝书房走,便急匆匆赶来,一来就听见他说求娶之事,高兴的她还当小子终于开窍了,却是开错了窍! “阿娘为何不准我娶贺家三小姐?”陈宝闻不解,打起感情牌,“要论亲厚,贺家是阿娘您的母家……” “……那贺家的女眷,心术不正,动机不纯。”贺贵妃闭了闭眼,扶着额说,“你也不想想,若非蓄意,你何以与贺三巧遇那么多次?” 她都不忍心和陈宝闻讲,侍女听交好的侍卫偷偷说过,他出宫时偶然发现那贺椒茹还打过太子的主意,也上赶着去“巧遇”。 怎么人家陈清玉都没上当,就宝闻这个没心眼的一头栽进去?! 陈宝闻红了脸:“那是我与她有缘。” “怪我把你养的太天真了!”贺贵妃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舍得责备他,“得了,你赶紧走吧!少在这里碍我的眼。” 陈宝闻嘻嘻哈哈:“阿娘日后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别欺负了她呀!” 贺贵妃捏着帕子:“……我好歹也是她姑母!” “其实贺小姐也是极好的。” 陈宝闻走后,一直跟着贺贵妃的贴身侍女走上前来劝道。 “虽然不比萧小姐名动京城,说出去也是交口相赞的端庄小姐,很有才华。 最重要的是,将军大人不也说过她不错吗?十殿下刚有句话很对,亲上加亲。” “哥哥……” 贺贵妃看见远处的花园里凌雪独立的菊花,口中喃喃,心里又难过起来。 侍女劝道:“将军大人对小姐您是极好的,从在府里就是,如今这番自然也是为了和小姐更亲些,和小姐的孩子更亲些呀。” 贺贵妃点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疑虑。 她不喜欢贺夫人,连带着不喜欢贺家那些小姐。过去她还可以说一句,那是因着她们蠢笨粗鄙、颇爱算计,可如今看来,她真的不敢保证那里没有哥哥的手笔。 上次哥哥送菊花来顺便进宫看自己,言语里竟是要将他的二女儿嫁给三皇子去当棋子,不管设计还是拉拢,都来给闻儿铺路。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舍弃,难道不会舍弃妹妹吗? 如此谋划,真的是为了宝闻,还是为了…… 有的事情,她不敢细想。或许就这样稀里糊涂下去也可以,但又心有芥蒂。 * 殿里。 皇帝有些发愁。 陈宝闻娶了贺椒茹,自然也好,可萧南时的婚事怎么办? “姐姐?” 他正叹着气,忽听见门外通传长公主入内,立马起身迎接。 “陛下看起来有些愁眉不展。”长公主笑了笑,坐到茶桌旁。 皇帝也坐下,给她讲了些情况。 “这有何难。”长公主说,“只说了嫁进皇室,又没说明是许给谁。” “还能是谁?其余的太低微不提也罢,老十定下来了;若是老三,萧丞相非提着刀来砍朕不可。” 长公主提醒他:“陛下是不是忘了有位最合适的?” “论年龄,那位是该婚配了;论尊贵,除了你,也没人越的过他。” “朕也不是没想过。” 皇帝沉吟很久,沉声说道。 “太子……” “眼看其他皇子都挨个有正妻了。”长公主提到,“今日花厅上,你的好表妹当着众人的面,说太子早过了议婚年龄却一直没动静。” “不管是为了皇家颜面还是旁的什么,他身边都该有个人了。如果能借此机会解燃眉之急,不是两全其美?” 皇帝想,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那可是丞相家的小姐,他舍不得这么轻易赐给他。成婚之后,陈清玉定是如虎添翼哪。 “姐姐和萧家小姐是不是很熟?”他想起听人说过长公主总找萧南时听戏写字,心有盘算的问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长公主却叹了口气:“孩子是好孩子,外面传的那些美德都有,可若非必要,我是不愿让她做这么尊贵的位置的……” 皇帝一下来了精神:“怎讲?” “虽说要制衡朝廷,贺家女嫁给十皇子,那么萧丞相的女儿嫁给太子也很好;且丞相是陛下无比信赖的人,可以替你督导太子。 可那萧南时她……” “贤淑端庄,出门甚少,虽说是恪守古时的女诫女德,却未免有些不问世事。”长公主一副不看好的样子说,“而且她性格太过清静软绵,没见过什么大场面,针掉地上都会被吓到。 瞧着是镇不住人,恐怕成不了什么助力啊。” 皇帝喝了口茶,压下嘴角:“姐姐此言差矣,这么说来,萧小姐性情温和,与太子倒相仿,也是一桩好缘分啊。 萧家小姐最是贤淑规顺,名门条理森严,想来能约束太子。” 长公主走后,他才在位子上舒心的叹了口气,眼睛快意的眯起来。 陈清玉不敢逾矩,萧南时软绵无力;到时候的东宫,还不是由他拿捏?…… * “啪!” 深夜的山林中,一群侍卫举着火把,正围着一个被绑起来的狼狈男子严刑拷打。 萧南时坐在人群后,对眼前的惨叫哀求充耳不闻,以袖掩嘴打了个哈欠。 “西域的人当时是上哪儿找的这么好的地方?……哦,你那时还不在。 人迹罕至,密林遮掩,干什么坏事也不会被人发觉。” 她端端正正坐在一把不知从哪搬来的木椅上,对流月说着闲话。 身旁还有个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0.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46 赐婚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府嫡女萧氏,恪恭持顺、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秉性端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 特将汝许配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京城的初雪一连下了好几天,雪停的这日,宫中来人宣读皇帝赐婚的诏书。 萧家一家出门领旨谢恩,送走传话的宫人后,萧南时捧着诏书,笑嘻嘻的。 萧丞相第一百次看向饭桌上还抱着宝贝诏书的萧南时,没忍住说:“你就没什么要和我们交代的?” “还交代什么?”萧南时摇头晃脑,“你和娘亲早就看出来了,还不告诉我,害我瞒你们那么久,好辛苦的!” “你这孩子!”萧丞相手拍了拍桌子,“一开始就不该瞒我们。” 萧南时冲他做了个鬼脸,匆匆吃完饭漱过口,又抱着亲爱的诏书回房。 “时儿昨晚都是抱着婚诏睡觉的。”萧夫人瞧了眼女儿欢欣雀跃的背影,摇摇头说,“要我说,那诏书上写什么恪恭持顺、温良敦厚、秉性端淑……和她有半点干系吗?” 萧丞相:“应当是好吃懒做、油嘴滑舌、诡计多端!” 萧夫人狠狠打了他一下:“分明是聚美养饕、口若蜜糖、聪明伶俐!” … 那边的萧南时回到房里,走路消化了一下,觉得有点乏,又卧到火炉旁的榻子上。 春困秋乏,夏累冬眠,饭吃饱了想歇着,这是人之常情。 她这么想着,靠在墙上的软枕前小憩,眼皮越来越沉,手却不忘紧紧攥着赐婚的诏书。 再醒来时,却是枕在什么东西上侧卧着。 她懒得睁开眼,听着火炉里凤炭焚烧的声音,感觉身边暖和极了,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她闻见兰草,闻见桂花。 她忽然猛地坐起,恰好与抬眼看过来的陈清玉对视。 “你怎么……”萧南时瞧着他边笑边整理刚才被她压住的头发,不自主伸手捏了下他的脸揪揪,“我这是还没醒?” “不是梦。”陈清玉的脸被她揪的有些浅红,却并未制止,“我刚来。” 他借口编撰事宜找萧丞相询问,萧夫人自然知道他心里想着谁,便把他带到她房里来。 他一开始还觉得不合礼数,太过唐突,可真见到她在榻上安眠的模样,又不舍离开,于是坐到她身边。 没成想这人睡着睡着嫌枕头靠着不舒服,哼哼几声便敏锐地凑过来,枕在他腿上接着睡。 萧南时这才想起来宝贝诏书还被她握在手里,觉得眼前这人了然的笑意甚是碍眼,脸上燥的慌,转过头嗔道:“原来殿下是这样的人,竟和个登徒子一样闯入女子闺房!” 陈清玉明白她故意做出客气疏远的样子逗他玩,可还是有点受伤。 他拉拉她的袖子:“你还要叫我殿下吗?” 他不提这个不要紧,一提,萧南时又想起来一些往事。 “你不是最喜欢我叫你殿下,不是最喜欢恪守礼仪吗?” “一口一个‘萧小姐’,一口一个‘孤’。”她带哭腔说着,攥着帕子去抹眼泪,“‘萧小姐自是百姓万民中的一员’~” “想来殿下广爱天下人,我哪里是什么特例,不过是殿下偶尔的一顾、三千弱水里的一瓢罢了……” 陈清玉听得太阳穴直突突,忙去抓她的手,又是拍又是好言哄,末了不知从哪掏出一根簪子来,替她重新绾好她刚才睡乱的头发。 其实也没有绾好。他举动小心仔细,手法却生疏笨拙。萧南时很容易将松松的簪子取下,端详着那根嵌有宝石蝴蝶的白玉簪。 陈清玉说:“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他又说:“没有什么三千弱水,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以前是我不好,不该避着你。” 其实萧南时也并不怪他,只是觉得好玩随口逗逗,怕他想到那样避讳的缘由,刚想说什么打岔,又听他说:“还有一点,我也要向你道歉。” “我也该在殿上,堂堂正正的求娶你,说出我的心意。” 而不是用旁门左道设计,将我们都变成无奈之下的备选。他多羡慕陈宝闻,能够毫无顾忌的直抒爱意。 萧南时和他对视着,浅浅笑了。 “我几个月前初次见你,哪里想到如今我们会这样亲密。” “不管怎样,现在我们是堂堂正正的了。” 她说。 该道歉的从来都不是他。 是皇帝的猜忌与偏心,是这讨人厌的压迫制度。 她突然拉开他的衣领,坐在他腿上。 “南时?”陈清玉正说着正事,忽然被软香温玉盈了满怀,满面飞红,双手双眼都无措,赶紧闭眼睫毛抖动地说,“……小时…” “啾。” 却是很轻、很轻一声,陈清玉只感受到她的发丝在自己颈部蹭动,顺滑而柔软;而她的唇啄上他脖子上的某道伤痕,他自己都快要将它遗忘。 “你……” 他睁开眼,看向怀中吻完后轻抚伤痕的她,忽然很用力的抱住。 她是怎么注意到这里的,他不愿多问了,只知道那处伤痕好像被她的吻跨越时空安抚,曾经流过的血都回到原处,结疤下的肉重新长好,变成完整光滑的一块。 “疼不疼?”萧南时小声又心疼地问,“肯定很疼吧。” “不疼。”陈清玉说,“真的。” 他已经忘了当时疼不疼,但他很确信,这一刻的感受。 “不疼了。” 凤炭平静的燃于炉中,发出细微的声响。白茫茫的日光透过窗纸照在他们身上,投下明亮的斑驳光影。 京城的雪又开始下,鸟雀啾鸣,秋千落了一层浅绒,很温柔地摇动。 * “都说瑞雪兆丰年,来年定是个好年。” “就是呀,今年刚入冬就下着小雪,不很冷,却喜人的紧呢。” 宾客盈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萧府中人声鼎沸,都在下人的指引下往展厅走。 本朝自古以来有男女分席之别,虽不如前朝礼教森严,但新婚夫妇在成婚前照理说也是不可以相见的。 教条外不外乎人情。说要避讳,绝大部分人家都会找个宴会,将新人偷偷引到一处见一面,也算提前了解。 萧家多宠萧南时,又怎舍得让她真的那么久不见?暗地里纵着她们独处一室,明面上也要来。 这不,今日萧府便设了宴,展示萧家夫妇多年来珍藏的书画,实际上大家都知道,着重邀请的是那位太子殿下。 “你们不是早都……”容妩大着肚子来了,孙瀛栩在旁边扶着她,很是小心,“怎么还要设这个宴?” 萧南时扬起下巴:“这个叫‘官宣’。” “得让大家都来看看,我们有多登对才是!” 容妩摇头笑她,那边,贺夫人带着贺家两个未出嫁的女儿也来了。 贺椒茹一来,分走了一小波人去围着她,祝贺她即将与十皇子喜结连理。萧南时和她远远对视一眼,也很高兴的笑着。 贺椒茹这些天听父母的教诲,听那些朝堂上的弯弯绕绕,总怕她与萧南时一个嫁给太子,一个嫁给十皇子,最后会成为怨敌。此刻接收到她善意的目光,一直踌躇的内心这才安稳下来。 贺颂声不久前摆脱了和三皇子的婚事,贺家不高兴,下人数落她,她却大松一口气,每日乐得悠闲。 她身边没人,也看不进书画,转来转去,最后不知有意无意转到萧南时的身旁。 容妩不知道内情,只当她又要来找茬,扶着肚子护在萧南时面前,惹得贺颂声尖声道:“老母鸡护崽儿呢!” 萧南时原本乐呵呵的表情有些不快,贺颂声见了,扭头哼了一声,又吞咽不得已经说出口的话,只叫侍女拿来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盒子交给她们。 “这是?” 容妩定睛一看,是一盒樊珍楼新推出的蟹粉酥,由楼中大厨做好,密封起来,等到想吃的时候可以自己加热。 她有些心疑,不知贺颂声这爱找事的跋扈抽什么风,却听萧南时言笑晏晏:“送给我们的吗?谢谢你呀。” 贺颂声扭过的头扭得更偏了些,冷言冷语道:“你爱要不要!” 她说完就很快走了,容妩看着她别扭的背影,问萧南时:“……这东西里面没毒吧?” “没有的。”萧南时笑嘻嘻的,“我和她近来发生了些事,化干戈为玉帛了,她这是示好呢。” 容妩没看出来半点示好的意思,却还是信了她的话。 “她原先爱找你事时你就不大搭理她,我还以为你是烦的,现在看来是从没放在心上。” 萧南时不置可否。她叫下人好好收起那盒蟹粉酥,有些馋,却忍住了。 同样的蟹粉酥她前不久才吃过,那时这款还没有上市,樊珍楼的老板就给陈清玉送去了,陈清玉又全给了她,还特意嘱咐定时定量吃,不能贪嘴。 幸好是冬天,食物能保存的更久些,她能吃好久好多蟹粉酥,想想就让人高兴! “小姐。” “锦绣?”萧南时正数着蟹粉酥傻乐,忽然听见娘亲身边的侍女来叫自己,心中一动。 锦绣说,萧夫人有事找她,约在萧府后院的花园中一叙。容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1.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47 老虎帽子和…… * 冬至这天,陈清玉借口编撰事务需要请教丞相,又来到萧府拜访。 丞相私下吐槽:“这太子,以前我看他最识礼数,如今却是整日找理由往我们这儿跑!” 还不等萧夫人说话,他自己又摇摇头叹起气来。 陈清玉第一次来的时候,他还吹胡子瞪眼; 却见他在饭桌上小心翼翼,给他添个菜都受宠若惊;他给自己生辰送礼的时候,因为人不在京城,还特地再三赔罪。 越和这孩子相处,就越会感慨他的优秀,他对古今政史的精通。可随口的夸赞对方都感动不已,像是从未得到过什么来自长辈的由衷赞美。 着实令人心酸。 “由着他来嘛。”萧夫人说,“添双筷子的事。” 她差锦绣拿来一个篮子,上面盖着软布,提着便往那边正在说着今天吃什么的准夫妻走去。 “京城这边冬至是吃饺子。”萧南时说,“可我们家却是遵循漪州的传统,吃汤圆儿,今天府上有黑芝麻馅和鲜花馅的。” 陈清玉点点头:“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见到萧夫人,他们一起行礼。萧夫人笑着,掀开篮子上的布,从中取出一个精巧可爱的老虎帽子,递给陈清玉。 “这是我自己织的,不是什么名贵物件儿,但胜在吉利,你若不嫌弃就收着。” 陈清玉双手接过帽子,人一下傻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声音微颤地行礼谢过。 萧南时抓着萧夫人的衣角:“我说娘你今年织帽子怎么没给我留扎辫子的地儿,原来是给他的!” “我的呢,我的呢?!” 她围着萧夫人团团转,眼睛不时瞥向那块被掀开一半的布。 “你都有多少顶了?戴的过来吗?”萧夫人说着,捏了捏女儿因为不服气皱起来的小脸,“行了,怎么可能少的了你的?小皮猴儿。” 她把另一顶老虎帽子取出来,好好套在萧南时的头上,两只老虎耳朵刚好空出来,护住她头顶的双螺。 “嘻嘻!”萧南时双手捏了捏老虎耳朵,嬉皮笑脸地扑进萧夫人怀里,“娘亲,亲亲!” “多大年纪了!” 萧夫人推了她一下,还是没忍住,亲了亲她的额顶,指指陈清玉小声说:“人家还在呢。” 她也不多打扰她们,送完东西就走了,留下假装收敛下来的萧南时和捧着帽子呆在原地的陈清玉。 萧南时转过身便见他这副样子,三两步上前把帽子给他戴好,觉得戴着老虎的他可爱极了,凑近了些,同样撒娇说:“陈清玉,亲亲。” 陈清玉听见她软绵极了的声音,心里波澜起伏,尚存一丝理智:“这是在你家。” 还是等到日后有了他们自己的家,再…… “嗯呐。”萧南时拉他的手摇晃,一双杏眼可怜巴巴的望过去,“在我们自己家里,所以才更要亲亲~” 她很娇软的说:“亲亲我呀,陈小玉。” 陈清玉被她盯着,喉结滚动一下,呼吸乱了几分。 萧南时于是感受到他的身子倾过来,属于他的清香将她包围,她如在话本子上看过的那样乖乖闭上眼,只觉得唇上温热,像是湖水在荡漾,一波推着一波,柔软又缠绵。 很意外的,他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如同大火燎原般深沉掠夺,却又不痛,只是让她心头猛颤,身体被吻的酥酥麻麻,腿一软,就要倒下。 他及时拥住她,将她往他身上带了一下,萧南时羞恼万分,连忙从他怀中退后,又自知先撩者理亏,捂着脸心虚地跑回房里一头钻进被窝,羞的再不出门一步。 直到饭点,才被好久没碰过的真·蟹黄豆腐诱惑出去,埋头苦吃,不抬眼瞧某人一眼。 陈清玉抿唇笑了笑,在桌下偷偷捏了捏她的手,在手心写字道歉;又给她盛了满满一碗蟹黄豆腐,萧南时这才肯施舍他一个斜眼,又很快收回。 不过,倒是把鱼酱炒芥菜和清淡的菜盘往他跟前推了推。 萧丞相还很纳闷:“时儿,你今日擦那么多腮粉干嘛?” 萧夫人打了他一下:“吃你的饭!” … * 陈清玉是两日后才知道,冬至这天樨妃亲手给皇帝做了饺子,皇帝因着不爽陈清玉,也不赏脸给她。 她于是叫陈清玉去宫中小叙。他叹气一声,亲自给绿菊浇了水,备辇进宫。 进殿后却发现,今天的怀樨殿与往日大有不同。 以前樨妃说小叙,要不是鞭策他如何讨父皇欢心,要不是责骂他让父皇不喜,却没有一次如同今天这样,备好了席等着他来吃。 樨妃笑盈盈地坐在主位,面前的桌案上摆了一壶酒,几盘菜。陈清玉眼睛一扫,发现是些浓油赤酱焖的荤食,毫无波澜的行过一礼,低头不语。 “玉儿,许久没有和母妃这样好好坐下吃点东西、说说话了吧。” 樨妃眼含笑意,目光慈爱。 陈清玉心中不可抑制地想到鸿门宴,却又为了自己的防备感到喉间苦涩。 他垂下眼:“母妃有话不妨直说。”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樨妃干笑一声,转而说道,“现在一切向好,等你正式娶了丞相家的小姐为正妻,我也就放心了。” “她身份高贵,名声也好,足够配你。” 陈清玉说:“是儿臣侥幸,得以与萧小姐结下婚约,母妃日后也不要再说类似的话了。” 樨妃被他驳了话头,本想立马发作,却忍了下去,接着说:“那天之后我想了想,你说的也对,若是娶正妃前先纳了小的,到底面子不好看,你父皇也不会喜欢; 可你终究不能不管母族,你那妹妹虽小却可爱,又是亲戚,等到太子妃入府安稳下来了就……” “此事不必再议,儿臣拒绝。” 陈清玉站起来,行了礼就要离开。 “若母妃没有别的事,儿臣就先行告退。” “等等!” 樨妃一拍桌子。 “她人就在我宫中,你好歹见上一面!” 见陈清玉态度坚决,她继而道:“你现在难道就这么目无尊长吗?难怪你父皇不喜欢你!” 陈清玉要离开的脚步一顿,冷静的背手而立,态度似乎柔和下来。 樨妃见状大喜,却听他叫来侍从吩咐:“去宫里找到那位卜小姐告诉她,孤知道她来这里或非本愿,只要就此打住,自为她留意亲事以弥补母妃对她的耽误; 若是继续耗着,她赔上一生孤也不会纳妾,更不会因此对卜家格外垂怜庇佑。” 下人闻声去了,樨妃咬牙切齿,指着他大骂:“你个逆子!你日后可是要当皇帝的,难道你一辈子都不纳妾?!” 陈清玉淡淡道:“有何不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2.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48 为他出头 “见过樨妃娘娘。” 萧南时周全的行过礼,对陈清玉悄悄眨眼。 “太子殿下。” 太监捂着脑袋退下了。樨妃看着她,面色不善:“怎么是你来了?” 萧南时陷入回忆。 想今日,她也不是碰巧入宫的。 她原本正躺在床上思考晚上吃什么,和小春抱怨冬日天冷不想出门,在外面跑的次数多了吧,在家却又闲得慌。 小春当即便探查一番,告诉她樨妃叫陈清玉入宫,准没好事。她于是立马跑去长公主的宫殿里探望,话里话外想打听些宫中的琐事。 长公主却似乎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 她弹了下萧南时的脑袋,摇了摇头:“你和太子真当我老眼昏花了不成?” “那日花厅里,你和他前后脚出去,回来的时候就捧着个糕点吃。 我当时就奇怪,你可知你吃的那种雕成花的蜜红豆年糕是宫中一位大厨最得意的古方?各类配比都是他钻研数年得来,轻易也不给旁人做。” “我后来一问,只有太子去请他做了一大块来,恐怕是惦记着某只小猫儿馋甜食馋的紧吧。”长公主调侃道。 萧南时脸蛋红扑扑的。她其实只是喜欢吃好吃的,吃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那天那糕点,她只当是他上哪儿随意买的呢。 “你今日来我宫中,想必也是为了他吧。”长公主又说,“听说,樨妃今天让他进宫了。” “我看樨妃那样子,是想把自己娘家的小姐塞给他当侧妃呢。” 萧南时刚想找补反驳,又低头沉默下来,看起来委委屈屈,楚楚可怜。 长公主没好气地拍了她一下:“你在这儿丧气什么?” “你若实在担心,我给你个东西,你替我给樨妃送去。” 萧南时是不担心那个什么娘家小姐的,可听小春说,陈清玉拒绝了人家,那个小姐被他命人送出宫去了,樨妃大发雷霆,想要对他动手。 她这才承了长公主的情,火急火燎就往怀樨殿赶,幸好幸好,还没让她有机会伤着清玉。 萧南时上前两步,站在樨妃与陈清玉之间对她福身说:“臣女奉长公主殿下口谕,特来为樨妃娘娘呈上在西天大音寺开过光的佛珠。 长公主说陛下经常向她提起,娘娘为人最温和妥善,又喜慈悲,故赠予佛珠,以祝娘娘和顺安康。” 樨妃一向知道长公主在皇帝心中分量,素来讨好却不得,这下受宠若惊,连忙收好佛珠,不知该感到面上有光,还是无有颜面承受这些赞誉。 她此时看萧南时也顺眼不少,柔声对她说:“本宫和太子还有要事相商。你来一趟也辛苦,冬日天冷,让宫女给你拿本宫最珍贵的那件狐裘披风穿上,这便回去替本宫谢过长公主吧。” 萧南时直起身,双手交叠与身前,端端正正地笑道:“恕臣女不能从命。” 樨妃只当自己听错了,一张笑脸还挂着,又听她重复一遍:“恕臣女,不能从命。” 樨妃本就是强压着脾气才有二分好颜色,这下更是新火旧火一起燃起,扬起下巴就厉声呵斥:“你敢忤逆我?!” “我看就是你这妖妇,引得太子不孝!”她怒极,“难怪他先前一直都很是听话,如今竟也敢骑到我头上去,还好意思质疑他亲娘不爱他,都是你在背后挑拨离间吧?!” “你就算得了婚诏,也始终是我的晚辈,更何况现在还没嫁进东宫就如此猖狂,日后还了得?如此没有教养,我今天非得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不可!” 她边说边伸掌打下去,刚刚陈清玉一个青壮男子她打不过,这小小闺阁女她还收拾不得吗? 萧南时没想躲或者反抗,她一听樨妃说她父母云云,一下子气到了,正指使小春电一电她。 小春却没敢下手。 因为刚才一直因震惊陷入愣怔的陈清玉已然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樨妃的手很快落下,原要扇萧南时的脸,如今手刚扬高,擦过陈清玉的脖颈,指甲在上面落下几道抓痕。 萧南时急了,连忙扯住他看伤口,幸好只是浅浅的指甲痕。 樨妃却不依不饶:“不知廉耻、罔顾礼数! 你这个不孝子,为了这么一个轻浮女子违抗我,说我不爱你?!” “我若不是爱你,怎会望子成龙?我为了你好,我有什么错?” 萧南时拉走陈清玉,挡在他前面,没让他有机会开口。 她问樨妃:“娘娘说您爱他。” “可您尚且知道为我找一件披风,一直以来,可有嘱咐过清玉添一件衣裳?” “娘娘桌上放着好酒好菜,可您知不知道他根本就不吃这些油腻荤腥,他喜欢吃什么,他喜欢用什么香,您知道吗?您关心过吗?!” “我本不愿说这些让他伤心。”她呜咽一声,感觉心口有些疼,含着眼泪说,“可娘娘总用您自以为的爱意来胁迫他、操控他,他又不是您的一个物件儿,他是您的骨肉啊。” “爱子,所以望子成龙吗?可子若成不了青龙白龙,就不爱他了吗?” 樨妃两眼通红,只觉得一直以来给自己构建的顽固心墙骤然崩塌。 她指着陈清玉问:“你、你来说!你有本事就说我不爱你!你以前种种缺陷,都是我给你掰正的,我这可全都是为了你好!!” 萧南时还想再说什么,陈清玉握住她的手,点点头,将她护在身后。 “母妃。”他叹了口气,慢慢地开口,“母亲。” “您从来不让儿臣叫您母亲,可儿臣今天斗胆,还是想叫您一次母亲。” “母亲,您望子成龙,为了我好,我都知道。” “我知道,是我小时候贪吃甜食,吃坏了牙齿,被父皇责备不够克己端庄,您派人把我绑在屋中,整整三日只靠喝水度日; 是我和一个小太监下了学一起斗蟋蟀,您就在我眼前,把他活活打死,不许我哭一声; 是我做功课,做错一处,您就用戒尺打一下我的手。冬日里打得皮开肉绽。” 他苦笑一声,带着几分鼻音:“您总是说为了我好,我都知道。 有次父皇命我办事,路上运输的人出了意外,结果为让父皇息怒不怪罪,您把我打了二十板去向他请罪; 还有一次,我做错了事,雪天罚跪到晕倒,偌大的宫殿,没有一人敢来扶一下。我在雪里躺着,到了晚膳时分才自己醒来。” 樨妃听着他语气温和地讲着桩桩件件,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她根本不记得这些事,也震惊于陈清玉居然都记在心里:“你现在与我翻旧账又怎样?那之后你不也越来越好么?” “是。”陈清玉声音沙哑,“或许,我真的变好了。” “或许,母亲,您真的很爱我。” “但这样的爱,太累了。”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苦苦哀求一点母亲的“爱”的小孩了。 “您放心,我定会勤勉处事,励精图治。”他对樨妃说,“日后不负您的期望,为您颐养天年,保一生荣华尊贵。” 只是,不会再那样爱您了。 樨妃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手掌心里溜走,她手足无措,咬唇颤抖着说:“你……” “当时,我就不该管你!”她仍不愿多想,习惯性地去指责他,“把你打死了才好!” 说完,又拿起桌上的碎片想要往他身上扎去。 陈清玉定定地看着她,语气不详的笑了起来:“母妃,我一直觉得,当年的那一次次板子下,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如今,您还要再杀死我一次吗?” 萧南时赶紧拉住他的手,陈清玉失望的看着依然举着碎片的樨妃,回握手心的温暖,向后退了一步。 “母妃。” 他重新叫回这个熟悉不过的称呼。 “若无事,儿臣告退。” * “你去看过没有?怎么样了?” 长公主的宫中,贴身的嬷嬷疾步走回,她便开口问道。 “那樨妃是不是又在闹太子?” “长公主猜的不错,正是呢。” 嬷嬷叹了口气,眉头紧紧锁着。 “她原本是多么温顺可人一个女子,如今却是这么不好相与,动辄不把人当人。” “樨妃娘娘眼看着是要掌掴太子了,亏的长公主您让萧小姐去送东西,才及时打断,不然太子那是反抗也不成,不反抗也不成呐!” “也是我粗心大意,一开始就该让你跟着她去。”长公主也皱起眉说,“幸好南时这个孩子是吃不得一点亏的,她没事吧?” “没有没有。”嬷嬷说,“我偷偷听着,她护着太子,太子也护着她;而且殿下您颇疼爱萧小姐,樨妃定有所顾忌,最终也没敢动真格下手。” “呵,她就算有所顾忌,也只是顾忌皇帝罢了。” 长公主低眉。 她人老了,膝下无子无女,早年又不顾前嫌,为了保身帮着险些把自己嫁去和亲的皇帝上位,这才有了现在的地位。 陈清玉小的时候,她也抱过,后来因为皇帝忌惮,她自己也觉得他太疏离有礼,实在没有小孩子该有的那种天真可爱,就慢慢淡了下来,一直不插手任何事。 如今太子长成,身边有了萧南时这样的好孩子,在她的中和下,那种如精致玉雕般的出尘感散去,才渐渐多了烟火气。 她刚刚和萧南时讲这些想法,对方却说了一句话,让她思量许久。 她说:“不是所有的小孩,都有运气活的天真可爱,活的有烟火气。” 所幸她发现他们的事后,在皇帝面前,也帮着说了几句。希望这善心来的还不算太迟。 长公主望着窗外秋末没落完的枫叶,对嬷嬷说:“我最近时常想起,清玉小的时候,也是雪玉可爱,粉雕玉琢,还有几分调皮。” “这皇城,果真是个最折磨人的地方。”她自言自语,“你说这里面,真的会有真情吗?” 嬷嬷为她续上热茶,回答道:“有人没有,自然,也有人会有。” * “小时。” 天冷,他们走的路也偏,从怀樨殿出来一直到现在,宫道上都没人。 但陈清玉现在也顾不上那些。从殿里出来后,萧南时就一直沉默,眼眶里还挂着点点泪珠。他紧紧牵住他的手,往一处寂静的园子走去。 “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的秘密基地。” 萧南时这才抬眼,看向那个梦中出现过的秋千,比她家的那个要更小一点,一看就是小孩子坐的。 “原先是要拆的。”陈清玉带她走过去,轻轻拂去秋千上的落灰落叶,“后来十弟说喜欢,父皇就没拆。” 这里原只有他一个人玩,后来陈龟年跟踪他来了这里,也缠着他一起玩。 再后来,龟年死了,他每被贺贵妃发难一次就会来这里坐上很长一段时间。 他时常会想,如果当年掉下去的是他,那么母妃会不会也惦记他这样久,为了他恨着别人?父皇又是否会放下对他的不喜,后悔没有多给予他一个微笑? 会的吧。 ——一定会的吧? 他在这里被母妃的宫人发现之后,她怕他沉迷玩乐耽误正事,说要拆掉秋千;陈宝闻那时已经由贺贵妃抚养,不知为何也发现了这里,对皇帝撒了娇,他便又不许人拆了。 陈清玉记得,有次他压力很大,想要过来放松一下,却远远看见陈宝闻坐在秋千上,父皇在后面推他,贺贵妃站在一旁,指着他俩笑。 他本该走开的,却自虐般站在原地。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见到私下的父皇,见到他从未在自己面前展露的,那种笑脸。 他摇摇头,停止回忆,对萧南时小心翼翼的说:“刚刚让你见笑了。” “可有吓着?” “没有吓着。” 萧南时抱住他,一下又一下抚摸他的背,柔软的白色布料表面光滑,她轻拍了拍,眼泪又要流出来。 “我也没有笑哦。” 陈清玉松开她,仔细看她红红的眼睛,左右眼眶内各蓄出一颗小珍珠,在与他对视的那一刻流落。 “那也别哭啊。” 他取出手帕为她轻柔地擦拭,反倒是自己低低的笑了。 刚才说出那些话,那些事,明明应当无比难过的,但好像也无所谓了。 在她用小小的身躯挡在他身前,去和母妃辩论为他出头的时候;在她第一次牵起他手的时候。 “想荡吗?”萧南时突然止住眼泪问他,“我推你。” 陈清玉想,这么小的秋千,他怎么坐的了,又怎么舍得让她推他? 但萧南时坚持道:“不许瞧不起我,我力气可是很大的哦!” 陈清玉想到她射箭时的英姿,哑然失笑,被她赶到秋千上坐好,竟也刚好坐得下。 萧南时在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3.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49 昏死 * “殿下,已经将十殿下送走了。” 太子府中,云七进屋汇报。 “派人保护好他。”陈清玉说,“贺川想要把控住他图谋皇权,他性格直率,恐会遭胁持。” 云七应下后,又道:“幸好殿下未雨绸缪,有骁云将军站在我们这边,就算贺川相害,陛下坐观不动,也能应变。” 陈清玉垂眸不语。 若真走到那样一天,便没有谁不动、谁应变一说,不是随手斗一下就可收场,定直指皇权,时局动荡。 “殿下规划良久,要不还是休息一下吧?” 云七看他脸色不太好,出言询问。 “您刚完成地志的修编,近来虽非夙兴夜寐,亦是劳累。 萧小姐今晨还差人来问过,殿下可有好好吃饭?” 陈清玉原本持卷静思,习惯性想要回绝他的提议,但听到后半句话,眼神柔和下来,勾唇浅笑。 他放下纸笔,这才觉得有些口干,刚刚拿起茶盏,便一阵猛咳。 “殿下?!” 云七大惊失色,陈清玉抬头,不解他为何惊慌。 他望向茶盏。 已经放凉的茶水中,却不知何时染上黑红色的鲜血。 下一刻,他摸到自己唇下同样的血迹,右胸闷痛,直直倒下。 *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得到云七急讯的萧南时提裙匆匆行走于太子府的长廊中,往陈清玉的卧房走去。 “你们都是干什么的,饮食可有查过,可有监督他按时吃饭吃药?!” “回小姐,都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殿下以前饮食不规律,也经常熬夜,但最近已经好多了啊!” 管家和云七都带着她往里疾走,边走边接话。 “殿下最近看过太医,说是并无大碍,开过几副药,都好好吃着,实在不知是何缘故……” “吱呀——” 说话间,萧南时已经推开了那道房门。 她此刻也没心思想别的事,一开门就冲入房中,步若流星赶往床上静躺着的人身边。 下人们立刻关门在外把守,太子府最信赖的太医站在萧南时身后,叩首禀报。 “萧小姐,太子殿下他目前没有大碍,只是持续高烧,昏迷不醒,恐要好好休养……” “持续高烧,昏迷不醒。” 萧南时重复着,并不回头,只是坐在床边,摸了摸陈清玉滚烫的脸。 “你告诉我,这叫没有大碍?” “微臣不敢有半句虚言。”太医忙说。 小春用自己的仪器检测一番,说道:【他说的是真的。】 【陈清玉没有到性命攸关的地步,你也知道,发烧是自我免疫,是一种自救。】 萧南时知道它的意思,却还是不安,也万分不解:哪有发烧烧成这样的?面色惨白,咳出黑血,昏迷不醒。 她问太医:“他最近的药都是你开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殿下身体一直很好的,吃了药便这样了?” 她在府中听小春说陈清玉突然晕倒,便火急火燎换衣服,换好后,恰好云七也急速赶到,将她秘密接入太子府。 那时她怕极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怕他是中毒。 “微臣斗胆揣测,还请萧小姐宽心听之。” 太医见她面色惨白,还没有从担惊受怕中回过神来,先好言劝道。 萧南时也知道她该冷静下来,可陈清玉还昏着,她又想到住持曾说他一劫未解,心紧紧揪起,无法平复。 她努力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沉静端庄,坐直身转向太医:“你说。” “殿下近来,的确爱惜身体。相较于从前作息紊乱、食欲不振、过强锻炼,已经康健不少。 微臣刚才问过太子府的管事,说殿下现在虽然依旧因公劳碌、起早贪黑,却比从前多休息很久; 许是……生活有盼头,心也轻松有神下来,不再如以往那般忽视、苛待自己。” “然后呢?” 萧南时心生疑惑。种种这般,不就是越来越好的表现吗?又怎会出此变数? “然则世间万物,都讲求调和平衡。” “自己做不到平衡,便会被身心外界强制着重新平衡;过满则溢,过亏则虚,凡此种种,因果转换。” 太医解释道。 “长久劳碌、身心俱疲之人,一直以来都强撑着让自己打起精神,看起来强健精神,其实内里已然损伤。” 萧南时听见他的话,不由自主想起一开始见到陈清玉,他如天神忽降一样将她救起,那时的她心里,他强大、温柔、完美、无懈可击,也只有深入了解后才知他心中亏欠。 那完美与强大,便是欲死之人的强撑。活物都没有完美的,凡缺陷,就是人能好好活下去的机缘。 “缺即是盈,盈即是缺。正如月之两面,共生共体。 殿下强盈久矣,一朝度过最艰难的时刻,外界与内心的重压消失,身体便失去了平衡,导致一直被压制的顽疾发作,咳出坏血。” 太医总结说:“……又因旧日亏损,脏器过负。 所幸殿下身体总体康健,这才有了自我修复的契机,就是昏迷、高烧。如此看来,这些东西对殿下,都不是坏事。” “正如野火过境,烧掉了杂草,来年春原才能生出新的芳华。” 萧南时扶额叹息,起身扶起太医。 “谢圣手良言。”她恭敬道,“殿下此后恢复,还要劳烦您看着。” “可殿下,何时能醒呢?” 太医礼让一番,最后才沉默半晌说:“微臣也不知。” 萧南时点点头,托人送他下去煎药,自己坐回陈清玉身边,静静看着他。 她说:“陈清玉,他说了一大堆,听上去真有道理,可你还是不醒,也不知什么时候醒。” “你是要娶我的,没忘记吧?” 他没回答她,她的眼泪落下来,都不知落给谁看了。 “你要不早些醒来,贺川那个王八蛋就要篡位了,到那时我就回漪州去,再也不掺合你们的事。” 【你说,会不会是剧情有强制力…?】 小春知道这时候不宜开口,可还是想让她早做打算。 它没觉得那太医说的不对,只是它检测一番,实在看不出陈清玉有任何在下一秒醒来的迹象,这才忧心忡忡。 【他现在不想死了,就没办法坐稳江山后再给男主角腾位置,所以……】 “不可能。” 萧南时立刻反驳。 她经历过两个世界,两次都好好逆转了命运,没有哪个世界有强制力的。 他不可能死,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 【如果真的是这样呢?】 萧南时深吸一口气,握住陈清玉冰冷的手,贴在脸上,擦拭掉湿润的泪痕。 “那就杀了。” 小春一惊,听见萧南时细细的声音。 “那就杀了男主角。” 疯子。 小春在心里说。 她自己的仇人,都没有狠得下心立马杀掉;可能危及他性命的人,哪怕只是可能,她就起了杀心。 它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安静的看着她一动不动守在陈清玉的床边。 窗外来了两只鸟,啾鸣着。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下人过来送煎好的药。 萧南时接过碗,吹了吹,一勺一勺喂给陈清玉。 他没有知觉,喂下去的药液从苍白的嘴角溢下,萧南时用帕子仔细擦拭,又按着嘴喂他服下。 “喂。” 无人应答。 “喂,起来自己喝,我可没伺候过人。” “你小时候也是这么麻烦吗?那时你都挺过来了,这次怎么还不醒呢。” “其实我有点嫉妒你八弟,甚至十弟。 当年陪在你身边的人,为什么不能加上我一个呢?” “……你又不理我了,是吧?” “上辈子听不见我说话,这辈子还是听不见我说话,你真是让人讨厌,我最讨厌你。” … 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叫了多久,她就守了多久,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多久。 一句一句,一句一句。 “你这个。” “麻烦的。” “坏家伙。” * “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进宫的马车里,贺将军问手下的暗卫。 “他以前不论什么病痛,上朝是日日不会落的,如今说是感染风寒就卧病府中,必有蹊跷。” “确实令人生疑。”暗卫说,“可是太子府上下密不透风,那太医也是个口紧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萧家呢?”贺将军想到太子的婚约,“可有什么反应?” “并未,还是照常上朝,萧大人看着还很高兴,许是想着太子卧病,萧小姐就可以晚些出嫁了。” “陛下对此也乐见其成。太子不在,他觉得无人和自己争权,正铆足了劲儿处理年末的事务……” 萧丞相的表现自然是做戏,萧南时在太子府上侍疾之事也被瞒得死死的,幸好她素来不爱出门,更借着婚前在屋中避嫌的名头“闭门不出”。 贺将军轻嗤一声,心道这萧府也并不看好太子嘛。 他暗自思量着定要趁太子卧病夺取权力,却想到陈宝闻那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摇头叹气。 等到了贺贵妃的住处,他送上冬日里依然盛放的极品菊花,坐下来歇息片刻,话里话外是要妹妹劝导陈宝闻,抓紧这个好机会。 贺贵妃这回却并未立刻答应他的话。 她只是替他倒上一杯温热的菊花茶:“哥哥还是那样疼宝闻,疼妹妹的孩子。” 贺将军怔了怔,捏住茶盏,然后一饮而下。 “你我是兄妹,是这世上最亲的人,这本是应该的。” 贺贵妃轻柔的笑了。 “是呀,哥哥疼我的孩子,就和疼爱我一样。” “记得我小时候,只是贺府里最不受宠的庶女。我娘生我之后身子一直很差,形如槁木,父亲避讳她,从来不过问,连带着我也无人问津。” “后来记得有一天,我发了咳疾,明明只是冬日大寒天里冻着了,偏生有婆子说我是痨病,要把我生生打死; 我娘在床上等死,没人护我,只有哥哥当时冲进我们那个粗陋的小院子来,把我抱出去,找大夫、抓药……” 贺川听她说这些陈年旧事,眼神柔和下来,半点看不出后来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狠戾。 贺贵妃接着说:“大夫说,倩碧是先天的肺不好,又久经寒凉,需要用药材吊着,平日里没事就喝菊花茶养。 父亲不许哥哥给我治病,所有人都说我是个累赘,哥哥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我都听到了……” “你不是。”贺将军立马把茶盏放到桌上,厉声说,“倩碧,你从来不是累赘。” “——哥哥为了将我好好养大,为了给我挣一个好的日子,离开京城去投军,用命来挣军功,这些,我也都知道。” 贺倩碧扶着桌脚,目光放空,不知看向何处。 “后来哥哥真的凯旋,名满天下,成为了那年最最得意的大将军,我真的,很开心,很自豪。” “哥哥回来的时候,我正好被父亲送入宫,做了秀女……” 贺川声线颤抖:“别说了。” “后面的事,不提也罢。”他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妹妹。” 贺倩碧却忽然扭过头,扭到背离他的一方,疑声问道:“可我一直在想,难道哥哥当年帮我的那一日,就知道日后要送我进宫维系贺家与皇帝的关系了吗?” “你这是什么话!” 贺川站起身来,攥紧双拳咬牙切齿。 “这怎么可能!我若知道,我当年若是知道,我——” 他怎会在边疆策马驰骋?!守着那点虚荣的荣耀沾沾自喜,丝毫没想到遥远的京城,最疼爱的妹妹即将困锁深宫。 可他又想,晚了。 一切都晚了。 “这么多年,你果然在怨我。” “这么多年。” 贺倩碧看着远处一株玉立的菊花,它被栽植在皇家专供的名贵金器里精细呵护,美的惊心动魄,美的毫无菊花该有的样子。 “我从未怨过你。” “倩碧这条命,是哥哥给的。” “这么多年,哥哥说什么,倩碧就信什么;哥哥要倩碧做什么,倩碧就做什么。”她深吸一口气说,“争宠,生子,育子。 要龟年和太子争,要闻儿和太子争。 恨上太子、构陷太子、挑拨他和皇帝的关系……” “哥哥,倩碧欠你的,倩碧一桩一桩、一件一件,都会还给你。” 贺倩碧转向他,今天第一回和他四目相对。 “所以哥哥有什么要求,尽管来和我说,我一定在所不辞。” “倩碧……” 贺川喃喃。 他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竟然不敢承受她的凝视,即使放在往常他对此无比渴望。 “你不欠我什么,能做你的哥哥,我心甘情愿。” “日后有事,日后再说。 最近的药照旧放在菊花的土壤里,你记得按时喝。冬天到了,你多添衣。” “君臣有别,你已是宫妃,我不宜久留,先走了。” 说罢,他快步离开,似乎在逃离什么。 贺贵妃看着他留下的菊花,土里果然有一个小小的、眼熟的凸起。 她的眉眼冷下来,将那名贵的菊花一根一根拔下来,用看似柔弱的玉指碾碎。 “小姐?” 贴身的侍女见贺将军离去,提着篮子进来打算收好菊花下的药,见状心中不解。 但她从在府里时就一直跟着贺贵妃,自然也知道她心中种种伤感,劝慰道:“小姐您心里苦,奴婢知道。可不要把药材不慎糟蹋了呀。” 皇帝自私又阴狠,若知道贺贵妃先天有疾,恐怕只有一分怜惜,剩下九分都是嫌弃和避而远之,唯恐她将病气渡给他。故而贺将军想了这个法子,偷偷配好药藏在菊花下面送进宫来,保证贺贵妃能喝到。 这菊花本就栽培不易,贺贵妃自身也喜欢,所以他命人呵护的就更用心,也耗金无数;那药材自贺家发达后更是换了最贵重的,足见他对妹妹的用心。 可侍女想不明白,这样一位哥哥,为什么要害死娘娘这辈子最最爱的孩子? 娘娘因为八殿下痛恨太子久矣,太子卧病前,却偷偷遣人来找过一次娘娘。 她作为亲信也跟着去了,确实见到了以前在贺府见过的,贺将军最信赖的管事和近身侍奉的下人。 他们两个看起来很不好,说出的话让人胆战心惊。 “八殿下本就是个没用的,无论如何也威胁不到太子,将军让他用死换贺家一个受皇帝怜惜的好前程,那是他的福气才对……” “救命啊,来人啊!不是我要害八殿下的!是将军、是将军命人监视他,然后——” 最后,前管事的身上滚出了八殿下贴身的小飞镖,那个货不真价不实的玩意儿还是娘娘亲手削的,八殿下日日贴身不离。出事后,她们都以为那飞镖随殿下的落水沉入湖底,不曾想被这人后来清除痕迹时捡走。 她没有听完,那人也没有说完,陈清玉就让人捆了那两人塞住嘴押下去。 她都忘记最后是怎么离开的了,只记得陈清玉走后,娘娘一个人在那间相见的密室里坐了良久,捧着小飞镖一言不发。 … 殿上,桌前,贺贵妃手心摊开,一把菊花的残碎随之撒落。 “糟蹋了药材又如何?”她说,“靠这种东西活着,又如何?” “小姐!!”侍女一下子哭着跪下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4.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50 隆冬 * 陈清玉真正醒来,是在萧南时从寶华寺回来的第二天。 彼时她刚说完一大堆话,正坐在床边撑着脑袋,昏昏沉沉,头一下接一下的点着。 左点点,右点点。她的手一个没撑住,眼看着身子失衡向前栽下去。 却被一只伸出的大手托住。 她睁开迷蒙的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只轻托她下巴的手,以及手的主人。 窗外的阳光刚好照在他身上,留下窗面的投影。 陈清玉眯着微红双眼,墨瞳清明。 “小时……” 他轻轻地开口,声音如羽毛一样温柔,轻拂过她的心脏。 “让你久等了。” * “不用试了吧?” 陈清玉扯扯萧南时的衣袖,小心问道。 “再验,菜都要冷了。不如你先吃,不必和我一起……” “不行!” 萧南时态度决绝。 “毒要验!你大病初愈,不能出丝毫纰漏; 饭也要吃,而且要一起吃。” “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吃饭吗?”她回过头瞪他。 陈清玉不由笑了。 “想。” 萧南时仔细验过菜里无毒,才一盘盘帮着下人摆在他床前设的小桌子上,和他靠在一起。 陈清玉原本认为自己没这么娇贵,打算休养半日就复工,更别说这样躺在床上洗漱、进食。奈何萧南时不许他有任何磕磕绊绊,他动弹一下她都惊叫出声。 他想,她那样胆小软绵一个人,此番定是被吓坏了。 分明是已经把她拉弓射箭、血中行刑的样子抛了个干干净净。 他见她高高兴兴地吃起饭来,犹豫着问她:“冷了吧?” “没有啊!”萧南时难得有了食欲,感觉肚子都要空了,哪有心思管这些,“好吧,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可还是很好吃啊!” “太子府的厨子真是太会做饭了!” 陈清玉莞尔:“我会嘉奖他。” 他正要开口将这位厨子送到萧府,在成婚前先跟着她;又转念一想,厨子在府中,她想念的紧了,也会常来,就作了罢。 “对了,你在我这里,那萧府……” 他踌躇着问道。 “这个呀,你不用担心。我撒了个娇,他们就放我过来了。”萧南时扬起下巴说,“对外都瞒着;昨天我娘还来过一趟,带了些吃的来看你,可惜可惜,你醒的有点晚,那些东西都被我吃光啦。” 虽然是被逼着吃光的啦… 陈清玉哑然失笑:想必萧夫人真正来看的,还是南时。 不过,她能来,萧南时也好好吃饭,他就很安心了。 吃完饭,好久都没胃口的萧南时因为暴饮暴食胃胀难受,摸着小肚子在太子府里遛弯儿消食。 陈清玉坐在床上,听云七汇报最近的事。 政事自不必说,可末了,他听说萧南时近来日夜守着他、食不甘味的时候,更加红了眼眶。 “…萧小姐昨天眼看着都要饿晕了,也不知平日那么贪嘴一个人怎么就什么都不想吃。 亏的萧夫人来了一趟,又把她提去寶华寺转了一圈,这才逼着她咽下些糕点填肚子……” 云七的话,字字诛心。 他醒来就发现她瘦了,原本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变得紧致,下巴露出尖尖的弧度。好看也是好看,可他更爱看她肉肉的样子,看上去便令人幸福。 他心中难过,向窗外望去,恰好能看见她在院子里背手走路。 离得有些远,中间隔着覆了积雪的枯石老木,却不知她如何发现了他的目光,在林荫下回过头来,用比阳光更亮的眼睛和他对望,绽放出一个可爱的笑。 云七还在汇报:“………萧小姐还说,殿下是个坏家伙。” 陈清玉伸手挥了挥,也朝她温柔一笑。 他想起昏迷这几日,想起倒下之前的濒死感。 眼前乱麻般乌黑,大脑却一片白茫。他只是混乱的想:她会哭的吧? 若是最后真活不下去,她一定会难过,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保持着疏远,不越雷池半步——可他又做不到。 想死的时候,万事在肩,只能苟活着;想活的时候,却又横遭变故,挣扎生死。 在佛寺里他发誓那天,只是将心底的奢求以誓言发出,未曾对死生有真正的了悟;可如今他终于发现,他真的不再想死。 因为有她,他对生命怀有无限的眷恋。 蛾飞入火中,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永远的光与暖。 “嗯,她说的没错。”他轻声说,“我是个坏家伙。” 所以以后,为了她,他也要慢慢变好。 * 萧南时消完食后就哼着歌回到陈清玉身边,很严格的监督他喝药。 陈清玉接过一碗熬的像黑石末混着泥沙浑水的药液,先端到鼻下闻了闻,鼻尖不适的耸动,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将药灌下去。 他喝药很快也很干净,从头到尾没说一个字,表情也淡然,好像那只是一碗白水。 可这药吧,萧南时闻着便已经苦得受不了。她从身上掏出一颗准备已久的桂花糖,剥开包装喂给他。 熟悉的味道在嘴里化开,陈清玉这次没等她开口,含笑说:“甜。” “能不甜嘛?”萧南时也笑靥如花,“这可是我们一起在漪州做的。” 说着,忽然就变了脸色,如花笑颜转瞬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怎么了?” 陈清玉这时已经下床,正坐在书案前翻阅书卷。 萧南时见他吃饭时表现不错,大发善心允他饭后下床活动,见这人却又一下子坐到案牍前,本就不快的心情更加义愤填膺。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啦?!”她在他面前站定,双手叉腰耍蛮,“我突然想到,人家孙瀛栩在漪州可是给妩儿表姐写了好多信,虽说被截了吧,但好歹是有; 你呢?你在京城还记得给我写信,去了漪州,一声都不吱的呀!陈小玉。” 陈清玉低下头。 萧南时见状,嘴角向下咧了咧。 ——不会,真的没写吧? “……是有的。” 陈清玉很快回答了她。 萧南时松了口气,洋洋得意起来:果然还是挺懂事的嘛! 但她犹记得自己这时在发脾气,压住渴望上扬的嘴角沉声说:“那为什么不寄给我?” “那个时候我日日只能听爹爹偶尔提起,他从朝堂上知道的你的消息,我好担心你的,你知道不知道? 你立刻马上给我个解释,不然我就要生你的气了!” 她哪里肯生他的气,却突然觉得,同他吵嘴有大乐趣。 只瞧着陈清玉温温和和的脸色忽然慌乱起来,伸手去抓她的手紧紧握住,忙好言哄道:“你不要生气。” 他顿了顿,解释说:“……今年漪州秋涝离奇凶猛,我那时担心事情处理不好,我不敢。” 不敢和你说。 年纪小一点的时候,他曾经尝试过和身边人报忧,或者只是分享没有头绪的麻烦事。可那些原本还笑吟吟的人听见之后,一下子就会疏远,再指责他无用。 譬如母妃,譬如父皇。这次又事关她母亲的故乡,他不敢事成前就和她报信,只想着将问题妥善解决再寄出,却不想在那以前,她便骤然降临于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5.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51 春回大地 * 严冬过境。 陈清玉大病初愈,不仅不见病容,反而更为容光焕发,身体康健。 萧南时强制他在府上多休养一日,也知政务繁忙,终究放了他去上朝。 她也回到萧府,好好休整了一番。一觉睡醒后,又听下朝回家的爹爹眉飞色舞地讲太子归来,皇帝和贺将军那强颜欢笑的脸色,当真惹人发笑。 萧丞相说,贺川近来小动作多的不得了,皇帝踌躇犹豫着,颇有放任之态; 可他们完全低估了这么多年来陈清玉在朝中的贡献与影响,那些动作,压根儿没激起什么水花。 萧南时了然一笑,并未多言,心里算着日子。 快了,快了。 * 宸殿之中。 皇帝正和几名臣子商讨事情,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陛下?”一名臣子注意到他狰狞痛苦的表情,忙问,“您还好吗?” “无碍!” 他用力抬手挡了一下将要围上来的几人,强撑微笑。 开玩笑,他年富力强,怎么会有事? 若是这点程度的政务就让他殚精竭虑,那又如何能在太子面前抬得起头来?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与人间的差距,他日夜辛苦,有些事居然抵不过陈清玉病假结束后接手的短短几日。 所以最近他才更加勤政……他想着,便志得意满起来:这天子之位,终究还是他的! “接着说!” 他一挥衣袖,扬声呵道,却不知是因为声音抑或动作的幅度太大,心口处似有利刃刺入,且随着心跳一下比一下更强烈。 他浑身冷汗,逐渐大口大口的喘息,依旧呼吸苦难。 视线模糊间,看见身前的大臣们一拥而上,害怕的扶住他,一个二个嘴里喊着陛下要不行了,快来人哪…… “不要……说我不行…………不……” “我是皇帝,至高无上的皇帝,没有人可以说我不行,没有人可以比我更好……” 他这样想着,心口的痛迅速收缩,最终连同跳动一道,化为乌有。 * “禀殿下,宫中传来急讯,陛下驾崩了!!!” 太子府里,陈清玉听到消息,手中的毛笔倏然下落,在白纸上留下泫然墨迹。 一瞬中,他只觉得万籁俱寂,又想到什么,很快恢复过来。 “备马。” 皇帝忌惮猜疑,太子府并不设在宫中。每次进宫都是坐辇,今日事急从权,他第一次策马进宫。 今天,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皇帝的死讯,宫中自然比他知道的更快。 怀樨殿上下已经死寂一片,都无人敢上前去说太子即将面临的种种局面,只是杵在各自的职位上,听樨妃一声比一声响的哭嚎。 她想冲去看皇帝的尸骨,却连起身都做不到,死去的仿佛不是他,而是她赖以生存的支柱。 贺贵妃处,却别有洞天。 她坐在上位,虚扶着脑袋看贺家待嫁闺中的两个姑娘丢飞镖。 其实她们都不会丢,贺府教她们琴棋书画、规矩女红,却从不教这些东西。 贺颂声日前彻底放开自我,胡乱往远处的靶子上扎着一个个粗制滥造的手工飞镖;贺椒茹却还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很是端庄的模样。 贺贵妃看她握着飞镖的双手在颤抖,轻叹一口气,上前握住她的手,帮她矫正姿势。 “姑……” 贺椒茹慌乱极了。她闻到贺贵妃身上长年累月萦绕的清菊香气,一边想着这是宝闻的母妃,一边想着她与父亲、父亲与各路人士近来那些令人紧张的氛围,不敢动作。 “娘娘——” “看靶心。”贺贵妃说,“就这样,丢过去,明白了吗?” 她手把手教了贺椒茹,没有看她,语气平静。 那枚飞镖经了她们的手,“唰”的一下,扎进靶子里。 正中准心。 “噼啪。” “这正中心的火,烧的最旺。” 萧府里,萧南时坐在炭盆前,边烤火边和小春说。 【你还有闲心在这里烤火。】小春吐槽,【宫中都要乱作一团了。你且等着,贺川有眼线,眼下早已知道了消息,不甘心的很,指定要搞事呢!】 “那我能怎么办?”萧南时打了个哈欠,“云七刚把消息递过来,爹爹入宫了,娘亲稳住府内大局,我自然乐得清闲。” 再说,她也提前暗示过陈清玉,不管他之前懂没懂,现在肯定反应过来了。 “贺川上辈子没走这步棋,这辈子反倒铤而走险了,是清玉近来的表现太给他压力了吧。”她乐呵呵地用工具翻着金色盆子里的炭块,“小春,你有没有在数据库里看过,项羽当年四面楚歌却仍被网开一面的故事? 若无这一面,便是鱼死网破,狗急跳墙。” 不等小春接话,她便笑了。炭盆的金红色火光映在她脸上,神情不甚分明。 “只不过这狗急,若是跳错了墙,没看见墙背后的火坑,又是另一回事了。” * 深夜。 距离皇帝确认猝死几个时辰,宫中依然混乱着。 陈清玉虽然已经在重臣们的帮助下主持大局,可效果看起来不甚理想。宫人们乱糟糟的,最乱的当属他母妃所在的怀樨殿。 对此,贺将军很是满意。 他看向同在隐蔽处的陈宝闻,心中涌起一股豪情:“闻儿,你看,胜利和大业,就在我们眼前了!” 陈宝闻攥紧拳头,扭过头去不愿看他:“……你答应过我,此事一成,定要把椒茹还给我!” “哈哈哈哈!!”贺将军仰天大笑,“定然!定然!椒茹如此得你喜欢,是她的福气!” 没想到他这个空有名分的纨绔外甥竟还是个真情种!先前谁劝他都不愿挑拨陈清玉与皇帝的关系,如今用贺椒茹的性命一威胁,连谋反都同意的了! 只待着宫内外里应外合,放他的大军入这皇城,将狗皇帝的死推到不得圣宠的太子头上,他自可扶持陈宝闻上位! 到时候、到时候…… “唰!” 一道利箭破开凛冽寒风,直直刺入了他正欲迈开的大腿一侧,刚好让他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你?!” 贺将军用手撑起身子转到背后,见到远处高台上持弓的陈清玉,稳操胜券的心神突然彻底慌乱。 “太子——?!” 他很快反应过来,指着一直不看自己的陈宝闻破口大骂:“是你!是你这个孬种和他勾结起来骗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知不知道那是你的敌人,只有我才是——” “你不是。”陈宝闻抬起头看他,目光愤恨,“你才是敌人,我的,椒茹的,母妃的。” 贺将军怒目圆瞪,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他眼中的烂泥。 他想不通!都到这个地步了,都天衣无缝地带着骨干精兵潜入宫中了,为何还会在他最瞧不上的“友军”这里出差池?! 对了!他还有精兵,陈清玉目前还没正式登位,没有能迅速召集的人马—— “全体贺家军听我号令!给我……” “贺大将军,真是好久不见呐!!” 另一个方向上,他一直极目远眺的宫门口,却骑进来一队装备精良的人马,正好够挟制他的精干部队。 然后,宫门落锁,原本叫他以为被遣散的宫兵从各路涌上,驻守四方。 骁云将军扬眉吐气的骑在队伍最前端的马匹之上,俯首看他:“将军深夜进宫,可是想与我切磋切磋呀?” 他一直耀武扬威着,直到看见陈清玉由远及近,立即下马,俯首称臣:“太子殿下。” “不——”他很快改口,朗声笑道,“应该叫您,陛下!” 陈清玉颔首,并未多言,只是在云七等人的保护下,走近贺将军。 “营造出混乱的假象,降低我的防备;又和陈宝闻做戏,瓮中捉鳖。”贺川狞笑着,“陈清玉,你真是好手段。” 陈清玉却只是平静地说:“这一箭,是我还你的。” 贺将军震惊不已,又听他慢条斯理地说:“还有一毒,一箭,一陷阱。将军想怎么死?” “你都知道……”他说着说着,忽然笑起来,“你都知道!那你为何忍了这么久!” “你既然已经忍了下去,为何不顺势去死?!!” “或许,你技不如人,我福大命大。” 陈清玉说。 “或许,有人在等我。” 贺将军低下头,又很快抬起来,拔出腿上的箭,嘶哑着咆哮:“现在还说这些干甚,要死就让我死个痛快!” “你得死,却不是现在。”陈清玉勾了一下唇,“也有人在等你。” 他的话音落下,贺将军只觉得许多年前,也有相似的话,有相似的感受,眼前一片恍惚,被人押着带走。 “……” 陈宝闻此时已经忍不住流泪,看着陈清玉,嘴巴张张合合。 “太子哥哥……” “你做的很好。”陈清玉说,“回去歇着吧,日后,我会护你。” 他给了幕僚和骁云将军一个眼神,带着云七等侍卫往政殿走。 快走到台阶处时,却见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她提着一个漆着兰桂图案的食盒,盒上盖着棉布,看起来就很暖和。 陈清玉不由愣神。 却见萧南时侧背对着他,应是手提的累了,放下食盒甩了甩小手,又重新提起来。 他回神一笑,走到她身边,脱下自己的鹤氅系在她身上。 长长的披风垂到地上,他弯下腰,一手替她拾起,一手接过食盒。 “你来了。”他说。 “我怎么能不来?” 萧南时笑盈盈的,转头与他肩并肩走上通往政殿的九重台阶。 陈清玉刻意放缓长腿迈开的步调,和她迈出一致的步伐,听着同时落下的脚步声,低低的笑了。 “今天我想起来,你先前问过我,恨不恨他。” “若是他突然离去,我又会如何?” 恨与爱,都很难说;她问的时候,他就没有回答。 此刻,他的内心却无比平淡。千万种滋味,起伏竟比不上刚刚在台阶下看见她的那一刻。 “我想,恨不恨,离去如何,那都不重要了。” 他的声音飘荡在冬夜的风中,随风传入她的耳畔。 重要的人,早已在他身边。 * 贺大将军凯旋回京之后,一路顺风顺水,从未受过今日这样的挫折。 被力气奇大的侍卫押送着,他心中预感愈发不好,抬头一看,果然是贺贵妃的宫殿。 “倩碧,是你?” “为什么?” 见到正细细品茶的妹妹,他今夜第一次红了眼眶。 “倩碧,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宝闻那孩子不懂这些事,陈清玉就算了——是你也从中指使他了?为什么,为什么?! 你和我说要那两个家伙入宫挟持,也是假的? 你要保护她们,却这样放弃了我,放弃了我们唾手可得的一切?!……” “娘娘,贺府两位小姐已经送走了。” 侍女上前禀报,打断了他激动的话语。 贺贵妃挥了挥手,打发侍女下去,然后走到贺将军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她们不是家伙,是你的亲生女儿。” “亲生”这两个字,被她咬得很重。 “唾手可得的一切也不是我们的,而是你的,哥哥。” 贺贵妃神情淡漠地说,忽然自嘲一笑。 “也是,我早该发现。”她掉下一颗眼泪,“你对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这样,又怎么能奢望你疼爱我的孩子?” “他是那么亲热、那么亲热喊你一声舅舅……” 贺川不甘的大喊:“是陈宝闻出卖我的!我分明要扶持他,他——” “我说的是龟年!” 贺贵妃忽然掀翻他面前的桌案,茶壶茶水洒了一地,散乱了满地的菊花。 “你问我为什么,我却还要问你一声,为什么!!!!” “我的龟年、我的龟年,他和你那么亲,你竟也舍得!!!” 贺将军眼见往日最温和娴静的妹妹撕心裂肺,他大气都不敢出,冷静下来后,闭了闭眼问道:“谁告诉你的?” “你都知道多少?” “重要吗。”贺贵妃定定盯着他,语气讥诮,“我只是想不通,他做错了什么,你究竟为了什么要这样对他?” “你让他和陈清玉争,他也有在好好用功,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贺将军却松了一口气,两眼空洞的望向她,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皇权。只有有了皇权,才能更好的保护你们不是吗?” “再说,我让他争,他就争的过吗?”他恶毒的说,“你看,这样一个废物死了,他的命都不能彻底绊倒陈清玉。” “可惜啊,我终究还是高估了他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也低估了皇帝的冷血无情。” 那位皇帝,既不爱八皇子也不爱太子,死了就死了;唯一有点爱的陈宝闻,也不过长得有些肖似已故的王皇后,是他寄托自责与装深情的工具。 贺贵妃听见他的话,不可置信地摇摇头,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十指颤抖。 她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贺将军下意识强打着精神忍住剧痛直身去扶,却感到眼前一花。 下一秒,被削得无比锋利的飞镖刺入他的心脏,溅出一大片鲜红的血,染红他,染红贺贵妃的裙摆,染红满地滚落的黄白菊花。 “不错。” 贺将军回忆起这是自己离京前,交给她用来防身的技能,弯了弯薄唇。 “有长进……” 贺贵妃却泪崩如雪。 “哥哥,记得那年我第一次私下见你,贺府里谁都不要我,只有你闯进来抱着我,冒着大雪去找大夫……” 她又一次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却知道,它们也只能是陈年、旧事。 “大夫说,我要喝菊花茶,要吃很贵的药,你就去边疆,给我挣军功……” 她的眼泪,和他汨汨流下的鲜血一起滴落在冰凉的地面上,混在一起分不开。 心口的血逐渐开始发黑,他想,这飞镖上原来还有毒。 他还心想,能死在你手里,守着一个秘密永远死去,也不算潦倒。 “倩碧。” 他在心里说。 “有下辈子…… 有下辈子,我要带着你去边疆,就我们两个人。 那里好美好美,有一种很小的菊花,开了漫山遍野,□□日摘下来给你煮茶喝……” 贺贵妃看着他的头沉沉垂下,再无呼吸。 她拖着鲜红和黑红斑驳错杂的长长裙摆,步履蹒跚地往反方向走去。 “……我等啊等,等啊等,等你挣够了军功回来,我就进了宫。” “日复一日在这惹人厌的深宫,只有哥哥送的菊花才能聊以慰藉……” “哥哥……” “有下辈子,就别再见了。” * “我今日来的路上,看见先前去各个驿站通报国丧消息的使者都快马加鞭回来了。” 萧府时居里,容妩和萧南时围炉对坐,边煮着红糖小圆子边说。 “灵前已即了位,守孝的二十七月也因着皇位空悬不得,改为二十七日。”她瞧了眼还在悠闲看诗集的表妹,无不担忧地说,“眼下不久便是登基大典,你怎么还在这儿闲着,不准备婚事吗?” 萧南时嘻嘻一笑:“不用我操心。” 绣衣娘要亲自与宫中的绣娘一起做;典礼和其余诸事,爹爹和陈清玉比谁都要细心地盯着……到头来竟没一件事需要她亲自做的,清闲得很。 她抬眼,神神秘秘地说:“给你看个东西。” 她把容妩带到对面那个锁住的黄花梨柜子前,取钥匙打开涂着丹桂的柜门。 容妩仔细看去,只觉得眼睛被闪了一下。 里面俨然陈列着各种漂亮的宝贝,却不尽然。 有珍稀的玉石首饰、凤钗金冠,也有些奇奇怪怪,或者寻常人家里随处可见的东西。比如一个丑丑的甑,比如一个故意涂得金光闪闪的貔貅摆件儿,比如…… “这是什么?”她瞧见一个风铃一样的东西,在柜中阴影处也难掩流光,捻起下摆的铃铃作响的小碎块问萧南时。 萧南时得意的说:“我亲手做的风铃,随风作响,好看吗?” 容妩点点头:“你竟拿这样成色的花珀做风铃,当真是暴殄……” 她很快反应过来,扶着肚子严肃地说:“不对,你不要打岔,我和你说正事呢!” “我听阿栩说,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共同举行,且为了辞旧迎新要大办。”她有些担心,“礼部都有人谏言了,说是新帝登基也就算了,册立皇后却不必如此急切庄重,直接按照婚约接进宫就是。” “那样势必委屈了你;可今□□堂上,萧丞相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位却就亲口驳了这个谏言。 这样的事情再多些,估计日后你俩的名声就要从端庄温良,变成昏君妖后了。” “名声是说给外人听的。再说了,我俩的名声那么好,经得起这小小一道。”萧南时不以为意。 昏君妖后?只怕那敢说这话的礼部官员到街上一晃,便会被她和陈清玉救助接济过的百姓们打。 再说,其实着急的又不是她。 她原就说过了,让他先登基,那婚约什么时候履行都行;其实是嫌当了皇后肯定有事要做,不能日日躺着。 陈清玉偏不,他承诺她不必管那些琐事,有事他担着;后宫只她一个,也无需格外料理。 随后,又拉着她的手走到一个大箱子面前,里面正正好是二十七件包装精美的礼盒。 他说,这是最开始给她赔礼时选的礼物,可每一件都生怕唐突,不敢,也不妥; 他说,之前已送过一件,刚好剩下二十七件,一日送一件补齐,便到了典礼那日。他许诺过她的婚礼盛况,定会给她。 先帝活的时候没做什么好事,死的日子却挑的好,刚好是春节前旧年的尾巴。二十七天后,旧年便过了,就是新的一年。 往日里那些迂腐文官最爱用来堵话头的“新皇登基,皇后册立等事要等到先帝逝世次年”,也站不住脚。 到时候登基封后,正好大赦天下,百姓人人都高兴,谁会来说嘴?惟有祝福。 她看着炉子上咕嘟咕嘟冒起泡泡的红糖圆子,满心欢喜。 泡泡因旺炉烧的沸腾的红糖水鼓起又破,一如被数着的日头,转瞬间一天接一天,礼物一件接一件,二十七天便过完了。 登基大典上午举行,封后则是下午。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宫中便来了人宣读册立皇后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日月光华,照临下土,化成俗羙,有关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6.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52(完) 年年…… * “原以为你当了皇后娘娘我就不能这么轻易见你了,没想到还是想见就能来见得。” 宫中的湖心亭里,容妩吃着梅子同萧南时说。 “早知如此,你出嫁那日我就不哭那么厉害了,闹的我肚子疼。” 旁边的贺颂声哼了一声:“那你肚子里这个小娃娃还真是娇气。” 容妩白了她一眼,不愿和这个不懂事的小妹妹计较;贺椒茹坐在二位中间,捂着嘴笑了。 她们四人坐在亭里吃着闲嘴,小聚说话。原只是萧南时和容妩两个人拜见完长公主后在此小坐,恰好碰上来见贺贵妃的两姐妹,便也一同坐下了。 贺川倒了,贺夫人素来是个没自己主心骨的,偌大一个贺府,却是仰仗着贺贵妃和十皇子。陈清玉登基册立缩短了守孝期,她们却不行,故而陈宝闻和贺椒茹的婚事,怎么也得拖到三年后。 贺颂声对此倒是很满意,她现在怕听到“婚事”二字,也想多留妹妹陪自己一段时日;陈宝闻就不一样了,日日长吁短叹,当着亲王,脸色却和下了大狱一般。 就是不知道贺椒茹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萧南时瞧了她一眼,咬上一口乳酥酪,随口说道:“娇气点好,你看我就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不也是京城第一名姝,不也成了皇后娘娘?” 她堂而皇之地拿着自己的美称出来洋洋自得,倒也毫不脸红。 “能不吃的苦就不要去吃,若是能一辈子高高兴兴、顺顺利利的,哪个大傻瓜去吃苦啊?”她说,“现在人们都学聪明了,清玉昨晚还和我说,西域那边通商路开了,要派使臣途径那里去更西边的国度交流。 可有能力的自然都想留在皇城里,出去一趟多苦啊,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完美的人选。” 她这话说的不尽然,毕竟朝廷永远有可用之才,只不过说出来佐证下自己的观点,却碰巧发现贺椒茹的眼睛迸发出亮亮星光,又转瞬熄灭。 容妩没注意到,只是替她高兴:“都说陛下疼爱你,我瞧着他们每天挂嘴边说的那些什么立像封赏都不是最宠的,能给你权柄,和你一起决议这些事,才是宠得很呢。” 萧南时笑了笑,话中有话:“清玉是个好皇帝,知人善任,也有意和我一道推动女子念书为官,刚好换了先帝在时留下的那一大批溜须拍马之徒。” “西域王现在就是那个乌尼雅,所以我们也有意差名女性过去,可又上哪里去找位端庄稳妥、知书达礼又懂得大义的呢?……” 她叹了口气,倒数三秒,果然,一向寡言的贺椒茹这回并没有保持沉默。 她有些踌躇,但还是开了口:“你瞧……我如何?” “三妹?!” 贺颂声在听到“端庄”两个字时就颇有自知之明的将自己摘出去了,听见贺椒茹自荐,也觉得合适,但终于还是问道:“那你的婚事?” “来回也要不了三年。”萧南时说,“只要你想去,我会帮你说,如何?” “……我自小被教着端庄周全,恭顺贤淑,不能做一点出格之事,生活只能守着那小小宅院,和同我一样的人们斗来斗去。” 贺椒茹低下头,慢慢说着。 “可我并不是真的多么喜欢练琴,喜欢斗争。 姑母上次教我和二姐扔飞镖,正中靶心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很喜欢这样潇洒的感觉。” 萧南时微微一笑,举杯碰了一下她面前的茶盏,算是应和:“那提前恭贺你的自由。” “自由便是,千姿百态,无论宫廷宅府,无论山川河流。众生芸芸,无论走哪条路,都是各自的好去处。” * “你不许走!” 贺太妃处,她泪流满面的对陈宝闻说。 “……她父母高堂离心人散自可天高海阔,可你不要阿娘了吗?” 陈宝闻低着头抿唇,站在原地,很是失落。 但他刚张口,又慢慢闭上;又张,又闭,最终说:“我这不是同您商量吗,阿娘您放心,您舍不得我,我就不走。” 他知道母妃对他的大恩,即使并非亲生,却比亲生还要亲;如果没有她,他早就不知死在深宫里哪个犄角旮旯了。 担心贺椒茹、想随着她去西国追爱不假,可如果罔顾这份母爱,他不配有爱,更不配为人。 贺太妃却看着他懂事的模样,陷入恍惚。 陈宝闻一向乖张纨绔,可许久以前,她的确有个调皮机灵,却从来无比懂事体贴的孩子。 在她失去他以后,整个人状若疯癫。贺将军闻讯紧急进宫来,看着她跪地哭嚎。 “太医之前说过,我今后都不大可能再有孕了!” “他就是我唯一的孩子,他是我的命、我的命……” 在这宫墙里,平日见不到亲人,厌恶着皇帝,和女人们互相惹是生非,只有这个孩子是她的慰藉。 “他是你的命不假。” 那时的贺将军还是她心中最好的哥哥,双手将她的身子扶正。 “但你的命已然折损了,现在是整个贺家的命,架在你我脖子上!” “不论如何,你需要一位皇子稳固地位。”他说,“听闻十皇子的生母是一个宫女,因为模样有两分肖似先皇后被临幸。” “我会办好这件事,让你有一个新儿子。” 一开始,她是拒绝的。可那是从小爱护她的哥哥,她向来言听计从,也便接受了; 后来她发现,陈宝闻真的很可爱,他也逐渐打开了她的心门。 有的时候,她也会恍惚,这个顽皮又不失温情的孩子是不是龟年附身,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可龟年和他哪哪长得都不一样,甚至皇帝还因为多重的怜惜,更偏疼宝闻些,贺将军瞧出来后,满意的不得了。 她总是想,龟年是龟年,宝闻是宝闻,宝闻不是她亲生的,夹杂着利用,始终隔着什么。 可宝闻,在她从龟年的旧寝殿出来,沉默而眼含泪水的向她伸出手的那一刻,他也真的成为了她的孩子。 他有自己的名字,有自己的思想,不是用来博弈的筹码,不是她和哥哥可以操控的工具。 往事不可追。 “罢了,闻儿。”她回过神来说。“既然你喜欢她,你就去追吧。” 陈宝闻抬起头,满是惊喜地含泪看向她,只见她转身进了里屋,取出一个大盒。 “阿娘没有什么可给你的,唯独一些珠宝金银,你拿做盘缠。” “……太,不,陛下一定会让精良的队伍跟着你们,可是阿娘还是想给你再指两个人手过去,都是阿娘手下最好的侍卫,用着顺手也安心。” “那阿娘呢?”换成了陈宝闻泪流满面,“我走了,阿娘怎么办?” 见母妃两眼无神,他着急的说:“七哥哥不会为难你的,他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你可以好好生活、等着我们回来!再说,以前阿娘有阿娘的苦衷……” 贺太妃眉眼一凝,想起前些天册封太妃时,陈清玉和她私下的对话。 那时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这个孩子,毕竟先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总是对他恶语相向,动辄咒骂。 她只能说:“皇帝。” “抱歉。” 陈清玉一如往日,神色淡淡:“不必了。” “悟以往之不谏。”她说,“来者可追。我没有什么能赔偿你的,贱命一条,你也不会稀罕。” 她知道,陈清玉尊敬她,不过因为她是龟年的生母。 “……龟年他,真的拿你当哥哥,如果他知道你有今日,一定也会开心的。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有一点,我或许可以帮你去找你母后谈谈,结果我无法保证,至少——让她不像现在这样为了先帝,寻死觅活。” 她还记得,面前那个可怜的孩子,沉默良久,最后说了声“好”。 …… “是我愧对于他。”贺太妃叹息着对陈宝闻说,“等和太后谈过后,我会自请去寶华寺闭关礼佛,余生也算赎罪清闲了。” “你要平安、快乐、幸福,好吗?” “我会的。”陈宝闻接过她递来的手帕擦泪,哽咽着,“阿娘也是。” “我的闻儿长大了啊。”贺太妃欣慰的笑了,“回去吧,和椒茹说一声,我也祝她平安。” 陈宝闻最终还是不舍的走了,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算着日头,算着他这些年来如何一天天长高。 “我的龟年,若是还活着,也该长大了。” 她一边转身朝房内走去,一边喃喃自语,声音漂浮回荡在偌大的宫殿,环绕着沉香木的吊梁,环绕着九曲阑干。 “我的龟年,聪慧灵秀,又那么崇拜他的七哥哥,定会成为当今圣上的左膀右臂,当最显贵的亲王,为国为民,报效天下……” “我的龟年,身体康健,长命百岁,龟鹤延年。” “我的龟年啊,会遇到一个世间最好的好女子,和她共枕流年……” * 贺太妃说要找昔日的樨妃、现在的太后谈谈,并非虚言。 她进宫早,彼时先皇后王氏还活着,与她关系很不错。她于是带着一箱先皇后遗物,去太后宫中见了不人不鬼的那位曾经“仇敌”。 没人知晓她们聊了什么,只知道贺太妃出去时两手空空,而太后哭的嗓子都哑了,又归于静默。 萧南时本吃着今春新贡的桂圆,听见小春的报告,眉头微蹙,起身往太后宫中走去。 一过去,就看见太后呆坐在地上,两眼放空,似是精神已崩溃过无数次,被抽空了灵魂。 太后目光瞥见难得一见的她,又落到虚空,讥讽的笑:“那逆子说了,你身娇体弱,不必给我请安。” “清玉不过是怕你像上次那样为难我。”萧南时走到她面前,向她伸手想要拉起她,却没被理睬。 她看着太后凌乱的头发与钗环,沉声开口:“如果为了被降位的母妃求情只身跪在雨雪中几近昏迷; 用一双笨拙的手日夜练习剥虾,只为得母亲一个好脸色…… 这样的人是逆子,那这天下,便再没有孝这个字了。” 父母慈,子女孝,都是相互的。孝不是一味听从,陈清玉待太后如此,太后又待他这般,萧南时心中始终酸涩难平。 “你来是干什么的?”太后说,“刚才贺倩碧也来过一趟,说了些旧事。” 所有人都说,皇帝不爱她,她不该这样把自己系在皇帝身上。 可是,她不知道若非如此,她该怎么活。 她真的已经不知道了。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来。”萧南时说,“可我还是来了,是为了清玉。” 她看向太后身后一把还未出鞘的匕首,便知她从未考虑过陈清玉的感受。 “清玉才刚登基,他的好日子刚刚开始,你若是死了,不仅他伤心,百姓也会因先帝太后接连逝世延长孝期。” “那与我何干!”太后大怒,“我现在难道竟连死都不能死吗?!” “你可以。”萧南时蹲下身,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可你已经为那个男人死过一次了!还要为他死第二次吗?” “哀莫过于心死,可也得找对人。”她问她,“你入宫这么久,他可记得你本身的名字?可放任你去展露你的本性?”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自己的孩子,甚至不可以唤你一声母亲。” 太后的神情狰狞起来,却显出一股奇异的绝望。 她想大叫着打眼前如画容颜的女子,像上次没能继续的那样,奈何身体再也升不起一丝气力。 她还没有老,刚刚过了不惑之年,便形同老妪。 “于身份,其实,我也该叫你一声母妃。”萧南时突然说,“但我向来是不爱叫如此生疏的称呼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想象得到,在我家,我一直叫我父亲爹爹,叫我母亲娘、娘亲……” 太后指着她:“……没,没规矩……” “就是没规矩。亲人之间,为什么要在意这些规矩?”萧南时反问,“你还记得,你管自己的父亲母亲叫什么吗?” 太后住了口,被先帝耳提面命,怕他爱他以他为尊为命太久太久,她都快失去以前人生的记忆。 她似乎记得,很久很久、久到她入宫前,也亲亲热热的喊着谁“娘亲、母亲……” “母亲。”稀碎的回忆和眼前的现实重叠,不知何时,这个她不喜欢的晚辈已经抱住她,而她自己,泪眼婆娑。 “母亲,母亲,母亲。” 她坚定地叫着,抚摸着她的背。 一声一声,又穿过记忆,和一道小心翼翼的、带着讨好的男子童音重合。 “清玉现在表面上已经不在乎了,可若能得到,哪个像他这样的小孩会抗拒妈妈的爱呢?” 萧南时这样告诉她。 “你即便想死,也要记得你若死了,这世上还会有人为你伤心难过。 他定会难过,而我看着他难过,也会难过。” “可是母亲,你想过吗?在你们都忽视着他的那些年,他若是死了,你们会真心为他落一滴泪吗?不是为了太子,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本身。” “既然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你能不能也稍微看一看,你的孩子呢?” …… * 某天夜里,宸殿书房中。 陈清玉坐在书桌前办公,萧南时坐在桌上,背对着他翻看诏书。 嗯,确认过,是曾经梦里熟悉的位置。 她看见任命使臣的诏书上俨然写着“贺椒茹”四个字,眉眼弯弯,忽然想到自己的婚诏上,也有他亲笔写下的“萧氏南时”和“萧汝安”。 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有天来找她,二人闲聊时她无意说起自己喜爱的词人,说起想要堂堂正正留下姓名。 她随口抱怨:“我阿娘也姓萧,且是漪州萧氏,可上次我与别人提到她,他们口中说萧夫人,都只当萧夫人的萧,是我爹爹的萧。”…… 她早就忘记他在那之后说了什么,可如今看来,不管说了什么,都不及他现在放在心上、摆在她眼前的举动。 她合上诏书,忽然想到什么,立马扭头担忧的问:“对了,我先前没有想到,你刚登基贺椒茹和陈宝闻就一起走了,尤其是陈宝闻,会不会有人议论你没有容人雅量,挤兑以前得宠的弟弟?” 她想到那些老头子们吹毛求疵的嘴脸,越想越觉得可能,皱着小脸对他道歉:“都怪我不好,撺掇错了时机,做事不周全——” “没关系。”陈清玉笑了笑,认真看向她,“你不必事事考虑周全,做你想做的就好。” 他登基也是被一路推着上来,现在心里有了指望,不过是一个她。若是因为在意坐在这位子上的名声让她思虑良多,简直是本末倒置。 萧南时见他都说无事,也安下心来。左右他做事稳妥,她可以放心信赖。 她放松下来,就把诏书丢到一边,晃荡着小腿。 “我小时候,就爱这样坐在爹爹书房里的大书桌上。”她随口笑着提起,“爹爹每次见到都会追着我大声吵嚷,生怕坐到他那些宝贝书画——我又不是没长眼,坐他那墨宝上,我裙子沾脏了怎么办呀? ……他一吵我,指定被我娘吵;可知道原因后,娘也会来说我:在外面不准这样,我们是书香门第!知道吗!” 她咯咯笑起来,陈清玉也笑了。 她小时候有趣的事一箩筐,好像怎么讲也讲不完,一讲就是一大堆,直到陈清玉处理完今日的政务,还乖乖坐在位子上用心听讲。 “………结果表姐她们也只会叫我学着端庄,堵那些规矩人的嘴,气死他们。” 萧南时说着,回过头眼睛亮亮的假想:“陈小玉,你要是在我家和我一起长大多好!不管遇到什么事,你肯定会帮我。” 她越说越认同,恨不能再做个梦,梦里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你是那种,要求自己端庄守礼,但会惯着我胡来的人,说都不说一句。你定是这样!” 她还想着,这样的话,他的童年也会很幸福。她对自己的家庭有信心。 陈清玉很想看小时候的她,也勾起嘴角,却终于严肃地摇了摇头:“不行,那样我就是你的兄长了。” “你是我兄长,我也喜欢你的呀。”萧南时委屈道,“难道那时候你就不敢喜欢我了嘛?” 陈清玉愣了一下,眉眼舒展,安心地笑了。 “不。” “即使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爱你。” 萧南时嘻嘻哈哈:“你爱我,嘿嘿!” “嗯。”陈清玉起身向前,两指轻捏住她的下巴,在红唇上落下一吻。“我爱你。” 这个夜有点漫长,他们在书房里呆了好久,自然也不局限于这一个吻。 陈清玉本是想浅尝辄止的,奈何萧南时突然发现了被他放在笔筒里的某根筷子:“好呀,陈小玉!你当时问我要这单单剩下的一根干净筷子我就奇怪,不想是自己偷偷藏着,睹物思人吗?” 那时,他可还避讳着她、不愿和她定情呢! 陈清玉看了一眼她手里漆着兰桂的筷子,没有说话,却拔掉自己头上的玉簪丢到一边,柔软而浓密的黑发散落下来,像墨韵铺满夜晚。 “你簪子呢?”萧南时明知故问。 陈清玉目不斜视:“丢了。” 他隐晦地看了一眼那根筷子,萧南时笑得前仰后合,直骂他小气,却乖乖从桌上完全偏过身,朝他勾了勾手。 陈清玉手撑在桌面上,俯身低头更靠近她,她很快用筷子替他重新绾了头发,手又轻轻抚过他的脸。 “好看。”她评价道,“就是不怎么像素日里最尊贵端方的皇帝陛下,像勾栏样式,松松垮垮。” “好看就好。”陈清玉一点也不在乎,“你喜欢就好。” 他平日里,温润如玉,一看便是端庄高贵的人中龙凤;此刻却漂亮的笑起来,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孽模样,好像谪仙下了凡,柔声勾着她垂怜眷恋。 萧南时一个没忍住,揪住他的衣领就胡乱凑上去亲,结果亲过火了,又被他反客为主。 那笔筒,滚到地上,上好的狼毫笔散了一地。 萧南时浑浑噩噩地想:先帝以前放在这里的东西陈设都被清空更新过一次,陈清玉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天?可他看着,最是正人君子…… 她很快连思考的空间也没有,直到很久后才被浑浑噩噩地抱到书房里专门打通的卧房,由着他清理身体。 朦胧间,她就记得自己说了一句:“陈小玉,你真的是个坏家伙。” 然后他低低的笑。 … * 又过了一段时间,等到陈清玉将先帝留下的和政权交接产生的繁杂事情都忙完,他们一起去寶华寺还愿。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7. 樨妃番外 名为阿蹊 * “卜家有女,名为阿蹊。 一朝长成,在君王侧……” * 阿蹊给鬓角处插上一小簇桂花,听着姐姐妹妹们私下里编的歌,觉得面上光荣。 她是卜家这么多年唯一入选的秀女,即将进了宫去当娘娘。临走的这几日,日子过得很好,补品服饰和赞美讨好流水一般的来,父亲在族中亦有光。 只有母亲不太高兴。 她把她叫过去,嘱咐一句就擦一下眼泪。 她那时看不懂母亲的泪水,笑着说:“娘,女儿要去给娘争光了。” “娘想要你好好的。”母亲流着泪,握紧她的手,“娘不要什么争不争光。” “那宫里是吃人的地方,阿蹊,阿蹊……” “娘,你放心吧。” “女儿不是呆子,定不会被人吃了去。” * “都说了女儿没事,母亲,您放一百个心。” 新分配的宫殿中,东偏殿主厅里,樨才人和进宫探望的母亲信誓旦旦的说。 “陛下宠我,宠的不得了。 您看这刚入宫的妃嫔,有哪个人可以被亲人入宫探望的?只有我不一样,母亲,他真的喜欢我,我也爱他。” 她羞涩的低下眼眸,抚上了平坦的小腹。 “只待我来日生下个皇子,一起做那美满的三口之家……” 母亲无不担忧。 “这话要少说。”她放下茶盏,“你始终是妃子,不是那皇后正妻。树大招风,尤忌张扬。” 她没说出口的是,对这种后宫无数的皇帝要求爱,实在是天大的奢侈。 她也不知道为何皇帝盛宠女儿,为她高兴,心中却不踏实。 樨才人很不高兴。 “母亲未免太扫兴了!”她愤愤,“父亲来信,都说我做的很好,和陛下天造地设。如今我得陛下喜爱,父亲在前朝也得力,母亲可懂这些?” “谁都没有封号,只有我有。 陛下定知道我最喜欢那桂花,还说了,等过些日子,大修怀樨殿,让我一人住进去……” * “樨妃娘娘。” 怀孕的时候,母亲又一次进宫探望。 这次和上次间隔了很久,母亲已经早生华发,见了已经精致成熟起来的女儿,泪眼涟涟。 “免礼。” 樨妃坐在主位上,抚摸着肚子,长长的指甲镶着珍珠和宝石,划过名贵的布料。 “夫人近来可好?” 卜夫人愣了一下,恭恭敬敬地坐在下位局促接话:“好,我们一切都好。” “你……” “夫人现在已算是国丈夫人,还要舍掉从前小门小户的习性才是。” 樨妃把皇帝对她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讲出来,好言劝道。 “陛下许诺,本宫的孩子生下来就是太子,身边人更应守礼守规。” “娘娘。”卜夫人讪笑着说,“娘娘说的是。” 卜夫人没坐多久就走了,步履蹒跚。 樨妃看着她的背影,想要送一送,却最终碍于种种原因,只是坐在位子上目送。 她的背影看上去像在擦眼泪。 她现在还没懂卜夫人为何有那么多眼泪。 * 卜夫人死了。 她还没弄懂那眼泪缘何,就听说她死了。 一年到头见不上面,她也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 皇帝不太在乎,给了好些封赏,但始终没给卜大人再升官。卜大人于是写信给樨妃,想要她牵线给他谋好的续弦。 樨妃自顾不暇,她的儿子出生百日便当上太子,她却没能如愿当成贵妃,因为皇帝忽然宠起了那位入宫已久的表妹,贺倩碧。 贺倩碧有了身孕,贺倩碧温柔小意,一下子封了妃,皇帝的心和人都去了她那里。 樨妃想,那只是顾忌亲情和贺家。 樨妃想,她没有封号,没有一个太子儿子。 樨妃想,他定是不爱贺倩碧的。 她想啊,想啊,忙着斗啊,斗啊,一滴眼泪都来不及为卜夫人流。 卜夫人在的时候流了那么多的泪,总能补上她的。 够了吧? 整个怀樨殿,只有太子流了眼泪。 他甚至没见过卜夫人。 皇帝听说了,随口说了一句妇人之仁。 樨妃听说以后,罚太子面壁思过。 正是和贺倩碧斗的关键时期,她不能被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拖累。 流泪,眼泪有什么用? 她也不懂他为什么哭。 * 后宫人人都知道,樨妃娘娘和贺贵妃娘娘,是死敌。 这皇宫里,不是她吃了她,就是她吃了她。 樨妃娘娘生的太子却与贺贵妃娘娘生的八皇子关系不错。可后来八皇子死了,她们更加水火难容。 最开始只是樨妃娘娘针对贺妃娘娘,八皇子死后贺妃娘娘升了贵妃,也不断主动针对回去。 有传言说,若非必要,有她们一个人的地方,便不会有另一个人。可有一天,有宫人却看见她们站在一棵桂花树下,开始像是偶遇,后来说了很久,很久。 当天,樨妃就冲撞了皇帝,被降为才人入了冷宫。 太子跪地求情,反而被责罚。 樨妃待在冷宫里,捧着桂花的头钗流泪。 原来他爱的,只是这张脸。 他看着她,心里想的却是皇后。 那个死掉的女人。 入宫早的嫔妃,譬如贺贵妃,都见过她。她们看着自己风光得宠的时候,只会觉得很好笑吧? 她的儿子是太子。 难怪,他要她的儿子是太子。 她很嫉妒那个死掉的女人,何德何能得到他这样的爱。 冷宫的日子实在不好过,饭是馊的,菜是烂的,没有油水,也没有温度。 太子来看过她,说会好好努力立功,接她出去。 她没回应。 她只是在想,太子在皇帝心中,到底算是谁的儿子? 她又算是谁? 樨妃,樨妃,那是谁的名字? “卜家有女,名为……” “一朝长成,在君王侧……” 入宫前的记忆很遥远了,她的脑海里不合时宜的响起这首歌,忘了最早是谁唱的,也忘了那些人唱的缘由。 越响,那声音就越小,越模糊。 “…家有女,名为……” “一朝长成,在君王侧……” “……” “一朝长成,在君王侧……” “…在君王侧……” …… 他爱的是张脸,而她正好有,这难道不也是缘分吗? 死去的人,就是为了给她让位。 是的。 他就是爱她。 他们就是天造地设。 他就是爱她,独独爱她。 她活下去,就是为了得到这份爱。 * “他是皇帝,至高无上,彼时又没有巨大的政斗,不需要靠出卖身体或者讨好妃嫔得力。” “只是因为他喜欢,他想要那么多妃子而已,并非苦衷。” 还记得那天,太子站在她面前,轻而易举便击碎她引以为傲的真爱。 她想打他,教训他,看他跪在自己面前乖乖认错,可有个女孩护在他面前,带着长公主的面子阻止了她。 她不明白。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她根本不信他们口口声声的话。 那都是狡辩,她看着那个又被太子护在身后的女孩想,等到太子登基,她就会懂了。 可没懂的人,好像是她自己。 太子登了基,那女孩成了皇后。 他给她立了像,给她无数封赏,给她权力,给她美名,什么都有了,还有一份独一无二的爱。 他没有后宫,没有旁人。 樨妃成了年轻的太后,她偶尔在想,若是以前的皇后还在,先帝会不会也是这样? 可她又想起来,那个皇后在的时候,贺倩碧她们也照样入宫了。 什么是独一无二的爱呢? 只要爱了,都是独一无二的吧。 那什么又是帝王的爱呢? 帝王的爱,好像,和平头百姓的爱也没什么分别。 专一、呵护、体谅、迁就。原来帝王也可以做到这些。 原来,她曾经被告诫的,都是谎言。 还有一件事。 那个女孩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8. 贺川番外 青玉案 *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 “好了,倩碧。” 贺川头疼的推了推贺倩碧手里的诗集。 “你知道我素日最不爱这些诗词歌赋的。” “这都是女儿家的东西,男子汉当志在四方!” 贺倩碧不高兴地撇撇嘴:“哥哥说这话,倩碧不爱听。” 贺川挠了挠头,急忙给她赔不是。 “人家都说,哥哥最是白面书生一般的清俊人物,看着能中个进士。”贺倩碧挖苦他,“却不想内里竟是个五大三粗的,不懂一点点文墨。” 贺川低下头,试探道:“倩碧可是嫌哥哥没有出息。” “你这是什么话!”贺倩碧一下子急了,忙放下纸笔,一不小心将笔尖的墨点溅到雪白的纸上,“若不是哥哥,我现在哪里还能活着?” “在我心里,舞文弄墨也罢,耍枪提刀也罢,哥哥都是最厉害的大英雄。” 贺川心中一下子生起万丈豪情,他摸了摸这个庶妹的头,嘱咐她换季添衣,朝门外走去。 小厮这时才敢凑上来,小声的说:“公子,四小姐的药……不够了。” “药不够了就去买啊!”贺川理所当然。 人是他当年从死里救下的,他一定要负起责任来。 何况这也不是别人,到底是他妹妹。这么多年,他疼爱万千,恨不得自己得的那些赏赐零花全用来补贴她。 父亲也真是,不就是来贺府投靠的表族庶女吗?怎的这样区别对待!若他有孩子,无论嫡庶,都要一视同仁! “夫人上次,扣了公子您的钱,公子可还记得?”小厮说,“夫人一向不喜您和四小姐走得太近的,说她会拖累了你……” 要他说也是,这么一个病秧子药罐子,靠名贵草药吊着续命,也不知公子为何这样怜爱她?他对自己亲生的妹妹,都不太在乎。 贺川却想到了最开始的那天。 那天他不好好做功课被父亲骂了,在府里闲转着解闷。 冬日下着大雪,他看见一处偏僻冷寂的院落,和没人住似的。他是大公子,尊贵体面,素来不来这种看上去像是下人呆的地方。 左右荒凉着,他便想进去溜达溜达,堆个雪人,也没人会发现。 却听见小院子里传来一声哀嚎,像是小女孩的求饶。 他自诩正义,也惊疑为何自家府上会传来这种可怜可怕的声音,赶紧闯进去,却发现几个粗陋凶狠的婆子围着一个衣着单薄的小丫头拖拖拽拽,手里还拿着木棍。 小丫头看上去有三分眼熟,他见过的人太多,早就不记得这是谁了,但对上她红彤彤的眼睛,怎么也无法坐视不管。 婆子们见是他,都害怕恭敬的笑着退开,他没空听她们胡搅蛮缠,三两步抱起地上的小可怜就走了出去。 这女孩大喘着气,看上去只剩这一口气了,还不忘泪眼汪汪哀求着他将她放下。 “我是要死的人了……你别管我……”她细而无力的声音让他心里一紧,只听她字字艰难地说,“别传染了你,求求……” “不会的,我武艺高强,身体好得很。”他说,“还有,我和你保证,你不会死。”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边抱她匆匆走着边说,见她闭着嘴哭,也不知道究竟知道不知道,“我们这贺府可是当今皇上的表亲!我是贺川,是这府上的大公子,更是说一不二。” “你信我,有我在,你就不会死。” 怀里的人目光迷离。 良久,他们出了府,快走到药堂的时候,她冰冷的小手才被他暖出几分力气,轻轻拉了拉他。 “我真的……不会死了吗?” 贺川脚步没停,单手抱人,空出一只手替她拂掉脸上的雪水。 “嗯。”他说,“你会好好活着。” * “回公子的话,已经去查过了。” 贺川的住所里,信任的下人和他禀报。 “四小姐小的时候身体便一直不好,她母亲……就是那位家族破落后来投靠老爷的表家姨,一家子都有遗传的病,死的死、傻的傻;病的病、疯的疯。 传到四小姐这里,算是幸运的了,只是身体不好一些。” “那也是日日难受!”贺川说,“她都咳成那样了!” 自他当年将倩碧从雪里救起来之后,就时不时去看她、照拂着她。这府上他没什么能说话的人,也没什么拿他这个不爱念书的二世祖当神明英雄的人,唯有倩碧是一个。 她爱生病,那他就给她治病,没什么大不了,这么多年也一直过来了。可不知为何,近来她的病又严重起来,换季连夜咳嗽。 他见不得她难受。 “母亲还是不给我钱吗?”他急得团团转,“平日都说我如何尊贵,真到需要用真金白银的时候,却不见我有半点话语权!” 下人摇了摇头,贺川长叹一口气,忽然瞥见床边的一把剑。 “听说,流寇作乱,边疆也不安稳?” 他自言自语。 下人以为他在问自己,接话道:“正是,听闻现在已经发了榜招募……” 贺川知道这些事。 他还知道,贺家这两年落寞,若是得了军功凯旋,他就是家里最有话语权的存在。 到时候,倩碧的病,想怎么治就怎么治; 只要他有权有势,便再无人敢薄待倩碧,再无人敢给她一个冷眼瞧。 * 他走了,走之前,知道他科考无望的父亲激动的说等他凯旋而归,母亲含着泪做了好些衣裳。 他们觉得他终于有志气起来了,给了他许多昔日不愿意给的宝贝、金银做盘缠。他全偷偷拿去换成了银子,交给了倩碧。 她一边哭一边说不要,他故意装了冷脸,强塞给她。 “战场上,刀剑无眼……”贺倩碧哭得眼睛都要花了,“我知你雄心壮志要报国,可我舍不得你。” “哥哥,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倩碧也不活了,倩碧去陪你……” 贺川的脸冷不起来了,他抱住她,一下一下替她拍着因为激动而咳嗽的单薄身板。 “你不许说这种鬼话。”他在她耳边吩咐,“贺倩碧你给我听好,就算我死在你眼前,你也得好好活下去,听见了吗?” 贺倩碧哭着摇头,难过的说不出话来。贺川却百味杂陈,心中有羞愧有自满。 这偌大的贺府,也只有她在听说他的打算后,丝毫没想着什么前程似锦,只关心他的性命安危。 他没好意思反驳她的是,他参军哪里是什么雄心壮志要报国? 为了她罢了。 罢了。 “阿财,你过来。” “公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大夫说过,倩碧这药要一日三顿吃着,她不爱吃这些苦药,我走后,你得看着她吃; 还有,她肺不好,嗓子也不好,大夫说要叫她多喝些菊花茶清火润肺,你去买最好的菊花来,日日盯着下人煮给她……” * 边疆的日子很自在。 他好像天生就是吃行伍这碗饭的。蛮力大,学技巧也快,运气更是好上加好。一会儿升一级,一会儿升一级,打仗如有神助,从来冲锋陷阵,不做那胆小逃兵。 他一直在京城,哪里见过这般潇洒的大场面?旷远草原,策马驰骋,天地茫茫,好不快活! 一路往前,一往无前;一路往前、一往无前! 骑着骏马踏破敌军,平镇叛贼。他还没回京城,已经封了将军。 日子快活得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在那京城的小小贺府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院落,院落里有个人,一直在等着他。 但他也会给她写信,一开始收到回信,他万分激动,恨不能将那信背下来;可后来,那信就再也不写来了。 偶尔在马上,他也会分神想一想:她怎么不写信了?是京城的日子太好过了吗?是不是交到了新的朋友?…… 他应该为她高兴的。因为阿财在密信中说,他如今春风得意,没人敢欺负和他最亲的四小姐,好多人都来巴结她呢。她的身体,更是一年比一年好,每天都好好吃药。 可他又没那么高兴。 倩碧,你不想我吗?怎么连信也不写呢? 他和交好的将士聊天,那人也是京城人,和他含泪聊着女儿的家书,说他走了这么久顾不上家里,幸好京城这两年太平得很,有趣的事也多,家人生活都有滋有味;他的小女儿也即将出嫁,实在令人安心。 他想,他的心情和这位老父亲一点也不一样。 他不想把倩碧交给谁——她那么娇弱、多病、多思,谁能照顾的好她? 他好想把他接到边疆来,带着她也感受感受策马奔腾的滋味。倩碧没骑上过马,身娇体弱少动弹,就连他离京前教她飞镖时,她看上去也没仔细学。 他有些惶恐:她怕是不感兴趣吧?也是,她一向喜爱文墨。也不知她会不会讨厌让他无比快活的边疆生活。 但他还是想问一问她。他提笔写信,写一封烧一封,写了好多封才终于有一封顺眼。 他把信寄出去,隔天敌军就突袭了他们的营地,又被他当机立断反擒了王。 大功告成,他策马奔腾,被召回京城。 * 他回了京城,宝马游街,先入宫复命,得了好些封赏。 皇帝赐他将军府,他想,我要把倩碧接进来,给她一个最敞亮、最向阳的院子。 他官途亨通,一天见了不少人,有恭贺有奉承,也去见了父母,拜了家祠。 在家祠烧香参拜贺家列祖列宗的时候,他想,他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倩碧呢? 她还住在以前的院子里,他刚一回来就想去见她,可她没来,他也不敢去,一路被领着拜高堂;到了现在,更有些不敢见她了。 贺家的女眷是不能一同进来参拜的,整个祠堂里如今只有他和父亲。他心思飞远没说话,父亲却开了口。 “我听你军中以前的上级夸你,在行伍里,好多人都找军妓纾解,就你不找。” “他说你专心练兵,精力充沛。”贺父说,“可我却想问,你如此洁身自好,可是心中有人?” 贺川吞咽一下,急忙说:“儿子一心战事,无心旁的罢了。” 贺父笑了一声:“那你对着列祖列宗发誓。” 贺川却没了声音。 “你也知道!”贺父勃然大怒,将香摔到地上,“那人的名字,你讲不出口!” 贺川当机立断跪在地上:“儿子不敢!” “不敢?”贺父背手而立,“你最好是不敢。” “最好,是为父看走了眼,怀小人之心曲解了你们的兄妹深情!” “我知道你们从小感情好,倩碧和她娘自小投靠我,虽无血缘,对外已是亲兄妹相称!” “然,你可知她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且是那至高无上的九五至尊?” 贺川抬起头,双眼瞪大。 贺父说:“他们也算是表兄表妹,上次宫宴你母亲带她去了,皇帝一眼便相中了她……” “……她也心领神会,情投意合,眼看着美事一桩,你这做哥哥的又正得圣眷。 是好事,不是吗?” 贺川想,是因为这样,她才想不起来给自己回一封信吗? “若你不信,可以去问她。” 贺父说完,亲自送了他走向贺倩碧的院落。 小院翻修过,很亮堂明媚的模样。但贺川想,他如何开的了口问她? 虽然他很确定,他对她的感情只是哥哥对妹妹,但情爱之事,也不好轻易开口—— 他很确定。 直到看见她的那一刻。 倩碧还是那么爱哭,却不像小时候那样薄薄一片。 她长大了,长成了和他记忆中相似却又不同的女子。她是那么好看,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看。 秋光照在她脸上,她站在一株菊花旁,遥遥看着他,泣不成声。 他冲了上去,想抱一抱她,但又胆怯地收回手。 他想,他现在,不确定了。 * 六年了。 他们六年没见,坐在一起,却也不觉得生硬。贺川发觉这种感觉难以言喻,迟迟没有开口。 倩碧就坐在他对面,给他泡了杯茶。 菊花茶。他尝了一口:“好苦。” “你还是不爱加糖。”他不自觉吐着舌头,“加点蜜也好啊。” 倩碧笑了,像一个小小的铃铛,滚到了他的心上。 她说:“哥哥在外是英雄大将军,谁也不知道,哥哥私下是这样小孩子气的人,一点苦都吃不得!” 沉默的气氛一扫而空。他们聊了很多,贺倩碧撑着脑袋听他讲边疆的事情,眼里有光。 贺川想,或许他现在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走,她会点头的。 可他又想到父亲的话,沉默了下来。 贺倩碧注意到了,戳了戳他肌肉坚硬的手臂:“哥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 贺川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问出口:“倩碧,你……” “你现在,可有心悦之人?” 他没敢看她的神情,只是捏住茶盏,低头说:“男女情爱,两厢情愿?” 过了好一会儿,旁边的人才小声回答他,他听不出那声音里是羞涩还是困惑。 “哥哥这话倒问到我了。”贺倩碧细声说,“什么是,男女情爱?” “……与我和哥哥的兄妹之情,有何不同?” 贺川的手又捏紧了些,他瞥了眼贺倩碧,她也低垂着头,耳根通红。 看上去,陷入了相思。 贺川说:“男女两情相悦,便是……” “是第一次见面那个画面,能记很久很久,常忆常新。” “是对她那些旁人口中的缺陷,也只觉得可怜,可爱。” “是想要永远挡在她身前保护她,为她遮风挡雨,为她筹谋无数。” 他的睫毛颤动着,目光低垂,落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想起临走前教她丢飞镖,他离她很近,闻见她身上苦涩的药味,却没觉得难闻。 她第一次玩这种危险的东西,很是紧张,双手轻颤。他只好手把手教她,那时不知为何,已经不敢看她近在咫尺的瘦小的脸。 “看靶心。”他的语气尽可能平静,“就这样,丢过去,明白了吗?” 飞镖经了他们交握的手,“唰”的一下,扎进靶子里。 正中准心。 … “……还有就是,和她离得很近的时候,心会跳的很快,怎样都无法平静下来。” 他偏头看她,见她脸红低头,双手攥紧帕子沉默不语,一颗心慢慢沉下。 他最后说:“以及,想带着她,去只有两个人的地方。谁也不认得,谁也不理睬,就只有两个人,好好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哥哥这话就是在说笑了。”贺倩碧忽然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周围嫁娶,都没有这样的呀,一定要有亲人环绕着祝福才是。” “就拿我来说吧,我娘亲还有一口气,我不论怎样也要留在她身边送终的。” 贺川移开视线,喉结滚动,也笑了一下。 “是啊,父母孝道,人伦纲常为大。” 他匆匆起身,像战场上的逃兵:“我还有军务在身,先走了。” 她没有起身送他,他却松了口气。 出了她的院子,他嘱咐下人把给她带的上好的菊花送过去,而后一个人走着。 走到贺府大门口,正好遇上来送信的信差。 “哎!将军,这儿有您的……” 那信差看到他,有些惊讶:“这封是您寄回来的,给贺四小姐……” “嗯。”贺川把信接过来,“不用送了。” 那信封被他大力捏着,最终皱皱巴巴。 不用送了。 他回到自己房中,把这封也和之前写的一样,放到灯前烧掉。 灯火把纸烧得焦黑,上面的墨迹在火光中不甚分明。 「倩碧亲启,展信安,见字…… ……边疆甚美,有数种菊花,京中无人得见;日暖而少雨雪,若倩碧来此,或可安康,不知可愿………… ……天凉添衣,务必珍重……待我凯旋归来,护你一世周全…………」 * 倩碧入了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他再也不能轻易知道她的消息。 虽不能再知道她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却知道那皇帝并不多喜欢她,倩碧入了宫后便一直被旁落着。 ——既然你根本不喜欢她,为何还要让她入宫? ——既然表哥表妹都可以,那为何…… 他没敢往下想。 他也不敢赌皇帝这种自私的人会不会因为倩碧的病嫌弃她。她现在看上去好了,可一到冬日,还是不让人放心。 幸好他有军功傍身,又百般讨好用心下得了皇帝信赖,才得以给倩碧送菊花。他把药藏在菊花下面,为了这种和她二人独知的小暗号沾沾自喜。 他没能欢喜太久。 军功显赫,前途光明,太多的人想和他结亲。 他好像一个香饽饽——盘中餐,被人随意挑选。 他不想娶亲。因为—— “你不娶亲,倩碧也会问,你准备如何回答她?”贺父又一次找到他单独谈话,“她若是知道你的心思……” 会恶心吧? 会恐惧的。 贺父又说,你回京前就给你谈好了婚事,是能帮的上你仕途的人家的嫡出小姐。 贺川问,有没有庶出的?既然是联姻,那谁都可以。他要娶庶出的。 * 他娶了妻子,并不喜欢她。 不是所有庶女都是倩碧,不,她和这世间所有所有人都不一样。他知道他不该这么想,可他没法不想。 有天他在府里散步,路过一个泪眼涟涟的侍女,那人很小声地哭,边哭边咳嗽。 他走上去,没忍住好言宽慰了一番;再见时,那个可怜的病弱侍女已将他视若神明。 她总会偷偷来书房看他,红着脸来,红着脸走。他没发现过,是下人来给倩碧取菊花撞见了才告诉他,他想着,下次他留意一下,打发走得了。 他后来忘了这茬。有天,他的夫人却发现了她,大发雷霆的说她狐媚勾引,要将她乱棍打死。 他听不得“乱棍打死”这四个字,上前护住她,最后稀里糊涂的和夫人吵架,稀里糊涂的,将这毁了名节的女子收做了通房。 他觉得他的生活过得糟糕极了,一切都稀里糊涂的,像一团浆糊,像一个烂泥潭,他在泥潭底部,脏的不成样子。 后来通房怀了孕,他按规矩升她做姨娘;偶尔听说她和夫人在后宅斗,他没放在心上,转头又被夫人塞了两个新姨娘,说是要平分秋色。 他想,这秋色平分不了。 因为有那朵菊花。 后院的事他不想管了,菊花是一个暗号,他只想安安分分栽培出好看的菊花给倩碧看。 他脏得很,菊花却高洁。 有次进宫,倩碧满心欢喜地告诉他,这日子终于有些盼头。 她说,她要当母亲了。 他看了眼她尚且平坦的小腹,静默着没说话。 皇帝来了,他起身,无所适从的告退。快出门的时候,听倩碧喊他皇帝哥哥。 倩碧,你也叫他哥哥吗? 等回到贺府,有下人来禀报,说是有个姨娘快不行了。她身体本就不好,又染了风寒,高烧不退,即使好了也是个病弱的。 他愣了半天,没想起来下人说的是谁。 他的夫人好像要生产了,什么时候怀的,什么时候生产,他也想不起来。 他记得什么? 他记得,明日还要去信得过的大夫那里,给倩碧抓药;再密封包装好,藏在栽菊花的泥土下。 泥土肮脏,可这药和旁的什么一样,也只能用藏。 * 他不喜欢倩碧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长得太像皇帝,他看着他咿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9. 贺倩碧番外 如意娘 *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 贺倩碧一面抄诗,一面和最喜欢的哥哥念词。 口中正念的《青玉案》还没来得及下笔,纸上俨然是一篇娟秀字迹写就的《如意娘》。 她多羡慕武后,可以女子之身君临天下,亦可以与爱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情字难解,情最浓时,天下人之口又怎可轻易言说? “你知道我素日最不爱这些诗词歌赋的; 这都是女儿家的东西,男子汉当志在四方!” 却听哥哥这样说。 可是哥哥,我也是女儿家。 你志在四方,不喜纸笔酸话,所以,也会不喜我吗? 贺倩碧想起上次偷听到的父亲与嫡母的谈话,字字说着自己是哥哥的累赘,是他光明前程的绊脚石。 她还是没忍住撇嘴:“哥哥说这话,倩碧不爱听。” 幸好,哥哥还没厌弃了她,急急忙忙来哄,又问她嫌不嫌他胸无点墨。 她怎么会嫌弃哥哥? 她着急的反驳,纸笔凌乱,笔尖的墨点溅到雪白的纸上,溅在了《如意娘》的“石榴裙”上,像黑色的眼泪,墨做的大雪。 “在我心里,舞文弄墨也罢,耍枪提刀也罢,哥哥都是最厉害的大英雄。” 哥哥高兴的走了,又只剩她一个人。 娘在床上残喘,她进里屋帮她掩了掩被角,说哥哥对自己有多么好,劝她安心,也劝自己安心; 出了门,丫鬟迎上来,说药不够了,小姐和姨娘的都不够了。 贺倩碧回头看了看门里骨瘦如柴的娘,想到刚刚穿束富贵的哥哥,红着一张脸,提裙往门外走。 她没想好怎么问哥哥要,觉得对不起他。 有的时候犯起病来,想着不如一死了之;可是哥哥说,要她好好活着。 她想起那个雪天,初见的那一面。 她总是想起那个雪天。 那天,寒风凛冽,她被女使婆子拖到院子里,那些人好凶好凶,力气好大好大,几乎快要教她散架。 她们拖着她,一边骂着祸害一边举着棍子,堪堪就要落下。 风雪交加,有一个人影冲出来,像神明骤降,拨开人群来救她。 他抱起她,怀抱是那样暖,暖的像她积年用不了多少的炭块。她用一丝清醒看清他的脸,认出他是这个家的大公子。 他的母亲是她名义上的嫡母,出身高贵,对她和千里迢迢来投靠的姨娘母亲已是仁至义尽,对她们这种小人物从来是不屑一顾的;她们只是被安置在这个荒凉偏僻的小院落里,终日踏不出半步,只在逢年过节时偷偷趁着厨房人手去过节了,偷点主母院子里剩下的好东西,远远见过大公子被下人和亲眷们簇拥着,站在人群中心。 她怕了。 怕他把她抱起又丢下;怕他让她去见那位没见过几面的高贵嫡母; 怕她……真的不祥,害了这位被人群簇拥的大公子。 “我是要死的人了……你别管我……”她又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艰难地说,“别传染了你,求求……” 他却说,她不会死。 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阿娘也只会每天在床上长吁短叹,问她自己什么时候死,说活着不如死了。 倩碧心想,活着怎么会不如死了呢? 她其实想活着。 她好想活着啊。 “你信我,有我在,你就不会死。” 你不会死,倩碧,你不会死。 眼泪浸泡住她的眼睛,一颗颗泪珠掉下来,多的她数不清,和雪水分不开。 他没带她去见谁,直接出了府。她往远处一看,走的方向是去药堂。 她伸出手,拉了拉他。 “我真的……不会死了吗?” 朦胧间,大雪里,他脚步没停,空出一只温暖无比的手将她脸上的雪水和泪水拂掉。 他说,你会好好活着。 * 回忆结束的时候,她也刚好走到院门口。 小院偏僻,少人来往。寂静的门前小道,他的小厮熟悉的声音响起:“夫人上次,扣了公子您的钱,公子可还记得?” “夫人一向不喜您和四小姐走得太近的,说她会拖累了你……” 哥哥走在小厮前面,没回头,没打断,也没接话。 贺倩碧从没有一刻这般觉得,她是个累赘。 偷听到父亲和嫡母对话的时候,她没有哭;听到阿娘自怨自艾,她没有哭;便是路过下人都嘲讽她不要脸贴着大公子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此刻,眼泪和血一样掉出来。 秋光如许,秋光如许,难得的艳阳高照,她觉得自己周身又开始下雪。 * 过了几天,哥哥又来看她。 他没提药的事,也没提被扣钱的事;他什么也没说,坐了一下就走了。 走的时候,不知为何回过头来问她:“倩碧,在你心里,我是个大英雄吗?” 她很快点头道:“是。” “哥哥在我心里,是谁都比不了的大英雄。” 她看见他笑了,送了他走,一直到确认他的背影消失,才终于忍不住,一刻不停地猛咳半晌。 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失去呼吸了,这样严重的模样,幸好刚刚哥哥在时她憋住了,不然,定会让他担惊受怕。 又过了几天,她听说哥哥揭了军榜,要去上战场。 她再也不想说,哥哥是大英雄了。 从前的哥哥是她一个人的大英雄,可是现在,哥哥要去当天下人的大英雄。 她想起哥哥说男子汉当志在四方,想起哥哥素来瞧不上纸墨词话。 “战场上,刀剑无眼……” “我知你雄心壮志要报国,可我舍不得你。” 哥哥却给了她好多银子,好多好多,她曾经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银子。他说:“你等着我,倩碧。哥哥会去给你挣军功,哥哥会让你有比这还要多好多的银子、珠宝……” “上次我看你抄诗,那纸上写了石榴裙,倩碧喜欢石榴裙吗?等哥哥回来了,就给你买个大宅子,专门留出一间屋子,里面放满了石榴裙……” 哥哥你五大三粗胸无点墨,根本不懂那石榴裙的意思。 再好看的石榴裙,也不是我心中想要。 她只是没想到,哥哥上战场,也是为了她。 早知道,她当年就不该想活着。哥哥,哥哥,倩碧只想要你平安,不做英雄做狗熊也好,倩碧想要你平平安安! “哥哥,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倩碧也不活了,倩碧去陪你……” 哥哥抱住她,说她在讲鬼话。 “贺倩碧你给我听好,就算我死在你眼前,你也得好好活下去,听见了吗?” 哥哥,若是你死了,倩碧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 哥哥走了。 小院里的日子,又不好过起来。 哥哥在的时候,尚且有人说三道四;他一走,谁都可以过来踩上一脚。 嫡母是不会管的,她会高雅娴静地坐在主位上喝茶,笑吟吟的,不给她一个正眼瞧。 她能理解的,毕竟,像她这样一个累赘,除了哥哥,所有人都觉得她还是死了才好。 哥哥走了。哥哥,边疆,是什么样的呢? 她没见过,也没听过,省吃俭用去买了好些边塞诗词来看,有的说凶险,有的又说潇洒无边。 京城的雪,下了一天又一天。隆冬的时候,她没要到好炭,烧着厨房做饭用的少许劣炭过年。 快要冻死的时候,她想着,边疆也会这么冷吗?不知道哥哥,你冷不冷、穿的暖不暖? 年快过完的时候,她清晨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没死,听到有人说来信了、来信了! 她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天黑,也没等到她的那一封。偷偷走到主母和父亲的院落里听他们边哭边念大公子寄回来的家书,听他说边疆生活快意无边,封官升衔近在眼前。 她想,太好了,太好了。幸好她活了下来,才能听见哥哥说自己过得好。 她又想,哥哥,你怎么不给我也写一封信呢? 但是军队里一定很凶险吧,都说千里传讯惜字如金,哥哥定是最挂念父母的,她能理解。 没关系,哥哥,倩碧知道了可以写信,那倩碧就可以给你写信。 她写啊,写啊,往日最引以为傲的一点点胸中墨水变得艰涩难下笔,心里有万语千言,迟迟落不下一个墨点。 她用自己听来的信件内容写回信,就像他的那封家书是写给她的一样。好不容易将信交给了信差,咬牙从买药的钱里抠出了一大笔邮费,又在不见天日的荒凉小院里苦等了起来。 冬去春来了,春去秋又来,又是一年新年,她还没等到回信。 她去问信差,信差说,早已送到了。 她没脸再追问,红着脸边咳嗽边说,好,多谢,我晓得了。 她晓得了。 哥哥,你不想我吗?怎么连信也不写呢? 春去秋来,春去秋来,这小院里荒凉着,毫无变化。府里却一年胜一年的喜庆起来。 ——听说,大公子立下赫赫军功,圣上龙颜大悦,已经封了将军! ——听说,圣上特感贺家出了如此人物,又是皇亲国戚,封赏万千! ——听说,今年中秋宫宴,那贺家的女眷都要随着去呢! 哥哥,你说,你是为了倩碧挣那军功。 哥哥,军功挣到了,你能不能回来?倩碧好想你,好想好想。 临近中秋的时候,她正喝着哥哥走前特意嘱咐的菊花茶,她没放一点糖,茶香清苦,她却觉得心里很甜。 她想起来,哥哥第一次喝这菊花茶时也没加糖,因为是给她喝的,里面还加了些调养的清火药材,他被苦的呲牙咧嘴,哪里有素日不可一世的威风模样。 ——那是她一个人的哥哥,一个人的大英雄,谁也见不到。 一个眼生的丫鬟来到她这小院子,捂着鼻子说好难闻的药味。 丫鬟穿的比她还好,她看着丫鬟的动作,想到了哥哥临走前教她丢飞镖。 她那时很紧张,两只手握着有些锋利的飞镖,瑟瑟发抖。哥哥就走到她身后,离她很近很近。那种距离和拥抱不同,她能闻见他身上好闻的、昂贵的熏香味道。 她红了脸,抖得更加厉害。她那时还年纪很小,不知道为何颤抖,她现在也说不清楚。 她想,她能闻到哥哥身上的味道,哥哥也会闻到她的吧? 丫鬟尚且如此,哥哥呢?哥哥会不会觉得她身上的药味难闻? 哥哥,你是因为这个,才不给我写信的吗? 那丫鬟告诉她,嫡母有请。她讪讪地去了,却第一次被那个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母亲握住手,嘱咐她进宫的规矩。 嫡母说,皇帝有意要贺家的女儿进宫,亲上加亲,中秋宫宴上,会安排你们见一面; 嫡母说,进宫当了娘娘,就什么都有了,皇宫里都是好东西,也不必总麻烦哥哥给你花钱治病; 嫡母说,这更是为了哥哥的仕途。 “有你在宫中吹耳旁风,替你哥哥说好话,你哥哥回来后在前朝也会更加得力。” “你哥哥为你做了那么多,如今是你报答他的时候了。” … 她忘记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浑浑噩噩走出门,听见后面的嫡母很大声的和谁说话。 “等阿川一回来,就是万人敬仰的大将军,自然也是要有个同样高贵的官家小姐相配的……” “是呀是呀,我都在信里和他说好了,那姑娘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自己也喜欢,等回来就成婚,到时候您就等着当祖母吧!”…… 哥哥,你不是倩碧一个人的大英雄。 哥哥,你喜欢边疆吧?在信里说过那里是那样快活; 你若那么喜欢边疆,能不能带着倩碧走呢? 倩碧不想进宫当娘娘,倩碧想和你去边疆,哪怕刀光剑影、龙潭虎穴也好,就我们俩,就我们俩。 * 哥哥回来了。他回来的那一天,宝马游街,万人空巷。 她没在自己那小院待着。小院在嫡母劝自己入宫后的隔天就人来人往,有人送东西,有人进来翻修,有人教她在宫里如何得圣眷,有人来劝她乖乖进宫不要痴心妄想,连累了贺府一家。 她想,她也从来不是贺府一家; 只想和哥哥有个独独二人的小家,可哥哥是贺府的大公子,他的身边人群拥簇,她从来知道。 她偷跑去街上,挤在那些道路两旁的人群里,也成了百千个拥簇哥哥的其中一个;她被人群淹没,远远看着哥哥骑马仰头走过,他一路往前,一往无前,丝毫没看见她。 那画面,她记着一辈子。他真的成了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她该骄傲,该自豪,该为他感到高兴。 可她没高兴起来,因为她离开的时候,听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姐被侍女悄声恭贺,说这便是她未来的夫婿。 那人穿着一条火红的石榴裙,艳光四射,灼伤了她的眼。 她想起那首《如意娘》。 如意娘,谁如意? 不是她。 * 哥哥先去见了皇帝,回府后拜了高堂又拜祠堂,最后最后才轮到她。 她看见六年不见的哥哥,他高了,也壮了,气质粗旷了些,却依旧有她觉得最好看的白面书生气,穿着威风凛凛的盔甲,她不知道自己这六年是如何数着日子过的。 她好像哭了,哥哥很快来到她眼前,却停了下来,没抱一抱她。 她想,这是理所应当,哥哥即将婚娶,他们间虽如同亲兄妹,到底还隔着男女大防。 哥哥就在她旁边,她却和他那样远,中间隔着从京城到边疆,隔着偌大的贺府,隔着她去过一次的皇宫,隔着那个穿石榴裙的高贵姑娘。 * 六年了。 朝思暮想的人坐在自己身边,他或许与自己已经无话可说。她亦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习惯性泡了杯茶。 菊花茶。他尝了一口:“好苦。” 他不知道,她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惊喜。 哥哥,原来你没变。原来你没变!——“你还是不爱加糖,加点蜜也好啊!” 她看见他呲牙咧嘴吐舌头,就像第一次喝她的茶那样。她笑了,是真心的。自他走后,她从没这样笑过。 她说:“哥哥在外是英雄大将军,谁也不知道,哥哥私下是这样小孩子气的人,一点苦都吃不得!” 太好了,太好了,你看,你穿着石榴裙、戴着天子冠冕又如何?你们谁都不知道,在外面是大将军的盖世英雄,在我面前就是个小孩子,一点苦都受不了。 哥哥说了很多边疆的事,好像要把这六年她没听闻过的事情都补全。她也释怀了他没给自己写信,信和听他在眼前说,就是不一样。 她难以抑制地仔细打量起他。刚才在门外只是遥望,现在离得近了,她发现哥哥的肌肉很壮,看上去孔武有力,不知这是在军营里吃了多少苦才练得?他的轮廓更立体了,眼睛也更深邃,明明外人看是肃杀冷漠的,偏和她温和地讲着话,快要让她陷进去…… 她的世界太小了,长年累月守着这个小院子,没见过旁的男子,那皇帝也只是随便一看,不能作数。 她只有他了。 哥哥却忽然沉默下来,似乎用寂静打破她的痴心妄想。 她好害怕,他是发现了吗?是在不满地制止自己再粘上他吗? 她鼓起勇气,戳了戳她刚才就一直很想碰一碰的、他城墙般坚固的手臂:“哥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 如果哥哥甩开她,或者斥责她,她能最后碰上他一下,也知足了。 可他没制止,却开口问她,可有心悦之人? “男女情爱,两厢情愿?” 真好笑,哥哥,你说这话时红了脸低着头的样子,真好笑。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和我分享你的石榴裙了吗? 你去了边疆这么久,和她根本没熟悉过,她了解你吗?她知道你不爱喝苦爱吃糖吗? 她接了话,不知道以怎样难听艰涩的声音,带着难过,带着嫉妒,带着不可言说的自卑苦楚。 “哥哥这话倒问到我了。什么是,男女情爱?” “……与我和哥哥的兄妹之情,有何不同?” 她低下了头,心里却边说边悦动:哥哥,我们也是男女。 她知道自己定是疯癫了,但是对她一个从小就和死了一样的人来说,唯有他不一样,她没法不想。 哥哥却很快回答:“男女两情相悦,便是……” 「是第一次见面那个画面,能记很久很久,常忆常新。」 ——哥哥,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那个雪天。 倩碧是该死的人,或许,是死过的人;只有你要我好好活下去。 那是一个寒冷刺骨的雪天,也是我的暖春三月,是个好新年。 「是对他那些旁人口中的缺陷,也只觉得可怜,可爱。」 ——哥哥,曾经父亲教训你,说你不学无术、胸无点墨,母亲也说你科考无门、扶不上墙,可在倩碧心里,你从始至终都是大英雄。你挑食又金贵,可我想,没人比你好。…… 倩碧偏头,偷偷看了一眼哥哥。他的睫毛颤动着,目光低垂,落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哥哥,你的眼神落得那样远,你在想着谁? 反正,不会是近在咫尺的我。 「……还有就是,和他离得很近的时候,心会跳的很快,怎样都无法平静下来。」 她又想起他们真正近在咫尺的时候,他手把手教她丢飞镖,语气无比平静:“看靶心。” “就这样,丢过去,明白了吗?” 语气平静,动作也平稳,飞镖经了她们交握的手,“唰”的一下,扎进靶子里。 正中准心。 原来你真的那样平静;原来面对我这样平静的你,也会遇到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 飞镖扎到靶子里,也扎入倩碧的心。 她燥红着脸,低头攥紧帕子沉默不语。 哥哥最后说:“以及,想带着她,去只有两个人的地方。谁也不认得,谁也不理睬,就只有两个人,好好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哥哥,你真的很过分,你有了喜欢的人也便罢了,难道要让倩碧连见你一面都不能够吗? “哥哥这话就是在说笑了。”贺倩碧立马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周围嫁娶,都没有这样的呀,一定要有亲人环绕着祝福才是。” 她只能用往日最不愿提的亲人身份来说道。哥哥,起码给倩碧一个环绕着你祝福的机会吧。 “就拿我来说吧,我娘亲还有一口气,我不论怎样也要留在她身边送终的。” 幸好,幸好。 万事大吉,万事大吉,哥哥笑了,赞同了她的话。 他很快又说军务缠身,先行走掉。她坐在原地,第一次没有送他。 她听说他今天并没有什么军务,果然,她不让他与爱人双宿双飞,终究惹恼了他。 她只不过是一个累赘,眼看着哥哥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还死死拽着他不肯放下。 对不起,哥哥,倩碧是个坏孩子。 她想起哥哥说要让她好好活下去,想起她第一次喝到哥哥送的菊花茶暗自许下的愿望。 ——“倩碧想要一辈子,一辈子和哥哥在一起。” 这怎么可能呢? 丫鬟来收拾茶具,她说:“哥哥刚和我说了许多,我看他对男女情爱知晓的那样清楚,定是有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了。” 丫鬟说:“回四小姐,奴婢听闻大将军已有婚约,恐怕就是那位小姐。” “奴婢还听闻,将军在军中时就时常给一位小姐写信,恐怕也是她……” 原来,哥哥,在你没有与我通信的那些日子,都在给她写信。给你心爱之人。 她想起哥哥刚才的某句话,他说,喜欢一个人,便是想要永远挡在他身前保护他,为他遮风挡雨,为他筹谋无数。 “你去回父亲母亲的话,不用来劝了。” “我愿意入宫,我一定不会拖贺家和哥哥的后腿。” * 入了宫,承宠的第一夜,皇帝在她身边睡去,她一个人躲在床角偷偷哭。 她没办法争宠、给贺家争光了。她真的不喜欢这个男人,他没有哥哥英俊,比哥哥年岁大,他还有那样多的女人。 唯一的慰藉,是哥哥也挂心着她。 他一定也是知道皇帝自私无情的,所以给她送菊花,菊花下面藏了药。这是一个暗号,宫里谁也不知道。 她有时候想,父亲、母亲知道这件事吗?会不会说哥哥?……他喜爱的那个女子呢,她又知道吗?…… 等他们成婚以后,他们就会变成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到时候哥哥和她才会没有秘密。 她还想,哥哥,既然你知道皇帝这样不好,为什么还要让我入宫、劝都不劝一句呢? 父亲母亲说我入宫是为了你,为了贺家的前程,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将我送进来,要我承欢那个男人身下—— 她不想再想。 * 宫外传消息进来,说哥哥要娶妻了,却是个庶出。 和她一样。 ——既然那个庶女都可以,那为何…… 她知道为何不可。贺家对她和亲母已是恩重如山,哪里敢再奢求?可她想,哥哥一开始怜惜自己,是不是就是当时已经喜欢上了那人,才连带着怜惜起同为庶女的她? 她活的是如此可怜。她曾经视若珍宝的那些千好万好,原来是另一个女子的边角料。 她后来见过那个庶女,他的妻子,是那样粗鄙无礼,或许,久在边疆的哥哥会觉得她自由烂漫。 那个女人不是那天的石榴裙,她穿着绿色的衣裳,刚好和身旁的哥哥一样。路过的人都说他们登对,郎才女貌。 看朱成碧,还是看碧成朱?她已经分不清了。 好久以后,有贺府的下人来给她送菊花,她问:“听说你们贺府的夫人怀孕了?” “正是呢!”那下人喜气洋洋,“全府上下高兴的不得了!” 下人听说过将军和贺娘娘关系好,也想在她面前卖个脸,立刻打开了话匣:“……我们将军魅力大着呢,小的很久之前有次路过书房,还看见一个貌美如花的侍女偷偷红着脸看他。” 贺倩碧愣了半晌。 下人没注意到,接着分享:“小的壮着胆子调侃将军,将军也没管她,想来那侍女如此楚楚动人,是个男人都会怜爱三分的吧!” “后来我才听闻啊,将军将那侍女收了通房!如今应是做姨娘了,小的还听夫人身边的侍女说,夫人怀孕了,所以也打算再给将军添两位新姨娘,替夫人伺候他……” 贴身的侍女这时候刚好走来听见了,涨红着脸将这嘴巴没把门儿的多舌下人赶跑,又赶紧回过头来看娘娘。 只见贺倩碧没什么表情,抿了一口茶。 “这菊花茶好苦。”她对侍女说,“今日的菊花茶,怎么这样苦?” “你去给我拿点糖来。冰糖,蜜糖,什么糖都行。” 侍女急急忙忙去了,倩碧一个人捏着茶盏,眼泪打落在杯盏里的菊花上。 “这菊花茶好苦啊,哥哥。” * 自那以后,贺倩碧每天过的如同行尸走肉。 皇帝自然厌极了她。昔日和她一起喝茶吟诗的姐妹,有的承宠了,有的死了。承宠了的卜家小姐想来照拂她,她也拒绝了。 哥哥的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正好是新年,她不想亲自经手,让宫女选好东西送过去,听说那孩子叫贺岁。 多好听、多喜庆的名字。 是哥哥取的吗?若是他亲自取的,他这样不通文墨的一个粗人要取这样好听的名字,要辗转反侧想多久啊? 他很爱她、很爱给他生下孩子的那个人吧。 她这么想着,也想亲自添一份礼,打开了自己的妆奁,却看见一根菊花簪子。 是王皇后还在的时候,送给她的。 后宫众人大都争宠,她不一样,费尽心机避宠,皇帝没注意,这位一向帝后情深的皇后却留意到了。 有次她被卷入一起宫斗事件,险些被当成炮灰处死,幸亏皇后深明,查清了真相还她清白。 事后,她心怀戚戚地被她单独召见,却听那个高贵却亲和的女子说,她并不喜欢皇帝。 “我不爱他,甚至厌恶他。”王皇后说,“但我依然要争宠,你知道为什么吗?” 贺倩碧摇了摇头。 王皇后说:“我父母仔细养我长大,并未求我荣华富贵、有什么回报;可是,我身为女儿,不能真的分毫不报。” “家父是个言官,两袖清风、直言纳谏,从不与溜须拍马之徒同流合污,可正因如此惹恼了皇帝,不顾曾将他扶持上位的情分,大加责罚。” 贺倩碧想,皇帝就是这样的;贺家也与他沾亲带故,她父亲还让她腆着脸叫皇帝一声哥哥,只是她叫不出口; 皇帝登位前,贺家亦出了力,却被用完就丢。若不是哥哥争气,只怕门庭冷落。 “所以我入了宫,表面上谁说我争宠?都说神仙眷侣,可我费了多少心思,只有我知道。”王皇后说,“他若真的爱我,又怎会有那样多女人?他若真的爱我,又怎会不知我虽名中带桂,最喜爱的却是你这宫中才有的菊花?” 贺倩碧大为震惊,她只听说,皇后贤惠,皇帝深情,中宫便有一棵桂花树。 “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既入了宫,与其枯萎着等死,不如也做些什么。” “你不争斗,早晚会被别人斗死。可我不愿看这宫中唯一的一朵凌霜菊花,被轻易斗死。” “再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0.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01 品味真…… * 纯白一片的空间里,悠闲娇惯了一生的兰时舒服的睁开眼,听见小春喜悦的声音响起。 【太好了,小时姐姐!上个世界我休眠了好久,所以这次一定可以把穿越回去的时间定在剧情开始前!】 兰时笑了笑:“那就拜托我们小春啦。” 小春得意洋洋,噼里啪啦敲着机械按键。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雨水打在巨大的落地窗上,隔着紧闭的古典丝绒窗帘将声响传入床上少女的耳畔。 粉白色蕾丝边的冰岛雁鸭绒被下,陆晚时眯了眯杏眼,抱着小兔子哼唧了一声。 这么好的雨天,就该在被窝里睡觉嘛。 她刚这么想,就听见房间门被节奏整齐的叩响,紧接着是一道苍老而有力的男子沉音。 “小姐,还有二十分钟启程,司机已经到了。” 陆晚时叹了口气,迅速掀开被子下床洗漱装扮,末了往梳妆台上扫了两眼,把一个小本子塞入手提包,向门口走去。 “秦爷爷。”她推开门,冲门外恭敬等候的老者一笑,“我昨天忘记告诉您,不用司机送了。” 被她称为“秦爷爷”的白胡子老者正是这个宅子里的管家,眯着眼睛,像圣诞老人。 他没多问,颔首应下:“好的,小姐,我这就让他离开。小姐的行李都在楼下进门处,一会儿阿恒他们会帮您。” 陆晚时乖巧地点点头,不疾不徐地走向宽敞长廊的另一头,在一道和自己房间一模一样的门前停下。 她没敲门,直接打开走进去,对书桌前正好抬起头的西装男子盈盈一笑。 “陆环。”小兔子手提包被她丢进他怀里,“时间到了。” * “你今天穿什么西装?” 陆晚时坐进那辆熟悉的幻影里,望着星空顶不满。 她如今能见到陆环的时间并不算多,十天有八天都在穿正装,虽然长身鹤立,宽肩窄腰,可终归有些正式。 “只有学生才有暑假。” 陆环刚刚帮她放好行李,接过佣人递上的手帕擦过手,坐上车随口接道。 陆晚时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盯着他,陆环轻咳一声,放柔声音说:“下午送完你,顺路去公司开会。” “呀。”陆晚时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上去单纯又疑惑,“顺路?” 她要去的机场在沪市正东部,陆氏公司在西南方向,顺的哪条路? 陆环没接话,默默打方向盘启程。 陆晚时习惯了他的寡言,打了个哈欠,对他说:“午安,陆环。” 驾驶座上的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音乐调成舒缓的古典乐,趁着红灯取出车内的软毯,给看上去已经陷入梦乡的女孩轻轻盖上。 他没错过她轻轻勾起的嘴角。 看上去是兔子,其实是只狐狸。 她又不是刚刚才知道他实际上不顺路。昨天她要他送以前,就听见秘书打电话来沟通今天会议的时间。 或许就是这样,才故意要他送她。 他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坐司机的车去机场。 那边,小春强迫自己忽略掉旁边那张被宿主姐姐遗忘多次的美颜,对陆晚时感慨:【你哥哥对你不错呀!】 “我没哥哥。”陆晚时纠正它,也没多言,“剧情,麻烦你啦~” 小春这回做事很麻利,一股脑将剧情传输过来,陆晚时看着看着,嘴角沉了下去。 男主厉风,是沪城里数一数二的痞帅公子哥,据说是又花心又有魅力——“看上去每一根头发丝都有女朋友”,因此在酒吧卡座里赫赫有名,却也毫不违和,反而招惹了一大堆小迷妹前赴后继。 这其中,就包括了她陆晚时,顶级豪门陆家上一任家主的继女,圈内的乖乖女小白花。 小白花数十年如一日追着男主跑,却正因又乖又纯洁,让男主倍感无趣,但也顾着家里的嘱咐,吊着她没松口。 她、厉风念的是有名的贵族中学,同样在此念书的,还有家里找关系咬牙塞进来的女主安静云。厉风在卡座鬼混时,却意外发现了同一中学的她在此打工,以此要挟她对自己言听计从。 后来剧情中写,厉风出国读大学,陆晚时也追着他走,只剩当时已经不甘被玩弄、甩开厉风的安静云一人在国内。 ——到这里也没什么,可关键是,厉风为了证明魅力,也为了赌气,发现安静云一直没有再联系自己后,开始主动撩拨陆晚时,打算和她交往。 剧情正式开始是在他后来回国后。厉风再次偶遇在酒吧被欺辱的安静云,并且干柴烈火旧“情”复燃,兜兜转转破镜重圆,真正做了情人。 陆晚时在几个月后忙完国外的项目,高高兴兴回国打算结婚,却一下子成了男女主间的“小三”,还被男主大加羞辱。最终在听闻女主已经怀孕的时候,居然一个惊诧,出车祸死了。 剧情里是这么说的,可是陆晚时自己知道,她出车祸并非只因被怀孕这件事惊到,更触目惊心的,是她当时发现男女主氛围诡异、女主行为扭曲后,找来的私家侦探传送给她的邮件。 邮件里,未婚先孕、虐/待致/残、非/法囚/禁……她没想到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男人居然是个法外狂徒,又因为没留神,被醉酒的车辆意外撞上才会殒命。 “厉风有精神疾病吗?”她认真的问小春,“不然为什么这么伤害她?” 要她说,不仅男主有,女主也有,否则为什么受了那样的虐待,最后还高高兴兴和他生孩子、在一起。 小春看了眼剧情,讪讪道:【你自己看吧。】 陆晚时又收到一段剧情,居然是有关陆环的。 陆环和她们念的是同一所中学,是大许多届的学长,却不知缘何,成为了安静云望尘不及的白月光。 虽然,他们连话都没有说过,但以她收到的女主视角剧情来看,陆环对她也分明有点意思。 只是,他们离得太远了,安静云就想离他更近一点,才最开始在卡座做赚钱快的工作;后来男主回国,她主动示好也是因为听说男主与陆环的继妹走得很近。 最后这件事被厉风发现,气急败坏的他不能拿陆环如何,就开始报复安静云,来了一场真正的“虐恋”;而被虐待的安静云有天被陆环撞见,此后不久,陆环就开始了对厉风的打击报复。 直到大结局前夕,陆环也车祸死掉,男主的公司才得以死里逃生。 而彼时的安静云已经顺利诞下一子,和男主执手挥泪,表明什么陆环都是过去式,我们一家人以后幸福的一起过日子…… 陆晚时看完剧情,撇了撇嘴,意有所指的点评:“品味真差。” 陆环瞥了她一眼,把正在播放的《安魂曲》暂停,接入她的蓝牙:“自己调。” 陆晚时笑了一声,从小兔子包里掏出手机,随便按了几下,车内顿时充斥狂躁鼓点震耳律动的“x手DJ劲舞热歌TOP50精选”。 陆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俊脸崩了一下,握方向盘的双手紧了紧:“你品味挺好。” 许是想到什么,他目光微沉:“下飞机会有我念书时的校友来接你去学校,他现在在商学院任教,你有事可以找他。” 他们的大学是同一所,陆环在四年前于商学院毕业,而晚时即将入学,就读于医学院主攻精神病学。 原本给她安排了私人飞机,她却说想要体验自己订票的过程,拒绝了他。但他也习惯了她爱与自己对着干,甚至颇为纵容。 陆晚时没接话,他又补充道:“去念书就好好念,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你在教训谁呢?陆环。”陆晚时声音软软的,说出口的话却不客气,“这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她把音乐关了,车内一下寂静起来。 她也没兴致再说话,神色恹恹,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让人忍不住就想去呵护。 小白兔无聊下来,开始打量起身边人的脸。 虽然陆环眼神不好,但还是很有姿色的。轮廓硬朗立体,却有着东方温润的儒雅气质,西装革履,笔挺得体,领带上别着暗金色的领带夹,和暗金边的眼镜相得益彰。 眼镜下是一双清冷好看的眼,浓密的黑色睫毛掩映深沉墨瞳,常年身处上位,又让本就深邃的眉眼间平添几分沉稳强势之色。 陆晚时心想,这么漂亮的眼睛,可惜了,是个瞎子。 这瞎子倒不是个哑巴。车内气氛凝滞,陆环本能察觉出她很不开心,压下心中的无名火,温声说:“……我不该教训你,也没有限制你。我只是想,罗姨临走前托我好好照顾你,我有责任替你监督身边人的品行。” “那种常年混迹声色的玩咖,配不上站在你身边。”他正色道。 陆晚时收回目光,心里想着,她又不是自愿眼光那么差的。 而且剧情里讲,她为了追着男主出国,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15岁跳级念完高中,在沪城最好的大学读了5年临床医学,大四就在考试、联系项目准备出国了。 厉风不学无术,去M国不过花钱混个水硕,和她能一样吗? 她缓缓看了一眼陆环。 ——他不会也以为她是追着厉风出去的吧? 算了。 她管这个瞎子怎么想。 下雨天,却难得没有堵车,像要一路催着送她离开一样。 很快便到了机场。陆晚时抱着小兔子包没动,陆环下车撑伞,将行李交给来接待的机场员工,才开门伸手扶她下来。 陆晚时对他扬起一个天真烂漫的笑,白净的小脸上写满了感激,陆环目光一凝,晃了晃神,下一秒,裤腿被她骤然跳下的双足激起的积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1.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02 陆晚时…… * “阿嚏!” 刚下飞机的晚时打了个喷嚏,吸了吸微红的小鼻子。 “谁在说我坏话。” 初秋,M国S城气候凉爽。 接机处有一个金发男子,身形高挑,十分显眼——因为只穿了一件薄背心和一条短裤,在九月末的机场里尤其突兀。 陆晚时看了一眼陆环发来的资料,走上前去甜甜一笑:“初次见面,David。” 她的美音流畅标准,声线甜美柔软,在空气中荡起一阵微妙的涟漪。 David正是陆环口中的昔日校友,他仔细对照自己手机里的照片,吹了个口哨:“终于见到你了!甜心。” 陆晚时的微笑在听到这个昵称后微不可察的僵硬一瞬,听见David问:“我把你哥哥叫Lu,那应该怎么称呼你?LittleLu?” “Vanessa.And,他不是我哥哥。”陆晚时说,“你和陆环很熟吗?” David边帮她提行李边笑着答道:“不算吧——我们曾经一起做过课题,但都不是彼此最好的伙伴。 去年我去沪市交流,他主动帮我安排了行程,现在想来,从那时他就开始打让我帮忙照顾你的主意了。” 说到这里,他回过头眨了眨眼:“我一直对你很感兴趣哦,在上学的时候就听说过,那样的Lu有个天使一样的继妹妹,被他宠在手心。” 陆晚时不置可否,问道:“哪样?” David粲然一笑:“高高在上,强势冷酷,出类拔萃。” 陆晚时跟着笑了。 David瞥见她天真烂漫的笑颜,心想他们形容的没错,陆环的继妹果然和天使一样,让人忍不住想保护。 他把陆晚时送到学校,带她参观一番,吃了晚饭,约好有事联系。 陆晚时去分配的宿舍转了一圈,收拾好东西,想起来给已经打来好几个电话的陆环回拨。 陆环看上去很闲,从她下飞机后,电话有规律的每半小时打来一次,每个都被她挂掉。 “陆环。” 陆晚时躺在宿舍的床上,抱着小兔子娃娃慵懒地说。 她软软的声音跨过屏幕与时区传到电脑屏幕前穿着睡衣的陆环耳畔,让他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 陆环喝了一口快要见底的浓缩,揉着眉心说:“你没去公寓。” “嗯哼。”陆晚时伸了个懒腰,“太累了,我看宿舍也不错,就住下了。” 陆环随意“嗯”了一声,单手敲击键盘,给公寓的管理人员发了一条消息:「把房里的鲜花清理了,她今天不来;以后定时清洁,等她联系。」 陆晚时听见那边的键盘声,想了想,揪着小兔子的耳朵说:“没有暑假,周末该有吧?” 她记得,走的那天国内是周五,现在应该是周六中午。 她也知道,陆环肯定通宵了。 “我要睡觉了,陆环。”她说,“你得陪我睡。” “你多大了?” 陆环质问,嘴角却心情很好的上扬。 他听见屏幕那头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一直保持通话,微笑走进卧室,准备睡下。 陆晚时走后,他本打算晚上小睡到她凌晨下飞机,结果往日引以为傲的睡眠质量非常糟糕,根本无法合眼。 他索性起来熬夜办公,等到三点多她下飞机,和她联系,结果打了十个小时才接。 他想起自己留学的时候,刚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发消息。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立马看去,兴致缺缺的放下。 是David,他说:「Lu,你的妹妹真是个天使。」 “天使?” 陆环靠在枕头上,想起陆晚时睡前要求他一起睡。 还算她有点良心。 他微笑着沉下身体入睡。手机屏幕又亮了,这次是秘书。 「陆董,查到是谁在背后传播关于小姐的不实消息了,人在总部会议室。」 陆环静躺了一分钟,坐起身重新下床,打开衣柜。 陆晚时。 真是个天使。 * 会议室里。 陆环滑动着屏幕中的财报,仔细阅读。 偌大的会议室规格极高,装潢气派,檀木桌一端坐着沉稳不语的陆环,另一端畏畏缩缩挤着几个打扮新潮的男生,看上去比陆环要小一辈。 实际上,他们年龄也没差多少,都是二十六七。 为首的男生染着红头发,打了耳钉唇钉,看上去十分桀骜。此刻却和周围几人面面相觑,吞咽一下,颤着声说:“陆……陆哥,您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陆环此人,以往都只活在他们这些纨绔子弟的另一端,正如这张大桌子的两面:他们不学无术、拿着家里的钱挥霍无度;陆环却青出于蓝,把陆家的旁系和私生子等杂草杂叶都修剪干净,早早从父亲手中半接管了沪城陆家。 他本人一路辉煌,从上学时起就是他们这些人父母口中不得了的优等生;再到他出国后,父母们甚至不愿和他们提他——太优秀的、望尘莫及的人,和他们提了也没用。 红发男想起自己以前和某个陆环他爸颇宠爱的私生子称兄道弟,那人原本春风得意,说什么去陆氏分一杯羹指日可待;隔天就被陆环送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小国去了。 他再也受不了对面那位安静沉稳的和煦神情,再次开口:“哥,我们真的都是些小角色,您有什么吩咐就说,我们一定能做就做、知无不言!” 陆环这才抬头,给了他一个正眼:“知无不言。” 红发男和其余几个人一起猛点头:“知无不言!” 陆环放下平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紧接着,清润沉稳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响起。 “我家晚时,以及那个厉风,是什么情况?” 红发男立马答道:“你说这个啊!厉哥他不是前阵子出国了吗?陆小姐一直喜欢他,也跟着一起……” “不对。” 陆环长指敲了敲桌面,打断他。 他双手交叠腿上,身体向后仰靠在椅子上,神色淡淡:“重说。” 有男生急了,正要说他们说的千真万确,被红发男及时打断。 红发男顶住压迫感嘿嘿一笑:“额……是这样的,最近不知道谁在那儿胡说八道,说这两位一起去M国是谁追着谁,这不扯呢吗? 都是巧合,巧合!我今天立马去圈子里澄清,把那些说闲话的都收拾一顿!” 被他打断的男生没懂,疑惑地说:“可我们不是都拍到……” 红发男赶紧起身捂住他的嘴,回头紧张的看向陆环,只见对方嘴角勾起一个莫测的笑。 他坐了回去,从衣服兜里翻出手机,手抖的差点没掉到地上,赶紧递给陆环:“这是厉哥走前一天办的欢送会上,我们拍视频时录下来的。” 陆环扫了眼屏幕,封面是厉风和一个身穿雪白色公主裙的娇小少女。 他买的裙子。 “把视频拷给陈秘书后删掉,不要留备份。”他波澜不惊地说,神色未变,好像只是一件不值得在意的小事,“我给你们一天平息一切流言,否则你们家里……” “放心吧!”红发男吓死了,立马又鞠躬又保证,“我现在就去说,现在!!” 他们几人匆匆走了,头也不敢回。陆环坐在位置上,重新看向财报,却良久没有滑动一下。 他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听着里面浅淡而均匀的轻轻呼吸声,叹了口气。 * 陆晚时睡了个好觉。 她起身回头,把雪白的小兔子好好靠在枕头上盖好被子,然后拿起枕边的手机,挂断通话,满足一笑。 “早安。” 窗帘“唰”的一下被她掀开,秋日的阳光挥洒进房间里,照在她白皙的脸蛋上。 “陆环。” 报到,办理手续,开学典礼。 研究生的日常她已然经历过一次,生活起来得心应手。 除了专业研究和课程,她还同上次一样交到不少朋友,重新感受一遍夕阳下跑步与群体生活的惬意,开文化夜、看音乐剧和电影、和校园里的小动物们玩耍。 转眼间,开学已经快一个月。这天休假,陆晚时终于想起来,去某人的那个公寓看一看。 她最近有点忙,人还没去过,不过已经叫人拍过了内览图给她看,又在喜欢的家具品牌官网上选好想更换的东西,让陆环安排的人帮忙重新布置房间。 “陆小姐。”带她上楼的侍者向她汇报,“都按您说的布置好了,也每天都打扫。” “辛苦你们啦。”陆晚时说,“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侍者微笑:“不会,陆先生特地嘱咐过,如果小姐要更换屋内陈设,请我们积极协助。” 这栋高级公寓一梯一户,电梯与房门间有一个小空间,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2.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03 视角不…… * 夜晚,被包场的酒吧里充斥着乐曲声与男男女女情迷的声音,灯光酒色,红绿相映。透明玻璃围着露台,火炉上烤着大块的牛肉。 吵嚷之中,厉风尝了一口怀中热辣女子用嘴叼来的烈酒,伸手打翻。 “什么玩意儿,糊弄人呢?!”他狂傲不羁的凤眼眯起,将女子推开,“这酒有度数吗?” 有个男生凑上来,从打扮到神情看上去都是他的小弟:“厉哥,你够醉了,别喝了,喝大了不好收场。” 厉风上次喝大是在沪城,被安静云第一次说分手之后,当晚就开了个类似“某某盛筵”的派对,还险些被传到网上,厉家找关系才把人从局里捞出来。 “去你x。”厉风给了他一拳,“瞧不起谁!” 那男生挨了一拳,收起眼里的愤恨,依然好生劝道:“谁敢瞧不起您呐?……我只是觉得如果是为了安静云那个有眼无珠的妞,不值得,她也配得上您?” 他不说不要紧,一说,厉风立马想到那道骨瘦如柴却实际上很有料的身影,以及她甜美的声音。 但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的,敢晾他这么久,他出国前玩失踪、出国后也不发来一个消息。 该死的女人。 “你说的对,她不配。”火辣的摇滚乐声间,厉风勾起嘴角,冲另一侧的一个男子打了个响指,“有的是人追老子,谁稀罕她?” “我记得你和那个乖乖女有点交情?”他对走近的男生说,“把她喊过来,送我回家。” … * 【去去去!】公寓里,小春一听这话,立马在旁边哼唧,【一边去!谁要去接那个人渣呀!】 陆晚时一边通着电话,一边点开短信,却对那个男生乖巧的说:“好呀好呀。” ?!! 小春恨不能化为人形,冲到她面前去死死拦住:【姐姐!你怎么——】 她不会,真的喜欢那个厉风吧! 其实它一开始就提议过,要让陆晚时不被男主和剧情缠上产生干系,直接留在国内得了;但毫无疑问被她拒绝。那时还可以说是不想放弃名校offer、不愿为了男主刻意改变,可现在…… 陆晚时没回答它,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记得要快点哦!地点我发你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那头的男生又飞快说,“嘿嘿,以后可别说哥没帮你啊。” 他似乎被旁边涌上的人闹了一顿,吵嚷着挂断了电话。 陆晚时打开社交软件,扫了一眼消息栏里熟悉的地址,放下手机去换衣服。 刚刚简单运动完,她白嫩的肌肤透着浅浅的粉红色,双眼有神,如小鹿般纯洁。 她把丸子头解开,长而微卷的棕发垂下,有如上好的丝绸;又换了一条奶白色的泡泡茧连衣裙,披上粉格子针织外套就出了门。 她叫的是陆环配给她的司机,上车就戴耳机听播客,闭目养神的间隙,瞄见司机在等红灯时给谁发消息。 很快到了目的地,陆晚时将新买的兔子小包挎好下车,昂头扫了一眼酒吧门口的标识,又仔细看向通往酒吧的路,两旁是坑坑洼洼的草坪。 她记得,就是这一天,厉风因为怨怼安静云这么久了都不主动联系自己,烂醉如泥,口中念叨追他的人一大堆,随便勾勾手指都有人扑上来伺候。 看来,她被当成了那手指勾来的一个。 酒吧的大门开了,从中传来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与人声,还飘来一阵烤肉的香味。两个男生架着一个满脸通红的皮衣男子,往外挪动。 “小陆妹妹!”左边的男生就是刚刚打电话叫晚时来接人的人,他自诩“僚机”,看见她,眼神亮了亮,立马冲她招手,“这儿呢!” 待陆晚时走过来,他解释道:“我们今晚在这儿包场喝酒BBQ,厉哥喝醉了,点名说要你接呢~” 陆晚时和缓慢抬起头的厉风对视一眼,低眸浅笑,晚风拂过她粉红的脸颊,看上去羞涩内敛:“是吗?” “是啊是啊!”那人有些看呆了,连忙点头。 “闭嘴。”厉风打断身边人的话,用力眯着因为烂醉而视线模糊的凤眼,打量起面前的少女。 她看上去小小一只,薄薄一片,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眨巴眨巴,像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 天真,纯净,乖巧,无趣。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怪他魅力太大。 他这么想着,忽然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你来扶我?” 陆晚时的头埋得更低了:“我……” 她看上去紧张极了,两只小手抓着裙摆,似乎有点发抖。 刘海遮住她的低垂的眉眼,叫人看不清是什么神色,可厉风想,小白兔一定是害羞了。 他嗤笑一声:真不愧是传闻中的好学生、乖乖女。 “厉哥开完笑呢!怎么舍得让小陆妹妹这么娇小的人扶啊?”旁边的男生解围道。 陆晚时却轻轻摇了摇头:“可是,厉风都说了……我、我想试试。” 面前的三个男生皆是一愣,陆晚时红着脸上前,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扶住厉风,带着他往前。 她一个柔弱娇小的女生,看着比身高马大的厉风小一大圈,自然踉踉跄跄,直接一个不稳将他带离木板小路,倒向路边的草坪。 “我x!” 厉风倒在坑洼不平的草坪上,脑袋似乎还恰好磕上了块尖锐的石头,身体酸痛,当下大骂出声。 陆晚时倒下的时候刚好坐到他身上,倒是毫发无损。匆忙检查过厉风,确认他安全无事后,这才松了口气的样子,害怕的睫毛颤抖,声音嗫嚅:“对不起……” 厉风倒没为难她,也知道这个痴恋自己已久的小丫头是一片好心,摆了摆手,被那两个男生扶起。 这个小插曲结束,晚时深呼吸了一下,转身带着他们往司机停车的方位走。 将厉风安顿在副驾后,她关上门,听见身旁的男生低声道:“小陆妹妹,你看,咱们礼尚往来,能不能帮我在你家陆董面前美言几句……” 陆晚时笑眼眯眯,看上去像两个被蜜糖浸过的小橘瓣:“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的。” 那个男生高兴坏了:“嘿嘿,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我一定也立马通知你!” 陆晚时笑意更深,和他们礼貌乖巧的道别后,坐进车后排,副驾的正后座。 眼前是厉风已经醉倒睡去的后脑勺,光看背影就能看出他气度不凡,充满邪痞的魅力。 陆晚时眯起眼睛,眉头微蹙,吸了吸鼻子。 她打开车窗,凉爽的晚风吹过,散掉了一些难闻的酒味。 车开过灯红酒绿的闹市,秋夜风凛,逐渐下起了小雨。 “小姐,下雨了。”司机及时开口,“需要关窗吗?” 陆晚时淡淡:“不用。” 细密的雨轻点在她脸上,她想起了原剧情里设定的,她与厉风的初见。 “一见倾心”。 * 那是陆晚时跟随母亲进入陆家的第三个月。 母亲名叫罗姒,是上流圈里的一朵红玫瑰,轻而易举地举着酒杯穿梭于各大名流间,谈过的对象不是顶级富豪,就是新晋大亨。 陆晚时自小跟随她辗转于不同国家的顶流圈层,也是到她十三岁时,罗姒与当时的陆家家主陆赟结婚,才回到国内“安定”下来。 罗姒与陆赟都不是顾家的性格,将陆晚时在国内的入学手续办好后,她们夫妇去国外度蜜月,留下陆环照顾她。 陆环当时已经上了大学,正在放暑假,并且进入陆氏锻炼。那天原本应该由他带着晚时参观他的母校、她即将入学的中学,却临时有事亟需处理被叫走。 同时,她正乖乖的坐在位子上,被一众老师和学姐包围着捏脸摸头,喊着“妹妹好萌~”“好可爱的小兔子妹妹”。 陆环皱了皱眉,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她当时乖巧点头,一副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到的模样,引得周围的学姐都对陆环有些不满:“妹妹很快就十四岁了,已经要跳级念高二,学长你别这么管教人家。” 陆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十分钟之后,她却在位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3.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04 sur…… * “烤肉好吃吗?” 陆环问她。 他温润的声音飘荡在狭小的空间中,叫人听不出情绪。 陆晚时走出电梯,见到他也毫不意外,反而莞尔一笑:“我没吃到呢,真可惜。” 陆环眼睛眯了眯:“你大晚上跑去BBQ主题的酒吧不吃烤肉,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他其实知道。 司机是他配给她的,去的路上就汇报给他,陆小姐说要去接一位朋友,而除了厉风,他也想不到别人。 他想起刚才站在落地窗前看到的一幕,她站在厉风面前,他的头凑上去…… 亏她还知道躲,也就这点出息了。 “有很多比烤肉更有意思的事情呀。” 陆晚时笑盈盈地开口,打断他混乱的思绪。 她瞄了一眼陆环难看的脸色,又意有所指的说道:“还有,有意思的人。” 陆环的冷脸更臭了,黑色皮鞋调转方向,正想要进门,被陆晚时用取下的小兔子挎包挡在门外。 小兔子的两只耳朵抵在他的喉结处,让人有些痒意。 “臭。”她说,“陆环,臭。” 陆环一愣,听见她嫌弃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他看向自己手指间的烟,垂眸不语。 陆晚时接着说:“我讨厌烟味。” 陆环想,你身上还有酒味,你怎么不讨厌? 他想到这酒气一定是厉风的,皱起眉,却沉默的将烟掐灭。 走进房内,环顾已经无法看出原貌的陈设,陆环神色淡淡,只是看向粉色小桌上的圣诞玫瑰,正是开的好的时节,上面还挂着尚未干涸的水珠。 “你怎么来了?” 陆晚时从房间走出,丢给他一袋旅行装的洗护用品,随口问道。 陆环接住那袋他亲自给她装好的瓶瓶罐罐:“跨国生意,顺路探望。” 陆晚时淡淡“噢”了一声,看上去不甚在意的模样;陆环摘下眼镜,开始解领带,也随口问:“住的惯吗?” “还没住。” 陆晚时没拆穿他没话找话,表现的好像他不知道这是她第一天来这里一样。 “但还是有点大,我看宿舍也挺好。” 陆环自己不喜欢集体生活,嫌弃地开口:“那就再给你买一套,有喜欢的吗?” 以及,早知道她能适应住宿舍,他应该早做打算,给学校捐栋宿舍楼。 “不用了。”陆晚时再次从房间出来,已经换好带有小兔子帽子的睡衣,“住你住过的地方也安心。” “我去洗澡了。”她漫不经心的说完,很快霸占了大的那件浴室。 陆环没在意这些细节,只感觉有一瞬被她随意的话语套牢在原地。 他站在曾经住过几年的公寓里,却到处都是她的气息与喜好,好像无孔不入的侵入他的专属领地。 就像许多年前,她第一次来到陆宅那样。 * 陆晚时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陆环已经吹好头发,换了身家居服,坐在单人的绒毛沙发上闭眼小憩。 沙发是晚时定做的尺寸,对他来说有些小,长腿放松地曲膝于沙发之前,头部微微仰靠,露出精致流畅的下颌线。即使这样睡着,也如沉寂的狮王,带有强势的气场。 他应当是累极了,手中还虚拿着平板,陆晚时走近瞧去,里面是一些文件。 她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轻声叫他:“陆环?” 没有应答。 她笑了一声,把他的眼镜摘下来,金属镜框里嵌着两块薄薄的镜片,毫无磨损,看得出主人是一位注重细节与整洁的人。 她戴上他的眼镜,度数不大,也没觉得晕眩,只是喃喃道:“你的视角,是怎样的呢?”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手机铃声又响了,陆晚时回到房间,看着备注笑眯眯地接起。 “秦爷爷,晚上好。” “晚上好,小姐。”老管家在电话那一头和蔼又不失恭敬地开口,“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有空?关于您之前吩咐的,少爷这一个月来的起居吃穿,我已经整理好发到您邮箱里了。” “我会好好看的,谢谢您,秦爷爷。”陆晚时说。 管家老泪纵横,很是感慨:“有小姐您这样关心少爷,我也放心了。” 陆小姐走之前特地嘱咐过,陆环是个工作狂,她怕他不好好照顾自己,所以请管家和佣人们代为监督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并定期汇报给她。 虽说是继妹,但她多贴心、多关心哥哥啊!管家看着陆环长大,比陆赟陪伴他的时间还长,感情颇深,如今也万分安心。 陆晚时点开邮箱查看他发来的表格,每天都是早起、健身、工作、阅读、早睡,作息健□□活简单到无趣。 她满意的笑了,明知故问:“怎么到这两天就没有了呀?” 管家奇怪地捋着和圣诞老人一样的大胡子答道:“我几个小时前不是才和小姐发短信对话过吗?您知道的呀,少爷昨天启程飞往M国谈生意,所以没记录。” “噢……”陆晚时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哪个城市呢?” 老管家如实相告:“N市。” “这样呀。”陆晚时心情颇好,坐在床上,轻抚靠在枕上的小兔子。 ——跨国生意,顺路探望? “沪城现在降温了吧?秦爷爷要注意身体呀。”她话锋一转,“我在S市最好的医疗机构给您定制了一款按摩设备,有热敷的功效,可以缓解您的风湿,到时候让陆环带给你呀。” 管家大受感动,泪眼汪汪地感谢她,道别后挂掉电话,突然挠了挠头。 少爷不是去N市吗?这一个N市一个S市,怎么个带法? … * 陆环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他睁开眼,丝缕阳光照在他身上,逆光处,陆晚时一身雪白色运动装,刚刚从健身房里走出。 他扶了扶有些移位的眼镜,看着她身上的雪白绒料运动装,仿佛与视频中那条雪白的公主裙重合。 那个视频拍的很难看,拍摄者手抖,内容也令人不悦,但他这一个月来,看了很多次。 每次想联系她的时候,就会不自主地点开那个视频。 视频里,厉风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靠在墙上,垂下头戏谑注视面前面色通红的含羞少女。 而陆晚时双手攥着公主裙上的白纱,用恰好能被视频录清的颤抖声音软软发问。 “厉风,你、你也要去M国,对么?” 少女语速很快,神色羞赧,透露着腼腆与紧张。 厉风勾起坏笑:“怎么,小兔子,你要跟着我走?” 陆晚时似乎害羞到了极点,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用水汪汪的眼睛鼓起勇气正视他:“M国见。” …… 陆环目光讥讽,不知道在嘲讽谁。 陆晚时走近他,用一杯冰牛奶贴上他的脸,在他开口以前就说:“家里没有咖啡,只有这个。” 或许是她不加定语的“家里”二字让他心湖微漾,陆环接过牛奶放在桌上,起身去洗漱,回到客厅将之一饮而尽。 一向平平无奇的浓香奶味入口,似乎变得令人愉悦,连带着整月因视频不快的心情也被冲淡。 就这样被她一杯牛奶哄好,陆环觉得自己很蠢。 他看着换好衣服正准备出门的晚时,眉头蹙起:“你有课?” 他明明看过她的课表,今天只有下午有一节选修的营养和食物。 “不是。”陆晚时低头换鞋,“和组员约了个会。” 她换好鞋,抱着笔记本和平板回头:“不是要谈生意吗?我不打扰你了。” 陆环嘴角一抽,他提前一天过来,按计划今晚才飞去N市。 但他没提这茬,反而说:“是我打扰了你吧?” “昨晚,我在楼上看到了。”他说,“你和……那个男的。” 陆晚时盯着陆环笑了:“哪个男的?” “别装傻。”陆环双手抱胸,靠在客厅摆有各种小兔子的柜子上,“你可真好心,使唤我给你的司机送他回家。” “是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他醉了没人送,一个人又回不去嘛。”陆晚时慢吞吞道,“异国他乡,深夜醉酒,好歹同学一场,我也不好不管的呀。” 她看上去好像真的只是出于善心,委委屈屈的,一副被他误解了的样子。 “谁?”陆环拧眉。 “马家那个二儿子,马赢。”陆晚时老老实实的说。 陆环哼了一声:“同流合污,无事生非。” 他目送着她转头出门,门关上以后,回到客厅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通知Lee提前起飞时间,我这边忙完了。 另外……对,就是那个马家。 …飞机上我要和马先生视讯。就说和他探讨一下法华那块地,顺便说说小孩子们的家教问题。” * 【你知道陆环会来。】 电梯里,小春义正词严。 【所以你才去接厉风?图什么,故意要他看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4.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05 “在你…… * 慈善晚会主要分为两个部分:拍卖募捐,以及之后进行的舞会。 陆晚时一身奶白色褶边礼服裙,跟着厉风一行人一起入场。 他们三男两女,离她最近的是马赢和厉风,但前者还挽着一位女伴。也就是说,晚时被默认为厉风的女伴。 她当做没有发现的样子,继续与他保持距离,微笑着跟随他们进入拍卖会的会场入座。 两个女生坐在后一排,厉风靠在前排座位上,扶额不快。 他前几天醉的不省人事,居然想对这个一向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乖乖女下手。这种人太单纯和保守,一旦招惹上了,不能和甩开其余女的一样甩掉。 可他又想到对方看自己那爱慕羞涩的眼神,以及她绸缎一样美丽的头发、娇小可人的外表……所以当马赢提议时,他才想带上她,也算是给她的一点补偿吧。 正想着,旁边坐的那个飞机头男生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此人和他一样是个二世祖,从小就鲜少在国内,混的也是和厉风差不多的圈子,所以从没见过晚时。 他深知厉风一贯的德行,压低声音,做了个暗示意味的手势:“那女的谁啊?你……?” 厉风一愣,下意识反驳:“不是。” “那我可就上了啊!”飞机头拍了他两下,冲后排的晚时抛了个媚眼。 晚时正在听马赢的女伴吐槽他成天和厉风鬼混,冷不防看见男生的示好,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礼貌地回以甜甜一笑。 飞机头虽然自小沾花惹草,但的确没有见过像她这样既娇柔又温婉、既可爱又纯净的美人,当下心神荡漾,没在意厉风的提醒:“别轻易招惹她,你惹不起。” 厉风见朋友没当回事,也懒得管了,还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 你上有什么用?反正这小家伙喜欢的人,是他。 … 拍卖会很快开始,飞机头回头看了眼晚时,拍着胸脯说:“妹妹,你看上什么尽管说,哥哥拍下来送你!” 陆晚时露出为难的表情,红着脸蛋瞄了眼恰好也回过头来的厉风:“不好吧……” 厉风心中暗笑,了然的揽住他替晚时解围:“行了,小姑娘脸皮薄,你别为难人家; 再说,看上一个买一个,钱够吗你?” 飞机头心里更加不服气,甩开他的手,翘起二郎腿,时不时扭头去看晚时的表情。 只不过,一件一件拍品上来,她都只是神色淡淡。 反应平平的不止她一个,只不过,晚时看上去是兴致缺缺的平和;马赢却面对着一个个拍品长吁短叹,面如死灰。 厉风对拍卖不怎么感兴趣,在他的世界里,拍东西都是用来给女伴或朋友一点小甜头的手段;可马赢一向爱在这上面花钱,美其名曰“享受竞价的乐趣”,今天却一反常态。 厉风好奇:“你今天怎么不享受乐趣了?” “别提了。”马赢两眼无神,“我爸把我卡限额了,每个月就够个吃喝拉撒…… 要不是今天蹭你包的飞机出来,我连机票都要买不起了。” “不是吧,你家破产了?”厉风皱眉,“不然凭什么呀?” 马赢是马家的小儿子,平时最受宠爱;虽然马家比不上他们厉家,但也不至于穷成这样吧? 马赢幽怨地瞪了一眼他,含含糊糊:“没啥,就想让我别成天不务正业了吧。” 他还是不想放弃搭上厉家这条线,暂时不愿和厉风翻脸,也就没有实话告诉他,他爸在电话里耳提面命要他别和厉家那混子来往了。 他爸还说,少管别人家的闲事,尤其是陆家和厉家,他们一家都得罪不起。 不过他想,陆晚时最天真单纯,还帮他向陆先生说好话,所以也没迁怒于她; 倒是为此觉得厉风确实是个麻烦精,要不是这人臭名远扬,他爸至于管他交友、扣他生活费吗? 尤其是厉风还在一旁火上浇油:“你爸老糊涂了吧?咱们什么时候务过正业似的,他们赚钱不给我们花给谁花?” 马赢压下不快,假笑着点头赞同。后排,陆晚时将二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又环顾了一下宾客云集的拍卖会现场,撑着脑袋弯了弯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最后一件拍品露出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块旧世纪的古董钟表,压轴拍卖,起拍价就有一百万刀。因为它的表体是珍惜的天然玉石打造,周身还镶嵌着琥珀、欧珀与贝母,多种色彩交织在一起,流光溢彩,却意外地相互协调,看上去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之美。表盘更是鎏金与铜铁相辅相成,无比华贵。 钟表被小心搬到灯光下,掀开玻璃罩外的暗红色布料的时候,许多宾客都被它的美所震惊,这其中,也包括了晚时。 飞机头男回过头,恰好看见她眼睛微微睁大,樱桃小嘴张开成一个小“o”形的模样。座位正上方的顶光笼罩在她周身,本就浅棕的长发像是镀上了一层浮金,金色光芒也碎在她的眼中,星星点点,只叫人想把一切美好捧到她眼前。 他回头看那个一百万刀的表,心疼地吞咽一声,还是狠下心来举起牌子。 为了博美人一笑、证明给厉风那个狗看,值得! 却有人比他更快。虽然有些昂贵,但在座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接二连三的牌子举下来,报价已经飙到六百万刀,飞机头有些打退堂鼓。 晚时忽然很小声的说:“好贵呀,也不知道谁这么厉害,能拿下这块表……” 她低垂下眼,一副懂事又失落的模样,还颇担心的劝男生别竞价了。 飞机头心潮澎湃,当机立断举牌子:“七百万!” 他回过头,信誓旦旦地保证:“没事儿,相信哥哥!我没啥本事,就有两个臭钱!” 他话音刚落,远处右前方传来一道清润冷冽的标准美音:“七百五十万。” “谁啊,和老子抢。”飞机头随口骂道。 陆晚时听见远处男子加价的声音,小脑袋垂下去,刘海遮住神情,让飞机头感觉她快要遗憾落泪了。 她转而抬头,似乎很努力地往远处望去,为难道:“太远了,看不清……要不算了吧,万一是很厉害的人呢?” 飞机头立马挺起胸:“能有我厉害?等着!” 他一拍大腿,在拍卖员“七百万第二次!”的声音中,高声喊道:“八百万!!” 远处的背影宽肩笔挺,身穿黑色西装,头也不回一下,看上去气定神闲地坐着,似乎压根没将正焦灼叫价的对手放在眼里。 他很快举起牌,像是没耐心和别人耗了,直接加价:“一千万。” 飞机头噎住,握牌子的手一颤。 一千万刀……折合人民币七千多万…… 七千多万买一块估价七百万的表,也不是什么PP、Rolex这样的大牌,而且看那样子还是一个人来的——这人纯有病吧?? 他这么想着,也不禁嘟囔出来,还用英文骂了一句脏话。 厉风本来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跟着好友的视线往远处瞅了两眼,却看着那个背影“嘶”了一声。 他回过头,看向已经不见失意神色的晚时,疑惑地开口。 “你觉不觉得……” * “陆先生!” 拍卖会场外的长廊,陆环被上前问好的男子拦住寒暄。 对方西装革履,看上去年纪稍大。他递给陆环一杯香槟,谦恭笑道:“久仰大名,陆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陆先生果然豪爽有为,为慈善事业一举贡献千万刀!” 陆环礼节性颔首。 他倒不在乎名利,这两样他都不缺,只是看到那块表的第一反应就是拍下它,仅此而已。 他永远不会放手任何想要得到的东西。 “我是厉宸,前些年随父亲一起来M国,在这里扎根,也算是小有成就,不过和陆先生这种奇才比自然是小巫见大巫了。”男子自报家门,“去年还和国内有个大项目合作,就是和您订婚的上官家……” “厉先生久在国外,看来消息不是很准确。”陆环微晃酒杯,漫不经心地否认,“我从未有婚约。” 厉宸怔了一下,瞬间有些尴尬,但很好的遮掩过去。他挠挠头,转而开口:“我其实和您算是老乡,就来自沪城那个厉家,陆先生或许知道?” 陆环原本神色淡漠,却在听见他说自己是厉家人后,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他抿了一口香槟:“嗯。” “嘿,我和本家那边也一直有来往。”厉宸笑着说,“今天那边的小辈也来了,我请他过来玩玩。” “就是那个小公子,我堂弟厉风。”他自以为双方心知肚明,朝陆环眨了眨眼,“听说那小孩和你家妹妹可……” “厉先生。”陆环打断他,嘴角含笑,声音却冰冷,“你的消息确实不准。” “我的妹妹和旁人,有什么关系?” 厉宸嘴角一抽。 厉风不是在电话里颇为苦恼地说陆家那妹妹痴情追着他从国内跑来M国吗?他还以为今天叫他来,能借着弟弟妹妹间的情谊,和陆环攀攀关系。 他着急地再度开口,聊些自己的生意。陆环心中不耐,喝了口香槟打算先行离开,忽然眺见远处一道白衣棕发的熟悉身影一晃而过,消失在人群中。 “陆先生?” 厉宸口干舌燥说了一大堆,却发现对方望向远处,神情虽然依然平静的叫人无法分辨其心中所想,可显而易见他的心神已经随之飞远。 厉宸也看过去,只看见来往人群,纳闷道:“陆先生,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陆环捏紧香槟杯,长腿迈开,“失陪。” 刚刚被他捕捉到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宴会厅,陆环匆匆穿过长廊来到厅内。舞会还没正式开始,这里演奏着舒缓的交响乐,男男女女西装华服,三五成群地举杯交谈,他转了一圈,没再看见那道影子。 陆环想到厉宸说厉风也来了,皱起眉,掏出手机按下陆晚时的号码。 通话响了三声被接通,陆环举起香槟杯,才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他把杯子随手放到路过侍者的托盘上,单手插兜,问通话另一头默不作声的人:“你现在在哪?” “陆环。”少女软绵的声音轻念他的名字,像带着电话传讯的电流传进他耳中,“你抬头。” 陆环下意识昂首仰视。 只见陆晚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宴会厅二楼的栏杆上,长长的卷发柔软垂在乳白色的礼服裙上,一手接电话,一手向他挥了挥,言笑晏晏。 “Surprise~” 陆环呼吸一滞,忘记按断通话,手机还一直举起在耳侧。 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正要上楼,却看见她的身后突然窜出厉风那碍眼的身影。 手机里接着传来晚时轻轻的耳语:“看见了吗? 介绍一下,我的男伴哦。” … 厉风走到晚时身边,挑眉问道:“和谁打电话呢?” 陆晚时挂断通话,对他腼腆的笑了笑,当作没听清。 厉风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乎。 刚才他想问她拍卖会那个眼熟的背影是不是陆环的时候,被刚好开口陈述拍卖与募捐成果的工作人员打断思绪,见她也一副感动慈善善举的模样,就不了了之。 飞机头这时端着两盘小蛋糕走来,想要问晚时要哪一块:“妹妹,你……” “她没有其他哥哥。” 飞机头正在撩妹的兴头上,冷不防被一道沉稳的男声打断,不爽许久的情绪彻底爆发,立马偏过身对着来人大喊:“你!!” 他的脏字还没吐出口,就被陌生男人的气场压下,吓得后退一小步。 但他忽然认出了这身衣服,不正是刚和他竞价钟表,搞得他在妹子面前大显神通失败的家伙吗?当即神色恼怒道:“你谁啊?!” 却只见陆晚时迈着小碎步乖乖巧巧地走向男人身前,扬起头糯糯叫他:“陆环,你来啦。” 飞机头眨巴眨巴眼睛,陆环又是—— 陆环。 陆环??!!!!! 犹记得他老爹有次帮他捅的大篓子善后时,耳提面命。 “——浑小子,你给我听好了,只要你一不创业,二不吸脏东西,三不闹出大的人命,爹都能保你一生无忧。” “——还有!别人也就算了,陆家那个陆环,你千万别惹!” 他那时没放心上,还想着陆环是哪个二世祖?改天有机会找他打一架。 隔天就听说,陆家陆环,斗倒公司的老狐狸,把私生子和旁系心术不正的伯伯叔叔都清理干净,恐怕能将他爸都架空。 这哪是二世祖?是能和他爹、他爷坐在一起喝茶推拉的大魔王! “妹、不是,她说她叫小陆,小陆……!!” 见陆晚时朝他们挥挥手后跟着陆环往外走远,飞机头男生呆呆站在原地,脑子一直转不过弯来,只感觉一阵阵寒风飕飕吹过。 “我刚问的时候她不是说,和她已经故去的爸爸姓的陆吗?怎么和陆环扯上关系了??” “都说了她你招惹不起。”厉风嗤笑,“人家生父和继父都姓陆呗。 她妈罗姒,知道吧?前夫是华裔的矿产大亨,前些年嫁给了陆环他爸,是陆环宝贝的和眼珠子似的继妹,用得着你赶着当哥哥?” 飞机头欲哭无泪。 他那引以为傲的两个臭钱,在陆环面前就是个屁!!还说什么和他竞价,给他的妹妹开眼界…… “等等哈。”他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厉风,“罗姒是她妈?!” 厉风点头。 飞机头摸了摸下巴,面色惊异。 罗姒女士他在自己爷爷的大寿上见过。——红玫瑰一般的交际女王,她的女儿居然会是这样单纯懵懂的小白花?…… * 宴会厅外的花园露台上,晚风轻拂,带来秋夜的凉意。 陆环本来气压很低,还是沉着脸脱下西装外套,披在陆晚时单薄的礼服裙之上。 “我和你说过。”他说,“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我也和你说过。”陆晚时说,“你没资格教训我。” 陆环俯首,看着面前娇小如风中白花的少女怒极反笑:“我是你哥哥。” “我没有哥哥。”陆晚时丝毫没有被他的气场吓到,直直与他对视,“我爸爸是个婚内出柜的人渣,自我之后,没有别的孩子。” 陆环的威压一下子收敛了,他深呼吸了一下,调整情绪温和开口:“我们不说这个。” “厉风不是好人。”他心烦意乱,有些口不择言,“就算你要找,世家里合适年纪和身份的那些人任你挑,谁都可以,他不行。” 任她挑吗? 谁都可以? 陆晚时弯弯的眉毛挑起,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谁告诉你我要选厉风?” “而且陆环,你以为你是谁?”她甜甜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说出的话也毫不客气,“我的眼光很高,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饥不择食?” 她就算喜欢这种人渣男主,他管得着吗?他自己还对女主—— 陆环看着她,摇了摇头,轻哼一声扭头就走。 走远几步,他停下步伐,忽然叹了口气,又转身大步走回她身边。 “你没有看上厉风?”他问她。 陆晚时正瞪着他,还没想好怎么讽刺过去,忽然被他举到眼前的手机视频晃了晃神。 “厉风,你、你也要去M国,对么?” “怎么,小兔子……” 陆环低头嗤笑一声,似乎再也听不下去,放到一半就将视频按停。 “饥不择食。” 他盯着仔细观看视频的陆晚时,一字一顿。 “在说谁?” 他其实说不清自己看见视频后到底是什么感受。 一定是,哥哥对妹妹的守护与占有欲,不愿看见他陆环的妹妹跳入厉风这个火坑的自尊心。 不然,又为何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怒火与不甘。 陆晚时,这只狐狸,在他面前从来就不会露出这样羞涩紧张的神情。 你哪里是兔子呢? 为什么你在他面前,就是一只兔子呢? 陆晚时却双手抱在胸前,歪歪头笑了。 一缕长而卷的头发虽着动作挂在她雪白饱满的脸颊上,带有一丝说不清的、天使般懵懂的娇媚。 她好笑又遗憾地说:“原来你现在才看到这个视频啊?” 陆环皱眉:“什么?” 陆晚时又问:“为什么不看完?”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击屏幕,视频继续播放。 “……” “(吵嚷声)” “…M国见。” 陆环不悦地哼了一声,没耐心看下去,眉头紧锁望向远处。 也许并不是没有耐心,只是不想再看下去。就像他这一个月来反复地打开这个视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5.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06 “只是…… *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坐在私人飞机的沙发上,陆环带着耳机听里面下属汇报季度投资策略的声音,脑海里却始终盘桓着陆晚时的轻语。 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最终回过神来,签署电子合同,一边兼顾下属的工作汇报。 那边忽然提到:“……对了陆董,厉宸先生刚刚与我联系,说他很高兴能与您相识,并一定会交出让您满意的答案。” 陆环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苦味让他清醒:“嗯。” 和陆晚时在露台短暂分别后,他刚刚得知视频与婚约的因果联系,心绪混乱,偶遇有一面之缘的厉宸,没来得及多想就走上去暗示他和自己交易。 他听得出来厉宸言语间对他的谄媚,以及对国内厉家的渴望:他与父亲并非主动离乡,想来和主家那边颇有渊源,才来M国发展。 做的不算好,但也不差。厉宸有想法,他就推波助澜,最好不要让他失望,把厉家搅得乱七八糟,这样厉风也没资本整天在她面前蹦跶。 毕竟,陆晚时说自己瞧不上厉风,但依然会拿他来做戏。 ——做戏也不行,他看见旁人和她站在一处就觉得碍眼。 就像刚才在舞会上,他明明不想在想清楚前再靠近她,可看见他们一起跳舞,还是忍不住打断。 她说,他很慢。 也就是说,她一直在等他来。 陆环放下咖啡杯,盯着几个小时前与她相握的掌心。 在他心里,她是什么? * “陆晚时让我把这个给你。” 回到陆宅,陆环将黑色大衣外套脱下递给秦管家,顺便交给他一个被精美包装起来的礼品袋。 “应该是按摩仪,还有一些精油。” 秦管家接过大衣和礼品袋,感动的点头:“我知道,小姐和我说了,难为她记挂着我这老寒腿。” 他继而汇报道:“您之前在M国拍下的钟表已经送到家里了,少爷想要放在哪里呢?” “我房间。”陆环随口说,又想了想补充,“卧室。” “好的,我会规划好位置。”老管家对他走过的身影微微鞠躬,忽然感慨道,“少爷还是数十年如一日地喜欢收集各种表类……” 陆环点点头,想起什么,勾起唇角。 他走上陆宅几十年前请西洋设计师独家打造的木质楼梯,雕花繁复精致,脚步踏在暗红色的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老管家还在回忆:“记得最开始是小姐刚来陆家时送给少爷一个表盒,后来我们才发现少爷您这么喜欢表。 我当时就说,小姐和少爷心有灵犀,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刚好都姓陆,这就是缘分……” 嗯。 陆环听见他的话,默不作声地继续上楼。鞋踩在楼梯上一声一声,像在应答,又像是告诫。 只是妹妹。 陆环的脑海里闪过这句话,刚好走到窗边,他看见玻璃窗面上自己的投影,脸上的表情是那样阴沉。 像是窗外忽降的雨天。 手机响了,他站在窗前接起,是陆赟,他的父亲。 陆赟正和罗姒在京市出席某个名流聚会,政商云集,不是空闲的时候。他也没废话,单刀直入:“陆环,上次陈衷辉他们,你怎么处理的?” “抓把柄送进去了,判了三十年。” 陆环听到他提这个名字,本就不快的脸色更黑。 “看来还是不够。”陆赟在电话那头冷冷道,“我在京市居然听人议论阿姒和晚时,我逼问了一番,是那个小杨家。 都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人敢造谣说晚时是陆家的童养媳,还说阿姒虚荣拜金,是陆家的……” 他没将那些难听的话讲出口,停了下来安慰身旁正不平而泣的罗姒,但陆环已经能够猜到下文。 “我会处理。”他语气镇定,像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他家是靠陆氏的子公司养的,胆子倒真不小。” “就是啊,晚时虽然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相处了这么久,我早就当她是亲女儿;阿姒,晚时,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陆赟说,“你得好好处理!” 陆环点燃一根烟。 即使他不提,他也会让这些多舌的杂碎付出代价。 他看着烟在手上燃起,在窗上倒映出红色的小点,沉声接话:“对。” “是家人。” 是他的家人,他的妹妹,从七年前的那一天开始。 * 那一年,他刚刚二十岁,她快十四岁。 陆赟从小是个浪子,与第一任妻子商业联姻后有了陆环,二人各玩各的,直到妻子也就是陆环的生母找到真爱与之远赴异国后,他恢复单身,从此花边不断,私生子女也一大堆。 陆环知道,其实婚姻存续期间他就已经有私生子了。但他并不在乎,只是后来处理起来会麻烦一点,那群废物正好还可以给他立威,总之不碍正事。 他在S大商学院读书,准备暑假回国进入陆氏先清理掉一个陆赟无心对抗的老滑头,却被忽然告知多了一个妹妹。 那天也下着雨,楼梯后的窗里,夜空闪电雷鸣。 他对刚刚得知的消息毫不在意,对楼梯上方抱着小白兔玩偶的那位“妹妹”也不屑一顾,只是走上雕花楼梯,随意的声音伴随沉闷的脚步声响起。 “我没有妹妹。” 如果她乖一点,就自己走远别来烦他;如果她得寸进尺,他就像送走那些私生子女一样送走她。很简单的事情。 他与她擦肩而过,闻见她身上他最讨厌的牛奶香味,不知道是睡前喝了奶还是身上香氛的气味,总之让他皱了皱眉。 而陆晚时只是轻轻的笑了起来,像秦管家的描述那样,有天使一样的声音。 她看上去很单薄,小小一只,声音软糯,却一点也不怯懦。面对他不加掩饰的忽视,只是报以微笑。 他在反应过来前已经回头与她对视,她的眼睛是漂亮的棕色。陆环想,那是两颗琥珀。 再后来,他知道,她和那些私生子女不一样;准确来说,她和这世上任何其他人都不一样。 七年。 他们差了七年,认识也有七年。这七年间虽有别离,亦常朝夕相处,同一屋檐下诞生无数日常琐碎,他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谁这样亲密的共享时间。 所以,他们是家人,是众人口中感情甚好的继兄妹。她不是他的童养媳,不是为他而存在的物品,不是别人口中为了上位而依附于陆家的菟丝花。 她是一个独立的人,不能被流言与他强制捆绑,那对她不公平。 陆环抽完一根烟,给陆晚时发了一条短信。 「在我心里,你是一个 执拗的,可爱的 妹妹。」 * 陆晚时没有再和厉风他们一起回S市,陆环给她安排了私飞,是他在N市的资产。 回到S市后她就上了前来接送的车,紧接着出发去疗养所,准备进行上周准备好的患者探望与调研工作。 她只有车程三小时的睡眠时间,下了车后,从包里掏出薄荷鼻吸醒神,倒也精神抖擞。 同组的人也陆续到了,她们一起走进所内,由护士带领去到各自负责的房间。 陆晚时终于在这间近乎纯白一片的房中,见到了那个患有自闭症的华裔小女孩。 她看上去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过头。晚时和护士以及女孩的母亲一起开门进来,她也毫无反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在比她人还大的画板上涂涂画画。 “和她说话基本上没什么反应,也不和我们对视。”她的母亲以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用中文对晚时说,“从2岁半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一直在治,越治状态越差。” 晚时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聆听,点点头,等她说完小孩的状况后才接过护士递来的病患资料仔细看起来。 “也就是说,言语交流障碍日渐增多。”她说,“但非言语障碍还好;她还喜欢绘画,或许绘画也是她与环境交流的方式。” “是这样,她就是喜欢画画。”母亲说,“之前我和她说话没反应,但是画画给她,有时候她会画一张差不多的,有次还主动拿给我看。” 陆晚时走近女孩,蹲下来看她面前的画板,那上面色彩斑斓,主要使用黄绿色和浅红色,看上去充满生机。 她尝试叫了一声女孩的名字:“Lana。” “Lana?” 女孩没理她,她再度轻轻呼唤。 “啪!” 女孩这回应该听到了她的声音,却忽然很用力地将画笔往地上一摔,连带着打翻了颜料盘。 盘上大块的红色沾到晚时白色的外套上,也溅上她白皙的手臂,小女孩面色狰狞,抓起她手上沾了颜料的部分狠狠咬下去。 “Lana?!” 母亲和护士被一系列的状况惊呆了,反应过来后立马冲上前想将她们分开,却被面色平静的晚时伸出另一只手打断。 她的手臂被Lana用力咬下,两颗虎牙的地方尤其疼痛,她却面色不改,温柔又平和地再次轻语:“Lana,你好。” “拉娜。”陆晚时忽然用了中文,语速更加平缓,“你好。” 在母亲与护士担忧又惊异的目光中,Lana的牙齿慢慢离开晚时的手臂,嘴巴合上,又再度张开,笨拙的宛如牙牙学语—— “…你……h…………喝……耗,奥。” * 【你没事吧?呜呜,刚才吓坏我了。】 休息处的沙发上,小春对坐下闭目养神的晚时担忧问道。【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6.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07 “做了…… * 两年多后,沪城外滩某私人豪华游艇上。 陆晚时去年就结束了研究生的生活,考过USMLE后顺利拿到了M国的医师资格,目前一边在往日导师的科室里研究,一边与国内的精神科对接交流。不出意外的话,她还是会选择上一世就职的那家私立医院。 不过眼下她没有心思思考这些事,趁着导师放春假坐好友的飞机回国,靠她拿到游艇的挂名登场券后就径直往室内高尔夫球馆走去。 小春在一旁屏息凝神,有些紧张的搓搓手。 【马上就是原剧情里写的,陆环和女主再度相逢的情节了!】 它内心纠结,既不想承认陆环和女主有点什么,却不得不看着白纸黑字煎熬。 剧情里写: 「安静云从来不知道,她还能有机会与他重逢。 一别数年,陆环还是那样矜贵优雅,他神情寡淡,虽然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却从来未达眼底;她想不出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被他认真刻进那样一双漂亮的眼中——」 「直到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又再一次为她停下脚步,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与她轻语。 她不敢正眼看他,却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灼热的视线,她就在他的眼底。他那样高傲的人,唯独对她如此温柔。那一刻,她多年埋藏于心的月光终于照亮了她……」 也正是因为这样,安静云才为了离他更近,再度接近厉风,和他纠缠不休;同时也真的如愿以偿,与陆环有了更多见面的机会。 它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很怪,但对剧情深信不疑,也按下不语,只是和晚时一起站在场馆二楼的看台上,撑着小脑袋往下看。 果然,看见了陆环的身影。 他应该是边打球边聊些生意,但兴趣不佳,将杆交给人收好后就先行离开。 游艇是半商务半休闲性质,所以他也没穿正式的西装,而是套了一件长款的灰黑色大衣。长身长衣长裤,看上去松弛有度又矜贵冷淡。 他往场馆里的休息处走去,坐在沙发上处理手机里的消息。眉头紧锁,似乎很不高兴。 陆晚时扶在栏杆上的手指轻轻点着,听见小春大声说:【看那儿!女主来了!!】 她顺着它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个素净可爱的娃娃脸女生端着一盘茶水,正在给场馆内休息的客人们上茶和收拾残羹。她穿着游艇上统一定制的服务员套装,看上去有种质朴的清纯。 【要我说,这姑娘也惨,当时父母费好大力、找了多少关系才把她塞进你们高中,和谁混不好,偏偏是和厉风。】小春说,【怀孕打胎错过了高考,厉风却只是给了点钱打发。后来家人被裁员,她也就没念书,早早出社会打工了。】 不过她在贵族中学积攒的人脉还是有的,不然以现在的就业形势,也找不到这种专门给富人们服务的工作。 陆晚时点点头,却暗自叹气。 有的时候,用简单的一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来概括渣男虐女的故事似乎太过冷血,受害者总是容易让人垂怜,许多“娇妻”“虐女”的诞生,也是环境与压迫使然。 但两世从医的经验告诉她,对于某些别人家的闲事,如果没有自保和及时抽离的能力,就只能收起多余的同情心,能不管就不要管。 她就不敢轻易管男女主这些事——她连男主都伤害不了,更别提“拯救”女主、拆散他们。在这两个人的光环随着剧情崩坏被瓦解以前,该忍则忍。 但有些事,她忍不了。 譬如—— 她看着安静云忽然朝陆环所在的方位走去,最终停在他面前,蹲下身给他倒茶。 陆环依然蹙眉看手机,很是专注。倒是安静云忽然瞧了一眼他的脸,惊讶地叫出声音:“陆环!” 陆晚时的眼睛眯起来,轻点栏杆的手指停下,指甲摁在杆上。 陆环听见她的叫声,抬起眼看过去。 却与原剧情的描述大相径庭。 他淡漠无波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礼貌地与她对视,微微颔首。 继而瞥见对方手里的茶水,淡淡开口:“谢谢,不需要。” 陆晚时在远处听着经小春放大后男人的声音,想到原文的描写,没忍住捂住嘴噗嗤一笑。 小春亦在风里凌乱。 「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与她轻语。」 ——那废话啊?!女主蹲着说话,难道陆环还能昂首挺胸地和她对话吗,对着空气说吗??? 亏它还以为是有大事发生,有什么高岭之花为爱低头的情节…… 它又继而看见,陆环起身打算离开,而安静云不敢看他,正手忙脚乱收回端着茶水的手:“啊、你不要,那我……” “!!!” 她一个手滑,杯子从手中滑脱,茶水洒在陆环的裤脚和皮鞋上。 安静云快要吓死了,欲哭无泪,正要从桌上抽纸给他跪地擦拭,陆环后退一步,神色依旧镇定,很好的压下了心中的不快:“不必。” 安静云想要伸手抓住他,却被他迈开的脚步恰好避开。 她抓了个空,目送对方大步走远,却将纸呆呆地捧到胸口,喃喃自语:“……他…对我好温柔。” 陆环很快离开了这里,安静云望着门口他消失的方位痴痴注视,小春和晚时站在二楼看台上,有些无语。 小春先忍不住:【……………………这就没了?】 ??????? 剧情里细腻描写的、二人的重逢桥段,让安静云重燃爱火,确定了陆环对自己格外关照的情节—— 就这??? 「直到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又再一次为她停下脚步……」 ——因为她把茶水洒到了人家脚上,害陆环不得不停下。 「她不敢正眼看他,却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灼热的视线,她就在他的眼底。」 ——因为陆环和晚时他们家教很好,对话时都会直视人的眼睛。 并且,灼热的视线,确定不是眼里有本就不爽的怒火吗?? 「他那样高傲的人,唯独对她如此温柔。…」 ——被冒犯到不追究,这倒…… “你知道陆环这条裤子多少钱吗?”晚时忽然玩着长卷的头发问道,“私人订制,顶级面料,古典工艺专属打造。没有第二条,没有价格。” “这种面料珍贵又易损,像这样沾上茶水,恐怕就穿不成了。” 设计师来源于欧洲一个专做高端路线的家族,不卖成衣,不入市场,每季度给全球部分地区的顶级豪门专供西装和礼服等,这其中就有沪城陆家。 她身上这件粉格子的长袖娃娃领连衣裙也来自于这个家族的一位女性设计师,充满童真的同时不失优雅裁剪下的风致。 小春纳闷:【那他就不追究安静云吗??!这对她也太好了吧……】 可陆环看上去对她没什么特别的呀?他又是商人,不会吃这种哑巴亏吧?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要她赔。”陆晚时往场馆的出口走去,“我不缺钱,对我来说最宝贵的东西,是精力和时间。 客观看待、不带任何有色眼镜来说,安静云等服务生是完全无法负担起赔偿金的,与其与她纠缠下去,不如直接走人,回去换衣服。” 她心情很好地笑了:“陆环是这样的人。” 不会为不在意的人事物浪费多余的一毫秒。 小春突然狐疑地转到她面前,盯着她说:【我怎么看你这样子,一点也不惊讶呀??】 它还是第一次遇到实际与原剧情有出入的情况,刚才都惊掉下巴了!怎么看她一副了然于心、只是来看看乐子的样子? “我惊讶呀。”晚时耸了耸肩,“但又不算太惊讶。” “剧情固然让我先入为主地相信,可我更注重自己的判断,所以才要亲眼来看看。” “我一开始就说过,你提过的那个「视角」很重要。”她说,“剧情是女主视角,一切展开都取决于她自己如何解读,甚至如何脑补。 真实发生的事只有唯一一种,但我们每个人的眼睛看到的都不一样,不是吗?” 安静云喜欢陆环,甚至可以说是痴迷,晚时在上心理学课程的时候阅读过这样的案例:喜欢一个人时有种性格很容易给自己强烈的心理暗示,即觉得对方也对自己抱以好感,常常过度解读甚至颅内幻想对方对自己的特殊性;与其相对的,也会有人否认对方对自己的好感,逃避感情。 再说…… “如果陆环真的喜欢她,也不会拱手让人的。”晚时又说,“拱手让人这个词不准确……但,他的确不是那种性格。” 【你可真了解他。】小春哼哼唧唧,【万一真是呢?】 “还记得那块表吗?N市的拍卖会上。”陆晚时提醒它,“他想要的东西,必须收入囊中,不论看上去是否值得那个代价。” 她当时就用那个跟着喊价的飞机头试过他了。他是这样的人,所以,如果安静云也喜欢他,就算和厉风不清不楚,他完全没道理当个男二远远观望。 【对哦!我就说怎么感觉原剧情里的描述怪怪的。】小春摸了摸不存在的下巴,放下心来,欢天喜地地说,【那你现在可以安心了吧? 陆环不喜欢她,所以你可以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咩?】 陆晚时脚步停住。 小春期待的看向她。 嘿嘿!陆环没喜欢别人,那肯定还是喜欢姐姐的嘛——它又可以嗑他们的cp啦! “陆环喜欢谁关我什么事?”晚时软绵绵的笑了,“妹妹怎么敢置喙哥哥的感情生活呢?” 小春嘴角一抽。 ……姐姐,真记仇啊。 陆晚时摇摇头,走在游艇的长廊上,最终驻足在挂满画作的墙前。 Lana的病情经过她与导师联合研究的对症下药的方案,已经缓和许多,也的确表现出对母语接受度更高的倾向,不日她的家庭就会转移重心回国内生活。 而她也从一个只能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失语小孩,成长为一个能简单与人交流几句的绘画天才,并且被惊讶地发现,她对自己的作品被大众喜爱反应很好。 她也很喜欢晚时,或许是潜意识里记得自己狠狠咬过她,所以偶尔会亲近一下,那是她除了父母与每天接触的护士小姐外唯一会主动靠近的人。 晚时还会奖励她吃糖,在她每次获得进步之后。 站在一幅幅画作前,小春说:【这些画也很漂亮,但看过了Lana的画后再看这些,总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你放假前去看她的时候,她不是还送了你一幅画吗?】它回忆起和那个可爱的小女孩的点滴,十分怀念,【我记得她还给你写了一张纸条:“你的奖励。”】 “是呢。” 陆晚时失笑,又意有所指的说:“我曾经和她说,小朋友做了好事就会收获奖励。” 她觉得,是时候给某个眼光没那么糟糕的大朋友,也发一块糖了。 * 陆环换完西装裤,和几个朋友一起坐在游艇的餐厅里品酒。 说是朋友,其实平时联系也少,除了偶尔的休闲见面,基本上都是在正式场合商务交流;不过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家里世代来往,属于同圈同层的精英。 餐厅露天,春日的海风轻轻吹拂,傍晚的天光水色间映着橘色与紫色渐变的晚霞,水面上有粼粼金光。远处还能看见城市如蒙薄雾的缩略貌,华灯初上,写满了都市的繁华。 他们四人围坐一个圆桌,刚刚一起吃晚饭,此刻边喝红酒边随便聊聊。 一个友人注意到陆环心思漫游,面色不佳,疑惑地问:“阿环,你怎么了?” 他是没见过这笑面虎还有脸这么臭的时候。他总是云淡风轻的,谈笑间让对手灰飞烟灭。 他对面的友人名叫常炀,显然更为了解陆环,摇晃着高脚杯哼笑一声:“估计妹妹又被哪个混小子记挂了,陆环找茬呢。” 一直拧眉看手机的陆环闻言抬头瞧了他一眼:“谁记挂她?” 常炀:…… 他放下酒杯,好整以暇:“没,开玩笑的,你这么紧张干嘛?” “厉风那个事儿,不也澄清了么?你不会真的信你家妹妹能看上那家伙吧?” 提到厉风,在座几人都是满脸不屑。 他们是同圈层的孩子,却早早分成两批人:精英名流与纨绔世祖。虽然会在某些场合打个照面,但互相都瞧不上眼。 陆环抿唇:“怎么可能。” ……他确实有过这种猜测。 不论如何,陆晚时就是对厉风特殊不是吗?他了解她,与厉风不单单只有那个她说是出于刻意的视频。 不过前两年交代厉宸的事他办的不错,厉家家内分歧不合,厉风他爸屡屡受挫,他本人的花销也被限制了,倒没再说约晚时去什么地方。 他想起M国那边的汇报,心里把陆晚时三个滚瓜烂熟的字又沉沉默念两声。 她把他拉黑后就再也没下文,节假日就是满世界飞着玩,过年跑去找罗姒她们一起过,丝毫不管独自在沪城的他;偶尔她才会回到陆宅,或者他找借口飞去M国“顺路”看她时见上一面,那时倒是可堪融洽。 但是远远不够。 他倒没自讨没趣换号找她,总归她还愿意坐自己安排的车和飞机,住他的房子,那就不算糟糕。有时候他想,只要知道她安全、自由,对他来说会不会就足够了? 可似乎又不是这样。 他很想她。 即使是现在坐在这里看似惬意的吹海风,心里也想着手机里被汇报的有关她的事。 她这周没与司机和保洁联系回公寓,是去了哪里?可他找人去看过,她也没和厉风等人在一处。 他多想下一秒就看见她出现在眼前,尽管知道那是痴人说梦。 “这位先生。” 一道柔美的女声忽然打断他的思绪。 “你们在品酒吗?我不太懂这些诶,可以教教我吗?” 女人一身红裙,大波浪妩媚妖娆,一张俏脸明艳生光,正微微弯腰举着一瓶波尔多走近他们。 她面朝着陆环说话,语气暧昧,陆环和周围友人无奈对视一眼,冷淡回应:“不方便。” “姐姐,你看,我们这儿可没多余的位子哦。” 常炀友好的笑了笑,双臂打开示意此处只有四个座位,替美女解围。 “所以不好意思啦。” 妩媚美女察觉到陆环的冷淡,也不自讨无趣,一撩头发风情万种地走了。 常炀摇了摇头,问陆环:“那好像是刘家那个儿媳的闺蜜,是个大明星,你不喜欢这款?” 要他说,他就拒绝不了这种明艳动人的大美女。 “你难道喜欢素的?”他好奇道。 从没听说过陆环的取向是什么类型,他一直单身,也从来洁身自好,与花边绯闻绝缘。这么多年身边唯一走得近的女性,还是他妹妹。 陆环皱眉,似乎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否认:“不是。” 他喜欢……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紧抿住唇,思绪混乱,却忽然感觉大腿上多了一道重量。 淡淡的牛奶香味扑鼻,却没有让他生出平日里对牛奶那种厌恶的情绪。 这种香味很清淡,比起牛乳味更多了茉莉、琥珀与香草的味道,似乎还夹杂着草药的微苦,都是浅浅的,让人心神一荡。 然后他看见,这个不打招呼就坐在他腿上的无礼之人回过头来,露出他刚刚在脑海中浮现出后就一直挥之不去的那张脸。 痴人说梦。 却是梦想成真。 常炀看见晚时,颇为惊喜:“小晚时,你回来啦!” 陆晚时乖巧的在陆环腿上坐正,点了点头:“嗯!我放了春假,回国来玩。” “陆环?”常炀注意到晚时坐下后陆环就一直呆愣的神色,举起手对他挥了挥,“你傻了?” 陆晚时回眸与陆环对视,展颜一笑。陆环欲言又止良久,也浅浅笑了,把她轻坐腿上的身体往上带了带,让她全部重量完全落在他腿上,避开可能擦身的行人。 他想了很久,最终才轻轻笑着开口:“吃了吗?” 陆晚时摇头:“我刚才听说这里的海鲜烩饭不错。” 陆环按铃叫来服务生,要了一盘烩饭后,又加了她喜欢的漏奶华。 “一杯温热的柠檬水,多放柠檬,不加蜂蜜。”他对服务生补充,“漏奶华不要可可粉,可以换成抹茶。” “可以呀阿环。” 常炀上下打量着已经有保姆潜质的陆环,怎么看怎么诡异。 “看不出来你……”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妹控? 陆环置若罔闻,用小叉子递给陆晚时一块粉凤梨。 陆晚时没伸手,低着头咬下去,就着他举起的手吃完了水果:“还要。” 陆环瞪了她一眼,好像对这理所当然的使唤深表不满,但没压住上扬的唇角,手也更快一步叉好第二块、第三块……接着投喂。 一个友人手撑脑袋,没眼看:“已经不是妹控了,是妹奴。” 常炀却若有所思。 他自己有两个妹妹,一个年龄差大,另一个相差无几。可无论哪个都没有像他们这样的。 不是姿势亲昵与否的问题,他即使与妹妹拥抱着安慰彼此,也不会流露出他们这样的氛围,不像是兄妹,而是…… 他玩味地笑了一声,问晚时:“你现在毕业了吗,以后什么打算?” 晚时点点头,伸手挡着正在咀嚼凤梨的小嘴,咽下后才答道:“毕业了的。我手上还有一些项目要研究,结束后会回国发展。” “其实在M国那边当医生就挺好。”常炀说,“考board了吧?” “考了,但我还是打算回国当医生。”晚时腼腆一笑,“家人和朋友都在这里。” 陆环听到这话,正在用面巾纸给晚时擦嘴的手一顿,瞥了眼常炀淡淡道:“少管闲事。” 常炀假踢了一下他的小腿,顶了顶腮帮,又对着晚时嘻嘻一笑:“回来也好,到时候哥哥们给你办欢迎会,请周围最好的青年才俊到场,和妹妹你交朋友,互相照应照应!” “不需要。” “好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7.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08 胆小鬼…… “回答我,陆环。” 陆晚时用粉色的缎面芭蕾鞋用力踩住地上的黑色西装裤,微微摩擦。 仔细想来,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他从未阻拦过她奔向旁人。他只是不痛不痒地口头告诫,好像这就是作为兄长的全部本分。 但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本分。 陆环,我知道你不喜欢她。 我也知道,你喜欢我。 只能喜欢我。 陆环沉默了很久,很想点一支烟,还是忍住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顿:“为什么不?” 陆晚时悬起的心轻轻放下,睫毛颤动。 她眯起眼睛:“你曾经教过我,要在规则与漏洞间找到平衡,规则必须要遵守,但不是迂腐的遵守。 死板循规蹈矩的都是蠢货,没有冒进心和唯我独尊的勇气,也无法成事。” “你还教过我,不要放弃自己能够收入囊中的一切。直面自己的欲望,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锱铢较量,才是对自己的保护。” 陆晚时凝视着陆环,双手抱在胸前,忽然失望的笑了:“现在你告诉我,你有顾忌了,你甘愿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拱手让人。 你可真是慷慨,大方,无私奉献。” 陆环插兜的手变得僵硬,却坚定地反驳:“我喜欢的人不是货物。” “她是有自己自由人生的人。” 陆晚时挑眉:“你怎么知道你所谓的自由,是不是她真正的自由?” “那你说,陆晚时。”陆环深吸一口气,“她有自己可能喜欢的对象,即使那不是,她也说过想要和别人接触。” 他说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究竟是什么了,但只有这种不假思索的回答才让他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心。 他就是喜欢她。 不是哥哥对妹妹,不是商人对猎物,他的喜欢充满顾虑,充满以往他最瞧不上的故作慷慨与刻意逃避。 他或许一直知道自己喜欢她,爱她。在看到她和厉风的视频后辗转难眠的时候,在她说要出国离开他念书的时候,在好友说喜欢的类型时第一反应就是她的时候。 在他面对她的靠近与追问,选择沉默离开的时候。 这一点也不像他。可对象是她,好像一切又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她对我有依恋,有占有,但那是什么?” 是妹妹对哥哥的吃醋,还是她一贯恶劣性格下对他的玩弄? 他深深看着她,目光紧逼:“无论如何,她不应该被困在我身边,不该为了我遭受那些难听的流言。” “我怕被讨厌,我怕因为冒进失去现有的一切,最重要的是,我怕她不快乐。 如果我给不了的别人能给,她可以继续占有我,但我会放手。” 你还不满足吗? “你不满意的话,陆晚时,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办?” 他与她对视,长久对视。墨瞳与浅棕色的琥珀眼眸四目相对,像在对峙,又像在相互试探。 视线交融在一起,也像是在接吻。 一片寂静中,陆晚时捡起地上皱皱巴巴的裤子,往门口走去。 “陆环。”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轻吐出口。 “胆,小,鬼。” 很用力一声,门被关上。 陆环闭眼坐到身后的沙发上,点燃一根烟,看着红点静静燃烧。 * 陆晚时下了游艇,走到停车区,刚好瞧见一辆粉猪涂装的跑车闪灯。 敞篷车的驾驶座上探出一张漂亮到有几分犀利的脸,正是帮她解决游艇资格的那位好友朱曼琦。 “小晚时!”曼琦招着手,弹开副驾的车门,“Here!” 晚时眨了眨眼,对她歪头一笑,小跑着上车。 曼琦是接她去停机场的,依旧是坐来时所乘的朱家私飞——因为坐陆家的飞机或者自己订票,陆环一定会事先知道,那样就没意思了。 不过现在,她也觉得没意思。 好友在耳旁讲和几个朋友合办的画廊等事,陆晚时淡淡应和着,却始终想着陆环的态度。 她知道他有顾虑,但她最讨厌瞻前顾后。 爱难道一定要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吗?可她想要的爱,是即使知道应该收回手,还是忍不住去触碰。 朱曼琦瞥了一眼发呆的晚时,疑惑发问:“我还以为你会让陆环送你去机场。” 只要陆环在,晚时出行哪次不是由他亲自接送? 也不知道陆氏这位实际上已经掌权的继承人先生,一天哪来这么多时间。 陆晚时却只摇了摇头:“不提他。” “也是,姐妹在一起提什么臭男人!”曼琦踩着油门,哈哈大笑。 她想了想,又说:“不过陆环还好啦,他那伙子人都算是圈内干净端正的代表,其他的各有各的烂。” “而且我觉得,陆环最解气的就是当年不留情面拒了上官家那个的婚事。”曼琦语气调侃,“我真笑死了,上官姐姐当时可自信了,到处说什么世交,什么去陆家老宅吃饭啦,把自己摆得和陆家太太似的! 结果有人在宴会上遇见陆环问他有没有此事,他说:‘不认识上官女士,没听说过婚约’!爽死了!!!” 曼琦和上官小姐从学生时代起就互相看不顺眼,乐见其成。晚时附和着她的话浅浅笑了,望向车外的风景。 那个视频当年没气到他,让他认清她的态度;但陆环不需要她的鞭策,自己就先拒绝了这门突如其来的联姻。 那时陆赟觉得,既然是强强联合,那么谁都可以,陆环也断然不会拒绝一个将两家的利益最大化的机会,所以打算先斩后奏,却依旧被陆环拒绝。 陆环表明态度后,只说了一句话。 ——“让我像你和我母亲那样联姻,生下第二个我来,然后各玩各的、远走高飞么?” 陆赟自知理亏,后来也就彻底对他的婚事闭了嘴。 但他不闭嘴也没什么用,他之前短暂放权,却不想陆环用短短时间便已彻底掌握了陆家,不会受人挟制。 “对了,我刚就想问——你拿过来垫脚的那个玩意儿,是男人的裤子吧?” 曼琦的话打断晚时的思绪。 她看向好友好奇的眼,又低头看着西装裤笑了笑,从副驾位前备用的工具箱里取出一把剪刀,边拾起裤子剪烂边回答:“是垃圾。” 得体优雅的西装裤被她剪成一条一条烂布,遇到不好剪的地方,直接就着裂口撕烂,如疯犬啃咬后的毛边,不堪入目。 曼琦挑眉,看见道路斜前方刚好有个开放的垃圾站,慢慢放缓车速。 路过垃圾站时,晚时挥臂,将手里的破布丢出去。 在空中划出一道惨烈的抛物线后,裤子直直落入打开的桶中。 陆晚时抽了一张湿纸巾仔仔细细擦手,又擦了一遍剪刀,才满意的将工具箱收好放回原位。 她对曼琦甜笑着,神情轻松,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做。 朱曼琦没深究她动作的内涵,倒是撇了撇嘴。 她想到她第一次见晚时,对方看起来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女孩,初到陆家,在陆环他们不在的时候被一些公子哥调戏。 她正要路见不平去帮她,却意外发现陆晚时在男生们散去的时候勾起唇角; 过了一阵子,听到那几个男生在酒吧召妓时被警方查获的消息,还恰好撞上了来探店的博主,在视频软件刚流行起来的年代,被迫当了初代“网红”。 “你知道吗,晚时。”曼琦笑道,“好多人说你是乖乖的小白兔,我觉得他们实在可笑。” 她明明是,黑到心窝里的家伙。 只不过,正是因为黑在了心里,表皮才格外光滑洁白。 陆晚时将小兔子手机壳举到脸颊边,婴儿肥看上去肉嘟嘟的,脸上浅浅的小绒毛逆着光,与兔子壳上的毛茸茸相得益彰。 她偏头天真无邪的笑了一下:“我不是吗?” “No.”曼琦捏了捏她软软的脸,“Never.” 跑车从道路两旁金黄色的建筑群间穿行而过,在地面拉下极速移动的暗长投影,像是马路的平面上也嵌着一辆灰黑色的车。 与此同时,一辆色调更暗的跑车驶入陆家老宅的庄园。 春夜绿树簌簌投影在黑夜之声光滑流畅的车身上,掩映车窗玻璃后陆环压抑的神色。 “陆先生,到了。” 见他没有下车,司机恭敬地提醒。 陆环看着窗外的喷泉,不知在想什么。 他回头对司机颔首,开门下车,一路静默回到房间。 偌大的房间显得空空荡荡,走进卧室,陆环看到前阵子拍下的钟表,与之摆放在一起的还有各种其余的挂钟、摆钟……不同的指针分秒转动,发出整齐的细响。 他坐在钟表群对面,点燃一根烟。 陆晚时问过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他如今才想起来,那是她走的第二天晚上。 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 正常的作息,正常的工作,正常的生活。一切都和先前一样走在正轨上,但一切都乱了套。所以当那晚一个初次见面的外国商人递给他香烟盒时,他第一次接过。 所有无意识的举动,都是浓烈感情下的难抑。 他讨厌香烟在嘴中的味道,所以那晚后也不抽,只是看着烟静静在自己手里点燃,又眼看它消失殆尽。烟草中的尼古丁气味是一场无声的慢性自杀。 她是医生,治疗心理的疾病,却治不了他的心疾。 陆环把烟举到嘴边,犹豫着,想起她说讨厌,还是没有吸。 他将烟掐灭,洗掉手上残余的烟味,走到床头取出一个小药盒。 里面本该装着维生素片等药,维D的那栏却已经见底,还没有被秦管家及时补上。 陆环皱起眉。 秦管家最近做事似乎总是松懈,不止一次在这种细节上疏忽,放在往日是绝无仅有的情况。 他想起之前吃饭时,晚时随口提过管家爷爷年迈体弱,作为被他看着长大的他们应当对他好一点,让彼此都轻松些。 陆环叹了口气,自己起身去备药的房间取维D,末了,他路过管家住的房间,想了想还是推门而入,准备去关心关心,或许他需要一个假期。 秦管家与他相处的时间很长,彼此都不设防,房门根本没关上,陆环走入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所以正在打电话的管家也没有听见。 于是陆环眼见秦管家一边顺着大白胡子,一边乐呵呵的和陆晚时通话:“哎,小姐这就要走啦?……好好好,一会儿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我肯定不告诉少爷您是坐朱小姐的飞机来去的,不然少爷肯定觉得你不坐他的飞机,心里委屈……” 陆环手抱胸,挑了一下好看而浓密的眉。 秦管家背对着他继续:“什么?感谢我告诉您少爷这两天在那个游艇上?…… …用不着,小姐,您和我还客气什么!对了,少爷这个月的行程、每日安排和三餐情况我都发您邮箱了,老样子!” 他又说了几句,笑眯眯的挂了电话,一转身。 “少爷?!!” 陆环想,他难得不花钱就看了场如此精湛的川剧变脸。 秦管家的脸又红又尬,挠挠头,想要解释,陆环却摇摇头表示无所谓。 他只是问:“我的这些东西,是你要给她汇报,还是她主动问你要的?” 秦管家本想揽责,想了一下,还是老实说:“小姐关心少爷……” 陆环盯着管家,对方的神情不似有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8.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09 坏心眼…… * 当天上午。 晚时接到厉风的电话邀约后,来到这个清吧与他见面。 虽说是清吧,但白天也营业,只是不卖烈酒。厉风见到不施粉黛的晚时,暗自惊艳了一下,又摇摇头。 “喝点什么?”他把酒单推向她。 晚时没有翻看,对他笑了笑:“一杯常温牛奶就好。” 厉风也勾唇笑了,眼底却很是失望。 明明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却滴酒不沾,一举一动乖顺,透露着家教森严,令人惋惜。 不如安静云,看起来温婉内敛,却叫他食髓知味。 他想起昨夜安静云时隔多年给他发的消息,主动低头,言语示好,又看了看随叫随到的晚时,不由在心中感叹自己的魅力之大。 陆晚时听了小春的汇报,自然也知道女主已经给男主发消息了,等到厉风回国,就会与她重燃旧火。 所以他今天叫她来是为了封她的口,让她以后别坏他和女主的好事? 果不其然,牛奶和厉风点的酒上来不出十分钟,他就开口提及此事。 “……因此,我打算回国后和她再次交往,她不能没有我。”他说着,观察对方的神情,“你不会有什么怨言吧?” 晚时在心里鄙夷。 之前安静云自己打胎、赚钱谋生的时候,你没觉得她不能没有你;几年后你回味起人家身子来,反而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吧,还怕她当这个恶人从中作梗——原来你也明白你在这几年间一直在释放可得的讯号哇? 邀约出门,默认女伴,起哄时你微笑不语,被问起时暗爽默认,经常深夜发消息求安慰……最后拍拍屁股来上一句:我要找别人了,你别缠着我。 虽说那些消息都是小春回的,但晚时还是觉得恶心。她垂下眼,掐了一下手心,两只眼睛一下子红红的。 见晚时看上去楚楚可怜,可又强忍着失落摇头,厉风心软了下来,劝道:“没关系,晚时,你很好,虽然我们不能……但我会一直拿你当一个可爱的小妹妹看待……” “砰!” 厉风忽然听见牛奶杯重重砸在桌上的声响,疑惑地看向低头不语的晚时。 陆晚时紧握杯子的手指渐渐放松下来,抬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温声说:“不需要。” 你配吗? 谁都不能拿她当什么可爱的妹妹,谁都不能。 她这么想着,表面愈发委屈:“你知道的,厉风,我从来不愿意做你的妹妹。” 厉风成功曲解了她的本意,连忙说:“是,我懂,可……” “没关系,你不用说了。”晚时实在不愿意看到他自以为是的脸,背过身去装作擦眼泪的模样,声音低落,“我答应你,一定会祝福你们。毕竟无论如何,我只想你好。” “回国以后,我们依然是朋友,好吗?” 她站起身,拎上小包就要走。 厉风忙不迭点头起身:“当然,你是我最信赖的朋友!回国后欢迎你来我家里做客。” 他这话也没说错。 这两年不知道怎么的,他爸老限额他,飞机头因为这事嘲讽他好久,二人闹掰了;马赢也不知为何逐渐和他疏远起来,他身边能说得上话的只有厉宸与晚时。前者是总大方借他钱的好堂哥,后者则是爱慕他很久的乖巧女孩,柔软贴心,毫不纠缠。 他替晚时拉开清吧内部的玻璃门,走在她前面,越想越觉得晚时真是太喜欢他了,他该回报她些什么。 于是,走到大门口,陆晚时正与小春喜笑颜开地庆祝男主终于要暂时离开她的世界之时,猝不及防被厉风抱了一下。 他很自我感动地压低声音说:“抱歉,我只能给你这一个拥抱,多的不行了。” 晚时闻到他身上难闻的烟酒味,抬头看天无语,却正好看到街对面的车辆。 后座的车门打开,上面的人似乎正想下车,却又没有。 他与她对视,又移开视线。 那是陆环。 * 陆晚时从另一侧坐上车,发现车前后舱已用隔板隔断。 陆环戴着眼镜看报表,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她把门关上,车辆开始启动。 一路无言。古典乐轻缓播放,放着放着,陆环忽然伸出手关掉。 晚时看了一眼他。 陆环依旧沉默,降下他身侧的车窗,午间凉爽的空气拂面,晚时打了个喷嚏。 三秒钟后,陆环面无表情地重新将车窗关上。 他这才看向她,穿的太薄了,只有一条短泡泡袖的珍珠扣半身连衣裙。 即使是这样简单单薄的裙子,在她身上也这样好看。 这样好看的裙子,却被她穿去见厉风。 他觉得自己满怀希望着急飞来这件事,变得很可笑。 陆晚时回望他,眼睛圆圆的,眼眶里还没褪去刚才表演时的浅红色,看上去像是一只无辜又委屈的小兔子。 小兔子好像在控诉:你怎么不和我说话?你怎么不理我。 陆环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熟悉的淡香味很有攻击性,瞬间将晚时包裹。 他的手拢住西服的衣领,微微用力,让她与自己对视。 “视频是做戏给我看。”他问,“这次也是吗?” 陆晚时没说话,陆环又说:“我知道不是。我走前特地嘱咐秦管家,让他唯独不要告诉你我今天的行程。” 他知道了啊。 陆晚时眨了眨眼睛,只得慢慢开口:“我不喜欢他。” “是吗?”陆环没松手,反而更加用力攥紧西装柔软丝滑的布料,“除了拥抱和视频,还有之前我和你提他时的神情。” “你高三时觉得有些作业是浪费时间,让我帮你写,我在你的习题集里发现了他的名字。” “不喜欢吗?”陆环的手渐渐卸力,很失落地笑叹一声,“陆晚时,你就玩我吧。” 如果你喜欢他,你真的喜欢他,为什么要来刺激我? 商人的胆小只会因为毫无胜算,有的事,连孤注一掷都算不上。 他的手轻轻抓着衣领,突然,晚时的小手覆上来,将这双手带到她的脸上。 “那怎么办呢?”她用他的手紧贴住自己冰凉的小脸,“你非要这么想,非要当缩头乌龟,我也没有办法。” “陆环,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们都知道。” 她直勾勾看着他,陆环回望她琥珀色的眼眸,似乎又回到初见那天,也像回到了游艇上。 暴雨与海浪在周身翻滚,他的眼里有深水浮沉。 “因为我不会拱手让人。”他沉声说,“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 车开到公寓楼下,陆环将隔板升起,对司机说:“以后陆小姐的行程若有酒吧、会所等娱乐场所,必须提前汇报给我,我同意后才能让她去。” “她若独自出行,你就在后面跟着,确认地址后与我联系。” 司机点头应下,下了车,陆环边走边打电话给助理,要求对陆晚时和厉风的联络进行监听,陆晚时在一旁掩嘴笑个不停。 电梯里,陆环挂掉电话,扶了一下她身上快被笑掉了的外套,无奈道:“这下你满意了?” 到了楼层,陆晚时走出电梯:“你早这样做就没那么多事。” 就算她一度被剧情控制又怎样?大不了她每次想去找厉风时,陆环都把她锁起来,找人监视着,哪来后面的badending? 陆环的目光明明灭灭,难以确定眼前的小女孩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看样子,她早就想让他这么干了。 别人被这样侵犯隐私都会觉得冒犯,她还乐在其中,笑嘻嘻的。 他心思千回百转,却依旧面色沉沉。走到门前,晚时靠在一边,等他来输密码。 不明所以的陆环熟练地按下第一个数,密码门发出“叮”的一声。 他忽然停了下来,看向身边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输密码的晚时。 陆环回头,做贼心虚地迅速按下剩余全部密码,解释道:“为了方便你住才……” “我来的第一天就问过管理员。”晚时挡住他想要开门进去的动作,“密码没有换过,一直是我的生日。” “原来你……” “那时还没有,你才多大。”陆环打断她,“只是因为用自己的生日做密码不安全,我脑海中随意弹出来你的生日,就……” 他一开始住在陆家在S市的古庄园里,后来课多了起来,庄园离学校太远,就买了这个公寓,刚好在他假期见完她回来念书之时。 “噢,那时还没有……”晚时撤回手,“那什么时候有的呢?” 陆环打开门,抬脚的动作一顿。 陆晚时看着又一次沉默的他,摇了摇头,推开他先一步进门,再次淡淡评价:“刚还说不会拱手让人呢? 胆小鬼。” 陆环看着她走出几步的背影,进屋关上门,低沉的说:“我是。” 公寓里没有开灯,窗帘紧闭着,一室昏暗。 陆晚时回过头,看见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但我看你,胆大包天。” 陆环在她面前站定,头低下来,深深望着她。 “我们……正好中和一下。” 陆晚时怔了一瞬,两只眼睛眯起来,嘴角牵起好看的弧度。 她上前一步,几乎要贴住他,扯下他的领带。 陆环从没和谁这样亲密过,她的额头快要抵住他的胸口,紧握领带,好像那是给他套上的项圈。 他下意识抬手想将领带解开,陆晚时以为他要拂开自己,便更用力地扯了一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9.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10 “乖陆…… * 一个月后,陆晚时正式回国,陆环在某顶级会馆为她举办了欢迎宴会。 常炀如他所言,带着几个仪表堂堂的青年才俊满面春风地来了,陆环扫过一眼,云淡风轻地勾起嘴角。 都不如他。 晚时说了,她眼里只有他。 常炀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早在半月前他就得知了二人在一起的消息,当然离不开陆环本人的低调炫耀。 他有些意外,却并非大吃一惊。其实想想也是,他们的关系似乎总是好的太过头了,而又不以兄妹互称,一切都早有端倪。 他举杯碰了一下陆环:“恭喜,夙愿以偿。” 陆环很好心情地笑了笑:“你早就看出来了。” “你们也没藏着掖着呀。”常炀耸肩,“挺好的,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自欺欺人下去,拿她当妹妹。” 陆环沉默了一会儿,喝了口红酒:“我习惯强势地做决定。” 他久居上位,专断独行,固执己见。一直否认自己的心意,用根本不存在的兄妹关系困住自己,只因认为她心有所属,又认为她会因与他的流言受伤,故选择放手。 “不想捆绑她在我身边,想要保护她不受外界纷扰。”陆环垂眸,“却经常忘记,她并不会被流言与恶意揣摩困住。” “她从来不是需要被置于温室呵护的娇花,她是漫山遍野的盛放。” 他们往楼下看去,只见陆晚时一袭白裙与女友们巧笑倩兮,缎裙雪白,而流光溢彩。 她今天把头发盘了起来,像一个花苞苞,可爱中不失优雅。 朱曼琦正讲着画廊的事,忽然被她勾了勾手指。 曼琦俯身贴近她,听见耳畔轻轻的惊雷。 “什么??!!”她尖叫一声后猛地捂住嘴,又把晚时拉到一旁很小声的说,“你再说一遍??和谁在一起???” 陆晚时面色不改,笑吟吟地重复:“陆环啊。” 朱曼琦张大嘴,眼睛飞快眨着,半晌没说话,末了才挤出一句:“难怪你从来不叫他哥哥。” “不是,你不是喜欢厉风的吗?之前还要我带你去他的欢送会呢。”她摇了摇晚时的手,互相脑补到一出豪门大戏,流下冷汗,“不会是陆环逼你……” 晚时被她丰富的想象力惊讶到了,帮她理了理刘海,摇摇头:“你不应该开画廊,应该去当编剧。” “厉风那个……” 她早有准备,把用厉风和陆环闹脾气那些事言简意赅地讲出来,又点到为止说了些她和陆环的相处日常。 不出十分钟,朱曼琦已然成为她和陆环的头号cp粉之一。 曼琦闪着星星眼:“那你们这场宴会就是为了官宣吗?太棒了吧,以后你不仅是陆家的小公主,更是陆家的女主人了耶~” 晚时轻笑:“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说这话的时候,陆环正好端着一杯温牛奶走近,一来就竖起耳朵,却垂下眼一脸失落。 朱曼琦给晚时抛了个媚眼,一提裙子走了。晚时抬头看落魄失意的陆环,仿佛在他头顶看见了两只耷拉下来的毛茸耳朵。 陆环的确有点不快。 那天在公寓亲完以后,他被她得知很久未睡,被强行赶去睡觉,却兴奋难挡,无论如何也无法合眼; 好不容易小睡一会儿,又很快精神抖擞地起床给她做大餐,还订了鲜花和演出的乐队。 一切结束后,陆晚时满意的点点头,擦擦嘴,慢慢开口:“对了,我们的关系暂时要保密哦。” 陆环的消息刚打了一半,抬起头看她,眼神是难得的清澈无辜。 陆晚时:“我还有事没办完。” 陆环哼了一声:“什么事和这个有关?” 他手下各部门都准备好了,蓄势待发,只待他一声令下,不出12小时他就会被全世界知道是她的男友、挚爱、准未婚夫,并顺道证实二人没有亲属或不对等关系,平息一切流言。 他一想到厉风和常炀口中那些什么才俊就不爽,虽然已经知道了她品味没那么差,但主权也必须宣誓。 “厉风啊,我说过我和他还有点事。”陆晚时却再次提起这个名字,“他以为我喜欢他呢,每天自恋的和个NPD一样,不好玩么?” 陆环这下回味过来她的打算了,不假思索地说:“你要对付他?不用脏你的手,我来就好。” 陆晚时想都没想就拒绝:“我喜欢自己动手。” 所以,直到今天,他们依旧在大部分外人面前玩着地下恋。 小春对陆晚时说:【只有你们两个这么想。】 在座的哪位不是人精,看不出点什么?陆环以前就只对晚时有求必应,如今更是毫不收敛,灼灼目光盯在她身上像要烧出个洞; 陆晚时更是青出于蓝,刚刚表面上看着端庄坐着,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坐在陆环腿上。 【就差广而告之了。】 “不广而告之就行。”陆晚时淡淡道,“毕竟像厉风这种人,自信的要命,他觉得我喜欢他,无论别人怎么传,只要我不亲自宣布他就不会信。” 小春好奇:【你到底想怎么对付他?】 陆晚时小口抿了下牛奶,弯起眼睛。 * 宴会结束后,她换上便服,坐陆环的车前往即将入职的私立医院。 “你真粘人。” 后排车座上,陆环把隔板升起来,晚时在一旁淡淡评价。 明明让司机送她就可以了,非要一起坐着跟来。 陆环笑了笑,勾住她纤细的手指,放到嘴边轻吻。 “嗯。”他目光缱绻,“粘你。” “滴滴。” 晚时的手机忽然想起消息提示音,她用空闲的那只手拿出来一看,皱起眉。 陆环装作不在乎地移开视线,等她回完消息,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将她抱入怀中。 他顺势拿过她的手机,趁着还未熄屏打开通讯录的黑名单,找到自己放了出来,然后装作无事发生,把手机还给她。 陆晚时气笑了:“你要不要再明目张胆一点?” 陆环没说话,也抱着她没撒手,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招数,头埋在她锁骨边蹭了两下。 见陆晚时的态度软了下来,他抬起头,准备亲她,却被一根手指抵住嘴唇。 陆晚时慢悠悠地说:“兄妹之间,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陆环轻轻咬住她的手指,用牙齿温柔地磨:“谁说我们是兄妹?” “狗说的。”陆晚时说,“我是你那执拗的,可爱的,妹妹。” “当然,狗说的。” 陆环脸不红心不跳,松开她的手指,取出手帕仔细擦拭。 “你我从未出现在同一户口本上,从未称彼此为兄妹,从未被他人曲解血缘关系。” “你现在倒是清楚得很。”陆晚时讽刺的说。 陆环把她按到怀中亲吻,一下一下摩挲她雪白的后颈,良久才松开,抵住额头道歉:“对不起。” “我以前太自负,以为自己做的都是正确的决定。”他说,“我先入为主,我自以为是,没能好好理解你的想法。” 陆晚时满意的点点头,主动亲了他一下。 “乖陆环。”她眉眼弯起来,“这样就对啦。” 她的吻浅尝辄止,声音甜腻可爱,陆环倾身想要再度靠近,却听见她紧接着说:“就是再听我的话一点就好了。” “我说过我喜欢自己解决,你要是太快把厉风那支整垮的话,多没劲呀。” 陆环笑容一僵,没想到她居然发现了。 他表面上没动什么手脚,一切都是借厉宸之手搅厉家的浑水。但近来厉风回国接手厉家某娱乐公司,他的确安插了自己人埋线。 他也不问她怎么知道的,叹了口气:“好吧。” 陆晚时这才放下心来。 她总是对他上一世的结局心有疑虑。 关键时刻突然出了车祸,谁信?很有可能,他是因为能力太强威胁到男主,才不得不被剧情抹杀。 现在男主虽没有后期那样厉害,可气运正盛,陆环对上他,想也知道那该死的天道要怎么办。 她专心琢磨着,不知不觉到了医院。 陆环在停车场等她,陆晚时上楼,与院长和一些前辈见面,交流了不少经验知识。 “辛普里特博士推荐的人,果然名不虚传。”科室的主任推了推眼镜,温和的笑着,“年轻有为。算起来,我们还是校友。” 陆晚时笑了笑,继续听她讲了些当年的校园轶事,终于听到了自己一直等待的问题。 “小陆呀,虽然你刚来,可能对国内的医疗环境还不太熟悉,但这里现在有个比较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代表医院去参加x卫视的职场观察综艺节目呢?” 来了。 作为男主,厉风自然有属于自己的事业线,那便是他继承的娱乐公司。 借着今年网红流量的发展,厉风签下几位不同行业内的网红,这其中就有后来参加这个职场综艺大火的网红医生。 这名医生在节目上出尽风头,大火全网,厉风也因此赚翻,由昔日混不吝摇身一变,成为名利双收的厉总。 陆晚时上次想低调度日,并没有上这档综艺。但这一次,她点点头微笑:“好呀,谢谢主任赏识,我一定努力。” 她在一名护士的带领下去参观自己的办公室,刚才的会议室里,主任对另一名医生说:“小赵,到时候你和陆医生一起去,互相多照应。” “好嘞,老师。”赵医生说,“不过这小陆什么来头呀,院长亲自来接。” 主任见旁边没外人,睨了一眼她小声说:“人家姓陆。” 赵医生:“我还姓赵呢,赵钱孙李的赵,百家姓之首。” 主任摇摇头,敲了一下她的头:“我是看你是我学生才和你说的啊,人家低调着呢,你别外传。 她的陆,是陆氏集团那个陆。” “人前脚刚和我们定下,后脚陆氏的投资款就下来了,院长那几天脸都要笑开花了,买了一堆最高级的新器械新药品,天价的哦!” 赵医生张大嘴:“那她还挺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0.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11 座钟上…… * 这档职场观察综艺迄今为止已经办了好几季,每一季都是不同职业的主题,从参加节目的职业者中选出两名优胜者。本季便是医生季的精神病专题。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季节目采取直播的形式,以便大家更好地观察了解,也防止和前几季一样传出黑幕的流言。 节目一开始,医生们轮流进入节目组准备的房间中等待相互介绍。 陆晚时习惯在规定时间前的10分钟到场,即便是上节目也不例外。抵达房间门口时,小春告诉她,其他人基本上已经到了。包括厉风签下的那个网红,苗芋。 陆晚时波澜不惊。她推开门,大方又礼貌地走进房中和大家打招呼。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推门而入、容颜被镜头转达给大众后,节目的弹幕直接炸开了花,满屏啊啊啊啊。 【!!!!!!】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在看什么我在看什么这不是医综吗??!!哪里来的顶级小白花仙女妹妹!!啊啊啊啊!!】 【啊啊啊这也是医生吗?头发好浓密啊!!还是主持人??明星嘉宾???】 【是医生吧,她胸前挂着牌子诶。但是明显和其他人有壁啊啊啊啊啊。】 回到房间里。 他们都不知道现在网上热火朝天的情况,但已经能想见让小房间明亮生辉的这张脸一出,外界会有怎样的反响。 陆晚时对于众人或惊艳或打量的目光宠辱不惊,她亭亭玉立,仪态优雅,毫不怯场。 简单自我介绍后,一个人问她:“S大超难申的耶!不过你多大啊?看着这么小竟然已经读完研了?” 其实刚才陆晚时已经介绍过自己的年龄,只不过这人看她的脸看呆了,一时没听见。 陆晚时温和的笑了笑,礼貌重复:“我今年23岁。” 【天呐!我刚查了一下,她本科是临床的要读5年,结果去年就研究生毕业了!!什么神仙!】 【而且本科是国内临床最好的学校,在校满绩还上过校报,出国又念全世界数一数二的S大,姐姐,可以教我写作业吗……】 【天,我知道她,本科的时候就超级有名!!!大四人家就收到一堆offer,有本校博有三甲,但是最后选择出国深造,听说跟的导师是超前沿的大牛!!姐竟然来参加节目了啊啊啊!】 …… 不仅弹幕,房内众人也闻言称赞,陆晚时淡淡笑着,既不自得也不过分谦卑,打过招呼后走到赵医生旁边的位置坐下。 赵医生提前见过她,自然没有受到那样大的美颜暴击,只是凑过去小声说:“你来之前他们还说那边那个苗芋是堪比明星的大美女,这下被你比下去了。” 陆晚时无心攀比外表,用开玩笑的语气轻声说:“我们不是医生综艺吗?” “话是这么说。”赵医生不满地哼道,“可有人就是为了靠脸火呢,整的和选美比赛一样。” 她来的很早,目睹了不少事情:“一来就找镜头给自己的自媒体号引流,刚才说出去上厕所,其实是去补妆和查看观众反响。” 这样的人,真的能静下心来好好行医吗? 陆晚时不置可否,却隐晦地看了一眼苗芋,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片刻后,主持人进来介绍首个任务。她收敛神色,认真聆听。 节目安排的第一个任务是让医生们分成四组,分别诊断四名症状不同的患者,对症下药地开导疗愈。 因为是录节目,除了事先征求四名患者家里的意见,节目组还特意挑选了各自的噱头:因为患病在街边闹事上过热门普法纪录片的男子、高考压力过大产生心理问题的男生、产后抑郁的妈妈,以及一名归国不久的绘画天才自闭症华裔。 VCR里最后一名患者的脸出现时,晚时故作惊讶地轻喊出声。 “Lana。” 主持人和其余医生纷纷看向她,晚时解释:“Lana是我留学时跟随导师一同接触过一段时间的患者,她很可爱,病情也一直很平稳。但公平起见,我申请避开分到她这一组。” 【呜呜呜晚时人好好哦,还主动说出来这些,要是一个心机深一点的肯定隐瞒下来,毕竟接触过很久很熟悉,最后诊断和得分更容易呀。】 【说明她对自己有自信!P.s.虽然只说了个名字,但妹的美音真的好好听!!!】 【那个小女孩真的好可爱呀!可惜,哎……】 得到同意后,陆晚时看着屏幕里那张熟悉的脸,陷入回忆。 上一世她虽然被剧情控制做出某些举动,但也正因此通过厉风查到了不少事情。除了犯罪事实,最令人不齿的还是他和手下公司利用Lana炒作、博取眼球的事。 自闭症、绘画天才、可爱的小女孩……热点叠加,流量自然很大。在节目最开始的四名患者中,当属Lana最引人注目,并带动着节目一炮而红。 剧情中对这段剧情没有明说,只描述男主角慧眼识珠,签下的网红医生通过对Lana狂躁病情的有效控制被全网称赞,后来成为顶流直播咨询师,亦是厉风成功的最大功臣。 可是经她调查,Lana在当时虽有一些伴随症状,但程度很轻,只是因为没有及时得到解决有所搁置,并未发展为狂躁症的共病。 她后来又通过小春解锁了解全貌。原来网红医生主动选到Lana组后,发现她病情和缓、没有爆点,于是自己偷偷在摄像头死角给她注射了药物,导致她失常发狂;又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对突发状况作出反应时,及时“对症下药”地注射了镇静剂,因此收获好评。 最后,他与厉风一个注射、一个提供药物,就这样反反复复“救助”Lana一直到这一单元结束。他获得阶段第一,火遍全网;厉风坐收渔利,水涨船高。 而Lana下节目后病症愈发严重,却鲜少有人问津,只是她的画作越卖越贵,厉风又装作好心收购顺便炒价,利用Lana渴望被他人喜爱画作的心理,榨干她最后一丝价值。 小春看着视频最后Lana安静画画的侧颜,难过又义愤填膺地握拳:【姐姐,我们一定不能让她再遭受厉风的荼毒!】 陆晚时点点头,再次看向苗芋。 “上次厉风签下了两个网红,最后作恶的是那个男的。”她皱起眉,“怎么这次只剩一个?” 但不管行凶的是谁,背后材料和计划都由厉风提供,只要对方有动手的打算,她一定不会放过。 小春却说:【这你就要去问陆环了。】 - 董事长办公室中。 新中式的空间采用檀木配色,宽敞明亮,动线流畅,古朴沉稳又不失庄重,处处透露着内敛克制的矜贵奢华。 陆环坐在办公桌前喝了口茶,面色沉静看向电脑屏幕,像是在浏览动辄千亿级别的财务报表。 如果站在他的背后就能发现,他此刻正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档—— 综艺节目。 因为是直播,无法快进,他兴致缺缺地淡然品茶,直到镜头对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看一眼就知道是她。 下一刻,那道身影按下门把手,陆环放下茶杯,不自觉屏息凝神。 然后。 满屏的啊啊啊啊映入眼帘,挡住陆晚时的脸。 陆环:…… 他皱紧眉关掉弹幕,温柔地看向正在大方介绍自己的晚时,又想了想,将弹幕打开。 弹幕很多,入目所见都是夸她的,前半段夸外表,后半段夸优秀。 【妹妹好可爱呀,长的像一只小白兔。】 【终于知道我见犹怜小白花是怎样的了!她的声音也好软哦,我心软软……】 【感觉和她说话稍微重一点都是我的错!】 ……陆环看着看着,满意的笑了。 【陆某某一看就是来镀金的网红,也不知道是谁包装的,上完节目就进娱乐圈。】 陆环不快地眯起眼,将这条弹幕截图给秘书:「删除封号。」 言论是自由的,但自由需要限度。恶意揣测和侮辱攻击,他会直接帮她扫平。 秘书很快回复:「好的,陆董。」 其实在开播前陆氏的团队已经开始了舆情监测,并且实时关注弹幕反响,只是陆小姐从出场开始就没什么负面评价,他们可能有些松懈。 观众缘是个玄学,陆小姐显然是最好的那一种。他处理完弹幕,暗自感慨一番,又给陆环汇报:「陆董,上次您让子公司隐名给节目组投资后,他们特地致函来问,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关照的人或者改进的环节?」 陆环沉吟片刻。 「暂时不用。」 陆晚时讨厌别人对她过度保护,她喜欢独立处事的感觉。 而且他也相信她的能力,无需任何帮衬,不论什么事都能做的很好。 陆环按灭手机,看着一条条弹幕重新勾起嘴角。 不论学历还是长相,他们看到的都是表面的她。 雪白的小兔子,只有在他身边才会变成张牙舞爪的黑心眼。 他暗自得意,直到看到某一条。 【啊啊啊,老婆老婆老婆,我可以追你吗,你有对象也没关系,我可以做小的!!!!!】 陆环舒心的笑意僵住,唇角渐渐向下。 * 节目为了贴近医生的现实生活,第一期录完已经是次日下午。期间的住宿与饮食都与在医院值班查房时一致,让网友们近距离观察了一番医生的辛苦。 录制完后,陆晚时捧着新分到的资料,和正锤着酸肩的赵医生往医院大门外走去。 她们都分到了产后抑郁那一组,而苗芋则与上次一样进了Lana的组别。 赵医生原本听老师说陆晚时的身份后,不敢轻易和她交往,可在节目中相处下来,发现她着实亲切可爱,又专业能力极强,便也正常相处起来。 她自觉是一位姐姐,随口关心道:“小陆,你怎么回?要不要坐我的车?” 晚时还没回答,她们周围跟上来几个一同录节目的男女,友好地打开话匣。 一个男人红着脸,直勾勾看着晚时:“那个,我开了车……” 另一个男人也不遑多让,他长得更为精致些,是在自己原先的医院中很受欢迎的翘楚,这时轻咳一声:“我来的时候看到你的车了,好是好,但是我的车更大更宽敞,要不你们坐我的?” 他若有似无地对晚时勾起嘴角,宛如一只开屏的孔雀。掏出蓝白相间标识的车钥匙按下,远处一辆白车响了一声,车灯亮起。 众人的视线望过去,却忽然瞧见一辆黑色豪车从一排车后驶入视野,在医院门口停下。 “我…!”刚才说话的男医生是个汽车发烧友,看着来车尖叫一声,险些冒出粗话,“Exelero!!!” “全球就一台,我居然真见到了!!”他激动地举起手机拍照,“2个小目标……!!!” 黑色车辆的前灯闪了闪,陆晚时心中叹气,礼貌道别后往前走去。 在其余几人或震惊或了然的视线中,驾驶座的门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个身高腿长的宽肩男子,黑色风衣笔挺帅气,气质矜贵又气场逼人。 而如此强势有型的男人,见到慢慢走着的晚时,忽然绽放出一个极温柔的笑,气场柔和下来,熟练地接过她的手提袋,牵着她走向副驾打开车门。 众人:!!! 一个女医生说:“真羡慕她,一看就家里有钱教养好,对象也这么温柔。” 另一个女医生赞同点头,又补充:“我羡慕那个男的,我也想牵晚时妹妹的小手……” 孔雀开屏的医生收了屏,被另一个男医生戳了戳:“你死心吧。” 孔雀不服气,戳回去:“你还不是得死心!” 拿什么比啊?本来就是鼓起勇气才好意思搭个讪,这下好了,论身高,论长相,论气场,论身家,没一个打得过! …… 车里。 陆晚时享受着凉爽的空调冷风,喝了口陆环喂到嘴边的冰柠檬水,淡淡评价:“一点也不低调。” “该低调的时候低调,反之同理。” 陆环头也不抬,理所当然地说。 他从后座取来一盒包装简约的可露丽,放到她面前加置的小桌上。 这家可露丽店是爱到处吃喝玩乐的朱曼琦推荐给晚时的,藏在杂乱的街头市集里,放在往常陆环根本不会知道它的存在,但晚时尝过后大为赞赏,他也就偶尔让助理换着口味买来给她吃。 当然,助理买,他亲手交给她。 陆晚时打开盒子,看见可露丽外表漂亮的琥珀焦色,还有上面点缀的开心果泥或焦糖榛子,满意地眯眯眼,对他的那点小心思不予戳破。 她忽然想到什么,随口问道:“苗芋是你的人?” “……” 陆环刚系好安全带,闻言皱眉一下。 说话真难听。 他解释道:“她不是。她的经纪人是我安插的,有情况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陆晚时了然地点点头:“我听说厉风安排的网红原本有两个。” 陆环不屑:“另外一个人查出来非法行医过,手段肮脏,我觉得不配和你上一个节目,举报判进去了。” 陆晚时这才心满意足,叉子上的可露丽气味愈发香甜。 陆环不想和她聊这些外人,尤其和厉风相关,总会让他想到之前因为误会做的那些错误选择。 “我让舆情部门筛选了节目的实时弹幕。”他递给她平板,上面是整理出的页面,“你可以参考。” 陆晚时结果一看,嘴角抽了抽。 全是啊啊啊啊,参考什么? 话虽如此,她还是低头认真翻看着,陆环趁等红灯心虚瞄了她一眼。 他把什么喊老公喊老婆的全从里面踢出去了,少了好多条,虽然还是有很多。 陆晚时忽然问:“你是不是删了不少?” 陆环眼中闪过不自然。 不是吧。 知道她聪明,但这也能看出来? 陆晚时又接着说:“不然怎么没有差评诶。” 她在之前世界当过公众人物,深知某些键盘侠的德行。他们甚至可能不是在针对她的行为,只是找个人不分黑白地发泄自己的怒火。 陆环松了口气,肯定地说:“是你优秀,本就无可指摘。” 陆晚时笑了一声,没否认,但也摇摇头:“众口难调,既然我选择站到公众面前,就要承担风险。” 她静默一会儿,说道:“国内对心理问题、精神问题从来不重视。 我想要帮助这些患者,可仅仅当医生,没有人站在公众视野里引起关注,永远无法改善现状。” 陆环看向她,那双一向或故作乖巧或狡黠使坏的琥珀眼睛此时流露着坚定,车窗外的阳光映在其上,睫毛覆着一层浅浅的白金色。 “尤其是老一辈的人们,总是把心理问题当作孩子的脆弱,精神问题当作中邪,宁愿请人跳大神做法事也耻于承认生病、耻于就诊。” “这与不友好的社会环境也有关,明面上说不歧视,实际上只要有精神病史,就业、生活都有大问题。” “那时我刚进入各个科室轮值,每天都很忙,只有在精神卫生科时才体会到这些患者和其他科的不同。” 就诊少、就诊迟、拒绝用药、拒绝承认。 她回忆起大学在精神科的事。那时她只是觉得医生这个职业不错,并没有发自内心的坚定性,也尚未决定好科室。 可是有天她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女孩,患有重度的抑郁,陪同的父母却只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 “你怎么这么脆弱?” 他们会说,周围的小孩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只有你不行? 就在那一刻,陆晚时想,她要做一名心理医生,或者用国内的话来说——一名精神病医生。 陆环从未听她讲过这些事,他这时才明白为何大学前四年晚时都一边念本科内容,一边跟他学一些管理与金融方面的实操知识,到了大五后才真正一门心思投入医学,更精确些是心理疾病的研究。 “所以你当时才要出国研究前沿……” 陆晚时颔首。 她的职业追求,却被剧情引导为因为追求厉风,跟着他出国。 多么可笑。 “所以我现在才想上节目,哪怕会引发不必要的关注,但有关注比没有好。”她叹了口气,“国内根本没有几个正规、大型的精神病医院,普及与覆盖都不够,尤其是一线城市以外的地方。” “请问陆晚时。” 陆环加快车速,车开到一片梧桐树下,叶影荫凉。 “你旁边这位男士是干什么的?” 陆晚时斜睨了他一眼,笑了。 “万恶的资本家。” “错。”陆环脸不红心不跳,“是心系民生、关怀患病群体的人民企业家。” 陆晚时失笑,喂给他一颗可露丽堵嘴:“你想好了,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陆环毫不介意,甚至有些期待:“我的钱本身就是你的。” 他想说,他的人也是,但想了想没有刻意添上。 反正是个不争的事实。 …… 陆环来接她,是去挑礼服。 本来应该是大牌或定制方主动联系陆家,送衣上门由身材相仿的模特试穿呈现,但是陆晚时有时心血来潮想要自己逛店,陆环也就陪着她来。 某超一线手工礼服的店面中,陆环走近随意看着裙子的晚时,俯身贴在她耳边说:“慢慢挑。我联系了新r记的厨师上门,下午给你做蟹粉水波蛋和烧溪鳗。” 陆晚时甜甜的笑了:“你真好,陆环。” 陆环回到座位上继续处理工作,抬眼望某人的背影,眼神幽怨。 嘴上甜丝丝地说着你真好,却连回头看一眼他都不愿意。 礼服,礼服,不也就那样?千篇一律。 直到看见陆晚时换上,他才懂什么是巧夺天工。 但美丽,也并不是因为礼服本身。 陆环看着身穿粉色绸缎长裙、像一个小公主一样的晚时优雅地转了个圈,在停下时扶住她的腰,目光定定:“买。” 晚时手搭在他肩上,回头看了眼刚才试过的某条薄纱薄荷绿色裙子:“那个也好看,夏天穿一定很合适。” 陆环不假思索:“都买。” 身后的销售表面平静,实际上在口中咬舌忍笑,不断告诉自己:注意格调,注意格调。 她心里要笑开花了。 她们这家店原本每位顾客限售一条,而且因为裙子都是限定的,数量稀少,基本上都是全球独家或者只有几条,不准随便试穿。 但亏的她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位的衣服面料闪着高级丝线的光泽,不似凡物,偷偷问了前辈才知道,有这种气度这种衣料,恐怕是陆家的人。 店里一条礼服起码几百万,此刻这位小姐身上穿的是镇店之宝,全球唯有一件。妈妈呀,她今天的提成恐怕要比之前来这里三个月赚的都多! “之前那两条也好看,一起买了。”陆环随意扫过面前的橱窗,“还有没有喜欢的?” 晚时摇摇头:“就一场宴会,买那么多干嘛?首饰一会儿倒是可以多看看。” “首饰是首饰,衣服是衣服。”陆环认真思索,得出结论,“衣服可以换着穿,首饰也可以随之更换佩戴;早午傍晚各一套,晚间再换一套。” 他又补充:“再买几套备用吧,随便选,我看你穿什么都很好看。” 陆晚时回头看了一眼咬舌头都止不住笑容的销售姐姐,暗中掐了掐陆环的手掌。 败家啊。 说好的精明商人呢? 陆环下了决心就不愿再改,直接把黑卡递给她,出门接听董秘打来的电话。 陆晚时把卡交给笑靥如花的销售,礼貌的笑了笑:“刚才那些先麻烦你包装一下,我再转转,地址一会儿写给你。” 销售双手接过卡,连声说好。晚时转过头,继续欣赏着做工精美的裙子。 她看着看着,觉得有些无聊。 其实说要出来逛街试衣服,也不是非得如此,就是想拉陆环玩玩。看着他一个人闷闷坐着等她换衣服,看着他被自己的新衣服漂亮到,怎样都很有意思。 以往一个人也能有滋有味的事情,真正在一起之后,离开他一会儿就平平无奇。 哼哼。 陆环给她施了什么魔法?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争吵声。 店面的装修大而开阔,女孩子尖细的声音尤其响亮。陆晚时回头一看,眯起眼睛。 安静云? 她想要走远,却见安静云指着自己质问刚才的销售:“同样是顾客,你说这些礼服不能试穿,为什么我刚看她就可以?” 销售礼貌的笑着说:“小姐,不是完全不让试穿。我已经说过了,在本店有规定,必须先验资,我们得保证客人有足够的消费水准才能给予试穿资格。 要是您特别喜欢,可以先付全款再在店里试,不喜欢的话把衣服交给我,确认无误后我们把钱原封不动退给您可以吗?” 她没说出口的是,十年前没出台这个规定时,一个一身奢牌的人来试穿,结果把衣服刮出个洞,当时的店长索赔追究,最后闹上法院却发现,对方连和解后打对折的钱都掏不出来。 要不就是出示银行卡验证有千万级流动资产,要不就是像刚刚的陆家人一样,一眼就能看出矜贵非凡,否则她不是故意为难,实在是作为打工人不敢啊! 安静云抿唇难堪。 厉风已经折磨她数晚,才好不容易答应带她去参加陆家的宴会;他还说,人靠衣装,到时候一定不能给他丢脸。 可他给她那些钱,哪里够销售说的级别?虽然很多,但买这样一条厉风口中“体面”的裙子,还是够呛。 可试完再退,又很没面子…… 她旁边跟着的女生却开始拱火:“你什么意思啊?就是瞧不起人呗,别找借口!我告诉你,你面前的可是厉家的未来夫人,厉氏集团知道吗?” 销售还真的不知道,她就听前辈交代过陆家还有几个大家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1.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12 “奸商…… * 陆晚时摸了摸陆环的湿发,带着罗姒先离开,将空间留给陆家父子。 房门合上,陆赟回过头刚要发难,陆环淡淡瞥了他一眼,在陆晚时面前的温顺骤然不见,冷漠转身。 “我先吹个头发。” 陆赟憋了一肚子的节奏被打乱,又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败下阵来。 他坐到沙发上拧眉浏览消息,刚才想质问的话都快忘光的时候,陆环才姗姗来迟,头发柔顺光滑地垂下来,但陆赟知道这温和的表皮不过是伪装。 他看着陆环很稀罕地端着一杯茶细品,哼了口气:“给我也来一杯。” “这是小时给我泡的。”陆环故意在他面前叫的亲昵,话语落地,格外心旷神怡,“要喝自己泡。” 陆赟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当即站起来转了两圈。 “你想清楚,你和晚时在一起,这要是传出去,外人怎么看我们陆家?本来就有闲话……” “而且你们可是——” “我们是什么?”陆环放下茶杯,身体后仰摆出生意场上谈话的姿势,“你我都知道,外人也都知道,我们没有什么禁忌的关系。” 至于闲话。 如果他和她还需要因为闲话畏手畏脚,那么这么多年都白活,陆家也白干了。 他气定神闲,毫不在意,似乎不久前那个进退维谷的人不是他。 陆赟一时间还没法接受这样的冲击:“你上次电话里和我说过,你拿她当妹妹!” “你有录音证据吗?”陆环神色未变,“另外,我清晰记得我说的是家人。” “伴侣也是家人,需要我提醒你吗?” 陆赟听见他冷静的言语,宛如被浇了一盆冷水,顿时知道他是来真的。 虽说是父子,但陆环和他不同。他从不真的把伴侣当家人,把家人当亲人,但陆环对这些似乎都看得很重。 “我是想让你好好思考,你作为商人一向比我聪明,怎么在这种事上拎不清?” “我现在谈情说爱是因为已经退下来了,你是事业正盛的年纪,找个像上官小姐那样的商人世家强强联合不好吗?晚时也好,就是没助——” “谁拎不清?”陆环手敲桌面打断他感动自己的话,皱眉不耐,“陆赟需要靠联姻博得助力,陆环不用。” 陆赟被他的话一噎,想起自己落后很久才得知的某些内部消息,都是陆氏百年基业如何在陆环的带领下走向新的巅峰,心中无力。 他挫败地说:“行,你厉害,你爱和她谈就谈吧!我现在管不了你了,到时候你别后悔。” 陆环挑眉。看来陆赟是真的年事已高,完全忘记他14岁就和他在某件项目上站在对立面、最后证明陆环才是正确的那一方的事了。 但他眼下只觉得陆赟的话语令人发笑——管不了他? “你管过吗?”陆环毫不介意的看着即将恼羞成怒的陆赟,“放轻松,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让我来阐述一个事实。从我记事起,我生物学上的父亲陆赟没有给我过过一次生日,但这并不重要,因为陆家人从不在乎这些; 我的家长会是秦管家去开的,生意上的事靠已故的祖父和自己摸索,虽然他也不喜欢我,但比一年见不到几次的您好上一些;您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和我母亲一样把情人带到家里来,后来就有了私生子女。” “等我长大进入陆氏,你就如你所说功成身退去谈情说爱,我替你料理了烂摊子和斗不过的老东西,接下来就是收拾你欲望泛滥的产物。” 对不存在的禁忌如临大敌,却对私生子女和情人网开一面。如果这就是陆赟口中的强强联合利益至上,那么这个所谓豪门真是烂到不可救药。 大多数得利者都偏爱找借口放纵自己在物质堆砌下如泡沫般泛滥成灾的欲望,实际上那只是他们无法节制的灾难。 陆赟无力反驳,摊开手:“你这不是在责怪我吗?” “如果你觉得客观叙述也叫责怪的话。”陆环平静地说,“有怨怼和期望才会责怪,我没有。” “你这么多年唯一正确的事只有两件,一,没有为了你宠爱的某些私生子女把婴幼儿时期的我掐死; 二,找到你所谓的真爱,对她很好,让她安心把晚时养在陆家。” …… 陆环不爱废话,说完就称还有工作送客出门。陆赟被“请”出去,想要去对面一头的房间找陆晚时谈,但又想到罗姒,还是叹了口气下楼。 他越想越混乱,电话响起,他心虚回头看了眼陆环的房间,点击接听。 “……好。我知道,你不是别人。” “你要多少?” * 陆晚时带罗姒回到她阔别已久的房间,掀开落地窗前的丝绒窗帘,给她倒了半杯红酒,母女二人站在窗边望向老宅里蓊蓊郁郁的树叶。 她们一人举着红酒,一人捧着牛奶。陆晚时咕嘟咕嘟地喝着,心想,外人对她们的评价应当反过来才对。 说妈妈是八面玲珑的社交玫瑰,说她是不谙世事的小白花。其实天真梦幻的人是罗姒,即使很难让人相信,但“游走”于富豪身边的她其实有点恋爱脑。 “晚时。”譬如此刻,罗姒开口就是问她的心意而非其他,“你想清楚了?真的喜欢他吗?” “也是。”她喃喃自语,“你一直都比我清醒。” “你爸爸……你的生父前两天又联系我了。” “他打听到你的履历,你的近况,想要见见你,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女儿……” “你还想着他吗?” 陆晚时放下空掉的牛奶杯,拿过酒瓶给罗姒又倒了半杯。 罗姒沉默地一口喝光红酒,把酒杯递给她,用手捂住脸。 那时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她攀上高枝。可只有她知道,那个男人是她的初恋。 她爱他,在还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她漂泊异国当旅行作家,在公路上遇到紧急情况,深夜暴雪,是他路过好心帮助了她。后来他隐瞒资产与她恋爱,直到求婚她才知道他是那样的大鳄。 她生下晚时不久,他就出了柜。可大家都说,这是她这个虚荣女人的报应,也揣测她早知如此,只是为了名利形婚做戏。 “晚时,你不要像妈妈。” “你要幸福。陆环是个好孩子,我和他不熟悉,但他很可靠,对你也很好。” “不像是不可能的。” 罗姒惊讶地看向女儿,陆晚时点了点她的鼻梁。 “我的鼻子和嘴巴都像妈妈,所有人都这么说。” 罗姒愣了一会儿,这才笑了。 她咽下某些嘱托,只是说:“你陆叔叔看上去不是很赞同,我晚上去帮你说,放心。” “不用,陆环会解决好的。”陆晚时眯着眼睛笑,“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妈妈你也是,要是觉得陆赟不好也不用顾及我,直接甩掉就是,我和陆环都会支持的。” 罗姒脸上泛起红晕,羞恼着拍了晚时一下。 她知道陆赟是个小人。都说无商不奸,但他对她很好,对晚时也在明面上从未短缺——虽然她现在猜测到可能是因为这些年来陆环与她的双重施压,但晚时自己看上去更不在乎。 她的女儿,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 * 第一期的职场综艺播出之后,不仅直播在线观看人数和弹幕发送量创下新高,后来制作组熬夜剪出的录播节目也广受好评。 观众们反响激烈,医生们也逐个火了起来。尤其是陆晚时,从直播露面之后就冲上热搜,一路被好奇的网友扒,却越扒越令人叹服——美女、学霸、全能天才…… 当然,再往深有陆氏的人把控,他们也扒不到。 陆晚时刷着热搜,心里没什么感觉,却想去逗逗陆环。 他这两天有点忙,似乎在对付一个缠上陆氏的小公司,晚时一向不太关心这些。 她敲了敲他房间的门,有应答前就推门进去。 “陆环,你看网上评论了吗?他们都夸我人美心善,业务能力还很强!” “第一期的观察报告上,我得了一颗小星星哦~” 陆环正坐在书桌前不知在忙什么,紧盯屏幕,听到她的声音才百忙之中抽空抬起头看了一眼。 他重新将视线投向屏幕,忍住笑意低声评价道:“幼儿园小朋友。” 陆晚时笑了笑。 陆环忙了一会儿,发现她没说话,又抬头看了一眼,看见她甜甜的笑。 越温和的笑出现在陆晚时的脸上,就越预示着危险。 他立马扶了一下眼镜,正襟危坐,认真直视她赞美:“小朋友,你真棒。” “是不是还要给你发朵小红花?” 陆晚时没说话,走上前跨坐在他腿上,感受到他身体一僵。 她皱起眉。 他紧张什么?又不是没坐过。 下一秒,陆环眼疾手快地移动鼠标,关闭了摄像头。 陆晚时回头。 “你在视频会议?” “嗯。” “……” “我没开声音,放心。” 很好。 今天会议一结束,“陆董腿上坐了个女人”就会传遍陆氏的每一个茶水间。 “所以你要给我个名分才行。”陆环单手环住她的细腰,“不然我会被胡乱揣测的。” 陆晚时眯起眼睛盯他:“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怎么早不说在开会?” 陆环表情无辜,甚至有点羞涩:“我没想到你会……” 陆晚时哼了一声,摘下他的眼镜,用力咬了一下他柔软的唇。 奸商。 * 除开选手,节目组精心挑选出的“噱头”也收获了许多关注。最火的就是Lana,连带着苗芋的小组也被赋予很高的期待与声量,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厉风公司推波助澜。 与此同时,第二期也火速展开录制。 上次最后医生们分好了各自的小组与患者,已经进行了初步的接触,这一期便主要是与患者日常的相处。 晚时回家后研究了带回的资料很久,根据以往的经验和罗姒本人的孕期心理分享,和这位产后抑郁的母亲相处融洽。 她们这组进度顺利,可备受关注的Lana一组却不尽人意。 午间值班的休息期间,晚时听小春说Lana情况不是太好,从手提袋里取出一盒可露丽走进她们那组的房间分发。 医生们都又累又饿,有现成的美味吃,自然对晚时敞开心扉。 一个医生羡慕地看着被Lana主动靠近的晚时问:“能不能分享下你的经验呀?我们真的很努力了,但感觉她就是不理人,比上次结束时还要冷淡些。” “她很久没回国,突然换了环境,虽然对母语亲切但还是有些拘谨。”晚时摸了摸Lana的头,轻声和医生们分享,“我当时也用了很久才和她走近些,你们刚开始这样已经很好了,不要着急嘛……” 她讲了些在M国和导师总结出的前沿方法,以及Lana反应比较良好的舒缓音乐名,节目弹幕不断随之飘着。 【妹妹真的人好好……虽说是比赛,但这才是一个好医生该有的样子。】 【妹妹本来实力就超赞,也不需要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分享啦。我每次看这种综艺最讨厌的就是找到解决方法却要揽独活,藏着掖着不分享的人!】 【说实话毕竟是选拔性的,分享是情分不分享是本分,但无论如何这组遇到困难陆医生去帮总是没错的!我要给陆医生投人气票~】 在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苗芋拿着手机偷偷看屏幕里飘过的弹幕,羡慕又嫉妒的看了一眼陆晚时。 她买了多少水军,也没能比过陆晚时。而且对方看起来根本不在乎流量,破天的富贵接都不接,注册了社交账号除了科普心理知识就是转发蓝v账号的学术分享,连一个推广都没有。 她退出视频软件,挣扎着点开和厉总的短短两行聊天记录,想起他在办公室中交代的那些话,心里忐忑。 他说,Lana虽然关注度高,可自闭症就是从始至终一个沉默呆愣的样子,没有爆点。 “这个年代,你没有爆炸性的转折起伏,即使有一时关注也会被新消息分走,最后连变现都做不到。” 她当初当医生就是听说赚钱多好还房贷,谁知道国内医生又累赚的又少,碰上个医闹一辈子玩完。如果真如厉风所说可以火起来,那她,那她岂不是—— 可是,现在本该是最放松最好下手的时刻,其他人都还好说,陆晚时在Lana身边,吸引了成倍的目光,她做不了什么。 苗芋走上前:“好啦,别给我们开小灶了,你也累了吧?快去休息下,我来看着就好。” 周围几个正记着笔记的医生神色不快地看向她,她却一动不动紧紧盯着陆晚时。 “好,那就麻烦你了。”陆晚时温和地说,“我也是希望最后能把Lana治好。” “毕竟我们都是医生,虽然是比赛,最终目的却还是为了帮助病人,对吧?”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陆医生真的好赞!】 【Lana小可爱一定会好起来的,好想听她开口说一次话呀……】 苗芋却想到了观众所说之外的另一层含义。 她紧张起来,挣扎着低下眼。 陆晚时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 休息时间还没结束,陆晚时没回分配的办公室,而是前往临时导播室拍物料,是上期节目后人气投票第一名的感谢镜头。 她边走边发了几条消息,推开导播室门的那一刻,刚好听见手机对面消息回复的声音,也听见导演在门中接通电话的声响。 “喂,诶,老板……没事,您有话就直说,我这边肯定办好……” 陆晚时微不可察地笑了笑,轻敲门进去,走到PD和打光板在的地方。 导演没有顾得上看她,还在殷勤地对电话那头保证。 “好,我知道了,摄像头不够、拍的视角不全是吧?我也正有此意,其实我们有更多隐藏摄像头安装,只是没打开。” “那我现在打开!您放心,选手那边午休完我会解释,嗯嗯……” 陆晚时在一旁等待录制影像,分神留心着那边的动静,面色了然,却依然有些凝重。 她看着导演打开其余摄像头的开关,他面前的屏幕上瞬间多出好几排新的画面。 临时接到节目组通知的观众也提起精神,弹幕量一下变多。 【怎么突然开新的摄像头啦?】 【嘿嘿,节目火了呗,看的人多,导演就多加些视角。】 【太好了,现在可以近距离看到大家的脸了诶,我要看Lana小可爱和晚时大美女……】 【别花痴!口水收一收!】 …… 【等下,Lana那个组刚不是关灯去休息了吗?】 【怎么有个人?】 * 房间里。 Lana不喜欢午睡,一般就是静静坐在床上发呆。但她不常能感知到外界,所以和睡着了也没什么分别。 黑暗中,苗芋一边往她走,一边自言自语催眠自己。 “厉总说了,只要我火了,他会帮我还清房贷,也会让我住上沪城最好的别墅。” “这小孩本来就治不好了,陆晚时当年在M国治了几年也只是稳定住她的病情……” “她又不能和外界交流,活着也白活……我这是刺激疗法,说不定有用,说不定,说不定……” 她声线颤抖,双手也在抖,脚步越走越慢。手里紧紧攥着一根针管,里面有透明的液体。 针孔对准Lana的方向,她没注意到就在她们身侧,有一个比针孔还小的小红点,悄无声息记录下一切。 弹幕炸了。 【她在说什么???她疯了吗??】 【节目组的人都去哪了?没看她手里拿着针吗,那是什么啊!!】 【我报警了!!希望来得及,天呐!还好开了新摄像头,不然她这里以前是死角!】 【这破节目请的什么人啊,厉总又是谁……】 导播室里更是在她刚出现时就乱成一团。 “她在说什么?!!” 一个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2.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13 听诊器…… * 厉宸出手,果然很快扭转了事态。 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马赢和那个飞机头男生同样花天酒地的图片,把网民讨论的重心转移为富二代间狗咬狗;又放出几个网红的偷税事件吸引炮火。 当然,这几个网红都与厉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一个甚至已经谈好了签约与后续规划。厉风心疼如刀绞,但和自己比起来,这些人自然也可以舍弃。 至于苗芋,厉宸去探视过一次,不知说了什么,暂时封了她的口。 老厉总满意地挂断电话,重重拍了一下厉风:“好好和你堂哥学学!” “最后能压下来最重要的还不是因为我谨慎,给她交代任务时都是在我的地盘线下私聊,没有留下痕迹?” 厉风这么想着,却只承受父亲的怒火不敢言语。回到家里,就颐指气使起来。 安静云被他养着,轻易不出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这两天她一心准备参加陆家的生日宴,节食塑形,正在客厅做瑜伽。 厉风一进门,发现她在做操,电视里放着欢快的音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关掉电视狠狠揪住她的头发。 “我在外面要死要活,你就在这里悠闲做操是吧?!” 安静云被他弄疼,下意识流下两滴眼泪。厉风心软下来,又开始抚摸她的头发轻声道歉。 “叮咚。” 门铃响起。 晚时在门口收回按铃的手,听见小春播报里面的情形,皱起眉。 原作的女主视角,不仅臆想着男配的青睐,就连和男主的爱情都是虐待下滋生出的幻影。 以她的视角看,这两人像npd和bpd的相互折磨,又像斯德哥尔摩。如果他俩与她无关,倒是可以作为研究对象观察,她也刚好写过一篇有关loveaddict的论文。 门被打开,她掐准时间换上一张天真纯洁的笑颜,只是眉宇间有淡淡的忧虑。 厉风看见她,很是惊讶:“陆晚时?” “你来做什么?” “你说过,回国后邀请我来你家做客,可你一直没有这么做。”陆晚时凝眉,眼神委屈,“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她眼睛红红的,一如在M国最后分离那天:“……不可以吗?” 厉风呼吸停滞一瞬,连忙回神:“当然可以,快进来。” 他想起她也在那个节目上,心虚地眨了眨眼,被晚时贴心的收入眼底。 “没关系,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要用自己的眼光去看人,而非轻信他人的话。” 她话语坚定,两颗琥珀般的眼睛清澈无比。 “认识这么久了,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认识这么久了,我当然相信你——我知道你就是他们说的那种人渣,甚至更加恶劣。 厉风心中感动,却愈发不敢直视她,转头去叫安静云给晚时泡茶。 安静云看着落落大方的晚时,听见厉风的指使很是受伤,尽管她知道自己只是在利用厉风,可心中还是不爽。 不过,厉风让她给陆晚时泡茶,不间接说明自己是主人,她是客人吗?主人招待客人,天经地义。 她又安下心来。 陆晚时静静听着厉风对马赢的吐槽,感慨一声他对她毫不设防的心态,忽然伸手拿起桌上随意放着的打火机仔细观察:“你现在还抽烟吗?” “最近抽的多。” 厉风觉得打火机有些危险,不是陆晚时这种娇娇小姐敢碰的,她摸了一会儿后就抽走放入裤兜。 他其实烟不离手,但还是找着借口:“你懂的,网上的人乱说,我心烦。” 陆晚时腼腆地笑了笑:“那个,茶水还没好吗?我好渴呀。” 厉风“啧”了一声安静云,起身回头:“我去看看。” 他走后,陆晚时站起来,随意转着,假装欣赏了一番男主的室内装潢。 审美真差。 不过也不是她的地盘,她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她走到书房里,让小春检索着里面的文件,伸手嫌弃地将几张纸塞进包里。 “你在这里干嘛?” 她刚整理好一切,身后就传来安静云充满敌意的声音。 陆晚时回过头轻笑:“我还没转过他的家呢。”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安静云说,“茶泡好了,走吧。” 陆晚时点点头,走到她面前,突然开口:“你最近过得好吗?” 安静云挺起胸:“我很好。” 她抬手整理头发,露出脖子上的吻痕。 陆晚时如她所愿看见了,但不幸的是,她也看见了对方抬手时不小心露出的腰上的青痕。 “你爱他吗?”她问,“厉风。” 安静云怔了怔,随即笃信地说:“他爱我。” 陆晚时别开眼:“你真的很别扭。” 安静云觉得自己赢了:“我知道你嫉妒我。” 陆晚时懒得多费口舌,越过她往门口走,从包的另一夹层中取出邀请函递给正走向她的厉风。 “你这就要走了?”厉风瞪了眼她身后的安静云,“是不是她不懂事……” “没有。”陆晚时笑了笑,“我突然有点事,今天来主要是给你送这个的。” 黑金设计的邀请函看上去十分高级,充满了陆家一直以来的高贵典雅。厉风接过来,听见陆晚时说:“流言蜚语不会影响我们间的关系。” 因为本来就是死敌。 “陆家的大门,会准时为你们敞开。记得来哦。” * 从厉风的独栋出来,夏风缓缓吹过带来清凉,也吹散了刚在独栋里染上的讨厌感觉。 陆晚时戴上耳机,轻点一下,里面传来清晰可闻的争吵声。 她刚才把超小型的窃听器趁其不备装进了打火机里,此刻历风与安静云正在争吵。一个质问对方到底爱不爱自己,为什么又让别的女人进门;一个指责对方给自己丢了面子,只是他养的一只宠物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最后,他们吵着吵着,厉风动了手,安静云哭起来,又不知为何点燃了某种氛围…… 陆晚时皱起小脸,嫌弃无比地关掉窃听系统交给小春。还有刚到处转时留下的针孔摄像头,也一并给它筛选处理。 她一直忙碌,习惯规划时间用高效的处事填满生活,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时刻,慢慢顺着林荫道路散步。 这边该是闹市,她侧头看见对面的市集,正是陆环给她买可露丽的地方,便弯起唇走进去排队。 却忘记了,她如今已算是半个公众人物,还很火。 “小晚时!!” 陆晚时听到女孩子们七嘴八舌的激动声音,微微挑眉侧目。 “啊!真的是她!!” “她看过来了,超级可爱!!!” “小兔子一样,脸蛋看上去也软乎乎的,呜呜……” 一群女孩子围住她,陆晚时刚好接过店员递来的可露丽,带着她们先离开排队的区域。 站在女生中间,她糯糯地说:“你们好。” 周围一片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姨母心要被萌化了………………” 有个胆子大些的女生上前要了合照,后面的也全跟风起来,陆晚时看上去内敛温和却毫不怯场,大大方方地合完照,又请她们喝了牛奶雪冰。 她甚至眼尖地瞥到有个女生把合照和饮品发在了社交平台上,一下就涌来无数网友羡慕嫉妒,但想着自己快离开了,也就没有阻止。 她走之后,那几张照片就上了热搜。 于是陆晚时走着走着,又看见一辆熟悉的座驾。 这车,这整齐的“A00001”车牌,除了他,也没别人。 果然,车随着她的步子越开越慢,车窗摇下来,露出陆环的脸。 “上车。” 他话音没落,陆晚时就抬脚往车门处走。陆环轻笑一声,十分愉悦。 陆晚时上车,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检查一下手机上有没有被装定位器。” “只有给别人装监控,观察别人定位和生活的人才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个。”陆环调侃,“建议你先检查热搜。” 陆晚时笑眯眯看着他:“你不情愿哦?” 陆环表情诚恳:“乐意之至。” 陆晚时满意地点点头,打开社交平台,热搜第一就是她的偶遇图和合照。 所以他是看到热搜后分析她的路线,开车来接。 陆晚时挑眉:“你不是有事吗?” “结束了。” 因为陆晚时上节目收获很多喜爱和关注,陆环已经不止一次看见有粉丝狂热表白。他一向强势自信,对此也表示不屑,眼不见为净。 即便看上去云淡风轻,但他转头就一改往日低调的作风,首次接受了知名财经杂志的访谈,还一下接了两个。 陆晚时精准评价:“表面上不在乎,实际上就是个小心眼。” “嗯。”陆环坦坦荡荡,“我是。” 陆晚时哼哼着,心情不错地看向窗外,忽然疑惑道:“这不是回陆宅的路。” 陆环当然知道。 他牵起她的一只手,放到嘴边亲了亲。 “你可以期待一下。” * 车辆驶入一个静谧的庄园,离市区不远不近,环境幽美。陆环在一幢黄白相间的巨大建筑前停下,陆晚时下车一看,门口整整齐齐写着八个字。 時環医院,接诊大楼。 陆环走到她身边适时开口:“独立精神病院。”【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3.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14 礼物,…… * 周末,罗姒的生日宴上宾客云集。 因为是50岁的生日,所以陆赟亲自大操大办。陆宅的每一棵古树上都挂满了星星灯,每一丛灌木里都插满了鲜红色或粉色的玫瑰。偌大的庄园里气球与彩带齐飞,很是气派。 人群中,却传来了不太和谐的争吵声。 老厉总留在公司忙事情,厉风今天身边只跟了安静云一人,遇上旧友变新敌的马赢,充满火药味。 “马赢你这个白眼狼,我对你哪里不好?拿你当兄弟,你就那样在网上背刺我!” “你拿我当兄弟?” 马赢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们还真没说错,厉风一向瞧不起他,只把他当做跟班。 不然为什么说他是白眼狼?吃了他的拿了他的拿才是白眼狼!他虽然想攀上厉家,可也是自有门户的! 他讽刺道:“你还是先别管我了,想想你自己吧,也难为你爸一把年纪了,自己位子都守不稳还要给你擦屁……” “吵什么?” 厉宸严厉的声音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马赢顿时住嘴。 他爸说了,厉家现在看着一团糟,实际上老厉总和其他长辈都很信任厉宸,这小子绝不简单,早晚主持大局。 他不敢惹厉宸,灰溜溜走了。厉风趾高气昂地瞪了他一眼,对厉宸抱怨:“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不就是他爸刚买了辆跑车给他吗?……” “你也想要?”厉宸问,“想要就买。” 厉风叹了口气:“哥,你也知道我家……” 厉宸笑了起来,掏出手机操作几秒,一笔巨额汇款打到了厉风的账户上。 “哥说了,想要就买。” 厉风抱住他:“一秒打钱,够意思!我这就下单!” 他不顾一旁安静云的劝阻掏出手机打电话订购,远处的落地窗前,陆晚时穿着上次选好的礼服裙静静看着,勾唇一笑。 “看什么呢?” 房门没有关,陆环一身墨绿色西装走进来。 陆晚时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裙子的薄荷绿色面料,愉悦地将手伸出来悬在空中。 “看有人自掘坟墓。” 陆环了然,伸手扶住她白皙的小手,捏了捏掌心的软肉,牵着她一路走下木质长梯。 他们走到房外,绕过玫瑰花海,和途径的宾客们问好,在喷泉边搭起的舞台前停下。 这里是人群的中心,舞台边缘坐着乐队演奏,罗姒在台上对着话筒向宾客们表示欢迎与感谢。 空中到处都是玫瑰花瓣,陆晚时在花瓣雨中登台,递给罗姒一个礼盒。 “妈妈,生日快乐。” 罗姒笑着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本打印下来、图文并茂的活页册。内页是一些营养菜谱和健康注意事项,分类齐全,包括但不限于美容养颜、乳腺疾病预防…… 她知道晚时在大学里选修过营养学相关课程,在M国考取了营养师资格,眼下很是感动,大眼睛闪动着泪花,被女儿安慰着才没泪洒舞台。 陆晚时走下台,和人群最前方的陆环相视一笑,走到他身边,却从手包里取出另一个小小的礼盒递给他。 “这位小朋友,你也有礼物。” 陆环很惊讶:“还有我的份吗?” “谁让你是个小心眼呢?”陆晚时背手,扬扬下巴示意他打开看,“别人有礼物的时候你没有,会哭鼻子吧?” 陆环掩不住笑意,笨手笨脚地打开礼盒,从中取出一块怀表。 怀表是中世纪的款式,闪着好看又典雅的金色光泽,中间有一个油画质感的小兔子,被琥珀与玉石相间的细圆环围起来。 里面的指针是蝶型的,表盘上刻着一行花体英文。 “Vanessa.Lu” 可以是她的英文名,也可以是她和他。 陆环的笑容淡下去,眼底的欢愉却更盛:“怎么办。” “我真的要哭了。” 最让他想哭的是,他很想此刻用力将她拥入怀中亲吻,可惜她还没同意和他公开。 陆环瞪了一眼远处的厉风,眼神凶狠,哪里有面对她时的柔情温驯。 晚时却捏了捏他的手心,像刚才下楼时他对她做的那样:“不止这一个。” 紧接着,她又扭头回到台上和罗姒耳语几句,罗姒笑着下了台,把话筒和中心留给她。 陆晚时先是祝了妈妈生日快乐,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又可爱风趣,引得台下众人善意欢笑。 祝福结束后,她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我今天,想要对在场的某位先生表白。” 宾客们的笑容戛然而止,都或惊或喜看着她,也有上次欢迎会不在故而不知内情的人觉得陆家这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还没开窍,只是在开玩笑。 一片短暂的寂静中,陆赟端着酒杯咳嗽两声,没人理他,他又更用力地咳了一声。 有不明所以的老友关心:“老陆啊,你感冒了?” 陆赟:…… 你才感冒了!一个二个都听不懂他的意思吗! 陆晚时接着说:“我和他认识很久,第一次见面,他高高在上,不怎么搭理我,那时我脸上像这样笑着,心里觉得他讨厌极了。” 她露出一个更加甜美的微笑,陆环低头笑了一声,再次看向她。 “那时我没想过会有今天,我以为我会一直讨厌他。” “我讨厌他,所以想让他陪我淋一淋雨;讨厌他,所以总是惹他生气,看着他无语却无奈的样子偷笑。” 陆晚时在花瓣雨里轻轻抱怨着,一字一句也像花瓣温柔地飞舞。 “他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但我喜欢他。” “我一直明白我们身上都存在流言蜚语,他没给我说,我装作不知道。”她话锋一转,“但有或没有都不重要,我用我的眼睛看他,看独一无二的他。 不存在于谣言中,不存在于他人定义的故事情节里。” 听到这里,朱曼琦这个cp粉只恨自己没带上横幅过来。 就应该找人做块爱心形电子灯牌,滚动播放“双陆cp天下第一!”才对!!! 她黯然伤神,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诡异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她一看,喔唷,厉风。 还真是脏东西。 厉风挺着胸膛,很是自信又无奈地看向舞台上的陆晚时。他身后的安静云时而瞄瞄厉风,时而看看陆晚时,一会儿眼神紧张,一会儿又怨恨,可一会儿又充满自得起来,挽着厉风的手越来越紧。 朱曼琦在心里说:两个戏精! 突然,厉风察觉到她的视线,对她潇洒一笑,认出她是晚时的好友后理了理衣领开嗓:“晚时也真是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白。” 朱曼琦皱起脸:“有你什么事?” 厉风瞪了她一眼,清清嗓子抬高声音:“当然有我的事,你能不知道?陆晚时喜欢的人就是——” “陆环先生。” 比他声音更高的是台上话筒的声音。 少女嗓音柔美,带着一丝被娇纵者独有的底气,咬字无比清晰。 “陆环,你还在下面傻站着干嘛?” 在众人了然于胸或惊掉下巴的注视下,陆环深吸一口气,几步走向她。 乐队停止演奏,撒花瓣的人也停下来,陆晚时看着在自己面前站定的难得面红的某人,将话筒移开逗他。 “不哭了?” 陆环温柔注视着她,眼中却好似有烈火过境。 “有比哭更重要的事。” 他上前一步捧住她的脸俯身吻下,背对发出惊呼与起哄声的人群,用比她宽大许多的身体遮挡住她。 他的确是个小心眼。 接吻也好,拥抱也好,她那些腹黑的小坏心也好,他都想藏起来,不给别人看。 一个漫长的吻结束,陆环缓缓和她两唇分离,又停留在很近很近的地方小声贴着她细语:“讨厌我?” 他想借机再次吻下,却听见身后传来厉风等人的吵嚷声。 陆环深吸一口气,松开她:“真正讨厌的家伙在那儿。” 陆晚时伸出手,任由他牵着,边走边和他耳语。 “你知道最令人绝望的是什么吗?” “被逼入绝境只是寻常,最绝望的,是在危难临头时救他一下,让他感觉自己处处都是生机,所有人都信他、帮他。 ——最后一脚狠狠踹下,踹进布满烂泥的深谷底部,永远永远无法翻身。” * 这头,厉风正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怎么会是陆环,怎么可能,她明明就对我……” 陆晚时说的是他啊!!!怎么会是陆环???? “她一定是被逼的!”他灵机一动,笃信地大声说,“陆家这种豪门强势,陆环又是那样一个人,肯定——” “我看你有那个臆想症!要不挂个号让晚时给你看看呢?”朱曼琦是个豪爽性子,本身就烦这种臭男人,又见他冒犯了自家的cp,顿时指着他鼻子骂,“有病就去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以及,把你身边这位在别人好日子里哭哭啼啼的小姐带走,ok?” 厉风正欲为晚时对他的痴情辩解,听到她最后的话,转头一看,才发现身边的安静云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她看上去,比他还要激动。 安静云大口大口抽着气,像要难受到无法呼吸:“不对,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陆晚时喜欢的人是厉风!”她崩溃地说,“陆环他喜欢……” 她想到一个事实——他甚至没和她好好说过一句完整的、在礼仪之外的话,就突然说不出没说完的那半句话。 可他对她那么好,她两次冲撞他,他都温柔的没有计较…… “他们是兄妹!这样不对!” 人群中有个红头发男生,听到这话一个激灵,顿时跳出来习惯性辟谣:“大姐你活在哪个年代?说过八百遍了人家没血缘关系,陆小姐连户口都没上过,你在这里当什么封建恶人?” 天晓得当年被陆环逮住传播陆晚时在厉风欢送会上的视频,他们后来辟谣跑断了腿,结果最后陆环放个什么消息都逼着他去干。 他对每个新进沪城圈子里的家族都说过一遍:“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哦,我们这里最牛的那个陆家,人家年轻一代的陆先生和陆小姐是继兄妹、没有血缘关系的哦!!” 厉风没空探究安静云抽什么风,狠狠捂住她的嘴按了一下,安静云咬到了舌头,疼的说不出话来。 他扭头,看见陆晚时往这边来,想到她不久前才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愈发笃定她刚才是被逼迫或开玩笑的,挺胸抬头充满希望地看着她。 陆晚时冲他露出一个与平常无异的笑,却在厉风越来越亮的眼神里打了个哈欠,靠在陆环的臂弯里。 “真碍眼,保安呢?”她懒懒的问陆环,“怎么还不把他们赶走?” 穿着制服的保安闻讯赶来:“抱歉,小姐,是我们疏忽了。” 他走上前用力拽了一下大受打击呆在原地的厉风,想到什么,严肃地问:“能出示一下邀请函吗?我昨天背过宾客名单,没有你这个人!” “胡说!”厉风大声反驳,“我的邀请函是你们家陆小姐亲手给我的!怎么可能没有?!” 陆环适时接话:“你给他了?” 陆晚时表情无辜:“没有呀。” 厉风指着两人,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从兜里掏出已经皱巴巴的邀请函,黑金配色一出,宾朋哄然大笑。 他不明所以:“笑什么!笑什么?!!” 男保安立马押住他,又上来一个女保安押住安静云。 “今天的邀请函是陆赟先生亲自设计的,因为太太的英文名是Rose,邀请函采用了粉红配色,摊开有一朵剪纸玫瑰花。” “你这是哪来的劣质品?” 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4.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15 打脸男…… * 时间回到半天前。 厉风一路沉默的将安静云带回家里,关门后直接推她在地。 安静云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掐住喉咙:“为了陆环?你都是为了陆环?” “我就说你前阵子怎么突然改性子主动联系我,是因为他?!” 安静云用力挣脱开,边咳嗽边说:“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最初她只不过是听说有很多富家子弟会去那个卡座,又想多赚些钱才边上学边打工,可一去才知道,像陆环这种家教严的精英根本不会踏足这种地方,却兜兜转转被厉风发现,从此纠缠不休。 她承认她的确在利用厉风接近陆环,但不也没成功么? 厉风冷森森地瞪着她,一声狞笑后,红掌印落在安静云白皙素净的脸上。 那上面还有她今天精心描画的妆,厉风越看越觉得是自己被侮辱的证据,从身后随意抓起烟灰缸就要砸下去。 “不。” 安静云颤抖着说。 “你不能这样!我有你的孩子!!” 怀孕是前几天意外发现的,她原本没想好怎么对这个孩子,可现在…… 厉风停下动作,半晌后,将烟灰缸砸到地上。 玻璃碎了一地,他沉沉地说:“你确定是我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安静云不堪受辱,“我每天都在家里,除了跟你或者跟你知道的女性朋友出去,你让我出门吗?” 厉风抓起她的下巴:“还不是因为你不听话!” 他狠狠撇开她:“我会让医生朋友来给你检查,如果是假的,你自己知道后果;如果是真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养胎,不要再让我发现你还想着别人了,知道吗?” 安静云猛地点点头。 她想,他真好,她都不爱他,他居然没有责罚,还为她请医生。 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身边的人一直是他。 厉风出了门,她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边笑边流泪:“宝宝,妈妈以后一定和你爸爸一起好好爱你,我们会是最幸福的三口之家……” 厉风走后,一路开车到了一家熟悉的会所,点了一桌酒和陪酒的人来解闷。 喝着喝着,场面不可控制起来。借酒消愁过后,他衣冠不整地直接躺倒在沙发上。一个小姐和他调笑取乐,用一个削好的苹果换走他的打火机,他胡乱点点头,沉沉睡去。 他睡着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上了热搜,当然也无人会提醒,直到大中午被来找他的老厉总打醒,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厉风被他拽起来,摆摆手先转头吐了一道,边擦嘴边说:“爸?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干什么!!你给我睁开眼自己看!!!” 厉风心烦意乱,心想这一天天的闹剧怎么没完没了?他接过手机一看。 这下完了。 #厉风艳照门##解密——厉风是谁?沪城厉家大起底!##厉氏集团厉风深夜醉酒豪掷数十万金# #知情人曝厉风囚禁女友##厉风女友打胎?##厉风到底有几个女友# #苗芋供词厉风##苗芋家人实名举报厉风威胁##厉风药##Lana事件背后大boss厉风杀人未遂!# #厉风录音#…… 入目是自己相关的热搜词条,密密麻麻,几乎每个关联事件后面都标着“爆”,这等架势他想象过,却不是黑稿而是红稿。 而且大规模集中爆出来的时间是在今天零点,他一觉睡过去,早已让舆论疯狂发酵,所有人都在骂他心虚不敢回应,甚至跑到厉家的线下产业去抵制,规模比上次的大的多。 他呆愣愣看着网友们的回复:「我天,这什么法外狂徒,进口禁药给小孩子注射,为了火???」 「他女友谁啊??有认识的吗?能不能把她救出来啊?」 「听了他和她女友吵架的录音,他好恶心,还说她只是宠物,救救我的耳朵!」 「你们听他苗芋事发后和下属的录音了吗?之前他澄清我就不信,果然反转了!他还说这点小事她都办不好,太恶劣了!!警察呢?快来抓他!」 “这是有人在黑我!”厉风刚刚吐过,脑袋清醒不少,“肯定是的,这么多东西这么大阵仗,爸,你得帮我!!” “堂哥呢?!他不是说和苗芋那边说好——” 老厉总捂住脸没说话,厉风皱眉不解,突然听见两声响亮的敲门声。 厉宸推门而入,看上去风度翩翩,像是一个救世主。厉风喜极而泣:“堂哥,你快帮帮我!” 老厉总推开厉风,转头狠狠瞪着厉宸:“……是你?” “我?我什么?”厉宸张开双臂儒雅地笑着,“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罪魁祸首不是你们吗?” “我来,只是为了帮正义的警方看住你们,免得你们跑掉。” “堂哥?”厉风的笑还来不及收回,“……你在说什么呢?” 老厉总气得快要吐血:“你还喊这个白眼狼堂哥?!” “你看不出吗!要是没有他里应外合,苗芋怎么会突然一起反掉,不,从一开始他说解决好了就是在骗我们的,他们早就串通好了!!” 他信任这个谦虚又懂退让的小辈,信任他和厉风间的兄弟情,甚至最近分了权给他,就为了让他好好帮他们家…… “你爸当年没争得一席之地被赶去M国,他那创业的第一桶金还是我给的!你、你们现在就这样对我,你x——” “叔父,注意素质。” “大家都是生意人,就别说这些虚的了。”厉宸笑眯眯地提醒,“另外,我建议您们好好考虑和我说话的态度,毕竟欠债人怎么能对债主蹬鼻子上脸呢?” 老厉总不明所以,刚想指着他骂,忽然看见身旁厉风石化般的模样,心一点一点冷下去。 厉宸掏出手机,点开账单一条一条口齿清晰地念出来。 “昨天,厉风向本人借款1000万元,购买限量跑车一辆。” “6天前,借款50万元,购买典藏款干红一瓶。” …… “xx年3月19日,借款32万刀,购买……” …… 他念的金额除了第一条的一千万,其余的单拿出来对老厉总来说都不算什么,可别说是眼下这处境,就算是平时,一条一条加起来也能把他们家掏空啊! 老厉总这回真的吐出一口浊血,厉风赶紧去扶:“爸、爸!!” 他痛心疾首地对厉宸说:“那录音也是你??” 不然,他和下属还有安静云的对话怎么会出现在网上?总不会是安静云放出去的,她连自己手机的密码都不知道,还是他设置的…… 可他最近只在自己的书房里和下属说话,安静云更是从未出门过,厉宸没来过他家,怎么会有录音? 厉宸没回答他的话,倒是悠闲地掏出烟:“借个火?” 厉风抓起他的烟就揉着丢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忽然摸摸口袋,想起自己把打火机给了那个小姐。 打火机。 打火机? 他想到什么,手机恰好响起来。 厉风看到来人,双眼瞪大接通:“陆晚时?” 那边的人没有说话,手机里只有室外轰然的雨声,厉风喃喃自语:“你来过我家,只有你来过我家……你对我的打火机做了什么?” “还不算太蠢。”通话另一头的少女显然心情不错,清甜的声音穿过雨声和电流声到达他耳畔,像天使的低语,“下雨了呢,又是一个雨天,厉风。” “夏天总会突然下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也是。” 厉风摇了摇头。 得知陆晚时设计他,他比被堂哥背叛还要无助与绝望。 绝望之后,便是无限的愤怒。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报复我吗!!!” 陆晚时只是笑,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往下说:“……故地重游很有趣,你还记得那个花圃吗?我在这里呢。” 她挂断了电话,像在等他来,又像只是告知他一声。 厉风听着手机里消失的雨声和嘟嘟的忙音,把它猛摔在地,拿走桌上一把用来削苹果的刀,夺门而出。 老厉总刚刚已经脱力瘫倒在地,挣扎着想起身去拦他,却被厉宸捂住嘴。 他呜咽着,也认命了,总归他儿子还能逃出去,最好赶紧出国…… “你以为厉风会逃走吗?”厉宸却看出他心中所想温声开口,“叔父猜猜,我今天来拦你们为什么没有带保镖?” 老厉总被他稍微松开一些,双眼翻白,有气无力的最后问道:“是,是谁?你后面……他去见的是谁………” 厉宸眯眼笑着。 “是你我都惹不起的人。” * 厉风出门,刚好打到一辆出租,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昔日的校园。 不知道是暑假、周末还是节庆,学校没人守着,路上也空无一人——他酒喝的太多,早已忘了今天是星期几,只是麻木又大步地走向那个花圃。 下车的时候已经没下雨了,他走的很快,远远看见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人影。 长长的棕色卷发披着,有着好看的弧度。看背影甚至觉得这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一如初见的青涩。 “陆晚时。” 他缓下脚步向她走去。 “陆晚时!!!” “在M国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你说不情愿只当我的妹妹,说一定会祝福我!得不到我就要毁掉??你真是……”厉风高声说,“我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不是正火吗?你去网上说,都是苗芋和厉宸设计我,我就和你在一起!” “有人说,我在这里对你一见钟情,情根深种。” 陆晚时没转身,看着花圃里被急雨打湿的小花小草轻语。 原剧情的描写,她记了很久。 让人恶心。 “原来你也这么觉得啊?” 厉风一怔,又听见她说:“我有说过喜欢你吗?” “谁允许你自以为是地自作多情,到处宣扬我喜欢你,借着陆家的势牟取利益?” “不愿意做你的妹妹,是因为你不配与我有关系; 祝福你,祝福你早日烂在泥潭里,被你所谓的垫脚石压在身下。” 厉风呆愣愣地看着她依然天真烂漫的侧颜,她甚至在笑。他刚想反驳,忽然想起来,她确实没有说过喜欢他。 可她,可她在他面前那么害羞,那么痴情,从第一次见面后就对他念念不忘——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一件及时递出的衣服。” 夏日多变的雨又簌簌下起来,一小点一小点点在人身上。 陆晚时转头,第一次用正眼瞧他。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因为一件衣服爱上你?” 她比他个子小,抬眼看他,却像是居高临下。 “或者,你觉得是别的?” 别的什么?他未成年就找小姐、逃课喝酒飙车、打架留级、出国混水硕还毕不了业? 还是他让人打胎、囚禁欺辱、为利益害女童、虐待女友后故作深情? 她从来不知道厉风的自信从何而来。 “你xx——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厉风猛地从衣服下抽出刀刺向她,陆晚时神色未变,甚至并不后退半步。 她瞄准他因为震怒冲动而凌乱的脚步,小脚一踢,一个小石子飞向前将厉风绊倒。 他倒在被雨淋湿的地面上,被周围埋伏已久的警察一拥而上制服。 警察们对晚时敬了个礼,她微笑回应,转头看向不远处走近的持伞身影。 陆环撑着伞,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他递给她,她回头,松手将外套丢在被警察控制的厉风头上。 “一件衣服而已。” “还你了。” 她又一次转身,走入陆环的伞下,再也不回头。 如果能够有一把及时的伞或避雨的屋檐。 谁会为一件衣服感激涕零。 反正她不会。 感谢的回报,早在上辈子就已经数倍还清了。 她被陆环牵着,边走边细数厉风的罪名。 “故意杀人未遂;故意伤害未遂。” “可惜没有违禁药品罪,但好在可以以假药罪告他……” 陆环接话:“还有洗钱,他爸给他的公司。” 陆晚时点点头,在心里计算。 一个罪名最多判十年,数罪并罚也不过几十年有期。可上一世,他们都间接因他而死,就因为他是该死的男主。 “还是不开心?”陆环现在身心舒畅,却敏锐觉察到晚时的出神,摸摸她垂下的小脑袋,“觉得便宜他了吗?” “当然。” 她一想到那两起车祸,就恨不得把厉风和所谓天道毁掉。 可陆环这样厉害的人,难道真的只是简简单单死于男主难以对抗后产生的“剧情杀”吗? 陆晚时的眼神冷下来。 突然,一身睡衣、头发凌乱的安静云跌跌撞撞沿着校道跑向他们一群人,看见被警察押送的厉风,涕泗横流。 她痛苦得快要握不稳伞,慌张奔跑,却在陆环面前停下。 “陆环,求求你救救他,我怀了他的孩子,你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宝宝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呀!!” “我知道你一定对我也很关注的,你已经帮我两次了,你再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愿意……” 陆环看她疯疯癫癫,下意识将陆晚时护入怀中,认真观察了她泪流满面的脸,疑惑道:“你是谁?” 安静云瞪圆眼睛,一时间惊讶的说不出话也流不出泪来,看到陆环正要不耐地离去才嗫嚅:“我是、我之前也是这个学校的,是你同校的学妹啊……” “我同校的学妹很多,没空一个个都记住。”陆环淡淡蹙眉,礼貌却强势地说,“这位女士,你挡住我们了,借过。” 安静云不可置信地摇头,指着远处的球场:“你有天从那里路过,我不小心砸到你,所有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5.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16 “我的…… ? 挑衅他? 陆晚时听到咚咚两声敲玻璃的动静,回头一看,笑了。 她隔着玻璃门对他做口型:真慢。 陆环垂头勾唇,推门走到她身旁,手撑桌面像要将她整个人笼罩。 “面试完了?” “嗯哼。”陆晚时移动小皮鞋碰了碰他的脚尖,向对面俊美的西装男子说,“你可以走了,结果会在三日内发到你的邮箱。” 男人面对陆环的威压,看上去丝毫不惧,从容地微笑起身与二人道别,临了还若有似无给了他一个带有敌意的眼神。 陆环拉了个椅子靠近晚时坐下来,见她还仔细看着资料,抿了抿唇将她拽入怀中环住。 他看着她手上的简历:“詹陆?” “犯了你的名讳,算了吧。” 陆晚时瞄了他一眼,靠在他怀里蹭了蹭。 陆环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才冷静下来:“我说笑的。” 即使是面对他,那个男人也没有怯场,这很难得,也是很重要的能力,他当然希望她手下的人都具有这样的素养。 即使那个男人有别的心思,那又如何?他对自己和她都有信心。 虽然的确很不爽。 非常不爽。 “我说过,你不会被任何人的想法左右,包括我。”陆环一目十行,挑剔地扫着简历,“如果他的能力很强,能帮到你当然好,一切取决于你。” “能力确实不错。”陆晚时随意翻看着其余资料,“表现也大方,最后还主动给我变了个魔术。” 陆环瞥了一眼桌上的粉玫瑰,她没接过,玫瑰被孤零零地放在了桌上,看上去很落寞。 令人身心愉悦。 “就是苗芋的事总让我心惊。”她又说,“还是得做好背调啊。” 陆环漆黑的眼睛一下子充满亮光:“我来。” “你那么忙,会不会……” “时间是海绵里的水。”陆环亲了亲她,“你的事是最高优先级。” 陆晚时被他温柔的亲吻着,有些不安的心渐渐放宽。 交给陆环去查,不管是祖宗十八代还是童年和邻居打了一架,相信都能被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挖出来。 他自己的事,自己身边的那些人,或许都没有被他如此上心地提防过。 陆晚时想着想着,忽然被他松开。陆环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往桌子下面按了一下,四面的落地玻璃“唰”地被密帘盖住。 “陆晚时。”他咬住她的唇轻轻厮磨,“专心一点。” … - 陆晚时在这里的办公室有一个套间,陆环将怀里软软的人抱进去放在床上,转身给她取衣服。 打开衣柜,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粉色小洋裙。 陆环眼不见为净,推开它取出里面的一件奶蓝色连衣裙,和自己淡蓝色的衬衫比了比,心满意足地走回她身边。 陆晚时正不满地瞪着他,揪揪身上被扯破的衣服。 “给你重买一件。” 陆环难得羞赧,他刚才以为自己不在乎,看样子还是挺在乎的,行为冲动强势。 “十件,你换着穿。” 换着穿? 换着给他撕吧。 陆晚时嗓子有点哑,也懒得说话,熟练地背身过去,安然享受某人温柔的按摩。 “你吃过了吗?”她忽然问。 “嗯,还是老样子。” 他们原本每顿饭都一起吃,之前他要是公司忙来不及回家,她就会来陆氏找他;但这几天她也开始忙这忙那,就凑不到一起,他回归她回国前的日常,一个人吃保姆做好的饭菜。 “……”陆晚时趴在床上,语气低沉,“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在她这里,“一起吃饭”远胜于约会聚餐,是亲密度很高的事情。除了一起吃饭,还有一起出行,一起静静待着、什么也不做。 只是因为想要一起。 陆环也是这样想的,他心底一片柔软,却想要让她开心一点,打趣道:“你真黏人,陆晚时。” 陆晚时一下子严肃起来:“谁黏人?” “是我。”陆环即答,“我非要和你一起。” “对呀。”陆晚时展颜,“你怎么这么黏人?” 她说完微蹙起眉:这话怎么有点熟悉?似乎还对谁说过。可除了他,她也没有别人可以说。 她心里想着,没注意把前半句话说出口。 陆环忽然双手加了些力道,握住她细而柔软的腰,语气危险:“你还对谁说过?” 他俯身就要吻她雪白的后颈,陆晚时回头推开他:“不行不行,明早还有飞机。” 陆环一愣,想起他们还要去M国,而这次航线申的不及时,只能清晨飞行。 他有些郁闷地帮她盖好被子:“我去洗澡。” “睡吧。” 结果等他洗完出来,往床上一看,陆晚时不仅没睡,还穿着他刚脱下的蓝色衬衫玩。 她的身形比起他来说实在是娇小非常,同一件衬衫穿在她身上,像宽松的睡袍。 “陆环。”她跪坐在柔软的大床上转身,甩着多出来的那截袖子,“还要~” 陆环走到床边低头看她:“刚才不是说还有飞机?” 可乘机时间才应该用来补觉呀。 陆晚时的眼睛一眨一眨。 陆环叹了口气。 真会折磨人。 他将还有些微潮的额前湿发往后撩,喉结滚动,倾身弯腰亲下去。 * 次日天蒙蒙亮,陆环起床洗漱更衣,又拎起浑身酸痛的陆晚时,帮她收拾好一切,抱着依旧沉浸梦乡的她上车前往停机坪。 直到飞机起飞一个小时,她才幽幽转醒,迷迷糊糊被喂着吃了早饭,又合眼入睡。 睡前,依稀看见抱着她的陆环正在看电脑屏幕,表情阴沉。 她勾唇睡去。 下飞机的时候,S市也是早晨,刚好和他们登机的时刻一致。熟悉的那名司机载他们直往S大去,参加今年的校友会。 他们都是作为杰出校友被邀请,刚毕业不久的晚时更是因为导师团队前阵子荣获了表彰,她发表的sci也被《自然》等权威杂志引用而受邀为同系新生讲话。 她发言的时候,陆环就坐在台下,看着侃侃而谈的晚时微笑。 台上的顶灯落在她身上,有的人生来就该这样万众瞩目着发光。 David也来了,坐在陆环旁边的位置看了一眼这个目不转睛的男人,叹了口气。 他才知道二人如今的关系,也就明白了陆环为什么不找那些同样优秀可靠的昔日旧友来照顾这位妹妹,反而拜托他这个以前不算熟识的已婚同学。 他们上学的时候,大把大把的女生还有许多男生——包括无性别和跨性别人士痴恋陆环,但他从来没把谁放在眼里。 这样受欢迎的Lu,原来恋爱起来,也是这么小心眼! 晚时下台后,David还笑着和她说起这些事。 陆晚时笑眼盈盈:“他有没有说起过我?” David想到和陆环一起做课题时的往事,一拍脑门:“Lu不怎么说自己的事,不过有阵子他一连好多天都在视讯,有人凑上去看,刚看到屏幕里面的人影Lu就关掉了。” 那人对自己看到的女孩惊为天人,一连喊了好几声“Angel”,引得周围的他们都纷纷围上,陆环却早已合上电脑准备换个地方。 “后来才好不容易打听到,那是他的继妹……就是你。”David哈哈大笑,朝她挤眉弄眼,“也难怪Lu这样小气,要是我认识你这样可爱的女孩,也不愿意介绍给朋友们。” 他开着玩笑,却被陆环含笑看了一眼,咳嗽两声岔开话题。 陆晚时却想起来,他说的应该是她准备高考那段时间。 虽然她实际上没有很担心,但还是每天和陆环通话,让他给自己讲题,还要他睡前念童话给她这个焦虑的考生助眠。 可惜也只能打打电话,毕竟她高考那阵他忙于毕业课题。话虽如此,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的那一刻,他还是出现在人群里远远静待她。 盛夏日没有圣诞玫瑰,他胳膊里夹着一束珠宝花束,用玫瑰的荆棘枝条缠绕,最中心放了一只雪白毛绒的小兔子玩偶,两只眼睛是红色的钻石,在阳光下闪耀光泽。 他没说怎么突然有空回来,她也没问,一路回到陆宅一起吃了顿饭后,她洗完澡出来,就听说他又急着飞走了,后日还有答辩。 他的时间真的是海绵挤出来的水,而他愿意为她挤压。 David走后,陆晚时和陆环回到公寓。她站在门口,却没急着进门。 陆环俯身问她:“怎么了?” 陆晚时牵住他,用力拉入沙发对面的一间小门里。 她看见过,剧情的背后,他那晚透过玻璃窗目睹她受控下和厉风的种种,一向矜贵自如的人潦倒仓皇,难得狼狈地藏入小门后的逃生通道独自离去。 她以前怪过他,她希望他一直别对她放手,哪怕是强迫。但她也明白,有时放手比抓住更难。 因为他不愿强迫。 有些选择是说不清的,而爱情忌讳分明。 她含含糊糊地吻住他,心里想,她知道他爱她,就像她爱他那样。 “陆晚时。” “……嗯?” “你真的是兔子。” 闷哼与轻吟声中,陆晚时疑惑地看着他,那双墨瞳在逃生通道红色的灯光下闪烁着不会熄灭的暗火。 “欲望亢进。” …… * 回国后坐在归家的车上,陆晚时刷着手机。 陆环找的律师很给力,而厉家那边因为厉宸一脉的崛起与突如其来的压制,连律师都是草草了事,故而最终的判决结果显而易见,和她之前想的一样,厉风要坐一辈子牢。 或者他命长一点,服完刑还侥幸活着,出来时也是风烛残年,届时厉家全是厉宸的人——或者厉家都已经不在,他活着出来,又进了新的“牢笼”。 安静云被伤心欲绝的家属强制送医,人们这才知道她父母已经寻找她多日,不过他们依然疼爱女儿,将她送入沪城最好的公立精神病院看护,连同她腹中的小孩。 他们其实是想让她打掉的,毕竟孩子还没出生,爸爸已经要坐牢,但安静云说什么也不,还以死相逼。 有天她偷到护士的手机上网,和那些可怜她遭遇的网友对骂,说他们根本不懂还胡乱责怪厉风,侮辱他们的真心相爱。 陆晚时看着网友们被背刺后勃然大怒喷回去的“娇妻”评价,心想女主还真是病得不轻。 她点开热搜,却发现热一不是安静云,也不是厉风,而是她旁边正戴着眼镜看报表的某人。 陆晚时眯起眼睛,疑惑地点进去,才知道原来是采访他的财经杂志被刊登出来了。 封面就是他那张怎么拍都无死角的顶级帅脸,她看着他沉稳强势的表情,很不争气地发出很小的吞咽声,瞄到某人的嘴角上扬了一下。 陆晚时举起手机开始念:“陆氏集团现任董事长陆环先生接受采访表示……” 她念着念着,又跃过正文开始念评论,基本上都是些奉承的话,居然还能看见一些耳熟能详的知名企业在下面拍马。陆环听着却只是神色淡淡。 淡淡的愉悦。毕竟这些话由她念出来,他一点也不觉有以往听见时的那种讨厌。 她读了一会儿,忽然皱起眉停了下来,陆环心中一动,佯装不知内情地问:“怎么?” 陆晚时看着手机里满屏花痴喊老公的评论和弹幕,咬牙切齿地笑了,把屏幕里的视频对准他。 封面拍那么帅是没办法的事情,人就长那样;这个莫名其妙的十分钟采访视频是怎么回事? 只见陆环在视频里温和地笑着,慢条斯理说着自己的见解,弹幕全是【老公老公!】【我的新霸总老公!!!】【老公你好温柔啊啊啊我要嫁给你!】。 【听说陆家是沪城最顶级的豪门,啊啊啊!原来这种帅哥老钱是真实存在的!!!今晚梦这个,我要当豪门小娇妻】…… “主编亲自来找我,说杂志要与时俱进,除了纸质版也要注重线上,这样传播范围更广。” 他理所当然地说。 其实一开始的确说好只有文字采访,没有视频出镜,主编磨破了嘴皮他也不同意; 只不过他看见她节目上的弹幕,才临时改了主意同意录制。 传播范围更广嘛,就会被那些爱叫人老婆老公的人看到。 David说的没错,他是个小心眼,但陆晚时更盛。 果然,车辆刚停在陆宅里,她就开门踩着小皮鞋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陆环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想象到小兔子哼哼唧唧不爽的模样。 他装作担忧她生气的样子,跟上她的脚步。将电脑和包随手递给正一脸关心询问的秦管家,听见陆晚时边走上楼梯边开口。 “恭喜你成功了。” “我很不开心。” 秦管家听到这话,一个激灵,不明所以地看向陆环。 陆环摇了摇头,大步跟上陆晚时回房,在她关门前最后一瞬挤进去,将她压在门上承认错误。 “我是故意的。” 他承认他很幼稚。最近喜欢和表白她的人越来越多,包括当红的男艺人,包括一些还没收到消息的其他地区的子弟。 而她依然会为他这点显而易见的小心思带来的后果吃醋,多么令人开心的事实。 门被二人的重量撞到关严,发出剧烈的声响,门上挂着的小兔子风铃也顺势掉下,叮叮当当。 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秦管家年迈的声音响起:“小姐,少爷,没事吧?” 陆晚时和陆环正在无声轻吻,难舍难分,好一会儿才抽出空来回答他。 “没事、您……” 陆环咬了一下她的耳朵,陆晚时停顿一下,接着说:“您不用担心,我们会解决。” 秦管家似乎听进去了,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响起又变小,陆晚时踢开风铃发出又一次吵闹的杂音,被陆环公主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作为同样心胸狭隘的人,她当然能理解他的憋闷。 而且有些事情,确实让他受委屈。 陆晚时被他轻轻放在她的公主床上,在近千万关注的社交平台上发了张图片。 “满意了嘛?” 陆环定睛一看,那是他们在罗姒生日会最后的合照,回到主场,烟花还在放,他们穿着色系相同的礼服拍下这张璧人比背景更加绚丽的相片。 配文言简意赅,却宣告一切。 “我的陆环。” * 这一天很热闹。 互联网上,刚刚因为颜值和身家爆火的陆环先生被众人惊叹,结果一天不到,最近在综艺节目里饱受关注与好评的神仙医生陆晚时就发图和他官宣恋情。 无数人哀嚎失恋,但除开极个别不理智的粉丝,都是叫好与祝福的声音。 「男帅女美双强双富,真好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之前看节目还在想没有人可以配得上我们小晚时,啊啊啊啊!!!我宣布他可以!!!!」 「还有没有其他合照!!!放出来啊!!!!!!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这简直是视觉盛宴!!!」…… 比网络更热闹排场更大的是线下。陆环看上去早有准备,这天晚上黄金时段,沪城所有能投屏的地方,尤其是寸土寸金的繁华商业区,全部被官宣的消息投屏,而且内容内敛隐晦,只是宣传晚时即将开业的時環医院——而就连这个名字,也给路过的人狂塞一口狗粮。 除了沪城,全国能投的他都投了,M国也有,时代广场的大屏为她亮了一周,也不仅宣传医院和宣示主权,还宣传了精神病类的科普与她刚刚完成的某项研究。 商业区的某栋高级写字楼里,一个长相清丽俊美的男人把玩着电子烟,看向滚动的投屏字幕勾起唇角。 正是之前送花的粉色西装男子,詹陆。 他的写字楼不在中心地段,却恰好能看见远处屹立的陆氏集团连在一起的几栋大厦,气派又雄伟,像是一座无法跨越,甚至无法攀登的大山。 而他知道,陆氏董事长平时就在最中间大厦的顶楼,一览众山小。不知道站在那个房间的落地窗前俯瞰沪城,是怎样令人心悦的体验。 陆氏的大楼黑着灯,因为陆环官宣高兴,让他们带薪休假。詹陆嗤笑一声:这蠢货。 强势、傲慢,靠耍手段和争吵才逼迫人官宣。 他近距离接触过陆晚时,他能看出来,那个看上去娇娇软软的天使女孩实际上是一个掌控欲很强又不容冒犯的人。陆环越是强势地大肆宣告,就越惹人生气。 “阵仗这么大,爬得这么高,摔下来的时候,会很惨的。” 他看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自言自语。 “我会一件一件,夺走你的一切。” “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 没过多久,节目开始重新录制,这次节目组谨慎了很多,加了许多安保人员,也不敢搞事情增加原本规划好的冲突和卖点,但因为之前的事件,关注度倒还是一骑绝尘。 陆晚时专业能力极高,不负众人的期待表现优异,在接连几期也连连收获评价报告上的小星星。 她这边忙着各种事情,陆环那边也没闲着,似乎还是之前那个难缠的公司的事。于是这天节目后,他没能来接她,陆晚时去新r记请人打包好饭菜,坐车前往陆氏。 她这一辈子不打算自己开车,也没浪费时间去考驾照。给陆环发了条消息后,想起什么,打通秦管家的电话,乖巧开口:“秦爷爷好,我之前忘记告诉您啦,今天中午我不回家吃。” “好的,小姐。”秦管家恭敬地说,又试探着问,“少爷也不回来呢,您和他一起吗?” 陆晚时红着脸,娇羞地静默了一会儿,语气却故作严肃:“我才不和他一起吃呢,他多讨厌呀。” 秦管家会错了意,担忧地说:“小姐,您别和少爷闹别扭了,他就是太喜欢您了才把官宣的阵仗闹那么大的。” 陆晚时没接他的话:“夏天多雨,秦爷爷,您的腿还好吗?” “我?我当然好,小姐给我的按摩器每天都用呢。”秦管家急切地说,“小姐不用担心我,您多关心少爷吧!他最近也不吃维生素了,只能您劝……” 自从小姐考完营养师证,她就以此为理由全权负责陆环的餐饮,包括他平时吃的一切药物,从在M国上学让他汇报时起就是,陆环知道后还十分高兴的默许。可自从二人上次“吵架”完后,就都没在陆宅吃过一顿饭。 “能帮到您就好。”陆晚时的态度软下来一些,“陆环是您看着长大的,我虽然来得晚,但见您的时候也是个小孩。” “一开始我和他相看两厌,您从中周旋很多,也告诉我他不爱喝牛奶,不过生日不收礼物,您是最了解他的人,比我看见的还要多。” 她听过秦管家讲陆环还是个小孩子时的事,也知道他并不是一开始就不过生日。他的生母偶尔有个两三年会想起来,出门前订好蛋糕给他吃,礼物让秘书选好送到房间里。 陆环是个强大的人,他对这些事情都淡淡的,她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可她还是要给他过生日,那不一样。 就像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会在每一个她的生日用笨拙的手法自己做一块牛奶蛋糕给她吃。很小一块,有点丑,勉强插下代表年龄的蜡烛。 “您就是我们身边最亲近的长辈。”她诚恳地说,“我不想看见您出事或者病痛,就像您对待我们那样。” 秦管家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6. 腹黑小白花x强势继承人 17(完) …… * 这一天,朱曼琦的画廊正式开业。 由于成功邀请到那名艺术家宣传,画廊里名流云集。陆晚时也在征得同意后,将Lana之前赠予她的画作借来展出。 那是一副红与白相间的油画。红玫瑰与白玫瑰色彩与笔触交融着,迷离又驳杂,却给人一种安静而奇异的美感。 “没想到你真的会主动联系我。” 站在画下,詹陆对身旁的陆晚时暧昧地笑着说。 “他们都说你像白玫瑰,我却觉得,你是一朵红色玫瑰。” “你喜欢哪种?” 陆晚时静静欣赏着油画,想起陆环最近在请人培育的、盛夏季节里的圣诞玫瑰。 可圣诞玫瑰不是玫瑰。 “Neither.” 他们离开画廊,詹陆说要送她回家,陆晚时并没有拒绝。 她坐上他的车,开出不远就说要靠边停下。 詹陆皱了皱眉,看见她指向车窗外不远处的报刊亭,而右前方正好有一个空车位。 “你要买什么?”他看了一眼手表,表情难得有些急迫,“我先看看车上有没有。” “烟。” “烟?”詹陆惊讶地笑了,从口袋中掏出电子烟,“玫瑰味的,怎么样?” 陆晚时伸出两根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吸烟的动作:“看过《纸牌屋》吗?” “香烟要吸那样的才有意思。” 詹陆哈哈大笑,将车停进车位里,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 她穿着雪白色的公主裙,像是潮湿夏日里的小公主,可这样的小公主,张口却是要去买烟。 不愧是他想要得到的女人。 他不仅会得到她,也即将得到一切。陆环,你看着吧,你的女人最终还不是选择了来见我。 不过你也没有机会再看到了。 詹陆这样想着,大为愉悦,手指点击汽车触控屏将音量调大。 嘀、嘀。乐曲的音调一点点变大,再变大。 嘀。 ——嘭!!!!! 报亭里拴着的看门犬被轰然的爆炸声吓得狂吠不止,陆晚时波澜不惊地回过头,对着滚滚浓烟和烈焰中爬出来的男子微笑。 好险呀。 她看着上一世在剧情里同一地点撞死自己的那个醉汉的车,和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詹陆的车子,又看了看人行道旁的大树。 要是没有詹陆,可怜的树就要被撞坏了呢,那多可惜。 她一步一步走向向她艰难爬来的詹陆,听见对方口齿不清地说:“……报…警………!” “报警?”陆晚时用脚踩住他伸向自己的脏手,“放心吧,你旁边停的那几辆车都是报废的空车。” 她事先算好位置找人拖来的,不然詹陆怎么能恰好停在能被醉汉撞到的地方呢? 詹陆这才瞪大眼睛看她:“你、你骗我……” “你从来就没和陆环吵架,你——” 陆晚时狠狠地用高跟鞋踩了一下他的手,詹陆吃痛地叫了一声,无法再说一句话。 “你之前说,谁目中无人?”陆晚时居高临下地说,“我只知道你有眼无珠。” 敢在她面前说陆环,何其愚蠢又傲慢。 “如果不是我的默许,他不会那样将恋爱的事实广而告之;面试刷掉你,也只因为是我想做的; 你自以为了解我们,你了解什么?” “不过是个私生子。” 詹陆原本低着头咬牙忍痛,听到她这样说,猛地抬起脸瞪住她,目光阴冷,像一条毒蛇。 陆晚时淡淡开口:“以后改名字记得别忘掉自己那双没用的眼睛,詹陆。” “……还是该叫你,陆瞻?” “你懂个屁!”詹陆被她戳穿,粗鲁地破口大骂,“你不过也是靠你妈妈上位才挤进陆家的一个二手货的女儿!论血缘,你才是外人!” “陆环有的一切都该是我的!我的!!!什么私生子,我不是私生子!!!!我也是陆家的儿子!” “我妈是陆赟的初恋,是他的爱人!!就是因为陆环那个杂种他妈” 陆晚时的高跟从手移到了他的脸上,对准他的嘴部狠狠一踹。 “我不知道你如何定义真爱,如果你觉得为了家族联姻放弃女友、婚后还让她当小三这种行为也能称得上是真爱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你不为你的母亲自愿或被迫成为第三者感到悲伤,反而因为这充满欺骗与肮脏的血缘沾沾自喜; 看见陆环收拾别的私生子女后抱头鼠窜改头换面,蛰伏多年,用小公司缠上他、勾结内应谋杀他以此上位,你觉得你是出洞的毒蛇?” “不过是一条蛆。”她笑吟吟地对他说,“令人发笑,让人鄙夷,遭人唾弃。” 陆瞻看着她天使般乖巧的笑容,忽然很扭曲地咧开嘴角。 “笑吧,陆晚时!你很快就会知道你的选择是错误的!” “几个小时之后,希望你跪地求饶的时候腰不要挺得像现在直——” “第一。” 陆晚时抬起脚,取出手帕擦了一下鞋跟底,拨通在不远处待命的司机的号码。 “就算你把陆环杀了,陆赟也不会让你上位。” 陆瞻没信她的话,但隐隐有些不安,太阳穴一跳。 他想站起来,可是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尤其是头部,血液不断流出来,他感到身体一点点变得空虚。 “第二,你猜我知道的这些事情,陆环知不知道?” “你找的那几个人,我们知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 陆瞻呼吸暂停一瞬,霎时天昏地暗。 “第三。” 陆晚时边说边走远,向迅速驶来的某辆车招手。 “你没有几个小时了。” * 坐在回家的车上,她想,这也算给陆环报仇了吧? 虽然这一次的陆瞻是个彻头彻尾的跳梁小丑,但上一世,他的确成功了。 如她所说,最后陆赟并没有把偌大的陆氏交给他,但是他确实分走了很多好处,也直接导致了陆氏这一巨富豪门的没落。 她之前的猜测没错,陆环并不是简单的死于剧情杀,在一支隐藏的线里,他被当时仅剩的最信任的人弄坏了刹车,下了让人意识昏迷的药,在高速行驶的途中出了车祸。 陆晚时垂眼,点开手机里的网盘,里面躺着2个名为“监听”的文件夹。其中一个是厉风。 “最信任的人……” - “秦爷爷。” 陆家宽阔的地下车库里,皮鞋踏地的声音打破死寂。 陆环一步步走向猛然回头的秦管家,淡淡开口。 “自从我7岁之后,就很少这样叫您了。” “少爷记得很清楚。”秦管家镇定地与他对视,直起腰双手背后鞠躬,“可我这把老骨头,还总是忘记改口,称少爷为先生呢。” “听说您一会儿要去接小姐回家,我来帮您检查汽车的储油量。” 陆环没有再走近他,也没有在意他补充的说明,只是温和地摇头。 “您一直说把我当亲生的孩子,从小养大,叫什么都无所谓。” 秦管家愣了一下,低头笑了。他看着陆环锃亮的皮鞋跟上沾上了湿渍,准备离去:“下雨了,我给少爷泡杯热红茶吧。” “家里没有红茶了。”陆环笑了,目光却逐渐冰冷,“您忘了吗?” “真让我失望。” 秦管家顿时想到自己最近经常办事不力,而他们却屡屡看着他照顾已久的面子容忍与退让,倍觉羞愧。 “抱歉少爷,我年纪大了老犯糊涂,记性实在……” 陆环定定看他,好一会儿才讽刺开口:“我怎么会知道有没有红茶。” 不是老糊涂了,是做贼心虚。 秦管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可是没有用,陆环根本没给他缓口气的机会,接着说道:“把涂料拿出来吧。” “您年纪大了,弄坏刹车这种事,让陆瞻自己做不就好了。” 二人站在车库内斑马线的两端,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良久,秦管家放下背在身后的手,手中握着的涂料瓶脱力坠地,发出响亮的声音。 “您知道了。” “不愧是陆环少爷……我不狡辩,任由您处置。” “……对不起,少爷,我也不想这样。”他忽然哭起来,情绪崩溃,一看便积压了很久,“可是那孩子前阵子找到我哭诉,说他什么都没有了,陆氏的家产本该有他一份。我不想帮他害少爷,可是他长的,和我的小英太像了,太像了……” 他来到陆宅工作的时候一无所有,刚和妻子离婚,女儿由对方抚养,是陆赟好心收留了他。他于是从清洁工干起,一步一步成了管家。 后来他知道,陆赟谈起了恋爱,一段又一段,但总与那个初恋的女孩反复纠缠。直到他结婚,那个女孩还是相信和他是真爱,成为了第三者。 有一天,他终于见到她,却发现她和已经听闻病故的前妻长得一模一样,偷走她的头发后,他知道她就是他的女儿。而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陆瞻,正在用这个孩子逼陆赟离婚。 陆赟厌烦了她,给了一大笔钱分手。他还迟疑着不敢与女儿相认,就听说她带着孩子和钱离开。 这是他此生唯一的遗憾。直到前一段时间,已经改名詹陆的陆瞻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带着新的血缘鉴定来找他,求他给他一个回到陆家的机会。 他说,这是他妈妈离世前唯一的愿望。她很恨当年那个被陆赟名正言顺娶到的妻子,更恨占了她和他儿子地位的陆环。 秦管家不用看检测报告,因为陆瞻的脸实在太像女儿,也太像妻子。 “那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少爷……” 对着那张脸,他觉得自己可以为他和她们对付一切。 哪怕是少爷。 被他看着从小长到如今稳重成熟模样的、昼夜相伴的少爷。 “骨肉相连,密不可分。”陆环轻描淡写,“我知道。” “请少爷原谅……请陆先生原谅他!”秦管家声泪俱下地跪在地上,“您要怎么处置我都行,你放过他吧,他只是一时糊涂。” “这是我的亲孙子,我只有这一个孙子!” 他鼓起勇气抬起眼看向陆环,却看清楚他眼中分明的讽刺笑意。 他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个男人小的时候,他也刚与女儿和孙子分开没两年。 那时陆环的父母离异,冬日里,他为他面前的壁炉添柴。 他对他说:“小少爷,我们都是一个人,我把少爷当自己的孙子。” 少爷看上去严厉冷漠又不近人情,但实际上很温暖,彬彬有礼,从不对任何人随意发脾气。 他对自己好到让他以为可以被纵容一切。他也曾以为他真的一直把陆环当成自己的亲人,可在看到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在面前哭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偏掉心中的天平。 秦管家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声音被陆环离开的脚步声覆盖。 “我会成全你们这对感情深厚的祖孙。” 语气没有一丝多余的波动,似乎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 “你只知道我要去接晚时,想要在车上动手脚;那你知道她今天去见谁了吗? 你亲爱的二十多年没见过的孙子没告诉你吧,他最近在纠缠晚时,声称要夺走我的一切。” 秦管家木然抬起头,张开嘴说不出话。 “我们想,就让他来好了。”陆环遗憾地说,“可惜,看上去他似乎并没有那个本事。” “我给你们留够了时间和空间,甚至专门飞了趟M国等着你们下手,没想到动作还是这么慢。” “但我习惯速战速决。”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清晰念出上面被紧急报道的新闻。 “沪城交通警察局通报:8月8日14时许,槐昌东路西十字路口旁发生交通事故,一名男子醉驾撞上停在路边的车辆,事故造成2人当场死亡……” “据我认识的朋友说,被撞者的车牌号是沪A748S…” “不、不——!!!” 秦管家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双拳紧握。 怎么会,怎么会,刚刚好也是车祸,怎么会…… “您年纪大了,又有风湿,这样的雨天,很难过吧。”陆环收起手机,最后提醒道,“记得多用晚时送您的按摩器,是她专门请人做的,里面有最先进的监听设备。” 他回头看了一眼倒地的秦管家,失望的神色转瞬即逝,已然收敛为平淡。 一开始调查陆瞻只是因为帮晚时做背调,可他干净的太不寻常。他告诉她疑虑,她却早有所料地拿出一个录音文件。 他带着疑问听了,听着听着,听见录音里秦管家哭着和陆瞻互称爷孙的对话时,他就不想问了。 再后来,他派人监视秦管家的手机,发现有与陌生号码的短信对话。秦管家告诉那个号码的主人陆环每天都吃维生素,以及每次有空都会自己独自开车接送陆晚时。而昨天,她把写有私人号码的名片丢给他,他扫了一眼,恰好对应。 不重要。这个人,不重要了。 她如何察觉不对劲的,他也不想知道。旁观者清,是他轻信旁人。 他的家人不像家人,偶尔遇见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辈,就当作是家人,多么可怜又可笑的认知。 秦管家如遭雷击,想起陆晚时不止一次在电话里对他用甜美乖巧的嗓音说:“秦爷爷,记得要每天都用哦。” “小姐,小姐她早就……” 早就开始提防他,在他还真心实意对待陆环,没有被找上门的时候。 而后来,从小瞻一开始来找他,她就听得清清楚楚…… 难怪他总疑惑为什么这么恰巧,小瞻一出现他们就开始吵架拌嘴,原来都是在故意把自以为是的他们耍的团团转。 小瞻,他的亲孙子……秦管家呜呜的哭出来:“少爷,你让我走吧……” “走?” 陆环背对着他,温和又安慰地说。 “您要去哪儿?您还能去哪儿呢?” “您也说了,一把年纪老糊涂,怎么好好照顾自己?” 他继续往出口的电梯走,电梯门打开,走出几个黑衣保镖,迅速走过他去将秦管家围住。 “陆家有医院和疗养院,刚好可以让您在里面安享晚年,什么风湿,健忘,心梗都不愁治。” “……等您再老糊涂一点,还有精神病院可以住。晚时就是医生,她的医术您一定放心,不是吗?” 他按下按钮,电梯门合上,盖住秦管家不知在后悔什么的哭嚎。 等待电梯到达一层的那短短时间,陆环回味着秦管家的话。 骨肉血亲,多年相认,足以放弃其他的一切。 多感人肺腑。 电梯门打开,阴雨天的气味在鼻尖蔓延。陆环走进雨地里,高大的身影穿行其中。 被放弃并不令人难过。 在暴雨天失去一件衣服也不难过。 因为他知道,面前还有一把伞。 耳畔隐约回荡着他呛陆赟的话。 ——“伴侣也是家人。” 如果古老的宅院只剩下背叛者的哀嚎,他不介意以伞为家。 只要撑伞的人是她。 暴雨中,她与他对视,一步步朝他走来。 “我说了。”陆晚时的声音轻飘飘的,在雨中尤其清晰,“记得带伞。” 陆环轻松地笑了,走到她的伞下。 “这不是有你吗?” 他伸手握住伞把想要接过,她却没有松开。 另一只手从包里取出香烟盒:“来一根吗?” “戒了。”陆环反驳,“其实我本来就不抽。” 陆晚时挑了挑眉:“我看出来了。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点一根。” 陆环想,那不是因为她吗? 因为她不在,因为那个充满误会和玩笑的视频,他才心烦意乱,打破往常的自我约束。 “我不会为无关的人影响心情。”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忽略了身上的雨,这世界只是放晴。 “我想纠正一点,关于你那天说的话。”陆晚时把烟放进包里,“被信任的人背叛,并不意味着你的失败。”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的信任。” “我大二那年,跟着你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7. 恶毒继母x小王爷 01 我有娃啦?…… 兰时看着小奶娃要哭不哭的样子,生怕他那个大鼻涕泡突然破掉。 她颤巍巍侧过头,再次望向镜子里的人影。 确实是个二九年华的粉面少女没错呀? 再次看向这个大张着嘴的小孩儿,兰时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吓得他再哭嚎不休。 她压软嗓子,轻言细语:“你是谁家的小孩?” 结果小孩听她这么说,又猛地一声哭出来,比刚才更厉害了。 兰时脑子睡得乱糟糟的,本想让小春先给她讲讲发生了什么,被他令人头疼的哭声一打岔,差点闷头晕过去,真想捂住嘴让他别哭了。 她忍无可忍,伸手拍了拍旁边的桌面想让他安静下来,这招倒是出奇有效,小男孩听到拍打的声音,像被什么定住了似的动都不敢动,只有吸鼻涕泡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也不敢大声吸。 总之得先把这祖宗哄睡着再说!兰时胸有成竹地想,毕竟她觉得睡觉就是全天下最美的事了,而且睡着了就不会哭。 “小孩儿,你想不想睡觉呀?看外面太阳照屁股,是该午睡的好时候啦。” 她蹲下来和他平视,显然吓到了小男孩,可他被眼泪沾湿的睫毛抖呀抖,最终还是在她温柔的声音中放下警惕心,没有退后。 他双手攥紧衣袍,低着头支支吾吾:“我、我想睡……” “想睡觉?”兰时笑逐颜开,“想睡好!好!你想睡就睡!快去吧!” 最好多睡会儿,一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这样她不用操心带孩子的事~ “但我,但……”小男孩声如蚊蝇,口齿不甚清晰地说,“得先喝莱。” 喝莱? 对哦,喝奶! 兰时一拍脑门,小孩子可不就得喝奶嘛!记得她小时候也是喝奶粉长大,不喝睡不着觉那种,奶粉,奶…… 可这里是古代,哪来的奶粉? 要说喝奶……奶………… 她诡异的看了一眼小男孩,对方咬着手指头,也目光闪闪地看她。 兰时又缓缓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平坦的布料,吓得一把捂住! 小男孩也被她的动作吓到了,大鼻涕泡啪地一声破掉,呆愣愣看着防贼一样的兰时说:“莱娘粗去惹,把莱放到厨房惹。” 兰时自动翻译好他奶声奶气的话,尴尬地挠了挠头,咳嗽两声:“哈哈,我知道,我想起来了,走,我带你去厨房喝奶。” 吓死她了! 还好这里有奶娘,不然她哪里有奶能喂他的呀?!! 走进厨房,她才明白为什么小孩儿得哭着来找她了。那奶娘也不知道怎么做的事,给小孩儿喝的奶既不给下人帮忙拿去,也不放在他能够到的地方,反而是搁在很高的橱柜上,就连兰时也只能踮着脚尖才能够着。 这府里也怪得很,装修的虽古朴,倒是很气派,从她的厢房到小厨房走了半天却一个下人也不见,大白天和见鬼了似的。 她把奶取下来给小孩儿,盘算着能不能问问他,但想了想,还是待会儿问小春比较稳妥。 正是初春的时候,冬寒还没有褪尽,太阳照在碗里,温度却和这液体一样冰凉。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望向神游的兰时,吞咽一口就没再犹豫,扬起下巴大口大口喝光冰冷的奶。 兰时听到咕嘟咕嘟的声音结束,看向狼吞虎咽完喝得满嘴都是的小孩儿,忍不住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脸。 手感真好,软乎乎的。 小男孩嘤咛了一声,大眼睛又蓄上眼泪,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却也不敢躲开她。兰时愣了一下,松开手。 她也没用力呀。 见他还不敢动弹,她找出帕子胡乱擦了擦他的嘴,颇为嫌弃地扔到一边,又拎着他跨过厨房高高的门槛。 “好了,现在你该去睡觉了吧!” 兰时双手叉腰看着他,小男孩乖巧地点点头,也不再哭了,转身自己走远。 “他一个人没关系吧?”兰时怀疑地说。 小春说:【应该没事,他在这府里可比你呆的久。】 它没好意思说出口的是,再多的苦都受了,自己从厨房走回院子这种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兰时放下心来,也回屋去:“走,快给我传输剧情,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故事!” 她脚步急切,没有注意到朝某个方向迈着颤巍巍小步走去的小男孩在某一刻犹犹豫豫回过头,刚好看见她匆匆离去的身影,眼神一黯。 * 坐在雕花木椅上,兰时原本倒了杯茶打算边听剧情边品尝。刚才看小娃娃喝得那么香,她也有点渴。 却不想一个剧情传过来,她尖叫一声,被呛了一大口:“咳咳咳咳咳咳!!!!” “天爷呀………” 她放下茶杯,双手抱头。 ——她真的有娃了!!!!!还是人家后妈!!!!! 刚刚那个男孩儿,算是她名正言顺的继子,她和他爸在理论上拜过堂结过亲的那种! 听上去倒也是那么回事,但她这下才回忆起来,一个来月前和她拜堂那位压根不是这侯府的谢侯爷,而是一只大公鸡!!!!! 只因谢侯爷久经沙场留下顽疾,病入膏肓,整日只能卧床等死,又不甘英年早逝,这才请了人做法,算得他需要个妻子来冲一冲喜、去去煞气。 这女子除了时辰得和他相合外,为了化解他在战场染上的血腥蛮气,必须还得是书香门第,清白高贵。 这下可为难住了人。别说书香人家,就算是普通有头有脸的门户,有哪个愿意把未出阁的待嫁女儿嫁给一个快死了的老男人冲喜?更何况他还有个儿子,虽说正妻生产时难产而死,但好歹是嫡长,侯爷这样子也不是能再生的,一嫁过来就得给人家养儿子,说不定没多久就得守着侯府孤寡终身。 但千找万找,还真让谢侯府找到一家,那就是兰时在这里的母家洛家。 洛家是清流人家,祖代都是进士,在宫内的馆阁修编,算不上主持,那也都是些掌书、书办,祖上更是出过负责修编夫子书经的大儒,传到这一代,却有垂败之态。 这就不得不提当今的皇朝背景了。和所有古代世界设定相仿,天子皇朝,嫡长继承,到了今朝,却因为上一代登基的女皇改革,又传位给了大公主段璟瑜,隐有像现代世界靠拢的“以能为尊”、“男女同席”之势。 然而所有改革都并非一帆风顺,反抗最激烈的就是像洛家这种自诩正统之风传承的门第,这便受了打压,遇上一个能投靠军功赫赫的侯府的机会,简直如获至宝,别说是卖一个女儿了,卖十个也愿意! 毕竟在洛家,女子恭顺贤惠者为上,是不能与男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以夫为纲,将来为了家族的前程出嫁,这便是洛家以及所有这种“传统”人家中女子的意义。 洛鸢时就这样,被大红轿子喜气洋洋地抬进了侯府,十七八岁给大了两轮不止的将死侯爷当了续弦。 说的好好的冲喜,嫁来一个月,谢侯爷就给冲没了。 宅子里的红绢花被急匆匆换成了白的,喜庆的大红袍换成了素白裳。洛鸢时由此成了个寡妇,还当了人家儿子谢斯斐的继娘。 洛鸢时头很疼。 “所以按照剧情,我之后会虐待这个便宜儿子,逼得他年纪轻轻断了左手的筋没法上战场,转头走上科考之路成为朝廷最得圣心的大文臣……??!” 小春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你就是男主的那个恶毒继母,先毁了他的身再坏了他的名,最后天才男主不甘陨落绝地反击。 等到他位极人臣,和昔日学堂里最投机的女主洞房花烛,你就被他强行送到谢家的老家去,路上染了病死了……】 “停停停!”洛鸢时伸出手止住它,“你说我是病死的?” “这小孩没报复我??!” 不应该呀!要有个人从三岁开始虐待她,动辄打骂,最后还毁了她毕生的梦想……虽然她如今没什么大志,但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她肯定恨不能将之千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8. 恶毒继母x小王爷 02 议婚? 秋砚一愣:“姑娘您不是说不喜欢和他一起……” “二房就送这样的人来我身边么?答非所问,满口胡话。” 洛鸢时目光犀利,嘴上也不客气。她虽然不打算这么快除掉秋砚,却也不必对她虚以委蛇,总归在这府里没人能越过她去。 “还有,我是这侯府的夫人,日后别再叫什么姑娘,平白惹人笑话。” 她抿了口茶水,心中暗讽。说起来这“姑娘”的叫法也是秋砚提出来的,说不忍看着她年纪轻轻过来当夫人,所以领着一众人叫她姑娘。 洛鸢时觉得她体谅自己,是这侯府大院里为数不多的知心人,那自然是对她敞开心扉,二人就像未出阁的手帕交那样相处起来,却不想这不满侯府的名声就传了出去,谢斯斐走到哪里也都被说成没了亲娘、后娘不要的野孩子。 秋砚原本还想还嘴,可洛鸢时在之前的世界是当过皇后的人,虽还是温和的笑着,却陡然散发威压气场,让人心里一惊,赶紧乖乖低头:“是,夫人。” “少爷现在应该在自己院子里呢,奴婢这就亲自去喊他。” 她本是奴仆,却用了“亲自”,处处显着优越。 “不劳烦你。”洛鸢时讽刺冷哼,要她去,指不定说什么鬼话吓唬那个小娃娃呢? 她环顾四周,一看自己这屋子里竟都是二房三房的人,差点嘴角一抽。 终于见着一个好的,便状似随意地指道:“就你了,春笺。你去叫少爷过来一起吃。” 她顿了顿,皱眉改口:“请他过来一起吃。” 春笺站在角落,没想到会被突然喊道,更没想到夫人会记得自己的名字,但她是个机灵的,立马站出来应答:“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秋砚瞪了她急匆匆的背影一眼,待人走后,立马给洛鸢时吹耳旁风:“姑娘,不,夫人!这春笺可是昔日先夫人留下的丫鬟,和少爷那院子才是一条心,肯定不是个好的……” 洛鸢时这才正眼瞧了瞧她,秋砚和被鼓励到一样,说得更欢:“您想呀,夫人在时,老爷虽有妾室,那也都不曾有什么子嗣,唯少爷一个老来子,可不就是侯府所有东西都要给她们母子俩占了去? 老爷死后,妾室们都陪葬了。如今只剩下您留在府中主持大局,一切都本该是您的,可少爷和先夫人留下的人还在,势必是要和您抢一遭的!依奴婢看就该先把这些下人赶出去!” 她得意洋洋地说完,讨赏般看着洛鸢时,却见夫人嘴巴开合,说出了让她目瞪口呆的话:“说够了吗?” “你真的很吵。” 洛鸢时边喝茶,边轻抚耳环的大金坠子,这沉甸甸的玩意儿揪得她耳垂生痛,表情却分毫不显,反而让娇□□态的脸平添威严感。 “你,还有你们。”见门口春笺领着不明所以的小男主匆匆进来了,她一扫屋内众人,“都给我下去,不必留着伺候。” “春笺,你去拿副新的碗筷来给少爷添上。” 见屋内众人还一动不动,洛鸢时稍微用力将茶杯放到桌上:“还不动?” 秋砚直接被她的大转变吓傻了,哆哆嗦嗦领着众人下去,春笺也连忙去取碗筷,谢斯斐左看看右看看,眼泪又快吓出来,抱着头就想跑。 洛鸢时本觉得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挺好玩的,看见他抱住头,心里又难过起来,她温柔的弯下腰朝他招招手:“没说你,谢斯斐,你过来。” 谢斯斐被她叫了全名,浑身一抖,但不敢不从,试探性地踏出步子,与她温柔又鼓励的眼神对望,这才渐渐加快脚步朝她小跑来。 “你跑什么。”洛鸢时拍了拍小孩儿的头,觉得他黑亮的头发也软软的,没忍住多揉了几把,“自己坐的上来嘛?” 和小孩儿,尤其是这么一个可怜的小孩儿讲话,她不自觉软了音调,听上去软绵极了,谢斯斐一头雾水,却眼睛亮亮地愣神看她,点了点头。 他是不想让她失望的,也不敢麻烦她,努力地踮脚,双手撑住椅子想要上去,却因为个子太矮宣告失败。 洛鸢时看着耳根通红的小男孩,笑叹一声,起身将他抱到椅子上:“小小年纪别的不学,倒学了人家逞强!” 谢斯斐眼瞧着是要反驳什么,却垂下头一言不发,洛鸢时有点好奇,不过这时春笺回来了,将小孩子专用的袖珍碗筷放到谢斯斐面前,看着洛鸢时犹豫不定:“夫人,那奴婢也下去?” 洛鸢时挥挥手,又想到什么:“对了,传我的话下去,你事情办的不错,提为我身边的一等丫鬟。” “夫人!”春笺连忙跪下,“奴婢也没做什么便连提两等,这不合规矩……” “我说你做得就做得。” 这侯府哪有什么规矩?洛鸢时有点讽刺,纳人冲喜、妾室陪葬,她这点没规矩算什么? “侯府无高堂,从前侯爷在的时候侯爷是规矩;现在他走了我这个夫人最大,我就是规矩。若有谁有异议,让他们来见我。” “是!!”春笺跪倒在地,大为感动地连连叩首,“奴婢一定忠心耿耿,当牛……” 洛鸢时不想被打扰吃饭,赶忙让她下去了。 她自然知道这是个忠心的。剧情里春笺可是为数不多在她身边讲真话的人,更是在从前承了先夫人的情,偷偷在谢斯斐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解囊相助,却被秋砚发现,直接推入了谢斯斐院子里的井中,还诬告洛鸢时春笺是陪谢斯斐玩乐时被他不慎推下的,后来又是好一通发作…… 她都不愿意回顾剧情里那个受控制的混账,更不愿承认那是她!叹了一口浊气,洛鸢时揉揉眉心,夹了一块鱼给自己顺顺气。 嗯,鱼肉细嫩,白灼的做法更是保留了鱼本身的鲜美。她咽下肚子,心情好了不少。 来者可追嘛! 思及此,她眉眼弯弯,慈爱地看向旁边的谢斯斐,却看见他正在和两根筷子缠斗。 他人清瘦,小手却软乎乎也胖嘟嘟的,笨的要命,根本握不稳筷子。好不容易握好了,夹了一片小青菜,又“啪嗒”几声,菜和筷子一起掉到桌上。 洛鸢时看着他,他也第一时间抬头,紧张的看向她,然后抿唇,默默伸出手掌。 洛鸢时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明所以地戳了戳他的手心。 谢斯斐和被烫到一样立马弹开一下,又瞪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他怎么了?”洛鸢时问小春,“伸手是什么意思?” 【等你打他。】小春皱眉说,【平日里伺候他的下人都被教导着惯坏他,不许让他学着自己用筷子。 上次请安后难得和你一起用膳,却也没了伺候的人,一下子把那天吃的汤汤水水全撒在你身上,挨了手板子……】 洛鸢时这才懂了,鼓了鼓嘴,伸手握住他小小的手:“还没学会用筷子?” 谢斯斐惊讶极了,却乖巧地任由她握着,甚至有些不想放开“母亲”的手:“对不己,我会好好学的……” 他很羞愧的低下头。每当他想尝试自己用的时候,总会被奶娘和丫鬟们一顿哄,还说先夫人在时特地嘱咐的,可娘在他出生时就没了,又怎么会这么嘱咐? 整个院子,乃至整个府里,也没人听他的。 新来的娘是面前这位,看上去就和二房叔母家的女儿差不多大,但那位姐姐每天还无忧无虑地思考明天穿什么、后日去哪里玩呢。 他天生早慧,知道这里面有蹊跷,于是在成婚前就跑出府去偷偷瞧过,趴在洛家的后院狗洞里,听见她震天响的哭喊声。 她说:“我不嫁!我不嫁!!京城谁不知那个侯爷快死了,他还比我大那么多,还有个拖油瓶,我过去不如死了,呜呜……” 那时他就知道了,这个娘也不会是他的娘。不仅如此,她还是被迫的。他们侯府都对不起她。 他还这样笨手笨脚的,天天忍不住来烦她,吃个饭都学不会,把汤水洒到她身上,活该被打…… “又没人怪你。” 温暖的手掌又捏了捏他的小手,谢斯斐骤然红了眼眶,看向笑着的洛鸢时。 “学不会不要紧,只要你有这个心,慢慢来总能学会。” 她皱了皱眉,计较一番叹了口气:刚就不应该让春笺下去! 但到底是她的便宜儿子,喂顿饭也不算什么。她拿起他的小筷子擦拭一番,夹起一块鱼肉喂给他:“今天我就先喂你,不然饭冷了。饭后给你取双新筷子,你再学着自己夹东西好不好?” 谢斯斐眼中泪水涌动,乖乖地点头:“好,我会好好学的。” 他闻见嘴边鱼肉的香味,张了口却又闭上,嗫嚅道:“您吃吧,我吃青菜就好。” 洛鸢时心里软塌塌,却冷哼了一声,严厉道:“张嘴。” 谢斯斐来不及反应,习惯性听话张嘴,就被她将鱼肉喂入口中。 鲜香的味道在口中绵绵蔓延开,他忍不住咀嚼,也忍不住流下大颗大颗的眼泪。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肉了。父亲死后按理守孝三年,而前几天粒米不沾,下了葬后才能开荤,别的院子里都做些好鱼好肉来补一补,但大家都说他是父亲独子,需要比旁人更注意这些,所以从父亲彻底卧床不能起时,也就是一年前,他就没碰过肉类,连肉泥肉糜也不行。 洛鸢时被他吓得一哆嗦,差点也把筷子弄掉。 有口鱼肉吃就哭成这样,完了,她们之前是得对着小孩多坏呀?! 她赶忙又喂了他好多肉,鱼肉鸡肉,还有解腻的炒菜。她也不习惯伺候人,一个闷头喂,一个闷头吃,看上去倒像那么几分样子。 终于,谢斯斐的腮帮子被她一筷接一筷塞成了一只小松鼠,只好抽空小声提醒:“不,不要惹……” 洛鸢时停下来。 她仔仔细细看着他,忽然认真地说:“谢斯斐,我问你一件事,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谢斯斐想要应声,张了张嘴,差点把满当当的饭菜都吐出来。 他赶紧闭上,边用力点头边狂嚼嘴里的东西,心底隐隐有些害怕。 见过她悲痛欲绝的样子,见过她勃然大怒的样子,像这样认真严肃的模样,还是第一回见。 洛鸢时正色道:“在你心里,认我这个继母么?” 她特意强调了继母,毕竟她做过女儿,知道血缘情深,不愿直接占了人家母亲的名头。 谢斯斐这时已经把吃食咽下去了,他愣了片刻,心一寸一寸变凉。 她这么厌恶他这个拖油瓶,这样发问,是不想要他了吗? 如果可以,他宁愿她走,即使自己真的成了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可她一个人,又能去哪呢? 洛鸢时见他呆子一样,不耐烦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快说,认还是不认?” 谢斯斐眼睛都红了,还是坚定地点头:“认。” 就算她觉得他不要脸缠上她也好,什么旁的也罢,他其实想要一个娘。 只是想要一个亲人,哪怕是假的也好…… “那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继儿子,我就是你继母。” 洛鸢时的话在他低垂的头顶响起,“从前我没想通,和你也有误会,如今我自己明白了一些道理,不管我再怎么不愿意嫁给你那个爹,但和你是没有关系的。 从我嫁过来的那一刻起就是这侯府的主母,你就成了我的责任,也是未来要袭爵的的侯爷,我们总得把咱娘俩的日子过好,对不对?” 谢斯斐一颗心本来已经到了谷底,听她这么一说,三岁多的小脑瓜嗡嗡叫,一时没回过神,眼睛却已经有了光。 他陡然看她,只见之前总是哭着或者大发雷霆的女子,此刻正笑吟吟的眯着眼睛。 她年纪不大,水灵灵的,眉毛眼睛都弯起来,像他见过最慈爱和善的菩萨画像,也像他躺在败絮烂褥上时流着眼泪幻想勾勒出的阿娘。 “我也要向你道歉。”那张温柔的美面又郑重起来,“这一个月来,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这是绝对不正确的,你能原谅我吗?” 洛鸢时冤啊,虽然是她做的,但并非本愿。她怕小孩儿是因为怕麻烦、怕自己教不好,但要说虐待打骂,那是绝不可能的! 可在这里,做了就是做了,她不能够推脱。反而应该通过这个教会点小男主什么。 好歹也是她便宜儿子不是? 谢斯斐立马惊慌失措地连连摇头,和个拨浪鼓似的,洛鸢时都怕下一刻他的头被摇出去。 “我不怪你,你别道、道千。” 他话都说不清,语气却笃定。洛鸢时几不可察地蹙眉,联想到剧情里他最后对她的态度。 受了那样欺负的小孩儿,功成名就后居然不报复她这个罪魁祸首;不但不报复,还算得上让她安享晚年。 别说送老家去、不待在京城就是报复,谢家的老家虽然离得远,那也是个颇富饶的大城,景色更是怡人,最适合养老送终。 若说是做样子,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死后还好生料理了后事。他那个地位,对付一个背后无人的恶毒继母,都不用他亲自动手就有一堆人上赶着巴结。 她兀自回忆着上辈子最后的情势,发现她能太平活到最后,一定也是他打过招呼的。 这样的善心,虽然对她有好处,但说白了就是傻。要不是男主气运加持,只怕别人打一巴掌再给颗糖,他就傻兮兮认为那是个好人了呢! 洛鸢时捏紧拳头,决心要好好给他掰正回来! 谢斯斐不懂她的雄心壮志,只觉得万分惊喜。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握住她攥起来的拳头,鼓起勇气说:“那、那我阔以叫你娘嘛……?” 洛鸢时本在思考该如何让他“惩罚”她这一个月对他的小打小骂,冷不防被他柔软的小手黏上,一片十七八岁的少女心顿时融化成泛滥的母爱,当即便笑呵呵答:“可以呀!” 她现在不怕小孩儿了!他这么可爱,给他当娘又如何? 谢斯斐也笑了。 他没见过自己的娘,没见过几次的爹爹走了,周围的人也都觉得他是丧门星。 她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 上一任女皇励精图治,勤勉改革,将之前的皇城从内到外来了个大改造。除了把后宫各宫从女子院落改成男女皆宜的修缮,更是将皇帝的朝服与冠冕请礼部改成了男女同款。只可惜英年早逝,在三年前传位于大公主后离开。 书房中,皇帝段璟瑜一身朝服,看着弹劾的奏章叹气:“谢侯爷走也有一个月了,他一走,侯府门庭冷落,眼看着朝廷里听话的可用将才是越来越少。” “他虽有封狼居胥之功,亦忠诚于陛下,却早已病入膏肓,形同槁木不可用。 临死更是有失气节,娶了洛家小女冲喜自保,遭人弹劾。陛下既要继续推行男女尊卑改革,就无须惋惜谢侯之死。” 冷静的声音在段璟瑜面前传来。说话的人是她的竹马,也是当今朝廷中她最信任的左相□□樾。 段璟瑜也想起这段荒唐之事,眉眼冷下来。 她尚未登基时在母皇手下办事,也与这位曾经赫赫有名的战神侯爷打过交道,更是仰慕过他英年时的大将之风。却不想到头来,保护百姓的神将变成了一个将需要保护的弱女子拖入深渊的恶人。 母皇上位是在父皇死后,彼时皇室诸子尚且年幼,父皇又倾佩她,临终前将大权当着肱骨臣子的面交给她,即便这样她在位的过程都属不易。 况且那群老朽木到她死都以为她将传位给皇室的男子,才勉强没有闹,却被摆了一道,越过了几个儿子,传给了她这位长公主。 因而她虽是皇帝,如今依然不能保证稳固,每每得权衡拉拢这些满口男女有别、以男为纲的大臣们。眼看着谢侯娶了年少的妻子、拉了一干妾室陪葬,也无可奈何,只因那侯门背后是她必须拉拢的将士之心。 “可怜了那个洛姑娘。”段璟瑜皱眉,“朕要表态,就不能亲自临奠,更不可认同她如今的地位。可到底是个被母家和谢侯拖累的女儿家,你们给侯府的追赏定要仔细盯着,必须交到她手里。” “臣必会派人监督。”□□樾拱手一拜。 段璟瑜满意的点点头,他的能力,她绝对放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9. 恶毒继母x小王爷 03 给小王爷选妻…… * 平远侯府自本朝建立之初便是坚定的保皇一派。先皇在的时候平定边疆、辅佐先皇,女皇上位后,依然坚守其侧。 国力在于兵力,谢侯一家都是香饽饽。 到了他中年,身体迅速衰败,兄弟内讧,又逢新皇登基,军心溃散,其人更是不尊不仁,让不少正义之士愤言不堪往来。 当然,军功尚在,更何况斯人已逝,就连如今的皇帝也得看在死人的份上给够面子。下令在侯府设宴,正是此意。 可让侯府办,侯府向来是大房当家,如今大房上只有一个冲喜的芳龄继母,下只有一个三岁多的奶娃娃,这差事看上去自然得落到二房三房头上。 二夫人和三夫人巴不得呢!以往总凑在一起说大房闲话的两只笑面虎挤着赶着,跑到洛鸢时这边“妯娌情深”。 “鸢时啊,你年龄尚小,这种事情操办起来也麻烦,不如就交给我来帮你?” 喝了半天的茶水,主位上的洛鸢时一改脾性,丝毫不急,倒是三夫人等着她开口求助许久后沉不住气,“毕竟是陛下的意思,咱们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进府时间短又没经验,免得办不好叫旁人笑话了去。” 她不是个蠢的,说话却难听,这便是没把洛鸢时放在眼里。 洛鸢时并不气恼,吹了吹茶水,转头看向笑而不语的二夫人:“二夫人觉得呢?” 二夫人早听过秋砚的汇报,心知这丫头这一个月来兴许是被突如其来的婚事砸昏了头,现在回味过来了,开始端大房的架子了呢! 但是她个寡妇,带着个不亲的儿子,又没教养孩子的经验,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她到底比三夫人心思更深些,和婉地笑:“我没什么想法。大嫂是侯爷遗孀,待日后出孝,斯斐便袭爵,侯府始终是大房主持,若嫂嫂来办当然名正言顺; 可是三弟妹说的也有道理,嫂嫂年纪小倒不是问题,毕竟一看就聪明。只是和老爷们领兵打仗一样,少了些实际经验。若信得过我们,就将这些交给我们来,嫂嫂只管好好教养斯斐。” 她又垂下眼,边用帕子擦泪边叹了口气:“我家亭亭与嫂子一般大,整日就念叨时新的衣裳、春日的踏青,嫂子妙龄却只能和我们这些老人一样困在深宅里处理这些杂事,实在是……” 洛鸢时听的只想打哈欠。 有其主必有其仆,秋砚话多,这二夫人更是破话一箩筐,满嘴挑唆。 她摇了摇头:“二弟妹言重了,圣上信任侯府才差遣我们,是天大的荣光,怎么能说是深宅杂事?” 这一句话,就把二夫人的下文堵住了。 “不过您有句话说得好,这些事就和上战场一样,纸上谈兵终觉浅,我若要做好侯府夫人,也让皇上安心,此事就让我自己来办吧。” 听完,二夫人三夫人对视一眼,皆是惊诧。但她们也没法说什么,只好私下里再说说闲话,等着看笑话。 洛鸢时本来也不想操办,办宴会多累呀!可上面的意思是给那位小王爷相看女子,她不清楚小王爷的为人,却知道这是个无比尊贵的。 瞧二房三房那个恨不能扒着人家来看自家女儿的样子,她就下意识不想让她们得逞! 准备时间不多,只有不到五日,要做的事情却不少。从确定宾客名单到打听世家之间的龃龉排列坐席,再到指定宴席的菜式和茶水,幸好有小春,不然她还真得拉着一张小脸去找那两房不可! 但她这么做,除了讨厌她们勾心斗角外,还有一些原因。 当天晚膳,三两日就已经习惯了和继母一起用膳的谢斯斐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到她的人影。 他已经学会了自己用筷子,拿起来几次却又放下,周围已经被鸢时换过一轮的丫鬟劝他自己先吃,他偏要等。 小脚晃呀晃呀,谢斯斐心里揪起来,跑到她院里来寻。 原是怕被她抛弃了的,可一来就看见继母苗条的身影垂头丧气,在书桌前长吁短叹。 他通过观察早已了解,继母平日最爱睡懒觉,读书不过是偶尔失眠时的助睡良方。 继母这样坐在书桌前,必然有天塌下来的大事!! 谢斯斐惊疑地上前:“娘?” 洛鸢时就等着他来,当然隐忍着没睡。 即便如此,她还是假装打了一个大哈欠,然后惊讶的看向他:“斐儿?!什么时辰了,我是不是忙得忘记陪你用膳了?” 谢斯斐点点头,看向桌面上堆着的名册和卷轴,心疼道:“娘,先吃东西好不好?” 她好辛苦,他隐约能猜出来,这都是为了他。 “斐儿先吃,娘必须得先整理完这些,不然其他两房该来催了,事关皇上旨意与侯府颜面,不可以怠慢。”洛鸢时苦笑。 谢斯斐皱起眉:“为何要娘一个人干?” 他生起气来,语速变快,咬字却比平时的小奶音清晰不少。 两个叔母平时看起来很和善,见了他总是又夸又捧,可这不代表可以欺负娘、让娘一个人这么劳碌! 洛鸢时才不解释是自己主动揽了活过来。 那两房对着谢斯斐向来是会装的,剧情里到好后面他才识破马脚,知道继母的恶毒背后都是这两房蔫坏挑拨。 眼下就是离间的好机会,白莲花谁不会装?她就要谢斯斐以为她是被逼着劳苦劳神的,和她们生了嫌隙,免得因为信任被害! 她垂下眼,抬手揉了揉,很委屈地说:“都是娘没用,在侯府比不过二位弟媳有话语权,这累人的差事只能我来,还得办得好好的让人挑不出错。” “和斐儿无关,你快去吃饭吧,别饿坏肚子。”她担忧道,“娘一个人能行的。” 谢斯斐不干了:“那我陪娘一起!” 见洛鸢时为难地看着他,他挺直了小矮个:“我、我是侯府的少爷,我有责任!” 洛鸢时这才被他“打动”,破涕为笑,欣慰的差人将晚膳送进书房,边抱着他吃饭边和他一起整理名册。 她此举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借着小春搜集到的资料和排座位挑名单的事宜,好好和他科普一下京中家族的弯弯绕绕。 他三岁大的年纪,却因为可能男主角都有些天赋异禀吧,早慧得很。况且这次记不住,她再多说几次,总能教会他。 毕竟身处世家大族之列,不卷入斗争是不可能的,除了她,也不指望有哪个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0. 恶毒继母x小王爷 04 京中传言,诚…… * 五日后,赏花宴。 京中日冷,早春花少,却也有开的好的。迎春玉兰,红白山茶,侯府虽是将门,宅子却修的讲究,宴饮亭外不说百花争艳,亦是柳绿桃红。 二房三房没想过洛鸢时能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开始是等着她来求,后来就四处串门,说这位继夫人多么逞强,想独揽大权。 京中人一半被她们带偏义愤填膺,一半保持中立,但也没多看好,来了侯府,却远远被好礼相迎,从进门到入厅都按照严格又规矩的流程来,就连桌边人和桌上的果盘都是那么令人满意。 今天的主角都是小姑娘家,洛鸢时不仅备了上好的茶,更准备了渴水熟水当饮料。因为是花宴,以花入茶入食,摆盘也是百花貌,匠心独运。 于是二位妇人处心积虑散播的洛鸢时小气揽权之说,又成了给她造势之词。来人都是夫人和待嫁闺中的姑娘,看着年轻貌美却能干无比的洛鸢时,还指望她帮忙牵线景王,自然只有欣赏溢美。 洛鸢时在人群中被奉承着,却言笑晏晏地反夸回去,神色坦然,毫不骄傲,更让不少夫人握着女儿的手,叫她们多学习。 洛鸢时当然不飘。她当过皇后,办过更大的礼宴,听过更多的奉承话,这点东西算什么? 她不当回事,有人记挂着,还恨得牙痒痒。 “这个小女子,我还真是小瞧了她!” 二夫人错过了出风头和揽管家权的机会,心中愤恨。以为是个不中用的,凭她去出次丑,丢脸后管家权名正言顺落入她们二房,可没想到,洛鸢时有真本事! 她想起今天的正事,压下不甘,拉着女儿谢亭亭帮她扶正了头顶的梨花簪:“亭亭,你可打听的没错?景王当真喜爱梨花?” “放心吧,娘。”谢亭亭人如其名,出落得亭亭玉立,白玉梨花簪更衬的她乌发雪肌,此刻白皙面庞上却染了绯红,“一定没错,这次景王从江南回来,还特地带回了早春的梨花枝献给陛下。” “那就好,我们亭亭这么漂亮,更胜什么梨花桃花,景王肯定喜欢。”二夫人目露精光,“到时候你就是景王妃,把大房三房都压得死死的!” 大抵是二房里的夸奖听的多了,谢亭亭势在必得:“娘,我知道您和我一样看那个洛鸢时不爽,凭什么和我一般大的年纪,您还喊她声嫂嫂、我喊她伯母?她配吗? 还有爵位,本该是爹爹的,却要给那个小娃娃。等我嫁了景王,一定把他们赶出去!” 她又想到前年灯会时偷溜出去惊鸿一瞥的男子容貌,就和书中描写的颜如玉一样,不似凡人,像是天上的神仙落入凡间,便抚摸着梨花簪,垂下头羞红了脸。 她们的话也通过小春,落入了洛鸢时耳中。 小春不屑一顾。洛鸢时皱了皱眉:“若景王真看上了谢亭亭,我可是真有的烦了。” 剧情里景王似乎也就是个边角料,没结婚,谢亭亭自然没嫁给他,但也嫁了个好人家。 可那时的宴会也不是她办的,她整日窝在院子里不乐意和外界联系。如今她一出手,撮合小王爷那是情理之中,万一给谢亭亭做了嫁衣怎么办? 谢亭亭和二夫人一脉相承的见不得大房好,天天用年龄膈应她,讽刺同样的年纪,一个花枝招展前途大好,一个嫁给了个死人暗无天日。 洛鸢时现在反应过来了:就算嫁了个死人,那也是嫁给她伯父,是她的长辈! 下次再让她抓到谢亭亭这么说话,非让她知道什么是长幼尊卑不可! 小春神神秘秘的:【他不会。】 洛鸢时还是提防起来,反正时候快到了,她嫁了人不用太避讳,就打算亲自去别厅请这位小王爷来“赏花”。 虽说是相看,哪里好大剌剌明摆着?皇帝有意男女同席,大家一时半会儿却也没法太快接受改变。故而小王爷和几个陪着的世家子弟在别厅品茶,过一会儿才会借赏花之由来见姑娘们。 当然,别厅和女眷们在的宴饮亭只一墙之隔,中间的窗洞用特制的珠帘隔着,小王爷在那边,能先看看这边的大致情况——如果他感兴趣的话。 洛鸢时盘算着,没听见小春的呼唤,端起笑脸往别厅走去。 到了别厅,她有些怅然。 她没见过小王爷,可传闻他芝兰玉树,风度翩翩,才貌双全,乃是面如冠玉的温雅公子。传说出生时手握凤凰羽神玉,被视为祥兆,因而赐名“璟翎”。 可别厅稀稀拉拉几个男人,除开小厮,高矮胖瘦的,没一个称得上貌美。 洛鸢时失望啊! 她是嫁了人,知道在古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不代表失去了好色……啊不看美男之心! 但她神色如常,笑吟吟看向玉白色衣袍的男子行礼:“各位公子,侯府春光如许,不若同臣妇一道前去欣赏?” 此人倒是与景王的描述最相符,模样也清秀,腰上还佩有一块玉。 洛鸢时可惜的想,就是只比她高了一点点。 折合现代的算法,大概一米六出头。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 浓缩的都是精华。 嗯……这可是最最尊贵的王爷,她一定要把他好好供起来!等他娶了媳妇想着自己的好,说不定还能在她和妯娌缠斗之时救一救,当然,如果他没看上谢亭亭的话。 白袍男子没让她再跑偏下去,当即回礼为难道:“夫人盛情相邀,春日美景,岂有不共赏之理?可景王不在,还是等王爷回来了再一起去吧。” 洛鸢时疑惑:“景王不在?” 她的好奇心又升起来,同时浮起一抹欣慰。 妙啊,看来她还是可以期待一下这位人间美玉的容貌的! 白袍男颔首:“似乎是被谁叫出去了,我们也不晓得,要不夫人去看看?” 洛鸢时眉心一跳。 她忽然想起来,往这边走的时候,似乎也没看见谢亭亭,只有二夫人一人拉着三房和交好的夫人小姐闲聊。 装作无事发生的淡定模样,洛鸢时笑着离开别厅,提着裙子边疾走边问小春:“怎么回事?” 小春说:【没事没事!就是谢亭亭假托人口传话,喊景王出来赏花,实际上约在了后花园的林间小道。】 【刚才我本想提醒你的,可景王自己也察觉出了不妥,就避开了,现在在府里前院的莲池边溜达呢。】 洛鸢时松了口气,又蹙眉。 谢亭亭这傻子,谁家相看赏花会把地点定在那小岔道?若景王信了,她都替如今皇室的水平担忧。 不过这茬她以后再收拾,当务之急,是把小王爷请过来相看对象! 她有心攀附,谨记自己的责任,连忙往莲池边走,越靠近池边竹桥后的假山越能清晰听见里面的交谈声。 “陛下说的也不错,王爷是该安定下来了,找个知心人过日子……” 这是一道扁平又恭敬的男声。 “皇姐一心为我,我自然知道。可为何人的安定就一定要假托于什么过日子的知心人身上? 在我看来,人唯有独立于世才可立心立身,至于成婚嫁娶,都应当是两情相悦之后的事。为了成婚而刻意凑对成婚,对彼此都不负责。” 洛鸢时悄悄猫步走近,听着这个说话的声音,心中微动。 如玉石鸣,如琴弦声,淡雅清冽,却透着少年的意气。 他说的话也正中她的下怀,可惜她这辈子是做不到了。 这人就是景王吧?洛鸢时有些面红,是羞愧的。 她自己一介花季少女被逼着成婚入了坟墓,竟然也不自觉地将他也拉入这种逼着相亲相看的漩涡。 不过,早知道他不情愿,她才不这么做呢! 她想着想着,也觉得听墙角不好,打算上去打招呼,又听见那好听的男声接着道:“尤其是如今世道,虽然皇姐在位改革,对女子犹然不平。若我草草和谁成婚,后来结为怨侣,我是逍遥无事,可对方呢?如何与我相处,和离后又该何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1. 恶毒继母x小王爷 05 逢场作戏,可…… 主仆密谈猝不及防被外人打断,广白一个激灵,回头挡在段璟翎面前怒喝:“大胆!你是何人?!” 待他看清这女子的脸,先愣了神。 芙蓉如面柳如眉,一双杏眼如春水。广白早知道今天是给王爷选亲,来的都是貌美的小姐,可即便是在皇室这么多年,此等美色还是令人惊艳。 但他素养极好,立即收敛神色,厉声道:“这位姑娘请自重!” 洛鸢时早知方才行事太莽撞,施施然从山石后走出,规矩地行礼:“臣妇见过景王。” 广白听见她自称“臣妇”,大吃一惊,这才留意到她并非今日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姐,身穿素白色长裙,打扮得极为妥帖端庄。头发整齐盘起,确是妇人打扮,只是脸蛋幼嫩,一看便还是芳华少女,也不怪别人错认。 哪家夫人这么年轻? 他眼皮一跳,忽的反应过来,对段璟翎侧身说:“王爷,这位是侯府的大夫人。” 段璟翎没回话。 广白奇怪地朝他看去,却见自家王爷白玉般的面庞通红,点漆墨瞳一眨未眨,眸光颤抖投向侯府大夫人。 他从没见过王爷这幅样子,又凑近唤了一声:“王爷?” 段璟翎如梦初醒,连忙温声叫洛鸢时起来。 洛鸢时乖乖起身。 在现代那么久,乍然在这规矩繁多的侯府闷了一阵子,巧闻那知音言论,她忘乎所以一时失言。 不过照传言所说,景王和身边人都是温和好脾气,他本人更是个谪仙般的人物,想来也不会怪罪。 果然,他是个好人。 她甜甜的打着小算盘,再次开口:“臣妇原是听闻王爷在此处赏玩,想起府上春花正好,欲请您前往后亭中一叙。偶然听见王爷与下人闲聊,被王爷的见解折服,一时冲动忘形,还请见谅。” 段璟翎温文尔雅:“无妨。” 广白偷瞄了眼他,惊讶地捕捉到他眼中的落寞。 他虽不解,依然谨记职责,正要敲打一番这位大夫人,忽而听见段璟翎清润的声音响起:“大夫人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洛鸢时笑盈盈的:“王爷想要找一位不可能在一起的女子假意深情逢场作戏,有夫之妇是个选择,却又恐坏其与丈夫间的感情。 不若选我,既是他人之妇,又没有丈夫,不怕生嫌隙。” 段璟翎眼睛微瞪大,紧绷的身体却缓和了些,面上温柔的笑意都更真切了几分。 广白皱眉不赞同,转身提醒:“王爷,侯府大夫人,就是前不久西去的谢侯的遗孀。” 段璟翎想起来了,他虽久在京外,远离官场,但到底是一朝王爷。有些事情,他不想知道也会传入耳中,偏他记忆力还甚好。 那,她就是被嫁来冲喜的那位可怜女子? 他的手背在身后,紧紧攥住。 不知为何,明明为她难过,心中却仍忽现一处地方,狂跳不已,连带着淡淡的希冀。 洛鸢时用帕子掩面假哭:“臣妇今日奉旨筹备赏花宴,一则良辰美景不可辜;二则,臣妇着实以为王爷也乐意如此,却不想王爷是如此想法,好心办了坏事,自责不已,还望王爷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广白急了,他随口一说,挨王爷训也便罢了,怎么大夫人还当真了? 不过他很放心:无妨,王爷刚才就不赞同,一定会立马回绝这位糊涂的大夫人! 段璟翎果然叹气:“夫人不必自责。本王是王爷,自然有责任为皇朝稳固绵延分忧,只是不愿将就了事,更不愿大兴相看,误人误己。” 广白笑着闭眼,等待他接下来的拒绝。 段璟翎忽的扬唇浅笑:“但夫人的话很有道理,或可解本王燃眉之急。” 广白如遭雷击!! 他抖着嘴唇回望段璟翎:“王爷,不妥呀,陛下知道了……” “皇姐今日正是让我相看心仪的女子。”段璟翎笑得天真,语气笃定,“我寻到了,她也定会为我高兴。” 洛鸢时松了口气,没想到他真的同意了! 她其实是有求于人,或者哪怕只是卖他个好,这可是古代,那可是王爷!左右她吃不了亏。 她走上前两步,笑眯眯地看向二人:“右手边有一处小亭,不若前去详谈。” “正有此意。”段璟翎颔首,吩咐广白,“你在此处守着。” 广白领命,只觉得头晕目眩。 这都什么事儿呀!? 他就不该嘴贱扯什么有夫之妇,皇上要知道了这戏的源头是他一时胡诌,还不掌烂他的嘴? 但他看向二人一同远去的背影,不得不由衷感慨:若不是大夫人已嫁人妇……虽说是假的,若非此,一高一矮,两身白衣,郎俊女俏,看着倒真像一对神仙眷侣。 * 莲池边的小亭自然是修来赏莲。然而如今是春季,只有小片小片莲叶和花枝,随风摇动。 亭里,段璟翎接过洛鸢时斟好的茶,轻声道谢。 他捏紧茶杯,面向莲叶,并不看她。 他知道自己今日是来干嘛的,不管是今天的还是从前遇见的那些人,都没被他放入眼中。 可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乱了呼吸。 接着,他听见她自唤“臣妇”。 哪个男子如此幸运,上辈子修来这样好的福气能娶到她?还没等他遗憾地调整情绪,就被提醒了她的身份。 段璟翎心里冷哼一声,对谢侯鄙夷不堪,面色越发柔和:“夫人的想法我已经知晓了,也感谢您的美意。只是若我贸然表白,恐会辱夫人清誉。” 洛鸢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王爷言重了。” “臣妇不是在乎那些虚名的人,相信王爷也不是,否则就不会同意这个办法。”她自嘲的笑笑,“或许有个好名声很不错,可是他人口舌,难道就真的那么重要?” “臣妇如今年二九已是寡妇,按照律例和习俗,此生也就这样了。臣妇困于深宅为侯府守身如玉,于他人而言,则是随口称赞几句贞洁妇人。将来幸运一点,再立一块碑,似乎就值当了。” 段璟翎皱眉,想要反驳,但心知她说的是现状,是实话。 他又提醒她:“我向夫人求爱,非夫人不可,以此解婚娶之忧;可夫人总得为自己谋划,难道真要在侯府守一辈子?” 洛鸢时沉默了。 段璟翎心中一动,似是无心开口:“其实有一法,初时看似不妥,细细想来,则有几分道理。” “假成婚。”他飞快的吐出三个字,立马端茶抿了一口,嘴唇刚碰到茶水表面就放下杯子,语气不比平日里的明快意气,反而多了几分平静沉稳,“我求爱于夫人,夫人愿为夫守寡誓死不从,奈何我苦苦追求,最后终于感化夫人,结为良缘。” “这样,我就可以永远摆脱被催婚事,夫人也可以摆脱在侯府守寡的命运。婚前约法三章,我绝不唐突夫人。” 风止了,小小的莲叶还没停下摇晃。 “……夫人以为如何?” 洛鸢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眼珠转了转,面露难色:“王爷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段璟翎装傻:“是吗?本王只是觉得这个办法更两全其美。” 洛鸢时敏锐地看见他不知何时放在腿上的双手,白玉袍上修长手指亦如玉石,双拳紧握,像是在紧张。 她又抬起头瞧他一眼,他的皮肤白,耳根飞红,更加明显。 他这是? 她的心忽然就乱了一拍,脸上也有几分烫。她虽是做夫人的人了,可实际上和涉世未深的深闺女儿无异。 洛鸢时告诉自己:王爷定是太纯情了,刚才说了一堆心仪不心仪的话,所以才面红耳赤。 “其实我答应王爷做戏,是有所求的。”她轻咳一声,坦诚相待,“我虽是续弦,空有虚名,然而短短时日相处,与继子相怜相惜,已如亲人。若我离开侯府,二房三房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2. 恶毒继母x小王爷 06 她挑人,给他…… 和段璟翎分开后,洛鸢时先回到了宴饮亭。 谢亭亭这时也早已回到了二夫人不远处,眼圈红红的,一身白衣,头簪梨花,看上去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她周身还围着几位交好的小姐,正在打听谢亭亭刚刚去了哪里。 谢亭亭自然是没见着段璟翎的人,不仅没有,还被对方打发下人敲打一番,故而心中难过。 可她知道面前这些虚情假意的“密友”想问什么,扬起一个羞涩的笑容,低声说:“见到这亭间花意正盛,我不禁想起后花园中的梨花,不知是否开放,前去一看,果然没有,可惜了。” “怎么不叫上我们?”她面前的小姐目光狐疑,紧盯着她似笑非笑,“梨花没这么早开放,倒是亭儿妹妹今日打扮的恰似一朵梨花呢。” 看她脸上那红晕,怕不是背着她们去偷偷见了景王吧?! 小姐们都揣测着,只恨这宴席不是在自己府上办;可又说回来,要想俏一身孝,谢亭亭没了侯爷大伯,一身素淡装扮,又戴着梨花簪,可不让男人垂怜? 谢亭亭看着对方身上绣着大片梨花的嫩绿裙子,又瞄了眼周围几位小姐心照不宣的什么梨花首饰、梨花帕子,皮笑肉不笑道:“姐姐们不也是?” 几位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 聊着聊着,不可避免的聊到了今天真正的主角,段小王爷。 谢亭亭先红了脸:“小王爷丰神俊朗,人如其名,乃天人之姿,怎是我等凡人可以肖像。” 提到段璟翎,小姐们也忘记了和谢亭亭争艳,一个二个都低头含羞夸道:“是啊,景王人也极好,即使是对下人也不曾苛待重言,相处起来如春风拂面。” “还有王爷的才学。他醉心山水,以山川江河为题吟诗作画,乃是书画大家,连那位颇好收藏的王阁老都赞不绝口……” 洛鸢时这时带着春笺,走过去招待这些小姐们。本是想问问她们茶水如何,是否尽兴,一上前就见她们羞红着脸议论段璟翎,便计上心来:“诸位在聊什么,可否让我也听听?” 谢亭亭早和这群姑娘们讽过她,大家脸色都是一变,面面相觑,谢亭亭先开口道:“大伯母是长辈,我们小姑娘家在一起聊些闲话,怎么好意思说与伯母听?” “而且虽然……可伯母毕竟已经嫁人了,我们闺中女儿的少女心事,伯母又怎么会懂呢。” 说完还俏皮地眨眨眼,不着痕迹地拉开她们和洛鸢时的距离,将她排挤在外。 洛鸢时看着这个同龄的“小辈”淡笑:“你是个有主意的,我哪里说得过你。” 她没计较谢亭亭难听的暗示,让春笺端盘上茶给小姐们喝。 “以花入茶是寻常,但我想若以散茶入花中,吸香数宿,更加风雅。诸位尝尝,若是喜欢,我让下人装一些,姑娘们走的时候带回家细品。” 这窨制花茶的法子是在之前做皇后的时候,一位风雅的茶客发明出来的。不过那人用的是莲花,她今日用的是梅花,梅花自带杏仁味的清苦,她便往茶水里又加了雪梨的干,香香甜甜,像她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是爱喝。 果然,姑娘们怀疑地品尝梅花茶后,都面露欢喜。 往日也喝过梅茶,但只是图个雅字,闻着喝着都一股杏仁苦味,这茶里只点缀了几朵梅花,茶水却尽是梅香,又淡甜回甘。 她们神色好看了,也对洛鸢时有几分亲近。只是谢亭亭的脸色黑了起来。 一个穷酸文臣小官家的女儿,自诩清流,还不是趋炎附势攀来了侯府?来便来了,还踩在她和娘头上成了大夫人! 这些姐妹也是,附和自己一起作践洛家的时候讽刺笑话,一杯什么风雅茶水都被拉拢了! 话说,本来这一个月里洛鸢时都以泪洗面,愤恨不公,对二房依赖顺从,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茶,百思不解,更恼火不已,反正景王不在,她也懒得装,脸色不大好地将杯盏重重放回托盘。 只是不知怎的,春笺恰好走开,谢亭亭没仔细看,依然放手,那杯子不偏不倚,刚好翻了个面,茶水溅了洛鸢时半身。 一圈姑娘们都吸气屏声,谢亭亭还没反应过来,洛鸢时就讶然一瞬,又皱眉伤神,转眼却挂上一个端庄的笑脸:“没关系,亭亭,我知道你定不是故意的,虽然……” 她要是指责谢亭亭,那就是她无雅量恶意揣测;她越说对方不是故意,大度又谦恭,难掩伤感,周围小姐就越觉得,谢亭亭做了什么。 她叹了口气,先数落了一顿春笺办事不力,看样子是为谢亭亭找了个替罪羊,又立马对周围投过来的各种视线言笑晏晏:“好了,这等小事就过去了吧,我仪容不整不便见客,先去换身衣服。” 她走了,半句话的功夫都没给哑口无言的谢亭亭留,更莫提才急急走过来的二夫人。 谢亭亭周边的姑娘们都听过她说洛鸢时的那些闲话,本来也没真的当回事,只是今日一看算是明白了:人家在府上受欺负还这么大度,谢亭亭却是把她们当傻子,胡乱泼脏水呢! 她们这么想着,就离她远了一点。这下,刚才孤立别人的谢亭亭成了被孤立的那个。 她还听见有人小声议论:“这位继夫人年纪虽小,却是个端庄大方的,真的有几分侯府夫人的风范呐……” 她目光隐恨,二夫人了解女儿,自然看了出来。 她拍拍女儿的手:“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女子而已,回头再收拾她!别忘了你今日在这里最重要的目的。” 谢亭亭又脸颊粉红,抚弄了一下梨花簪。 这时,有下人通传:“景王殿下到——” 姑娘们都心中狂跳,下意识背过身去,有大方的,还记得和各位夫人们一起端庄行礼。 千呼万唤始出来。段璟翎一身白衣如玉,收敛起平日里散漫自在的作风,嘴边噙着温和的笑,却很容易叫人瞧出来他的笑不达眼底。 他身边跟着几位世家公子,也算得上人高马大,却很容易成了绿叶。只有一位如青松挺立,便是一身青衣的年轻左相□□樾。 众人都没料到他会突然前来,包括段璟翎。但也没说什么,想也知道是皇姐派他来当参谋顺便监视的。 皇家中人,再平易近人,身上也能随时散发出威仪。段璟翎来了后,先是淡声免礼,又简单与迎上去的二夫人寒暄一番,就和□□樾坐了下来,好像真的在赏花。 二夫人压根没提洛鸢时,巴不得主持宴会,立马先朝女儿招了招手:“亭儿,你过来。” 周围的人们不置可否,谁让这是人家的主场呢?谢亭亭享受着别人羡慕的目光,宛如一根柳条般柔柔走上前,目光含水,看向段璟翎:“臣女谢亭亭,见过景王殿下。” 段璟翎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反应淡淡:“嗯。” “嗯”? 嗯是什么意思? 谢亭亭心里七上八下,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3. 恶毒继母x小王爷 07 她不着梨花,…… 段璟翎今天懂了那句话。 要想俏,一身孝。 不是弱柳扶风的可怜姿态,她的白衣像是早春的雪,被白白的日光照着,春回大地,明艳芬芳。明明人群中只有她身上没有一朵梨花,可整个人就像是被阳光照过的梨花瓣儿,透亮的月牙一样。 梨花带雨,梨花总让人想到泪水。但在段璟翎心里,梨花既有娇柔的姿态,更是美而明媚的,就像她一样。 他想起儿时父皇逝世前,在梨花下的遗憾之言。 “我此生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遇到你母后,见到她时,我后宫已有诸人,都是在年少不懂情爱时因利聚起的世家女子。 我从没想过会遇到她那样一个人,让我觉得我和她间不能有旁人,有了便是累赘,有了便是不忠。不是为了她不高兴,是为了不想和她有一丝芥蒂。” “我从前不懂,爱就是一心一意,其他人谁插进来也不行。后妃们在宫中甚久,我没法全都遣散,只能养着她们弥补,保证不再有新人,给你母后最好的一切。可如果可以,我也想和她从一而终。” “璟瑜,璟珺,璟翎,你们若是日后能遇到一心人,那便再好不过……” 所以,段璟翎想,这就是为何姐姐同自己一样,迟迟不愿成婚纳人,连通房都不屑的原因。 只是因为希望遇到那样一个人,从一而终,唯一珍重。 若是没有遇见或者不能在一起,只能一拖再拖。 他看着朝他走来的洛鸢时,还忍不住想,如果梦到母皇父皇,他有很多话想说。 比如,他似乎已经遇到了,那个人。 “啪!” 段璟翎望着她呆呆出神,兀自回忆,没注意到自己脸上涌起的可疑红霞,更没注意到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时掉落在地。 茶杯碎在地上,下人们连忙收拾。众人原本聚焦在洛鸢时身上的惊艳目光都奇怪的投向段璟翎,尤其是□□樾,沉稳的脸上都显出一分惊讶。 他这样子,分明是被深深惊艳。 二夫人、谢亭亭更花容失色,迅速黑了脸瞪洛鸢时。 这个狐媚! 其他夫人小姐心里遗憾,更多的却是不可思议,只差手里没个瓜子让她们嗑着议论纷纷了。 这景王,看谁都没入眼,竟是对这位继夫人失了神?! 噫,不可说、不可说…… 只有广白在后面腹诽,众人皆醉,他独醒,这都是王爷和大夫人演的一出戏罢了! 不过,王爷的演技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就和真的被大夫人吸引,眼中仅有她一样。 洛鸢时刚走近就看到地上碎茶杯的景象,两眼瞪大,盯着茶杯在心里尖叫。 这可是那谢侯爷珍藏的茶杯!!青花釉里红!!!一个杯子能管谢斯斐几年的开销!!!! 那老男人没留什么稀奇宝贝下来,大的她也带不走。这茶杯是前几天布置时为了讨好这位王爷才拿出来的,不然她肯定捂得紧紧的。要是将来破落了或者没斗过二三房,这都是她的救命钱啊! 做戏做戏,他这也太入戏了吧!洛鸢时心在滴血,但现在不是心疼银子的时候。 她笑盈盈地吩咐下人赶紧收拾好,莫要伤了人,这才来行礼:“臣……” 她开口不及段璟翎快,刚说一个字,那边就定定看着她,目光灼热,似骄阳似烈火。 “不知这位姑娘是?” 他边说边站起来,也向她行礼。 洛鸢时早就和他串好了演法,却被他高挑修长的身形笼罩,那视线烫得她不敢直视,只好垂下头去。 “殿下。”□□樾压下荒唐的猜测,皱眉说,“这位是侯夫人。” “侯夫人?”段璟翎依然盯着她,眼神亮晶晶的,少年明快又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庭樾兄可别和本王开玩笑,本王虽不常在京中,却也知道侯爷的那位夫人难产而死,侯爷与她感情深厚,西去前一直没有再娶。” 他还不相信的笑了两声:“而且算来侯爷已经近半百了,这位姑娘看上去年纪尚小,怎么就成了夫人?” 他说的是众人皆知的密辛,不好摆在台上说,只当小王爷是真的不知道,都为难起来。 却见洛鸢时眼圈都红了,一副被伤到的样子沉声说:“王爷慎言。这位大人所言非虚,我乃侯府继夫人,还请王爷自重!” “……什么?” 段璟翎忽然不笑了,开怀的神情一点一点寂寥下去,既落寞又可怜。 “果,果真如此么?” 洛鸢时听着他颤抖的声音,抬眼瞧了过去,被他小可怜的模样惊到,这才发现他也红了眼眶,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明知是做戏,她该态度强硬地扮好一个忠贞妇人来博名声的,却心中不忍,抿了抿唇,声调没那么沉肃:“千真万确。” 段璟翎是真的心里不好受。 眼瞧着她近在眼前,还得被身边人提醒一道她已嫁他人妇。哼! 他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下一刻,握紧了拳,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柔声道:“斯人已逝,夫人不要太伤心,夫人年龄尚小,还可以再、唔…!!” “多谢侯府今日的盛情招待,臣忽然想起来陛下找景王还有急事,先行一步。” □□樾急忙起身,一把拉过段璟翎,捂住他的嘴就把人拽走,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段璟翎被拉扯着,还不忘回头悄悄对洛鸢时眨了眨眼。 洛鸢时表演着恰到好处的尴尬,险些没笑出来。 她和小春吐槽:“这人真的靠谱么?” 小春:【信我,靠谱的,没人比他更靠谱了。】 洛鸢时怀疑地盯着它。 只是很快她就来不及怀疑了,甚至来不及细细安排被中断的宴会的后续,因为谢斯斐院子里的下人着急忙慌的跑过来,面色焦灼担忧。 “夫人,少爷从树上摔下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 侯府外。 “殿下。” □□樾拉住不太高兴的小王爷,无奈叫他。 “段璟翎。” 他曾是段璟瑜的陪读,看着段璟翎长大。如果说段璟瑜在弟弟面前是宠爱无限的姐姐,那□□樾就更像是自小严肃、刻板如师的严兄。 他一叫全名,段璟翎停下脚步,却也不怕他:“庭樾兄~” “别嬉皮笑脸。”□□樾冷声道,“你刚刚那般唐突失礼,什么意思?” “我还要问你什么意思呢!”段璟翎开始发作,“说要给我相看,我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你又打断拉我走了,皇姐知道了肯定罚你!” □□樾皱眉。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该罚谁啊? “那么多世家贵女让你相看,你自己看看你看上的是谁?”他苦口婆心,严声教导,“人家已经嫁人了,还嫁的是侯爷!” 段璟翎看四下没有外人,天真烂漫道:“那侯爷不是死了吗?” 死人一个,害得洛姑娘还得为他这不是丈夫的丈夫守寡,天理何在! □□樾倒吸一口气,压下心火。 “今天侯夫人好心帮你设宴看正妻,你转头瞧上了她,还言语冲撞,你不要脸人家还要脸!”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答应再嫁,也不可能当景王妃。”他认真分析,不细究段璟翎是否知道内情,又把这桩婚事的始末讲了一遍,“你知道她母家是什么样的吗?那个洛家自诩正统,处处找你姐姐麻烦……” 其实想想就知道,能把如花似玉的女儿嫁过来冲喜,能是什么好人家? 段璟翎听着,越发觉得洛鸢时这些年不容易。 她在闺中,都是怎么过的? 她被逼着嫁过来,会不会哭了很久?…… “知道又如何?我只会更怜惜她。” □□樾:“你是你皇姐最疼爱的小王爷,无限尊贵,家家户户都盯着你的婚事。洛家低微不说,日后肯定是要贬斥的;侯府虽是高门,更多是空名,早已没了实权。论身份,她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4. 恶毒继母x小王爷 08 采花贼? “怎么回事?!斐儿有没有事?” 一路小跑着往谢斯斐这边来,还没看清人影,洛鸢时就焦急的扬声发问。 “好好的怎么从树上摔下来?你们也不看着点他!” 丫鬟自责道:“今天侯府办赏花宴,少爷是小孩儿不适合去,一个人烦闷憋屈,就在院子里爬树玩,是那种很小的幼树,只有半人高,故奴婢们也没阻拦。” “少爷之前的奶娘方婆子那人嘴碎,门路也多,去亭子里添了一回瓜果就急着回来院子里闲聊,说景王看上了夫人。少爷一个不慎,摔了下来……” 说话间,洛鸢时已经来到谢斯斐床边。 府医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就是被地上的树枝划破了点皮,白皙的小胳膊小腿上有些尘土,看上去怪可怜的。 “你们先下去。”她转过身说,“祸从口出,你们知道轻重。春笺,把方婆子带回我院子去。” 她背对着谢斯斐,床上一直呆呆的男孩看着她的背影,却是勾了勾唇,又很快压下。 人很快散了。洛鸢时仔细检查过谢斯斐身上的伤后,松了口气,捻起刚才丫鬟留下的湿帕子给他擦起灰来。 谢斯斐小心翼翼地瞧了她一眼,见她一言不发,擦拭的动作却温柔,抿了抿唇又瞧了一眼。 洛鸢时也不急,等着他先开口。 谢斯斐最近几日都在和她勤学苦练,日渐依赖亲昵,胆子也大起来,今日倒是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谨小慎微,眼睛里浮现出害怕和讨好。 小孩儿的耐心总是差一点。他闷闷地打破沉默:“娘,你觉得景王怎么样?” 洛鸢时手上动作没停:“景王温其如玉,丰神飘洒,有匪君子,世无其二。” 谢斯斐又不说话了,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蓄起来,他低下头,不想叫她瞧见,也努力的不让眼泪落下。 洛鸢时却笑了,捏捏谢斯斐的脸,捏完还揉了两下:“豆丁儿大的小孩,我夸景王都不成?你一天想什么呢?” 她的动作依然温柔,早已磨平他心中惧怕的那些责打。谢斯斐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一串接着一串:“娘……” 洛鸢时不忍心逗他了,抱紧小泪人轻拍。 “傻斐儿,你不会真的信方奶娘说的话吧?景王放着那么多娇娇小姐不喜欢,干嘛平白无故喜欢我一个当娘的人?” 谢斯斐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可娘你不是……” 你不是我亲生母亲,更不是爹爹真的的妻子。 但这话,他说不出口。 “这件事我只和你说,不要告诉旁人哦!”洛鸢时松开他,小声解释,“我和他清清白白。景王不想成婚,和我说好了,我帮他挡那些姻缘,他帮我们斐儿找先生,你不是一直想学各种东西吗?” 有的时候谢斯斐总会在她身边欲言又止,她能看出来,他想学东西,却不想开口麻烦她。 这小孩儿,懂事的令人心疼。 她大言不惭:“你可一定要好好学啊!你娘我磨破了嘴皮子才说服的景王,景王认识的人肯定都是极好的,他们教你,我也放心。” 谢斯斐心中震撼。 他,他刚听奶娘说那些话,什么景王一见倾心,后面的奶娘也没敢听完就跑回来散播,但总体思想就一个:她们府上这位继夫人,恐怕是要跑咯! “那景王人中龙凤,条件更是无比好,这么多年就看上夫人一个,虽然夫人身份差了点还得守孝,那也不碍事,她要是不傻,就该牢牢抓紧了王爷的心,伺候好了以后捞个侧妃当当也未尝不可……” 谢斯斐年纪小,不懂这些云里雾里的,也不懂什么规矩礼义,只知道他的新阿娘怕是有很好的出路了。 他为她高兴,也惶恐。并不全信那个奶娘的话,可还是故意从树上摔下来,想要看看他在她心里还重不重要。 但他现在又想,这些试探,都不重要。 因为她说,这前因后果,皆是为了他。 他眼睛更酸涩了,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大累赘,苦涩道:“我知道了,娘,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他,一定要成为比景王还厉害的人,让娘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洛鸢时得意地点头,把帕子甩给他,让这只小花猫自己擦。 一闲下来,就后知后觉想起刚才段璟翎的那些话,那些神情。 他那模样惨惨的,好像真的很难过,让她的心间划过什么,痒痒的。 偏偏谢斯斐还问了一句:“可,景王真的不喜欢娘么?” 洛鸢时怔了,很快打消了某些念头笑道:“景王什么佳人没见过,怎么会见了一面就看上我?” “你这小孩儿,才多大就说这些,快擦你的脸去!” 谢斯斐的确不懂,但他觉得,娘是他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好的女子,她看过的所有画像,在他心里也没她好看。 听说景王喜欢娘,他不大高兴,想和他争宠。 听说他不喜欢娘,他还是不高兴。 这个景王,好没眼光! * 段璟翎办事效率很高,次日上午,四个先生和两个教习嬷嬷就整整齐齐来到了侯府。 洛鸢时在前厅迎接招待了他们,正好谢斯斐的奶娘被她打发走了,就安排嬷嬷住她先前的房中,亦是府上下人住的最好的房子。 四个先生两文两武,分别是识字、书义启蒙,以及练身体的基本功;嬷嬷教导礼仪和规矩,都是宫里的人,行事稳重妥帖,有她们在,她也不用担心谢斯斐会像之前那样被二房三房恶意惯着。 她远远的注视迅速进入开蒙过程的谢斯斐,没有过去陪着。只是看着他认真好学的小脑瓜,就觉得很欣慰。 剧情里,谢斯斐一开始的梦想是当将军上战场,后来被她害的筋肉无力,只能弃武从文,最后也青史留名。 这一次,她要让他一开始就受最好的教育,无论哪一种未来,都可以自由选择。 带他们来的人是景王府的管事,姓成,一直和蔼地笑着,临走前呈给洛鸢时一个长匣子。 “夫人,王爷说昨日不慎打碎了侯府的茶杯,多有冒犯心中惶恐,特意送此物来赔罪,还请夫人原谅。” 洛鸢时不着痕迹地掂了掂重量,喜笑颜开:“哪里谈得上什么原谅不原谅,还请成管事替我多谢王爷美意。” 哎呀,这景王府的东西肯定都很值钱吧? 这么沉!不知道是什么呢? 要是沉甸甸的全是金子,那该多好…… 她一直笑眯眯地送管事离开,疾步回到里屋,关上门,才屏息凝神打开一半匣子。 一大块木头映入眼帘。 洛鸢时的笑,僵在脸上。 这时,她忽然闻到一股泌人的芳香,重新看向匣子里的木头,她取出来,得以窥见全貌。 金黄温润的木头就和黄褐色的玉石一样,若隐若现的纹理柔美无比,像是梨花雨,又像是狸猫的脸,透着可爱。 木头被精细雕刻成梨花树的样子,枝干上立着一只鸟,栩栩如生,像是下一刻就要飞走。 洛鸢时认出来原料是海黄花梨,而且是最罕见名贵的那种质地,从上面切下来一朵小梨花都比谢侯那杯子贵。 这显然不是一夕之功,只怕是段璟翎私人珍藏。 但她莫名想到她的名字。 木鸟是鸢,鸢时三月,梨花也即将开放。 脸红了一瞬,她告诉自己:你想多了。 景王已经好心做了这么多,她怎么能那么唐突人家? 他是最尊贵的小王爷,她是一个遗孀。 觉醒后,洛鸢时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什么封建规矩,也不在乎继夫人的身份,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在乎。 她想了想,还是把木雕收回匣子里,连同那些纷乱的思绪。混乱中都没注意到,匣子底部还压着一张折起的小笺。 * 谢斯斐上了整整三天的课,有些疲累,眼神却总是亮亮的。 洛鸢时没养过孩子,不知道他一天哪来的那么多力气,开始还担心他受不住日日天刚亮就起来扎马步,见他如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5. 恶毒继母x小王爷 09 窗边私会…… 她收回已经伸出一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举起烛台厉声道:“谁?” 边说着,她的手边往旁边的小桌上探去,握住一个砚台。 人影却很快晃了晃,下一刻,一个清隽的面容从敞开的那面窗后露出。 “夫人,是我。” “景王殿下?” 洛鸢时瞪圆眼,呆呆地放下砚台,走上前用烛光照亮他,“殿下……怎会夜晚前来?” 也不怪她以为是采花贼,寻常人谁会干这种事? 段璟翎脸上飞红,原本在夜色中看不清,如今她烛灯照着,有几分分明。 他仔细看着她,确认无事后赔礼:“我,我担心你受欺,前来看看,唐突了你,抱歉。” 洛鸢时哑然。 那他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来,怎么搞的和夜晚私会一样?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现在这种身份,这个状况,他来拜访她更说不清。 “侯府侍卫呢,没发现你?”洛鸢时皱眉,“我听说侯府的侍卫都是侯爷一手调.教,很森严的。” 段璟翎靠在窗边,瞅了她一眼,放松下来自得道:“自然被我躲过了。世人都知道本王书画一绝,除了皇姐,本王现在只告诉你,除了精通文墨,我还从小跟着某位云游的侠客学过功夫,武功很好的!” 洛鸢时眯起眼。 这人臭屁起来,和谢斯斐今天下午超额完成背书任务来找自己求夸奖的样子一模一样。 少年的眼睛亮亮的,更胜跳动的烛火。 洛鸢时心跳漏了一拍,不着痕迹地笑着奉承:“不愧是小王爷。” 小王爷得了夸,高兴的嘴角快要咧到天上去,又许是顾及着皇室威严,清清嗓子压下声:“咳,不值一提。” 他转转眼珠,又瞅她一眼,语气不明:“况且谢侯爷精心调.教的那些侍卫,在本王看来并不够好,本王都没怎么用心就躲过了,一路到了这个院子。” “就这三角猫功夫,如何保护得了你?等我回了王府,给你拨几个侍卫来护着,免得你受欺负。” 洛鸢时注意到他一眼又一眼自以为隐晦的注视,觉得越发像谢斯斐了。 也是,他是皇室最小的王爷,备受宠爱长大,总有点少年心性。 她现在把自己当成人母,看这种小孩子脾气的人都有点慈爱。 这么想着,她也没了先前相处时那么紧张,不觉笑出了声。 她的声音很好听,笑声更是像一把小刷子,在人心上划来划去。 段璟翎只觉得今天晚上热极了。 “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我受了欺负啊?”洛鸢时好奇道,“不过我的确需要趁手的侍卫,恭敬不如从命,先多谢王爷了。” 他长长的睫毛不自然地颤动,双手抱在胸前,盯着地面被风吹起的春草,淡淡道:“还不是你一直不回信,我左等右等没见着人,怕你在府上出事么。” 他来了有一会儿了,自然也听见了刚才的动静。并非是他故意听墙角,只是看那两人来者不善,幸好洛鸢时早有准备,把她们治的哑口无言。 想到那两个人说的话,段璟翎眼中闪过冷意。 “回信?” “对啊!”段小王爷哪被放过这种鸽子,忽然想到什么,重新望向她,“我送你那匣子,你……” “啊,你说这个?”洛鸢时小跑回去拿过匣子,当他面打开,露出里面的木雕,欣喜道,“我很喜欢这个,只是太贵重了,平时不敢拿出来,怕摔着磕着。” 小王爷不以为意:“那有什么?我再送你就是。” 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洛鸢时仇富一番,又释然地摇摇头:“那怎么能一样?” 像这样的木雕,都是最好的木匠耗费多时才能制成,木材、匠人、时间等缺一不可,而且每块木头的纹理也不相同。这个花鸟雕的檀木纹理她喜欢极了,定要好好收着! 段小王爷却想到别的含义。 是不是,因为这是他送她的第一个礼物,所以与众不同,与其他之后的那些都不一样? 他耳根发烫,更燥热了,又怕吓到对方,咳嗽几声后提醒道:“木雕先放一边,你先看看这匣子里,还有别的呢。” 别的? 洛鸢时憨憨的打开。 “啊!” 她猛地抬起头:“还有张纸!你……” 折起的小笺被她打开,行书点画犹如笔下起舞,遒媚飘逸,气韵流畅,而不失劲健。 只是很快她就没空感叹墨迹之美,那纸上分明写着,约她今日下午去某茶楼雅间一叙,商讨做戏的后续,也关心她在侯府的处境。 而她,看都没看见。 “你不会等了我一下午吧?”她小心地问。 “怎么可能?” 段璟翎见她怂怂的样子,哼了一声,“我有那么笨?没看我直接来找你了么。” 洛鸢时松了口气,要是真不打招呼放了王爷鸽子,她可得罪不起! 可她就是没看到嘛。 她噘起嘴轻哼了一声。 这怎么能怪她? 段璟翎一直看着她的神情,抿抿唇:“怪我自己没放在显眼位置,下次,我直接派人告诉你。” 洛鸢时扬起笑脸:“好~” “对了,那天之后,陛下那边怎么说?”她有些惴惴地问,“有没有斥责你胡闹?毕竟我这个身份你也知道。” “不会不会!”段璟翎一口保证,“你放心吧,你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皇姐不是迂腐之辈,就算她是,也拗不过我。” 说话时,他的眼前却浮现出皇姐和要吃了他似的那张脸。 段璟瑜一开始自然不赞同,甚至五雷轰顶,抓着□□樾盘问,后来又抓他,骂他胡闹。 但那又如何?最后还是看出了他的决意,松口了。 段璟翎勾唇,继而试探道:“只是,她想见一见你。刚好几日后要在宫中办春宴,皇姐打算宴请部分官员及其家眷,你也在邀请之列。” 洛鸢时陷入回忆。 这场春宴在剧情里也有,而且很重要,只是她那时伤了谢斯斐,自己也躁郁不已,被二房三房哄着没去成。 “你什么都不用准备。”段璟翎想到她可能没参加过宫中的宴会,补充道,“就这么……” 他顿了顿,声音变轻。 “你站在那里,就很好。” 话音方落,他转头离开:“咳,我先走了,回见。” “等等。” 让他没想到的是,洛鸢时叫住他。 他木然回过头,耳根一抹红,隐于夜色中。 “那个……” 洛鸢时从窗中探出半身,不好意思地说,“我听你今晚总咳嗽,回去多喝点热汤什么的,穿厚些,可不要得了风寒。” 谢斯斐今早起来就打了个喷嚏,可把她吓坏了,早膳还添了一道姜汤。 看段璟翎这样,也是个不会照顾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6. 恶毒继母x小王爷 10 “你我之间,…… 京中一向气候偏旱,几夜降温后,下起了连绵春雨。 臣民大喜,感念皇恩,皇帝便暂且延缓了宫宴,亲自祈福祭天,以祝天降甘霖。 与此同时,洛鸢时收到了成管事送来的梨花枝,以及一封亲手递上的信。 “这是王爷前阵子从江南带回来的梨花,一直在汤泉行宫养着,如今还开的不错,王爷特命老奴来赠予姑娘。”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洛鸢时接过花和信,首先想到了这句诗。 她抿唇笑笑,送成管事离开,瞧了一眼信纸,内容是叫她天寒添衣,还有明日未时三刻约在丰珑茶馆见,也带上谢斯斐。 回到院中,刚叫春笺去找个瓶子插花,秋砚就急着走上来接过她手中的梨花:“这花重的很,别把夫人压累了,交给奴婢吧。” 说罢,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洛鸢时身后的两个小丫鬟:“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也不帮着夫人,不知道夫人最怕劳累吗?不长眼的东西!” “是我想自己抱着。”洛鸢时说,“你是不是还要斥责我?” 秋砚愣住,松开手讨好地笑:“奴婢不敢。” “夫人这花开的真漂亮,只是现在梨花刚生了苞,哪里有这样盛放的?”她试探道。 “听闻刚才有位姓成的先生来找夫人……” “他啊,是景王府的管事,这梨花就是他送来的。”洛鸢时笑着随口道,“听说是江南的梨花呢,我还没去过江南,甚是好奇,如今倒也一饱眼福了。” “……景王待夫人真好。” “景王仁爱和善,瞧着我一个寡妇带孩子不容易,多有照顾。那些先生也多亏了他,不然我就要去麻烦二夫人了。” 洛鸢时边说边走进屋,秋砚编了个借口,急着走开了。 春笺找了两个瓶子来,洛鸢时瞧了瞧,指向玉白色的那个。 她真的没让他人经手,亲自把梨花插进玉瓶里。 雪白的花瓣还挂着春雨,遮掩住她眼底的笑,一半欣赏,一半讥诮。 当天晚上,二夫人就来找她,说是要为谢亭亭先前的语出不逊赔罪。 “我并不怪亭亭,她年纪小,难免犯错。” 二夫人瞧着对面和女儿一般大甚至更显年轻貌美的洛鸢时,听训陪笑。 “只是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祸从口出,水滴石穿,再不约束会酿成大祸,到时候不只是我和亭亭的事,更关系到侯府每一房的前途。二夫人得好好提醒着她。”她意有所指。 二夫人不断点着头,完全没当回事。 她只是想,这一个小女子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居然还敢踩在她头上说教,不知道她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吗? “听闻近日王爷送了不少礼物来,夫人也收了一些。”她皱起眉,摆出长辈的架子,“王府的东西是好,可是大哥在天之灵看着,你就这样状似攀附,既不尊重他,也让外人笑话……” 洛鸢时叹气,为难道:“王府送来的东西,我尽数都退还了。尽管如此,他还是一直…… 哎,王爷是太好心了,垂怜我,也垂怜侯府如今的遭遇。这等好意我也不能全然不领,故而收下了一些小花小草什么不值钱的,想必那些长舌妇也不会说什么,对吧?” 二夫人感觉自己被她骂了一道,但没有证据,青着脸笑:“你有分寸就好。” 其实真没什么人指摘洛鸢时,反而有不少人夸她。毕竟景王送礼求爱,大夫人从来都不让那些礼物进门,直接退回去了。也是今天才收了枝花,秋砚就赶着禀报。 这自然是二人商量后做戏的结果。对此,老一辈们对洛鸢时满意了,夸她品行高洁不移,也不敢骂最受宠的小王爷;年轻一代们倒是在看乐子,只是苦了痴恋段璟翎的那些贵女。 也苦了洛鸢时,洛家是穷酸文臣,侯府先前财大气粗,替谢侯爷治病,如今剩下的银钱勉强够维持体面,一件漂亮衣服都买不起。 眼看着景王府金光闪闪的香车宝马就在门前,却要把到手的宝贝退回去,还得装的毫不在意。 哎! 想要小钱钱! 甚至还有一小批人想要她改嫁小王爷。无他,景王这些年风评太好,品行端正俊美无双,又洁身自好。她们可都听说了,景王对大夫人一见钟情,结果心动后才知晓她的身份,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却也不越雷池半步,只是送礼想要守护呵护…… 如此深情心意,大夫人不感动,京城的有情男女可都要哭死了! 但二夫人还是心疼她的亭儿,输给谁不行,输给这个小寡妇,还是她名义上的大伯母! “说到景王,依我看最好的是他替咱们斐儿请先生这一点,多么妥帖细心,找的人肯定都是极好的。” 她眼底精光一闪,“我家那个小娃娃也快到了开蒙的时候,还有三房两个孩子,年纪大了些,可一直顽劣不通学问,我想着既然是教一个也是教,何不让先生们把孩子们一起教了?这样才是你说的,一荣俱荣。” 洛鸢时点头赞同。 虽然二三房的夫人一天闲的没事干喜欢宅斗,但几个小辈除了谢亭亭,都是读书的好苗子,在剧情里有的还会成为谢斯斐的帮手。 眼看着二房上蹿下跳搞事,她却得顾及着侯府,别到时候一作,把她现在安身立命的地方都给作没了。小孩子,还是得好好培养。 “还有,我给孩子也请了个先生,到时候也可以和景王请的先生们轮流教学,相互切磋。” 洛鸢时来了兴致:“哦?二夫人请的先生,一定也很不错吧。” “是呢!他叫梅与鹤,听名字就是个清雅之士。你别看他年轻,学问却很好,人也很俊秀。” 洛鸢时淡笑:“看来二夫人很欣赏他,那我可一定要好好关注。” 二夫人笑意更深。 * 第二天一早,她就在书堂见到了这位梅先生。 的确如二夫人所说,长身清瘦,白净清秀,带着一股书卷气息,和周围的先生侃侃而谈,谈吐也得体文雅。 但以单纯欣赏的角度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洛鸢时想,少了点不事雕琢的洒如,少了点天生的贵气,少了点如玉的气质。 毕竟,珠玉在前。 梅先生侧身见了她,目露惊艳,又很快收敛,走近她行礼。 洛鸢时还没说什么,倒是谢斯斐小小的身子先护在她身前。 他近来长高了不少,可还是只到了洛鸢时的腰部,更别说梅先生,他一只手就能把这小孩儿和拎鸡一样拎起来。 “斐儿,这是梅先生。不许对先生无礼。” 谢斯斐“噢”了一声退开,眼中敌意更盛。 昨晚睡前娘和他都说了,这可是二叔母请来的先生! 娘笑得像一个大傻子,还说二叔母好心,他才不信呢! 上次就是二叔母她们欺负娘,叫娘一个人办那么麻烦的宴席,他,他一定要看好这个男的,不能让他和叔母们联合起来把娘骗了! “斐儿今天好好上课,睡完午觉娘带你出去玩。”洛鸢时揪了一下他气嘟嘟的脸蛋,小声说。 梅先生目光一动:“大夫人要去哪?” 洛鸢时只当他随口一问,也不瞒着:“丰珑茶馆。” 梅先生一噎。 本还想找个理由和她同行,这下好了,根本不可能。 丰珑茶馆谁人不知?那老板神秘的很,卖的东西也贵的不像给人喝的,别说寻常人,一个没什么油水的官一辈子也喝不上一次,更别提还要预约。 所以京中有句话:看一个人是不是达官显贵,就看他去没去过丰珑茶馆。据说,皇室还有朝臣的某些密谈也会约在那里。 人们都说眼前这个女人悲惨,被家里卖了,但他却觉得,她的命好的不得了,不然凭她以前的身世,怎么能进得了丰珑茶馆? 他想起二夫人许诺的前程,扬起一个俊美的笑。 洛鸢时尽收眼中,回以微笑。 * 谢斯斐觉少,更是因着兴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7. 恶毒继母x小王爷 11 带娃见家长…… 事实证明,再懂事的小孩,过了一阵子安生日子,就难免调皮捣蛋。 谢斯斐握笔握累了,拿起没沾墨的笔当棍子一样相互敲起来,梆梆梆响个不停。 洛鸢时看着那上好的狼毫笔,心疼不已。也就是段璟翎笑眯眯的,纵着他玩。 他们一教一学这么一小会儿,亲如父子似的,洛鸢时说不过这两个不把钱当钱的爷,眼不见为净,抄起本书看。 书是备来以供谢斯斐日后抄用的,讲的都是大道理,洛鸢时认真看了一行,觉得讲的甚好。 一页。 两页…… 后面的道理讲的怎么样就不清楚了,反正,助眠效果挺好。 段璟翎很快注意到对面偏下的小脑袋,眼疾手快地接过她手中要掉不掉的书,拿过来一看,才翻开两页。 谢斯斐也停下了敲笔的动作,凑近他悄声说:“哼,我和你说哦,娘最讨厌看书啦,每次看几个字就呼呼大睡,还日日监督我读。” 段璟翎望了一眼她睡得香甜的脸,微微张开的樱桃小嘴,觉得很可爱。 他小声替她辩驳:“能睡是福。” 谢斯斐哼哼两声。 能睡是福,能吃也是福。吃了睡睡了吃,那不是……吗? “娘只有看话本的时候,才会清醒一点。”他随口说,“不,不止一点!娘看那些话本子,能看一整天,晚上哄我睡着了,偷偷点着灯看,我听春笺姐姐说的。” 段璟翎失笑,又急忙捂住嘴,确认没有吵到熟睡的某人后,灵机一动问道:“那,你娘还喜欢什么,能告诉我吗?” 谢斯斐小嘴一张,忽然猛地闭上,狐疑地盯着他:“你、你要干嘛?“ 段璟翎认真地说:“你娘有没有和你说过,她帮了我的大忙,我必须得好好感谢你娘呀!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岂不是没有诚意?” 谢斯斐小脑瓜转了转,似乎也是? 而且娘说,景王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他要是感谢娘,肯定会对娘好…… 最重要的是,他这么高,肯定能打跑坏蛋! 小王爷趁热打铁:“还有,就属你最了解你娘,她和那些旁人都不亲,就和你最亲,我不找你问找谁问?” 谢斯斐:“嘿嘿。” 他沾沾自喜,清清嗓子报道:“那你可要听好啦!我娘喜欢看话本,尤其是有连环画的那种;喜欢放纸鸢,还说放晴后要带我去放;喜欢花花草草,昨天还插了一瓶梨花。” 段璟翎闻言笑容加深,窃喜非常,耳根又热起来。 他博闻强记,天生过目不忘,此刻却执笔仔细记下谢斯斐说的一点一滴。 “娘最喜欢吃好吃的,也不挑,就是格外爱吃糕点,不过我们府上厨子做的点心很难吃,只能偶尔去外面买……” 说话间二人看向桌面,似是在证实他说的话,果然,洛鸢时面前那几碟甜糕的盘子空空如也。 丰隆茶馆讲究私密性,这一层是皇室专用,没有传召下人都不得上来。房中设有巧匠做的铃铛机关,摇一摇就可以差人来伺候。 只不过那铃铛,声音有点大。段璟翎想了想,回忆着洛鸢时刚刚吃过的糕点种类,嘱咐谢斯斐好好坐着,他出去叫人添糕点,再打包些带回去。 他刚出门,就和这层对面的雅间门口站着的二人隔空对视。 “璟翎?” 段璟瑜一下子松开□□樾的手,吃惊地望向皇弟,“你怎么在这儿?” “我……” 段璟翎眯了眯眼看着明显有猫腻的二人,还没想好怎么说,身后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轻手轻脚走出来一个小娃娃,矮的差点让几人看不见。 他小心关上门,回头对上段璟翎的目光,就开始哇哇大哭。 门的隔音很好,三岁多的小男孩肆无忌惮地嚎啕,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嫣红的嘴巴和秀气的鼻子都在吐泡泡。 段璟瑜二人走近,狐疑地看向手足无措的弟弟:“……你欺负小孩儿?” 谢斯斐哭归哭,尚有一丝理智,掀开额前凌乱的碎发哼哼唧唧:“笔,笔砸到了,呜呜,疼……” 三人凑近小孩儿的脑门一看,白皙幼嫩的皮肤上赫然现出一道浅红色的印子。 浅的,再过上一会儿,就要消掉了。 段璟翎想起他把自己稀世的狼毫笔当棒槌玩,幸灾乐祸地笑话他:“娇气包。” 谢斯斐黑亮的眼睛饱含泪光,瞪着他呜咽:“呜呜,你说我,我要找娘……” 段璟翎的笑一下子就收住了,含情脉脉地抱起他温声说:“哎哟,我们斐儿真可怜,这么重的伤,肯定很疼吧?不哭了啊,乖,别去打扰你娘睡觉……” 段璟瑜:“……” □□樾:“……他一直这样吗?” 段璟瑜:“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 千娇万宠的小王爷,打出生就没哄过谁,更别提把个奶娃娃抱在怀里伺候,只有别人捧他的份儿。 还有□□樾侄子捏脸揪发事迹在前,他对小孩子那是避如蛇蝎,君臣二人此刻真真是目瞪口呆。 段璟翎接收到二人的视线,轻咳一声,介绍道:“谢斯斐,平远侯府那个。” 君臣二人瞬间了然。 段璟瑜内心复杂:“你……们?” 实话实说,上次听到派去的人禀报后,她惊讶起身,险些没把镇纸摔到脚上。 第一反应,这孩子不是胡闹吗? 但深思以后,知道他确实不是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也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可段璟翎这么快?怎么都出来约会带孩子了? “你,你别胡思乱想,我们现在就是朋友。”段璟翎抱着已经被顺好毛的谢斯斐,眼神乱飘,“我今日是来给斐儿上课,皇姐不总说要照拂那些忠义臣子还有他们的遗孤吗?我这是在日行一善。” 段璟瑜踢了他一脚:“拉倒吧?” 让你照拂人家遗孤,你直接照拂上人家妻子了? 算了,也不算是真的妻子。 她这么想着,就想见一见这位让□□樾都夸一句貌美的女子。 原本打算宫宴见的,这宴会推迟了,她心里更痒痒。 段璟翎当然看出她的意图,像一堵墙似的迅速挡在门前:“她睡了,别打扰她,有话以后再说。” 段璟瑜:“……” □□樾:“陛下和谢夫人掉水里你救谁?” 段璟翎哼哼:“庭樾兄你别搅浑水!……皇姐会水啊! 再说谢侯爷去都去了,还叫什么谢夫人?顶多叫一声夫人,我都想直接喊洛姑娘……” “诶?” 门从里面打开,探出一个睡眼惺忪却焦急不已的脑袋瓜。 洛鸢时一眼就看到谢斯斐和段璟翎的背影,呆呆的问,“你在叫我么?” 她的声音从背部传来,近在咫尺,段璟翎身躯一震,心里酥酥麻麻,回过身看她,再不见刚才哼哼唧唧的样子,温柔小心地问:“嗯,我偶遇皇姐和左相,提了你一句。吵到你了么?” 洛鸢时大惊,这才发现他们身后的人,连忙行礼,又被段璟瑜扶起来。 段璟瑜瞪了一眼望妻石一样的弟弟。 不成器! 和她们说话的时候不是趾高气扬就是臭屁撒娇,怎么人家一来,声音柔和能滴出水一样? 谁啊你! 她温和的笑了笑,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子。 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她更恭敬守礼,却丝毫没有谄媚或畏惧。按照被呈上的那些履历,洛鸢时自小长在迂腐老派的洛家,又被卖进侯府,日子过得也不怎么好,有此等心性,只能说明她本就是个坚定清韧的人。 而且,着实美。 但貌美之人很多,身为皇家人,更是从小看着天仙一般的美人们长大。她也好,璟翎也好,绝不可能单靠美貌就对谁钟情。洛鸢时的美更像一种由内而外的气质,她说不清,只是觉得舒服。 她在心里为弟弟的眼光鼓掌,眼神慈祥:“初次见大夫人,朕觉得十分投缘。想侯府日前事务繁多,朕也忙着,不能亲去探望,实在遗憾,以后有时候要紧的,来找朕便是。” 这便是肯定了段璟翎和她的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8. 恶毒继母x小王爷 12 你拿我当儿子…… 他们是晨起出来的,这时早膳消化的差不多,谢斯斐哒哒哒跑回洛鸢时身边,黏着她吃东西。 三个人坐在布上,身边放着食盒屉子,边看风景边吃点心。段璟翎瞧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点心被洛鸢时一块一块喂给谢斯斐,酸溜溜的。 谢斯斐近来越发爱撒娇,像要把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前几年的娇全撒出来一样,缠住洛鸢时握筷子的手:“娘,斐儿还想再吃一块~” 段璟翎咬牙切齿:“你多大了,不会自己用筷子?” 洛鸢时宠溺地笑:“你和小孩儿计较什么。” 养孩子真是大有乐趣,这小孩儿身高一日比一日高,睫毛都一日比一日长,太神奇了。 她夹起一块枣泥糕喂到他嘴边,另一只手还伸出去抵在他下巴前接:“啊——” 段璟翎注视着她,神情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他忽然觉得,他们这样,很像一家三口。 虽然,既没有亲子的血脉,也没有嫁娶的名分。 嫁娶…… 她穿上喜服,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那时不在京城,没见过,想来那样子的婚事也不会好看。段璟翎望着她,用自己擅长丹青的笔法,一点一点在心里勾勒描绘穿着嫁衣的她。 那边,谢斯斐听到洛鸢时说他是小孩儿,边嚼吧嚼吧边黏糊糊地开口:“娘说斐儿是小孩儿,斐儿吃的东西就是小孩儿饭~” 他伸出两只手,分别指着娘和王爷:“你们是大孩儿,所以要吃大孩儿饭!” 童言无忌,洛鸢时捧腹大笑,又故意板起脸说:“谁说我吃大孩儿饭?我也是小孩,我是小姑娘!” 谢斯斐皱起眉,纠结混乱,娘是他的娘呀,娘怎么能是小姑娘?可是,娘比起其他娘,确实是小孩子…… 洛鸢时:“你不信问王爷,我是不是小姑娘?” 二人齐刷刷盯着段璟翎,他立刻回神,即答:“你是。” “你是小姑娘。” 谢斯斐受教后对他这位先生很是信服,立马点头重复:“嗯!娘是小姑娘。” 洛鸢时那个脸哟,一下子绚烂的和春花一样。 为了锻炼谢斯斐,三个人没喊下人,磨磨蹭蹭收拾好东西,坐马车离开了园林,往繁华的城中去,准备逛一逛,再找间馆子吃饭。 京城很大,与他们平日里待的那片区域不同,今天他们往寻常老百姓住的地方走,先是由繁华到了稀疏,又逐渐变成另一种繁华。 下了马车,亏的段璟翎谨慎,不然谢斯斐撒腿就跑走了。洛鸢时怕有人贩子,紧紧拉着他的小手逛。 段璟翎瞥了她一眼,抿抿嘴,也拉住谢斯斐另一只手。 他们故意穿的不那样出众,随意走着逛着,路过的百姓只当是哪个富贵人家来闲转。擦身走过时,还有人念叨:“这一家三口真是神仙,男俊女美,恩恩爱爱,小娃娃也粉雕玉琢,看得我也想成家了。” “你快拉倒吧,人家长得好看娃娃才好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日后生出来个黑猴子,有你哭的。” “滚!”…… 段璟翎很好心情的勾起嘴角。 街边有很多小吃,母子俩都是嘴馋的,即使不久前才吃了点心,这下又食指大动,冰糖葫芦、柿子饼、红糖凉糕、烤鹅腿……尝了个遍。段璟翎倒是吃不下,自觉地替她俩拿东西。 洛鸢时和谢斯斐一人一口喷香的烤鹅腿,鲜嫩多汁,微辣香甜,两张小嘴巴吃得红红的,凑在一起嘶哈嘶哈,脚也没停下,随便走进一家卖首饰的小商铺。 小铺子是一个老婆婆带着儿媳开的,铺面只有巴掌大,谢斯斐被洛鸢时牵着站在店面里,段璟翎只能站在外面,更远处跟着待命的广白。 铺里的东西也不怎么好,但洛鸢时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逛过街了,更别提来买这些小女孩子用的东西。上辈子她没怎么出过门,已经有的这辈子的记忆,从婚前就一直被关在洛府,后来也只是换个地方关到最近。所以这些高门大户眼中的便宜货,在现下的她看来,也很稀罕。 段璟翎一直留意着,自然发现她亮晶晶的眼神,凑近问:“喜欢哪个?我给你买,就当是酬谢。” 洛鸢时一愣,反应过来后摇了摇头:“我就随意看看,也没什么机会戴这些。” 她教育他:“你这人,怎么这么实诚?明明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天天酬谢酬谢,我要是黑心一点扒着你不放,你是不是得酬谢一辈子哇?” 段璟翎想歪了,支支吾吾道:“……有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洛鸢时觉得他太无私了,苦口婆心劝道,“你有钱有权心肠好,但不能随意挥霍呀,不然谁都来占你的便宜……” 段璟翎嘟囔:“只给你占。” 他哪有那么傻。 “娘,这个好看!像我刚才和你一起放的纸鸢!”谢斯斐指着一根银钗大声嚷嚷,盖过他的私语。 两个大人一起看过去,那钗头上用并不精美的工艺镶着一只小鸟,羽毛上涂着彩漆,在日光照射下亮亮的。 飞鸟之翎。 段璟翎脑中浮现这几个字,当机立断:“买!” 有一只肉嘟嘟的小手立即拦住他:“不行,我先看到的,我来给娘买!” “你个小毛孩,哪来的钱?” “你以为只有你有钱呀,哼!” “还哼?你吃的都是我买的好不好?” “我!我刚才只是急着吃,你等我翻兜兜……” 洛鸢时:“……” 你们不要再吵啦! 谢斯斐一个三岁小孩也就罢了,怎么堂堂景王也这么幼稚,还当街拌嘴! 段璟翎一点不觉得自己幼稚,好久没人和他顶嘴,小王爷新鲜着呢。 而且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恼又喜人,多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子…… “怎么感觉我养了俩儿子呢?” 见这俩斗嘴斗的欢快,洛鸢时双手叉腰,老母亲叹气。 正在兴头上的小王爷有如当头棒喝,直接石化:“……啊?” 洛鸢时点头自我赞同:“哎,一个大儿子,一个小儿子,都不让人省心!” 啊,糟了!她怎么说出来了! 她立马捂住嘴:“抱歉啊王爷,臣妇一时失言了,没有不尊敬王爷的意思……” 完了完了!段璟翎的脸都肉眼可见的黑了! 她刚抱上的金大腿,还热乎呢! 别飞了呀! 金大腿盯着她,面沉如水黑如炭:“你,你拿我当……” 他极其不情愿地吐出那两个字:“儿、子?” 洛鸢时赶紧摆手,连同手里吃了一半的的大鹅腿:“不敢不敢!” 段璟翎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哼口气问:“那你拿我当……” “苍天可鉴,我对您,绝对没有一点别的想法的!” 拿王爷当儿子?那不就是意思她想当皇帝?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洛鸢时吓得后退两步,把鹅腿塞给谢斯斐,两只手一起猛摆,“绝对没有!我知道我与您只是做戏,绝无别的念想!” 段璟翎的脸这次没沉。 他只是愣神,看着她惶恐又急于澄清的样子,慢慢抿唇,又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呵。” 他垂着头,神情嘲讽,“你说的对。” 反正也只是做戏,一开始就是,她说的从来清楚。 是他陷了进去,作茧自缚。 就像现在这样,她和继子站在店里,他在店面外,二人之间始终有一道坎。她那个小小的天地里,容不下他。 或许他在她心里,连朋友都算不得,她先前也只是把他当小孩哄着。 小王爷鼻尖一酸,把刚从谢斯斐手下抢来的钗子放下,掉头就走。 “娘……”谢斯斐啃了口变温的鹅腿,扯了扯洛鸢时的裙子,“你把王爷气走啦?” 洛鸢时呆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还在恍惚中。 她……气到他了。 但,似乎不是因为什么儿子不儿子的冒犯。 店主的声音从身后小心传来:“夫人,这钗您还要吗?两贯钱……” 洛鸢时脸一红,忙回头颔首,这才想起来她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9. 恶毒继母x小王爷 13 “我从不做戏…… 段璟翎离开后,洛鸢时心里莫名揪紧,也没心思在外面吃饭,带着谢斯斐早早回了侯府。 饭桌上,她对着满桌佳肴食不甘味,只要来一壶茶水静心,但也不管用。 谢斯斐倒是没心没肺大快朵颐,边吃还边说府里的烧鹅就是没有外面的烤鹅好吃。 他吃的油光满面,洛鸢时轻扯嘴角,抬手想用帕子给他擦嘴。 突然,手臂抬起的那侧腹部被扯动,传来一阵绞痛。她只当是岔气了,却愈发难受,与此同时,谢斯斐也把嘴里的烧鹅吐出来,捂着肚子怪叫。 一旁侍候的下人们慌忙照料,府医看过后,又问了她们今日都吃了些什么,才摇头说:“鹅肉与柿子相克,不能同吃,更别提夫人还喝了那么多寒凉的茶,腹痛呕吐难免。” “少爷年龄小,平日里饮食还是得好好留意着才是。幸亏他吃的应该不多,刚吐了一遭,修养几个时辰就该好了,在下现在就去开药……” 谢斯斐一向早熟,嬷嬷们也交代过,如今他三岁过半,已经可以逐渐吃大人的食物。他也嘴馋,总吃甜的和荤腥,从来没出过什么事,她只当小孩子没那么脆弱,也就纵着他了,却不想…… 谢斯斐比她吃的少,基本上每样都只吃了一两口,看见她自责的眼神,扯扯袖子说:“娘,都怪斐儿自己嘴馋,斐儿以后会注意的。” 洛鸢时苍白着一张脸,眸中满是歉意,可疼的说不出话来,只好先被春笺扶着回房中歇下。 她躺着躺着,被春笺擦了一道冷汗,没那样疼了,但还是虚的慌,原本就难受的心情在昏沉中被一点一点放大。 过了一阵子,春笺端药给她,谢斯斐也进来了,眼神紧张。 洛鸢时被扶起来,看着浓黑色的汤药抿嘴。 闻着就苦,不想喝。 “斐儿,你喝了吗?” 谢斯斐紧盯着她嘴边的药碗,重重点头:“喝了,春笺姐姐看着斐儿喝的。娘,先生说良药苦口,你不能不喝。” 洛鸢时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被小孩子教训着,还是有些羞人。 她哼哼唧唧地凑近汤药,那股难闻的苦味更浓郁,小巧的鼻子不禁动了一下,很嫌弃地皱起脸,最终还是在面前几人的注视中仰头喝掉。 谢斯斐这才放心,伸出手,递给她一块糖。 “真把你娘我当小孩儿哄呢?”洛鸢时终于笑了,却很自觉地接过,入口是酸甜的滋味,“哪来的?” “第一次见景王那天,他给的。” 这糖纸好看,他一直贴身带着,都舍不得吃呢! 还是为了哄她才拿出来,不过谢斯斐才不会把这种事说出来。 咔吧。 洛鸢时一时失神,把糖咬碎。糖水很快在口中化开,酸味盖过甜味,和药的苦混在一起。 谢斯斐早都忘了最后的小插曲,被丫鬟护着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洛鸢时慢慢躺下,春笺收好药关门,守在门外。 心里有事,她睡的不踏实,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枕头那块硌得慌,这才想起事发突然,急着上床躺着,绾好的发髻都没解。 她想要开口唤人进来,却听见由远及近的说话声。春笺很急,声音居然颤抖着,像是有些怕。 “……不行,这于礼不合。” “……我就看一眼。” 隐约间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洛鸢时睁开眼,翻身背对门的方向。 “王爷,您!” “恳请你让我进去。”段璟翎声音低低的,像怕惊扰了谁,但洛鸢时听的清清楚楚,“就一眼,我总要看看她有没有事,不然我不放心。” 她眼睛有些酸,伸手擦了擦,抹去湿润,听见细微的开门声,关门声,还有几不可察的脚步声。 “你怎么来了?”声音出口,带着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怨怪嗔意。 “你没睡。”脚步声忽然停下,段璟翎看着床上的人慢慢转向他,哑声问出最关心的问题,“我……听说你腹痛,还难受吗?” 洛鸢时摇摇头,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 “我……” 段璟翎刚已经在门外了解过她的身体状况,闻见屋内残存的药味,渐渐安下心来。 心一安稳,便后知后觉他的唐突。 “你放心,我对外说是来侯府拜访三房那个谢安之,他前几日风寒告假,如今我来探望,也不会太遭人非议。” 他停顿一下,垂眸说,“不会影响你的名声。” 洛鸢时想说她并不在乎那些,但事实是,她眼下不得不考虑侯府的、谢斯斐的名声。 起码在他有能力撑起一片天以前,她不能只顾着自己。 等反应过来时,房中已经有一阵子沉默,她明明有话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段璟翎先开了口:“刚才抱歉,我太冲动了,把你们丢下。” “不用抱歉。”洛鸢时立马说。 本就是她出言不逊在先,他留下了马车,付了钗钱,已经很体面,没什么好抱歉的。 但她的确有些不开心,有些难过。 他的生气莫名其妙,就那样转头离开。她好像没资格问什么,却总纠结着那个答案。 “为什么?”她讷讷,“……为什么生气?” 意识到躺着对话不好,她手撑着床面起身,又有点虚痛,只好一手扶着床架。 她本在午睡,窗户关着,房内也没留灯,只有窗格切割的晴日光影落在地上,也随着他逐渐靠近的身影浮动。 段璟翎虚扶着她起来,二人距离一下子变得很近,他却丝毫没有冒犯的举动。 只是昏暗的环境中,一切感官都会悄无声息被放大,她能感受到他扑面而来的热气,他身上独特的清香,驱散了药的苦。 “京中盛传景王在赏花宴那日对侯府的继夫人一见倾心,非卿不娶。” 他的手彻底离开她时,清润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洛鸢时耳朵酥痒,不由得微微颤抖。 这是他们约定好要做的戏。 他的目光紧盯着她,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般再次开口:“我从不做戏。” 她猛地抬眼,却不敢看他的表情,目光停留在颈前,却看见他比起平日来显得凌乱的装束。 披风和外袍因为他俯身的动作松垮张开,几乎要露出里面的中衣,还有那雪白之下深深的锁骨窝,线条利落的脖颈。 “京中人还夸赞继夫人忠贞不渝,依然留在侯府,悉心照料侯爷的儿子; 景王死性不改,对其死缠烂打,痴心一片。” “这也是真的。” 段璟翎的声音清朗,像是在承诺,也像玉珠在她的耳边碾磨而过,最终滑落心间,“但我不会死死缠着你,洛鸢时,我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别对我毫无念想。”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0. 恶毒继母x小王爷 14 娘,他为什么…… 太医看过后,确认二人无事,急着回去复命了。 谢斯斐停了半天课,第二日精神百倍跟着洛鸢时坐上入宫的马车。 马车是段璟翎私下派的,二房虽然嫉妒,不会往外说,三房更是开始巴结她。洛鸢时稍微一想,便明白也是某位小王爷的手笔。 马车低调不张扬,马却比侯府的好多了,白毛顺滑,行得也稳,丝毫不会让人颠着。座位上放了软垫和软枕,车中还有一个小茶桌,上面摆着糕点,分量都很小,还都是山药或者红薯等温补养胃的食材做的。 想着即将开始的春宴,洛鸢时又过了一遍原剧情。 在这场宴会中,女主会作为来宫里唱戏的小旦角儿出场,救下被突然冒出的刺客刺杀的皇帝后,被左相□□樾收养,日后在他的教导下饱读诗书,成为第一批正式被提拔重用的女性官员。 并不是上一任皇帝在位时特设的“女官”,而是和男性竞争同一个岗位,是尚书就是尚书,是侍郎就是侍郎,而非“女尚书”“女侍郎”。 不过正因为她替皇帝挡的那一道沾了毒的刀刃,女主周泓静留下了隐疾,总是痛苦不已,谢斯斐后来为了她寻遍天下神医,耗费大量钱财才勉强缓解。 她倒是早就和段璟翎隐隐提过加强宫中防守的事,况且二房要搞的事也是变数之一,事关朝廷争斗和主角机缘,她没想好如何说。 ……她也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身侧,谢斯斐拍拍肚子,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正天真无邪的望着她笑。 洛鸢时用帕子擦掉他嘴边糊着的红薯泥,也抿唇。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 宫中百花齐放,宴厅里被装点的很美。洛鸢时牵着孩子进去,一下子被上次招待过的夫人们为主,热情地问那窨制花茶的做法。 她倒不藏私,只说是从一古本上看来的,仔细教给了她们方法,夫人们的眼神更热切,一些小姐也不好意思地凑上来。还有暗暗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想要看看是何等的美人,能让景王如此念念不忘。 远处,段璟翎抿着茶水,目光时不时瞥向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洛鸢时,几乎快要看不到她人影的时候,他终于坐不住了,冲广白挥挥手:“那群人在说什么?” 广白偷笑着走远一趟又回来:“禀王爷,她们在称赞夫人上次赏花宴泡的花茶,感谢夫人送她们的那些呢。” 段璟翎这下也想起来那日的茶,确有一番风味。 他皱眉,顿时觉得杯中的顶级瓜片都不香了。 “她送了宾客花茶?那本王怎么没有?” 广白咳了一声:“王爷,原本好像是说要给您拿的,您当时不是被……拉走了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段小王爷更难受了,想到什么做戏就烦的慌,猛地仰头一饮而尽,那气势,和干了杯酒似的。 他周围的人群见状都交换了眼神:喏,景王看着真的是很喜欢那位夫人嘛! 可侯夫人看着和那位小少爷关系很亲密,想来是个顾家的,王爷这是单相思呢! 哎! 吃瓜群众有的遗憾叹气,有的贼心不死,盯着小王爷清隽的容貌虎视眈眈。这其中,便有和洛鸢时分开入宫的谢亭亭。 过了一会儿,她的贴身侍女带着一个眼生的小侍卫回来了,谢亭亭压下嘴角,让侍卫去请王爷身边的广白来说话,自己走出宴厅。 一刻钟后,她果然在约好的长廊拐角见到那道大步走来的身影。 “王爷……” 她盈盈一拜,却只等到对方冷漠的回应,“她在哪?” 谢亭亭一噎,在心中警告自己不要心急,扯出一个微笑来:“王爷稍安勿躁,请和亭儿来。” 一边往一处偏僻的宫殿走,她一边说:“王爷心善,体恤我大伯母身世凄苦,一个人带着孩子艰难不易,屡屡帮助,可大伯母总在我们面前说王爷的不是,还说王爷给她添了许多困扰……我知道她是有口无心,可是实在是心疼王爷。” “王爷可知您这样好,大伯母为何总是不愿意……?” 谢亭亭咬了咬唇,很是为难道,“虽然我与大伯母是亲人,但也不忍心王爷一番真心被践踏。实不相瞒,大伯母利用着王爷寻来先生们,说是要给斐儿教学,实际上只是为了浑水摸鱼,在先生里安插自己的奸夫!” 段璟翎拧眉:“什么意思?” 谢亭亭捏紧帕子:“就,就是有天,大伯母忽然说王爷找的人不好,她又从外面找来一个姓梅的先生,让他也跟着教。可是后来,她贴身的大丫鬟秋砚在后院偷偷哭被我们房里的人发现了,一问才知道,是她不小心撞见那二人在,在……” 她羞红了脸,似是说不下去,但接下来的话,不问也能知道。 段璟翎面沉如水:“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不信,但这两天他们似乎起了些争执,大伯母因着王爷对梅先生很冷淡,梅先生被拒于府门外,我们也乐见其成。只是刚才我听说那位梅先生不知是认识宫里藏书阁的什么人,竟然一路寻进了宫里来!大伯母、大伯母她连斐儿都不顾了,一个人来见他——” “哦?” 一道清亮又不失威严的女声打断了她的话,谢亭亭转身看向来人,却发现不知何时,一身明黄色的陛下就站在偏僻宫殿门前的另一侧! “朕居然不知,宫中的护卫这样玩忽职守,让藏书阁的人打声招呼,就能随意放一个先生进来?” “陛,陛下……”谢亭亭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臣女也,只是听说而已呀。” 她看得分明,陛下的身后,还跟着她那严厉的亲爹,还有三房的叔叔! “混账!”谢勇之对女儿厉声训斥,“听信这些风言风语也就罢了,还敢在陛下和王爷面前说三道四,成何体统?!” 这时的宫殿内忽然传来一道奇异的声音,很快,那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愈发大胆起来。 谢亭亭用力掐住手心抿唇方才掩住笑意,她说:“是大伯母……” 谢勇之一口老血都快要吐出来:“胡说八道!肯定是什么宫女侍卫,关嫂子什么事!” 他想走,谢亭亭不情愿,脸色阴毒又不明地质疑着父亲。 谢勇之倒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就算是能把大房踩死,家丑也不可外扬!回去后沉塘都行,怎么能当着皇室的面丢人现眼? 段璟瑜似笑非笑:“你说,里面是侯府的大夫人?” 谢亭亭目光含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段璟翎,低头说:“臣女不敢包庇。” 段璟翎哼笑一声,率先迈开脚步往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1. 恶毒继母x小王爷 15 儿…… 宴会开场,洛鸢时看见一身戏服玉立的周泓静,目露欣赏。 她对外说是九岁,实际上才七岁。两三岁的时候家里有了弟弟,她便被遗弃,辗转后为了生计进了戏班子。天生聪颖学东西快,嗓子也好,故而小小年纪就登台演出。 这时的周泓静还没被收养,以前的爹娘也只是给她起了个贱命,不提也罢;后来戏班子里的人为了方便称呼,随意取了个名字,阿静。 洛鸢时后知后觉地想到,□□樾不在,这一次阿静应该不大会被收养了,但也少了那折磨她数年的毒刀。 咿咿呀呀的戏曲外,皇家姐弟坐在靠得很近的上下位,喝着小酒聊天。 “你能不能把眼珠子从洛鸢时身上移开?”段璟瑜恨铁不成钢。 堂堂一个王爷,和望妻石一样盯着人家看,丢不丢人? 段璟翎显然不觉得丢人,勾起唇角:“她看上去心情不错。” 她心情好,他也跟着开心。 段璟瑜:“……” “那当然,看了那样一出自作自受的艳戏,不比眼前这戏曲子好听?”她笑道,“只可惜我若是明面上罚了他们家,侯府连同你也会被揣摩。 不过经此一遭,这个二房要翻天了。谢家老二那个脸黑的要命,你等着瞧,这事儿没完。” “老成最近查到了些好东西,你看见了吧?” 段璟翎淡淡,想起她刚无意中说到的谢勇之治下不严的话,便知她已经有了决断,“等这戏看够了,谢大人也该出去走走,转换一下被家丑伤到的心情了。” “你倒会给我安排,对朝政这么有见解,让你入朝来帮我你怎么不来?” “我不在朝政上帮你,你不也会让我在别的地方帮么?” 段璟翎很懂老姐,“你逼婚我,其实是想让我找个靠谱又尊贵的世家名门结亲,替你生个皇储出来,这样你就可以不纳后宫了对吧?” “可是,我就算真的能娶到她,也会尊重她的意愿,生不生子全在于她。” 他坐的潇洒,左手随意晃着金色酒杯,看上去有种烂漫的气质,又因为酒气多了几分白玉堕醉的魅惑。 可他口中的话,却万分郑重。 段璟瑜被他戳穿,并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弟弟和自己的心有灵犀。 可他到底还是找了洛鸢时,又是寡妇又是那个洛家,除了她这个人,真是哪哪都让人不满意! 她冷哼:“说的和你真能娶到一样!” 段璟翎黑脸,摇晃的酒杯一停。 段璟瑜扫了一眼台下不时往他们这边瞥的适龄小姐们,其中不乏美若天仙之辈:“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换一个?” “你怎么不换?”小王爷呛声,“周家的老东西要是知道你俩的事,该乐开花了。到时候你生个周家的血脉下来,刚临盆老东西们就能反。” 上位的女人静默良久,没问他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也没否认,哂笑了一声,喝光杯中的琼浆:“换不了的。我们这一家子,全都是情种,认定就是认定。” 她有几分醉意,随口问道:“你真的就不后悔?若不是她,你要是生个女儿,我就会让她坐上皇位。” 到时候,她会彻底放权,他就是太上皇,名垂青史…… 其实她不在乎登位的是谁,只要是她家的血脉,是女子,将她们的地位摆正过来变得平等些,其余的都无所谓。从这个角度说,她的孩子或者弟弟的孩子,并没分别。 “算了。”她笑了,“你若是有半分看重这些地位权力,我这个皇位也不会这样安稳。” 不说别的,□□樾他爹就多次偷摸找上景王府去劝他登位,结果转头就被璟翎卖了个干净。要不是周家的地位和不可取代性,以及坚定站在她这边的那人,她早就弄死那老朽木了。 段璟翎看了她一眼,收起素日优哉游哉的清闲自在模样,认真地问:“高处不胜寒,皇姐,上次您问她的话,我也问你一遍。” “怨吗?憾吗?” 段璟瑜酒意上脸,目光却清明。 戏唱完了,她给小小年纪的花旦赐了赏,目睹着戏班和宫中的舞者交换场地。 “高处不胜寒。” “但我喜欢。” 段璟翎点头,敬了她一杯,仰头喝尽再低头,刚好看见洛鸢时抱着谢斯斐离席。 他起身,刚好对上姐姐调侃的眼神。 明明没喝醉,这下脸却有些烧红。 有种……去偷偷私会,被家长抓个现行的感觉。 * 洛鸢时第一次入宫,身边跟着段璟翎派来保护她的宫女,由她带路前往剧情里提到的那个角落,也没怎么费功夫。 说起来她还得好好感谢这些宫人以及段璟翎。今天二夫人和谢亭亭要设计她,她一早就知道,还特地让秋砚跟着伺候。 谢亭亭年纪小,所以催人□□的药肯定是二夫人差人弄来的,为了万无一失,又是在宫中,她肯定得亲自前去查看。 洛鸢时通过小春提前知道了她们准备好的那个废殿,让春笺和几个侍卫偷偷藏在角落,迷晕了二夫人和后来被二房的人带着溜进来的梅与鹤,又掐着时间被秋砚“骗走”,再由着她去给谢亭亭的人通风报信…… 再后来,她亲手给那两个人点燃了迷香,等到他们发作,又开窗通风去掉味道。 再之后,就有了大家眼前的一幕。 至于二房的人为什么能这么顺利在宫里搞小动作、她又为什么如此轻松用药反设计,就全靠皇家姐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尤其是段璟翎,虽然,他刚才一句话都没和她说。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昨天说了那样一番话,今天却又,又……她刚才在厅中,和他隔得有些远,也不好意思看他。 洛鸢时都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云淡风轻,她松了口气,却也升起一股恼怒来。 谢斯斐的童音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咦,娘,是刚才唱戏很好听的那个仙女姐姐!” 她抬眼看去,她们已经走到了目的地,前方正是小小的女主角独立放空的身影。 刚才谢斯斐听戏听得入迷,问洛鸢时这位姐姐是谁,为什么头上插着那么大的花和毛球球,脸上画着粉红色的彩团子。洛鸢时逗他那是唱仙乐的仙女,他显然是记下了。 剧情里,周泓静在戏班子里过得并不好。虽然她已经小有名气,但这种戏班子就和洛鸢时现代世界里看过的电影中展露的一样,数十个甚至数百个年龄相仿的小孩子睡着大通铺,白天吊着嗓子唱戏学戏,错一句词就要挨大板子。若是被达官贵人赏识,约莫十二三岁,就轮换着送上床。 她们的师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2. 恶毒继母x小王爷 16 我…… 洛鸢时下意识想拒绝,话到了嘴边,偶然瞥见他小心翼翼的神情,又莫名其妙点了头。 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和段璟翎走在宫中的回廊上。下人们远远跟在后面,手提宫灯。 她的步子很小,段璟翎腿长步宽,却放慢脚步,顺着她的步调慢慢走。 他的声音轻轻响起:“昨日……” 洛鸢时呼吸一滞,双手捏紧衣角走着,却只听见他说:“昨日,你的身子不适,现在可好全了?” 没话找话。 太医早就回禀了他,可二人心有灵犀地没有点破这一点。 “好了,多谢王爷关怀。” 段璟翎摸摸鼻子,瞥了一眼刚好与他肩膀平齐的那个脑袋,发髻之上插了一根成色中上的玉簪,不是昨日的小鸟。 不过也是,那根钗子做工不怎么样,材质也不怎么样,今天入宫她定是不会戴的;再说,她对他或许唯恐避之不及。 他忽然想到,他送她的第一根钗子,怎么这样便宜?这可不行,回去他就搜罗天下最好的簪环珠钗,全给她送去…… 胡思乱想着,二人走近一处华美的宫殿。段璟翎心中一动,介绍道:“此宫是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那时母皇还是母后,原本是打算把我养在身边的,只是父皇身子日渐不大好,她要帮他处理政务,所以我只能分宫出来住。不过,她们总会来陪我。” 他领着洛鸢时走进去,远远看到一株梨花树,在嫩绿的如烟柳色中盛放,远看如连成片的白锦,走近了,又如琼葩堆雪,花更盛雪明。 “这株梨花长得没有母后宫中的好,却是我父母二人真正的定情树。 这里是母后当皇后前的住处,他们在树下一起酿酒,酒酿好,刚好诊出有了我,父皇立马借着这个由头驳斥了反对的大臣立后。” 他还眨了下眼,“所以父皇总说我是她和母皇的及时雨,偏疼我些,皇姐那时还总吃醋。” 这样说着小时候的事,他们之间那种莫名尴尬的凝涩羞意也悄然不见。 洛鸢时了然:“难怪之前他们都说,王爷喜爱梨花。” 段璟翎笑了,没有否认。比起喜欢,更像是耳濡目染的习惯。 但有些东西,有的人,无需积年累月,只要看一眼,就情有独钟。 “我是他们最小的孩子,和他们感情最好,从小也被宠得有些厉害,所以可能对你来说有点小孩子气吧?”他忽然说。 洛鸢时一怔,下意识摇头,刚才被暂且搁下的有些遗憾的心再次被提起。 他说:“但我是认真的,昨天说的话,字字真心。” 春风里,少年的声音清朗,带着明显的紧张涩意,“我父皇说过,等真的遇到了那个对的人,便是旁人谁也阻拦不了,是一心一意,只想和她两个人共度此生,无关其他一切。” “我心悦你。” 他偏头看她,努力克服羞涩不将眼神移开,即使面色已经通红,“昨日我太鲁莽,忘记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你是怎么,想我的? 洛鸢时僵在原地,只觉得心里发麻,脸上烫的不成样子。 他把一颗真心捧到她前面,她甚至没办法让自己再逃避,她被蒙住的心。 段璟翎,他很好,她一开始就知道。在假山后听见他的言论时,她就已然被打动。 他说不爱做戏,她又何尝不是?如果那人不是他,她怎么会答应这样荒唐的事情? 他在赏花宴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明好感,绕过万般美色眼里唯她一个的时候,她没有心动吗? 他送她花鸟木雕的时候,她没有被触动多思吗? 他多次帮她,偷偷翻墙来探望她,对丫鬟低声下气只为看她一眼的时候,她心如止水毫无波澜吗? 不是的。 她说他像谢斯斐,说对他没有念想,只是因为离得太远。 是不敢有念想啊。 她的呼吸声渐重,迟迟才抿了下唇回道:“王爷,金尊玉贵……”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段璟翎急了,乱了分寸,直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他对视,“抛开旁的一切,你对我这个人,是怎么想的?” 洛鸢时想,怎么抛开呢? 一开始说好做戏,就是因为知道他们两个绝不可能;因为太悬殊了,所以人人都放心他们不会修成正果。 “……你对我,有一点点动心吗?” 他的声音很轻,像怕吓到她。 而她不敢看他明亮的眼睛,太漆黑,太光亮,那里面还有她。 “我……” 他的手没舍得用力,洛鸢时很轻松便挣开,侧过脸将目光落在那根梨花树下,“臣妇,抛不开旁的。” 她很难堪,“臣妇嫁进了侯府,一纸婚书,现在还在守孝;斐儿年纪尚小,若我离开他,他要怎么办?” 如果没有上辈子,没有听到成年后的谢斯斐对自己的仁慈与包容,她不会把他如此尽心尽力真的当成自己的孩子;可她知道了一切,没办法不管。 “你只是在顾虑这个吗?”出乎她意料的,段璟翎反而有些高兴,“没关系,你不用离开他。” ! 她没回头看他,心里升起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想,颤声问:“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离开谢斯斐,不用离开侯府,在他长成前,不用为了我和离。”段璟翎说,“我不奢求什么,只要能让我陪着你、看着你,没名分也没关系;藏着掖着、见不得光、会遭人鄙夷也没关系。 反正他死了,而你不爱他,这对我来说就够了。” 洛鸢时的眼眶有些酸:“会委屈你。” 如果她是个好人家的清白姑娘,他现在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她成婚生子,也不会受人诟病——正直尊贵的小王爷居然纠缠一个寡妇。 而谢斯斐今年才三岁多,剧情里他变得独当一面,也起码要等十年。 “你会等很久。” “多久我都不怕。”段璟翎笑了,“我只怕你不喜我。” 洛鸢时刚才觉得梨花比白雪和明月更盛,现在却想,比梨花更盛的,是身边这个男人的真心。 她的心狂跳不已。一阵晚风吹过,远处的梨花簌簌落下,被风吹的很远,吹到他们的身边。 一朵梨花随风落在她的头顶,段璟翎伸手去拂,手指刚刚碰到花瓣,有一阵风来,花在他的手下和风一起溜走,而她正好转头抬眼,他的手就猝不及防摸上她柔软的头发。 他红了脸,呆呆地感受到手心被下面的人轻轻蹭了蹭。 “……我没有不喜,不喜欢你。” 洛鸢时抬了一下眼就又垂下眸,长睫颤抖着,轻轻出声,软绵的像在撒娇。 “我也,心、心悦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段璟翎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洛鸢时眯了眯眼,静谧间,也听见了清晰的心跳声,就是不知道是他们俩谁的,只好脸红了又红。 可……段璟翎怎么不说话? 她悄悄看他,只看见段小王爷那只玉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掩在嘴上。 这回轮到他侧头,目光不知放在何处,耳朵正对着她,通红一片。 她本来特别特别紧张,看见他这么害羞,瞬间轻松了些,甚至大胆起来,伸出两根指头捏住他的衣服晃一晃:“王爷……” “咳、以后,叫我璟翎吧。”段璟翎这才回神,看了一眼她抓着他衣服的小手,嘴边的笑意挡也挡不住,“只有我们的时候,叫我璟翎……好不好?” 洛鸢时点点头,试着轻唤了一声:“璟翎。” 段璟翎:“嘿嘿。” 洛鸢时被他笑得和朵花一样的傻样逗笑了:“你怎么傻乐傻乐的。” “我,我太高兴了,抱歉。”段璟翎一眼又一眼瞥着她,少年的声音染上无边雀跃,“我好高兴,鸢时…小时。” 洛鸢时一怔,觉得这个称呼有些耳熟,被他这样自然而然地喊出来,却有种本该如此,早该如此的感觉。 “小时。”他又唤道,好像怎么唤也不够,“我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