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杂鱼开始刷经验修仙》 第一章 杂鱼 分筋错骨 秋高气爽,正是一年最舒服的时候。 “叨扰先生了。” 一处学堂里,一个身穿青色短打、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向一位教书先生行礼之后离开。 门外,一个同样年纪、颇为壮硕的年轻人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斜倚在墙上,见那年轻人出来急忙上前。 “执事安排我们讨债收账,你倒好,天天跑这里来认字读书,这是不务正业,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读书好啊,有位大佬说过,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还有位大佬说过,古惑仔不用脑一辈子都是古惑仔。”王慎笑着道。 “什么呀?跟你说个大事,今個早晨在青河边上发现了一具尸体,肚子被剖开了,里面的心肝脾肺肠子都被掏空了,脑袋还破了一个洞,里面也被掏空了的。人们都说水鬼又回来了。” “水鬼?”听到这个词王慎停住了脚步。 “你忘了?六年前城外青水河闹水鬼,接连死了几十个人,每个人都是同样的死法,肚子和脑袋被掏空了。 没人敢下水,漕运都停了,当时还是咱们帮主亲自出手,斩了那水鬼,咱们帮里还折了好些个好手呢,从那之后在县里咱们帮主的话比县太爷的都管用!” “那水鬼长什么样子?” 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王慎还是有些记忆的,只是那些记忆相当一部分颇为模糊,他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不知道,据说只有帮主见到过它的模样,其他见过的人都死了。” “这么巧?这下麻烦了,要是真有水鬼,那就没人敢去河里捕鱼,鱼的价格就会上涨,每天的开销又要增加了。你抽空问问你堂兄可不可以多给我们加点银钱?”王慎伸手揽着一旁好友陈正的肩膀。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收账、讨债、看档,我们帮人修屋、担水、找孩子。账没收到还往里倒贴钱。 伱知道帮里人现在怎么称呼我们吗,他们都管我们叫青河帮大善人,要不是我堂兄我们早喝西北风了!”陈正没好气道。 “助人为乐乃快乐之本吗,再说也没花几个铜板,走吧,我请你喝鱼汤。” “又喝鱼汤?人家都是去酒楼吃肉喝酒,你就知道请我吃饼子喝鱼汤,那鱼比米都便宜,我要吃烧鸡!” “好好,吃烧鸡,吃烧鸡。” 两人正走着就听到前面叮铃咣啷一阵响,接着是一个男子惨叫声,稍后两个身穿青衣的男子从一户人家出来,拍拍手,扬长而去。 “那是帮里的弟子吧?”王慎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 “瞅着像,看着像是去收账的。”一旁的陈正道。 同样是收账,人家趾高气扬,他们两个人客客气气好像是借钱的。 王慎走到那户人家跟前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年轻人瘫倒在地上,不怎么动弹。 “这不会是被打死了吧?”陈正往里面瞥了一眼道。 “进去看看。” “哎,又要管闲事。”陈正虽然嘴里这么说,还是跟着王慎进了院子。 王慎进了小院,走到那人跟前,看着倒在地上的年轻人,鼻青脸肿的,明显是挨揍了,伸手放在鼻子上试了试,还有气,王慎喊了两声,拍了这人两巴掌,对方没回应。 “昏过去了,搭把手把他弄进屋里。” 两个人将这年轻人抬进了屋子里,放到床上。 房间里的陈设十分的简陋,靠墙的位置居然还有一个简易的书架,上面放着十几摞书籍,还有一些书散落在地上。 一看到那些书王慎眼睛便亮了。 “真是难得,想不到这样的人家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藏书。”说着话王慎就上前翻看。 “又看书,人家上门收债都是先问有没有钱,你收债是先问人家有没有书,你这……”一旁的陈正撇撇嘴。 “你不懂,书中自由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 《九阴真经》源于道藏,《九阳神功》藏在《楞伽经》中,《过去弥陀经》藏在大禅寺一本普通的武经之中……”王慎一边翻看经书,一边低声自言自语,后面的话声音小道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说的什么呀?”一旁的陈正听后无奈的摇摇头。 王慎颇有耐心的一本一本的翻看。书柜上的,洒落在地上的,好多书都沾满了尘土,他也不嫌脏,轻轻的拍打掉上面的尘土继续翻看。 嗯?突然他翻书的手一停顿。 他手里的这本书本是放在书柜上最不起眼的角落,落满了灰尘,名字很奇怪,只有两个字,上面写着“清净”二字,里面大半部分记录的是道经,其中几页的内容却有些怪,还有两幅图。 “啧啧啧,这说不定就是我要找的,先借着看看,以后再还给他。”王慎笑着将这本书塞进了怀里。 “走吧。” “不等他醒过来了,要不你替他请个郎中?”陈正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年轻人。 “请郎中,谁出钱?我连请你吃烧鸡的钱都没有了。” “哎,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陈正急忙道。 两个人从这户人家出来,王慎还好心的将大门关上。 烧鸡还是要请的,男人吗,说话算话。只是往外掏铜板的时候,王慎有些心疼。 一只烧鸡,两个人分还真不太够,他们吃的满嘴是油,意犹未尽。 其实来到这个世界,最开始吃肉的时候,王慎是不怎么适应的,因为只有单纯的肉味和淡淡的香料味,咸味几乎没有,这个时代的盐很贵,调味品也比较单一。 但是当你粗茶淡饭吃了一个月,大米都不一定管够,再吃这烧鸡,就会发现,哎呀,真香! “说是请我吃,你吃的比我还多。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天天吃烧鸡啊!”陈正颇有些感慨道。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们愿望。 对于寻常人家而言能够顿顿吃饱饭那都不是一件容易事,如果一天能够吃上一顿肉,说出去都让人羡慕。能天天吃烧鸡,那得是富贵人家。 “会的。”王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请陈正吃过午饭之后,回到四处漏风的住处王慎迫不及待的从怀里拿出那本书来仔细翻看,刚才在那户人家只是大略翻看了一眼就觉得这本经书颇为不凡。 “日充月盛,达乎四肢,流乎百脉,撞开夹脊,双关而上,游於泥九,降下绎宫而下丹田,神气相守,息息相依,河车之路通矣......这貌似是和修行有关的书籍。 还真是-有志者,事竟成!” 王慎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在四个多月前来到了这个世界,替代了溺水身死的原主,成了武阳县青河帮的一名杂鱼弟子。 不是生在王侯将相之家,没有开局退婚的狗血剧情,没有藏着老爷爷的戒指,没有签到系统。 要说外挂吗?有,就一个面板,上面一行字—有志者,事竟成。 最开始他还没有搞明白这一行字条到底有什么样的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的有些感触。 那就是只要他想做一件事而且用心坚持去做,多半能做成,当然这事情得靠谱,不是“飞上山天和太阳肩并肩”那种白日梦。 比如他最开始想要读书识字,他倒是没想过考秀才,他知道要想彻底融入一个世界,掌握这个世界的语言和文字是基础。 这两个多月来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想办法去县里的学堂学习读书识字。很快他识字、写字都没问题。 另外他每天都抽出来至少一个时辰习武,大概在三个月前那面板上又多了一行字。 [分筋错骨手(入门1/100)] 第二章 有志者 事竟成 有了以往这些成功的探索经验,在学习、练功之余王慎开始想办法翻阅各种书籍,学堂的,县城秀才家的,乡下一些大户人家的,县外寺庙的…… 他在寻找那些可能流落于民间的“秘籍”,只是存在那么一丝丝的幻想。 王慎之所以这么执着是因为他曾经亲眼见青河帮的帮主雷梁一掌把一头牛打飞出去,真的是一掌拍死牛的那种。 据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厉害的人能登萍渡水、划江成陆。 他想着能多学点本事,多点自保的能力。 要想在这个世上活下去,能抱的大腿暂时没找到,他只能依靠自己。 没想到今天他居然还真找到了一本看着像修炼秘籍的古书。 王慎花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仔仔细细的将这本书反复读了两遍。书不厚,里面的字他都认识,但是有少数的一些词语却不甚了解,他也没想着短时间就能读懂。 “有志者事竟成”不是说想要做一件事情一下子就能成,这需要过程,需要正确的方法,需要坚持不懈、日复一日的努力,持之以恒。 下午出门的时候他手里捏着一块一指多长的玉米棒子,五指反复的捏按。 这是他自己琢磨的方法,练习五指的指力,分筋错骨手对五指指力要求很高。 这门功夫是他跟着陈正学的,但是学得并不全,身法极少。所谓传拳不传步,传步打师父,步法在功夫里很是重要。根据陈正的说法,他堂兄也没教他步法,估计也是有所保留,毕竟不是亲兄弟。 王慎没去青河帮的分堂,而是去了县里的医馆。最近这段时间他又开始想办法跟着医馆的大夫学习医术。 在这里,他了解了穴位、经络,一些药物的效果,打击哪些地方会让人眩晕、昏厥,攻击身体什么部位容易致死,哪些药材能止血,那些是索命的毒药…… 他学的很认真,毕竟这些可是事关生死,关键时候能保自己的命,要了别人的命。 而且他现在练习的是分筋错骨手,分筋、错骨,得对人体有基本的了解,这样才能更好的发挥这么功法的威力。 有了前世那一点点的医学知识,再加上在这里跟着县城里大夫学到的知识。现在的王慎已经对人体的穴位、经络、骨骼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接下来他要做的是继续学习,然后验证。 如何验证呢,自然是要在人体身上验证,比如在自己的身上,再比如在陈正的身上。 下午回到了家中,王慎又取出了那本道经,有反复诵读了几遍。 原本里面觉得晦涩不通的地方现在也是略微通了一些,是关于穴位、经络的描述,不过是换了一個说法而已。 道家和医家在对经络和穴位的描述上是有一些差异的,但是差异不大。 读了几遍,参详一番,将经书收好,王慎开始练功。 他以五指抓扣一个酒坛的坛口,酒坛子里装了半坛子的泥沙。 扎好马步,另一手叉腰,立身中正,吸气提坛于胸高、气沉丹田、提肝收腹。呼气,气沉涌泉,全身放松,扣坛之手下降于地,两只手反复交替练习。 这种练法练习的是指力、腕力,还有腰马合一,下盘的稳定。 功夫是没有捷径的,只有日复一日的练习。 练功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浑身是汗的王慎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开始拉伸筋骨,他用的是在前世自学的《易筋经》之中的动作。 他没想着能练出来什么内力,倒是这几个动作当做拉伸效果还不错。 再看那面板,[分筋错骨手(入门97/100)]。 三个多月的时间,不断的练习招式,加强力量锻炼,自己琢磨着方法练习巧劲,风雨无阻,才有了现在这点成绩。 “差一点,今晚上再加把劲。” 眼看着升级在望,按照往常这练功就到此为止,王慎练功一向是循序渐进的,他知道没法一口吃个胖子,可是眼看着今日突破在即,他果断的加把劲继续修炼。 在屋子不断的分筋错骨手的招式,抓、扣、错、拿......一遍又一遍。 汗水流出,浸湿了衣服,然后落在地上。 忽的他身体一颤,莫名的感觉自己所练习的招式一下子顺畅了许多。 抬手抓起桌子上的玉米芯,运劲于手指,一声响玉米芯直接碎开,接着伸手扣住粗糙的窗棂,手指、手腕一起用力,咔嚓一声,窗棂断了一截。 [分筋错骨手(熟练1/100)]。 “呼,这些个日子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有志者,事竟成!” 王慎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不怕苦,也不怕累,就怕辛辛苦苦,忙碌一番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总算是又多了一份自保的本钱。” 武阳县不大,有本事的人可不少,如果将这里比作一个湖泊的话,他就是这湖泊里的一条杂鱼,一只小虾,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吞掉。 陈正还有一个当执事的堂兄,他能靠的只有自己。 练功之后他没忘记再次拉伸筋骨,然后烧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这个时候外面的天色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黑漆漆、静悄悄的。 王慎没有点灯,毕竟蜡烛也是需要花钱的。 咕噜,咕噜,王慎肚子又叫唤了起来。 这么大的运动量,又是十七八岁长身体的时候,肚子饿的快也是正常。 他煮了一锅粥,外加一个煮鸡蛋,没有肉,吃完之后便觉得舒坦了许多。 “明天去买条鱼熬汤。” 武阳县城外就是青河,靠山吃山,靠河吃河,河鲜倒是不缺,很多时候鱼比米都便宜。 吃过饭,在屋子里走走,消消食,然后就躺在了床上。 这个世界夜生活要单调很多,要是手里钱多也可以丰富一些,可惜他没钱,何况练功也很累了。他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一如往常。 第二天,王慎的手中不再是玉米芯,而是一截小木头,这要比玉米芯硬的多。 这是他自己寻思的练习方法,木头不大,拿在手里也不显眼,可以随时练习,等他什么时候将这一小截木头都捏碎了,继续换更坚硬的东西。 第三章 水鬼 谣言 当王慎见到陈正的时候,他正笑靥如花,显然是遇到了十分高兴的事。 “这么开心,出门捡银子了?” “不是,昨天晚上做了个好梦。”陈正乐呵呵道。 “好梦,什么好梦,把青楼的花魁睡了?” “哎,你把当什么人了,残花败柳,我才不稀罕呢!” “有志气。” “我梦到帮主提拔我做执事了!”陈正咧着嘴笑道。 “就这?”王慎听后微微一愣。 “这还不够吗,做执事都能够在武阳县横着走了!哎,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朴实的孩子,朴实的想法啊!”王慎笑着拍拍陈正的肩膀。 他没有怀疑,这就是陈正的真实想法。 此刻,站在他身旁这个唯一好友,天真烂漫的青年,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青河帮的执事,可以天天吃肉,让武阳县的人都高看他一眼。 可笑吗?不可笑! 因为陈正从小就在武阳县长大,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在他的眼里最威风的人是青河帮的帮主雷梁,而不是大雍的皇帝,因为皇帝距离他太过遥远了。 “你真想当那个执事?” “当然,做梦都想,你有办法?” “有啊!” “真的?快告诉我!”陈正一把抓住王慎,两眼冒光。 “做事呢首先得有目标,你现在目标有了,想要成为青河帮的执事。下面就该想办法做成这件事了,青河帮一共几個执事?” “青河帮三堂六执事。” “那你想成为那一个堂的执事?”王慎循循善诱道。 “寒锋堂吧,我堂兄就在寒锋堂,我要是成了那里的执事,我们兄弟两个人还有个照应。”陈正道。 “那几乎不可能的,一个堂主下面两个执事,这两个执事是堂兄弟,要是伱做堂主的话,会不会担心自己被下面的两个执事架空啊?除非你顶替你堂兄。”王慎道。 “那就刑堂和金水堂选一个,你说哪一个好?” “刑堂管家法,金水堂管银钱、商贸,金水堂的执事得懂做买卖,能赚钱,你没有这方面的基础,刑堂执事重功夫和品行,你倒是可以试试。 不管怎么样,要想成为执事得堂主提名,帮主点头,而且要么本事过硬,要么关系过硬,你的关系没那么硬,只能靠本事了。” “本事,那只能靠分筋错骨手了?”陈正试探着问道。 “你要是能学到其它的本事更好,到时候别忘了教我两招。跟你说了这么多,陪我试试招,你先别动。”王慎抬手一把捏住陈正的肘关节,手指发力。 “什么感觉?” “嗯,有点疼。”陈正十分配合道。 “只是单纯的疼,有没有酸麻的感觉?” “没有。”陈正摇了摇头。 王慎听后又稍稍往旁边挪了一寸,手指一用力。 “哎呀,麻了,麻了!”陈正急忙道。 “哪麻了,是胳膊肘的位置,还是小臂?”王慎将那个位置记在心里,然后仔细问陈正刚才的感觉。 “小臂麻了。” “咱们继续。”说罢又继续捏陈正的手腕。 “这次什么感觉?” “疼,嘶,你轻点,手劲怎么这么大!” 一个时辰之后,陈正的两条胳膊都耷拉了下来。 “你这瞎琢磨什么什么呢,拿我练招,你可别我胳膊弄废了!” “不会,这就相当于是按摩了,舒筋活血,清热化瘀,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王慎笑着道。 抽空调出来面板扫了一眼,这一个时辰的时间涨了五点,这证明他先前琢磨的方向是对的。 “你赶紧跟我说说这里面的门道。” “分筋错骨手,筋是什么,骨是什么?要分筋错骨,你得知道筋在哪,骨关节在哪?这就叫理论和实际相结合,实践出真知。” “啊,我明白,你去医馆就是为了学这个?” “也不全是。”王慎道。 “你真是不同于常人,今个咱们去哪?” “先找个地方练会功,另外咱们得考虑个挣钱的营生了,老是这么逛游着也不行。” ...... 过了三天,青河边上又多了一具尸体,肚子和脑袋都被掏空了。 一时间,传言四起,水鬼再现,人心惶惶。 青河里捕鱼、漕运的船只明显的少了许多,漕运的价格比往日涨了三成。 又过了三日,又死了一个人,漕运价格直接翻倍。 武阳县城到处都在谈论水鬼的事情。 或许是看到王慎和陈正这两个奇葩实在不适合讨债、要账,陈正的堂兄给他们安排了另外一个工作,看仓库。 青河帮在武阳有几个仓库,粮仓、盐仓、银仓、货仓,有的在城外,有的在城里,王慎和陈正要看守的是靠近码头的货仓,不过是在城外。 这其实就是个闲差,在武阳县没人敢打青河帮仓库的主意。也亏得陈正的堂兄在青河帮里有些地位,否则这种闲差也落不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当然也是有代价的,王慎的每月得到的那一点银钱要拿出来四成孝敬陈正的堂兄,这还是看陈正的面子。 他们两个人闲着没事就在仓库角落里拆招对练。 这分筋错骨手陈正学的时间要比王慎早好几年,要不是王慎救了他一命,陈正也不会倾囊相授。 王慎虽然学的晚,但是他下的功夫要比陈正多,而且他的知识储备要远远的胜过陈正。 所谓的功夫归根到底就是对自身的器官组织、劲力的协调掌控。 王慎在医馆里跟着大夫学了一部分医术,对人体的穴位、经络、骨骼情况很熟悉,有了这些理论基础,再配合上实践,那效果自然是事半功倍,要比单纯的靠经验摸索着练习好得多。 对练的时候陈正就感觉到明显不对劲了。他明明比王慎要练的早好几年,三个月前他在十招之内就能把王慎拿捏的死死的,两个月前就得用三十招了。一个月前两个人就对拆到了百招。 现在交手他已经隐隐觉的自己不是王慎的对手了,与他对练的王慎却是招式熟练,明白了发力的技巧,灵活运用,期间还尝试着分筋、拿关节! “你是怎么练得?”陈正直接了愣了,这莫不是传说中的武道奇才? 第四章 浮尸 “就是你教我的方法。”王慎笑着道。 “我练了三年多,你才练了三个月就能打赢我了,这不合理啊!” “甘罗十二拜丞相,太公八十遇文王。有些人少年英才,有些人大器晚成。”王慎一边说一边拉伸筋骨。 “你的意思你是少年英才,我是大器晚成呗?”陈正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王慎说着话是什么意思。 “不,你也是少年英才,我看你有大帝之姿。”王慎拍着陈正的肩膀很认真道。 “大帝之姿,什么意思?” “就是牛逼,非常厉害的意思。不过伱的缺点得改改,我跟你说过练功不要一味的死练,要勤于思考、善于总结,不断的更正、改进。 分筋错骨手练习的是指力、腕力、臂力,这些你还差些火候不说,每次和我动手要么锁喉、要么拿肩、要么拧手,典型的三板斧,一点花样也没有,要有创新思维。 还有这分筋错骨手你学全了吗?” “你咋知道我没学全,我堂兄怕我贪多嚼不烂,还有些招式没有教我?” “我就说吗,招式施展起来总觉的差点什么。” 最开始修炼的时候,王慎还没有察觉到,可是随着修炼时间的积累,他平日里不断的思索琢磨,他早些日子里就察觉到了这分筋错骨手陈正学全,不单单是步法,手上的招式也不全。 “好了不跟聊了,你看着点,我找个地方看书去了。”王慎道。 “整天就知道看书,有啥好看的?” “你不懂,来人知会我一声。” 说完话王慎就跑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开始翻看那本道经。 仓库不远处小河静静的流淌着,偶尔有船只经过。安静的环境最适合读书、修行。 王慎在看到雷梁一掌拍飞一头牛后总有一种紧迫感,他在想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也要面对雷梁那样的对手该怎么办?更何况这個世界上还有比雷梁更强的人。 所以他自穿越以来不曾有丝毫懈怠,也不敢懈怠。 他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因此他与人为善,从不张扬,苟且怂,暗地里一边努力练功,一边寻找机缘。 不求无敌于天下,但求能有几分保命的手段。 反复默诵经书数遍,随然仍旧无法了解其中修行诀,尚且不得入门,但是整个人却静了下来,正应了“清净”二字。 经过这些时日的反复诵读,王慎发现专心诵读经文可以迅速让自己安静下来,练功所造成精神上的困倦也会减轻很多。 到了下午他便找块石头,用麻绳吊着悬在手臂上练习臂力。 见他这么努力,在一旁叼着狗尾巴草望着河水发呆的陈正也跟着练习起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过了十多天的时间,轮到王慎和陈正夜间看守仓库。 看守仓库的一共四个人,他们两个在西边,另外两个人在东边。他们几个人都是关系户,王慎是沾了陈正的光。 仓库怕火,再说这是青河帮的地盘,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会有小偷过来,所以晚上就在仓库外面较远的地方有两个灯笼,王慎和陈正两个人轮流放哨,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这一天清晨,天还未完全亮,王慎便已经起床,然后开始练功,之后又围着仓库转了一圈。 咦? 他发现不远处的河里好像漂浮着什么东西,随着河水起起伏伏,正漂向岸边,靠近岸边一看却是一具尸体。 水鬼?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些日子里传的沸沸扬扬水鬼,急忙仔细的观察河面,却只见河水滚滚而去,哪有什么水鬼的影子。 眼看着那尸体飘到了岸边,王慎犹豫了一番之后从仓库里找了根麻绳,拴上铁钩,将那尸体拉上了岸。 尸体身上有多处伤口,最明显的上有两处,一个在肚子上,腹部直接被撕开了,另外一个是在天灵盖上,开了一个洞,除此之外身上还有一些被啃食的迹象。 王慎看着那尸体腹部的伤口陷入了沉思。 死人他见过,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而且见过不止一次,但是这种死法还是第一次看到。 过了一会,他拿着一根木棍,慢慢的掀开尸体腹部的伤口,仔细的看了看里面,随后他又看了看尸体额头上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呆了片刻,猛地扔掉了手里木棍,站起来后退了几步,盯着不远处那静静流淌的河水,站在原地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有汗水从额头上渗出来。 他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睡醒的陈正。 “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陈正发现王慎脸色不对关切的问道。 “那边有一具尸体。”王慎抬手指了指身后岸边。 “尸体,水鬼?” 王慎默默的点点头。陈正好奇的去看了看,回来之后脸色煞白。 “这太吓人了!” 王慎坐在一条长凳上没说话,脑海里还是那具尸体。 尸体的伤口有些怪,特别是腹部,虽然是惨不忍睹,但是总觉得不像是怪物撕咬的,于是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丧心病狂的可能。 “上一次水鬼出现是六年前,为什么要等六年呢?”他心道。 “慎哥,这仓库离着青河太近了,你说那水鬼会不会上岸,这差事咱们不能干了!我今天就去找我堂兄,让他们再给我们换个差事。”一旁的陈正有些害怕道。 “因为漕运吗?”王慎扭头望向青河。 “阿慎,你说咱们干什么差事好,要不去赌档看场子吧,阿慎?”陈正轻轻推了一把望着外面出神的王慎。 “赌档,为什么去赌档?在这里就挺好的。”回过神来的王慎急忙道。 “那尸体都飘到这来了,说不定水鬼就在附近呢,万一那它哪天上岸呢?” “上岸,水鬼?它不会上岸的,神秘才是最可怕的。”王慎幽幽道。 “啥?”陈正闻言一愣。 “相信我,你要是实在害怕就换个差事,我就在这里看仓库。” 王慎觉得看仓库这活实在是再好不过了,练功、看书一点都不耽误,要是去赌档看场子那可就没这么清闲了,而且那里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 第五章 夜变 “可是,那水鬼?”陈正还是有些担心。 “六年前你可曾听说过水鬼上岸?” “这倒是没有。”陈正摇摇头,“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毕竟水鬼到底什么样子,有什么本事?除了帮主恐怕没人知道。” “水鬼是不会上岸的。”王慎又重复了一遍。 “为啥?” “鱼儿离不了水,鬼见不得光。”王慎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我,我还是在这里陪你吧,白天还好说,咱们晚上可得警醒点了。”在恐惧和朋友之间陈正最终很义气的决定陪着王慎。 “今天我请你吃烧鸡。”王慎笑着道。 尸体很快就有人来处理,差役和青河帮的人分别对他们几个看仓库的进行了问话。另外两个看仓库的帮众看到那尸体的时候脸都白了 王慎和陈正两个人进了城里,路过怡红院的时候,陈正下意识的向里面望了一眼,目光里带着三分好奇,七分向往。 “唉,可别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再说了,你有那银子吗?”王慎笑着打趣道。 “不要瞧不起人!” “那你还等什么,进去啊?” “我,我就是好奇而已,里面那些庸脂俗粉我根本瞧不上!” “有志气,不愧是连花魁都瞧不上的爷们。要说你陈公子也算是一表人才,怎么也得娶個太守千金才配的上伱。” 嘿嘿,陈正听后憨憨一笑。 “对了,你抽空打听一下最近咱们帮里发生了什么大事。”王慎叮嘱了一句。 陈正的堂兄是帮里的执事,一些弟子会给他几分薄面,打听消息自然要比王慎这条没人在乎的杂鱼容易的多。 “好。”陈正点点头。 两人分开之后王慎独自一个人朝家中走去,碰到几位住在一个巷子里的邻里会笑着和他们大声招呼。 前世的经验告诉王慎一个道理,远亲不如近邻,搞好邻里关系很重要,好在这个时代的人们普遍的比较质朴,没那么多的心眼。 在这些邻居眼里王慎是知书达理的年轻人,还曾有人张罗着给他介绍姑娘,只是被他婉拒了。 青河上又死了一个人这件事情并未对王慎的生活产生多大的影响。白天他仍旧是去学堂和医馆学习,晚上去仓库值夜。 生活一如往常,唯一有变化的是他练功用的酒坛子里的沙土又略微添加了一些。 他觉得现在的生活还算是不错,什么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这种事情他也只是想想罢了。 那不单单是有钱就行的,还得有本事,否则说不定刚出武阳县没多久就被山匪给劫了。 这天晚上,陈正带回来了消息,青河帮似乎正在暗中挑选了一批水性好、忠实可靠的弟子秘密训练,应该是准备抓水鬼。 “咱们帮主这是为民除害啊,真是了不起!”现在的陈正最佩服的人就是青河帮的帮主雷梁。 “抓水鬼?”王慎听后只是笑了笑,一个开青楼、开赌档、放高利贷,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的人会为民除害?那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算了,反正和我们没有多大关系。” “从今个起,这个仓库就咱们两个人看了,另外两个家伙已经找关系另谋差事了,两个胆小鬼!” “安心,水鬼是不会来的。”王慎拍了拍陈正的肩膀。 从这天开始,王慎每天练功的时间又增加了半个时辰。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日渐寒凉。 河边的树叶都落了,芦苇荡也枯黄了,因为水鬼的缘故,青河上有些时候半天都看不到一条船。 这天夜里,正在睡梦中的王慎被陈正晃醒。 “怎么了?” “我看到远处的林子里有火把在晃动。” “火把?” 王慎出了仓库朝着远处望去,果然在林子里看到了晃动的火把,依稀能够听到吆喝声,看样子是在追什么东西。 “他们会不会在抓水鬼?”陈正道。 咳咳咳,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的咳嗽声。 “谁?”陈正压低了声音喊了一声。 “点火把。”王慎轻声道。 陈正刚把火把点燃,就看到一个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一身黑衣,手里提着一把刀,身上湿漉漉的,不断滴落的水里还夹杂着丝丝的血迹。 “我是青河帮的弟子,那边还有一个人,你们快去帮他。”那人从腰间取出一块腰牌扔给两个人。 “你受伤了,从水里来?”王慎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男子。 破损的衣服下面可以看到几处伤口,看样子是刀伤,另外他的筋肉颇为健壮,应该是个好手。 “哎,落水了,赶紧去帮帮那位兄弟,我先歇歇。”那人从说着话准备从王慎和陈正中间穿过去。 “这位兄弟慢点,里面还有些干粮。”陈正热心道。 那人刚到他们身后不到两步忽然转身挥刀直接横切两人后脑。陈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慎一把推开。 趁那人一刀还未收回,王慎一步进到跟前一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扬、一拧,转身就到了他身后,另外一只手如鹰抓一般扣住了他的喉咙,手指发力,卡住了他的喉咙,那人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当啷一声,长刀落地,那人一下子愣住,一旁的陈正也愣住了。 “慎哥,你这是干嘛?”一旁的陈正见状直接傻眼了。 “他要杀我们,他不是青河帮的人!” 刚才王慎就隐隐觉得这个人不对劲,一身黑衣,明显的是没干什么好事,还有这一身的刀伤,在武阳县除了刑堂的人谁敢对青河帮的弟子动刀? 于是他就留了个心眼,适才这人刚从王慎身旁走过,他就发现对方手里的刀暗中微微扬起,手臂绷紧,这是准备动刀了。 陈正听后急忙一步到了跟前,扣住那人另外一条胳膊。 “分筋错骨手?想不到这破仓库里居然还有这么机敏的人物,你放了我,我送你一场富贵如何?”那人因为被扣住了喉咙,说话都不太连续。 “有什么话待会跟青河帮刑堂的人说。”王慎冷冷道。 第六章 杀人 补刀 “你们以为将我交给青河帮就可以高枕无忧甚至能够得到提拔了?你们会死的,死在你们的同门手里。”那人道。 若不是受了伤,又在了冷水里泡了好一会,他哪里会这么容易被这两个人拿住。 “闭嘴!”陈正使劲一拧他的胳膊。 “我告诉你们一个大秘密,你们知道那青河里......” 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眼睛忽然瞪得老大,嘴巴张着,喉咙里发出来奇怪的声响,身体奋力的挣扎着,却被两个人死死的按住。过了一会功夫浑身瘫软下去,倒在地上。 “阿慎,你?!”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陈正傻眼了,他颤巍巍伸手试了试对方的鼻子,已经没了呼吸。 陈正扭头望着一旁的王慎,不他知道王慎为什么突然动手,捏碎了对方的喉咙,这是杀人了! 王慎看着地上那個人,死去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正盯着自己,典型的死不瞑目。 他深吸了口气,还不放心,捡起地上的刀,在他胸口捅了一刀,握刀的手在微微颤抖。 “阿慎,伱这是......”一旁的陈正不知道该说什么。 捏碎了喉咙,还要补刀,这是和这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他要杀我们。” 王慎看着地上死了那人满脸狰狞与不甘,身下的一大滩的鲜血,只觉的头皮发麻,打了几个寒颤,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往外撞,强行压下来。 “可是,刚才他有话要说的。” 王慎猛地搓了几把脸,努力是自己冷静下来,扭头看了看远处的火把。 “阿正,你看着我,接下来我说的话很重要,你要记在心里,这个人从林子里出来,冒充青河帮的弟子,想要杀我们,然后被我们杀死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青河帮的弟子?” 陈正还没回过神来,他现在也是怕的要死,青河帮的帮规要好些条,他没都记住,但是有一条他可记得很清楚,严禁帮众弟子同门相残,违者严惩,据说严重的是要砍成十八半扔进青河里喂鱼,这么大的事,他堂兄也保不住他。 “他穿着夜行衣,在武阳县没人敢追杀青河帮的人!” “可是......” “没有可是!要是有人问起来,他刚才没说那些话你什么都没说,一定要记住,否则我们可能真的会死,你堂兄也保不了你!” 看着王慎前所未有的认真模样陈正下意识的点点头。 接下来王慎反复的和陈正复盘,并且模仿刑堂的人问话,一问一答,努力将一些纰漏都补上。 冷静下来的王慎隐约的猜测到这个刚刚被他杀死的人很有可能身份很特殊,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被人追杀。 这一刻,王慎的头脑飞速思索,他不知道刑堂会问什么话,但是他前世看过几十部的悬疑、刑侦电影和小说,很多之审讯犯人的情节他都记得很清楚。 如何问话,旁敲侧击,什么手段,在这一刻,王慎仿佛变了一个人。 陈正虽然不明白他为什要这么做,直接和帮里明说不就行了,但是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 没过多久就有一行人拿着火把来到了这里,他们将那人的尸体带走,顺道将王慎和陈正带走,让他们待在一个房间,等候问话。 房间只有四把椅子,两张桌子,他们两个人。 “阿慎?”一旁的陈正轻轻的碰了碰王慎。 “跟我做,深呼吸,没事的。”王慎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快就有弟子过来传他们两个人问话,陈正先被叫了进去,进去之前搜了一遍身,搜出来几两银子,两张银票。 陈正离开之后王慎静静的坐在房间里,默诵那本道经。 “还好没有把那本经书呆在身上。”他早已经将那本经书倒背如流,因此夜里也不再带在身上,只是白天在家里的时候会拿出来看看。 “阿正,你没问题的,不要慌。”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过了约么半个时辰的时间,陈正回来,两个人没有来得及说话,王慎就被人叫了出去。 他跟着一个身穿劲装的弟子来到了一间房间,房间里点着两排蜡烛,颇为明亮。 上首的位置坐着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脸颊瘦长,身体颇为精壮。一个四十多岁,方脸、浓眉,左侧还有一个人,身前一张桌,桌上放着笔墨纸张,看着应该是做笔录的。 王慎一进来,屋子里的人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下站何人?”上首上了年纪的男子开口问话。 “青河帮弟子王慎。” “你将今夜之事细细说来,莫要有遗漏。” 王慎随即将晚上仓库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如何断定他不是本帮的弟子?”问话的是那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弟子无法断定,只是猜测,在武阳县没人敢追杀我们青河帮的弟子,何况当时他要杀我们,我,我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现在就是那个人,你把当时的情况在重复一遍。”那三十多岁的男子起身来到王慎身旁。 “弟子不敢。” “让你做你就做。” “是。” 那男子横刀转身,王慎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腕,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喉咙,动作颇为顺畅,一扣、一捏之后立即松手。这一番他出了不到五分力。 “不错,身手还算是利索,你这分筋错骨手是跟谁学的?” “陈正。”王慎实话实说。 “陈正?陈栾的堂弟,陈栾的分筋错骨手的确是相当不错。杀人害怕吗?” “怕,弟子现在心里还跳的慌,手还在发抖。”王慎道,他的手刚才的确是还是有些发抖的。 “那个人还有没有说的别的什么?” “没有。” “有没有从他身上搜到什么?” “嗯,有,有银子和银票。”王慎沉默了片刻之后道。 那问话的人听后一直板着的脸笑了笑,回头望向那位一直没说话的男子,只见对方摆摆手,他便让王慎离开了。 他没有回来时的房间,而是直接被人送出了院子。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焦急等候他的陈正。 第七章 这事 要命 “你可算出来了,怎么样,他们问你什么了吗?”一见到王慎出来,陈正就急忙上前,他现在可是慌张的很。 “回去说。” 陈正和王慎回到了他的住处,陈正将他被问话的内容跟王慎仔细的说了一遍,大部分内容都是王慎先前预料到的。陈正的回复也没什么问题。 “阿正你记着,以后不管是谁问起这件事情,你说的要和你刚才说的一样。” “为什么?”陈正不解道。 “你说那个人为什么跑到了我们两个人看守的仓库?”王慎反问道。 “凑巧呗!”陈正毫不犹豫道。 “对,是凑巧,可是咱们帮派里的人会这么认为吗,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们两个人先前就认识他呢?他受了伤跑到我们哪里的求助。” “这,这不至于吧?我们两個人根本就不认识他呀!” “是,我们的确是不认识他,这是事实可这事我们说了不算。伱也看到昨天夜里帮里为了抓他出动了多少人,都是寒锋堂的好手吧?他肯定是犯了事,还是大事!”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把话说完呢?”这一点陈正很疑惑。 “我怕他会蛊惑我们。” “蛊惑,我们有什么值得蛊惑的?”陈正道。 “我怕。”王慎的话让陈正一愣。 “那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吗?” “或许到此为止,或许我们还会被人监视一段时间。” “监视,那我们该怎么做?”陈正一听又紧张起来了。 “照常,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我们应该无法察觉到他们的,不要有心理负担,赶紧回去睡吧,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好不容易说服陈正离开之后,王慎躺在床上,今天晚上经历的事情让他根本没有睡意。 他在脑海之中回忆着今天晚上的事情,他所说过的话。 王慎知道自己做的事是有漏洞的,最大的漏洞就在陈正那里。 其实他甚至已经猜到那个人将要说的事情是什么,十有八九是和水鬼有关,至于青河之中的水鬼,那河里可能根本没有水鬼,那就是青河帮人为制造出来的。 六年前的水鬼可能也是如此,毕竟当年见到过水鬼的人基本上都死了,除了帮主雷梁之外。 当年为什么要制造一个水鬼出来,为什么要在六年之后的现在再次弄一个水鬼出来吓人,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大秘密,而这个秘密有可能被今天晚上的那个黑衣人探查到了。 这个秘密只能被极少数的人知道,其他人知道了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所以那个人对他们两个人而言活着比死了更危险,他和陈正现在仍然没有摆脱危险。 对于青河帮而言,他们两个就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随时都可以碾死的蚂蚁。 生死不过他人一句话,半点不由人。这种感觉是在太过憋屈。 “终究还是太弱了!明天练功再加一个时辰。”王慎心道。 青河帮总堂,一处房间之中。 “帮主,话都问过了,这是记录,那两个弟子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帮主不放心,属下马上差人把他们......” “那两个弟子?” “一个叫陈正,一个叫王慎,这是他们的经历,都是武阳县土生土长的人,陈正还是寒锋堂陈栾的堂弟。” 雷梁接过了属下递过来的资料,扫了一眼。 “十七?王慎的生辰八字呢?” “他父母去世的早,生日时辰自己也记不清了。” 雷梁看着手中的两张纸,默不作声,一旁的属下就静静的立在一旁。 “找人查一查家里,盯几天就行了。” “遵命。” 次日,王慎生活依旧,白天练功,去医馆,晚上去仓库值夜。 陈正明显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还没有从昨天晚上事件的阴影之中走出来,甚至他看王慎的眼神都变了,不再似从前那般。 他昨天夜里一夜未睡,想了很多,王慎杀人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之中反复的出现。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朋友杀起人来居然那么干脆,狠辣,根本不像他平日里一副与世无争、与人为善的模样。 王慎看出了陈正眼神之中的变化,也没有解释,还和平常一样,有些话说多反倒更容易引起误解。 夜里静悄悄的,王慎在修炼了一个时辰的分筋错骨手之后,又使用易筋经十二式拉伸筋骨,之后倒下就睡。 睡眠是最好的休息。 他睡着了,不远处的陈正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黑夜之中看着朝夕相处的同伴。 哎,长长的叹了口气。 次日清晨,一夜没有怎么睡好的陈正主动请王慎吃了早餐,颇为丰盛的早餐,有肉的那种。 “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啊?”王慎笑着道。 陈正听后笑了笑,嘴巴动了动,想说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王慎知道陈正有心结,自己那一夜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让人惊讶了,估计得用一段时间来消化。 吃过饭,两个人各自回了住处。 回到家中,王慎很快就发现自己家中来过人,家里很多东西都被翻动过,书架上的书,床上的书都被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他急忙查看一番,还好,那本道经还在。 他在出去之前特意将家里的那些书中有些书的封面撕掉了,就是怕有些人发现什么。 “果然还是来了,来了好啊,来了就可以放心了。”王慎轻声道。 这应该是帮里的人来调查自己了,他家里的东西不怕查。 接下里的几天里,陈正明显的和王慎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 王慎也没当回事,手里多了两个核桃,每天就拿在手里盘。 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的手指有些僵硬,每天抓酒坛、提麻袋,固然是提高了五指的指力,但是单一的训练让他的手指变得僵硬,他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通过每天盘核桃来活动五指。 “我堂兄传了我几招步法。” 这天陈正主动来到了王慎的身旁,其实这步法他堂兄前些天就传给他了,但是传给他的时候特意交代过,让他不要教王慎了。 他思索了良久之后还是决定教王慎。 第八章 不疯魔 不成活 这几招步法简洁、干练,上手并不难,但是若是没人教,单靠自己想,可能几年、十几年甚至这一辈子都不一定想的出来,这都是前人不知多少岁月、多少人积累的智慧结晶。 “谢谢。” “说这话就见外了。”陈正笑着打了王慎一拳。 这几日的隔阂随着这一拳也消散了。 “还有件事跟你说一声,我听我哥说,最近咱们帮助可能会从年轻帮众里面挑选几个人当做亲传弟子,咱们的机会来了!” “亲传弟子?” “对,咱们青河帮自从成立以来,帮主就收了三个弟子,现在一个是刑堂堂主,管帮规、执家法;一個是金水堂堂主,管帮里的钱袋子,还有一个不知所踪。上次收弟子还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若是咱们能成为他老人家的亲传弟子,那岂不是一步登天了,要什么有什么,在这武阳县不得横着走!” “你想试试?” “当然想了,你跟我一起吧?”陈正明显的跃跃欲试,明显的是很心动。 王慎没有急着表态,他在思索,在权衡利弊。 首先要搞明白雷梁为什么突然要收弟子,毕竟这距离他上一次收弟子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这中间他为什么不收亲传弟子呢?这件事情会不会跟水鬼有关? 如果能成为他的弟子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坏处。 好处是身份不同,名利双收,不愁吃喝,不愁钱花,有了大靠山,如陈正所言,在武阳县可以横着走。 坏处吗,会被很多人关注,说好听点叫众星捧月,说难听点叫木秀于林,更重要的是要在雷梁眼皮子底下做事,他收弟子肯定不是心血来潮,一时兴起,说不定得为他搏命。 “这消息还不确定,就算这事是真的,你也得先搞清楚几件事,他要招几个弟子,有什么条件,都有哪些人想要成为他的弟子?” “你管人家做什么?”陈正不解问道。 “若是他老人家只收两个子弟,有十个人报名,你得弄清楚和哪些人竞争,据我所知三位堂主都有儿子,若是他们也有这个想法,伱怎么和人家争?” “照你这么说,那我们岂不是没希望了?”陈正兴奋表情瞬间变得失落,就好似一堆刚刚燃烧起来的火焰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所以要先去打探一下消息,有些时候一些位置是给某些人留的,别人是争不过的。”王慎道。 “哎,还是你机灵,我堂兄跟我说这是难得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有些事情是要争一争,争到了可能就是鱼跃龙门,前程似锦;有些事争了也白争,白费力气,费尽心思,到头一场空。”王慎道。 “你怎么琢磨出来的这些个道理啊?” “看书啊,先哲的智慧都在书里呢。” “书里还讲这个?” “书里不会直说,得自己去悟。” “悟,怎么悟?”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王慎平静道。 “什么,还得读一百遍?” “那只是个说法,一百遍可能不行,需要读一千遍,甚至一万遍,认真地读。”说着话王慎突然一顿,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 “我想我可能还是读的太少了。” “少?我看你要魔怔了!”一旁的陈正道。 “不疯魔,不成活。”王慎当下决定那本道经每天再多读二十遍,用心读。 从这天开始,王慎每天练功、读书、吃饭、睡觉,医馆也几乎不去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北风一天冷过一天。 这一天,陈正和王慎来到了一家布庄,两个人准备做两件过冬的棉衣。这是时代的冬天是很难熬的,寒冷、漫长。 家里没有什么取暖的设备,屋子四处漏风,就是堵也堵不全,就指着棉衣棉被过冬呢。 布庄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给两个人量好了尺寸,交了定金,约好了日子来取衣服,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一个女子,二八年华,模样周正,许是天冷,两腮红扑扑的。 走出去好一段距离,陈正还不忘回头看看,这是他从布庄出来第三次回头了。 “怎么,看上人家姑娘了?”王慎笑着道。 “嘿嘿,那姑娘长得真俊俏。”陈正挠挠头,憨厚的笑笑。 “一见钟情?要是真的喜欢就追人家。” “啊,追是什么意思?”陈正不解问道。 “就是试着交流,谈情说爱。” “这,这合适吗?” “那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说人家姑娘怎知道你喜欢她?”王慎笑着道。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离开。 回到自家院子里,来到了门外,王慎停住了脚步扫了一眼窗户边,然后又看了看屋子里面。 窗户夹着的一根和牙签差不多大小的木棒掉了下来,窗户被动过,屋子里进去过人。 “会是谁呢,帮里的人,还是为了上次事?” 王慎打开了门锁,推开门之后没急着进去,而是扫了一眼屋子里,确认没人之后方才进去,屋子里的东西又有被翻动过的迹象。 门关上没多久,忽然听到嘭的一声,木门直接被从外面撞开,一道人影携着风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步就到了王慎的跟前。 “不想死就老实点!”人到了跟前,话也进了耳中。 迎接那人的是一团白粉,散在半空,他来到太快,一时间没收住,撞了上面。 石灰粉! 对方立即闭上了眼睛。 石灰粉入眼,火辣的疼。 王慎低头,错身,伸手就扣住了对方的喉咙,这一捏却发现对方的皮肤坚韧胜过牛皮,来人在被他捏住喉咙的第一时间脖子一下子鼓了起来,好似蛤蟆一般。 捏不动! 此时王慎已经绕到了那个人的背后,一击不成,他果断抬腿一脚,从下而上,直冲裆下,撩阴腿。 那人闷哼一声,瞬间泄了气,却在第一时间斜着推开,抬手护住自己面门、胸口要害。 王慎紧跟着对方,朝着这人枕后脑户、头顶百汇猛砸几下,口中沉呵一声,推山掌! 推山掌,青河帮雷梁的绝学,据说大有来头,能开碑裂石。 第九章 毙敌 抛尸 王慎自然是不会什么推山掌,那可是青河帮的帮主雷梁看家的绝技,从不外传,世人却都知道这是他最厉害的本身。 他这是使诈,对敌,乱其心神。 要穴受到打击,那人本来就有些眩晕,又听到“推山掌”的大名,瞬间慌了神,失去了定力,身体一晃,神情恍惚。 就是这片刻的失神,王慎的伸手扣住了他喉咙,浑身的力气都汇聚到了手指上,猛地一捏,咔嚓一声脆响,捏碎了他的骨头,紧接着在他枕后脑干数个要命的穴位猛砸了几下。 这人立时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想要喊却没喊出声音来。 呼,嘶,呼,嘶,王慎看着地上的尸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脑子有些发蒙。 回过神来之后,他第一时间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的关上门。 转身来到那人跟前来试了试,地上的人已经没了心跳,眼睛还瞪得老大,双眼血红,那是被石灰粉腐蚀的,满脸的惊骇与不甘,似乎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死在这里。 此时这人的口鼻已经开始流血,这是脑干要害部位被击打的表现,王慎急忙找来破布将这人的口鼻封住,然后从他身上搜出来一些东西,一些碎银子和银票。 他从屋子里找来了一个麻袋将这个人的尸体装了进去,藏在屋子里一口空缸之中,上面盖上盖板。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深吸气,默念道经,平复自己的情绪。 在情绪平复之后他便开始分析这件事情。 “这人会是谁派来的,为什么来找自己这個没有丝毫存在感的杂鱼呢?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仓库的事情?”王慎想来想去,觉的这个人十有八九应该是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而来。 “会是派来的呢,帮派里的人,还是先前被杀死的那个人的同伙呢?”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那会不会还有别的同伙?” 想到这里,王慎悄悄的来到窗户边上,透过窗户的缝隙望着外面,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没什么东西,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什么动静。 “没同伴吗,那最好!” 王慎暗自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人不是一个人来的,外面的还有其他的同伴接应。 思索了一番之后,他起身出了门,推开院门先是敲了敲左边邻居的门,无人应答,然后又去了右边敲了敲门,也没人。 “两边没人,那这样一来刚才这件事情被发现的几率就会低很多。”王慎看着安静的巷子,思索一番又进了屋子。 呼,他重新坐在凳子上,提起桌子上的茶壶灌了两口凉水,一股凉气进了肚子,整个人也跟着彻底冷静了下来。 今个赢这个人七分运气,三分实力。 对方轻敌,还多亏了自己来这个世界之后最有用的发现-石灰粉,谁能想到一个人会随身携带着石灰粉呢? 看着地上洒落的石灰粉,王慎小心翼翼将它们清扫干净。 刚才交手的时候但凡是出点岔子,那现在倒在地上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接下来他还要面对一个大麻烦,如何毁尸灭迹。一时间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的想法。 用火烧成灰,不行动静太大; 埋了,这倒是个法子,不过不能埋在自家小院,隐患太大,得去城外的山中,搬运尸体也是个麻烦事; 分尸,喂狗?嘶,这就有点变/态了,而且鲜血四溅,容易留下痕迹; 沉河,这个法子不错,就是往外运尸体的时候要留点神,半夜里,县里除了打更人就是夜猫,鬼影子都看不到! 就晚上沉河! 帮帮帮,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王慎刚刚松弛下的神经瞬间又紧绷了起来。 他来到了门口,透过门缝朝外望去,隐约可以院门外有个人,他没吱声,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空缸。 “阿慎,在家吗?”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陈正。 王慎想了想,推开门,来到了外面打开院门。 “给!”陈正提着一小麻袋递给了王慎。 “什么呀?” “在路上碰到了我堂兄,他给我一袋子米,这些给你。” “谢谢。”王慎听后心中一暖,接过了那袋子米。 别看这些米不多,但是对于一些人家,这可能是救命的粮食。特别是在寒冷的冬天,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时代的冬天是很难熬的。 天寒地冻,取暖的东西少,穿不暖,吃不饱,一场风寒就足以要命。 “跟我还这么客气,走了。” “进屋坐坐吧?” “不耽搁你看书了。”陈正摆手,转身大步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口。 王慎有四下看了看,巷子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人,只有一颗杏树,叶子都落光了,光秃秃的立在那里。 关上门,转身回屋,放好了米。 王慎坐在屋子里想着刚才那个闯入自己家里的人,回忆着交手的细节。 “皮肤很坚韧,那脖子突然鼓起来是怎么回事,蛤蟆功吗?” 想了想,他来到了空缸跟前,掀开盖子,看着里面尸体,先是伸手试了试对方的呼吸和脉搏,确定对方是真的死翘翘了,不存在诈尸的可能,接着仔细的查看了他的皮肤。 光滑、坚韧,仔细闻闻还有一股子独特的味道,是药味。 “浸泡过药浴,是专门练的什么功夫,金钟罩,铁布衫?”他想到了几种横梁的功夫。 研究了一番,重新盖好盖子,拿着撕去了封面的道经默读起来,读这本道经可以让他心神安宁。 外面的天很快就黑了,县城安静了下来。 夜深人静,王慎扛着一个麻袋出了家门,走不多远就停下来看看。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空荡荡的街道上传来更夫的打更声。 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关闭了,按理说是无法出城门的,但是在城墙一角,因为夏季暴雨的缘故坍塌了一小段,现在还没有完全修复。 王慎到了城墙根上,一个人多高的城墙,王慎没费多大力气就翻了过去。 出了城,来到了清河边上,绕了一些路,找了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将那麻袋装上石头,扔进了河里,沉入了水中。 第十章 是个高手 夜色之下,河水静静的流淌着,除了流水声,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王慎站在河边等了一会,没看到有麻袋漂浮出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特么的!”突然间,他爆了一句粗口,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怒气。 相隔没多久,接连杀了两个人,他不想这样。 与世无争,安心发育,这才是他计划的生活。偶尔有那么一两次的惊喜不是不可以,可是这样的惊喜太刺激了,太频繁了! 深吸了几口气,王慎转身离开,回到了仓库。 陈正等在那里已经等得有些不着急了,在这城外,又是临近青河,有水鬼的传闻,他一个人还真是有些害怕。 “你可算是来了,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我都准备进城去找你了!”见王慎来了,陈正这才松了口气。 “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一定是你平日练功太过勤奋,你不说过,得劳逸结合吗?” 王慎听后笑了笑,他倒是想放松一下,看这样子,放松不了了。 夜里,仓库及附近仍旧是静悄悄的一片,一如往日,一夜无事,王慎却是想了许多。 第二天,两个人进了城吃过早点之后就分开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进了巷子口,王慎就小心起来,看看四周,到了巷子口,朝着的房子望去,看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才慢慢的走到跟前,站在外面朝里面看了看,然后打开门进去。 进了院子,仔细看了看院子里的草木,到了屋子前看了看夹在窗缝和门缝上的松针,都还在,这才推门进去。 开锁进了屋子转了一圈,这才放心。 他得小心,因为他不知道上次进自己屋子里的人是自己一個人还是有同伴, “这弄得跟特务似的,提心吊胆的,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摊上这大麻烦。” 如果是一个人还好,如果那人还有同伴,他的同伴等不到他一定会寻找,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自己的。所以小心点是没有错的。 除此之外,王慎还要要尽快的弄清楚盯上自己的事什么人。 青河帮的人,可能性不大,青河帮里的出名的几个高手王慎都略知一二,当然也不排除有他不清楚的。 若真是青河帮里的人,那可就麻烦了,一旦确定了他就要考虑跑路了。在武阳县没人是青河帮的对手,县太爷也不行。 如果是其它的人,那就还有回旋的机会。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实力不够。 王慎拿起没有封面的道经诵读起来。 吃饭、练功、读书、睡觉,生活看似单纯,却并不是日复一日的重复。 晚上再次见到陈正的时候,王慎就提起了青河帮里的高手。 因为陈正的堂兄陈栾是青河帮的执事之一,知道的消息自然是要比他们知道的多,这些消息或多或少的会传到陈正耳朵里,这也是王慎消息的主要来源。 “要说高手那咱们帮主自然是首屈一指,一手推山掌可是金顶寺的绝学,而且咱们帮主的轻功也是极为了得,那三丈多高的城墙,一纵就上去了……” 对于青河帮的这些高手,陈正可是如数家珍,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除了帮主雷梁之外,有擅长用刀的,有精通用棍的,还有像陈栾这样的擒拿高手,但是其中却没有一个人和潜入王慎家中的那个相符。 “你说咱们帮主这样的人物,身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高手,平日里只负责他的安全,帮派里的事却不怎么插手?” “唉,你怎么知道的?我听我堂兄说过,帮主的身旁还真有高手,只不过平日里不怎么露面,只是在帮主离开青河的时候出面护卫他。” “还真有吗?不过应该不会是他们,真是高手的话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在自己的手里呢?”王慎心道。 接下来的几天,王慎仍旧是小心翼翼。 这一天他和陈正去取做好的棉衣、棉被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有人谈论,城外的青河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一定是水鬼,这才安生了几天呢?” “是啊,不是说青河帮的人正在想办法捕杀水鬼吗,我还以为水鬼已经被他们杀死了呢。” “那可是水鬼,哪有那么容易被杀死,当年不也是死了很多人才杀死一只水鬼吗?” “又死人了?”王慎和陈正对视了一眼。 在取棉衣的时候,陈正四下里望了望,没看到上一次碰到的那个姑娘,看神色颇有些失望。 “真看上人家了,知道那是哪家的姑娘吗?” “就是那布庄老板的闺女。叫林秀莲,今年十六,还未许配人人家,她喜欢做女红......”陈正叽里咕噜说了不少。 “可以啊,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打听的这么仔细,真喜欢人家?” “嗯,我娘说过,屁股大的好生养!” 哈哈,王慎听后乐了。 “伱笑什么,我配不上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娶妻当娶贤,那个姑娘看着面善,挺好。”王慎道。 他不懂什么相面之术,前一世却也见过很多人,虽说千人千面,但是一个人的性格有些时候的确是写在脸上的。 一个人的面相看着让人舒服,多半这个人心思也不会太怀。 “准备什么时候提亲呢?” 这个年代,像他们这样,十七八岁的年纪,结婚很正常,成家立业,成家在前,立业在后。 “再等等,我得先出人头地,混出个样子来才行。”陈正说这话的时候抬头望着天空,一脸期望,天上太阳正灿烂。 过了两天,王慎从陈正那里听到了消息,前几日城外青河上飘着的尸体不是来自他们武阳县。 “不是武阳县的人?” “对,不是武阳县的人,我还听我堂兄说那个人是个练家子,练的是铁布衫,有些火候了,喉咙被人捏碎了,杀他的是个高手。” “高手,有多高?” “嗯,我堂兄说,那人手上的功夫应该在他之上。” 呵呵,就这? “哎,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你是瞧不起我堂兄吗?” 第十一章 这世道 也得看银子说话 “没有,我哪敢,就是想到一件好笑的事。”王慎急忙道。 “什么好笑的事,说来我听听。” “不能说,说出来就不好笑了。”王慎笑了笑。 “铁布衫?该不会是那个被我沉在河里的人漂上来了吧?这么快就飘上来了,不应该啊,麻袋和麻绳都足够结实,不至于几天的功夫就漂上来?”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被自己沉在城外青河里的那个人。 “知道那个人是从哪来的吗?” “帮里的人正在查,除了调查那浮尸的十分之外,还要调查那個杀人者的身份。” “是得好好查查,有消息记得告诉我一声。” “嗯。” 回到家里,查看了一番之后,王慎便开始在屋子里修行起来。 这一次他练习的是提石锁, 石锁重约三十斤,王慎只用两根手指提着,扎马步,提起,悬在空中,坚持一段时间,然后轻轻的放下,接着再提起来,反复的练习。 通过上次的交手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那人一鼓气,自己就一时间无法拿捏对方的喉咙,若是自己的手劲、指劲更大,翻倍,翻几倍,那是不是可以在对方鼓起的状态下就能捏碎对方的喉咙了呢? 总不能每次都指望石灰粉、撩阴腿这样的阴招翻身。 分筋错骨手,入门阶段是对招式的熟悉,熟练阶段应该是对力道的运用阶段,招到、力到,指力、腕力、臂力,都要练到。 这一门功夫在江湖上广为流传自然是有它的道理。 通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再看他的面板。 分筋错骨手:熟练(28/100)。 到了这个阶段,进展明显的要比上一个阶段慢了许多,根据这两个月的修炼效果,他大体估算了一下,在这一阶段的进步速度是不到上一阶段的一半。 不过虽然相对慢,却是一直在进步,这说明他练习的方向是对的。这也是他现阶段唯一所能倚仗的。 按照这个练习速度,他大概估算了一下,再有八个月的时间他就可以进入到下一个境界。 双手的手指轮流、反复练习,一直练到手指发麻、发胀,这才停下来,然后慢慢的活动手指,按摩,然后将手指浸入到热水之中浸泡,以此来舒筋活血,缓解手指和手腕的筋肉酸疼。 他现在的手指明显的比一般人粗大一些,而且手上有一些老茧,这是练习分筋错骨手的过程中无法避免的。 今天练习力量,明天就主要练习灵巧和韧性。 他练习灵巧的方法先是从盘核桃开始,然后是取一枚铜钱,练习让铜钱在手指之间翻滚,这些练习方法没人教他,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效果还是有的。 如此这般,反复的练习,又过了几天的时间,天气越来越冷了,王慎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没有陌生人到他家来,青河帮的人也没来过,陈正那边也没得到什么消息,这件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这天下午,王慎来到仓库的时间比平时早了些,在和白天看仓库的人交接之后,他又在仓库之中转了几圈。 无意之间,他看到了林中还未落净树叶在北风的吹拂下的掉落下来,在风中翻飞之后落在地上。 他盯着树叶看了一会,然后进了树林,抬头望着树干上。 有一片树叶从树梢上掉落下来,随风飞舞,眼看着落到了一人多高的位置,王慎突然出手,在即将靠近那片树叶的时候,风一吹,树叶变了方向,他一下子抓空了。 又有一片树叶落下,他接着伸手抓,树叶的运动轨迹是不可捉摸的,要想抓到树叶就得眼疾手快。 这一次王慎成功的抓住了树叶,随后他开始抓下一片。一片两片三四片,起初是自己附近的,慢慢的尝试着抓自己距离远的。 他不是简简单单的去抓,而是使用分筋错骨手之中的招式。 眼到,身到,手到,力到。 一直到了天色暗了,林子里看不清了,王慎方才从树林之中走了出来。 “可惜了,这个练功方法想的晚了些,树上已经没有多少叶子了。” 接下来的几天,王慎都早来仓库一段时间,在林子里练功,几乎是每天都能看到进步。 这一天,天空飘着小雪,王慎正在诵读道经,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出去开门一看,是一脸兴奋的陈正。 “什么事这么高兴,根小莲提亲了?” “没有,前些日子不是有传言说帮主准备招收弟子吗,这事已经定了。 这一次帮主准备招收三位弟子,优先从咱们青河帮挑选,武阳县的年轻人也可以报名,我报名了,也替你报了名,一个月之后就开始进行弟子选拔。” “你为什么要给我报名?”王慎听后一下子愣住了。 “咱们好兄弟,这种好事我怎么能忘了你呢?” “我跟你说过,我不想当帮主弟子。” “唉,我一个人参加心里没底,有你一块踏实些!” “这种事情还好组团吗?” “你想啊,三个弟子,如果我们两个人都选上了,那我们可就……” 王慎听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弟子他是真的不想当,就算是最终能成为雷梁的弟子,对他而言也是弊大于利。 “这事我是不会参加的,不过可以帮伱出谋划策,给你支支招。” “真不参加?” “不去。”王慎十分坚决道。 “那好吧,那你帮我谋划谋划,我该怎么办?” “你真想当这帮主弟子?你要清楚这次选拔肯定不会风平浪静,搞不好是会死人的。” “真想,我,我想试一试!”陈正郑重道。 那个男人不想出人头地,不想风风光光的。 别看陈正表面上大大咧咧,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内心里是非常希望能够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 “有是三件事情你先去打探清楚,参加这次选拔的有哪些人,特别是帮里几位堂主、执事有没派人参加;弟子选拔要考什么;负责这次选拔评选的是哪几个人?对了,你手里能拿出多少银子?” “嗯?这事跟银子有什么关系,还得打点吗?” 第十二章 精神病 鬼上身 “当然,你以为这种选拔只是考个人的本事吗?还要考人情世故,看你的人脉关系。 选拔的方法、评选的负责人估计你堂兄会知道,你提前知道了选拔方法就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有针对性的准备,通过的可能性就会比没有针对性准备的人大得多。 如果在选拔的时候负责评选的人能稍稍偏向于你,你通过的可能性又会大几分,非亲非故他们凭什么帮伱呀?” “银子?”陈正恍然。 “对喽,你还能给他们什么呢?”王慎反问道。 “你这个脑子真是,啧!” “行了,忙去吧。”说罢,王慎有拿起了那本撕去了封面的道经。 “又看书?” “这本书我还没看懂呢,也不知道什时候能看懂!”王慎颇有些感慨道。 “你可别魔怔了,我先走了,打听好了再来找你。”说完话陈正就急匆匆的走了,正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傻孩子,帮主的亲传弟子那么容易当的,又怎么会轮到没身份没背景的人呢?”王慎看着陈正离开的背影轻声道。 这种事他前世经历的多了,就想一些单位贴出来是招聘启示,说是公平竞争、择优录取,实际上早就内定了。 你再怎么拼死拼活也比不过人家一個二、三代的身份。 这个时代也差不多,潜规则哪个时代都有,亲传弟子和义子的身份差不多,这可是很亲近的人,要重点培养的对。 屋子里有恢复了平静,王慎继续读书。 “唉,都说书读百遍,其义自现,我这本书都读了一千多遍了,还是不行,难不成得读上一万遍,还是说我这方法本身就错了?” 自从得到这本道经之后,他最开始的时候一天读个五六遍,后来加到十遍,再后来增加到每天读二十遍,三十遍,这几个月下来可不是读了一千多遍了吗! 也不能说没有好处,最起码现在入静的速度特别快,晚上睡得也好,很少做梦。 当中还有那么一两次,灵光一闪,感觉自己要悟到点什么,结果啥都没有! 是不是光看一本书不行,得多看几本其它的道经,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吗! 王慎越想越觉得自己得想办法弄几本其它的道经看一看,可是去哪找呢? “唉,有了。” 他想到自己得到这本经书的那户人家,那还有一架子书呢,他记得里面好像还有其它的经书。 “去看看,借几本,实在不行,买几本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王慎立即出了门,直奔那个年轻人家中而去,还没走到门口呢,就看到那户人家正在冒烟。 “这个点就开始生火做饭了吗?” 他来到了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声,但是他却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这些有什么用,一文不值!”语气颇为愤怒。 从门缝里依稀可以瞥见房屋里有火光在跳动。 “什么情况?” 站在外面的王慎听到里面那男子的话一愣。 “这该不是要自焚吧?可别把那些书烧了呀!” 想到这里他起身一套,抬手勾住墙头的青砖,手臂发力,带着身子上窜,来到了墙头之上,翻墙进院,直接冲进向屋子里。 人刚到门口,就看到里面有火光在燃烧,冲进屋子里,看到屋子里的情况王慎愣住了,屋子里的年轻人也愣住了,一脸的茫然。 屋子里,一个大火盆,火盆里面燃烧着火焰,只是烧的不是柴,是书,一个干瘦的年轻人正在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撕,准备往火盆里扔。 “你,你是什么人?” “你为什么烧书?”王慎环视了一眼,发现屋子书架上的书已经少了至少一半。扭头看看火盆里的灰烬,王慎就觉得心疼。 “我烧书管你何事,你是什么人,为何私闯民宅?” 王慎也不说话,一步来到那个年轻人的身旁,一把捏住他的手腕,一拧。 啊呀,那个年轻人嘴一咧,手一松,吧嗒,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王慎拿起来一看,是一本史书。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你倒好!” “你究竟是什么人,赶紧出去,再不走我就要报官了!”年轻人厉声道。 王慎也不管他,走到那书架旁,看着书架上的书。 “可惜了,我来晚了。这些书多少钱,我买了。”王慎道。 “什么,你要买这些书?”那个年轻人听后一愣。 “对,烧太了可惜,你开个价吧。” “好,好啊,一百两!”那个年轻人一愣之后就是狂喜,眼中露出几分癫狂。 “一百两?狮子大开口,你是真敢要啊!你这条命能值一百两吗?” “八十两。”年轻人改口道。 “十两。”王慎直接出价。 “十两?不行,太少了,这些书是我父亲留个我的,他花费了很长时间才能积攒这么多的书籍,这是他的心血!” “先辈的心血被你烧了,你就不担心你父亲晚上从下面出来大耳刮子抽你,顺手把你带下去?” “他?一介书生,百无一用!” 王慎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扔给了那个年轻人。 “这些书是我的了!” “好,给你,都给你!”那年轻人不再看王慎,双眼盯着手中的银子,眼中也只有银子。 王慎又从这个年轻人的手中买了一口破木箱子,将这些书都装进了木箱中,然后准备背着离开。 当他出门的时候却听到身后咕咚一声响,回头直接那个人仰头倒在地上,身体在不住的抽搐着,王慎急忙放下箱子上前,试了试还有呼吸,抬手猛掐年轻人的人中,没有反应。 啪啪,王慎抬手猛地扇了年轻人几个耳光。 年轻人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冰冷,面无表情。 “你是何人?”语气也很冷,和刚才那个有些癫狂的年轻人完全是判若两人。 “什么情况,摔傻了?”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王慎如是道。 “你,救我?我何需他人救?”年轻人猛地起身,身上居然透出来几分桀骜不凡的气势。 “这是,人格分裂,精神病,鬼上身?” 第十三章 自焚 “此乃何处?”年轻人环视四周,眼中露出几分疑惑。 “这是你家呀?” “家,这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年轻人抬头望着远方,嗯,突然他捂住了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该死,你们都该死!”他咬着牙,发出低沉的吼声。 “完了,疯了!一锭银子而已,至于吗?” 正在王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年轻人突然身体一直,又昏了过去。 “这年轻人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哎!” 王慎将这个年轻人抱回了床上,然后给他盖上了那一床破被,将那一锭银子放在了他的床头,关上了房门,背着那一个大箱子书离开了。 回到家里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从木箱里取出来那些书,一本一本的翻看,这些书籍之中只有一本道经,一本佛经。 “也不错了,聊胜于无。”王慎很知足。 “你这是又去那里偷书了?” 提着两只烧鸡一壶酒从外面进来的陈正看着屋子里拜访的到处都是的书籍一愣。 “什么叫偷,读书人那能叫偷吗?这是买的,十两银子呢!” “十两银子?就这些个破书?”陈正听后一下子愣住了。 “知识是无价的,家财万贯不如诗书千卷。” “你那书有这烧鸡香吗?”陈正指了指桌子上的烧鸡。 “哎,那不能比,鸡是鸡味,书是书味,你这一说我也饿了。” 两個人开始吃烧鸡,不管怎么说,烧鸡还是很好吃的。 下午去城外的时候,王慎特意绕了路,准备去看看那个年轻人,远远的他就看到有浓烟升起。到了近前一看,那年轻人的家中起了火,半边房屋已经被烧毁,旁边的邻居正在帮忙救火。 火势很大,一时半刻是灭不了的。 “这,自焚了?” 哎,王慎微微叹了口气。 “这得多大的勇气啊!” 到了仓库,王慎先是在树林里抓了一会树叶,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他这身法是越来越熟练了。 约么着陈正该来了,他便回到了仓库找了一根麻绳,绕过了仓库第一根木桩,一端拴住了一块石墩子,另一端套在了自己的手上,缓慢的拉动石墩子,锻炼手臂、手腕的力量。 他不似有些人天生神力,只能靠后天的锻炼来弥补。 拽起,放下,在这个过程中,他感受着身上筋肉的变化。 十次,五十次,一百次......胳膊最开始的发热,然后发胀,发麻,渐渐开始疼起来,直到感觉到了极限,他方才停下来,接着开始使用易筋经拉伸筋骨。 “先练上了,你怎么不等我呢?” “我等伱,时间不等我呀!”王慎笑着道。 “你这又琢磨出来什么新花样了?” “我这是在练力量。” “力量,就是力气呗?你说咱们帮主一掌能打飞一头牛,那得多大的力气啊?” “老实说,我也想知道。”王慎轻声道。 “我堂兄说过一句话,练功找一个好师父很重要,。” “那是自然,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但是师父的一句话,指点一下,可能省去很多的功夫。”王慎道。 “在武阳县还有比雷梁更好的师父吗?” 若论功夫,武阳县自然是雷梁属第一。 “所以你才想成为他的亲传弟子?” “在整个青河帮恐怕就只有你不想成为他的弟子。” “那可不一定,消息打听到了?” “我堂兄还在打听。”陈正道。 陈正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便开始像王慎一样拉石墩子,锻炼力气。王慎自己琢磨出来的锻炼方法通常是很有效,这一点在以往已经验证过了。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陈正便坚持不住了,大冷的天,头上已经冒热气了。 停下来之后,他也按照易筋经的方法,拉伸筋骨,这是王慎教给他的。 “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这些法子?” “多看书,多思考。”王慎道。 “阿慎,你说我们这辈子能练到帮主那样吗?” “只要想,终究是有办法的,或许我们可以走的更远。” “更远?”陈正吃惊的望着王慎。 清晨,天空下起了雪,这雪一下就是两天,一直未停,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地面上已经铺满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 靠近江边,风也大,也冷。 王慎和陈正两个人蜷缩在仓库的角落里。 这仓库四面漏风,虽说不让点火,但是两个人还是想办法弄来了一个炭炉子,烧点炭取暖。 冬天的夜本来就漫长,没点炭火,可是很难熬。 “选拔的方法我已经打听到了,打拳、举石锁、比武还得考诗词文章,这又不是考秀才,考什么诗词文章啊?!”陈正颇有些愤慨道,一边说这话,一边翻动这火炉旁的烤红薯。 “你堂兄是考官吧?” “拳法、比试他都是考官。” “那这些倒是容易过,诗词文章谁是考官?” “黎老爷子,好像还有县里的两位秀才。” 黎老爷子,青河帮的总账房,深的帮主雷梁的信任,平日里深居简出,极少在帮众面前露面,因为年纪大,帮里的人都尊称他老爷子。 “没想到他也出面了?” “哎对了,还有一件事,这次参加选拔的人都报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据说但凡是和帮主相克、相冲的人都不行!” “那是自然。” 别说王慎现在这个时代,在他上一世都十分看着这方面。而且在这个时代收徒可是一件大事,更不要说是雷梁这样在武阳县数一数二的人物,得格外的讲究。 生日时辰,属相,家庭背景等等,这些都是要考量的。 “我估摸着考诗词文章出题的人十有八九是黎老爷子了,听说他老人家以前可是举人出身,自然是精通诗词文章,这位老爷子你堂兄熟悉吗?” “不熟,没说过几句话。”陈正摇了摇头。 “那就打听一下他以前的经历,喜好什么诗词文章,能打听的到最好,毕竟这方面是你的弱项。”王慎道。 “早知道听你的,平日里多看些书就好了。” “现在说这个晚了,好在还有时间,晚上别睡了,看书。” “哎,地瓜熟了,赶紧趁热吃了。” 一个时辰之后,吭,吭,仓库里响起了鼾声,正在背诵诗词的陈正睡着了。 第十四章 一个小目标 “这就不是读书的料!”王慎见状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几天,陈正比平日里更加的努力,不单单是练功,还硬着头皮被古诗词,练习毛笔字。 他一边忙着弟子选拔的事情,另一边和林秀莲之间的感情进展也没落下。 在王慎指导下,陈正抽空就去找林秀莲说几句悄悄话,还偷偷的送给了她胭脂水粉之类的姑娘家都喜欢的东西。 倒是林秀莲的父亲不怎么喜欢陈正,他似乎对青河帮有看法,为这事还专门训斥了林秀莲,不让他和陈正有来往,这让陈正很是有些上愁。 要知道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父母的一句话可能就拆了一桩婚姻。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实在不行就先上船再补票。” “啥意思?”陈正一脸的茫然。 “这是最后一招了,你先用别的法子试试,送点礼品,多说说好话,可以找媒人说媒,这种事媒婆在行。” 嗯嗯,陈正点点头。 “你连这些事情都知道,也是在书里学到的吗?” “对。”王慎点点头。 “那我得多看看。” “嗯,你是得多看看。”王慎笑着道。 夜风微冷,流水声随着风飘进了仓库里面。 拿起书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的陈正又睡着了,这个年龄,一般倒头就睡,什么失眠之类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王慎看着已经打起了鼾声的陈正。 说实话,有些时候,他是挺羡慕这个自己的好友。 他的人生目标很明确,就想着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自己呢,只有一個模糊的想法,还没有太过明确的目标。 做什么事都得定下一个目标,这样才有前进的动力不是? 其实王慎是有目标的,他的目标是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看看外面的天地,九州湖光山色,人物风情,与自己前一世有什么不同。 只是现在还不具备那个条件,他想等自己有足够的自保之力了再出去看看。 到底修炼到什么程度才算是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呢?这就是阶段性的小目标了。最起码得达到青河帮帮主雷梁那个程度才行吧? 想着想着王慎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脸上堆起了笑容,小目标这不就有了吗? 他扭头望着一旁的陈正,如此说来,他们两个人现阶段目标是一样,只不过陈正是想要成为雷梁那样的人,王慎是要在修为上达到他的程度。 “一起努力吧。” 随后的日子里,陈正开始有针对性的练习,举石锁、练拳,和王慎对练。 在和陈正的对练过程中,王慎已经尝试这通过观察陈正身体的一些微动作,比如眼神、肩膀、身形来判断他的接下来的招式,这是预判,同时在对招的过程中,王慎已经可以做到后发先至。 他出手的角度更加的刁钻,有几次甚至已经脱离了分筋错骨手的固定招式,而是顺着劲力发招,让身体之中的劲力传递的更加的流畅。 这也是他在树林之中练习抓树叶的时候产生的感悟。 “你和我对练的时候这招式似乎不是分筋错骨手的招式?”几次对练下来,陈正也发现了异常。 “是分筋错骨手中的招式,不过是稍稍有些变化而已,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要学会活学活用。”王慎如是道。 陈正听后沉思了好一会,他现在和达不到王慎这种程度。 “不要急,慢慢来。” “明明是我教你的分筋错骨手,怎么成了反过来伱教我?”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王慎笑着道。 “你堂兄有没有打听到有哪些身手还不错的人会报名参加选拔,你也好有针对性的练习?” “参加选拔的人很多,不过身手不错的就那么几个。”陈正说了几个名字,以及他们所擅长的功夫,这几个人王慎超过一半不认识。 他现在能够做的是尽可能的在对练的过程中找出陈正现阶段的缺点和不足,努力帮他提高。 冬日的天是越来越冷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弟子选拔的日子。 这不单单是青河帮的大事,也是武阳县的大事,很多人都想来看热闹,除了青河帮的弟子,其他的人都被挡在了总堂外面。 院子里,前来选拔的一种青河帮弟子排成几排。听说有机会成为帮主的亲传弟子,前来报名的人可是不少。 帮主雷梁露面了, 王慎选了一个靠近墙根,最不起眼的位置,双手揣在衣袖里,望着不远处的雷梁。 雷梁七尺多身材,方脸,两道斜眉颇淡,肩膀却是很宽,王慎目测他肩宽至少是自己的两倍。 他人往那里一站,没说一句话,整个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窃窃私语声都戛然而止。 这就是武阳县城第一人的威势。 雷梁的目光扫视众人一圈,王慎看到人群中的陈正站的更直了,有这样反应的人不止他一个。 在武阳县,在青河帮,雷梁算是一个传奇人物,在这些年轻人心中更是如此。 雷梁没有多,只是几句话,却将下面的弟子情绪调动了起来。说完这几句话他便离开了,帮助亲传弟子的选拔正式开始。 先是打拳,就是打一趟拳,练套路。 “这个不行,拳太飘,没有力道。” “那个也不行,下盘不稳。” “咦,这是什么拳法,怎么专挑下三路?” 王慎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默默的点评。这些人里,陈正那分筋错骨手算是娴熟的了。 这一番下来,刷下去十几人。 接下来是举石锁,这就是考量一个人的力气了,这一波下来,又刷下去十几个人。 这两次初选,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这一天下来淘汰了一半的人,剩下的人就要上擂台比武了。 晚上的时候,王慎特意买了四只烧鸡,蒸了一锅的白饭。陈正抱着一只烧鸡啃起来。 “参加这次选拔就只有这些人吗?” “嗯,应该就这些人了吧,怎么了?” “说实话,几天参加选拔的这些人都不怎么样,你在这里面都有些鹤立鸡群了,若是你要和这些人竞争的话,胜出的几率还是很大的,我记得有两位堂主的儿子和我们差不多大?” 第十五章 多多益善 “你说的是刑堂陆堂主和金水堂李堂主吧?据我所知,那两位的公子好像都不在武阳县城。” “他们就不想当这个亲传弟子吗?”王慎有些疑惑。 “兴许是他们找到更好的师父了吧?哦对了,我听我堂兄说过,李堂主的公子好像想去朝廷做官。”陈正一手拿着烧鸡,沉思了片刻之后道。 “如真是如此,你前面的路倒是好走一些。不过也你要有心理准备,这次搞不好还真是走个过场,真正的亲传弟子说不定早已经内定了。”王慎道。 “是吗?”陈正听后脸色变了。 “也不一定,尽人事听天命。今天就不要去仓库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你好好在家休息,明天是重头戏。” 没想到晚上陈正又去了仓库。 “我一個人在家里闷得慌,在这你还能陪我说会话。” 看得出来,陈正还是有些紧张的。 “平常心就好。”王慎笑着宽慰道,没有跟他说明天比试的是,倒是闲扯了许多事情。 次日上午,比试开始。 王慎还是挑了一个不亲眼的位置,看着擂台上比试的帮众弟子。 最开始上去的两个人比试起来入不了他的眼,漏洞百出。 陈正是第四对上擂台的弟子之一,交手过了两招,试探了一下之后,陈正十分果断的将对方胳膊反拧,直接制住了对方,简单轻松。 随后他便没有上擂台,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一众帮众各自散去,下午就是重头戏了。 王慎和陈正找了一家饭馆,特意点了些肉食。 “吃饱了才有力气,你看那些人有没有好手?” “有两个人有些本事,一个身法灵巧,一个力气颇大但是下盘不稳。 身法灵巧的人要想办法近身,只要能近身拿住他,伱至少有七分的胜算;那力气大的就要攻击他的短处,关节、喉咙、腰眼,只是下手要有分寸,台上比胜负,不是决生死。” “明白!”陈正点点头。 今天上午凡事上擂台的人王慎都仔细的观察过,其中有两个人他重点关注了一下,因为这两个人对陈正有一定的威胁。 吃过饭,过了半个时辰,他们便来到了总堂,下午的比试就要开始了,过了没多久就轮到了陈正。 他的运气不错,第一个对手他没费多大力气就打赢。 就在那些帮众在擂台上比武的时候,下面的观战的人也没闲着,有呐喊鼓劲,有叫好的,王慎还看到有人在人群里穿梭,交头接耳,在收银钱。 “赌博?”王慎立即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 “喂,兄弟看好哪一位呀?”一个身子瘦削,脑袋挺大,满脸笑容的帮众来到了王慎的面前。 “问这个做什么?” “有没有兴趣赌一把,这可是发财的好机会?” “帮主挑选亲传弟子,这么严肃的事,你居然在光明正大的下注赌博,就不怕被刑堂责问?”王慎听好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重大的事情居然还有搞赌博。 “帮规哪一条规定帮主选弟子的时候不能赌博啊?刑堂?他们也在赌啊!” “我没银钱。” “珠宝也可以的。” “我连银钱都没有,哪来的珠宝?”王慎盯着眼前这个帮众弟子,心道这家伙的脑回路好神奇啊! “那地契呢?我也可以借钱给你,九出十二归,怎么样?” “哇,高利贷都放上了!哎,你这算不算是坑害同门啊?”王慎笑着问道。 “哎,这话说得,你情我愿的,怎么能叫坑害呢!” “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啊?”王慎不由的多打量了眼前这个人亮眼,这是个人才啊! “好说,在下钱益善。” “名字起得真好,钱,多多益善!” “过奖,过奖,兄台看好谁啊?” “钱兄又看好那位?” “我看好两个人,你看那边那位,周贯,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有千斤之力,祖传铁臂拳。还有那位,陈正,寒锋堂陈执事的堂弟,据说一手分筋错骨手很有几分火候!” “那个呢?”王慎指了指另外一个年轻人,个头不高,看着颇为精干。 “他呀,他叫于风,看着身法倒是挺灵活的,可是拳打的一般般。怎么样,想好了吗,下注吧?” “呃,好。”王慎想想点了点头,然后从腰间摸出了十枚铜钱递给了钱多善。 让王慎感到意外的是,钱多善居然没有嫌钱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本,然后取出一支冻得发硬的毛笔,在舌头上沾了沾,写了一张字条递给了王慎。 这便是契据,到时候可以凭借这张纸条兑现。 “钱兄,像你这样的人不发财那简直是没有天理!” “哟,借您吉言。”钱多善朝着王慎拱拱手,然后继续走向下一位帮众。 擂台比试继续。 陈正的第三个比试对手就是那位于风,擂台上,于凤灵巧的好似一只猿猴,围着陈正打,陈正很沉的住气,这也得益于他几乎天天和王慎拆招、对招。 两人僵持一段时间,陈正忽然出手,一把抓住了于风的手臂,一拽一扣一拧,一步近身,另外一只手捏住了对方的喉咙,瞬间分胜负。 好! 下面的帮众齐声叫好。 获胜的陈正也十分的兴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最终的比试是陈正和周贯,和刚才的于风不同,周贯的招式势大力沉,如果说于风灵巧如猿猴,那周贯就是沉浑如熊罴,陈正的身法只是比他稍稍灵活一点。 两人交手,陈正两次扣住了周贯的手臂,都被他用力挣脱开。 “身法差,指力不够,对穴位的了解不够!”王慎一眼就看出了陈正的不足。 街头斗殴,混混打架,没问题,但是碰到练家子就有些不够看的。 力气大,筋肉健壮,只要在一定的程度之内还是可以破解的,那就是拿捏他的要害或者是身上的穴位,有些穴位认准了用力一按整条胳膊都会酸麻、甚至整个人可能会昏厥。 力道、穴位,这也正是王慎现在着重练习的。 如果现在擂台上换做自己,可以在周贯出拳中门大开的时候,斜击他章门穴、再击枕后风池、锁喉,或者可以试试直接将对方的关节卸下来。 分筋错骨可不是说说而已。 第十六章 风雪夜寻人 即使是在下面观战,王慎也将自己代入到了陈正的位置上,想象这此刻和周贯对战的是自己,该如何应对。 台上两人仍在交手,陈正突然挨了一拳,一个踉跄。 “哎,不应该啊,可以躲开的!”王慎见状微微一怔。 陈正是什么本事他是知道的,那一拳不应该躲不过去的。 接着,陈正又挨了一拳,倒退了两步,看着似乎要败,周贯见状成乘胜追击。 陈正却忽的躬身,斜到一旁,伸手在周贯的腰眼处猛抓了一下。 周贯的脸色登时大变,急忙回身,陈正却是逆着他的拳头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然后伸手猛抓周贯另外一侧的腰间,这一下子让周贯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行啊,居然知道用计谋了,示敌以弱,趁其不备,攻击弱处。”王慎见状笑了,猜到了陈正的想法。 这次轮到陈正攻击了,腋下、关节,他专挑弱点,却没有取周贯枕后的要穴。 这些都是王慎教他的。 和人交手,要攻弱点,而不是强处。 擂台之上,攻守异位,陈正攻,步步紧逼,周贯守,节节退让。 在一番缠斗之后,周贯败下阵来,陈正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获胜之后的陈正高兴原地跳了三跳,下面的弟子齐声叫好。 一旁陈正的堂兄也很开心。 王慎靠在墙角,看着都被一众人围在当中的陈正。 用不了多久,今天的事情就会被传开,陈正很快就会在青河帮出名了。 “恐怕以后得自己一个看仓库喽。” “兄台,眼光不错啊!这是你赢的钱。”钱多益笑着走到王慎的跟前,取出三十個铜板递给王慎。 “凑巧,多谢。” 王慎伸手接过铜板,钱多益看着王慎的伸出的手掌微微一怔,旋即恢复正常,再看王慎的眼神却似乎和刚才不一样了。 “兄台怎么称呼?” “王慎。” “王兄,以后多多走动,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知会一声。”钱多益拱手行礼。 “钱兄客气了。” “都是帮众弟子,该会帮互助的。” 客套了几句话之后,钱多益拱拱手告辞离开。王慎也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人群之中,钱多益扭头望着离开的王慎,若有所思。 武阳县,一处酒家,一桌酒菜,有鱼有肉有酒,十分的丰盛,足够五六个人吃。桌子旁只坐着两个人,王慎和陈正。 “我知道你平日里不喝酒,但是我今个高兴,你得陪我喝两杯。” “好。”王慎点点头。 酒是店家自己酿的浊酒,里面还有些许的醪糟。 “我觉得,今个是我这辈子到现在最风光的时候,哎,就算是最终没有能成选上,也值了!”说罢,陈正端起碗一饮而尽。 “你今日的风光只是开始。”王慎是真心希望自己的朋友好,陈正听后咧嘴笑着。 “你若参加,今天赢的一定是你,今天擂台上的这些人比伱差远了。” “喝酒。”王慎端起酒碗。 这一晚上,陈正喝了多酒,说了好多话,他醉了,却仍旧要陪着王慎去看仓库。 仓库里很冷,王慎点着炭火,看着一旁酣睡的陈正。 外面一片漆黑,静悄悄的,除了风声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王慎靠在麻袋上,一时间也没有睡意就暗自诵读那本道经,读完一遍又一遍。 恍惚间,灵光一闪,他似乎悟到了什么,等他回过神来仔细去想的时候却又想不起来什么。好似只是一缕风从他身旁吹过。 陈正一觉到天亮,王慎却是一直到深夜方才睡着,他本想趁热打铁,再找找刚才的那一番感觉,可是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 天亮之后,两个人一同回家,接下来的选拔要考诗词文章,定在三天之后,陈正还得抓紧时间准备。 “这几日,你要低调些,莫要太过张扬了,很多盯着你呢。” “明白,就是你说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对。” 虽然王慎觉得这个时候在武阳县应该没什么人敢对陈正动手使阴招,毕竟这事雷梁关注着,而且这并不是最终的选拔,可是小心点总没错不是? 上午,天空有些阴沉,北风反倒小了许多。过了中午,天空飘起了雪花,到了下午雪花大了起来。到了下午,雪花渐渐大了起来,天黑的早。 王慎出门之后顺道去了陈正的住处,发现他家门紧闭着,挂着锁。 “这家伙又去哪了,跟他说了今晚不要去仓库了。” 他便趁着没关城门去了城外仓库,但是到了仓库之后发现陈正没有来。 “咦,不在这里,那他去哪了,莫不是白天又喝酒喝大了,找别的地方睡觉去了?” 看着外面风雪越爱越大,王慎渐渐的不安起来。 他想到陈正昨天的风光,众人看他的眼神,有羡慕,有嫉妒,有人见不得他的好,他赢了就断了有些人的路。 “会不会有人对他动手,不杀他,废掉他!” 王慎越想越觉得不安,急忙冲出了仓库,冒着风雪,朝着武阳县城疾驰。 北风呼啸,卷着雪打在脸上,一张口冷风就会灌进肚子里。 王慎到了城外,发现城门已经关了。 他绕到城墙一侧,翻过了那段残缺的城墙,再次来到了陈正的家门外,锁还是挂着的,他直接翻墙进去,确认屋子里没有人之后,接着去了城里,在城里搜索着。 “他会去哪呢,陈栾家?” 王慎想到了陈正的堂兄,急忙朝着陈栾家中跑去,在半道上路过一处巷子的时候忽然下意识的停下来,朝着巷子里望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半个人影。 巷子深处是林秀莲的家,王慎曾经陪着陈正来过两次,站在巷子外给他放风。 “夜宿美人床?不可能,那林秀莲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是家教也颇严,平日里搂搂抱抱这种亲密的动作都不让的,何况夜里她父亲尚在家中。” 片刻停顿之后,王慎直接来到了陈栾家门外,这个时候陈栾也已经睡下了,家里没亮灯。 第十七章 当头棒 穿心箭 王慎抬手在门上敲了敲,未听到有人应声,手上加了几分力道,又敲了几下。 过了一会,院子里亮起了光,一个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刀来到了院门外。 “谁?”门里有人喊了一声。 “陈执事,是我,王慎,请问陈正是否来过贵处,今夜没有见他去仓库,也不在家中。” 嘎吱,门开一道缝,容不了一人通过,有昏黄的灯光从缝隙里照出来。 看清了王慎的面容之后,陈栾戒备的神情方才褪去,将门打开。 “阿正上午来过,呆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走了,别的地方找过没有?” 对于自己这个堂弟,陈栾也是挺关照的,特别是现在对方在帮众挑选弟子,战胜了一众帮众之后,就更看重他了。 毕竟,如果陈正成为了帮主的亲传弟子对他这個堂兄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找过了,都没见到人。” “你再仔细找找,一会我再派几个人和你一起找。” “好,多谢陈执事。” 王慎转身就要走,陈栾叫住他,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了他。 “晚上天黑路滑,小心些。” 应了声之后,王慎又提着灯笼去了城里。 此时,漫天飞雪,寒风呼啸,他的额头上却是渗出了汗水。 “会在哪呢?” 此时的武阳城中,风雪漫天,连更夫都躲了起来。 一条巷子,王慎提着灯笼冲了进来,迎面撞上一道黑影,蒙着面,背着包,两人面对面不到两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识趣的闪开!”那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刀。 “滚开!”王慎此时心中焦急,语气罕见的冲。 “找死!”那人一咬牙,手中短刀猛地刺了出去。 王慎闪身躲过,一把扣住那人拿刀的手,猛地的一捏,向后反拧,一旋、一拽,逆着那人冲出去的方向发力,咔嚓一声脆响。 啊,一声惨叫。 那人一条胳膊直接耷拉了下来,手里的短刀也跌落在地上。 接着一拳打在那人颈部,那人身子斜着摔出去,咕咚一下子撞在墙上,倒在了地上,王慎摘下那人的面罩看一眼,记住他的容貌,然后提着灯笼远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王慎提着灯笼来到了林秀莲的家外,在墙边看到了一个雪堆,仔细一看,似乎是个人。 “陈正?” 王慎试探着喊了一声,那“雪人”闻声动了动,抬起头望着王慎,双眼呆滞,正是王慎苦苦寻找的陈正。 他蜷缩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浑身都落满了厚厚的一层雪。 “你怎么在这里?” 陈正嘴巴动了动,没说话,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阿慎,小莲,她,她走了!”陈正声音沙哑,泣不成声。 “走了,难不成是......”王慎一愣,旋即脸色大变,他已经明白过来这个“走了”是去世的意思。 “好好的人,怎么会去世呢?” “她,她,她被人糟蹋了,悬梁自尽了!”说到这里,陈正双手攥着拳,面目变得狰狞起来。 “什么?!”王慎闻言直接呆愣在了那里。 “什么时候的事,去衙门报案了吗?” “就是今天下午,已经去衙门报案了,差役来过了。” 王慎将灯笼放倒一旁,陪着陈正蹲在墙根。眼前这个情况,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 爱情的种子刚刚萌芽就被毁掉了,还是用最让人心痛和愤怒的方式。 就在陈正最为风光的时候,忽的给他当头一棒,穿心一箭。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娘说过,人是有魂的。我在这里等着,等着小莲的魂出来跟我说句话。”说到这里陈正已经泪流满面。 “我要替她报仇,不管是谁害了她,我都要把他碎尸万段。” “我帮你!” 陈正将头埋在胳膊下,低声哭泣着。哎,王慎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望着身后。 “此时,墙的那一面,林秀莲的父母也是悲痛欲绝吧?” 世事无常啊! 王慎陪着陈正呆了一会,叮嘱了他两句,起身去了陈栾家中,告诉他陈正已经找到,让他不用担心,也不用派人帮忙找了,然后又回到了陈正的身旁。 冬日的雪夜,北风呼啸,蹲在外面十分的寒冷。 这样的天是真的能冻死人的。 “阿正,再这样待下去,你会得风寒的,过两天就是另外一场选拔,你准备放弃吗?”王慎在一旁提醒道。 陈正听后抬起头,扭头望着王慎,眼神呆滞无光,他此时万念俱灰,只想着小莲。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害死小莲的人是现在的伱无法招惹或是无法对付的人物,你准备怎么做?” “我和他拼命!”陈正毫不犹豫道。 “拼命,如果他本事比你高很多或者身份非同一般身旁有高手护卫,你怎么拼?” 陈正听后愣住了,他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 “所以还是我本事太低了,我得成为帮主的亲传弟子!”陈正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又亮起了光。 “对,你得尽力去拼一把!”王慎鼓励道,这个时候与其劝慰,不如鞭策、刺激他。 陈正挣扎起身,许是蹲点太久了,居然一时间无法站起来,王慎急忙将他一把拉起来。 “小莲,我明天再来陪你。”陈正转头望着墙里。 王慎搀扶着他,盯着风雪朝着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王慎给陈正煮了一碗姜汤让他服下,过了一会,陈正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王慎看了看外面的风雪,决定今夜不去仓库。 这样的风雪,应该没事。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陈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王慎上前抬手试了试,额头烫手,烧的厉害,这一定是昨天在风雪中冻着了,感染了风寒。 这个时代,风寒可是会要人命的。 王慎急忙去了大夫家中,将还未起床的大夫喊醒,请到了家中,给陈正诊断之后,开了几服药,叮嘱了一番,王慎跟着大夫去取药,回到陈正家中熬药。 “阿慎,看样子我后天是没法去了。”陈正已经从床上醒了过来。 “诗词文章,又不是比武打擂,不用拳脚,你先好好养病。”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运来铁成金,运去金成铁。我这运气镇真是够差的。”陈正叹了口气道。 第十八章 道一声公子 “人生就是这样,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 汉高祖曾经被敌人追的把孩子都扔了;魏武帝也曾被追的丢盔弃甲、割须弃袍;明太祖年轻的时候饭都吃不饱,只能要饭......” “你说的这些人我都没听说过。”躺在床上的陈正有气无力道。 “所以说你的多读书,现在领会其中的要表达的意思就行,古今往来那些成就了一番事业的人,相当一部分早些时候受了不少的苦,遭了很多罪,他们都咬牙挺过来了。 所谓宝剑锋曾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就是这个道理。” 王慎看着躺在床上的陈正,对他的痛苦也几分感同身受,在最风光的时候遭遇了最惨痛的打击。 命运有些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在你最风光的时候一下子将你从山顶打落到谷底。 “阿正啊。” “嗯?” “前面的路还很长,你得挺住。” “啊!” 这两天王慎都没怎么修炼,而是破例照顾陈正,一直到了傍晚方才去仓库,和白天看仓库的人进行了交接之后等天黑了之后又回到了城里照顾陈正。 吃了药之后,陈正的烧是退了下去,睡的迷迷糊糊的,嘴里一直在喊小莲的名字。 王慎也在思索这件事情,白天的时候,他去衙门打听了,案子还在查,不过什么时候能查到,是否能最终查出来凶手,很难说。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巧,但是要说有谁在针对陈正,王慎总觉的应该还不至于用着这种手段,毕竟知道陈正和林秀莲关系的人极少。 更何况真要是见不得他好,直接废了他就行了。 “这件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过来。” 次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王慎又出了城,这个时候河面上起了雾,就好似在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棉花。 王慎刚刚来到仓库,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河里传来奇怪的声响,不是流水声,好似什么东西在叫唤。 他下意识的朝着河里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 咦?王慎发现那漂浮在河面上的白雾似乎在流动,只是一小部分。 似乎那個声音到了什么地方,那地方的雾气就开始扰动起来,随着声音的消失,河面上的雾气也恢复了平静。 “这是怎么回事?” 王慎在河边呆了一会,等到白天看仓库的人姗姗来迟,交接之后,他便回到了县城,买了些熟食去了陈正的家中。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陈正的脸色稍好了些,但是整个人看着还没什么精神。 “起来,吃点东西。” 王慎照顾他吃完饭,然后和他聊了一会,说了些鼓励、激励的话,从陈正家出来,他准备去衙门打探一下消息,在半道上居然意外的遇到了一个熟人。 “王兄,真是巧了。”这人正是前些日子比试的时候开赌盘的钱多益,远远的看到王慎之后他便主动过来打招呼,满脸的笑容。 “钱兄,这是到哪去发财啊?” “去一个朋友家,你这是?” “回家。” “抽空我请兄台饮酒?” 王慎笑了笑,没有答应也没拒绝。那钱多益走出去一段路之后回过头来望着王慎。 “回家,那可不是伱回家的路啊?” 王慎没回家,而是来到了衙门外。 “站住,来衙门做什么?”未曾进去就被外面当差的差役拦住了。 “这位差役大哥,想打听个事。” 王慎这话说的很客气,示意差役到一旁的角落,随手掏出一小串铜钱递给了那差役。那差役一愣,顺手就将那铜钱塞进了腰里,刚才还板着的脸上边出现了笑容。 “兄弟打听什么事啊?” “前两天有个姑娘被人毁了清白,那贼人找到了吗?” “这事啊,你是那姑娘家亲戚?” “嗯,算是吧。”王慎如是道。 “那我可就直说了,这事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这案子啊多半不了了之,那说不定就是一个路过的贼人,碰巧遇到了那个姑娘,只能怪她运气不好。 再说咱们这座县里那一年不出几件无头案啊?” “多谢。” “唉,客气了。” 离开衙门,王慎也没太过失望,来之前他就猜到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个时代的破案率本来就不高,死的也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县衙里的老爷们是不会太过上心的。 回到家中,王慎照例拿出那本道经默读起来,下午他又去了一趟陈正的住处,发现陈正居然在院子里练功。 “你这重病未愈,不能练功,赶紧进屋。” “我怕明天他们再考我武艺。”陈正道。 现在自己的心上人没了,明天有事帮主亲传弟子再次选拔的日子,偏偏他又在这个时候病了,本来好好的,都已经拔得头筹了,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不过一天的时间,你纵是有天大的本事能练到什么程度啊?还不如好好休息,明天的选拔尽人事,听天命。” 唉,陈正应了声,叹了口气,回到了屋子里,坐在凳子上望着桌子发呆,郁郁寡欢。 “你说会是谁害死了小莲?” “我上午去过衙门了,他们正在查。” “他们能查的到吗?” “你现在要做但是养好身体,准备应对明天的选拔,至于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 王慎看的出来,陈正对明天的选拔已经不报太大希望了。从陈正家里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山了。他一个人出了城,去河边的仓库。 一路上他只碰到了一个行人,仓库四周安静的很。前些日子里面的棉花布匹已经运出去了一些,仓库空了不少了。 第二天,王慎本想着能陪着陈正去参加接下来的选拔,没想到一大早就有马车来接陈正出了城,还只是接他一个人,而且这个车夫对陈正居然还很客气,叫了他一声“陈公子”,这让王慎有些意外。 要知道,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是不会被唤作“公子”的。 马车出了城,来到了城外一处僻静的庄园,专门有下人引着陈正进了庄园,来到了一处厅堂之中。 “请公子在此稍等。” “谢谢。”这下人对自己这么客气,陈正还真是有些不止所措。 第十九章 劲如流水 难畅通 陈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着,不一会又有下人端来了热茶,两盘糕点。 茶香,糕点也香,看着比城里酒楼做的糕点还要好。 陈正想吃,但是他忍住了,口中有些发干,茶也没喝,只是伸舌头舔了舔嘴唇,就静静的坐在那里。 “坐如钟,站如松。”他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这句话,这话是王慎说过的,他立即挺直了腰板。 空荡荡的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没人看着,他却一直笔直的坐着。 过了约么一盏茶的功夫,又来了两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看打扮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 他们身上披着狐裘,一個眉清目秀,身上一股子书卷气,好似书生,只是脸色有些发白,一个浓眉大眼、身高体健,这两人进了屋子见到陈正微微一怔,朝他笑了笑,然后挑了另外两把椅子坐下。 又过了一会,又一个公子哥进了屋子,这位公子哥锦帽貂裘,进了屋子目光扫过屋子里的几个人,目光在陈正身上停留片刻,却是在那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身上停下来。 “楚昀,想不到你也来了,这大冷的天,你这身子骨撑得住吗?” “还好。”那楚昀听后笑了笑。 “这位兄台是?” “安玉华。” “在下陆博识,幸会,幸会!” “这位兄台是?”最后他才询问陈正。 “陈正,见过陆公子。” 这位公子的大名他曾有所耳闻,刑堂堂主陆昭的公子,本以为去了外地,不想今日居然来了,看这样子也是要参加这次选拔了。 见着三位的样子,他心已经落到了谷底,知道自己这次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那陆博识挑了一把靠上首的椅子坐下。 陈正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脊梁挺得很直,他不想被人瞧不起,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没那个让人高看一眼的本事。 过不一会,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黎老。” “伯父。” 最后进来的那位陆公子称呼这位老爷子与其他三人不同,只有他自己叫了一声伯父。 这位老人笑了笑,和他们几个人说了几句客套话,接着直接进入正题。叫下人拿来了笔墨,每人写一首诗,题目简单,以诗言志。 其他的三个人少加思索便提笔写诗,看样子是早有准备。 陈正犹豫了一会,提笔歪歪扭扭的写下了两句诗。 “咦?!”当老人走到他的身旁,看着他写下的两句诗之后微微一怔,面露惊讶,不由的多打量了陈正几眼。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就这样,他们几个人出了庄园。 “三位兄台,见面即是缘分,中午我做东,临江楼上尝一尝我珍藏的美酒如何?”最后来的那位陆公子邀请另外三个人人。 “多些陆兄,叔父尚在家中,恕不能奉陪。”楚韵道。 “下午还要练功。”那安玉华道。 “抱歉,在下身染风寒。”陈正如是道。 “那就改天再叙。” 几个人就此别过,陈正坐着马车回到了城里。 庄园之中,一处书房之中,雷梁看着桌子上的四个人所作的诗词。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句诗有意境!先生觉得如何?”他扭头问一旁一个将自身都笼罩斗篷之中的怪人。 “帮主要找的人就在其中。” “哪一个?” 那怪人在两张纸上点了点。 “好,那我就收他们两个人作亲传弟子。” “帮主不妨四个人都收下。” “哦,为何?” “锋从磨砺出,宝剑是需要磨刀石的。” “先生高见!” 城中,从外面回来的陈正回到屋子里就一下子躺在床上,两眼呆滞,仿佛浑身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连有人进来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看那车夫对你很客气?” 听到有人说话,陈正这才发现王慎已经进了屋子。 “这次我是没希望了。”陈正有些失落道。 虽然之前就没报太大的希望,但是当真正经历过之后,心情还是难免会失落。 “那就先把身体养好,身体好了继续练功,你堂兄也不是亲传弟子,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你的名声已经起来了。” “伱再躺一会吧。” 王慎起身出了门。 “三天,三天之后我们一起练功。” 回头望去,陈正已经起身站在门口望着王慎。 “这就对了。”王慎笑着道。 人可以失败,但是不能长久的颓废。 这一天下午王慎去了仓库,照例找了角落,生起炭火,然后开始活动身体,准备修炼。 他先是练了数遍分筋错骨手,通过招式的练习,体会劲力在身体之中的流转,突然间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又是这种感觉!” 刚才他感觉身上的劲力在流转的过程中中出现了卡顿,就好似流水在流动的过程中遇到了山石的阻拦,无法顺利的通过。 这种感觉他在先前的修炼的过程中就曾经遇到过,经过这些日子的修炼越发的清晰和明显,却是始终没有想到合适的方法改善。 其中的原因王慎也曾经分析过,多半是因为他所学的功法不完整的缘故,他现在也试图补全这门功法,只是这个难度颇大。 他接触到的功法仅仅只有这一门,没有其它的功法可以借鉴。而且在武阳县会这门功法的人还真不多,练出了些门道的也就陈栾。只是这个人练自己的堂弟都未必肯教全,更不用说教他了。 “只能再想其它的办法了。” 修炼完了分筋错骨手之后王慎接着用绳子拽着石墩子练习力量,石墩子的重量又加了几分。 一次,十次,百次,身体绷紧,筋肉隆起,血液加速流淌...... 王慎感觉自己的力量也快要到极限了。 一个人力量的增加不会没有极限,否则就不是人了。 功法不全,力量到了上限,他现在似乎到了关卡上,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想到突破这道关卡的方法。 有志者,事竟成,那也得有方法和方向才行。 练功下来,拉伸筋骨,有些心浮气躁的王慎便开始诵读那一卷道经,一遍又一遍。 不知不觉,外面已经是夜深人静,王慎也有些倦意,便蜷缩在角落里睡着了。 第二十章 熟能生巧 触类旁通 半夜里外面一声怪叫,十分的刺耳,王慎猛的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摸向放在身旁朴刀,握着刀起身,透过仓库窗户缝隙朝外望去。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一点灯火,只听到哗哗流水声,其它的声音是半点也无。 王慎屏气凝神,过了好一会,只听到了一声猫头鹰的叫声。 “奇怪,刚才的叫声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幻听?” 接下来王慎没怎么敢睡觉,一直到了天亮。 次日,王慎正在家中读书,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叫门,出去一看,居然是陈正,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满脸的喜色。 “我,我选上了!” “什么选上,帮主的亲传弟子?”王慎一愣之后惊讶道。 “对,刚刚我堂兄来我家里通知的我,还给我送来了五十两银子,让我买件像样衣服,三天之后帮主将正式收我做弟子。”陈正兴奋道,前些日的颓废一扫而光。 “当真?” “真的!”陈正道。 本来他已经不对这件事情抱希望,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选上了,刚开始从堂兄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不敢相信,现在走路还有些发飘呢! 居然选上了,为什么呢?事情的结果让王慎感到意外。 “你说见了帮主我该怎么说?” “感谢,表忠心,亲传弟子,他可能会问你想要什么礼物。”王慎想了想之后道。 “那我该怎么说?”陈正急忙问道。 “能成为帮主亲传弟子已经是天大的赏赐了,未曾想过其它。”王慎如是道。 “走,我请你喝酒。” “唉,这几天你哪里都不要去,老老实实呆在家,免得再生其它变化。” “好,以后再请你喝酒。” 三天之后,青河帮帮主雷梁收四人作亲传弟子,举行了隆重的仪式,不单单是青河帮的弟子都去了,县里几位拍的上号的人物都到场道贺。 这一次,陈正是真正的名声鹊起,比那一次选拔得了第一更加的风光。 而帮主雷梁的见面礼也让王慎有些意想不到。 是分筋错骨手,完整版的分筋错骨手,不单单有秘籍,帮主雷梁还亲自师范了几遍,指导了陈正一番。 陈正在学到之后自己还未练会就在第一时间教给了王慎,这让王慎颇为感动。 待拿过秘籍仔细看过之后,王慎这才意识到,陈栾教给陈正的甚至不到完整版的一半,其中发力、化力、卸力的技巧、身法陈栾教的很少。 要么是陈栾自己就没学全,要么是他私心颇重。 分筋错骨手其实是可以分为分筋、错骨这两种手法。 筋骨是发力的基础,明白了筋骨自然就懂了力,知道如何分筋错骨,就知道该如何发力、破力。 这算是意外之喜了,这几日他苦思破关之法,不想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只是让王慎感到意外的是,这完整的秘籍之中对穴位、经络的提及并不多。 看着手中的这本功法,王慎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古人所创造的功法秘籍就一定是完美的吗,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没有进步的可能吗?未必如此。” “想什么呢?”一旁的陈正发现他望着手中的秘籍发呆轻声问道。 “没什么。”王慎笑着道。 “以后恐怕没法每天跟你一起练功了。” “没关系,等伱发达了,我就跟着你混,继续摸鱼,对了,安上仓库那边你也少去,现在盯着你的人很多。” “好,一言为定。”陈正开心道。 在他离开之后,王慎立即练习起来。先是熟练招式,一遍一遍的练习,最开始的练的慢,渐渐的熟练起来了。 从这天开始,王慎每天都拿出了大量的精力来练习这分筋错骨手,这一天下来,这三十二路分筋错骨手他要练习数百遍,日练夜练,好似入了魔。 而陈正虽然很忙,但是每天也会来他这里,坐一会,聊聊天,顺便将雷梁教他的东西几乎是原封不动的教给王慎。 作为亲传弟子,雷梁对他们四个人还是很上心的。雷梁言传身教之中还有自己这些年的感悟,这是极其难得的。 不过几天的功,王慎便将这一整套的分筋错骨手牢记于心,招式也连的娴熟。 本来这些招式都是相通之处的,以王慎这种边练习边思索边总结的修炼方法,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并不是难事。 有了这本完整的功法,再加上以前的积累,原本流动不畅,受阻的劲力这一次流转起来变得顺畅了,横在王慎修炼路上的那道关卡一下子破开了。 所以他这门功夫进境快的惊人,每天都在进步,前后才十多天的时间,再看那面板。 分筋错骨手(熟练):81/100。 按照现在的这個进展速度,王慎觉得自己达到下一境界的速度将会大大的提前。 进境这么快,他修炼起来就更加的起劲了,他现在甚至是很享受这种修炼的日子。 这一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仓库外,王慎站在河边看着青河的流水。 河边风不大,他起手开始练习分筋错骨手,和以前练习略有不同,这一次他练习的时候招式很缓慢,感受着劲力在身体之中的流转。 起于脚下,沿腿上行,沉腰扎马,脊背如龙,聚于指掌之间,劲力如流水,不是一股劲,是数股劲,它们就好似一条条小河,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大河。 一招招,一式式,一遍又一遍。 每一遍都不是简单的重复,他在不断的感受,不断的调整,如果此时陈正在一旁的话就会发现王慎的招式和他练得有些不一样,有一种特别的韵律。 当太阳从东方跳起,阳光刺破了清晨的雾霭,照在了王慎的脸上,他方才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适才偶有顿悟,王慎感觉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进入道下一层境界了。 时间过得很快,这不知不觉的眼瞅着也到了年关。 这一天,陈正来到了王慎家中,带了一个食盒,一壶酒,几个小菜摆上桌,两个人边吃边聊。 “秀莲去的那一晚上,你在找我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人?”话没说几句陈正就问起了一件事。 第二十一章 略有小成 “怎么突然问这个?” “孙执事有个不争气的妻弟,那天晚上被人打死了。”陈正喝了一口酒道。 王慎一听便猜测到搞不好就是自己那晚上碰到的那个贼人。 只是当时自己只是拧断了他的胳膊,并未下杀手,那人还有气息在,难不成是那一夜大冷天冻死了? “前些日子孙执事出了远门,近几天才回来,得知这件事情火冒三丈,正在差人调查。 他妻弟那一夜实际是去一家大户人家偷东西,被人拧断了手臂,干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孙执事没有声张。” 这下子王慎确定了,死的那個人就是自己碰到的那厮,还真是巧了,这下子有些麻烦了。 孙执事这个脾气爆,手段狠,练的是铁砂掌,据说曾经一个人独战八个持刀的好手,最后站着的是他。 “那一夜你寻我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人极少,但还是被人看到了,或许回传到他的耳朵里。 你也知道孙执事这个人脾气不怎么好,如果他找你问话,莫要恼怒,第一时间通知我。”陈正叮嘱道,他现在是帮助的亲传弟子,帮里的执事也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知道,人家是执事,我怎么会恼怒呢?”王慎笑着道。 “话说那他那个妻弟吃喝嫖赌,坑蒙拐骗,十足败类,该死。”陈正道。 “帮主待你如何?”王慎转移了话题。 “待我极好。” “你与那几位师兄弟相处的如何,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那几个人可不像陈正这般,那陆博识是邢堂堂主陆昭的儿子,楚昀是金水堂堂主的侄子,安玉华则是县令大人的侄子。 这三个人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和陈正的生活环境完全不同。 “也不错,他们待还算是和善。”陈正道。 “好好相处,少说话,多做事,吃点小亏不碍事的。” “我晓得,还是和伱在一起的时候舒坦,不用考虑太多,不用提防什么。”陈正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和那几位师兄在一起的时候实际上是很小心的,话极少,说话做事的时候还会注意他们的脸色。 其实他的内地里还有一点自卑感,同时骨子里还有一股子倔强不服输的劲头,他想要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他深知自己的另外三个人的差距还是很大的,他们的出身比自己强太多,从小就开始读书写字习武,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用十倍的努力争取到和他们齐平的可能。 这几日,成了雷梁的亲传弟子之后,陈正身上的颓废气息也是一扫而空,只是在提起林秀莲的时候还是会流露出几分伤感。 虽然成了雷梁的亲传弟子,陈正还是很低调,和以前的帮众弟子相处的时候也没有表现高人一等、趾高气昂的姿态。 王慎则是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练功,一个人看仓库,仍旧是老样子。 过了两天,天空阴沉,北风卷着雪花从天空洒落。 王慎刚刚生好了炭火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门外的是陈正,还带着一个包裹。 “快过年了,给你送点东西。” “什么东西啊?” “你肯定喜欢。” 进了屋子,陈正将包裹打开,里面赫然是几本古书。 “书,还是道经?”王慎一愣,旋即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他曾经无意之间跟陈正提起过,如果能有几本道经拿来看看就好了,这几个月他读那本道经已经数千遍,有所收获,但是却总觉得缺点什么。 于是就想到了看看其它的道经,或许会收获,毕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可是这武阳县也没什么道观,要找本道经还真不容易,没想到了今日陈正居然给他带来了,还一下子带来了四本。 《黄庭经》、《文始经》...... “怎么样,这几本书可还中意?” “太好了,你是从哪弄来这些书?” “从教我文章的先生那里借来的。” 原来那雷梁见陈正读书识字差就专门请了一个先生教他,那位先生家中有不少的藏书。 陈正这几日和那先生关系熟了,又送给了他几坛子好酒,这才借出来这几本经书。 “谢谢。” “你这就见外了,这几本书你先看着,过两天我再给你借几本。” “这几本就够我看一段时间的了。”王慎道。 年关临近,武阳县的人们都忙碌了起来,不管穷富,都在忙年。 穷人穷过,富人富过。 最近陈正也很忙,成为帮主的亲传弟子之后,他接触到了一些人,青河帮主的亲传弟子可不单单要功夫好,还得能独当一面。 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交际应酬、酒局、迎来送往,这些东西都是陈正以往几乎不曾接触到的,他需要学习,需要适应。 年关王慎是和陈正的家人一起过的,他将母亲从乡下接到了武阳县城。 陈正的母亲不过三十多岁,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头发也花白了小半。人很慈祥,吃饭的时候不停的叮嘱王慎多吃些。 “你以后也不用一个人做饭了,到了吃饭的点来我家就行。”陈正道。 王慎只是笑着应了声,没有直接拒绝。 吃过了年夜饭,陈正和王慎坐在屋子里闲聊。 “下年,等天气变暖了,咱们出去转转吧?” “出去,去哪?” “丰登府,听说那里远比咱们武阳热闹,车水马龙,有一座八方,有八丈高,据说里面的厨子能做出一百道不重样的菜,我请你去那里畅饮!” “好啊。” 这是王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过的第一个年。 有朋友,有长辈,在这个寒冷的冬季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很是难得。 过了年之后很快就迎来了一场雪,从下午开始下,仓库外,王慎看着满天的雪花,忽的动了起来,抬手抓向一片雪花。 手掌过出,带起一阵风,吹动了落雪,雪花舞动,他看到的那一朵雪花飘向别处,他的手掌在半空之中变化方向抓向了那一朵雪花,一下子将那一朵雪花捏在了手里。 雪花顷刻间融化,冰冰凉凉。 “抓到了。” 随后王慎在风雪中追逐着雪花,就像一个开心的孩子,一直到了天色暗下来,看不清落雪,他才停下来,调出那面板,却看到。 分筋错骨手(小成):2/100。 第二十二章 错骨断铁砂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行,他的这门功法进入了新的境界,眼到、手到、劲,还练会了卸力、破力的技巧。 “这么些日子,总算是略有小成了。” 雪下了一夜,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 王慎回家没多久就听到了敲门声,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两位帮中弟子,说是孙执事请他去,有事询问。 “一定是为了那一夜的事。” 王慎跟着两个人来到了寒锋堂,见到了另外一位执事孙林,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体健硕,皮肤黝黑,一双大手,看到王慎来了之后,斜眼看了看他。 短暂的沉默之后,那孙林果然问起了那一夜的事情,王慎只是回了一句话,未曾看到其他的什么人。 “没看到,可是有人看到从那条巷子里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灯笼!”孙林冷冷道。 王慎听后心里一惊,脸上显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 “是真的被看到了,还是他在使诈?”那一夜风雪交加,王慎还真没记得曾经看到什么人。 “不知是何人看到,属下的确是未曾看到什么人,许是走的太急了,天又太黑。”王慎回道。 孙林听后冷冷個盯着王慎。 “你小子也会分筋错骨手吧?” “学了点皮毛?”王慎如是道。 哼哼,孙玲冷笑了一声,缓缓起身。 “陈执事。”屋外响了一个声音,孙林朝外望了一眼,门打开,进来一个七尺多高的精壮汉子,正是另一位执事陈栾。 “咦,你怎么也在这?”他转头看了一眼王慎。 “孙执事喊我过来问话。”王慎知道这陈正的堂兄来的这么巧多半是陈正的缘故。 “你走吧。”孙林眼睛微微一眯,朝着王慎挥挥手。 王慎回家约么一个时辰之后,陈正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孙林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孙执事人很和善的。” “和善,他?”陈正听后一愣,“你可小心点,有事记得告诉我一声。” “知道了,不用担心。”王慎笑着道。 待陈正离开之后,王慎在屋子里思索了好一会,他也不确定那一夜是不是真的有人看到自己了,他急着找陈正,又是风雪夜里,难免会遗漏点什么。 “凡事往最坏的方向准备,就当是真的被看到了,孙林会怎么办,因为陈栾和陈正的关系,不会在白天找自己了,那就是晚上喽。 城外,仓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见,就是不小心打死了人,往河里一扔,谁知道尸体什么时候才能漂出来,好地方啊!” 下午的时候,王慎比平时早半个时辰出城。来到了仓库,做了交接之后,他便进了仓库没出来。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 仓库外面两个昏黄的灯笼在寒风里飘荡着。 嘎吱,尚未融化的雪上出现了两只脚,夜色里,一个人踏着雪来到了仓库外。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慢慢的走到仓库门口。 “王慎。”冷冷的声音在之后夜里十分的清晰。 “谁呀?”王慎的声音顺着门缝从里面飘了出来。 “在里面就好。”外面的人笑了,他没在说话,走到一旁,用刀插入了宽大窗缝,挑开里面的窗梢,然后从外面跳了进来。 甫一落地他四下张望,看到一个身影。 “王慎?” “你怎么进来了!”回答声音听着有些惊讶,有些慌张。 “伱小子......”声音戛然而止,来人感觉自己双眼火辣辣的疼,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石灰粉!”他心中大怒,按照刚才看到的位置朝着王慎所在地方拍了一掌,这一掌却是落空了。 就在他准备收回手臂的手臂,却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肘被人拿捏住了,接着一阵酸麻,半条胳膊用不上力气。 分筋错骨手,分筋、拿穴、破力! “你不是王慎,你是谁?!”来人大惊,斜身冲到一旁,双手摸向腰间,甩手洒出一把什么东西。 王慎见他双手扬起那一刻便急忙向着一旁闪躲。 叮铃当啷一阵响声。 暗器? 来人双手向腰间掏出来什么东西,擦在手上,往脸上一抹。 王慎绕到了他的身后,抬手用力一砸,那人忽的感觉枕后一阵剧痛,整个人恍惚了一下,翻手一掌,嘭的一声,一个麻袋直接被他一掌打飞。 啊,一声惨叫,右腿刺骨的疼,他急忙挥手朝下拍去,一掌拍空,再动的时候,一条腿已经瘸了,一动就疼。 分筋错骨手,错骨! 通过适才短暂的交手,王慎发现对方的手臂力量强、筋肉壮,便拿绕到了对方的身后攻击他枕后要穴,又以错骨的手法拿了对方的膝盖骨,差一点直接卸掉。 短暂的交手,王慎已经占了上风。 此时孙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没想到这个在帮里籍籍无名的家伙居然如此的难缠,有心计暂且不说,那一手分筋错骨手居然如此的的老练娴熟,已然不在那陈栾之下。 “如此身手,却深藏不漏,窝在这里,你是何居心,莫不是外面派来的奸细!” “孙执事此言差矣,每个人的志向不同。”王慎一边说话一边绕着孙林走。 铁砂掌的威力他刚才已经见识过了,一掌便把几十斤的麻袋打飞出去,打在人身上恐怕骨折都是轻的,况且那掌可能有毒,他可不想挨上一下。 只能智取,不可强攻。 “看招!”王慎双手伸向腰间,猛地一扬。 已经恢复了些视力的孙林护住双目,急退,右腿却是一阵剧痛,身体一斜,瞥见一个身影来到了身侧,他急忙一掌拍去,因为右腿的缘故,这一掌偏了。 王慎低头,抬手,抓住了他的左膝盖,五指紧扣如鹰爪抓兔,咔嚓一声脆响。 啊,孙林一声惨叫,整个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王慎趁机上前,孙林一掌扬起,离了双腿的支撑,这一掌的力道远比刚才轻的多,王慎抬手扣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拧,感觉对方手臂上传来一股子阻力。 他没有硬拧,而是顺着那股子力气一荡,好似荡床单,一下子荡散了那股子力气,接着一拧、右手压腕、左手扣肘,双臂齐用力。 咔嚓一声,孙林这半条胳膊直接被王慎卸掉,痛的他惨叫一声。 第二十三章 万万没想到 惨叫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喉咙被拿住了。 这一瞬间孙林心一下子沉到了底,他来之前绝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料想王慎不过无名之辈,杂鱼一条,想要对付他,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如同碾死一只蚂蚱一般轻松,却不想对方居然如此身手,如此心计,眼看着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里。 “杀了我,你也跑不了!”孙林忍着疼痛道。 “放过你,我就会好过吗?放不放都是一个结果。”王慎反问道。 “只要放过我,今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对外人说,我发誓!你若杀了我,外面的人见不到一定会向帮里禀报的,刑堂的刑罚会让你生不如死!” 孙林用尽力气吼了出来,他还想说话,还想威胁王慎,声音却一下子停住,双眼瞪得老大,那只完好的手臂捂着自己的喉咙。 啊,呜,他想要呼喊,喉骨却已经被捏断了,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他伸手抓向已经退到几步之外的王慎。 他张大了嘴巴,瞪大眼睛,伸直了手臂,什么也没抓到,挣扎了一会之后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确定对方真的没了气息之后王慎这才靠前。 仔细在他身上搜查了了一番。他发现孙林的身上带着一盒特殊的药膏,刚才他就是用这种药膏吸附了眼睛四周的石灰粉,除此之外,还有些碎银子、一个金戒指。 收拾好了这些东西,尸体捆绑套麻袋,加石头,沉尸青河。 又一个! 王慎叹了口气,望着流淌不休的青河。 这次死的是一個执事,不是什么小虾米,估计得折腾一阵子,还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收场。 “这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这么难吗?”王慎觉得自己渴求的安稳的日子可能就像这流水一样离着自己越来越远了。 这一晚上,王慎没怎么睡好,次日天还没亮,王慎就起来开始清理现场。 昨夜和孙林打斗的时候,对方扔出了一些暗器,是一把飞蝗石,王慎将每一块石头都捡起来,然后扔进了河里。 随后将孙力拍出去的麻袋放原来的位置,麻袋已经破了,露出了里面的货物,王慎看了看,找了一个麻袋换上。 将昨夜他和孙林争斗的地方反复的清理了几次,然后又去外面转了一圈,没发现孙林留下来什么记号之类的东西。 想必他在来之前觉得王慎不过是无名之辈,不足为虑,没做什么后手的安排。却没想到王慎隐藏的这么深,反倒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回到城中之后,王慎就当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一天,两天,三天,三天之后,一直未见孙林回家,他的家人有些着急了,开始找人。 孙林在青河帮做执事这几年,终究是有几个衷心的手下,他们帮着四处寻找。 “你知道吗?孙林已经三天没出现了,他失踪了,帮里很多人都在找他。”陈正说这些话的时候盯着自己的好友。 “孙执事吗,会去哪呢?” “他要是再不出现的话,这是就会上报到帮主那里,毕竟他是寒锋堂的执事,不是无名小卒,知道不少帮里的事情,活得见人,死得见尸。” “阿慎。”陈正盯着王慎,他的脸庞比以前红润了许多。 “嗯?” “不管出了什么事,我和你一起扛!”陈正一字一顿道。 王慎一愣,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流。 “兴许他过几天就会出现吧?” “希望如此。”陈正道。 孙林并没有出现,他的失踪成了大事,青河帮出动了大量的人去寻找他的踪迹,他失踪之前接触的到的人都进行了问话,王慎也不例外。 问话的人是寒锋堂的弟子,因为陈栾和陈正的缘故,那人态度倒是很好,问了几个问题就让王慎离开了,一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怀疑过王慎这种存在感极低的无名小卒。 王慎出来走了没几步路就碰到了一个熟人。 “哟,王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钱多益一见王慎就笑着上前打招呼。 “安好,钱兄这是准备去哪里发财呀?” “我是准备过来接受问话的。”钱多益道。 “哟,伱这买卖都做到孙执事那了?” “有需求就有生意。” “钱兄不止做开赌档的生意?” “我呢什么生意都做点,王兄有什么需要可以知会一声。”钱多益笑道。 “什么都可以?”王慎试探着问道。 “你先说说看。” “武功秘籍有吗?”王慎压低了声音。 钱多益听后微微一怔,然后点点头,“有啊!” 这一下轮到王慎吃惊了,“当真?” “当真!这样,王兄且去临江楼等我,我稍后就去,今个我请客!” “好。” 王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了临江楼,要了一个包间,等了不到半个时辰,钱多益就到了。 “抱歉,久等了,你怎么不点菜啊,这里的菜不和口味?” “不急,不急。” 钱多益立即招呼小二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好酒,两个人边吃边聊。 “王兄想要什么样的秘籍呀?”钱多益先开口了。 “钱兄这里都有什么样的秘籍,我想要帮主的推山掌,钱兄这里可有呀?” “王兄说笑了,那可是帮主的绝学,我怎么可能有,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两门掌法,王兄要不要看看?” “好啊。”王慎听后立即道。 吃过饭,王慎跟着钱多益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处老屋外面,进了屋子,钱多益从一堆破布里面取出来一个木头箱子,打开,里面装着几本书。 王慎接过来看了看。 “铁砂掌?”入眼第一本王慎就愣了一下。 “孙执事仗以成名的功夫。”钱多益在一旁解释道。 王慎接着往下开,另外一本掌法名为“追风掌”不过只有半本,还有一本轻身的功法也是残缺不全,最后还有一张半纸,明显是被火焰烧过,看样子应该也是一招掌法。 “钱兄,你这功法除了这铁砂掌可都残缺不全啊?” “我倒是想找几本完整的,我也好练练,求个自保,可是没那个门路,就这些残本我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收集到的呢!” “这些我都要,你开个价。”王慎思索了一番之后道。 第二十四章 遇事不决 铁锅炖鱼 “王兄果然是个痛快人呢,嗯,看在我和王兄一见如故,分外投缘的份上,五百两!”钱多益伸出一只手掌,说了一个数字。 “多少?” “五百两,王兄这个价格很合理,要知道光是这本铁砂掌我就花了三百多两银子。” “等我两天,我去筹集银子。” “你可以从我这里借的。”钱多益笑着道。 “九出十三归?” “王兄要借钱自然是要便宜些的,九出十归。”钱多益伸出了手指。 “等我消息。” 王慎找到了陈正,向他借钱,他自己手里还有些银票,是从被他杀死的人身上得到的,但是不够。 陈正听后二话没说就取了银票递给王慎,甚至连他做什么都不过问。 两天之后王慎从钱多益手里得到了那几本秘籍,他先是看了最完整的铁砂掌,练习这门掌法需要特制的药物浸泡、涂抹手掌。 这药物王慎没打算用,但是掌法他却可以学,特别是发力的方式,至于那本追风掌缺了最重要的开头,那本轻身术也少了大半,最后那一页半的纸,看着更为玄妙。 “只有铁砂掌的秘籍是完整的,那就先从铁砂掌开始吧?” 王慎将准备练习铁砂掌的计划告诉了陈正。 “你要不要一起练?” “你问我要银子就是为了买这一本秘籍?” “不是一本,是好几本,只是那些残缺不全,就这本是完整。” “那还值五百两银子,你被钱多益那厮骗了!” “哎,知识是无价的,说不定是我赚了呢?”王慎笑着道。 “赚到,练功得有指导才行,自己琢磨着练是容易出岔子的。 师父说准备教我一套罗汉拳,照我说这铁砂掌你还是不要练了,再等等,和我一起练罗汉拳吧?”陈正道。 “也好。”王慎听后点点头,朋友的关怀得接受。 陈正走了之后,王慎便开始翻看秘籍,准备自己琢磨起来这铁砂掌。 最近这几天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分筋错骨手的进度一下子变慢了许多了,照着现在这個进度,他估摸着五年之内无法进入下一个境界,甚至可能会更久。 这么长的时间,他就考虑着再练习其它的功法,这铁砂掌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慎拿着这本秘籍,每天仔细的看几遍,然后试着练习几遍,再停下来,仔细想想,再看,再练,如此不断的反复尝试。 掌法练得也是臂力、腕力、指力,所以从某些方面说和分筋错骨手是有相通之处的。 有了分筋错骨手的经验积累,得到了秘籍四天之后,王慎那面板上又多了一行字。 铁砂掌(入门):4/100。 有些时候,有些东西,没有师父领一样是可以入门的。 从这天开始,王慎每天练习这套掌法至少百遍,还是像分筋错骨手一样,先熟练招式,通过招式来体会发力。 得益于以前的积累和这一套武功是完整的,在面板的反馈下,他不断调整,进步飞快。 如果说分筋错骨手看重一个“巧”字,重点是用巧力,那这铁砂掌则是明显走刚猛的路子,发力直、冲。 将自身的劲力汇聚到手掌,然后猛地催发出去,或拍、或推。 王慎在仓库外的林子里找了一棵树,在外面缠了几层破布,开始拍树练习发力,直拍、平推、斜推...... 劲力打在实处和落在空处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 最开始的时候手中打在树上震的手臂发麻,力道越大,反震之力越强。起初王慎还有些不太适应,过了两天慢慢的适应了。 修行的进境飞快,王慎练的也起劲。 在闲暇之余,王慎也会看看另外的几种残缺不全的功法,在反复看了几十遍之后,他开始重点看那一本“追风掌”。 这门掌法虽然不全,丢失了前面最重要的总纲,但是配套的步法却是全的。 “追风掌”,听这名字也能够猜这套掌法应该是如狂风卷地,取一个“快”字。 掌法不全,他可以学这步法,身法快了终归不是坏事。 和铁砂掌一样的练习方法,五天之后,王慎将这一套掌法练至入门。 这些日子他忙得很,充实的很,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苦练功。 这一天王慎正准备去林中练功,忽然停住脚步盯着河面,接着夕阳的余辉,他发现河里一片河水泛红。 王慎走近一看,只见河面上漂浮着一条大黑鱼,肚子上一条长长的口子,流出的血水染红了江面。 “好大一条黑鱼,这可是好东西!” 这么大的黑鱼好吃且有营养。 王慎急忙回到仓库找来了绳子和钩子,想要把那条还没死透的黑鱼捞了上来,没想到那条鱼居然还翻腾起来,差点跑了,他费了一番力气方才将那条黑鱼打捞上来,没想到这条黑鱼居然足足有一米多长。 “晚上宵夜有着落了!” 他准备先把这条鱼收拾一下,等练完功再蹲着吃。 刮鳞、去脏腑,当王慎破开鱼腹的时候意外的在鱼肚子里发现了一块黑色的小铁牌子,小儿手掌一般的大小,黝黑如墨,一面有两个古字,一面刻着一条河,拿在手里分量颇重。 “这是什么东西?” 王慎那这铁盘反复的看了看,然后洗净上面的血水,收了起来。 处理好了黑鱼,先挂起来,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坏。 随后他便又去河边的林子里练功,天色变黑之后,王慎回到了仓库,取出铁锅,生火炖鱼,这些吃饭的家伙什一直在。 遇事不决,铁锅炖鱼。 这条大鱼炖了半个多时辰,鱼汤奶白。 “开动了!”大冷天,饥肠辘辘,吃着鱼肉喝着鱼汤,配着蒸好的白饭,舒坦! 王慎现在饭量惊人,没过多久这一条大鱼他一个人吃的差不多只剩下鱼骨头了。 “好久没吃到这么好的鱼了!”王慎摸着肚子,一脸满足感。 吃过饭围着仓库转两圈,走着走着,就觉得浑身开始发热,热源来自于自己的肚子,不过一会功夫,就觉得浑身发热。 第二十五章 一身汗 千斤墩 “这是怎么回事?” 在清河边上,王慎鱼可是没少吃,这还是第一次吃鱼之后感觉浑身发热。 “难不成那鱼有什么问题?” 发热的感觉越来越厉害,不禁让他有些烦躁,王慎直接回到仓库之中练功,分筋错骨手、铁砂掌、追风掌步法,三种功法轮着番的练。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王慎头顶上就开始冒热气,又过了一会,他浑身开始冒热气,脸色通红,就好似刚从锅里捞出来一样。 在练功的过程中,王慎觉得肚子里的热力不断的四周扩散,随着自己的劲力过了手臂、腿部、到达了手掌、脚掌、指梢,由后背沿着脊柱向上,直达脑门。 力达指梢,热贯指梢。 足足半个时辰,感觉到身上的热力慢慢消退,王慎这才停下来,易筋经拉伸筋骨。 此时他发现自己一身汗水,觉得浑身十分的舒服,热乎乎,就好似大冷天泡吃了一碗热乎乎的面,然后泡在了澡堂子里,里外都舒服。 “看样子那条鱼不是一般的鱼啊!” 王慎意识到自己刚才吃的那条很不一般,明显的是大补之物。 这一夜到了很晚王慎都没睡,因为他睡不着,这种感觉就好像上一世,他在十几岁的年纪,因为好奇偷偷的好了一杯老爷子泡的参酒。 整个人精神的很,晚上一点睡意都没有。 虽然晚上没怎么睡,第二天清晨王慎依旧是精力充沛。 “好东西啊,以前怎么就没碰到这么好的鱼呢,以后得多留意一下。”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河里的宝贝多着呢! 因为出了一身汗,感觉身上黏黏的,王慎回到家中烧水,舒舒服服的洗了热水澡。 在泡澡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面板,意外的发现铁砂掌居然快要到“熟练”这一境界了,这比他想象中的快多了。 第二天,当他再次来到林子里练习铁砂掌的时候,感觉和昨天不太一样。 “这感觉,嘶?” 王慎又拍了几十掌,仔细琢磨了一番,找到了问题所在。 “力气,自己的力气似乎是变大了。” 为了验证这件事,王慎到了仓库里,用麻绳拽石墩子,的确是感觉比前几天轻松了许多。随后他又将石墩子的重量增加,一直加到自己拽不动。 他发现自己的力气至少涨了三成。 “吃了一条鱼,居然还能长力气!”这倒是让王慎喜出望外。 就在王慎一心修行的时候,孙林失踪的事情一直在调查,却是迟迟没有结果。 没过多久,帮里传出来一个消息,凡是提供关于孙林失踪相关线索的人,可以领取一定的赏银。 这一天,家中,王慎手中拿着一块青砖,抬手一掌,青砖应声断裂。 “不错,不错。” 他这铁砂掌已经进入了“熟练”的层次。 “什么不错呀?”陈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笑的这么开心,遇到什么好事了?”陈正提着一個食盒,一壶酒从外面走了进来。 进了屋子,摆好了酒菜,陈正带来了一个消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帮主命令他们四个弟子负责调查孙林失踪的事情,这也算是对他们的一次考验。 “果然,这件事情没那么轻松就结束。”王慎听后心道。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就是既可能的不要露出什么马脚,相当于是被动的防御。 “师父许下了承诺,我们四个人谁先查明白这件事情就教他一式推山掌。” “这奖励可是很诱人,那你的努力一把。”王慎听后笑着道。 “我,我没报什么希望,论人脉,论机智,他们三个人都在我之上。”陈正摇了摇头。 “阿慎,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一个结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王慎点点头。 “不管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们是兄弟。” 嗯,王慎笑着点点头。 陈正离开的时候有些心事重重。 他担心这件事情和王慎有关,他甚至怀疑是王慎杀死了孙林。 可是当问过自己堂兄,若要杀死孙林,还不被他逃走,得是帮里的两位堂主才行,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王慎练功的时间比他要短的多,虽然他天资聪颖,但是要胜过练功十年的孙林,几乎是不可能的。 “会是谁呢?” 城外的一处庄园之中,两个人对坐饮茶。 “这件事情你打算查吗?” “师父安排的事情,做弟子的自然是要尽力去做。” “陆师弟似乎是胸有成竹。” 谈话的两个人是雷梁的两位亲传弟子,楚韵和安玉华。 “那推山掌你练习正合适。”楚韵喝了口茶。 “那我们从哪里开始查呢?” “要想弄清楚孙林去了哪里,首先要搞清楚他在失踪前在做什么。” “他在失踪前在调查他妻弟被杀的事情,他妻弟就是个败类,死有余辜。”安玉华道。 “他在调查他妻弟的死因,然后失踪了,有一种可能,他已经查到了杀死他妻弟凶手,然后准备私下里找那个报仇,结果死在了对方的手里。”楚韵一边喝茶一边分析。 “他妻弟是被人拧断了胳膊,冻死在外面,死之前他刚刚去一户人间偷了些金银细软。那一夜风雪交加,更夫都躲起来。” “可是有人在城里四处寻人。” “对,找人的叫王慎,他找的是陈正师弟,那一天,陈正师弟的心上人死于非命,他很是伤心。”安玉华道。 “我听说孙林事后专门找过王慎问话,只不过被陈栾打断了?打更的更夫呢?” “死了,一个月前,落水而死,就在孙林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安玉华道。 “好巧啊!” “是,挺巧的。” “走吧,咱们出去转转。” 家中,王慎正在诵读一本道经,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出去一看是一个锦帽貂裘的公子哥。 “请问是王慎吗?”这公子哥很客气。 “是我,你是?” “在下陆博识,有件事情想要请教阁下。” “原来是陆公子,有什么事请讲。” “不请我进屋坐坐吗?”陆博识笑着指了指王慎身后的房屋。 “哦,请。” 第二十六章 山妖 王慎将他请进了屋子,进了屋子之后,陆博识下意识的环视了一圈。 “你这住处实在是有些寒酸。” “让陆公子见笑了。”王慎笑了笑。 “你还喜欢读书?”陆博识看着屋子里的书籍。 “闲来无事,打发些时间。”王慎如是回应道。 落座之后,陆博识开始说正事,问的是那风雪夜的事情。 “我那一夜走的很急,只想着尽快寻到陈正,真没看到什么。”王慎还是这样的说辞。 陆博识听后点点头,突然抬手,双指直插王慎的眼睛,在距离他的眼睛不到三寸的地方停下,王慎没动,直接愣住了。 “陆公子,你这是?” “抱歉,抱歉。”陆博识急忙起身行礼道歉。 “打扰了,今天的事情还希望不要和陈师弟说。” “好。”王慎点点头。 送陆博识离开之后,王慎眼睛微微一眯。 “这厮是在怀疑我吗?” 武阳城外,王慎看守的仓库边上站着两个人。 “你不去找他问话,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时候,陆师兄可能正在他的家里,我们去了不合适的。”楚韵笑着道。 “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看看,这个地方好啊。”楚韵环视四周。 “好,怎么個好法?” “你看,离着青河这么近,真要在这死了个人,找个麻袋一套,装上几块石头,沉到河里,怎么找?”楚韵指着静静流淌的青河道。 “你是怀疑王慎?” “最起码有这种可能,不是吗?走吧,进去看看。” 楚韵和安玉华进了仓库里面,围着仓库慢慢的转了一圈,每一个角落都转到了。 “看样子不是在这里面,咱们去外面看看吧?” 他们又去了附近的林子里,转了一圈,在王慎平日里练功的地方停下。 “看样子有人经常在这里练功,我记得陈师弟教过王慎分筋错骨手的。” “对。” “伱说,他有可能胜过孙执事吗?” “怎么可能,他练分筋错骨手才不到一年的时间,顶多是入门,孙执事练习铁砂掌已经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了,十个王慎加在一起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一旁的安玉华听后道。 “是啊,走吧,咱们去城里,见见那位王慎。” 半个时辰之后,王慎的家中,王慎看着眼前这两个公子。 进了屋子,楚昀看到了桌子上的茶壶,以及还未撤去的茶杯,知道刚才有人来过。 “请坐,寒舍简陋,让两位公子见笑了。” “阁下客气。”楚昀的目光也落在了里屋的书架上。 “阁下还喜欢看书?”同样的问题,王慎是同样的回复。 楚昀也是问了那一夜的事情,只是问的要比陆博识稍微详细一些。两个人在王慎这里呆了约么一盏茶的时间就告辞离开了。 “雷梁的亲传弟子一下子来了三位,这是怀疑上我了吗?”王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你觉得刚才那位王慎如何?”楚昀笑着问一旁的老友。 “指节粗大,明显下过苦功夫,走路的时候下盘也很稳。” “还有呢?” “还有什么?” “他和我们相处的时候很自然,毫不拘束,这份气度可不一般。 要知道陈正师弟和我们相处这么久了,还是有些拘束,他内心只怕是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刚才的王慎不卑不亢,一个孤儿,哪来的这份气度?” “读书?”安玉华试探着道。 “读书,那得是把书读透了,想不到咱们青河帮居然还有这等人物!”楚昀感慨道。 过了中午,陈正也来到了王慎住处。 “他们都来找过你了?” “来过了,今天一天,帮主四大亲传弟子我算是见识全了。”王慎笑着道。 “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他们都很和善。” “阿慎,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这件事若是实在查不出来,他们可能会找一个替罪羊。” “替罪羊?” “对,师父不会容忍这件事情耽误太长的时间,他要的是结果。”陈正道,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他明显的成熟练了许多。 “他们会选什么样的替罪羊呢?” “不管是什么样的替罪羊,这个人绝对不能是你!”陈正斩钉截铁道。 王慎听后笑了笑。 从这天开始,王慎再去仓库的时候,不在树林里练掌法了,而是在仓库里练习力量,掌法打在空处。 几天之后,他便将铁砂掌练至“熟练”。 这一日,春寒料峭,陈正急匆匆的来到他的家中,告诉了他一件事。 他堂兄重伤,一同重伤的还有寒锋堂的堂主,他们是在昨天下午回城的时候受的伤。 “这么大的胆子,在武阳县的地界谁敢动青河帮的人,还是一位堂主,我记得李堂主的刀法颇为了得,还有你堂兄在,谁能伤的了他们?” “不是人,是一只山妖。”陈正这话让王慎一愣。 “山妖,谁看到了?” “我堂兄亲眼所见。” 王慎听后沉思了好一会,武阳县城外是连绵的山峰和茂盛的树林。 也曾有传言说山中有妖怪,有人被拖入山中不知所踪,因此太阳落山之后,外面山道之中就没有人了,没想到居然真有。 “那山妖长的什么样子?” “身高八尺,青面獠牙,指如钢钩,力大如牛,来去如风,还刀枪不入。” “刀枪不入?!”这个说法让王慎很是惊讶。 “这世上真有妖怪?” “阿慎,你说有没有这样一个可能,孙执事也好是出城的时候被山妖抓走了,所以我们才找不到。” “完全有这个可能!”陈正的这句话让王慎眼前一亮,这不替罪羊回来了吗? “这一次李堂主和堂兄带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回来,那东西也被山妖抢走了。师父为此很是恼怒,估计要带人搜山了。” “你准备接替你堂兄的职位吧,一个堂主两个执事都出了事,只能打的寒锋堂就算是废了,帮主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多半是要提拔人的。” 提拔谁合适,自然是自己的亲传弟子。 第二十七章 人头祭 次日,帮主雷梁果然下了命令,陈正和安玉华暂代寒锋堂执事,带领寒锋堂一众弟子搜山,寻找山妖的踪迹,王慎也在此列。 诺大一片山,这么几个人,又不敢太分散,搜山的效果不比报太大的希望。 王慎混在众人中间,既不靠前,也不落后,装模作样,浑水摸鱼。 摸鱼并不使他快乐,在他看来这纯粹是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用来修行或者看书多好。 此外他还要小心翼翼,万一那山妖从哪个角落里冲出来。 来去如风,力大如牛,生撕马匹,这几個词加在一起,王慎不觉得自己能对付它。 不过这次王慎还有一个重要任务要做。他趁着人不注意,将一个金扳指扔在了杂草里,那是从孙林身上弄下来的。 这就是他想到的找替罪羊的方法。 “希望有人能看到。” 不一会,一个弟子在杂草里看到了金扳指,他急忙捡起来,想要藏起来。 “你捡到什么了?”旁边一个弟子喊了一嗓子,没办法,他只能把染血的金扳指上交。 “干的漂亮。” 很快有人在之中发现了一大摊血迹,顺着血迹向前,一处破旧的庙宇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四周的都已经坍塌了大半,两扇门只剩下了一扇,内有两株大树。 “这是什么地方?”王慎轻声道。 “这是山神庙。”一旁一个帮众弟子道。 “山神庙?”王慎站在外面朝里面望去,里面就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长满了荒草。 有两个胆子大的提着刀走了进去,片刻之后喊了一嗓子。 陈正带着几个人进去,王慎也混在人群之中进去。 整个庙里最吸引人注目的是山神前的供台,上面居然摆着两个人头,满脸的惊恐,看样子是被生生撕下来的,而且摘下来的时间不会太久。 能把人头生生撕下来,这得多大的力气? 头在这里,身体呢? “这两个人是陪着堂主和执事一起出去的两个人,是帮里的好手。”陈正在一旁道。 供台的后面是一个丈二高的山神,这山神却是生的凶神恶煞,一手拿着一个棍棒,一手握着一方印。 在山神的两旁有两个矮了一头的塑像,状如猿猴,青面獠牙,指爪如钩。 “山妖!”看到这塑像,王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陈正说的山妖,单看外貌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们赶紧走吧,别惊扰了山神。”一个弟子轻声道。 王慎环视四周,发现四周的帮众弟子明显的有些恐慌。 陈正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身先士卒,围着不大的山神庙搜索起来。 众人在搜索的时候,王慎却是在暗中盯着那山腰的塑像。 他看到那山妖的腰间悬着一块腰牌,那腰牌和他从鱼腹之中得到的黑铁牌简直是一模一样,上面也刻着两个古字,其中一个古字和他得到的腰牌一样,另外一个古字却不同。 “回去之后要想办法弄清楚那两个古字是什么?”王慎心道。 在确认除了那两颗人头之外,没有其他的什么线索之后陈正这才示意众人离开。 从山神庙出来之后,他们继续向山林更深处探索,越是靠近山林深处,林木便越发的茂盛。 越是往里走,王慎心里就越打鼓。 “这要是山妖出来,那不得把这些人团灭了?” 他现在才察觉到,其实青河帮也就那么回事,虽然在武阳县城耀武扬威的,但是真正能打的估计也就雷梁一个人。 时间一点点的推移,眼看着就到了中午,众人从饥肠辘辘,提心吊胆的。 停下里找了个相对开阔的地方,那处随身携带的干粮,吃了起来,陈正来到他的身旁坐下,递过来一些肉干。 “继续往里找吗?就我们这几个人,要是真的那山妖出来,咱们可就团灭了。” “继续。”陈正沉默了片刻之后道。 吃过了午饭,点了点肚子,他们继续搜山,山中已经无路了,连羊肠小道都没有。 他们越往里越慢,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王慎也不例外,这山透着一股邪乎劲。 啊,一个人突然叫了一声,原来是荒草之中的躺着一具骷髅,这骷髅头也没有了。 “看样子这山妖喜欢摘头啊!” 呜,林中突然起了风。 啊,一声惨叫。 众人急忙望去,只见一个帮中弟子不见了,四下搜索了一番,在不远处的一棵发现了他的尸体,鲜血流了一地,头不见了。 “山妖!” 这一众帮众脸色都变了,没人想死,还是以种惨烈的方式。 王慎深吸了口气,慢慢的移动到了人群中央的位置。 这种事情自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陈正和安玉华对视了一眼,立即招呼众人靠在一起,沿着原路返回,安玉华取出了一只哨子吹响,在这林子里传的很远。 呜,一阵风起,只见一道黑影冲了过来,抓住了两个人拖着就走,顷刻间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两个人惨叫声、求救声在林子里响了了几声也戛然而止。 “好快!”王慎心中一惊。 刚才从他听到一阵风声到那个山妖出现抓走两个人不过是顷刻间的功夫,那山妖当真是来去如风,王慎只看到了一道黑影,甚至没看清楚那山妖到底长什么样子。 “难不成今天要交代在这里?” 山妖的出现和两个人的死亡让这些人彻底慌了,争先恐后的朝着山外跑去。陈正和安玉华喊都喊不住,这是人的本能。王慎也躲在人群中朝外跑去,既不冲在最前面,也没有跑在最后面。 当他看到在后面殿后的陈正的时候,不禁一愣,都这个时候还充什么英雄? 他落后了几步,一把拽住了陈正,把他拽到了人群中。 呜,一阵风起,山妖再现。 就在众人恐慌,不知道这一次要死谁的时候,突然一道身影出现,拦在了众人和那山妖之间,两道身影在碰撞了下,然后分开。 山妖没入林中,那道人影后退了几步,然后几个起落也追到了林子里,好似一只大鸟。 “帮主?” 来人是青河帮帮主雷梁。 第二十八章 一点粮 三条命 稍稍一分神,回过神来的众人赶紧下山,一路狂奔。 出了山,来到了官道上,惊魂未定的众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陈正和安玉华商量了一下,让众人回城,他们两个人则是在这里等着师父。 “你留在这里万一山妖下来会有危险的,不如在城门口等着帮主。” “还是在这里等等看,你先回去吧。” 王慎最终没能劝动陈正,看得出来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对雷梁产生了一定的感情。 他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并不合适,就回了城,只是担心陈正的安危,就在城门出等着。 约么半个时辰之后,他远远的看到雷梁、陈正、安玉华的身影之后,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家。 回到家中之后,他便开始翻阅自己搜集的那些书籍,试图从里面找到那个两個古字,只是翻阅了半天也没找到。 今天的事情给他的触动很大,有些颠覆他的认知。 有山妖,那会不会也有山神,妖怪出现,那是不是有神仙呢? 傍晚的时候,陈正带着一些吃的来到了他的家中。 “帮主没能抓住山妖吧?” “没有,被它跑了。”陈正摇了摇头。 “明日还要巡山吗?” “巡,师父这一次是下了决心要抓住这只山妖,不过你不要去了。” “这是派人去当诱饵,叫人去送死呀,帮里的人会去吗?” “自然不能再让帮中弟子去送死了,是武阳县牢狱之中的一些犯人,师父已经找过县令大人了,他也同意。”陈正道。 “你知道那山妖是什么来路吗?” “师父没说。”陈正摇摇头。 “能查查吗?” “我想办法试一试。” 陈正前来最终要到是告诉王慎一个消息,现在帮主也认为孙林是在出城的时候被那山妖杀死了。 替罪羊找到了,王慎也不用在那么提心吊胆了。 不出去巡山,王慎便专心练功,山妖也罢,山神也罢,王慎可不想碰到它们之后连个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天还有些冷,院子有一块冰,冰面很滑,王慎就在冰面上练站桩。 王慎上一世曾经有幸跟一位有真本事的人学过站桩,无极桩,另外铁砂掌、追风掌都提到了站桩。 他站在院子中,虽然站在那里不动,却是在感受着身体之中的变化,劲力从脚上升起,沿着双腿传到身上。 慢慢的,他不在考虑脚下的寒冰,甚至连耳边的风声都小了许多,他似乎进入了某种玄妙的状态。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忽而便的有些轻,有些发飘,忽而又变得有些重,约么着过了半个多时辰,他忽的睁开眼睛,身体没见动,咔嚓一声,脚下的寒冰却是碎了,留下了两个脚印。 呼,王慎长舒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身体。 “劲力。”他轻轻的说了这两个字,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回到了房间之中,研墨,提笔,用只有自己才认识的字写下了一些感悟。 武阳城外的一处庄园,里面一处书房里,青河帮主雷梁和一个身穿斗篷,脸都不露的人交谈。 “那山妖果不寻常,皮毛刀枪不入,就是中了毒仍旧是如风一般,而且经过这两次的抓捕,它明显的变聪明了许多,不管什么引诱,它都不在主动现身了。” “山神坐下巡山使,不知吞食多少山间灵物,自然不是凡物,帮主莫要着急,只是它为何突然出现,还劫了那件东西,这有些巧合了?” “先生怀疑是有人控制了它?” “能御使巡山使的只有山神,难道是有人那到了那山神印?那等宝物,纵然是练出了炁的高手,也需要带在身上经年累月的炼化才行。 对了,帮主可曾看到那枚巡山令?” “不曾见到,莫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雷梁摇了摇头。 “帮主莫要着急,冬去春来,天气变暖,帮主该准备青河里的事情。” “嗯,上次一功亏一篑,这一次定然要成功,咳咳咳。”雷梁说着话咳嗽了两声。 这几日王慎独自一个人修行,也没见到陈正的身影,去他家中询问过,只听他母亲说隔前天回家一次,很是疲倦的样子。 阿正不会有什么事吧?”陈正的母亲担忧的问道。 “不会,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王慎离开武阳县城,去了城外的仓库。 城外青河靠近河边的地方也结了一层薄冰,入了夜,天气越发的寒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暖。 入夜之后,这里照例安静的很。 半夜里外面突然一声怪叫,王慎猛地惊醒过来,伸手摸向放在一旁的刀,待清醒过来之后便来到窗户边透过缝隙朝外望去。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什么东西。 “又是这个声音?”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怪异的声音,上一次他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了。 “什么东西发出这种怪叫,听着怪渗人的。”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怪叫从外面传来,很是尖锐。 “在河里?” 这一次王慎听的清楚,那声音应该是从河里传来的。等了好一会,那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到底是什么呢?” 接下来一直到了天亮,王慎都没怎么敢睡。 次日,天空阴沉,到了上午的时候有零星的雪花飘落。 下午,王慎正在家中参读道经,陈正提着一坛子酒找上门来,脸色很难看。 进了屋子找了两个酒碗,坐下之后倒满了一碗酒,端起来一饮而尽,接连喝了两碗。 冬日的酒入口寒凉,下了肚子之后很快就会变得热辣。 “发生了什么事?” “我杀人了。”陈正沉默良久之后道。 “杀人,杀的谁?”王慎听后一愣。 “城外房山村的村民。” “为什么?” “他们偷了青河帮在城外仓库的粮食,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几个人,我和他们无冤无仇,就因为偷了那么点粮食,我就得杀他,因为这是我师父下的命令! 不过一石粮食,三个人,死了三个人。”说到这里,陈正端起了酒碗咕咚咕咚又喝了一大碗酒。王慎看到他的手在颤抖。 第二十九章 一声春雷响 一炁万物生 这两天他出城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青河帮的粮仓被偷了,丢的粮食不多,但是这涉及到了青河帮的脸面,再加上这几天捕捉山妖的事情并不顺利,雷梁火气很大,所以得死几个人。 “为什么派你去做这件事情?” “师父说让我见见血,他的亲传弟子是天上的鹰,是林中的虎,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不是家里养的看门狗!” 王慎听后没说话,只是端起来酒碗喝了一口。 自从陈正称为雷梁亲传弟子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陈正早晚会有这一天。 他迟早要杀人,杀素不相识的无辜人,这的确是让人无法接受,估计陈正需要一段时间调整心态。 雷梁的亲传弟子不是用来装门面的,是用来做事的,而且是做一般的弟子,乃至是帮里的弟子都做不了的事情。 “你说我以后是不是还要杀人,杀更多的无辜的人?” “会。”王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我以前还真没想过这些,当初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会那么冷静?” “我也做了好几天的噩梦。”王慎平静道。 况且他和陈正不一样,他杀人是因为那人要杀他,而陈正杀人却是因为那人偷了些粮食,这和他本无什么关联的。 “我不想杀人,更不想杀无辜的人!” “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但是有些事情是可以变通的,得靠你自己去悟。”王慎如是道。 这条路是陈正自己选的,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再想回头可就不容易了。 这一夜陈正醉了,搂着王慎说了好多话,可以看出来这段时日他过的也不是看上去那么风光。 第二天,两人各自忙碌,陈正忙着帮雷梁抓山妖,王慎则是仍旧一个人修行。 通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他已经能够做到劲力收发自如,不是那种用蛮力去硬拿、硬捏,而是可以使用巧力,合理的利用自身的每一份力气,十分力出十分功。 其实绝大部分人无法充分的发挥出来自己身上的力气,能够充分利用七成以上已经算是难得了,因为这里牵扯到一个发力技巧的问题。 练功练什么,招式是表面,发力的技巧是内力,再往深了去王慎现在还没有接触到。 他现在考虑的是怎么让自身的力气汇聚到手掌,汇聚到五指,然后充分的发挥出去。 眼到,手到,力到! 王慎扭头看着外面的墙头上的青砖,出去拿了一块下来,右手拇指、食指捏住青砖,发力,咔嚓一声,青砖碎了一角。 “还差点。” 刚才他已经感觉到劲力在身体之中的传递了。筋肉发力,骨骼是基础,劲力沿着筋膜传递。 王慎细细的体悟着身上的劲力,产生、传导、汇聚到手指,爆发,咔嚓一声,转头又碎了一角,这一次不同,捏在手里的没有完全碎掉,因为他在发力的时候拧了一下,用了手腕的力。 有人发力需要利用招式,有人发力随手便可发。 得益于上次吃了那条黑鱼,他分筋错骨手有了一定的进步。 “如果我随手可以轻易捏碎砖石,而不是需要刻意的运劲发力,到时候与人对敌,只要一搭手,手指落在对方身上,便可发力拿捏对方的筋骨、穴位。 莫说是寻常的人,就是练了些功夫在身的练家子,这一捏也受不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正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他独自一個人,家里的青砖倒是碎了不少。 除此之外,王慎每天都拿出两个时辰的时间来参读这几本经书。 这些道经里的一些意思他也不是很明了,有些内容他却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一些东西恰巧是可以和他诵持数千遍的道经中相互补充。 天气也渐渐地回暖了。 青河帮对城外山妖的捕捉也不顺畅,现在处在停滞阶段。 这一天,不到晌午,原本晴朗的天空阴沉了起来。 屋子里,诵读了数遍道经的王慎看着天空之中的翻滚的云朵,若有所思,慢慢的入了神,心绪也放松了下来,脑海里却是浮现出了道经里的一些内容,断断续续的。 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 鼓气满天关,神庐气徐出,气若云行...... 他的身体有节律的起伏。 轰隆一声,外面一声响,却是今年的第一道雷声。 一声惊雷响,山河始知春。 伴随着那一声雷响,王慎的身体也跟着一颤。 啪啦,天空落下的雨点落在了屋顶的瓦片上,来年的第一场雨,春雨贵如油。 淅淅沥沥,密密麻麻, 天地之间落下一片雨幕,雨水落在地上,浸润了泥土;落在河里,点点滴滴;落在城中,声声脆响,怎么都不会让人觉得恼。 王慎就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就好似坐着睡着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王慎突然睁开了眼睛,脸色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盯着窗外的春雨。 “好雷,好雨!” 就在刚才,他福至心灵,偶有所悟。 打开面板一看,却是多了一项, 无名功法(入门):1/100。 那一本道经他白天看,晚上读,读了不知道几千遍,还参详其它的道经,这些日子以为是自己错了,却不想今日忽的就入了门。 “这是什么功法?入个门也太难了。” 虽是入了门,接下来的修行却也并不容易,他只是参透了道经之中记载了导引吐纳、行气的法门,还未必是全的,另外刚才恍惚间,他看到了高山流水,日月山河,那似乎是存神之法。 王慎隐约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发生了某种变化,但是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不错了,也算是意外之喜。” 次日清晨,当他在仓库里吐纳的时候,隐隐觉得自己腹中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气流,很微弱,细若发丝。 “这是练出了炁?” 那道经之中有关于“炁”的描述,炁者,天地之精气,人得之而为生,失之而为死。一炁化万物。 在王慎看来这应该就是一股精纯的能量。 第三十章 风光 当他尝试着催动这一缕炁的时候,感觉它动很慢,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 王慎也不着急,从无到有,最难的一步已经迈过去了,接下来只要循序渐进修炼就好。 在他闭着眼睛修炼的时候,外面青河起了雾,然后慢慢的飘上了岸,透过门缝、窗缝渗入到了仓库里面。 最开始的时候王慎修行太过投入,并未察觉到。 “嗯,什么味道?” 当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身是淡淡的雾气。 “哪来这么多的雾气啊?” 王慎来到了窗前,推开窗户朝外望去,外面的雾气更浓,能见度不会超过五米。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慎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修炼这无名功法,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这行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而且体内的炁也有了些许的增长。 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尝试,他也成功的将这一缕细细的炁运转到了手指之上,接着使用分筋错骨手。 青砖一捏就碎,比往日轻松的多,他甚至找了一块更加坚硬的石头试了试,发现居然也能捏碎。 “这炁能够增加这些功法的威力,使其威力倍增,但是这个过程是要消耗炁的。”王慎很快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断的增加身体之中炁的量,这個过程很是缓慢,不是说今天炁量是“一”,通过修炼之后明天的炁量就变成了“二”。 随着不断的修炼与尝试,王慎发现这炁的妙用其实远不止使功法威力增强那么简单。 炁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增强自己的感知能力,让自己看的更远、听的更清,跳的更高,简而言之是提高了自己的上限。另外他还发现自己手掌之上那些经年累月磨出的坚硬手掌皮肤居然有软化的迹象。 “这炁难不成还有去腐生肌之效,若真是如此,那就太神奇了。” 吐纳炼炁修行的过程其实是十分考校心性的。 王慎现在最不缺的就心性,一本道经他都能仔仔细细的读上几千遍,心性早已打磨的足够。 在闲暇之余他还不忘研究下那一枚铁牌,只是始终没有弄清楚那上面的两个字的含义。 这一日,王慎在练功的时候正将体内的炁运转到手中,忽的心血来潮,拿出了那块铁牌,在这一瞬间,王慎感觉那铁牌微微动了一下,很轻微。 “咦,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王慎开始不断的尝试,经过一番试验,他发现这枚铁牌对他体内的炁有反应,但是他体内的炁是出不来的,只能在身体里面流转。 “这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铁牌是什么法宝,还需要炼化?” 从这之后,王慎每天在吐纳炼炁的时候都会把这块铁牌拿在手里,让它与自己身体的炁近距的接触。 这不知不觉间,外面的树梢上冒出了嫩绿的叶子,风吹在身上也是暖暖的。 武阳城也进入了一个貌似平静的时期。 王慎已经有十天没有见过陈正了,他似乎越来越忙了,毕竟已经是一堂执事了。 这一天上午,王慎正在家中吐纳炼炁,忽然听到外面有敲门声,开门一看是陈正。 “不会是又在看书吧?”陈正笑着道。 “练功。”王慎如实道。 “又在练功,人家练功是为了出人头地,你练功是为什么?” “提升自我,修行不就是为了提升自我吗?”王慎笑着道。 “提升自我?走吧,我请你吃酒。” 陈正约王慎去临江楼吃酒,一路上遇到一些人主动的和陈正打招呼,态度颇为恭敬,有些人甚至稍稍有些谄。 这也让王慎清晰的感觉到了陈正在青河帮的地位。 出门有人恭敬,顿顿有酒有肉,以前最多是在这临江楼外面站站、看看,吹吹牛。 现在是想来就来,还有包间,甚至不用掏银子,因为这青河帮就是这临江楼背后的大东家,这应该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了。 “你现在风光了!” “你想要你也可以,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读书、练功,有没有四处找书看?”陈正笑着给王慎倒了一杯酒。 “店里的桂花酿,味道不错,尝尝。” 王慎端起酒杯,杯中的酒颇为清澈,微微泛黄,闻了闻,除了酒味之外还有一股子淡淡的桂花香,闻起来不错。 喝了一小口,的确是比以往喝过的那些酒强得多。 “好酒。” “想喝的话随时来,报我的名字就行。” “好。” 答应了可以不来,但是好友的面子一定要给。 陈正此时的心态王慎还是能理解的,他出人头地了,难免想要炫耀一下,所以他很配合,知道维护陈正的自尊心。 如陈正这般性格是不会做锦衣夜行这样的事情的。 言谈之间可以看的出来,陈正明显的比以前老练了许多。 “阿慎,有一件事情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却始终没能想明白。 你说帮主为什么要收我做亲传弟子,和其他的三个人相比,我实在是差的太多了。”酒过三巡之后,陈正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伱有你的优点,和另外的三个人相比,你没有背景,容易掌控。你也说过帮主在收弟子之前都看过生辰八字,说不定你的生辰八字和他很合。” 雷梁为什么选陈正做亲传弟子,而且还倾力培养,这一点王慎其实也是有些想不明白。 他所能想到的最大的一个可能就是陈正的生辰八字和雷梁非常的合,能够旺他,而且雷梁这个人非常迷信。 “师父他老人家教我武功,请先生教我读书识字,教我做人处事之道,说实话,除了让我杀人,他就一个完美的师父!” 陈正说,王慎听。 “你知道师父被山妖抢去的是什么东西吗?”陈正突然又提起了那一日山妖的事情。 “什么?” “丹药,一粒丹药,来自金顶寺的丹药,是治病疗伤的圣药。” “治病疗伤,帮主是病了还是受了伤?” “没有,师父龙精虎猛,看着比我还健壮,没有一丝病态。”陈正摇了摇头。 第三十一章 我低调不了啊 “那这丹药是给谁用的,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消息?” “我是听陆师兄说的,这丹药是密存在一个宝盒里,李堂主和我堂兄都不知道他们护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它很重要,没想到出了意外。” “你们最近没有上山抓捕山妖?” “那山妖可是狡猾的很,现在不管我们用什么办法引诱,它就是不露头。不过,楚师弟好像想出了一点子,说是说不定可以诱那山妖现身。 这位楚师弟可是聪明人,他想的法子应该错不了。” 王慎听后只是笑了笑,没做什么评价。 陈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前两天我去小莲家了,他父亲还是冷着个脸,就好像小莲是我害死的一样。” 王慎本以为当上了帮主的亲传弟子之后,林秀莲的事情就会慢慢的淡化,直到彻底消散,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陈正其实还是一直记在心里。 “不过他倒是告诉了我一个线索,他说小莲出事之后她的屋子里好像有一股子特别香味,不是小莲香囊的味道。” “什么味道,为什么不早告诉你呢?” “因为他倔,他顽固!那是一股特别的花香。”陈正言语之间对林秀莲的父亲很是不满。 这就太笼统,花香也有很多种。 “阿慎,这個人如果在武阳县,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他找出来。”陈正拍着桌子道。 “我相信你。” 从临江楼出来之后,陈正没有回家,而是跟着王慎一起回到了他的住处。 “你该换个地方住了。”陈正看了看这寒酸的房舍。 “换什么,这个地方就挺好的,就是冬天漏点风,夏天漏点雨,但是住着安静。” “安静?”陈正听后笑了笑。 两个人聊了好一会,主要是回忆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到到了太阳将落,陈正方才离开。 他离开没多久,王慎也锁好了门,去了城外的仓库。 王慎到了仓库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寻声望去,居然是陈正。 “师父教了我两门功法,一门是早些时候和你说过的罗汉拳,另外一门是轻身之法八步赶蝉,来,我教伱。” 陈正开门见山,随后他就将罗汉拳和八步赶蝉的要诀传授给了王慎。 “你私自将这功法传授给我,要是被你师父知道了,那会给你带来大麻烦的。”王慎道。 他也知道,陈正肯定是早就学了这么两门功法,他应该是纠结了很久,最终在师徒情义和兄弟情义之间选择了后者。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还有,你那铁砂掌不要练了,师父说过,铁砂掌难成大器。 这罗汉拳则不同,是佛门正宗,很多佛门功法都是在罗汉拳的基础上演化而来。” 早些时候,王慎曾经跟陈正说过,他自己已经琢磨明白了铁砂掌的修炼之法,想要传给陈正,陈正当时就直接拒绝了。 至于那无名功法,王慎倒是想过交给陈正,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教,因为这套功法入门就是一大关,他自己都是日积月累,机缘所致方才入门,他练习的时间尚短,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教。 这不是说简简单单吐纳就可以练出炁来的。 “你这交给我俩门功夫,我总得表示点什么,我教你一套呼吸吐纳的法门吧?”王慎决定将这呼吸吐纳的法门教给陈正,先不管陈正是否能够领悟其中的妙处。 “吐纳的法门,你从那学来的,该不会是你屋子里的那些书上吧?” “嗯。”王慎点点头。 “还是算了吧,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自己琢磨功法,万一出了岔子是会要命的,你可别自己瞎胡练啊!”陈正特意叮嘱道。 “我觉得......” “不要你觉得!” 最终陈正十分果断的拒绝了王慎的好意。 “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不看仓库了。” “别,我在这挺好的。”王慎急忙道,现阶段在他看来没有比看仓库更好的活了。 在这里做什么都没人管,练功、睡觉、铁锅炖鹅,要多自在有多自在,关键是还有银子拿。 自从陈正当上了执事以后,王慎整日浑水摸鱼,每月拿的银子比往常高出了两倍有余。 “好,你喜欢就好。”陈正笑道。 “回城吧,再晚了就该关城门了。” “没事,他们会给我开的。”陈正这话说的底气十足。 嗯,看到自己兄弟如今这番样子,王慎有心想要体提醒他两句,但这话又不能说的太直白。 毕竟现在的陈正和刚刚成为帮主亲传弟子的陈正已经不一样了。 听惯了恭维的话,突然听到一句忠言劝告,他会觉得很刺耳。 “你现在这么风光,帮里得不少人嫉妒你吧?” “那肯定是有的,还不少,嫉妒的,说闲话的,盼着我出事的......他们当我不知道?师父说过,有些人不能让着他,你让他一寸,他会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你以前让我低调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成了师父的弟子,有是寒锋堂的执事,这还让我怎么低调?”陈正很快就理解了王慎这几句话要表达的意思。 既然这样,王慎也就没法再说什么了。 陈正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王慎站在仓库外面,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他感觉自己的这兄弟在不断的变,时间越久,变化越大。 雷梁不单单是传授他功夫,教了他处世之法,还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 现在的陈正还保留这当初的一些性情,王慎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王慎摇了摇头,进了仓库,继续开始自己的修行。 又过了十几日,天空阴沉,似乎是要下雨,天色暗的比平常要早很多。 王慎在去仓库路上,突然停住脚步,他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户人家,一个人头从墙头的那一边探了出来,鬼鬼祟祟的,看着不似好人。 他急忙闪到一旁。 片刻功夫之后,就看到了一个人从那墙头翻了出来,落地轻盈,还不忘四下看看,见没人之后,撒腿就跑。 第三十二章 面子 绑了 “这贼人这么嚣张吗,这天还没黑就出来作案了?”王慎看了一眼那户人家,走到门口朝里面瞥了一眼。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 “嗯,什么味道?”王慎闻到了一股子香气,“好像是花香。” 他突然想到前几天陈正跟自己说过的话。林秀莲出事的那一天,她的屋子里有一股子香气。 “不会这么巧吧?” 王慎想了想,便去衙门报案。 “看到有人从一户人翻墙出来,还蒙着面?那户人家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王慎平静道。 “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来报案?”师爷这话让王慎一愣。 “我刚好看到,所以过来报案。” “哦,路见不平,心怀正义,好,好!”师爷笑着点点头,然后问了王慎的身份,当听到他的名字之后微微一怔。 “雷帮主亲传弟子陈正你可认识?” “认识,我的好兄弟。”王慎道。 “幸会,幸会,我马上去请示县令大人。”师爷立时态度大变,也让王慎颇有些吃惊,他没想到陈正的面子居然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 县衙很快就派出了差役去了那户人家。 敲门,无人应声。 差役便翻墙进去,从里面打开了门,进了屋子里,发现有一个姑娘倒在吊在梁上,被人毁了清白,悬梁自尽。 “还真是?这么巧!”王慎顿时愣住了。 “哎,这姑娘可惜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贼人,着实该死!” 王慎在这姑娘的房间里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难不成是刚才那个人?” 出了这香味之外,他没有发现其它的线索。 从这户人家离开之后,王慎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思索着,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得去告诉陈正。” 他去了陈正的家中,对方不在家,他和陈正的母亲聊了好一会,老人和喜欢王慎。 “阿正这些天总是在外面忙,回来的时候身上总有一股子酒气,有些时候夜里也不回来......”老人言语之间透着对自己儿子的担忧。 做父母的有些时候是很矛盾的,他们既希望子女能够出人头地,有花不完的钱,但是有不希望子女吃苦,希望他们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旁。 陪着老人聊了一会天之后,王慎便独自去了仓库。 两天之后陈正就来找王慎。 “那案子我已经知道了,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杀害小莲的凶手?”陈正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凶戾的光芒。 这股子愤怒和仇恨一直压在他心中,不曾消散。 “或许是,也可能不是,先把人找到。” “我已经差人找了,希望他不要离开武阳县!” “莫要太冲动了,被人抓住把柄。” “我心中有数。” 陈正并未在他家中逗留多长时间便离开了,他走后王慎也思索了一会这件事。 “太巧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他总觉得这個人的身份不会简单的。 “算了,先不想了。” 王慎取出笔墨纸张,将自己最近修行的一些感悟记录了下来。 最近他的修炼虽然是以炼炁为主,但是分筋错骨手、铁砂掌、追风掌步法、八步赶蝉这四门功法他也每天都在练习。 勤练习,多思考,常总结。 王慎修行进境飞快也不单单完全是因为有了外挂的帮助。 他并不是一味的死练,是有目的,有想法的练。 城外的仓库里, 王慎在地面上摆了几块石头,深吸了口气,身体微微一屈,身子忽的一下子窜了出去,一步两步,三步,他果断的停住,然后看了看地上的石头,通过石头来推算自己这三步跨过的距离。 他这三步已经跨过尝试十几步才能跨过的距离。 “五步并一步?” 这是他现在纯粹靠着自己的劲力和技巧所能达到的极致,如果是在炁的加持之下,这个距离肯定还能大幅度的增加。 “不错,不错。” 他刚才用的是八步赶蝉的技巧。 追风掌的步法侧重“碎”、“巧”,步子看似碎乱,实在精巧,小步快动,贴身快打。 八步赶蝉则是更重“直”、“快”,步子大,速度快,到不是说施展这门功法的时候不能拐歪,它得拐大歪。 两种功法,各有利弊,加在一起,正好可以取长补短。 他忽然猛地一蹬,身体嗖的一下子弹了起来,直上房梁,这也是这轻身功法法力的技巧。 现在在仓库里闲着没事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练习在房梁上疾走了,窄窄的房梁,纵横交错,他的在上面走的速度确实越来越快。 时间一天天过, 这一天,天空下着雨,王慎正在屋子里读书,陈正撑着一把雨伞找上了门来,手里还提着一坛子酒。 “那个人我已经找到了,你猜他是谁?” “武阳县这么大,我怎么能猜的到。” “是县尉的弟弟,亲弟弟。” “县尉?” 陈正点点头。 “果然身份不简单。”王慎心道。 “那厮遇特殊的嗜好,据说不是第一次办这种事情了。” “你准备怎么做?” “我想找个机会把他绑了,问明白之后!”陈正做了一个咔嚓砍头的手势。 “可是据我所知,帮主和县尉两个人是莫逆之交。” “什么莫逆之交,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陈正摆摆手。 “那伱可要想明白了,一旦把人绑了,若不是他,再放了他,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我就没想过放,那种畜生就不该留在这个世上。” 王慎听后沉默了一会。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准备怎么绑他?” “他住在城外的一处庄园之中,每隔几天都会去临江楼和春香楼一趟,我还曾经和他吃过酒,还不止一次。我准备在他回去的路上把他绑了。” “他是一个人吗?” “不,他会带四五个下人,都是精壮的汉子,不过容易对付。”陈正在来之前都已经把这些事情早弄清楚了。 “在哪个位置动手,绑了他藏在什么地方,他那些手下呢?” “城外三里地,他的手下想办法引开,人绑了之后藏进山里。” 第三十三章 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山里会不会有危险,万一山妖出没呢?” “正因为有山妖才不会有人进去。”陈正端起酒碗猛喝了一大口。 “值得吗,这件事情要是暴露了,你现在的一切可能就都没了。” “值得!”陈正道。 “好,既然你决定了,我陪你一起,就我们两个人,不过在动手之前一定要有充足的准备。” “好兄弟!”陈正抬手拍在王慎的肩膀上。 陈正离开的时候雨下的更大了。雨幕之中,他撑着一把雨伞,背影有些寂寥。 第二天,雨过天晴,风和日丽。 王慎极其罕见的上午出了城,他要去看看那处庄园。那处庄园在一个村子的旁边,看着十分的显眼。 他远远的围着那庄园转了一圈。 “这个地方,要是晚上来,直接进去把人绑了,难度应该也不是很大,不过,山妖的事情闹的那么厉害,他还敢住在这里吗?” 毕竟武阳县城外面还有一层城墙呢! 庄园,从庄园到武阳县城的路线,王慎都已经清楚了。随后,他找到了陈正,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去他庄子里?这個我也想过,但是他庄子养了十几个护院。” “咱们帮里就没有那种迷药吗,往嘴上一捂,人就晕倒的那种?” “嗯,这个我得打听一下。”陈正听后道。 “还有一个问题,山中已经出现了山妖,他为什么还住在那庄园之中,以他的条件完全可以在武阳县城住大宅子啊!” “在武阳县有他哥哥管着他呢,你可能不知道,他那个庄园可是藏着好几个美人呢!”陈正道。 “以你现在的身份,晚上找不到,没什么问题吧?” “这个我来想办法。”陈正道。 两个人商量了好长一段时间,最终决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在夜里将那张元绑了,弄到山里审讯。 之后陈正去准备材料,同时准备想办法搞一副那个庄园的内部图,王慎在仔细思考了一番之后继续修行。 在稍后的几天里,陈正又陆续的找过他两次,迷药他已经找到了,但是只能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才管用。 两个人初步定好了动手的时间。 这一夜,天暗云黑,城里安静,城外更安静。官道上,王慎和陈正两个人碰头之后便朝着张元的庄园而去。 “确定人在那?” “确定。”陈正点点头。 只要人在就好说。 “身上没带什么和身份有关联的东西吧?” “没有,放心,银子都没带,找你说的,鞋子衣服都换了平常的。” 两个人边走边低声交谈。官道上静悄悄的,静的有些渗人。 当他们两个人来到那庄园外的时候,庄园里静悄悄的,见不到一点灯光。 “按照先前说的,伱去找张元,找到人立即带着走,我断后。” “好。” 两个人刚刚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犬吠声。庄园里还养着狗。 王慎取出准备好的肉,凭着声音的位置扔了进去。过了一会功夫,犬吠声便停了下来。 两个人翻墙进去,然后径直朝着张元所在的房间而去,到了房间外,陈正取出照旧准备好的迷药,点燃,戳破窗纸,让迷烟飘进了屋子里。 就在这个时候,王慎听到一旁有动静,寻声望去,看到一道人影。 巡夜的护院? 他身体微微一沉,脚一蹬,贴着墙壁窜了出去,悄无声息的来到那个人的身旁,对着那个人脑后一下子,那人没发一点声身体就面条似的瘫软了下去。 王慎急忙架住他,将他拖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一旁的陈正瞥了一眼,眼神颇有些惊讶,刚才王慎的速度让他吃惊。 “八步赶蝉,这么快就上手了吗?” 过了一会功夫,陈正示意迷烟的效力应该发作了,可以进去了。 他取出一把短刀,插进门缝,从里面撬开了门栓,推开门,先让冷风吹进去,吹淡里面的迷烟,过了一会这才和王慎进去。 王慎守在门口,陈正进了里屋。 到现在为止进展的十分顺利,一切按照他们先前定的计划。 一张很大的床,挂着床幔,他慢慢的挑开床幔,突然一道人影窜起,陈正急忙闪到一旁,一人从站在地上,手里提着一把刀,嘴里咬着一个哨子,冷冷的盯着陈正。 吱吱吱,尖锐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慎和陈正一愣。 果然,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他怎么会早有准备呢? “意外不意外?”张元提着刀。外面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外面的人交给我!”王慎推门出去,来到了院中,外面已经站了十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刀、棍。 他这是第一次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的对手。 嘶,王慎深吸了口气,脚下发力、一步冲到一人跟前,当胸一掌,铁砂掌,劲力直冲,一下子爆发,那人直接被这一掌打飞出去。 一击而中,他脚步不停,追风步,步法小、快,脚下不停,手也不停,左右开弓。 一掌将另一人打飞,闪身躲过刀锋,抬手扣住对方喉咙,劲力到了指尖,咔嚓,那人扔掉了手中的刀,捂着喉咙倒在地上。 王慎忽的身形一闪,到了一旁,抬手一掌打在一个没反应过来的人都的太阳穴上,那人斜着飞了出去,撞了柱子上。 转手捏住了一个人的手腕直接将他人拽起、甩飞,砸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又冲到了两人身前,双掌拍出,将两个人打飞出去。 铁砂掌、分筋错骨手、追风步,他动手就是全力,狮子搏兔。 头、胸、腹、关节,打击的都是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的部位。 被他的掌打到的人,或是头部、或是胸腹,中了就是重伤;分筋错骨手碰到的地方,筋错、骨折。 当着十几个人倒下了一大半的时候,剩下的那些人都害怕了,心中生了恐惧,心神就容易分散,对付起来就更加的容易。 当院子里只剩下了几个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完全没了抵抗心思,转身就跑,却被王慎追上,全部放倒。 他如虎入羊群,十几个护院,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全部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王慎冷冷道。 那些人听后立即咬着牙、捂着嘴,强忍着不发声,配合的很。 第三十四章 怕什么来什么 呼,王慎长舒了一口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刚才他其实是很紧张的,毕竟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对方手里还有刀、棍。这一战也让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他将院子里的这些人一个个通通打晕了过去。 回头望去,屋子里响声不断,王慎推门一看,陈正气喘吁吁,那张元披头散发。 “这厮有古怪!”陈正沉声道。 张元瞥了一眼外面。 “那些人?” “都在外面躺着呢。”王慎平静道。 嘶,张元深吸了口气,身形一晃就到了陈正的身旁,陈正急忙闪躲,却没想到张元半道上身形一折直冲门口。 他要跑! 他的速度很快,王慎比他更快一步,追风步瞬间拦在他的身前。 张元扬刀横斩,刀快且狠。 王慎闪身躲过的同时,抬手在他的肘关节的位置捏了一下,分筋错骨手瞬间发力,左手掌斜着打在他肋下。 两人一触即分, 张元又被拦在了屋子里,他提着刀的手臂耷拉了下来,弓着腰,手肘和腹部传来巨疼。 “分筋错骨手!他是陈正,那你应该就是王慎了?”张元震惊的看着王慎。 “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修为,你这一身功夫可是比他强多了,在青河帮做个堂主也绰绰有余吧?” “到了这個时候还在挑拨离间?”陈正冷冷道。 “陈正,我平日里可没少请你吃酒,你我无仇无怨,今日为何如此待我?” “我问你,伱毁了武阳县多少姑娘的清白?”陈正冷冷道。 “就这?!”张元直接愣住了。 “动手!”王慎突然动手,双掌齐出,一上一下,上攻头,下取胸腹,脚下追风步,瞬间到了张元的身旁,张元急忙闪躲。 王慎的手却是刁钻的很,快的很,他在平日里练习抓树叶、抓雪花,练出了惊人的速度。 手指只要碰到张元的身体,不一定是关节的位置,用力一捏,以他捏碎青石的指力,哪怕是捏在筋肉上那他也受不了。 张元身体退了两步,突然感觉后背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力,身体不受控制向前冲去。 “推山掌,他居然教你了推山掌?!”张元震惊道。 这话刚说完,眼前恍惚了一下,下一步就感觉脑后一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受了伤了没?”王慎望向陈正。 “问题不大。”陈正摆摆手,他转头望了一眼屋子里,走到了床前,掀开布帘一看,里面躺着一个女子,已经昏睡过去了。 “奇怪,迷烟怎么会对他不起作用?” “换个地方问问他就知道了。”一旁的王慎道。 他们来到了院子里,看着躺在地上昏睡过去的十几个人。 “这些人会不会听到刚才屋子里的话?”陈正道。 “应该不会。”王慎道,毕竟这些人都昏过去了。 可是他也知道这些人如果活着他们两个人会有极大的风险,因为如果事情万一泄露了,那他和陈正就麻烦了,搞不好就要亡命天涯,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他们通通灭口。 “杀了!”陈正咬着牙道。 王慎沉默了,这次他没阻止,毕竟刚才这些人对自己动手的时候可没留情。 “阿慎,你先带着张元走,我稍后就到。”陈正决定自己留下来。 王慎也没说话,他知道陈正要做什么,提起张元随手一扔,直接扔出了墙外,然后纵身翻过了墙,在外面不远处静静的等着陈正。 院子里,陈正看着躺在地上一众人,果断的朝着最近的一个人扬起了手中的刀......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陈正从那庄园里走了出来。 “走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很是疲倦。 来之前,他们两个人已经事先预想过一些突发事件,各种情况,也做了一定的预案,没想到碰到的是最坏的那一种。 为了一个张元,死了十几个人。 他们带着张元朝着山中而去,入了山中,他们将张元弄醒了过来。 “陈正,你,你要做什么,你要是杀了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张元看到身在荒山之中,整个人都慌了。 “等他查出来再说吧。”陈正冷冷道。 “迷烟为什么对你不起作用?” “我,我也不知道。”张元如是回答道。 这特么所是什么解释?王慎听后一愣。 “你毁了多少姑娘的清白?” “陈正,你今晚大费周章就为了这件事?我是毁了不少姑娘的清白,可是她们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杀了多少无辜的人?” “是我在问你!”陈正随手给了张元一个大耳刮。 “你记不记得一个叫林秀莲的姑娘?” “谁,什么名字?”张元一下子愣住了。随后陈正说了那条巷子的位置。 “我没去过那里,我发誓!”张元立即道。 “你前些日子刚刚毁了一个姑娘的清白,你发誓管什么用?”陈正冷冷道。 “这种事你那位陆师兄也做过也!”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挑拨离间。”陈正手起刀落,直接砍掉了他的一只手,张元惨叫一声,在这寂静的林中十分的刺耳,传的极远。 “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练到功夫?” “采阴的功夫,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是,是我无意之间救了一个老道,他告诉我的,你想学这门功法,我可以教你,只要你放了我。” “我最后再又问你一遍......” 呜,一阵山风起。 听到风声,王慎急忙四下张望,瞥见林子里一双棕绿色的眼睛,泛着幽幽的光,正盯着他们。 山妖! 他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噌的一下子就立了起来。 糟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被他们碰到了。 “阿正,走!” 陈正抬手一刀,张元脖颈鲜血飞溅,然后转身就走。 山妖已经到了他们身前,指爪如钩,直抓后背,刺啦一声,陈正后背衣服被撕开。 王慎猛地停住脚步,在生死攸关之际,他反倒没那么慌张。 山妖扬爪横抓,直抓他头颅。 王慎看到了黑影一晃下意识后撤、低头闪躲。 躲过了这一击,山妖第二击跟着就到了,利爪抓向他的胸腹,王慎侧身,刺啦一声,衣服被利爪划破了。 第三十五章 直面山妖 这山妖没什么功法、招式,单纯的野兽狩猎的本能。 简练、直接、致命, 王慎躲过了两击,体内的炁开始运转,由腹中上行,过手臂,至手掌之上。 山妖利爪再次自下而上抓来,王慎侧身躲过,抬手猛地在对方肘部捏了一下,感受到了那坚韧的肌肤,还有其惊人的力道。 山妖的上肢微微一颤,眼中露出惊讶的神情。 “有用,这山妖灵智已开。” 就在此时,陈正从背后梦猛地一刀刺向山妖,刀锋没有刺入山妖的身体,却是成功的将它激怒,它立时调转方向,冲着陈正扑去。 王慎见状立时冲了过去。 八步赶蝉, 运炁,抬手一掌,铁砂掌,斜着打在了山妖的肋下。 刚猛的掌力让速度极快的山妖瞬间改变了方向,斜着冲了出去,一下子撞在了一旁的树上。 “快跑!”陈正见状道。 “你先走,我断后!”王慎果断道。 通过刚才短暂的争斗,他信心大增,现在就是要制造一个假象,让山妖觉得他们不怕它。 如果他们现在跑,背对着这山妖,危险性就太大了。 “要走一起走!”陈正握着手中的刀,没有独自走。 山妖晃了晃头,转过身来瞪着王慎和陈正。 它犹豫了。 一见它犹豫,王慎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举动,他主动上前,直冲那山妖。 “阿慎!”一旁的陈正见状直接下出了一身冷汗。 那山妖也是明显的一愣。只是这一愣,王慎就已经到了它的身前。 山妖双爪合抱,要把他的头当西瓜一样爆碎。 王慎身形一缩,踏步、蹬地、发劲、劲力与炁同时汇聚到了手掌之上。 一掌直拍那山妖腹部,一掌把几百斤中的山妖打了出去。未等山妖回过神来,王慎再次追了上去。 山妖忽然转身就跑,速度极快,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在山林中。 “跑,跑了?”陈正回过神来之后,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走,赶紧走!”王慎拉起陈正就跑。 他身体里的炁已经所剩不多了,一旦他身体里的炁用完,用寻常的手段根本就对付不了那山妖。 两个人急匆匆的冲出了山林,来到了官道上,沿着管道一路狂奔,直到看到了黑夜中静悄悄的武阳县城,这才松了口气。 陈正一下子倒在地上,王慎急忙上前,这才发现他后背全是鲜血,刚才在山中,他被山妖抓伤了后背。 “你受伤了,你家里可有金疮药?” “不能回家,去别的地方。” 王慎撕碎了衣服,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扶着他进了城,在陈正的指引下进了一处看着稀松平常的宅子。 这是陈正暗地里盘下来的宅子,没人知道。 进了屋子,王慎找出了金疮药给他敷上。 “你这伤一天两天的可是好不了啊!” “不碍事。”陈正把摆手。 “别人还好说,你师父还有几位师兄弟可都是极其精明的人物,这么浓重的金疮药的味道,他们焉能不有所怀疑?” “师父出了远门,这個月不一定能回来,安师兄陪着他一起出去,我暂且不露面,过几天用量减少,金疮药的味道自然会淡一些的。” “那庄园的是很快就会事发,你不露面合适吗?” “我自有办法,伱不用担心,倒是你,刚才真是把我吓了一跳,你怎么会主动去攻击那山妖呢?” “跑肯定是跑不了的,索性不如赌一把。”王慎笑着道。 “想不到,你这一身功夫居然修炼到这种境界了,可以硬抗那山妖了!” “我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那山妖要是再不走,我们两个人今天晚上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屋子里短暂的沉默。 “你说张元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不好说。”王慎摇了摇头,虽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是像张元这种平日里坏事做尽的人,显然不在此列。 他说陆博识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这事没法去验证。 “陆师兄身上的确是有一股独特的香气。”陈正又说了一句话。 “你该不会是真的怀疑他吧?”陈正摇了摇头。 其实王慎也搞不明白自己的这位兄弟为何如此的执着,按道理说他和林秀莲根本就没有定亲,连肌肤之亲都不曾有过,没有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替她报仇。 这甚至是在拿着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是执念吗? “听我一句劝,这件事情就先到此为止。” 陈正默默地点点头。 随后他将自己和陈正的衣服凑到一起,找了个火盆,就在屋子里点着了,烧成了灰烬。 天还未亮,他便去了仓库。 次日清晨,天空下起了雨。 王慎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 “下雨好啊,可以冲刷掉很多的东西。”王慎微微一笑。 他仔细的想了几遍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些细节可能考虑的不周,存在暴露的可能。 一天,两天,三天,三天之后,武阳县城里的人开始议论这件事情。 “死了十八个人,那张元也不知所踪,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贼人,如此的狠毒,据说县尉大人差点气疯了!” “我听说那鲜血流了一地,到处都是断臂残肢。” “你们知道吗,那不是人干的,是妖怪,那些人的心都被人掏着吃了。” ...... 出了这么大的事,死的又是县尉的亲弟弟,这件事他们自然是要格外的重视,这种案子县里还要上报到郡府。 宁隆府派了人过来的查案。 王慎仍旧是每天修行,那晚的两次战斗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一些问题和不足。 炁的量不够,缺一门杀伤力足够惊人的功夫。 思前想后,他找出了的那两张残缺不全的功法,这两张功法他每天都会看上两遍。 一张图是全的,上面有少量的文字。另外一张图文尽是残缺。 “得多参详啊。” 看着上面的文字,王慎在自己的藏书之中寻了一番之后,找出来了那本佛经。 “金刚怒,山河动,不会是金刚禅掌吧?” 衙门之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查验那一夜死掉的十几个人。 “这是被刚猛的掌法打伤的,有些火候;这是分筋错骨手,火候就更深了。”他一边查验,一边低声自语。 第三十六章 浮尸再现 这个人的身旁站着一个四十多岁、身高七尺多,身体颇为肥硕的男子。 “张县尉?” “裴大人。” “令弟有什么仇人吗?” “舍弟平日里奉公守法,安生得很,说到仇人,下官还真是不太清楚。”张县尉道。 正在查验尸体的男子听后抬头望着张县尉笑了笑。 “这此案件,歹人明显的是冲着你弟弟去的,杀人灭口,一下子杀了十八个人,这得多大的仇恨呢,张大人,上面可是给了我期限的!” “下官一定全力配合。”张县尉急忙道。 “这样,先把你们武阳县会阳刚掌法和分筋错骨手的人都罗列一下,天黑之前给我。” “是,下官这就去办。”张县尉急忙道。 王慎的家中,经过这几天的休息,陈正明显的已经好了许多。 “为了这案子,宁隆府也派人来了,来的是一個家裴瑾的人,办案的高手。” 这些天,武阳县里的风吹草动,陈正都清楚的很。 “高手?” “对,是冲着我们来的。”陈正点点头。 “查到了什么吗?” “应该还没有,只是在调查。” “多打听消息,我们也好早有个准备,这个裴瑾是什么来路,有没有可能把他支走?。”王慎道。 “得打听一下。” 县衙,裴瑾看着县尉统计的名单。 “这些人都是青河帮的人?” “对,都是青河帮的人。” “嗯,我在宁隆府的也听说过青河帮的大名,听说那帮主雷梁说话比你们县令大人都管用?” “这都是谣传。”张县尉急忙道。 “那就先见见这些人。”裴瑾指着名单上的这些人。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陈正这里,毕竟他是会分筋错骨手的人,他在接到消息之后就找到了王慎,商量对策。 “你的身上的上恢复的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另外习武之人身上有金疮药的味道也说得过去。”陈正道。 “若是他问起来那夜你在什么地方,有何人作证,你该如何说?” “我独自一个人在宅子里练功,无人作证。”陈正如是道。 这个说辞本身没什么大问题,似乎也只能这么说,王慎也差不多是同样的说辞。 他们两个人见面之后的第二天,裴瑾就叫陈正和王慎去问话了。 王慎第一眼看到裴瑾的时候仔细的打量了对方一番。 “这个人不好对付。” 裴瑾先是问了王慎姓名那个,确认了身份,然后开始询问那一夜的事情。 “那一夜,我在城外仓库。” “有何人作证?” “那里只有我一个人,无人作证。”王慎如实道。 “伱会分筋错骨手的功夫?” “懂一点。”王慎点点头。 “其它的功法呢?” 王慎摇了摇头,裴瑾起身来到了王慎的身前,看了看他的双手。 “来,跟我过两招。” “大人千金之躯,在下不敢。”王慎急忙道。 裴瑾忽然出手,一掌打向王慎的肩膀,王慎急忙闪躲,却还慢了半分,被他打的一个踉跄。 “这身手太差了些,但是这份不卑不亢的气度倒是难得。”裴瑾心道。 “你们青河帮还有什么人精通这分筋错骨手啊?” “执事陈正,还有执事陈栾,只是陈栾前些日子受了重伤,现在还未痊愈。”王慎想了想之后道。 “还有其他人吗?” “我就知道他们。”王慎道。 “青河闹水鬼,你看守的那个仓库又在青河边上,你就不怕吗?” “还好,据我所知,青河里的水鬼好像从来都没有上过岸的。”王慎回答道。 “你可以走了。”裴瑾笑着道。 王慎转身离开了府衙。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陈正正在等自己。 “也被叫去问话,怎么样?” “进屋说。” 进了屋子里,两个人把裴瑾问话的内容对了一遍,差不太多。 “他会不会怀疑我们?” “怀疑什么,我们和张元又没有什么直接冲突,倒是你,林秀莲的事情他没问,说不定以后会问到,你考虑一下该如何应对。” 陈正默默的点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王慎每天练功修行,那位裴瑾裴大人也没有再找他,但是也没离开武阳县。 直到又过了几天,事情随着雷梁的到来出现了转机。 “我们的计划就要开始了,裴瑾不能留在这里,得想办法把他调走。” “是得调走,他是裴家的人。”那位整日将自己隐藏在斗篷里的男子道。 两天之后,裴瑾就被调离了武阳县城。 得到这个消息的王慎松了口气,危机总算是暂时解除了。 这个危机虽然解除了,武阳县外的青河上却在三天之内出现了两具浮尸,每一具尸体的内脏和头颅都被掏空了。 本来青河上还有零星的几条船,漕运和渔民的船只,因为有几个月已经没有浮尸出现,他们便开始下河谋生。 这两具浮尸出来之后,青河上的船立时全部消失不见了。 这一天的下午,陈正来到了王慎的家中。 “那个裴瑾总算是走了,师父这两天放我躲在城里城外转转,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可疑的人来了武阳县城。” “为什么这么做?” “师父安排的事我不好细问,但是总觉的要有事发生。” ...... 这天气日渐炎热起来,武阳县城外的青河本该是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候,船来船往的,但是今年却是冷冷清清的,一条船都看不到。 这一天下午,太阳已经落下了山,天还没有完全暗下去。 王慎已经来到了仓库之中,开始了每天的修行。 数百公斤重石墩子拴在石头上,不断的用麻绳拽起放下。 “力量的增长又要到上限了。” 王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又到了极限,他现在应该是勉强有千斤力了。 这得益于那一条黑鱼,更得益于他身体之中的炁,自从修炼出来炁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直受到了炁的影响,在不断的变强,虽然这个过程比较的慢。 就在他结束了修炼,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怪叫。 “又是这个声音?”王慎朝外望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这雨下起来就是一夜未停。 第三十七章 大雨浮棺 清晨,雨还在下,雨势还颇大,瓢泼一般。 天地之间一片雨幕,水汽弥漫。 王慎撑着雨伞出来一趟,不过片刻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就被雨水打湿了。 “好大的雨呀!” 嗯,王慎望着不远处的河面,在瓢泼大雨之中,他隐约的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河面上飘荡。 “什么呀?” 他想着青河走了一段距离,仔细看了看。 “棺材!” 那漂浮在湍急的河面上的东西居然是一尊棺材。 “这是下雨下的太大了,把谁家埋在地里的棺材给冲出来了吗?” 王慎看着那棺材漂远,就在这个时候他又看到两艘小船从上游冲了下来,上面有几个人穿着蓑衣。 “这么大雨,青河之中居然还有船只,他们不怕水妖吗?” “快,快,再快点!”船上的人在喊叫。 “居然还在划桨?!” 王慎眼看着他们追上了那一具棺材。 “追那棺材做什么,自家老祖的棺材吗?” “靠近,慢点,慢点。” 船上的人突然扔出了绳索,绳索的一头拴着钩子,直接勾住了那棺材,将棺材拉到了船旁边。 “靠岸,靠岸!” 在拉住棺材之后,那船只便开始准备靠岸。 没过多久,在风雨之中,那两艘船只便相继靠岸,船上的人下来,开始将那棺材往岸边拖拽。 “用力!” 棺材颇为沉重,又被水流冲着,几个精壮的男子拖拽起来颇为费事。 其中一個人拿着麻绳,下了水把棺材套了一圈,绳子的另一端拴在了岸边的树上,以免棺材再次被水冲走了。 嘎吱,一声脆响,在这风雨之中没人注意到这响声。 一个钩子稍稍滑动了一下,钩在了棺材盖上,在那男子用力之下,棺材盖动了,往一旁动了一下,露出了一道缝隙,有雨水顺着缝隙流了进去。 终于,这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棺材拖拽上了岸。 “呼,终于托上来了,可累死我了。” 风雨之中,那棺材缝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猛地的扒住了棺材盖,青黑色的皮肤。 “大哥,这棺材怎么办?” “等着,会有人来处理。” 一声响,棺材盖动了。 “怎么回事?” 几个人一下愣住了,都盯着眼前这具棺材。 接着又是一声响,棺材盖又动了一下。 那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眼睛直盯着那棺材。 忽的一只青黑色的手臂从那棺材之中伸了出来。 “坏了,走尸了!” 几个人慌了,转身就跑。 一道身影从那棺材之中坐起身,转头盯着几个人的背影。 惨叫声在林中响起。 “惨叫声?” 撑着雨伞的王慎听到了林中传来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诈尸了?” 他没有靠前,而是静静的望着大雨之中的林子。 片刻之后,惨叫声便消失不见了。 又过了一会,他看到有人从远处赶了过来,冲入了林子里。 林子里,地面上,几具尸体,开膛破腹,脑袋被咬开,流出来的鲜血被雨水冲的四散,距离尸体不远处,一句棺材,棺材盖被打开了。 赶过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帮主雷梁带着两个人赶到了林子里,看到林子里这一幕,雷梁的脸色很难看,他急忙来到了棺材边上,朝着棺材里望去。 猛地抬手一掌,嘭的一声,棺材盖直接被他一掌拍的合上。 “带回去!” 他一挥手,立即有人上前,麻绳、棍棒、抬棺,将棺材抬走。 雷梁抬头环视林中,当看到远处的仓库的时候,目光在稍稍停顿了一下。 天亮了,雨却是仍旧未停。 在武阳县城外的一处庄园内,一处密室之中。雷梁和那位将身体全部藏在衣衫之内的男子正围着那具棺材。 “先生,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会还活着?” “未必是他,或许是鸠占鹊巢。”斗篷男子看着那棺材里面。 “帮主请看。”男子伸出一节手指指着那棺材里面,把手指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这就是青河里的宝物了。” 雷梁仔细一看,那棺材四周居然雕刻着一些图案,一道道细线如水波,水波之中有鱼、有龟、有莲花、宫殿…… “金鳝碧藕,银菱花鳅,这些都是不下于百年人参的宝贝。” “先生知道,我要的不只是这些。” “不管他是谁,在这棺材里封印了这么久都需要吃东西的。”那藏在斗篷里的人轻声道。 “先生的意思是?” “帮主钓过鱼吗?” …… 外面的雨一直到了下午天色将暗的时候方才变小,还没有完全停下,仍旧是淅淅沥沥的。 王慎正准备出城的时候,陈正却来了。 “你这就日还是不要去城外仓库了。”他一进屋就直言道。 “为何?” “昨天青河里漂出来一具棺材。” “我看到了。”王慎道。 “你看到了,那你知道里面的东西活过来了吗?” “活了,水鬼吗?” “很可能,但是打捞棺材的几个帮中弟子都被杀死了,肚子被破开了,头也被咬破了,和前几次青河上发现的死尸差不多。” “水鬼吗?”王慎听后抬手揉了揉额头。 最开始他看到河中浮尸的时候觉得那不过是青河帮为了不让人下河人为制造的恐慌。 可是现在看来,那河里的确是有什么东西,不过先前是处在类似于沉睡或封印状态,现在被放出来了。 假水鬼变成真水鬼了! “水鬼是不会上岸的,对吧?” “那可不好说,你冒那个险做什么?”陈正不解道。 “这武阳县城还去哪找那么好的练功的地方。”王慎笑着道。 他之所以坚持要去仓库,练功方便只是其一,最近他还发现在河边练炁的效果要比在城里好很多,而且似乎是越来越好。 王慎怀疑这可能和自己得到的那一枚小小的令牌有关联。 所以如果不是遇到什么没办法的事情,他是不打算更换地方的。 陈正见劝不动他,只能叹了口气,劝他晚上一定小心,睡觉的时候留点神。 “要不,你养只狗吧,晚上好歹能帮你放哨。” “嗯嗯,我考虑一下。”王慎点头应承着。 第三十八章 御水 陈正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下午,王慎照例去城外的仓库。 白天看仓库的人离开之后他从仓库出来,来到河边,想看看能不能再见到那种吃了长力气的大黑鱼。 自从上次吃了那大黑鱼之后,他几乎每天都会来河边看看,反正也没几步路,万一有意外收获呢,也有几次见到几条死鱼,不过再也不曾碰到像大黑鱼那种美味了。 唉?! 今天王慎就有意外收获,他没看到鱼,却看到一条黑蛇趴在河岸边上,肚子有一处伤口,长约五寸,还在流血。 “蛇?这倒是没吃过,不过凡事总有第一次,看这蛇头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毒。” 感受到有人靠近,那条蛇抬头看了一眼,从那动作上来看是没多少力气了。 王慎走到了跟前,看着蛇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没了吃它的欲望。 思索了片刻,他从身上取出了一小瓶金疮药洒在了那蛇的伤口上。 不吃,不管死活,救助,他选择了后者。 “是生是死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王慎起身看着尽在咫尺的青河,心里忽然涌出来一个有些怪异的想法,跳进去,洗个澡,游上一圈。 “这个想法有些要命啊!” 王慎果断的打消了这突如其来的奇怪想法。倒是蹲下来,伸手试了试河水,流淌的河水摸过手掌,凉凉的,十分的舒服。 他想起了那一枚铁牌,将那铁牌取出来拿在手里,放在水中,运炁于手掌。 忽然,他生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好像他和这河水有某种联系,亲密的联系。 王慎将手抬起,滴滴水珠从手上滚落,似是依依不舍。 停住。 王慎轻声道,脑海里也是这样想的,接着让他惊讶的一幕发生了,他手上残存的河水居然真就停止了滴落,沾在了他的手上。 落, 他念头一动,水滴复又开始滚落。 “这是?御水!”王慎愣住了。 随后他又反复试验了几次,他在炁与铁牌的加持下他的确是可以御水的,只不过这個量很小,不过两碗多一点。 “这御水是只能御青河的水,还是能御所有的水?” 王慎急忙调出面板,结果并未发现自己获得新的能力,开启新的技能。 所以说这并不是真正的御水? 他起身看着眼前的河水,说不定在锻炼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王慎回到了仓库,取来了饮用水,一试之下果然在无刚才那般奇妙感觉。 “果然只能是青河的水吗?” 这让王慎对这铁牌的身份越发的好奇起来。 “可惜,还是无法得知这铁牌到底是什么来路!” 稍后,王慎便开始了修行,一直到了深夜方才入睡。 半夜里,王慎突然睁开了眼睛。 “好生警觉啊!”一个声音在仓库响起。 黑夜里站着一个人,盯着王慎。 王慎盯着那个人,提神戒备,身体之中的气已经开始流转。 “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武阳县居然还有你这等人物。” “听这声音应该年纪不大,这人是谁?。”王慎心道。 “你不爱财,不好美色,只是一心修行,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可以满足你!” “满足我,我想成为天下第一,你能满足我吗?” 那个人听后直接愣住了。 哈哈哈,在愣了片刻之后,那个人笑了,“一个不入流的帮派,一个看仓库的弟子,居然想要成为天下第一,简直是痴人说梦。” “伱说了,可以满足我的。”王慎笑着道。 “你是谁,大半夜的来这里就是为了来找我聊天吗?” “张元是你和陈正杀的,你会分筋错骨手还会铁砂掌?”那人冷冷道。 “这件事官府已经问过我了,我没杀人。” 王慎鼻子在空气里暗中嗅了嗅。 “这个味道似乎在哪里闻过,这个体型,再加上刚才那刻意掩饰的声音。” 一个身影慢慢的浮现在王慎的脑海中。 “裴瑾!” “这厮不是已经被调走了吗,怎么大晚上的突然出现在这里装神弄鬼的,这特么的是个神经病吗?” “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那道人影猛地拔刀冲向的王慎。 “呵啊,推山掌!”王慎突然一声沉呵。 什么?他怎么会这一招! 那人一愣,急忙收刀就退。王慎跟着上前,双手横扫。 嗯,那人忽然感觉什么东西飘进了自己的眼睛,火辣辣的疼。 石灰粉,坏了! 这还没反应过来的,太阳穴一阵巨疼,什么东西抽在的自己头上。 “我让你这大半夜不睡,跑这来找刺激!” 王慎没用分筋错骨手,也没用铁砂掌,他不知道这厮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手段,一旦施展出来是不是正好落入对方的圈套。 嗡,刀光一抹,转了一圈,黑衣人动都怒了。 “嗯,还有点本事!” 王慎脚下步伐动起来,好似蝴蝶乱舞,瞅准时机抬腿一脚,那人却同时一刀劈下。王慎急忙収腿,抬手拿向他的咽喉,那人手中刀向上撩起,切王慎的手掌。 “眼睛没受影响吗,不对,听声辨位,这厮还是个高手!” 王慎忽然屏住了呼吸,不再移动,那人也停了下来,单手提刀,耳听八方。 “你大晚上不睡觉跑这里来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是不是有病,赶紧找个大夫看看!”王慎的声音在仓库里响起。 那人忽的一步到了王慎刚才说话的地方,抬手就抓,却是一把抓了在了麻袋上。 呜的破风声,黑衣人急忙闪躲,背后却撞在了另外一堆货物上。 当啷一声,刀锋撞击的声音。 到现在为止,王慎都没有下杀招,因为他听陈正说过,这个裴瑾身份不一般,他也不知道他在这里之前是不是通知过其他的人。 “走,再不走眼睛就要完了!” 黑衣人果断的闪身就走,却没想在出去之后掉进了王慎在附近设置好的陷阱里,被一张渔网网住了,动弹不得。 “哎,这下得接着演戏了!” 王慎出去之后,看着捆成粽子一般的家伙,上去就是两棍子,一把将那人的面罩的摘下来,提着灯笼一照,可不就是那位裴瑾裴大人吗? “裴大人,您这是......” 哎,裴瑾叹了口气,这晚上丢人丢大了。 第三十九章 杀城 虽然他先前被雷梁动用人脉调走了,但是回去之后还是在想那件案子,并且在暗中调查。 他在打听到了林秀莲曾经被人毁清白而自杀的消息之后瞬间来了精神。 张元是什么德行他自然是清楚的很,于是一个推断在脑海之中形成。 他去过现场,觉得当时应该是有两个人的,陈正那边不好动手,裴瑾想到了王慎,准备诈一诈他,于是他偷偷的来到了武阳县城,有了今天晚上这件事情,结果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 “我来查案。” “可是,这案子您不是问过了吗?” “我怕你说谎。”裴瑾闭着眼道。 “裴大人,我要是放了你,你这该不会杀人灭口吧?” “不会,我是官差,岂能随意杀人。”裴瑾果断道。 “这是菜油,大人擦擦眼睛吧。” 王慎将他放出来之后,将菜油递给他,裴瑾用菜油将眼睛四周的石灰粉擦去。 “你怎么会随身携带石灰粉呢?”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又不好作甚,就带在身上防身。”王慎笑着道。 “说实话,刚才有没有想过要杀我?” “杀人啊,大人,死罪的!” “这荒郊野外,杀了,找个麻袋一套,装块石头,沉到河里,或者找個地方挖个坑埋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 “大人,你这是在教唆犯罪吗?”王慎愣了。 哈哈,裴瑾笑了笑。 “告辞,今夜的事不要告诉其他人。” “大人,您不会再找我麻烦了吧?” “不会,我发誓。” “哎,官家话最不可信了。”王慎道。 “我的话,绝对可信。” 撂下这句话之后裴瑾转身就走,在离开一段距离之后,转身望着提着灯笼站在仓库门口的王慎。 “这小子这份气度,好从容啊,今天晚上丢人丢大了!” 王慎也在望着裴瑾。 “他肯定还有手段没用出来,腰间的包里还带着东西呢,暗器吗?” 这晚上接下来王慎并没怎么睡好。 次日清晨,他在丛林里练功的时候发现昨天的那条蛇不见了,他也没怎么当回事。 没想到五天之后的一个清晨,当他再次来到河边的时候,他居然再次碰到了那条蛇,嘴里还叼着什么东西,见到王慎之后,把那东西放下之后,朝他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走了。 王慎走过去一看,地上一段碧绿色的藕,看着不大,长不过半尺,幼儿胳膊一般粗细,有一股独特的香气。 “这,这算是报恩吗?” 王慎看着手中的这一段碧藕。 “碧绿色的藕,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莫不是什么宝贝?” 想了想,他咬了一口尝了尝,很是脆生,还有淡淡的香甜味。 “好吃。” 整段的藕吃下去之后,肚子里一股清凉之气。王慎也没愣着,立时开始运炁练功。 肚子里的清凉不一会的功夫就传遍了周身、四肢百骸。 随着他不断的运炁,他感觉体内炁的量增加的速度远胜平常,王慎立即意识到自己这是吃了类似黑鱼的东西。 他便专心行功炼炁。 炁不停的在他身体之中运转,运转一周便壮大一份,周而复始。 上一次他增长的是力气,这一次增长的却是炁。 一直到那股清凉的气息慢慢的消散掉,他这才睁开眼睛。 “好东西,好东西啊!”王慎笑着赞叹道。 这一截碧藕在吸收炼化之后,所产生的炁不亚于他三个月的苦修。 “这要是能天天吃这种东西,那修为进境不说一日千里,也差不了多少啊!” 可惜,接下来几天,王慎天天去河边,却是再也没有见到那条黑蛇。 他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太过在意。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很看的开。 这一天,在回家的路上,他的目光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停顿了片刻。 “这些日子里武阳城里似乎来了一些陌生人,还是有功夫在身的陌生人,这是怎么回事?” 王慎隐隐的觉得,这平静的生活就要被打破了。 过了两天,陈正找到了自己。 “你这几天要小心些,武阳县城里来了一些人,外地人,他们是冲着我们青河帮来的,准确的说是冲着帮主来的。” “我看到一些外地人,伱师父没做准备吗?” “已经准备好了,准备一网打尽!”陈正做了一个动作。 “你小心些!” “嗯。”陈正点点头。 这一天夜里,王慎在仓库外面,四周安静的很。 武阳县城里却是多了一些人,手里拿着刀,准确的来到了一些客栈、偏僻的巷子、打斗声、惨叫声响了一夜。 城里的人们都吓得躲在家里,瑟瑟发抖。 城外的庄园里,两方人马对立。 “老马,大老远的来一趟,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老雷,咱们也别客套了,听说你得了剑宝贝,特意过来看看。” “一副棺材,你想要,我送你!” “好啊!” 啪啪,雷梁拍了拍手。立即有人抬了一具棺材从一旁过来,放到一旁。 “这是我专门让人为你准备的,是你自己躺进去呢,还是我送你进去啊?”雷梁拍了拍一旁的棺材。 “谁躺进去还很难说。”你那老马冷冷道。 咳咳咳,雷梁突然咳嗽起来,止不住的咳嗽。 “你果然病了,我认识一位医生,医术高超,要不要我请来帮你诊治?” “不劳你费心了。”雷梁冷声道。 “动手!”那老马突然一声呵,嗖嗖嗖,四周有密集弓箭飞翔雷梁等人。雷梁四周的人急忙那这盾牌护住雷梁。 啊,接着外面不断的有惨叫声响起。 忽然雷梁身体一颤,他背后一个人,一把刀刺进了他的后腰。雷梁回头看着身后,一脸惊讶的表情。 “阿昌,原来是你,为什么?” “我爹是你杀的,你以为我不知道,还把我当一条狗养!”那人怒道。 “所以,你就偷偷的在我的茶里下毒?” “是,每天一小点,无色无味。”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误听误信!”雷梁叹了口气,突然抬手一张拍在那年轻人的天灵盖上。 咔嚓一声,天灵盖被一掌打碎,脑浆都崩出来了。 第四十章 夜来风雨声 “老马,以为在我身旁安插个人就能伤到我?”雷梁冷冷道。 “彼此彼此。” 嗯,那老马突然眉头一皱。 “什么味道?” “这是西域的一种花,叫金刚倒,佛门金刚闻到这花香都撑不住,会倒下。”雷梁道,那老马听后脸色大变,忽觉身体发软。 “走!”他转身就走,却不料他后面突然有人突然一刀捅在他肚子上,同样的手段。 男子一刀捅进去,转身就要跑,忽的刀光,下一刻人头飞起。老马手里提着一把短刀,还在滴血。 “咱们走。”老马忽的跳起, 老马走,雷梁居然没有拦。 “师父,就让他这么走了?” “他走不了的。”雷梁平静道。外面惨叫声此起彼伏。 …… 武阳城外的仓库,正在睡觉王慎突然睁开了眼睛,扭头望向外面。 “什么声音?” 嘎吱一声,窗户打开了,一个人从外面钻进了仓库里面。 “咦?!” 当那人看到王慎的时候明显的一愣。 “这里面还有人?” “小偷?”王慎盯着来人。 “我不是小偷,我就是路过,走路累了,过来歇歇脚。” “怎么又一个神经病,大晚上跑这里来歇脚?”王慎听了这话就笑了。 “这里是青河帮的产业,识相的话赶紧离开。” “青河帮?呵呵。”那人冷笑了一声。 “我真是搞不懂,武阳县这么大,你们这些人为什么偏偏喜欢往这個小仓库里来呢?” 前两天刚刚来了一个裴瑾,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奇葩的家伙。 “你放心,我是不会难为你的。”那人突然抬手一挥,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王慎急忙闪到一旁,吧嗒一声,那东西落在一旁墙壁上,发出一声脆响。 “咦?”一声惊叹。“你会功夫?” “看样子今晚上又得送走一个了。” 王慎吸了口气,忽然身形一晃,五步并一步,瞬间就到了那个人的身旁。 “接招,推山掌!” “什么,雷梁把这掌法教给你了?!”那人听到王慎的话大吃一惊,急忙闪躲。 人刚落地,一阵风起,接着有什么东西飘进了眼睛里面,火辣辣的疼。 “这是?石灰粉!你使诈!” “对喽。”王慎突然斜着一掌拍向对方的太阳穴,却被那人一掌接住,一股子劲力透过那人的掌心传来。 那人身体一晃,向一旁跨了两步。王慎手掌回转,将那骨子里劲力卸掉。 “听声辨位?” “好刚猛的掌力,伱是谁,青河帮怎么会有你这样一号人物?” “哎,又得杀人了!”王慎叹了口气。 咔嚓,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响,一扇窗户被打碎了,一个人从给外面冲了进来。 “又来一个,今个是什么日子啊?”王慎寻声望去。 “哟,这还是个光头,是个和尚吗?” “阿弥陀佛,施主让小僧找的好苦啊!”那和尚笑着道。 “这下惨了,咱们两个人今晚上恐怕都得背着秃子拍死了。”那被王慎用石灰迷住了眼睛的男子叹了口气。 “出家人慈悲为怀吗。”王慎平静道。 “那是别人,这个和尚最喜欢敢的事情就是杀人全家,灭人满门。”那人苦笑着道。 哦,王慎听后眉头微微一皱。若是这人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和尚还是个大麻烦了。 “我是不会杀施主的,至于这位施主,无冤无仇的,为何要杀他呢?” “因为他见到你了。” 那和尚也不说话,没见他怎么动,一步就跨过了两丈的距离,瞬间到了那个被石灰粉迷着眼睛的人的身旁,抬手一掌,即将要碰到那个人的时候,忽然后退,后退的速度比前进的速度更快。 王慎看到了一道光一闪而过,速度极快。 那和尚后退之后,忽然横步来到王慎的身旁,伸手抓向他。王慎脚步一晃,和尚手抓空了。 “咦?”他惊讶的望着王慎,显然没想到这一下子会抓空。 “和尚要做什么?”王慎冷冷道。 “当然想要把你扔过来了,和尚够歹毒的,有麻袋不扔,扔活人?”那人冷冷道,停手迅速的伸手在自己的双眼上一抹。 “你今夜跑不了了。”和尚深暗自吸了口气,再次来到那人的身旁。 只听叮当两声脆响,那人倒退数步,撞到了一堆货物,哇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跟小僧去见雷师兄吧。”那和尚平静道。 “雷师兄,是帮主吗,这么说这个和尚是青河帮请来的高手了?” 一句话就表明了这两个人的立场了,一个是清河帮的敌人的,另外一个人青河帮请来的高手。 “这和尚今晚不能就这么走了,谁知道他见了雷梁会说些什么?” 那和尚抓向那人的时候,嗡,一个麻袋突然飞了过来,和尚抬手一掌将那麻袋拍飞了出去。 “施主?”那和尚盯着王慎。 “别装死了,不想死的话就想办法宰了这和尚。” 那趟在麻袋堆里没动静的人忽然窜起,一道光亮,和尚急退。 王慎脚下发力,已经到了和尚的身旁。 那和尚抬手一掌,轻飘飘的,好似没用多少力气。王慎用的也是掌,铁砂掌,刚猛、直冲。 “别接他的掌!”一个声音响起。 王慎到了半空之中的手掌忽的一变,掌化爪,铁砂掌变分筋错骨手,在那和尚胳膊上点了一下。那和尚胳膊一抽搐。 “分筋错骨手?!”和尚一声惊叹。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胳膊肘传来一阵酸疼,刺骨的疼,接着小半条胳膊差点失去了知觉,这分明是分筋错骨手练到了颇为高明的境界。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已经冲了过来,手中是一把两尺多长的短剑,舞动起来,带起尖锐的破风声。 那和尚手里也拿着一根短棒。 叮当连续不断的交击声在这个仓库里响起。 两道身影子仓库不断的交错,碰撞,忽然一下子分开,那持剑的男子气喘吁吁。 王慎待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对战。 “在那看够了没,好歹帮一下啊!”他冲着在一旁观战的王慎道。 第四十一章 双杀 “我这点修为想帮帮不上啊!”王慎道。 “你再不帮,雷梁可就来了!”那人语气有些着急了。 王慎身形一晃,欺身而上。 “小心,他手里的是金刚杵,可以开碑裂石。” 王慎脚步灵巧,那和尚手中一根金刚杵却是发出了呼呼破风声,好似他手中不是一根金刚杵而是一根八尺长的熟铜棍。 这要是打在身上一下子,那定然是得筋断骨折,脏腑破裂。 这和尚很是难缠,王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 他的身法很快,那和尚也不慢。两人在仓库里争斗,只见身影往来,速度很快。 王慎的速度是越来越快,脚下的追风步越来越娴熟,忽左忽右。 他这迅疾的甚至有几分鬼魅的身法让那和尚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忽然一道光亮起,在一旁观战的那人突然出手,这一剑比刚才的剑更快,更刁钻。 和尚急忙闪躲,他这一闪就相当于对这王慎露出了空挡。 王慎一步到了跟前,抬手一掌,打在了那和尚肋下,那和尚发回首一掌,王慎看着躲不开,在半空之中和他对了一掌。 只觉得对方劲力打在自己手上,一股子劲顺着手掌就传了过来。 和尚的身体被王慎一掌打飞出去,身体在半空之中又挨了一剑,刺穿了身体。 那和尚落地之后身体一下子窜向外面,就要跑。 王慎提着两个麻袋包把他砸了回来。 “这和尚的掌法好怪异!”他晃着自己的手掌,总觉的有什么东西在往自己身体里钻,不过身体里的炁一到之后,那种诡异的感觉立即消散不见了。 就这片刻的功夫,那两个人又斗在了一起。 两个人在半空一错而过,那持剑的人砸进了货堆之中,那和尚却是立在那里。 吧嗒,吧嗒,滴水声。 呼啦一声,他转身跃起,僧袍飘动,居然冲天而起,想要从屋顶冲出去。 “拦住他,他受了重伤。” 王慎炁至脚下,一跃而起,好似冲天的鹰,后发先至,到了屋顶之后,斜着一掌拍出。 那和尚居然在半空身子一扭,好似泥鳅一般。 王慎右手拍空,左掌却是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虽说人在半空,无法续力,那这一掌却有着炁的加持,那和尚中掌然后从半空之中掉落下来,砸进了货堆之中。 王慎跟着落下未等那和尚起身,一掌打在他的头上。 和尚只觉得头晕目眩,头疼欲裂,整個人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王慎也不留手,在他头上猛击数下,直到他七窍流血这才停手。 做完这一切,他急忙找麻袋将那和尚装起来,然后望向另外一个人。 “还剩你了。” “这位兄台,我们刚才不是合作的挺好的吗?”那男子见状急忙道。他现在可是身受重伤,不想再战了。 王慎思索了片刻,然后慢慢的靠近。 刚才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合作的的确是不错。现在则不同了,他们两个人站在了对立面。这个人他不能放走。 “我会保守秘密,今夜的事情绝对不会说出去,我发誓,若是违背誓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我还是觉得死人更能保守秘密!”王慎已经准备动手了。他不会相信一个陌生人。 “等等,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大秘密,雷梁一直在寻找的大秘密。” “是青河里的宝贝吗?”王慎平静道。 “那可不是一般的宝贝......雷,雷梁!”那人脸色突然变了。 王慎下意识的回头,接着那人猛地朝着外面冲去,忽然一道身影比他还快,拦在了他的身前,同时一把石灰粉撒出来。 那人在半空之中急忙用手臂护住了眼睛。 王慎落地,发力,转身绕到了那人的身旁,抬手一掌打在了那人的肋下。 铁砂掌,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 “坏了!”那人眉头皱起。 骨头断了,剧烈的疼痛让他岔了气。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提气、扬剑,只是他受了伤,动作就慢了,变了。 王慎闪身躲过,手掌落在了他的手臂和肩膀上,分筋错骨, 手到、力到、在炁的加持之下,千斤力翻了不止一倍。 那个男子再次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接着后背传来一阵巨大的冲击力,随后是巨疼,五脏六腑气血翻涌,翻江倒海,就好似被疯牛从后面顶了一下子,眼睛一黑。 ...... 青河水静静的流淌,只是里面又多了两具尸体。 “今晚上这是怎么了?” 王慎回到仓库里,看着里面乱七八糟的货物。 哎,他叹了口气。 这一夜是不用睡了。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他就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还不是一个人。 “阿慎。”外面传来了陈正的声音。 推门进来,看着平安无事的王慎,陈正松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还真有,我看到两个人打斗了,其中一个人好像是个光头,一个跑,一个追,不一会的功夫就远去了。” “朝哪个方向去了?”陈正急忙问道。 “好像是那个方向。”他抬手指了指,西南方向。 陈正点点头,叮嘱了两句,然后带着人朝着那个方向追去。 早晨起来,白天看仓库的人没有来,一直等到了日上三竿,人还是没有来。 “人呢,出事了吗?” 王慎见等不到人,索性直接把仓库锁了,然后进了武阳县。 当他进县城的时候,发现县城里有人在巡城,不是城里的差役,而是青河帮的弟子。 他有腰牌,只是象征性的被问了两句话,就被放行,顺利的回到了自己家里。 临近傍晚,陈正来到了他的家中,一脸疲倦的样子。 “昨晚上发生了大事。”他喝了口茶,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昨天晚上,兰和县北山帮的人来了武阳县,想要从帮主雷梁手里抢夺什么东西,结果中了雷梁的埋伏,几乎是全军覆没了。 “帮主正考虑着要去兰和县接手北山帮呢。”陈正道。 “那昨天晚上得死了不少人吧?” “可是死了不少人。”陈正道。 第四十二章 猛龙过江 “你知道吗,师父在寻找青河里的宝藏。” “青河里的宝藏,那里面有什么呀?” “不知道,我只知道师父已经谋划了很多年了,北山帮的人昨天晚上也是为了那宝藏的事情来的,我们青河帮有北山帮的人。”陈正喝了口茶。 这些个小帮派也搞这种间谍行动吗? “你先在家里呆两天,没事不要出门了。城外的仓库你是真的不能去了。”陈正叮嘱道。 “是啊,不能去了,再去就要出问题了。”王慎轻声道。“或者说已经出问题了。” 若是平常的日子里,自己在那个仓库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出事,有几次都发生在仓库那里。 那里都快成了是非之地了。避一避也好。 “白天看仓库的老李没来?” “他人没了,昨天晚上的事。”陈正道。 “这么巧吗?” “是很巧。”陈正点点头。 接下来的两天的,王慎还真就在家里呆着,没出门。 那一夜与二之间的战斗让他受益良多,他在家中不断的复盘与那两个人之间的争斗。 存在着那些不足,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进,以后遇到相类似的对手该如何应对。他都一一记了下来。 外面武阳县很热闹。 按道理讲一下子死了真多人,府里早就该派人来了,可是他们却迟迟没有派人来。倒是雷梁派人去了一趟府城。 又过了几日,王慎从陈正这里听到了一個消息。 雷梁准备正式经略兰和县,他准备将势力向外扩展,这意味着要派人去兰和。 “我可能要去兰和,你陪我一起去吧?” “兰和?”王慎听后微微一怔。 他的记忆里他从未离开过武阳地界,兰和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过对他来说无所谓,闲鱼在哪里都一样。 “我去了也是浑水摸鱼,不干正事。”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陈正笑着道。 “那就随你一起去。” 武阳县城外的一处庄园中。 “广云师弟出事了!”雷梁脸色阴沉。 “果然,我暗中观他面相乃是短寿之相,有血光之灾。” “太守那边已经将事情压下了,马德邦那个废物在兰和好好呆着,守着他那一亩三分地不好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他死了,那帮主正好趁机将兰和也收入囊中,以前是时机不到,现在时机已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躲在斗篷之中的人道。 “我已经准备安排人去打前站了,马德邦毕竟在那里经营多年。先生觉得陈正和玉华他们两个人哪个更合适?” “为什么不是两个人一起去呢,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我要锻炼他们独挡一面的能力。”雷梁沉默了片刻之后道。 “陈正吧。” “为何?” “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野心。”斗篷里的男子道。 “哈哈,好,我喜欢有野心的年轻人!”雷梁大笑道。 “先生近几日观天象可有什么发现?” “这一夏,恐怕雨水会很多。” “我记得先生说过,若是命格不变,我这一生就止于两个县?” “帮主之命格已然有突破之征兆,帮主正走十年大运,正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好,借先生吉言!” 这一天,王慎第一次骑马出城,他和陈正两个人赶往兰和县。 “就我们两个人吗?” “还有人比我们早到一步去打前站了,马德邦虽然被师父杀了,但是他毕竟是在兰和经营多年,我们此次前去少不得一番厮杀。”陈正道。 “猛龙过江吗?” “不是过江,是夺江!”陈正道。 短暂的沉默,管道上只有吧嗒吧嗒清脆有节律的马蹄声。 “师父在查伱。”陈正突然开口,王慎听后微微一愣。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张元的事情他可能察觉到了什么,武阳县很多事情其实师父都知道,他只是不说破,别人以为他不知道。”陈正如是道。 “这次派我去兰和,他还提到了你,让我带着你一起去兰和。” “老狐狸吗?”王慎听后心道。 “换个身份吧,不要再做闲鱼了?” “我还是喜欢做闲鱼。”王慎笑着道,他发现陈正的眼里有光,兴奋、渴望。 兰和县距离武阳有一百五十多里的路程,这里距离宁隆府更近一些,看着似乎要比武阳县更加的繁华一些。 陈正带着王慎来到了城里一处宅子里,在这里见到了早到一步的帮中弟子。 这些人都是寒锋堂的人,早一步来到这里。陈正来了之后便召集这些人开会,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这样的会王慎是不愿意参加的,他不想引人注目,所以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既然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首先要做的是了解这个地方,王慎独自一个人围着兰和县城转了一圈。 这个地方要比武阳县稍稍繁华一些,一些生活饮食习惯和武阳差不多。 “去哪能找一个可以安心摸鱼的地方呢?” 他在城里转了一圈之后,回到了临时落脚的地方,他立即意识到,自己要尽快在兰和县城找一个住的地方,独门独院的那种。 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就选了一处合适的房子买了下来。 不起眼的巷子,不起眼的房子,独门独院,非常符合他的要求。 “新的修行开始了。” 平静的日子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短暂。他来到兰和县城的第三天晚上,家里就来了两个不素之客。 “就是这了。” “他是和陈正一起来的,我打听过来,他本事稀松,我们就先拿他开刀。” “好。” 嘎吱,一声酸涩的响声,门开了,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 忽然一只手从个一旁出现,一个人就被拽了进去。 啊,一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声音。 另外一个人见状转身就跑,还没卖出去两步,人就被拽进了屋子里,也是叫唤了一声,人就没了动静。 屋子里,王慎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这点本事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第四十三章 开疆拓土 这两个人王慎没有取他们的性命,而是扒了他们的衣服之后把他们扔在了外面的大街上。 第二天他们两个醒来的时候发现四周围着一圈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啧啧,还是两个大男人!” “长得还挺白的。” “怎么这么多人,我这是在哪?” 两個回过神来,互相看了一眼。 “你怎么没穿衣服?” 低头一看自己赤条条的。 啊,不! “跑起来了,跑起来了!” 这一天下午陈正找到了王慎。 “我听说今天兰和县城发生了一件奇事,有两个男子赤条条的在街上狂奔。” “是吗,好看吗?”王慎笑着道,“昨天夜里去我住处了,被我扒光了衣服扔出去了。” “哈哈,妙啊!”陈正拍着手道。 “说正事,这个马德邦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你要赶尽杀绝?”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两句诗不是这么用的。” “哎,理解其中的意思就好。”陈正摆摆手。 “人说不定早已经跑了,对了,我今天要出城一趟。” “出城做什么?” “找个安静些的宅子。”王慎道。 “你要出城住,在这里不好吗?你在城里看上哪处宅子,尽管说。”陈正急忙道,他是真的希望王慎能够留在他身边帮忙。 “你现在可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就好像黑暗之中的萤火虫那么耀眼,我还是离你远点的好。”王慎打趣道。 “那随伱。”陈正听后笑了笑,随手又给了他一些银票。 王慎之所以提出来要去城外挑选住处,除了这城里马德邦的手下还未曾除尽,会影响他的修行之外,这里离着青河还比较远。 兰和县其实也在青河边上,只是距离清河的距离不如武阳县城那么近罢了。 王慎想要找一处距离青河比较近的宅子,那样可以方便他修行。 他用了三天的时间在县城外面的转悠,然后选好了一处合适的地方,距离兰和县城并不远的外面村镇,有一处闲置的寨子,离着青河很近。 选好了地方,花钱雇人收拾了一下,王慎就直接搬了过去。 “看着是安静些了,可以开始修行了。” 王慎在院子里制作了一套小小的梅花桩,距离地面不过的三尺多高,他要在上面练习身法、轻功。 轻轻一跳,人就是到了上面。在这上面走和在地上走那完全是不同的两件事。 通过那一夜的战斗,王慎发现身法快有绝对的好处。 身法快了便更容易攻其不备,身法快了打不过可以跑。 除了这梅花桩之外,王慎还在院子里安了几根木桩,这是效仿木人桩用来练功的。 除了身法之外,他还要练习掌法,是铁砂掌,也不完全是,他需要一击可以决定胜负的招式。 想来想去不会兵刃的他现在只能从铁砂掌上下功夫。 那就先从最基础的开始,一掌打断一根碗口粗的木桩,然后一点点的往上加,到什么时候他可以一掌打断一棵合抱粗的大树的时候,那就可以一掌定输赢了。 就这样,当陈正在外面和马德邦的残存势力斗智斗勇的时候,王慎则在这里苦修。 每日在那梅花桩上来往,追风步练的是越发的熟练。每日千掌,院子里的木桩断了一根又一根。 除此之外,王慎每天还会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去青河边上打坐炼炁,靠近河边的时候,炼炁的速度会比其它的地方快不少。 在这些日子里,兰和城几乎每天都在死人,明里、暗地里。青河上每隔几天就会浮出来一两具尸体。 一时间兰和县城人心惶惶。 这段时间王慎甚至还抽空回了两趟武阳县,将自己的那些藏书都搬到了在兰和的新住处。 “我在外面与人厮杀,你可倒好,居然在这家中看起书来了?” 陈正隔上几天就会提着壶酒过来看望王慎。 “读书使人进步。”王慎笑着道。“那些人还没放弃?” “没有。”陈正摇摇头,“不过我们已经胜利在望了”。 明面上他们是占优势的。 “你可要小心些,你可是这些人的首要攻击目标。” 嗯,陈正点点头,他这些日子已经遭遇了三次暗杀了。 “马德邦已经死了,他们归顺青河帮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要抵抗呢?” “你要知道,这里本来是人家的底盘,人家说了算,我们突然来了,要骑在他们的头上,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的。”王慎道。 “帮主没打算过来吗?” “暂时没这个打算,他将这里的事情都交给我了。”陈正道。 他也有些疑惑,师父怎么会将这么大的事情交给自己一个人处理,他似乎对蓝和县并不怎么重视的样子。 “过几天陆师兄会过来。” “陆博识,在这里常驻吗?” “不是,过来看看,住几天就走。” “那便好。”王慎还以为那陆博识是过来摘桃子的呢。 又过了几天,开始下雨,连绵的雨下个不停,一连下了四天。 地面泥泞不堪,整个青河的水位不断的上涨,原本清澈的河水也变得浑浊起来。 王慎在河边的时候甚至能够隐约的感觉到这条河开始便的狂躁起来。 “在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估计青河就该决堤了吧?” 王慎的印象之中好像有又一次青河决堤,就在武阳县,当时接连淹没了好几个村庄,好些个人流离失所。 让他有些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清河决堤了,一下子淹没了两个小村庄。 浑浊的河水漫过了河道,冲入了河边的田地,淹没了田地,接着上前,淹没了房屋。这种破坏性的力量根本让人无法抗拒。 王慎站在河边感受着奔流的河水之中所蕴含的磅礴力量。 轰隆,突然大地一阵晃动,远处一座山坡因为长久受到大雨的冲刷发生了滑坡,泥石流从山上冲下来,所过之处树木倒伏、田地被破坏,地形、山貌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发生了改变。 第四十四章 三年打熬 两年觉炁 王慎看的很真切,那泥石流就好似一只猛兽,所过之处,破坏一切,摧毁一切,势不可挡。 这就是自然的威力。 山崩如何挡,洪水如何挡,地裂如何挡?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的功法一掌出去犹如山崩地裂,那胜负岂不就是在一瞬之间?” 狂风暴雨之中有人在躲雨,有人在逃难有人在咒骂老天,唯独王慎居然在这雨中考虑着修行,居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感悟。 连绵的大雨不知道死了几人,又有多少人无家可归。 大雨过后,兰和县居然有人开始布施,开设粥棚。这是陈正安排人做的,趁着这个机会收买人心。 他不单单安排人在兰和县城设置粥棚,还安排人去乡下施舍。 为了这事,陈正还专门去找了王慎。 “你也别老实在家里呆着了,出去转转,帮帮我。”陈正说明了来意。 “行,这事我能做。” 助人为乐,这事他能真能做。 于是他领着两个人,赶着一辆马车,车上拉着大米,去了受灾严重的村子去送温暖 当然这个过程中少不得宣传他们青河帮。做好事是有目的地的。 村子里的百姓从王慎手里拿到米之后那自然是千恩万谢,还有朴实的人要跪下来磕头,被王慎一把拉住。 他们房屋被冲毁,地里庄稼也毁掉了,关键时候有人过来帮一把,虽然只是一小袋子米,却也是雪中送炭。 有人知恩图报,有人就不干人事。 “牛二你干什么,那是我的米。” “拿来吧你!” 一個村子里,王慎刚刚分完米就有看到有泼皮去抢别人家的米。 正准备离开的王慎停住了脚步,看到一个七尺多高的男子正在从一个女人手里抢米。 旁边的人都看着,却没人赶上前劝阻,只是牢牢地抱住了自己的米袋子。 王慎径直走到跟前,一把捏住那泼皮的手腕。 “哎呀,疼,疼。松手,松手!”那泼皮感觉自己手腕好似被铁夹子夹住一般,疼得厉害。 那泼皮瞪着眼睛,忽然张口咬向王慎。 咔嚓一声,下一刻他下巴就被卸了下来。 “这么大个人怎么人事不干点呢?”王慎抬手一巴掌,抽的他转了三圈倒在地上。 “你过来。”王慎冲他招招手,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过来!” 那泼皮硬着头皮走到了王慎的身旁。 “把马的缰绳都摘了,那马拉了一路车也该歇歇,接下来让他拉车。”王慎指了指拉车的马,又指了指一旁的泼皮。 啊?!那泼皮听后直接傻眼了。 接下来的路,他还真就让这人拉车,这一天下来,差点把这个泼皮累死。 “我听说找了个人拉车?”回去之后,陈正跟他谈起了这件事。 “他皮痒痒,需要进行劳动改造。” 接连三天,王慎都在给受灾的村子送粮。 也让他对兰和县下面的一些村镇有了一些了解。和在武阳县差不多,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 这一番施舍下来,青河帮不出意外的在兰和县的百姓中间出了名,得了一个好名声。 用陈正的话老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送了几天粮,王慎又恢复了正常上生活。 院子里的木桩几乎每天都要断掉一根。 从最开始的上百掌打断一根木桩,到几十掌打断一根木桩,他这掌力越来越强,在发力的时候越来越顺畅。 他在练掌的时候还会回忆山洪爆发的时候那摧枯拉朽的气势,试图将那骨子气势融入到自己的掌法之中。 这一天,王慎感觉自己这掌法发力顺心了许多,甚至不用去刻意的控制,急忙大开面板一看。 铁砂掌(小成)3/100。 果然到了这一层境界。 或许是有分筋错骨手的加成在,他觉得这门功法反倒是容易练习。 铁砂掌在技巧方面要比分筋错骨手稍差一些,倒是更加的质朴。 这一日,炙热的太阳还未下山,天气有些闷热。陈正独自一个人来到了王慎的住处。 王慎正在厨房炖鱼。鱼是从村民手里买来的鲤鱼,柴火是他打断的木桩。 “嗯,好香的味道,是炖鱼吗?看样子今天是是有口福了。” 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人对坐,几个小菜,一盆热气腾腾的炖鱼,一坛子酒。 “你这酒量是越来越大了。”王慎笑着道。 “每天喝酒,练出来的。”陈正喝了口鱼汤,“这些日子要小心些,尽量少出门。” “怎么了?” “马德邦的手下出重金请了杀手。” “杀谁?” “两万两要师父的项上人头,还有我们几个人,我的人头值三千两。”陈正喝了口酒,指了指自己的头。 王慎闻言微微一怔,这是要灭了青河帮啊! “这么大的魄力,你准备怎么应对?” “这是他们最后的手段了,到了这一步只能是尽可能的找到下悬赏的人,师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有经验。” “他又经验,伱有吗?”王慎反问道。陈正听后没有回话,只是笑了笑。 “你有什么好办法?” “找不到幕后的人那就先藏起来,三千两银子能请来什么样的杀手?”对于买凶杀人这个行业,王慎不甚了解。陈正也是摇了摇头。 “你师父呢,他说什么没有?” “师父这些日子在闭关。阿慎,你知道炁吗?”陈正突然提到了炁 “什么气?”王慎闻言一怔。 “修行的炁,” “我知道啊,道经里有提到过,怎么,帮主教你炼炁之法了?” “没有,他只是让我打好基础。他说炼炁很难的,他当年在金顶寺修行的时候,三年打熬筋骨,两年参悟,这才练出了炁。” “需要这么久吗?”王慎听后微微一怔。 “师父那还是在金顶寺有高僧指点,我估计我们用的时间可能会更久。”陈正笑着道。 “用不了那么久的,说不定自己修行的时候,一下子顿悟,这炁就练出来了。”王慎喝了一大口鱼汤道。 “你当这是什么,还一下子顿悟。” “不要把它想得那么难,说不定就是一顿饭的事。” 第四十五章 我信你个鬼 “呵,你这说的可真是轻松,就好像你练过一样?” “我当然练过。”王慎笑着道。 “什么,你,你练出来炁了?”陈正听后直接愣在那里,端着酒碗的胳膊就悬在半空中。 “当然,我教你。”王慎点点头。 “好,好啊!”陈正急忙道。 “跟着我练,吸气,呼气,身似浮云,不染凡尘,气如水流......” 一旁的陈正还真就跟着王慎练习起来。少倾之后,陈正喝了口酒,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王慎。 “你得相信我,这应该能成,伱练上一段时间就会效果。” “我信你个鬼,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自己琢磨出来!”陈正没好气道。 “可以的,真的。” 哎,陈正叹了口气,然后喝了口鱼汤。 “算了,等我学会,我教你,你别自己在家里瞎琢磨了,可别到时候功法琢磨出来,琢磨出来点别的事情。” 王慎听后也不再解释些什么。 总而言之,这鱼汤还是很好喝的。 两天之后,王慎去兰和县城买东西的时候,听到了陈正遭遇刺杀的传闻,他急忙的去了陈正的住处,发现陈正好好的,正在屋子里悠闲的喝茶。 “消息是我安排人传出去的,本来希望能钓到杀手,没想到你先来了。”陈正笑着道。 “没事就好。”王慎道。 “师父给我来信了,让我不用太过担心,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 王慎从陈正住处离开的时候还带着几本书。在回去的路上,他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一路上慢慢悠悠的回到了家中,刚刚进了屋子,一个人就翻墙进了院子。然后贴着墙根来到了屋子外面,透过窗户朝着屋子里望去。 “咦,怎么没有人?” “你在找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在那人耳畔响起,吓得他浑身的汗毛噌的一下子就立了起来。 刚准备拔剑,就觉得自己右手臂一麻,然后是疼,整条胳膊使不上劲了。扭头一看,一個人正站在自己的身旁,下一刻这个人不见了。 “人呢?” 他急忙环视四周,当他再次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另外一条胳膊也废掉了。 “你,你是什么人?”这人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 “你跟了我一路子,还问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 王慎甚至没怎么动刑,这个人就招了。原来他就是接到了悬赏,前来杀陈正的杀手。 见到王慎从陈正的住处出来,就想着从他这里打听一下陈正的消息,确认一下对方是不是真的被刺杀受伤。 于是一路尾随而来,结果没想到碰到硬茬了,把自己搭进去了。 “就你这点本事也来杀人?”王慎笑着道。 那杀手无言以对,都到了这一步了,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这人王慎最终交给了陈正,留在他这也没什么用。 接下来的日子王慎独自一个人在家中修行。 他在梅花桩上练习功法的时候开始负重练习,为此他去铁匠铺专门让铁匠想办法做了一套至少百斤重的板甲穿在身上。 王慎这古怪的要求还让铁匠铺的铁匠愣了好一会。哪有人打造这种东西,要说是盔甲吧,这玩意穿在身上也太不方便了,光这重量就够普通人喝一壶的了。 不过王慎银钱倒是给的痛快,他就直接照着要求打造了。 除了在院子里修行之外,他也在外面的林子里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用来练功。 这一年夏天的雨水要比往年充沛的多,隔上十来天就下一场大雨。 青河的水也比往年的时候要湍急一些。 这一日王慎正在山上练炁,看到青河之中一条乌篷船沿着河流上游顺流而下。 正行在河中央,突然听到船上有人在呐喊,声音十分的慌张,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接着就看到那艘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下沉。 船上一个人见事不好,直接从那船上跳进了青河之中,朝着岸边游去。游出去没多远,又惨叫了一声,在河里双手拼命的用力划水,然后猛地沉入了江中。 河面上漂浮起来一滩血水,很快就被河水冲淡了。 王慎盯着那河面,忽然看到了河面上浮出来一个人头,只是那人头是青黑色的。 “那是什么东西,水鬼?” 那青黑色的人头只是出现了片刻然后就沉入水中消失不见了。 很快,那一艘乌篷船也沉入道青河之中。 没过多久,河面就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出现过。 “那河里的怪物把那船也弄沉了?” 随后几天,这河里又有几条船不明不白的沉没了,船上的人也都沉入了河里,没有一个活着上岸的。 王慎在村里买鱼的时候听到村子里的人在议论这件事情。 “是不是河里出妖怪了?” “什么妖怪,就是这两天雨水太多了,水流太快了。” “我听说有人在水里看到水猴子了!” “水猴子?!” 村子里的人听到这个名字,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水猴子,那不就是水鬼吗?”王慎心道。他跟村里的人闲聊起来,询问这水鬼的事情。 这里和武阳县一样,也有关于水鬼的传闻,说那水鬼长的和猴子一样,浑身青黑色,在水里像鱼儿一样灵巧,但是力气很大。能够凿透船底,将一整艘穿都沉入河里。 只是有好些个年头没有这水鬼出现了。 这水鬼的出现不单单让一些无辜的人死去,还使得附近村子里的人们都不敢下河了,他们不敢下河那鱼自然也就没了?鲜美的鱼汤没了,优质的蛋白质来源没了! “这水鬼还真是该死啊!在武阳县闹腾也就罢了,这怎么又到了兰和县了呢?要不想办法把它钓上来,弄死!?”王慎突然产生了要除掉这水鬼的想法。 主要是耽误他喝鱼汤了! 抓水鬼这种事情他是没做过,可是钓鱼他会呀。 水鬼吗,也是水生生物,得吃东西,有饵料就能钓上来。 “可以试试。” 他先想办法收集了一些关于水鬼讯息,比如它喜欢吃什么东西,一般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出现之前有什么征兆。 第四十六章 这么豪横吗 不过这些都是道听途说,那水鬼究竟是什么样子,怕什么东西,无人知道。 王慎这也算是未雨绸缪,万一哪一天碰到,不得不动手呢? 闲暇时候做这些事情,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了修行之上。 这些天王慎又想到了一种新的修行锻炼方法,掀石头。 前世的那些大力士都用掀轮胎的方式来锻炼身体的力量,他这没有轮胎,但是山里有山石,几百斤的,上千斤的,数千斤的,什么样的都有。 掀起来效果是一样的,这是练习浑身的力气,腰马合一,腿部的力量,手臂的力量。 最开始的时候王慎找了一块几百斤重的石头,掀了十多天,慢慢的适应了重量之后,便继续加重。 双手扣住石头,双脚蹬地,双腿发力,劲力从下而上,沿着脊柱一直到了双臂之上。 人体从来都是一个人整体,但是很少有人能把分散在各个地方的劲力汇聚在一起。 但是有些功夫可以是周身的劲力融汇到一起,这就是功法的作用,这就是日常修行的目的。 在王慎看来,修行修的搏杀之法,这是表面,内地里是修的自我,是要不断的提升自我,突破自我。 什么叫性命交修,所谓的行修的是心性、思想、是精神。所谓的命是肉身、是能量,两者是缺一不可的。 读书、思索、打坐这是练性。 练拳、举石锁、掀石头这是练命。 很多人是为了修行而修行,不去思索,所以说有些时候有些人的修为上不去并不是因为他不够努力,而是他的眼界和心性没有上去。 渐渐的,风凉了,让人烦躁的夏天就这么过去。 陈真率领着一众青河帮的弟子牢牢地在兰和县站住了脚。从这一年的秋天往后,兰和县在无北山帮,只有青河帮。 雷梁自始至终都没有来过兰和县一次,据陈正所说,他还在闭关。 就这样,兰和县进入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期。 兰和县城外的一座山上,密林深处,靠近之后就会听到一阵阵有节律的声音,似是什么东西在砸击地面。 林子里,一个人正在翻一块上千斤重的石头,不是两只手翻,而是单手翻。 一只手别在背后,一只手扒住石头的边缘,运劲。 王慎感觉自己双腿、后背、手臂,浑身的筋肉都绷紧了,就好似拧到了极限的麻绳,随时都有可能拧断了。 起, 千斤重的石头被他单手掀起来,然后砸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王慎感觉自己应该快到极限了。 说来也怪,最近这段时间修行的过程中,他有好几次明明感觉自己快要到极限了,可是就会没到。就仿佛他的极限一直在随着他的修行不断的拔高一样。 百里之外的武阳县城,一座庄园,一处密室之中,盘膝而坐的雷梁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嘶,呼,他的身体起伏不定。 忽然抬手一掌,烈烈风响,嘭的一声,他身前十几步之外的墙壁上应声出现了一個手印,引入墙壁一寸有余。 嗯,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丝痛苦的表情。 武阳城中,一处宅子中,两人对坐饮茶,一位翩翩公子,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 “爹,师父已经闭关好些个日子,还没有出关。” “你师父在参悟一门十分的了得的功法,你也知道他是金顶寺的弟子,那里可是天下有名的修行圣地。你师父所修的推山掌说是有名的绝学,但是在金顶寺诸般武学之中却是远远排不到前面的。” “爹,那您知道他闭关修行的是什么功法吗?” “这乃是机密之事,为父怎么会知道呢?”中年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师父一直没有跟我们提炼炁的事情,这一次他又派陈正去了兰和,陈正在那边做的有声有色,北辰帮的马德邦留下的势力基本上都被他清理干净了! 爹,你说师父为什么不派我去呢?我一样可以做的很好。” “你爹我现在是刑堂堂主,你要是去了,也做得有声有色的,他该怎么奖励伱呢,让你做寒锋堂的堂主吗?到时候我们父子两个人,两个堂主,整个青河帮也不过才三个堂主,帮主是不会让一家独大的,得平衡。”中年男子平静道。 “陈正就不一样了,他在青河帮没什么根基,陈栾现在也是半个废人,他能依靠的只有帮主。” “爹,我听说师父他养着一个奇人,有鬼神莫测之机?” 中年男子听了儿子的话之后,手中的茶杯一下子停在半空之中,盯着自己的儿子。 “阿识,你记着,记着啊!不要想着算计你师父,千万不要,你师父的心机远比他武功要厉害的多!” “我哪敢算计他老人家啊!”陆博识听后笑了笑,“我准备过两天去兰和县城看看,探望一下我那位师弟。” “嗯,师兄弟之间应该互帮互助,相亲相爱,就好似一家人一样。”一旁陆博识的父亲点点头。 兰和县城外,王慎所住的家中,桌子上摆着个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满了银锭,还有几张银票。 “这,这是什么意思?”王慎看着眼前的银子面带疑惑。 “给你的。”陈正喝了口茶笑着道。 “给我的,这么多银子我也用不着啊!” “那就先收起来,以后终究有用到的时候。” “哎呀,你现在这么豪横吗?”王慎感慨道。 “阿慎,你还记得吗?我们之前梦想的生活就是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花,天天有肉吃,有酒喝,风风光光。” “是啊,现在都实现了。”王慎笑着道,这才不过一年的光景,他们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我还能和县令大人同桌吃饭,县尉还会给我敬酒。我知道他们敬的不是我,他们敬的是青河帮,是师父。”陈正道。 “你值得他们敬酒,因为你还如此的年轻就已经独当一面,坐镇一方,未来不可限量。” 听了王慎这话,陈正笑了,人们都喜欢听恭维的话,年轻人更是如此,当这恭维的话来自自己最好的兄弟的时候,那就更让人开心了。 第四十七章 鬼鬼祟祟 “阿慎,你说若是这兰和县城一直是由我们说了算,那该多好啊!”陈正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王慎听后下子愣住了,惊讶的看着他,陈正的这句话让他有些担心,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他内心已经产生了这样想法,而这样的想法是很危险的。 “阿正,青河帮还是你师父说了算的。” 这天底下有很多东西是可以分享的,但是也有一些东西是绝对不能分享的,比如女人,比如权力! 有些人把权势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容不得别人染指半分。 “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师父现在人不在兰和县,青河帮的事自然是我说了算,这是我来之前师父说的。” “我觉得你在做一些事情之前还是写信请示一下帮主比较好。” “我给他写过信的,而且不只是一封,他都没有回复,师父向来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阿慎,你担心什么我知道。放心,我知道分寸的”陈正道。 王慎收好了银子,看着陈正离开时的背影的。 自己的这位兄弟最近的变得越发自信了,这自信的有些膨胀了。这就是权势对一个人的影响。 王慎只能是善意的提醒他,说多了反而不好,只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罢了,我还是好好修行吧。”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陈正的师兄陆博识来到了兰和县,见到了陈正,两個人聊了许久。 兰和县城外,清河边上,王慎已经记不清楚自己这是第几次将手中的铁牌放进了青河水中。 那种奇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似乎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耳中呼唤。 “来呀,到水里来。” 随着他修为的进步,他能够操纵的水的体积也在增大,从两碗水到现在的一桶水,但同样也只是紧紧局限于青河的河水。 不过他现在已经可以通过河水的反馈来感知一些东西。 河底摇曳的水草,河中游动的鱼儿,王慎闭上眼睛,脑海之中就会浮现出来一幅很是模糊的画面,只是局限在相当小的范围之内。 “这一枚铁牌究竟是什么东西?” 当他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在村里鬼鬼祟祟的。 “又有找不自在的?” 他靠近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微微一怔。 “裴瑾,这厮来这做什么?” “是你?!” 裴瑾看到王慎之后,整个人一愣。 “裴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伱怎么来兰和了,是跟陈正一起来的?” “是。”王慎点点头。“裴大人在查案?” “啊,查案。”裴瑾点点头。 “什么案子,怎么查到这来了?” “这是衙门的事情,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裴瑾一句话堵死了王慎,显然是不想在这件事情和他有过多的交流。 见他不愿意多说,王慎也没多问,转身朝着家中走去。 裴瑾看着王慎的背影,“这家伙怎么也来这里了,真是好巧啊!” 虽然裴瑾没说他来这里做什么,但是并不意味着王慎就不知道。 很快,他就听村子里的人说裴瑾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长在地里的东西。 “长在地里的东西,特殊的植物吗?” 关键的问题是,裴瑾这厮老是在附近转悠,这会影响道王慎的修行,他可不想在林中修行的时候,冷不丁的钻出一个人来,虽然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得想办法把他弄走才行!” 过了没几天,山村里开始流传一件事情,最近有个人在这附近鬼鬼祟祟的,专门挑没人在家的人家,入户偷东西,这人不但偷鸡摸狗,还偷孩子。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村子,然后传到了附近的村子。 当裴瑾出现在附近的时候,他发现人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好像是在防贼一样。 甚至还有人报了官,有差役直接将他抓起了起来,待他亮明了身份之后,那差役急忙道歉。 很快,下面村子里出现了一些青河帮的弟子,他们似乎也在找什么东西。 “你们在找什么呢?” “找裴瑾找的东西。”这是陈正的回答。 “那裴瑾在找什么?”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是不一般的东西。”陈正笑着道。 哎,听到这个消息的裴瑾叹了口气,本来是一件颇为秘密的事情,现在可好,搞得人尽皆知了。也不知道是谁散播的谣言。 “事情变得有些出乎意料了。”王慎看着在村子四周游荡的的青河帮弟子。 他本来只是想着通过谣言让裴瑾离开这里,但是没想到这谣言居然引起了陈正的注意,或者说是裴瑾引起了陈正的主意。 这一天,在家中修行了半天的王慎从家中出来,准备采购吃的东西,突然看到有一个青河帮的弟子一溜小跑离开了。 不到一个时辰之后,陈正出现在了这个村子里。他还专门去了王慎的家中,和他闲聊了一会。 “裴瑾要找的东西,我们找到了。” “什么呀?” “一块石碑。” “石碑?”王慎听后一愣,“什么石碑,上面写着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想看,它就在外面。” 王慎跟着陈正出来,见到了那块石碑,看着像一块残缺不全的墓碑,一面刻着一些古字,一面刻着一幅奇怪的图案。 “他找这个做什么?” “不清楚。”陈正摇了摇头,“不过,师父来信了,他也要这面石碑。” “帮主,他出关了?” “出关了。” 次日,武阳县城,一处庄园之中,一个身穿斗篷的男子看着眼前的一面残缺的石碑。 “想不到,这石碑居然在这里。” “先生,这是什么?” “这是天河碑,传言这石碑一共有三十六块,每一块上都记载着天下一些江河之中的秘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块石碑之上记载的应该是青河之中的秘密,可惜这石碑已经残缺不全,失去了大半。”罩在斗篷里的男子道。 “先生能从这些残缺的文字之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那藏身于斗篷之中的男子盯着石碑上的文字仔细的看了几遍。 第四十八章 水府 “河沙,水府?帮主要找寻的水府就在河底,只不过是被河沙掩埋了。我们先前的猜测是对的。” “在什么位置?”雷梁听后急忙道。 “碑文残缺,不得而知。”斗篷男子摇了摇头。 “那就找,挖地三尺也把它找出来。”雷梁道。 “裴瑾在寻找这面石碑,是否意味着裴家也在找?” “裴家吗?”雷梁眼睛微微一眯。 兰和县城中,陈正看着手中的书信,信是雷梁的亲笔信,让他尽快找到另外残缺的石碑。 “不惜一切代价,挖地三尺》从未见师父以这种语气写信,那石碑上有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陈正将手中的书信放到了一旁。 虽然雷梁请先生教了他有些文字知识,但是他对读书识字并不感兴趣。于是陈正就找到了王慎,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这是石碑上的文字。”陈正取出了两张纸,他已经私下里将那石碑上所刻的东西拓印了下来。 王慎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先前他已经看过石碑上的文字,只是没有仔细研究而已,但是上面的大部分内容他已经记在了脑海里。 “你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上面的字都是古字,我认识的有限。”王慎道。 他虽然在武阳县的时候跟着县城里的先生学习过一段时间,但是那位先生却没有教他多少古字。 “那谁会认识这些古字呢?” “你打听一下这兰和县城有没有老秀才、学究这一类的人物,他们或许会知道一些,但是不能把这个直接给他们,得打散了问。”王慎道。 “我先打听一下,到时候麻烦你去问一问。” “好。”王慎点点头。 三天之后,陈正又来找王慎,告诉他自己已经找打了一位老秀才,早年屡试不第,心灰意冷,现在正在兰和县下的一处乡村之中。 王慎听后准备了一番,然后带着一些礼物登门拜访。 那老朽才姓吴,已经五十多岁了,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衫,见到陌生的客人登门拜访,有些惊讶。 当王慎表明来意之后,来秀才的眼中居然透露出来几分喜悦。 “请,请。”他急忙将王慎请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的陈设颇有些寒酸,但是却又两架子书,看样子还是经常翻看。 “叨扰先生了。” “谈不上叨扰,我这里有些时候没来客人了。” 对于王慎这个前来请教学问的陌生客人,这位老秀才居然十分的欢迎。 闲聊了几句,王慎便切入了正题,取出了他事先准备好的一些古字向那位秀才请教,对方拿过来仔细的看了看。 “这是周国的文字,我当年在外游学的时候有幸跟着一位先生学习过。只不过这些文字早就不用了,你这是从哪里得来?” “机缘巧合,晚辈才疏学浅,不懂这些古字,听闻先生学识渊博,特意前来请教。”王慎这话说的十分的客气。 老秀才听后笑着捋了捋山羊胡,显得很是受用。随后这位来秀才将王慎所带来的这些字一一为他讲解。 “原来那令牌之上的两个字是巡江!” 王慎将自己得到的那枚小黑铁牌上的两個字也混在了里面。 这位秀才并未藏私,他似乎也没有藏私的必要,王慎带来的这些古字,他尽数为他讲解,王慎将自己带来的礼物留下,再三感谢之后表示希望跟着老先生学习这些古字。 老秀才听后欣然应允。 第二天,王慎专门带着银两、礼物再次来拜访老先生。他是真的打算跟着老先生学习古字。 老先生很开心,他曾经苦学二十多年,却是屡试不第,到了这年龄孑然一身,除了那一肚子的学问之外,身无长物,手无缚鸡之力。 他也希望能有个学生,能够把自己的学问传下去。只可惜,这么多年来,除了有几个大户人家请他去家中给家中孩子启蒙,并未人愿意真正的拜他为师。 现在却是突然来了一个,他自然很是开心。 王慎学的很认真,老先生教的也很认真。或许是得益于前世的基础,这些古字学习起来其实并没有王慎想象的那么难。 他在跟着这位老先生学习的时候,陈正却忙着派人四处寻找剩下的那一块石碑。 “你这两天在做什么呀,来了几次都没看到你人?”这一天,陈正来到王慎家中拜访。 “我在跟着那位老先生学习。” “又拜师了?”陈正听后一愣。 “对,那位老先生学识渊博,比武阳县城的那位先生懂得多。” “嘿,伱这......你跟我讲讲这石碑上的文字,上次没说全,这次该全了吧?” “石碑上的文字残缺不全,那石碑上的文字说河里有一座水府,不过被河中的泥沙掩埋。” “水府,什么水府?”陈正听后颇为吃惊。 “水府吗,江河之中水族的神仙或者精怪居住的地方叫水府。” “神仙,妖怪,水鬼?”陈正一愣。 “我觉得水鬼的可能性不大,没听说过水鬼居住的地方带着一个“府”字,这还是石碑之上的记载。” “那就是神仙喽,河里的神仙,青河里有神仙?”陈正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 “就算是有,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按照石碑之中的记载,那水府已经被泥沙掩埋了,要是一直有神仙的话,怎么可能被泥沙掩埋呢?” “神仙什么样子,在哪个位置?” “那就看剩下的那一截石碑了。”王慎道。 在和陈正聊天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武阳县城外的那座山神庙。 那山神坐下的山妖腰间挂着的那个小牌子,上面写的两个古字是“巡山”。 山神坐下的山妖巡山,自己手中的那枚铁牌是“巡江”。有山神,那也就有河神了?山妖巡山,水妖巡江,水妖还是水鬼? 一时间王慎联想了很多。 “难怪师父这么着急,这么上心,他是想找河里的神仙?” “不是找神仙,是找水府,神仙或许早已经不知所踪。”王慎道。 “那水府会有什么,仙家的宝物吗?” 第四十九章 河伯 “这个石碑上没有提到。” “那就找剩下的石碑。”陈正道。 “这块残缺的石碑是从哪里找到的?” “从下面村里一个泼皮家中,那泼皮盗了一座墓葬,这石碑就在那墓葬之中的。” “那墓葬呢?” “我已经让人挖开了,没有找到剩下的石碑,那座墓葬被挖开的时候里面已经被破坏的不像样子了,连尸体都被仍在了外面。” “那帮盗墓贼是不太讲究。那处墓葬埋的是什么人,为何会有那块残碑呢?” “我也查过了,那墓里埋葬的人曾经在武阳县做过县令。” “武阳县令?” “对,他是兰和县人氏,做的却是武阳县令,应该是在三十多年去世的,死后葬在了自己的老家。”陈正道。 “如此说来,这石碑未必是在兰和县发现的,也有可能是他在武阳县做县令的时候发现的,他的后人可还在,他们是否知道这石碑的来历呢?” “他有两个儿子,都还健在,对于石碑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晓。” “你们把他们父亲的坟都挖了,他们能跟你说实话吗?”王慎道。 “我用了点特殊的手段,他们说的应该是实话。”陈正沉默了片刻之后道,王慎闻言微微一怔。 “在武阳县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地方有河神庙之类的,山里有山神庙,那河边上应该也有河神庙才对,不妨先在这兰和县找一找看,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好,我马上就安排人去找。” 就在当天,青河帮的弟子在城外的清河边上找到了残破不堪的河伯庙。 这是一座建在河边一处山脚下的庙宇,并不大,外面的院墙已经被拆的所剩无几,四周长满荒草,连进去的路都被荒草遮住了。 悬在庙宇上的牌匾是残缺的,只能看到“河伯”两個字,那个“伯”还缺了一块。 那屋顶也已经坍塌了,连里面的神像都没了头。河伯身旁应该是有两位护法之类,不过只剩下了基座,上面的塑像没了。 “这不应该啊!”王慎看看这眼前的河伯庙。 要知道古代人可是非常的迷信的,这青河又是一条大河,两岸的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按道理讲应该是非常尊敬河伯才对呀? 可是这庙宇里的神像一看就是人为破坏的,谁对这河伯有这么大的仇恨啊? 王慎又想到了在武阳县城外山中看到的山神庙,同样废弃了。 山神庙,河伯庙,都废弃了。为什么呢?因为山神、河伯都不灵验了,不再保佑人们了? “想什么呢?”一旁的陈正见王慎望着这河伯庙发呆,走到跟前轻声问道。 “我在想着河伯庙怎么就废弃了呢?” “或许是不灵验了吧?” “不灵验也没有必要把神像都砸了,这可不是不灵验的问题。”王慎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河伯非但不灵验,不保佑生活在青河边上的百姓,反而伤了他们,引起了人们的反感和憎恶,这才导致了神像被砸。 王慎搜索着脑海之中的记忆,他发现在自己残存的记忆之中没有任何关于河伯、山神的记忆。 “阿正,你在武阳县的时候,听说过关于河伯的传闻吗?” “没有,我只听说过水鬼的传闻,我们是来找石碑的,怎么问起这些事来了?”陈正思索了片刻之后摇摇头。 “我想那石碑有没有可能本来就在某座河伯庙之中?” 说着话王慎进了河伯庙,在这不大的庙里转了一圈。他没发现石碑,倒是发现了一件特别的东西,是一块石雕,不完整,这是条看着像是的一段蛇的尾巴。 “这是什么?” “看着应该像是塑像的一部分,可能是这河伯坐下的护法或者使者之类的。” 他们没有在这河伯庙中找到关于石碑的线索。 陈正也给武阳县去了一封信,托他堂兄在那边打听一下河伯的消息。 自从上一次被山妖打伤之后,陈栾就一直在武阳县养伤,他伤得很重,人还能活下来已经是很大的运气了,这辈子应该都无法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了。 保住了命,却丢了执事的差事,在帮中的地位自然也是一落千丈。 一个人高高在上的时候自然会有不少人去巴结,阿谀奉承,出门在外有人恭敬。 可是有一天当他失势了,没了价值,曾经巴结他的人会一下子消失不见,还有些人会说些风凉话,甚至回踩上两脚。 只有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 在任何一个时候都是如此。 但是陈栾现在过的还算不错,因为陈正这个堂弟对他颇为照顾。 曾经有帮里的人在他受伤之后在外面说风凉话被陈正听到了,那个人当天晚上就腿就断了。 回到住处,王慎没有继续纠结石碑的事情,而是在院子里修炼起来。 院子里的木桩之间的间距已经增大了数倍,他轻轻一跃离地数尺,落在了那么木桩之上,然后开始在木桩之上练习步法。 身形一闪,凌空掠过了一丈,落在了一根木桩之上,身形一下子收住,这便是对自身劲力的掌控。 发力,身体窜出去,在落到木桩上的那一刻,他便将身上的劲力收到了脚下,沿着木桩往下传导,有点像是千斤坠的身法,这样才能止住惯性。 修行修的是对自身的掌控。 筋肉、劲力、脏腑、气血......由外而内。 他人在木桩上来回跳跃,速度极快,就好似树林间的猿猴一般。 在木桩上速度快,在地面的速度就会更快。 过了一天,王慎去村里的时候,碰到了一位花甲之间的老人,他跟老人闲聊了几句,然后提到了河伯。 一听到河伯这两个字,老人的脸色变了。 “年轻人,为何问这个呀?” “我在城外的青河边上看到了一处废弃的河伯庙,里面的神像都被毁掉了,有些好奇。” 老人沉默了好一会。 “我听老一辈人说,那河伯本来是保佑两岸的百姓的,还颇为灵验,所以河伯庙香火旺盛,平日里都有百姓去烧香祈福。 每年还会在固定的日子祭祀河伯,祈求他保佑,特别是河里的渔民,考漕运吃饭的船夫,更是很敬河伯。” 第五十章 巡江使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河伯突然变了,他变得暴虐、凶狠,开始吃人,还让岸边的人定时给他祭祀活人。 要是不满足他要求,在河里的船只就会莫名其妙的沉没,船上的人也会掉进河里,被他吃掉。 他的胃口越来越大,吃的人越来越多。原本好好的青河,再也没有人敢下水,都远远的躲着。”咳咳,老人咳嗽了两声,停顿了一下。 “可是那河伯居然派水鬼上了岸抓人。” “水鬼还能上岸,两栖动物吗?”王慎听后心道。 “后来有一位高人从青河边经过,听说了河伯的事,就施展神通,入了青河河底,斩了那河伯,毁了他的水府,从那之后青河便恢复了宁静,那河伯庙自然也就废弃了。” 老人的一席话让王慎知道了河伯庙被废弃的原因。 当然,这位老人说的话未必就是真正的原因,毕竟他也只是听老一辈人说的。 告别了老人,王慎去了那位吴秀才的家中,继续跟着他学习古文。 现在王慎每天都会来跟着这位老人学习古文,每天学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在学习之余,闲聊的时候,王慎又跟这位老人聊起了河伯的事情。 “河伯吗,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这个名字了,以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个名字在青河两岸是禁忌,人们决口不提的。”这位老人家知道的似乎更多一些。 他将自己所知道的河伯的故事娓娓道来。 大体的内容和那位老人说的相似。 河伯最开始的时候是护佑岸边的百姓的,因此河伯庙的香火颇为旺盛。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河伯的性情大变,开始攻击河中来往的船只,甚至让河岸上的百姓祭祀活人。 人们对河伯也从崇敬变成了惧怕、憎恨。 很快,青河里就没有船只,这还不算完,夜里有水鬼上岸,直接冲入河边百姓家中,把活人拖入河里,导致两岸的百姓人心惶惶,靠河边的村子都没人居住了。 后来,有路过的高人听闻了河伯之事,仗剑入青河,斩了那河伯,毁了他的水府,原本清澈的青河浑浊了三日,河面上漂浮这大量的死鱼。 这位吴老秀才所说的内容更加的详细。 “好好的河伯为什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呢?” “有好多种说法,有人在河伯庙里行了苟且之事冲撞了河伯,有人潜入河伯的水府试图偷盗河伯的宝物,有人误杀了河伯的儿子......” 读书人知道的就是多有些。 这些传说总结起来似乎都是有人触怒了河伯,也就是岸上的人犯错在先,河伯发怒在后。 “先生,那河伯有什么神通吗,比如呼风唤雨?” “既然是河伯自然是能够御水了,据说他能让那青河无风掀起数丈高的大浪,一下子就将河里的船只掀翻。” “御水吗?无风起浪,数丈高,那还真是了得!”王慎想到自己获得铁牌之后的和青河水的亲和力大大的增加,可是和那河伯比起来那还是差的很远啊! “先生,那水鬼是河伯座下的护法使者吗?” “水鬼或者说水妖是后来人们厌恶、憎恨河伯之后的对它的称呼,其实那水鬼最开始的称呼是河伯座下巡江使。” “巡江使?” 听到这三個字之后王慎大吃一惊。 他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得到的那枚小铁牌,上面刻的两个古字正是“巡江”。 如此说来,这铁牌极有可能就是那水鬼的。 “先生,那河伯是人是妖?” “对于河伯的来历说法也有好几种,有人说它是河中的老龟成精,有人说他是水中蟒蛇得道,也有人说他本是人间一书生,屡试不第,投河自尽,但是却是机缘巧合得了仙家宝物,因此成了河伯。” 王慎从这位老者口中探听到了不少关于河伯的传闻。显然书读的多就是有好处的。 从这位先生家中出来之后,王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青河边上,沿着青河往家中方向走去。 河边有小道,常有人来这河边洗衣、取水。沿河而行,偶尔还能看到河中有船只经过。 虽然前些日子有水鬼出现,但是人们还是得生活。打鱼、漕运,这些都是挣钱的营生。 走着走着,王慎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看到河边的林子里似乎有一尊石像。 他穿过了林子,到了河边看到了一尊被荒草和藤蔓遮住了大半,周身长满了青苔的石像。 这石像约有半人高,蹲伏在岸边,望着河水。其形如猴,却是长着一条蛇一样的尾巴。 王慎看着那尾巴,和他在河伯庙中捡到的那块石雕简直一模一样。 “这是,水鬼,河神座下巡江使?” 王慎看着那水鬼盯着的方向,河水在这一段隐隐发暗,说明此处的河水颇深,河水反倒是看着流的没有那么湍急,颇有几分静水流深的韵味。 他在河边静静的看了一会,一般人看到这种水本能的会有些畏惧和抵触,王慎此时却没有那种感觉,反倒是生出了一种亲切感,他想要下水去看看,到河里游上一圈。 “又是这种感觉!” 王慎从身上取出了那块小铁牌。 “这块小东西对人的影响力还真不小。” 他看着手中的小铁牌,又看看一旁的石像,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是先有的这块令牌再有的巡江使,还是有的巡江使后有的令牌呢? 王慎在河边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起身离开,继续沿着河流往住处走去,他这一路走来,再也没有发现第二尊石像。 回到家中之后,他便开始继续修行。 就在他刚才滞留过的那一段青河之中,发暗的水中忽然露出一个头来,一双棕绿色的眼睛盯着岸边。 又过了几天,陈栾的回信也来了,在武阳县的确也有一座废弃的河伯庙,就在城外青河边上,只不过已经残破不堪,那河伯神像的头颅都没了。 “头没了,这么巧吗?”王慎看着书信里的内容微微一怔。 “过两天我回去看看。” “我这几天比较忙,就不陪你一起了。”陈正道。 “我一个人就行。” 第五十一章 破庙 吓人 过了两天,王慎骑着马回到了武阳县城。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武阳县城还是老样子。 熟悉的城楼,熟悉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 王慎先是回到了自己曾经的住处,有邻里街坊碰到他之后笑着和他打招呼。 “阿慎,有些日子没见了,去哪了?” “出了一趟远门。”王慎笑着回应道。 “很远吧,都骑上马了?”王慎笑着应了声。 推门进了院子,才几个月没住,院子里就长了一些荒草,屋子里就已经落满了灰尘。 人是会恋旧的。王慎进了老屋,就觉得格外的亲切。 他将老屋收拾了一下,清扫了一下屋子里的灰尘,把马留在了家中,步行着去了陈栾的住处。 在来之前,陈正特意叮嘱过,让他回来之后带自己去看一看堂兄。 陈栾还是住在原本的宅子里,在见到他的时候,整个人就仿佛变了一個人,不过三十岁的年纪,头发都已经开始变得花白了。 脸上没有光彩,眼中没有精神。 那一次受伤让他伤了本元。 见到王慎来看望自己,他很开心,平日里也没几个人来他家中。 人得势和失势那完全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有些日子没见你了,阿正最近在兰和那边过的可好?” “挺好的,他托我向你问好,不用挂念他。” “好,好,好,他出息了。”陈栾一连说了三个好,自己的这位堂弟现在可是比自己当年最有权势的时候还要风光的多。 听说现在兰和县青河帮的事情,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帮主也很信任他。 这才多长的时间啊,一个毛头小子成了独当一面的一方大将了。 眼看着到了中午,陈栾热情的邀请王慎留下来一起吃饭,特意准备了一桌子的酒菜。 陈栾显得很健谈,以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王慎记得他当执事的时候话很少,特别是对那些没什么本事和存在感的帮众弟子,更是不苟言笑。 所以说,人啊,此一时彼一时! 吃过了午饭,从陈栾家中出来之后,王慎就出了城,沿着青河边找到了那处废弃已久的河伯庙。 在河伯庙前面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平地,长满了树木和荒草,后面是一座矮山。地上连进去的路都没有,王慎穿过了荒草和树林,来到了河伯庙外。 这座庙比兰和县的那座河伯庙好不到哪里去,同样的残破不堪,里面的河伯非但没了脑袋,连肚子都破开了一个大洞。 这得多大的怨恨呢! 和兰和县的河伯庙不同的是,这里的河伯神像座下的两位巡江使没有完全的被毁掉,其中一尊塑像还残留了一部分,很少的一部分。 “这,这是人类的双脚!” 王慎看着仅剩的那一部分,这分明就是人类的双脚,而且还穿着鞋子。 “巡江使穿鞋子,他怎么巡江,在岸上巡江吗?”王慎盯着那一双鞋子陷入了沉思。 咔嚓一声,外面的林子里传来了一声脆响,听着像是木棒断裂的声音。 王慎寻声望去,在外面的林中看到了一个人影。 “有人来了。” 他看了看四周,然后躲到了河伯神像的后面。 外面的人穿过了林子,径直朝着河伯庙而来,靠近了河伯庙之后他并没有直接进来,而是从地上那起一块石头,朝着河伯庙这边扔了过来,看着似乎在打草惊蛇、投石问路。 “有人没?”扔完石头之后,他还冲着和河伯庙里喊了一嗓子。 河伯庙里的王慎看到这一幕直接笑了。 “外面的那位也是个妙人啊!” 那人见河伯庙里没动静,然后慢慢的靠近,到了门口朝里面望了望,然后朝着那没有头的,肚子破了个洞的河伯神像拱手行礼。 “河伯您老人家见谅,叨扰了。” 那人进来之后就开始四下搜寻起来,明显的在找什么东西。 正低头找着呢,突然身体一下子僵住了,脸色都变了。刚才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子。 “谁?”他地喊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没有任何回应,他猛地回头,身后没人。 他急忙环视四周,这不大的河伯庙中除了他之外,只有那尊没了头的神像。 “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感觉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难道不是人,是鬼?”那人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 “不是说太阳之下,鬼物不敢出来吗?”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带起了石像之上的积攒了不知多久的灰尘,吹迷了他的眼睛。 那人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浑身猛地哆嗦了一下,猛地喊了一声,转身就跑,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 他冲出了河伯庙,窜进了林子里,因为跑的太快,一下子摔倒,摔了个狗啃屎,爬起来继续跑。 “跑的挺快!” 王慎从那石像后面出来,看着那人慌张逃窜的背影。 “他来这里做什么?” 刚才来河伯庙的这个人他认识,的确是个妙人,正是那个一心想着赚钱的钱多益。 那钱多益进来了河伯庙之后,王慎施展追风步,瞬间到了他的身后,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子,然后又迅速的后撤,躲到了神像后面。 这一下子就让钱多益慌了神。 王慎又从石像后面隔空拍掌,掌风带起了灰尘,慌了神的钱多益一下子直接被吓得丢了魂。 “他回去之后不会做噩梦吧?一个一心想着赚钱的家伙来这个地方做什么?”王慎转头望着身后无头的河伯神像。 “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宝贝?” 王慎在这小小的河伯庙中转了几圈,没发现所什么线索。 这个时候,天上的太阳刚好被飘来的一朵乌云遮住,这河伯庙的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 呜,一阵风从青河之中吹上来,沙沙,树上的树叶,林子里的荒草都被这风吹的响动起来。 那风穿过了林子,吹进了河伯庙中,吹在了王慎的身上,风中有些凉意。 王慎眼睛微微一眯,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的他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河伯庙,然后进了林子,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第五十二章 河车搬运 打架很猛 当王慎走进林子里的时候突然猛地停住了脚步,望向河中。 青河上漂着一艘小船,船上有一个人穿着粗布衣服,戴着斗笠,看不清楚面容。 也不见那人划船、摇橹,小船就静静的随着水流飘荡。 忽然,那坐在船上的人抬起了头,望向王慎所在的方向,他似乎发现了林子里有人。 在他抬头的一瞬间,王慎看到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有些发青的脸,脸颊瘦长,两腮无肉。 两个人的目光穿过了林子,落在了彼此的身上。只是王慎看他看得真切,那人看王慎却有些模糊。 王慎将这人的模样记在了脑海里,然后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林子里。 青河之中,那艘小船仍旧随着河水飘荡。 这一夜王慎没有离开武阳,而是在自己的老房子里住了一宿,一夜无事。第二天,他去乡下转了一圈,意外的发现还有其他的青河帮的弟子在乡下转悠。 他们也在打听那缺失的石碑的下落。 随后王慎回到武阳县城,牵着马就准备回兰和县。 在出城的时候,他意外的遇到了一个熟人,钱多益,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的,眼袋很重,手里还提着一包药,走路的时候身体微微有些发飘。 “钱兄,好久不见。”这一次王慎主动上前打招呼。 看样子昨天在河伯庙吓得他不轻,这让王慎心里有几分过意不去。 “哟,王兄,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看钱兄这气色不怎么好,身体不舒服吗?” “哎,别提了。”钱多益叹了口气,摆摆手。 他这是刚刚去医馆找大夫看病了,昨天从那河伯庙回来之后,他就觉得浑身发冷,晚上睡觉的时候,梦到无头的河伯找自己索命,吓得他从梦中惊醒,一夜没敢闭眼。 他手里拿着的就是医馆里的大夫给他开了一副安神的药。 “看你这样子莫不是受到了惊吓?” “哎,王兄是如何看出来的?”钱多益惊讶道。 “看你神色恍惚,眼神之中隐隐有些惊惧之意,多半是受到了惊吓,神魂不安所致。”王慎平静道。 钱多益听后一把抓住王慎的双手。 “王兄果然不是一般人啊,有什么办法吗?” “呃,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钱兄是如何受到的惊吓?” “咱们换個地方说,我请你吃酒。” 钱多益拽着王慎就去了临江楼,要了一个包间,坐下之后,未等酒菜上齐,便将自己受惊吓的过程告诉了王慎。 只不过将刻意去那河伯庙说成了无意之间看到河伯庙,进去看看。 “王兄有什么办法吗?” “这件事要想解决,说难不难,说易不易,钱兄平日里家中可有什么供奉。” “供奉?有啊,我家中供奉着财神!” 哈,果然不是一般人! 要知道,这个年代可不是后世,几乎家家贴财神像。 这个时代很多人家不供奉神仙,若是有供奉,一般是供奉灶王、菩萨这类保平安的神仙。像钱多益这种供奉财神的人还真的不多。 难怪他会发财,这是打心眼里想要赚钱啊! “财神吗,嗯,那你平日里梦到过财神吗?” “梦到过,我梦到过他,还不止一次,他还给了我一锭金元宝呢!” “呵,还有这事,还真是心诚则灵啊!”王慎心道。 “我告诉你一个方法,你平日多想财神,在脑海之中观想他的样子,伱不是做梦梦到了河伯吗,那就请财神去降服他!” “嗯,财神还可以降魔吗?”钱多益听后惊讶道。 “当然可以,你以为财神只能保佑你发财吗,其实财神打架也很猛的。 你想金元宝可以买很多东西,可是打在人身上也可以让人头破血流,也是会打死人的对吧? 财可通神,亦能杀神!” “王兄,你说这话甚是有道理,甚合我意啊!”钱多益一把抓住王慎的双手,显得格外的激动,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来,我敬你一杯,我干了!”钱多益端起酒杯连喝三杯酒。 从临江楼出来,他非得拉着王慎去百香楼。 “钱兄,那种地方平日里还是少去的好,那可是刮骨的钢刀啊!” “明白,我听王兄的。”钱多益点点头。 好容易摆脱了钱多益,王慎牵着马离开了武阳县。回到了兰和县城之后,他便去见了陈正。 “河伯庙我也去过了,但是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这两天我也在想这件事情。 既然有石碑,那石碑应该不是随意的立在地上多半是有基座的,应该就在青河附近,或者说就在河伯庙附近。 你不妨派人找一找,或许会有收获,另外暗中帮我找一个人。” 王慎随后将自己在武阳县城外的青河之上看到的那个船夫的模样告诉了陈正,那人长得很有特点,应该好找。 “好,这两件事情交给我了。”陈正道。 从陈正家中出来之后,王慎回到家中稍作休息之后便开始修行。这几天光顾着石碑的事情,修行稍稍有些耽搁。 在山神庙的经历让他充分意识到了速度快的妙处。 他决定以后继续在这上面下功夫,先做到在地面上来去如风,飘忽如鬼魅。 再接下来就是在屋顶上,树木之间移动如履平地,至于踏雪无痕、横空飞渡,这个跨度稍稍有点大,是第二阶段的目标了。 另外他最近一直在琢磨掌法,如何一掌打出山洪倾泻的气势与力量,只是一直没有想出来路子。 倒是他体内的炁一直在稳定的增加。但是他在练炁的过程中也是遇到了一些问题。有些地方他体内的炁到不了。 他现在所能做到的是运炁小周天,由丹田发、经会阴、沿着脊柱近尾闾、夹脊、玉枕、过脊柱大龙,沿督脉上至头顶泥丸,过而不入,而后下之鹊桥,与任脉相连,沿着胸腹正中下还丹田。 所谓,河车搬运,金液还丹。 他也能运炁于掌,施展起来也颇为顺畅,至于运炁于双腿就要差上一些,运炁至其它的经络就要更差一些。 不过这种事情本身就急不得,需要小心尝试,想要一蹴而就搞不好可能会猝死。 炁如流水,经络如河道,流水是可以冲毁河道的。 第五十三章 八方来财 平静的日子过了没几天,这一天王慎正在院子里的木桩之上练功,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居然是钱多益,对方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箱子。看他的气色明显的比前几日的时候好了许多,面色红润、双眼有神。 “钱兄,你怎么来了?” “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钱多益道。 “感谢?” “对,你教我的办法真的有用,我现在睡觉的时候已经梦不到那河伯了,财神把他打跑了。” “嗯,真行吗?”王慎听后一愣。 他那天跟钱多益所以说的就是一个灵光一闪的想法,还真没想到能管用。 观想法是有,但是观想财神的还真不多,而且这观想之法入门很难,只能说这钱多益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财神爷真的很宠他! “我只是提供方法,最后能成功还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和运气。” “那不一样,王兄,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了,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你一定要收下。” 王慎推辞不过,接过了小箱子,入手颇沉,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排的整整齐齐的银锭,光芒照射之下,有些晃眼。 “钱兄,这?” “一点小心意。” 小心意,这么豪横吗? 要知道这个时代绝大部分普通家庭这辈子都未必能挣到这一箱子银子。 有些人天天想钱,钱就是不来;有些人根本没想钱的事,那银钱偏偏往他手里跑 看着眼前这一箱子银子和钱多益那一脸由衷感谢的神情,王慎就觉得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毕竟当初是他在河伯庙里把钱多益吓得够呛。 现在人家又送来了一箱子银子。这不是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吗? 王慎觉得有必要对他进行一定的补偿,就跟他闲聊起来,聊起了做生意的事情,王慎不懂做生意的事,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后世那些创业的点子,做生意的奇思妙想,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钱多益越和王慎聊天就越觉得和他投缘,恨不得立即就和他磕头拜把子,结为异姓兄弟。 “王兄,我是真没想到咱们青河帮居然还有伱这等人物,跟你聊天长学问,你这地方我得常来。” “你可拉倒吧!你常来我还怎么修行啊!”王慎心道。 “钱兄谬赞了,只是我平日多半不在家中,钱兄来了也是白跑一趟。” “没关系,我已经决定将生意扩展到兰和县,以后我就准备常住兰和县了。” “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王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钱兄做的什么营生?” “布匹、药材、粮食……什么赚钱我做什么!”钱多益如是道。 “钱兄的布庄、粮店叫什么名字?” “没有固定的店铺。”钱多益道。 “做生意没有固定的店铺,如何留得住老主顾?” “我也想啊,可是在武阳县开店铺那得经过帮里的同意,还不能抢帮里的生意。” “那你可以做帮里没有做的小生意,肉铺、布庄、点心铺、快餐店,衣食住行,这些看着不起眼的反倒是很赚钱的,积少成多,整個大雍连锁。” “连,连锁是什么意思?”钱多益急忙问道。 “就是每座城都有同样的店铺,人们要吃糕点,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开的店铺,人们想买肉了首先想到也是你的店铺,衣服、粮食、甚至是钱庄......” 钱多益听完这些话之后整个人低头沉思,一句话不说。 过了一会,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忽然猛地站起。 “王兄请受我一拜!”说着就要跪到地上。 “哎,你这是做什么!?”王慎一把将他搀住。 “王兄你刚才所说的话让我茅塞顿开,简直犹如醍醐灌顶,若真是如王兄所说的这般,我就可以建成一个,一个......”一时间钱多益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一个帝国,一个商业帝国!” “对,对,对!”钱多益兴奋至极,伸手拍着桌子。 “王兄,你简直是个天才,窝在这个山村太可惜了,跟我一起做生意吧,我们兄弟二人联手,一定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我这个人没那么远大的志向,这也只是我胡思乱想,要具体落实的话,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王慎道。 做生意他不在行,也不感兴趣,那需要牵扯到很大的精力。 何况在这个时代想要建成一个商业帝国,头脑、人脉、运气,缺一不可,哪有那么容易啊! “哎,那太可惜了,如王兄所言,我就先从兰和、武阳这两个县城开始,这店铺得有个名字才行,起个什么名字好呢,王兄,有什么好建议?” “八方如何,八方来财,威震八方。”王慎思索片刻道。 “好,就叫八方。八方布庄、八方肉铺、八方酒楼、八方客栈、八方钱庄!”钱多益越说眼睛越亮。 “钱兄,想法很好,但是我得提醒你咱们帮主可不是一般人啊,听说那位金水堂的李堂主也是一位做生意的高手。” “李堂主,确实是个人物。”钱多益听后点点头。 他在王慎这里呆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方才离开,还有些恋恋不舍,意犹未尽。那眼神让王慎觉得有些发毛,差点一个掌就给他拍过去了。 送走了钱多益,王慎到了山中的林子里,开始了新的尝试,他准备尝试着在树木之间移动。 屈身一纵,人便离地八尺高,脚一蹬树干,借助腿部的力量,人嗖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斜着掠出去一丈多的距离,来到了另外一棵树旁,身形一顿,伸手抓住了那树木,身体一蜷、一蹬,人又窜了出去。 在几棵树之间移动之后忽然从一棵树上掉落下来。 “力道没掌控好。” 这在树木之间快速移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得看得准落脚点,身体到了劲力得跟着道,发力、卸力,还得手脚并用。踩着树梢行走,那一时半刻肯定是做不到的。 一时做不到并不意味着永远做不到。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王慎也知道,他走的已经很快了。他这一年多走过了别人数年乃是十年才能走过的路。 第五十四章 废物 说谁呢 日子一天天的过,眼看着树叶上的叶子都落了下来,天气也日渐寒凉。 这些日子王慎一直在潜心修行。 直到这一天陈正来找自己,他带来了两个消息,那石碑的基座已经找到了,不过没有残存的石碑线索。 另外王慎让他留意的那个人也已经找到了,在武阳县下面一个村子里,名字叫林河生,是一個靠打渔为生的村民,貌似是没什么特别之处。 “过两天我得回武阳县一趟,师父说有事跟我商量,我回去的这段时间麻烦照顾一下我娘。” “放心,交给我。” 两天之后,陈正离开了兰和,回武阳县。王慎便进城去探望陈正的母亲,在兰和县最繁华的街道上,他发现临街新开两间铺子。 一个粮店,一个肉铺,门匾就两个字-八方。 “呵,他这行动够快的呀!” 这一看就知道是钱多益的手笔。店铺里的伙计他不曾见过,他只是远远的往里面瞅了一眼就离开了。 陈正在兰和县的宅子要比武阳县的大。 老人一个人在家里,光下面的用人好几个,有丫鬟、有橱子、有护院。 王慎的到来老人很开心,急忙让他进屋,安排下人端茶、端糕点。 “阿慎,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老人拉着王慎的手问这问那,王慎笑着一一回答。 “阿慎,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老人的一句话让王慎一愣。 “伯母怎么突然问这个呀?” “哎,你和阿正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每当我跟阿正提起这件事,他总是笑岔开话。” “阿正现在很忙,或许是还没有碰到心仪的姑娘吧?”王慎笑着道。 这个时代,像他和阿正这个年龄娶妻生子的的确是不在少数。 中午的时候,老人还非要王慎留下来一起吃饭。 吃过午饭,从老人家出来,王慎看到一个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那人看到王慎目光闪躲,不敢与他对视,然后立即转身就走。 那个人有问题! 王慎急忙跟了上去, 那人走走停停,时不时的回头望望,看到身后没人之后才继续赶路,一路来到了城南一处看着不怎么起眼的院子里。 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来一个男子沉闷的响声。 “是我。”男子报了自己名号,嘎吱一声,门开一道缝,看了看外面的人,然后探出一个人头,看了看外面的巷子。 “放心,没人跟着我。” 门被打开,男子进了院子里。 巷子一角,王慎走了出来。 “神神秘秘的,见不得人,多半不是好事。” 王慎来到了墙角下,仔细听了听里面动静。 院子里,一只黄狗耳朵立了起来,扭头望着墙外,它刚刚听到了陌生的脚步声,很轻柔。 忽然一道人影翻墙而入,落地无声,那土狗刚想叫唤,却被那人眼疾手快,一步到了跟前,一把捏住了喉咙,四只爪子不停的扒拉,接着被甩在墙上,直接昏死过去。 “呼,还好没出声。” 王慎擦了擦手,靠近了屋子里,听到里面有人正在交谈。 “陈正被雷梁召回了武阳,现在家里只有一个老娘,两个下人,两个护院,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机会。” “大哥,咱们对一个老人下手,这是不是太不讲究了,传出去会不会被同行笑话?” “你怎么那么多的废话呢,我们是做干什么的?是杀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要银子给的够,什么老人、小孩、鸡鸭猪狗,通通杀! 我们只认银子!还讲究,你要做甚?” “对了,刚才我还看到一个人从他家里出来。”男子将自己看到的王慎的模样描述了一遍。 “那是王慎,陈正的至交好友。” “会不会影响咱们的事。” “没事,他就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家伙,废物一个,跟着陈正学过几天分筋错骨手而已。” 在外面听到这句话的王慎深吸了口气。 “没本事,废物?好,待会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择日不如撞日,迟则生变,就在今天晚上吧!” “好!”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嘭的一声,房门忽然被打开,一阵风涌了进来。 屋子里的几个人急忙朝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人冲了进来,眨眨眼的功夫就从门口来到了身旁。 他们甚至没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摸向放在一旁的刀剑。 接着就感觉一阵巨力冲撞在自己的胸腹好似被奔马撞了一下子,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 屋子里三个人几乎同时飞了出去,或是撞在墙上,或是撞在桌子上。 落地那一刻本能的挣扎想要起身,只觉得胸腹一阵剧痛,好似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瞬间身上力气就没了,一个个倒在地上。 那三人抬头只看眼前有人用飘忽而过,犹如鬼魅。接着就眼前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谁是废物啊,就这点本事还有脸说别人?”王慎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人。 一掌都撑不住,这也太弱了!就这还杀手,杀猪都费事! 这三个人他准备等陈正回来交给他处理,审讯这方面他不是很擅长。 王慎没有再回乡下的住处,而是在陈正家一旁的宅子住了下来。 这是陈正给他买下来的宅子,希望王慎能和他做邻居,有事没事的好说说话。 宅子里收拾的很干净,虽然王慎从来没在这里住过,但是院子里落叶都被清扫了,屋子里也被收拾的一尘不染,显然即使平日里王慎不来这里居住,还是有人在打扫这里。 王慎看着干干净净的屋子,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这兄弟,真是没的说!” 王慎就在这宅子里住了下来,到了夜里起来几次,听听隔壁的动静。期间还翻墙上屋,去隔壁院子看了看,确认没有异常这才回屋。 随后几天,王慎都在这宅子里住着,一直到陈正回来。 他将那三个半死不活的家伙交给陈正,听完王慎的描述,陈正脸色立时变得阴沉起来。 第五十五章 罗汉功 王慎便和陈正告别之后,回到了乡下,继续在山林里开始自己的修行。 他在林中修行的时候,只要进入了山林,确认四周没有人,他便纵身上树,双脚不落地,只在树木之间穿行。 所谓熟能生巧,一次练不好,两次不行,练上两百次,三百次之后王慎渐渐的可以在林中穿梭,好似猿猴一般灵巧。 在树林之间穿梭靠的是眼力、脚力、腰腹之力、指力、腕力……是周身力量的综合运用,缺一不可。 在树上穿行和在地上行走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除了林中穿梭,王慎还在林子里继续掀石头,石头的重量也在不断的加重。 他还专门找了一段斜坡,从下面单掌将石头掀到山顶。然后再让石头滚落下来,在石头滚落的过程中,他不断的施展铁砂掌拍击山石,以减缓它滚落的速度,以此来锻炼自己的掌力。 这手掌拍到石头上和拍在木装上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那石头还是凹凸不平带着滚动的冲击。 一掌打上去,膈手、震的手臂先麻后疼。 这都是王慎自己想的法子,慢慢的循序渐进,一点点适应着练习。 这一日他正在山林深处练习,山石从坡顶上滚落下来。忽然,不远处林中有飞鸟惊起。 “有人来了?”王慎双掌猛地拍在那山石上,将那滚动的石头一下子定住。 接着纵身一跃,离地一丈多高,足尖在树枝上一蹬、人有猛地向上窜去,两三个呼吸功夫就上了七八丈高的树上,向下望去,只见林子里有一个汉子,背上背着一些干柴,似乎是个樵夫。 “砍柴还要来这深山之中吗?” 王慎就是担心有人打扰自己练功,这才进了山中深处,这里平日里根本没人来的。 只见那汉子手里拿着一把柴刀,却不是砍柴,而是在林子里寻找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那汉子停住脚步,俯下身子,从地里挖出来一株草。 “在挖草药吗?” 那汉子看了看那棵草,然后扔掉,继续在林子里搜索。 王慎看着那人在山上中搜寻了好一会,一直到天色渐暗这才,林子深处传来狼叫声,那人这才离开。 第二天王慎又在林子里看到了这個人,同样的打扮,身后背着干柴,在林中搜索着什么东西。 “在找什么,看着也不像在找草药的样子?” 这人又在山中转悠了许久,一直到了太阳落山,天色变暗方才离开。 王慎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陈正一个人站在院子外面。进了屋子里,陈正沉默了一会,开口的一句话让王慎微微一怔。 “这次回武阳,师父似乎变了一些。” “变了,哪里变了?” “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陈正喝了口茶道。 “对了,这次回去,师父教我了炼炁之法,我教你。” “炼炁?” “对,师父说他传的炼炁之法乃是佛门正宗,名为罗汉功。” “罗汉拳,罗汉功?” “别发愣了,好好看着。” 随后陈正将这罗汉功的修行法门告诉了王慎,一边演练一边讲解。 这门炼炁的法门和王慎自悟的炼炁之法颇有些不同,需要先打熬身体,搬运气血,待体内气血旺盛,再以呼吸法门与动作导引相配合,行炁之法也颇为简练。 “师父说过,这门功法虽然修炼起来颇为不易,却是胜在中正平和,依法练习,不容易出岔子。师父说以我的资质,不出三年应该能练出炁。只有练出了炁才能算的上真正的踏上了修行之路。” “三年,这么费劲吗?”王慎听后不禁道。 “三年算是快的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当初你学分筋错骨手还学了好几个月呢,这可是炼炁!” “我再练两遍,你在一边给我指导一下。” “好。”陈正点点头。 王慎按照陈正的所讲的方法,练习起来这罗汉功,有了先前的基础,他几乎是一学就会。 半个时辰之后,他调出面板看了一眼,上面又多了一行字。 罗汉功(入门):5/100。 这也没那么难。 “阿正,要炼炁,得知道经络、穴位,帮主教你认识经络、穴位吗?” “教过我了,师父那里有一尊铜人,上面标注着人体的经络、穴位,我来给你讲讲......”随后陈正将自己学到的经络、穴位教给了王慎。 王慎听后给他指出了两处错误。 “伱,这是?” “你忘记了,我以前可是跟着医馆的大夫学过一段时间的,要是论起来辨识经络、穴位,那大夫可行家啊!” “嗨,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陈正听后笑着道。 “阿正,修行要专心,要静心,要想在修行一途上有所成就,每天必须拿出一定的时间来修炼,就像我们以前那样。” “你这话说的在理,可是我现在很忙啊!”陈正叹了口气道,他又何尝不知道王慎的话是对的,可是有些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 “有得必有失。”王慎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现在这一切是建立在帮主看重你、信任你的基础上,而不是你自身足够强大。” 这话说的有些直接,有些刺耳,王慎是思索之后才说的。 “咱们好久没交手了,出去比划一下?”陈正听后沉默了一会之后道。 “好啊!” 王慎起身和陈正来到了院子里。 “来!”陈正摆好了拳架,赫然是分筋错骨手。 “小心了。”王慎笑了笑率先出手,三分力,看似随意,速度确实很快,陈正急忙闪躲,同时出手锁拿王慎的手肘,王慎在半途变招。 两人在院中对练、拆招,用的都是分筋错骨手,各自的速度也要远比上次他们动手的时候要快的多。 “速度太慢了,这分筋错骨手和上次交手的时候并无太大的进步,想必是学了新的功法,把这门功夫落下了。”交手片刻,王慎便已经看出来陈正这分筋错骨手没有多大的进步。 争斗间,陈正突然变招,分筋错骨手变成了罗汉拳。较之分筋错骨手刚猛不少。 砸拳、劈掌、冲拳,迫、冲、闪、点...... 看得出来,陈正在这罗汉拳上下了不少的功夫,使起虎虎生威,甚有气势,比那的分筋错骨手强的多。 第五十六章 这个就叫专业 王慎用的还是分筋错骨手。 抓、扣、拧,接、化、发。 一样的功法,在王慎施展出来却是截然不同,陈正的罗汉拳隐隐被王慎分筋错骨手克制住了,这还是王慎手下留情,刻意藏拙。 铁砂掌、追风步,他都没用,一身劲力使了不到三分,更不要说炁了。 “你这分筋错骨手练到这种程度了,这简直是炉火纯青啊!”陈正忽然跳开,忍不住赞叹道。 他本以为凭借自己的罗汉拳能够胜了王慎,毕竟连师父都说他这罗汉拳练的已经有几分火候了,没想到居然被王慎用分筋错骨手压制了。 “你的心思多半用在了帮中事务之上,我闲着没事就在练功。你要是也下了苦功,又有帮主的指点,我绝不是你的对手。” 陈正听了王慎的话笑了笑,这话他爱听。 晚上陈正没有走,而是在王慎的家中住了下来。晚饭王慎亲自下的厨,铁锅炖肉,外加两个小炒。 几个菜,一壶酒,就像往常一样。 “我们好像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陈正有几分感慨。 “是你太忙了。” “你一天有几个时辰在练功啊?” “至少两個时辰。”王慎道。 陈正听后点点头,回想自己这段时间每天自己练功的时间,绝对要比王慎少的多。 “以后每天也得至少练功两个时辰才行啊!” 这一晚他们聊天聊了很久,陈正就在王慎家中住下,次日上午吃过早饭之后方才离开。 陈正离开之后,王慎又去了山林中继续修行,他再次看到了那个背着山柴的汉子。 “又是这个家伙,一连三天了,他到底在找什么呀?” 那汉子在林中搜寻,走走停停,忽然在一个满是荒草的地方停了下来。在荒草之中仔细搜索了一会。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哈哈。”那人忽然笑起来。 “这么开心,挖到人参了吗?” 那人围着那个地方转了一圈,然后小心翼翼的四下张望,从背后的干柴堆中掏出来一把铲子,然后开始挖土。 王慎见状悄悄的靠近一些看了看,只见荒草之中有一面被土埋了一半的石碑。 “石碑,莫不是一座墓葬,这厮是盗墓的?” 那个人挖掘了一会,忽然停了下来,在泥土之下,数尺深的地方,有坚硬的石块,已经没法再挖下去了,他只能不断的清理四周的泥土,试图绕过那石块。 可是那石块体积很大,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挖出来不少的土方也没能找到绕过石块的方法。 累的满头大汗,无奈之下他只能先离开。 等他离开之后,王慎来到了那石碑前,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李氏之墓”。 只有姓氏,没有名字。 “葬在这深山之中,这么一个不亲眼的位置,里面这石头看着倒是挺结实的,这埋葬的是什么人呀?” 里面有什么宝贝,王慎不感兴趣,他只是不希望那个盗墓贼再来这里,影响自己修行。 “估计他是回去找盗墓的工具了,很快还回再来,到时候得吓吓他。” 果不其然,第二天那个盗墓贼又来到了,手里还带着特殊的工具,就在他想办法挖开那墓葬的时候,忽然一阵风起。 “什么声音?”那人抬头四下张望,忽然看到一道黑影一晃而过,犹如鬼魅。 “谁?!”他低吼了一声。 回应他的只有冷冷的山风,迎面吹过,穿透了衣衫,那人一个哆嗦。他咬了咬牙,继续挖坟。 啪,忽然感觉什么东西拍了自己肩膀一下。他急忙转身,手里铁杆一般的器具猛地向后砸下,却是落空。 下一刻,他眼前一黑,人直接昏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而他自己则被埋在了土里,一面石碑距离他的头不过一尺远,静静的立在那里。 四周传来夜枭的叫声, 那人呆愣了片刻,然后猛的从泥土里冲了出来,疯也似冲了出去,连哭带嚎,泪尿齐流。 王慎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那人肯定被吓得不轻,不敢再来了,没想到过了三天,那厮居然又来了,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还带着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个个头不高,身体瘦削,看着跟只猴子似的,另外一个则是人高马大,这两个人都背着东西。 “又来了,还是组团,真是舍命不舍财啊!” “伱们小心点,这附近有鬼!”那汉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眼神还有些惊惧。 “鬼,白天是不会出来的,更何况我们带了驱鬼的东西。”那矮个子道。 “就是这里了。” 先前背着柴的汉子带着那两个人来到了那墓葬的旁边。 那矮个子看了看那石碑,然后围着这座墓葬转了一圈。 身上取出了四支香,在墓葬的四个方向点燃,青烟细细一道,飘向半空。然后那瘦高个开始动手,他手上带着一起衣服奇特的手套,刨土的时候比比穿山甲还厉害。 他在地上挖挖停停,时不时用一根细长的铁棍不断的试探地下。 “这是专业的!”王慎在一棵树上看着下面三个人。 过了约么一个时辰的时间,那个瘦高个起身。 “这墓葬不简单,设计这座墓葬的人巧妙的利用了这座山中的山石,这座墓墓葬四周都被山石封住了,。” “那怎么办,这里面可是有不少的宝贝啊!” “不要急,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山石也有了变化,我已经找到了一道裂缝,顺着那道裂缝挖开就可以进入这座墓了。” 那矮个子认准了一个地方,迅速的挖下去,另外两个人在一旁清理他挖出来的土壤。 过了一会功夫,那瘦个子从洞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绳子,绕过了一棵树,递给了另外两个人。 “用力拉!” 那两个人听后抓住了绳子,使劲拽,过了一会功夫,地下突然传来一阵响声,听着像是石块移动的声音,那两个拽绳子的人身体猛地向后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了,在这里等我。” 那矮个子点燃了一个火把慢慢的朝着盗洞爬了进去。看到这个情景,在不远处树上的王慎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呐,这个就叫专业!” 第五十七章 人为财死 盗洞之中,迟迟不见动静。 “怎么还没动静?”外面等待的汉子有些焦急,四下看了看,眼神之中有些慌张。 “莫要急。”高壮的男子道。 呜呜,盗洞之中突然传来两声奇怪的哨子声。 “我哥已经进入墓室了,一切顺利。” “那就好,那就好!” 两个人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听到盗洞之中有什么动静。然后一个人从盗洞里钻了出来,脸色青黑。 那高壮汉子见状急忙上前搀扶。 “别过来,我身上沾染了尸气!”矮個男子喊了一声,他兄弟听后立即将一旁早先收集好的柴火点燃。 “哥。” 那矮瘦起身有些艰难的挪动到火堆边上,整个人尽可能的靠近火堆。然后从身上取出来一块黑漆漆的木头,靠近火点燃了,拿在手里不断的熏烤。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他那颤抖的身体才止住,表情有些痛苦,突然张口吐出来一些东西,酸臭无比。 他费力的将那从墓里取出来的包裹放到火堆边烤了一会,这才打开。里面是一些金银财宝玉石,看着就很值钱的样子。 “就这些吗?”那带着盗墓兄弟二人前来的那人似乎有些失望。 “里面还有不少金银珠宝,但是也得有命拿才行,那墓葬里埋着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阴沉木做棺材还封不住那浓郁的尸气!” “尸气不是怕火吗我们放一把火,把里面的时期都烧了不就没事了?” “那也得等一等,现在里面尸气太浓,会引起爆炸,等尸气散出来才行!”刚才下墓的矮瘦男子说起话来都是有气无力的。 “那要等多久?” “至少要七八天。” “还要这么久吗?” “这里人迹罕至,山中连条小道都没有,没人会来的。 我中了尸气,需要修养一段时间。还是先把今天得到的宝物,按照我们先前定好的规矩,四六分,你先挑。” 那带路的汉子只挑金子,银子和玉石看都不看。 少顷之后,分赃完毕,几个人下了山。 王慎林子里出来,来到那盗洞外面朝里望去,那盗洞并不大,仅能容一人通过,莫说在里面转弯掉头了,就是稍胖一点的人都钻不进去。 靠近盗洞能够闻到一股子奇特的腥味从里面飘出来。 “人才啊!”王慎忍不住叹道。 他本以为这些人会过几天才来,没想到第二天那被他吓得险些魂飞魄散的汉子居然又来了,而且这一次还是独自一个人来的。 “呵,还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贪婪战胜了恐惧! 那汉子来到盗洞旁往里面瞅了瞅,然后开始找柴火生火,拿着点燃的木柴扔进了盗洞之中,过了一会,见那盗洞里面火把没什么反应,他将一根绳子一头拴在外面树上,一头拴在自己腰上,随后拿着火把钻进了那个盗洞之中。 对他而言那个盗洞有些狭窄,他往里钻的时候有些费事。 王慎在不远处看着那个人过像个豆虫似的一点一点往那洞里钻,不一会的功夫就只剩下两只脚在外面了。 “这人的贪婪已经到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程度了吗?” 昨天那盗墓贼从葬墓之中取出财宝王慎也大体扫了一眼,那些金子足够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了。在城里买处宅子,做个小本买卖绰绰有余。 那钻进盗洞里的家伙是典型的人心不足蛇吞象,没那个盗墓的本事,非要进去看看。 这种人如果还能活的命长,那只能说是祖上积德积的太多。 王慎从一棵树窜到了另外一棵树上,靠近了一点,就在外面静静的看着,如果不出意外那厮应该会碰到意外。 嘿嘿,王慎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笑声。 “哟呵,在坟墓里面笑,这是发财了还是撞鬼了?” 王慎看到原本松弛的绳子忽然间绷紧,过了一会功夫一个人慢慢的从洞里拱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出来之后他将包裹塞进了一旁的杂草从里藏了起来,从腰间接下一个水囊,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又点燃了火把钻进了盗洞之中。 “这是在赌命啊!”王慎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 在刚在从盗洞里出来的时候,王慎就已经看到他的脸色开始发青了,这是中了毒了,这再下去一趟能不能上来都两说。 他觉得这个人拼了命从坟墓里盗出来的珠宝十有八九会便宜别人,这个别人就是他王慎了。 过了一会,松弛的绳子忽然绷紧,火光从盗洞之中照出来。盗洞里,那男子费力的朝外爬着,速度越来越慢。 “我的,都是,我的!” 他努力的爬到了洞口,脸色已经是乌青色,他用尽最后一口力气爬到了那燃烧的火堆旁,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再也没能爬起来,有暗红色血液顺着鼻孔、嘴角流出来。 过了好一会,王慎从树上下来,来到了那个人的身旁,伸手试了试,这人已经没了气息。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王慎看着他手中死死的攥着的包裹,又瞅了瞅不远处草堆里。 “这算是什么,天降横财吗?” 他将包裹从那个人的手掌取出来,打开一看,里面都除了金银珠宝之外,还有一个卷轴,而先前被他藏在杂草里的那一个包裹,全是金银财宝。 “这个墓葬里面埋的也不是一般人啊,居然有这么多金银珠宝!” 王慎将看了看那个被尸气毒死的男子。 “念在你给我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的份上,我就把你埋了吧,你因这墓葬而死,就葬在这里面吧?” 王慎将那人塞进了盗洞之中,然后在到盗洞边上猛地拍了几掌,直接将盗洞的震塌了一小段,将那个人埋在了里面。 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过两天,那两个家伙要是来的话会不会吓一跳啊?” 王慎带着两包子金银珠宝下了山回到了住处,扔到了角落里。 倒是将一幅画取了出来,打开了一看,这画上的内容还挺有意思的,画上一条大河,河中站着一个人,身穿长袍,在江边站着一个男子。 第五十八章 尸变 看这画里的意思应该是一个人在江河边上遇到了神仙,那神仙似乎将什么东西交给了那个人。 王慎仔细看了看。 “这是?巡江使!?” 那河中的神仙给那男子的很像是一块令牌,王慎立即联想到了自己手中那块刻有“巡江”二字的令牌。 “那墓葬之中的男子和那巡江使有什么关联吗?” 王慎又想到了自己在武阳县城外的河伯庙中看到的残存的石像,其中有一个巡江使是穿着人类的靴子的。 他又看了看那画,画中河的后面有一座山,那山犹如龙脊,在半山腰上还有一個小小的亭子。 在画的右上方还有几句诗文,大体的意思是在某年的秋天遇到了河神,赐予了宝物。 “河伯,巡江使?好巧啊!”王慎看着手中的画。 武阳县城,城外的一处庄园之中,青河帮主雷梁和那个终日藏在斗篷之中的男子饮茶。 “先生,我还要等多久?” “至少两年。” “为什么要这么久,那两个可以助我的人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他们需要时间成长,现在帮主已经掌控了武阳、兰和两座县城,这已经到了帮主命数之极限,能否打破命格,再进一步,就要看帮主能否再下一城了。 不知帮主接下来要谋划那一座城呢?” 雷梁听后扭头看着挂在墙壁上的地图,抬手指了指上面一座城池。 “宁隆府?”藏在斗篷的里人语气明显有些吃惊。 却见雷梁笑了笑,手指从那座城池斜着划过,在另外一座城池之上停了下来。 “月湖?” “两年前我就已经派人去这座城中打探消息了,这座城里没什么像样的帮派,只是在城外的山上有一座松风观,里面有三十多个道士,会些功夫,容易对付。” “即是如此,那就定下这月湖县,不知这松风观是否收弟子呢?” “收,每隔三年都会选拔有天赋的少年做弟子,今年正好是三年之期。”雷梁道。 “帮主能否安排弟子进去?” 雷梁听后默默的点点头。 又过了五天的时间,兰和县外的山林之中,那两个盗墓贼果然又来了。 “大哥,盗洞塌了?”那高壮的年轻人看着塌陷的盗洞微微一怔。 一旁矮瘦的男子却在看着一堆燃烧剩下的灰烬,他们上次离开的时候是没有这对灰烬的,很明显,有人来过这里。 “那个家伙不停人劝,出事了!”他盯着塌陷的盗洞道。 “哥,咱们还要进去吗?” “进,里面还有不少的财宝!”矮瘦男子果断道,他又像上次一样,取出了四根香,在这坟墓的四周点燃,然后在盗洞外不远处点燃了一堆篝火。 接着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之中取出了一副奇怪的手套带上,将一根绳子拴在自己的腰上,另外一段拴在树上,开始顺着原本的盗洞向下挖。 他挖的过程十分的顺畅,很快就找到了原来的盗洞。 不远处躲在树上的王慎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那具尸体呢?” 他记得那具尸体被他塞进盗洞之中并不是很深,按道理来讲现在应该已经发现那具尸体了,有尸体挡在盗洞之中,应该把尸体弄出来才对,难道是一路推进去了吗? 王慎觉得不太对劲,身形一闪,树木晃动了一下,然后他整个人掠到了更近处的一棵树上。 吱吱,尖锐的哨声从里面出来。 等在外面的高壮年轻人听后脸色大变,急忙一把拽住绳子,用力的向外拖拽。 啊,只听盗洞之中传来一声惨叫。 “大哥!” 那高壮年轻人双手拖拽的绳子忽然梦一下子绷紧,他绳子上传来了一股力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拽着绳子。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命的向外拖拽,忽然身体猛地向后一退,手中的绳子轻快了许多。 不会,那矮瘦汉子就被拖了出来,只是头没了,脖颈处还在汩汩冒血。 “大哥!”高壮男子见状大喊一声,跑到自己大哥身体身旁,抱着他尸体,瞬间眼泪就流了出来。 “什么情况!?”在不远处暗中观察的王慎大吃一惊。 好端端的,一个人的头没了,那墓葬里面有什么东西吗,尸变,出僵尸了? 王慎紧紧的盯着那盗洞。 下面高壮的男子也盯着盗洞,他接着盗洞之中未熄灭的火光看到了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尸变!大哥,你等着,我给你报仇!” 在盗洞外的男子将那燃烧的木柴送到了盗洞口,然后取出一把短刀,不断劈开附近的木柴,不断的塞进盗洞里,然后从腰间的布袋之中取出来一小块黑漆漆的木头,直接扔进了燃烧的柴火堆中。 “这是干什么,烟熏火燎僵尸吗,怎么没见用黑驴蹄子呢?” 王慎在一边仔细的看着那高壮男子的一系列动作,他这也是跟着学习,生活处处有学问,三人行必有我师。 忽然,那盗洞之中的火焰猛地向外喷溅,好似龙吐火一般,一下子点燃了正在往里面添柴的高壮男子。 那汉子发出一声惨叫,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将身上的火焰压灭。再站起来,头发、眉毛都被烧焦了,脸上也烧伤了一块,他却仍然疯也似的向着那盗洞添加木柴。 那火足足烧了两个多时辰,高壮男子才停下来,从身上取出一些药膏涂抹自己被烧伤的身体。 盗洞之中的火焰慢慢的变小,最终木柴都烧成了灰烬,那盗洞四周的土都被烧的变了颜色。 高壮年轻人忍着痛苦来到了盗洞朝里看望去,里面黑漆漆的,不见一丝丝的动静。 他又拿出那个铲子,开始将那盗洞扩大。 “这是准备要进去看看吗?” 忽然,王慎瞥见一道黑影从那盗洞之中窜了出来。那高壮的汉子猛地将中的铲子朝下砸落。 “你还我哥命,还我哥命来!”那壮汉发疯的拿着手中铁铲拍打那从墓里钻出来的东西。 忽的他身体一颤,举起来的铁铲悬在了半空,身体颤抖了两下,后腿了两步。有鲜血从肚子流了出来,汩汩不停。 第五十九章 尸体也疯狂 这时候在一旁的王慎才看清楚那从墓里跑出来的怪物的模样。 看着那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身上穿着一件古怪的长袍子,沾满了血迹,苍白的满是褶皱的脸上一半鲜血,一双眼睛是诡异的白色,看不到半点黑,手指指甲特别长,蹲伏在地上,和僵尸不同,倒像是只猴子,看着似乎有些惧怕阳光,从到盗洞出来之后就一直蜷缩在阴影里。 “这是,尸变了?” 那汉子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直觉身上力气随着肚子里流出的鲜血一并流走了,他想给自己的大哥报仇,但是身体却是不听使唤,眼瞅着那怪物冲了过来。 忽然一阵风吹来,他手里刚才还攥着的铁铲不翼而飞。一道人影已经横在了自己面前,那怪物飞了出去,撞在一棵树上。 “什么人?”那倒在地上的壮汉看着王慎。 那怪物趴在草丛里,一双发白的眼睛望着王慎。王慎握着纯铁打造的小铁铲盯着草里。 这怪物必须消除,这是他修行的地方,可以有飞禽走兽,可以有樵夫,但是不能有这样的怪物。 他可不想哪一天在山林之中修行时候被这活尸来上一下子。 “这眼睛能看清事物?”王慎冲着那活尸摆摆手,又招招手。那活尸发白的眼球没有任何的反应,反倒是鼻子动了动。 “没有视力,但是有嗅觉吗?” 忽然那活尸一下子僵住,一双发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王慎,下一刻冲着王慎冲了过来。 王慎抡起手中铁铲,猛的一下子将他再次拍飞出去,这一次拍在了他的头上,精铁打造的铁铲,超过千斤的力道,这一下子那活尸打着旋飞了出去,半边头都塌陷了下去,黑色液体顺着口鼻渗了出来,粘稠如糖蜜。 落地之后那活尸爬起来就冲向王慎,疯狂的模样好似十天没吃饭的饿汉见到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没有痛觉?” 当的一声脆响,那活尸再次被王慎拍飞了出去。 “除了模样有点吓人、身上可能带着尸毒之外,貌似也容易对付。” 那活尸飞出去摔进了杂草里,很快又从里面爬了出来冲向王慎。 “没有什么智慧,凭着本能的行动,身体的强度要比一般人强一些。看样子对我很执着,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味道,肉更香一些吗?” 王慎抡起铁铲直接把那活尸的一条腿给抽断了。 “等等,你这么疯狂该不会是因为这个东西吧?”王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背对着那个气息奄奄的壮汉,从怀中取出来了那一枚刻有“巡江”二字的令牌。 这令牌一出现,那活尸立即瘸着腿疯也似冲了过来。 “看样子是我身上的这枚令牌吸引了他,难不成这活尸生前是巡江使?”王慎一边思索着,一边用力的再次将这活尸抽飞了出去,这一次将他的腰直接拍断了。 腰断了、腿断了,那活尸仍旧用双手抓地,朝王慎爬过来。 “这怪物的生命力这么顽强吗?” 以王慎现在的力道,这几铲子下去,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头牛也能给他拍死了。 “他,他怕火。”王慎听到一丝丝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气无力。 火吗? 王慎果断的点燃了柴火,升起了一堆篝火,然后迅速靠近那個怪物,用手中的铁铲将它铲起来,扔进了火堆里,接着不断的朝着火堆里添柴火。 那活尸从火堆里冲出来,然后又被王慎一铁铲拍了回去。 烈火烧活尸,散发一股令人恶心的味道,就好似烧烤一块腐烂的臭肉,让人作呕。 火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黑烟不断的从火堆里冒出来,王慎隔着比较远的地方往那火堆之中扔柴火,活尸在火里挣扎着,出来就被王慎拍回去。 过了一会见那火堆之中的活尸没了动静,这才走到那个高壮的男子身旁,此时这个年轻人已经脸色乌黑,眼看着就不行了。 “能,能把我和我哥埋在一起吗?”年轻人气若游丝,似乎就在撑着一口气,等着和王慎说这句话。 “好。”王慎点点头。 “谢,谢谢。” 年轻人望向一旁无头的尸体。 “哥,哥,我来陪你了!”他颤巍巍的伸出手,王慎见状将那无头的尸体挪到了壮汉的身前。 兄弟二人的手握在了一起,那年轻人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哎,王慎叹了口气。 “是个重情义的汉子,可惜了!” 他回头看了看还在燃烧的火堆,扭头看了看那盗洞。 “要不要进去看看,那里面或许有河伯的线索?” 王慎抬头看了看天色。 “明天再来吧。” 他将那兄弟二人挖了个坑埋了,等火焰熄灭了,里面那具尸体都烧焦了,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这下不能再诈尸了吧?” 他用那铁铲扒拉了一下尸体。 “咦,那是什么东西?” 通过尸体肚子的裂口他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便用那壮汉的短刀切开它的肚子一看,里面一块鸽子卵一般大小的墨色的玉石。 “这是什么东西,墨玉吗?” 王慎伸手试了试,那石头居然散发着丝丝的寒意,就好似是一块冰。 “看着就不是凡物,先收起来。” 随后王慎就回到了住处,第二天又来到了山中,就用那小铁铲开始挖洞,他力气大,手中的小铁铲挖起来土来飞快,没过多久就把那盗洞扩大了两倍不止,人几乎是站着进去的。 到了墓葬的外面,他点燃了火把扔了进去,在外面等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这才又取了一根火把进入了墓室之中。 这墓室其实并不大,当中放着一具棺材,棺材盖子已经打开了。 地上有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正式先前中毒身亡被王慎塞进了盗洞之中的那个贪财之人。 墓室之中的地上有一些散落的金银珠宝,还有一个头,是那个挖洞进来的矮个子,被啃食了一部分,仅剩的一直眼睛还睁着,可以看出他在死亡之前的惊恐。 第六十章 百年旧事 王慎在这墓室之中转了两圈,除了金银珠宝之外还发现了几本书籍,他将这些东西都带了出去,然后重新封死了盗洞。 随后他又挖开了那兄弟两个人的坟墓,将那个矮个子盗墓贼的头拼了回去,也算是有個全尸。 还给这兄弟两个人立了一个墓碑,上面只写了“兄弟”二字。 回到家中,他将那些金银财宝随便找了个角落放起来,然后拿着那几本书翻看起来。 这几本书,有一本书中记载的青河的一些传说故事;一本书记载的内容却是有些奇怪,如何练习水性,如何在水中换气,如何观察江河之中水深水浅......最后一本则是一本有些自传性质的传记。 王慎先看了一下那本自传性质的册子,这里面记载的内容很有意思。 这个自称李奎的人,在某年无意之间在河边救了一位老人,没想到过了一个多月,他在河边再次遇到了那位老人。那位老人送给了他一些金银珠宝以表示感谢。 这李奎自然是很是惊讶,但他拒绝了老人的好意,因为他当初救这位老人不是为了金银财宝,老人听后很是感动,最终还是把金银财宝留给了他。 有过了十几天,这位老人再次出现,说是给李奎谋了一个差事,做那巡江之人,算是官差,有酬劳,只是叮嘱他这件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 李奎听后自然很高兴,也是按照老人的吩咐尽心尽力的巡江。路过河伯庙的时候也会进去烧几柱香,求河伯保佑。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这个李奎所在的时代那河伯庙还完好的,而且那个时候河伯庙的香火还算是旺盛。 每隔一段那位老人就会出现,给他一些酬劳。 如此这般,一连过了大半年的时间,有一天他在照例在河边巡查。忽然又碰到了那位老人。 老人说对他这段时间的表现颇为满意,这才坦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原来他就是这青河的河伯,想要让李奎做巡江使。 “老人,河伯,巡江使?”看到这里,王慎微微一怔。 按照这传记之中的描述,那河伯应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模样。 “人类的模样?是河中精怪成了精,化为人形,还是本身就是人,练了什么特殊的功法?” 王慎接着往下看去,那李奎从河伯的手中接过了巡江使的令牌,因为对河伯的敬畏,从此之后更加的尽心尽力。 次年的夏天,他在巡河的时候,一不小心掉进了河里,这个时候正是河水最为湍急的时候,他本以为自己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没想到他发现自己居然入水不溺。 “这应该就是那巡江使令牌的作用了。”王慎心道,如此看来,那一枚小小的令牌倒是更像一件法器。 当那李奎再次遇到河伯的时候便询问这件事情,那河伯便传授给他一些御水之法,这就是另外的一本册子上所记载的那些东西。 如此这般,一连过了数年的时间。这李奎也结婚生子,有了河伯的赏赐,生活也过的富裕,还在兰和县城买了宅子。 他一直遵照河伯的吩咐,从来没有透露自己是巡江使的事情,哪怕是对自己的父母、妻子也不曾说过。 直到有一次,他醉酒说漏了嘴,好在听到这话的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跟李奎说让他问一问河伯,这巡江使等他老了之后是否可以传给儿子。 “呵,这是要一辈辈的传下去吗?”看到这里,王慎乐了。 这李奎还真去问河伯了,河伯的回复却是要看一个人的心性和机缘,显然这是婉拒了。 接着往下看,王慎发现这文字之间所蕴含的情感似乎有些变化了。 先前文字字里行间之中透着对河伯的感激之情,后面这一部分文字之中的情感有些冷漠了。 再到后来,转折出现了,有一次这李奎下水的时候,一不小心那一枚巡江令丢了,他入水找过很多次,结果是没有找到。 而且从那之后,河伯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李奎却是没有放弃,照例每天巡江。 后面开始出现了一些对河伯的质疑,还有河伯吃人的传闻,直到有一日,他再次见到了河伯,那河伯却是变了一个模样,面目狰狞可怕,居然要让他带某人到河边。 他心中惊惧,不过最后还是想办法将那人带到了河边,却没想到那河伯忽然从河中跃出,直接将那人拖下了水。 李奎心中惊慌,担心受到牵累,就带着家人回到了老家,并叮嘱李家的后人要远离青河。 这一本传记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仔细一琢磨,漏洞不少。 河伯性格的转变太突然了,这其中的缘由这本传记之中居然没有丝毫的提及,巡江令牌这么重要的东西岂会一不小心丢失? 而且这种传记还有另外的两本古书应该是传家的,怎么会被埋在古墓之中呢? “大雍永昌十六年,按照这个年份这大概是发生在一百六十多年前的事情。” 王慎又拿出了那一本记载着青河传闻的古籍,仔细翻看起来。 这里面记载的内容就更加的有趣,大部分是青河的一些传说,还有一部分是关于沧浪江和山神的传说。 简单来说就是河里的事河伯说了算,山上的事山神说了算。这其中还提到了那面石碑,那石碑上有青河的河图,河图上标注了青河一些重要的位置。 在这册子的最后一页,就是一幅图,青河的河图,这是从那石碑上临摹下来。 不过这河图看着并不清楚,那是因为这本古籍的作者在临摹的时候那石碑有些地方就被破坏掉了。 上面没有青河水府的标注。 王慎最为感兴趣的是第三本书,上面描述了一些水中修行的方法,如何增强自身的水性,还介绍了青河之中的一些鱼鳖之类的水生生物,以及一些特殊的宝物。 在这里面王慎就找到了自己曾经吃过的碧绿色莲藕。 这种莲藕之生长在青河某一段特殊的水域之中,这种莲藕四周还有凶狠的黑鱼。 在王慎看来,这几本书的价值可是比那些金银珠宝更高的多。 第六十一章 老人家 请自重 这个叫李奎的明显有问题,这墓葬的墓碑上居然没有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姓氏,而且是葬在了深山之中,距离自己的村庄那么远,后代来祭拜都不容易。 这莫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担心河伯找他的麻烦? 王慎看完这本书,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开始生火准备晚饭。 一荤一素两个炒菜,外加一盆子白饭,全部吃光。 次日,王慎又恢复了正常的修行生活。 一個贪财鬼,两个盗墓贼,一段小插曲。 山神也好,河伯也罢,终究不是那不老不死的神仙,否则有怎会神庙被毁,现在也销声匿迹,只留下了一段传说。 说到底在这世上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也不知道帮主的修为到底有多高,比他更高的人修为又是什么样子?” 王慎现在就像是一个孤独旅者,在修行的道路独自摸索前行。 他只知道自己的修为一直在进步,却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因为他身旁没有同伴可以交流,原本有一个陈正,只是现在已经落后太多,回头都看不到人影了。 前面的路仍旧漫长,或许他还将自己一个人继续走下去,走很远。 白天练功,晚上诵读经书,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过。 这一天,王慎又回到了武阳县城,他按照那本古书之上的记载,找到了那生长着碧藕的一段河流。 夏日采莲,冬日挖藕。 河流的对面是一片山,河水从山下流过。按照古书之中记载,那和藕就长在那山崖的下面的水中。 一般人想要去挖藕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这边划船过去。 因为对面是连成了一片的山崖,一般人根本无法攀爬,除非有猿猴那样的本事。 可是王慎就不是一般人,这些日子不断的在林中穿梭,他的身形越发的灵敏,从那山上攀岩下去应该问题不大。 “那段山崖倒是没有问题,关键是水性。” 在水里和不同于在陆地上,十分的本事到了水里顶多能用出三分。 “也不知道那边的水有多深,这要是想要去挖藕,还得先把水性练上去。” 其实原本的王慎就会水,毕竟是在青河边上,但是他穿越而来之后却是很少下水。 “有了位置就好说了,再说除了这碧藕之外还有其它的宝物。” 王慎一连在武阳县呆了三天的时间,在青河边上走了百里路,寻找那河图之上记载的位置。 这一天,王慎在回武阳县城之后,在路过临江楼的时候,碰到店小二在驱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说话还颇为难听,王慎见他有些可怜,便买了几个肉包子递给他。 “给我?”老人一愣。王慎笑着点点头。 “就只有包子,有酒吗?” 王慎闻言一愣。什么意思?给你一碗面条,还得配根火腿肠呗? 哈哈,老人笑了,一把夺过包子,起先两口一个,后来一口一个,不一会功夫,几个包子就下了肚。 “唉,马马虎虎。” 就这老头这张嘴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王慎也懒得搭理他,起身就走,反正几个包子也值不了几个钱。 没想到第二天王慎离开武阳县城的时候又在城外碰到了那个老人。 “唉,年轻人这么巧啊,还有肉包子吗?” “没有。”王慎平静道。 “年轻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兰和。” “巧了,我也去兰和,正好顺道,我们一起吧,路上一个人太寂寞。” “我一个人惯了。” “我走南闯北的,请我吃饭的人也不少,不过这几个月来请我吃饭你还是第一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前些年还有个年轻人请我吃,请我喝,请我逛青楼啊!”老人一边走一边说。 王慎听到这句话扭头望着一旁的老人。 “好巧啊,阁下怎称呼啊,那个人不会姓苏吧?” “不是,那个人姓林,甚是豪爽,可惜啊,没过多久就被满门抄斩了!” 哇,灾星啊,麻烦你离我远点! “哎,年轻人,你请我吃包子,我也送伱一件礼物吧?” “没必要,几个肉包子而已。” “有必要,我别的本事不怎么样,测字算命还是懂一点的,这样,我给你算一卦如何?” “你还懂这个?” “略懂。”老者笑着点点头,看样子颇有几分自负。 “算了。”王慎笑着摆摆手。眼前这个老人要是真有那个本事又怎么会如此的落魄呢? “看样子你是信不过我了,你写一个字让我测一测你就知道我算的准不准了。” “好啊。”王慎听后笑了笑,接着用脚在地上横着画了一道。 “就测这个字吧。” 那老乞丐盯着地面上的那个“一”,愣了好一会。 “就知道是个骗子。”王慎转身就要走,那边老乞丐却说话。 “不对呀,不应该,这不应该啊!”他猛地抬头盯着王慎。 “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语气有些急。 “不知道。”王慎平静道。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我是孤儿,我父母很早就没了。” “那就用别的办法。”说着话那老乞丐抬手就要抓向王慎。 “你干嘛?”王慎一下子闪到一旁。 “让我摸摸。”老人道。 “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请自重。” “什么自重?我是要摸骨,摸你的骨相!” “你可拉倒吧。”王慎一摆手转身就走,却没想到那个老乞丐盯着他的背影,望了一会。 “看样子不像啊,哎,年轻人你等等我。”老人一溜小跑追了上去。 “年轻人你老家是什么地方啊?” “武阳。” “可曾娶妻?” “没有。” “年轻人将来有什么打算?” “一路向前。” “一路向前,去什么地方呢?”老人接着问道。 “走到哪算哪。” “我的意思每个人都有梦想,你的梦想是什么?” “没有。”王慎冷冷道。 “怎么会没有呢?” “为什么要有,那你的梦想是什么?”王慎反问道。 “踏遍山河万里,看红尘万丈,尝人间百味。” “嗯,可以啊!”王慎听后不禁道。 第六十二章 好生欠揍 “你的志向呢?”老乞丐接着追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和你很熟吗?” “说一说,我不会笑话你的。”老人道。 笑话?王慎觉得这老乞丐好生欠揍,有点想让他尝尝铁砂掌的滋味。 “年轻人?” “麻烦你离我远点,我不想和你说话,谢谢。”王慎猛地停住脚步,转身回头。 没想到那个老乞丐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在王慎的身后,搞得他有些想让这个老头去青河里游上一圈。 “我真是手贱啊,为什么要给他那几個包子呢?” 王慎忽然转身向一旁的林中走去。 “年轻人,伱要去哪呀?” “出恭!”王慎没好气道。 “同去,同去。”老人笑着就往林子里走。 “闪一边去,神经病吧你,不要再跟着我了!”王慎怒道,老头停住脚步站在原地。 王慎进了林子,然后在林子穿梭,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才从另外一个地方出来,上了官道。 过不一会就听道身后气喘吁吁的声音,回头一看,那老乞丐居然跟来了。 “我擦!” “哎呀,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我要去兰和啊!”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窥探别人秘密的癖好?” “你这话说的。”老人笑呵呵的,一副十分欠揍的模样。 “我说了你就别跟着我了,能做到吗?” “当然!” 王慎忽然抬手指天。 “这就我的志向,你不是会测字算命吗,想吧,别跟着了!”王慎语气已经变冷了,说完话转身就走。 那老头还真没继续跟着他,而是抬头望着天空。 天空之上,一轮太阳悬在空中。 王慎好巧不巧,刚才手指的正是那一轮太阳,光芒万丈。 老人家盯着天空看了一会,突然伸手挠头。 “大日凌空!这不应该啊,不对啊,他怎么能出现在这里呢?”老头抬头看看官道,王慎已经不见。 王慎一路回到了兰和,那老头再也没跟来。 “总算是清净了。” 王慎回到了兰和县,河伯的事,青河之中宝物的事暂且一放。 他考虑来年春暖花开,河水回温之后,他再下河练习水性,水性差不多了再去青河之中寻找那些可以增强自身修为、提升资质的宝物。 眼下的这段时间还是要修行。 王慎又想到了一个增强掌力的法子,他把一块数百斤重的石头用绳子吊起来拴在手掌上,然后出掌,借着石头的重力阻力来增加掌力。 这和使用阻力绳练习有些相似,以前他是拽石头练习力量,这一次的难度更大。 手上拽着一大块石头,在出掌的时候就会觉着格外的别扭。而且出掌的时候十分的不顺畅,劲力一发出来,到了半截忽然受阻,就好似流水猛地的被堤坝拦住一样。 这感觉比他单手掀石头还费劲。 “嗯,有阻力,是好事!” 秋天已经过去,冬天到来,北风呼啸,冷冽如刀。 冬日的青河更显萧瑟,走上很远一段距离都看不到有船只。 这一天,静静流淌的河面上又出现了一条船,顺水飘荡,那小船到了河中某个地方,船上的人将船划到了河边,从船上扔下去一块带着绳子的石头,将船定住。 接着那人迅速的脱去了身上的衣服,大冷的天跳入了青河之中。 ...... 这一日,王慎去了兰和县城,准备再做几件棉衣。他那几件衣服整日在林中穿梭、跳跃,难免会被树枝划破。 “八方布庄,就这了。”王慎进了那布庄,量好了尺寸,订好了日子来取衣服。 从这布庄出来,准备再去肉铺买点生肉。 “王兄。”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居然是钱益善。对方看到钱益善满脸欣喜。 “前几日去你家中拜访,你不在家。” “我说过,我平日里多半不在家中的。”王慎笑着道。 “你这是?” “买点肉,你这店铺的生意不错。”王慎指了指一旁的肉铺。 “这得多亏你的提点呀!”钱益善笑着道,他立即安排人给王慎切了一大块肉还没要钱。拉着王慎对那店铺伙计道。 “你们记住了,这位就是咱们所有八方店铺的东家之一,他以后要来咱们店铺买东西,一分钱不用花!” “记住了,大当家的。” “这,这怎么行呢?” “怎么不行呀,没你的主意哪来的现在这几家店铺?肉先放着,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钱益善拽着王慎去了兰和县城之中一家酒楼,那酒楼的名字叫八方楼。 “可以呀,这酒楼都开上了。” “托你的福。”钱益善笑着道。 他又拉着王慎跟这里的掌柜介绍,还是那句话,王慎也是这八方楼的东家,以后来这吃饭不用给钱。然后两个人来到了酒楼之中的一处包间。 “我在兰和县的生意能开展的这么顺利和你有很大的关系。”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关系大了,我问你,现在兰和县城谁说了算呀?” “当然是县太爷了。” “错,是青河帮,准确的说是青河帮寒锋堂堂主陈正,没他点头,想在这里开酒楼根本不可能的,没有你递那句话,这酒楼我也开不了,那些店铺的买卖也不会那么顺。” 钱益善这么一说王慎想起来,自己的确是和陈正说过钱益善在兰和县做买卖的事情,请他照顾一下,当时就是随口一说。 “你这位兄弟可真是了不得呀,这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已经是声名显赫。” “那是帮主的抬爱,木秀于林也未必是好事,只是有些事情也由不得他。”王慎道。“希望钱兄也能暗中照顾一下我那兄弟。” 钱可通神,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一定!”钱益善听后正色道。 “钱兄身家日渐丰厚,出门在外没请得带两个护卫才行。” “不瞒你说,我最近这段时间正在找呢,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求人不如求己,钱兄不妨自己练门功夫护身。” “我这也练着呢!”钱益善笑着道。 酒足饭饱,告别了钱益善,王慎从这八方楼出来,去肉铺拿了肉准备回家。 第六十三章 二百岁 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一匹快马进了城,街道上的行人急忙闪躲。 “出什么事了吗?” 王慎只是扫了一眼,然后便出了城。 次日,陈正便来到他家中拜访。 “帮主有急事召我回去,家中母亲拜托照顾一下。” “好。”王慎十分痛快的应承了下来。 陈正这一去就是十天的时间。回来之后告诉了王慎一个消息。 宁隆府太守大人的一支车队在从月湖去往兰和县的路上被一伙歹人给劫了。太守大人盛怒,命令月湖县的知县限期破案。 这件事情被雷梁知道了,他觉得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王慎好奇的问道。 “把手伸进月湖县的机会。”陈正做了一个伸手的动作。 “这刚刚那些兰和县还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准备向月湖县扩张吗?” “师父让我们暗中调查这件事情,事情得办,还不能大张旗鼓。” “交给你了?” 陈正点点头。 “也不单单是我,楚师弟会去月湖县一趟,调查这件事情,楚师弟的母亲是月湖人。” “月湖县还有像青河帮或者北山帮这样的帮派吗?” “没有,但是有一個道观,名为松风观,里面三十几个道士,会些功夫。” “道士?”王慎留心了,有道士自然就有道经,如果能弄两本道经看看,兴许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阿慎,你信命吗?”陈正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让他微微一愣。 “什么命,命数吗?” 陈正点点头。 “我这一次之所以耽搁这么久,是因为去了一趟宁隆府,在宁隆城里,我碰到了一个算命先生,请他给我算了一卦。” “如何?” “好,很好,好的我都不敢相信。”陈正道。 “那是好事啊?”王慎听后道。 陈正笑了笑,只是笑容之中透着几分苦涩。陈正如何调查的王慎并不清楚,对方不说,他也不问。 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冬雪已经下了两场。 天寒地冻,兰和县城的街道上出现了几个冻死的乞丐。这个年代,每年的冬天都要冻死一些人。 王慎仍旧是有规律的修行。 陈正隔些日子就会过来一趟,或是说几句话就走,或是留在这里吃顿饭。 王慎也知道那太守府上的车队之中有一样价值连城的宝物,乃是一对夜明珠,所以太守才会震怒。 通过这些日子的调查,他们所获的线索十分的有限。 车队的人在路经某个地段的时候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接着就有人看到有鬼魅出现,然后人就昏死了过去,醒来之后宝物就不见了。 “奇怪的声音?” “师父说,这世上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功法,能靠声音就让人神魂颠倒,还能操纵他人。” “索命梵音,摄魂夺魄大法……”一时间王慎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功法的名称。 “若真是如此,那贼人十有八九是个高手,不是你我所能对付的,你若是遇到,千万不要逞强,打不过就跑,这不丢人。” “放心,我心中有数。”陈正笑着道。 一直到过年,这件案子也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干的。 只是听说那位月湖县的知县为了平息太守大人的怒火,暗中给那位太守大人数万两的银钱,这才勉强保住了官位。 还真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过年的时候,王慎还是在陈正家,正好这天下雪,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陈正喝了不少酒,和王慎说了不少话。 “阿慎,你罗汉功练的如何?” “在练。”王慎如实道。 他的确是在练,只是练得比较少,到目前为止不过是熟练。 同为练炁的功法,他将主要的精力都用在那无名功法之上了。 “你得用心练,师父说过,练炁的好处颇多,可以强身健体,可以延年益寿,伱知道吗,据说金顶寺有活了近两百年的高僧。”陈正忽然压低了声音道。 “两百岁?”王慎闻言大吃一惊,这世上还有人能活这么大年纪吗? “吃惊吧,我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很吃惊,这是师父无意之间提到的。 “所以咱们得练炁啊,师父也在修行,现在帮里的事他基本上不怎么管了,生意的事交给金水堂,武阳县有陆师兄和安师兄,兰和县有我,他平日里相当一部分时间都在修行。 有了权势和富贵,也得有命享受才行!”陈正颇有些感慨道。 “是啊,这下到凡夫俗子,上到帝王将相,谁不想活的更久一些呢?修行,修的就是自我,是不断的提升与突破。” 陈正还想说什么,可是换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端起酒杯喝了杯酒。 这雪纷纷扬扬,一下就是一整天,第二天的时候屋顶上、树梢上、墙头上、院子里、街道上都落上了厚厚的一层,天地之间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王慎踩着雪,一个人离开了兰和县城, 嘎吱,嘎吱,地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当他回到家中的时候,天上还有雪花飘落,只是和昨天夜里相比小了不少。 王慎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雪花,忽然抬手一掌,掌风席卷,将半空之中雪花清空了一片。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出掌更加的顺畅、速度更快、力道更大。 只是让王慎感到疑惑的是,他这上限似乎又提高了一点。 “难道是因为练炁的缘故,每当我的炁增加一些,打通经络多一些,我这上限就会提高一点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慎练功用的石头重量在不断的加重,而且他练功的花样也在增多。 先前只是推掌,现在多了拍,还是不同角度,斜上、斜下…… 除了练习这铁砂掌之外,他还开始背着数百斤重的石头在林子里练习追风步。就在不同的树木之间来回绕。 最开始的时候那肯定是快不了,毕竟相当于背着两三个人的重量。 在练功之余,他发现自己这饭量是越来越大了。好在他现在银钱有的是,顿顿有鱼有肉,营养足够。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不知不觉,寒冷的北风变成了温暖的春风,吹绿了柳梢,吹红了桃花,吹暖了河水。 第六十四章 御水 王慎准备下水练习水性。 有巡江使的令牌在,自然是要下青河。 一条青河长数百里,练习水性的地方他也已经选好了。 一处河段,青河穿过了两座山,在一处山洼有一片相对缓和的地方,河水清澈,关键是那地方根本没人。 王慎脱去了外面的衣服,带着令牌进入了水中。 其实这个时候下水还是有些凉的,但是王慎却没有这种感觉。他反倒是觉得泡在水里十分的舒服。 练习水性要先从最基本的开始,游泳、憋气、潜水,先从潜水处开始练习,然后慢慢的到深水,从静止的水到流动的水,到湍急的水。 游泳,王慎本身就会,憋气、潜水也会,接下来要做的是增强。 除了练习水性之外,王慎也在河里练习御水。 他现在可以操纵的水已经有一缸那么多了,仅限于身体四周的水。 御水之法,那本古书之中也有提及,但是王慎觉得他的思路还是不够开阔,想法不够创新。 所谓的御水不应该是单单的改变水流的方向,形成漩涡之类的操纵这么简单。 可以想象把四周的水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变成身体的延伸。可以攻击、可以御敌、可以侦查,可是武器,可以使盾牌,可以是眼睛...... 不过那古书上的练习之法还是可以借鉴的,路要一步步的走,饭要一口口的吃,循序渐进。 他还是从最开始的开始,先从改变水流开始,让流动的水改变方向、让流动的水静止下来、让水旋转...... 因为王慎先前也一直在练习,所以上手起来也没那么难。 经过几天的练习,王慎甚至有些喜欢泡在水里的感觉。 这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月的时间,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王慎的水性有了很大的提高。 他已经可以在憋气在水中潜泳很长的一段时间,而且他也尝试着出了浅水区,进入了青河之中。逆着江水游出去几百米的距离,然后又又回来。 在这个过程中顺手掐死了两条好奇的鱼,带回去炖着吃。 “我感觉可以去埋藏着碧藕的水域试试了。” 这一天,天空晴朗,暖风和煦。 王慎来到了那一处山崖之上,低头看着十几米高的山崖,有抬头看了看对面,山野之中无人。 他便从那山崖上直接攀岩而下。 分筋错骨手不单单可以分筋错骨,同样可以扣石头缝、抓长在悬崖上的树木,很快他就来到了悬崖下,看了看水面,慢慢的进入了水中。 入水之后,王慎下潜了不到两米的距离就看到一条黑鱼游了过来,不过并未攻击他。 王慎潜入水下,顺着上面的荷叶寻找下面的藕。 并不是这一片水域之中所有的荷花都能长出碧藕,可能几十颗之中只有一棵。 王慎下了水,顺着荷叶的根茎找到了藕,然后开始在河底的泥沙之中寻找。 按照那古书之中的记载,这碧藕生长的地方要比一般的藕更深,而且它的茎更粗壮,藕却很细。 王慎在河底寻找了一段时间,然后浮到水面上换了口气,继续潜入水中。 在往返了三次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株与众不同的荷花,根茎粗壮,深入到了水下很深的位置。 王慎游了下去,在靠近那菏藕的时候突然一到黑影游了过来,是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黑,它直奔着王慎而来,近道跟前张口就要咬。 忽然一阵水流旋转,那大黑鱼身体不受控制的旋转,头一下子朝后转去。 接着王慎一掌拍在那大黑鱼的身上,将它打到一旁。 水中发力终究是比不过的陆地上这一掌居然没能把那大黑鱼打死。 它转了一圈,又朝着王慎游了过来。 王慎运炁操纵周身的水,形成一個小的漩涡,黑鱼游过来立即受到影响。王慎伸手,手指如鹰爪,一下子扣在那黑鱼的眼上,鲜血瞬间涌出来。 黑鱼吃痛,转身游走。 王慎到了水下,找到了一段藕,在水下依稀看到了一抹碧绿颜色。 “找到了!” 王慎并未将底下的藕全部挖出来,只是去了其中一节,然后朝着河面游去,在向上游的过程中又碰到了两条大黑鱼。 都被他用御水之法扰乱了动作,然后用铁砂掌打飞了出去。 出了水面之后,看了一眼手中碧绿的菏藕,和他上次吃过的一模一样。 王慎沿着悬崖迅速的攀爬上去,到了林子里,甩干了莲藕上河水,然后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水囊,用里面的水冲了冲,接着就开始吃起来。 碧藕很是脆生,带着一股子特殊的鲜甜味道。 按照那本古书之中的记载,这种碧藕在采摘上来之后就要尽快吃掉,因为这是河中的珍宝,整日被河水浸泡,吸取了河水的精华,一旦离开河水,其中所蕴含的精华就会开始流失。 如果存放的时间久了,它就会失去那特殊的功效。 不一会功夫,一节碧藕就吃完了,吃完之后,他便开始行功练炁,以此来吸收这碧藕之中的精华。 他先是练习了几遍铁砂掌,走了几遍追风步,然后就开始静坐按照无名功法之中的法门开始行炁。 从丹田开始,沿着背后向上,经过督脉,上头顶,过泥丸、百汇,过鹊桥向下沿着任脉下行,正好经过腹部五脏六腑。 每行炁一遍,这炁似乎就增长了一点。 这是那碧藕之中精华被吸收变成了他自身的炁。 如此这般不断的反复循环,一直到腹中那特殊的清凉感觉慢慢的退却,直至消失不见。王慎这才睁开了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河中的宝物果然不同寻常!”这一节碧藕所增加的炁量抵得过他数月行功练气的修行。 “这要是隔几天吃上那么一节,那修为不得蹭蹭的长啊!” 王慎也知道,那和藕如果一下子全挖出来,那荷花也就没了,碧藕以后也不会再生长了。 这河中到底有多少株那种特殊的荷花也没人知道,反正数量肯定不会多。 杀鸡取卵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我要是等它莲子成熟的时候采摘下来,种到别的地方,有没有可能也长出来这中碧藕呢?” 王慎起身想去再看看那株荷花,这才发现自己外面湿掉的衣服已经干了。 第六十五章 观河 非怒 王慎站在悬崖上朝着河里望去,记住了那荷花的模样之后,准备等它莲子成熟的时候过来采摘下来,挪到别的地方试试,看看能不能成功。 这一天王慎没有回兰和县,而是在武阳县住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起床之后,王慎只觉得神清气爽,身体十分的舒坦。吃了些东西之后他便启程回兰和。 回到了兰和之后,针对这一次青河水下挖藕的经历,王慎在思索一番之后,又想到了一个新的练功方法。 他将一截木桩立在了水中,然后在水中拍打木桩,让掌力落到实处。 这要是哪一天在水中也能一掌把这木桩子都给打断了,他这掌法也算是更进一步了。 在水里练习掌法最难的一点是没法像在地面上一样站立发力,有水的阻力在,身上的气力无法完全发挥出来。 “这,有点难度,有点意思。” 王慎不怕难,也不怕苦,就怕努力一番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在他身上带着外挂,相当于在给他不断的反馈,指引他修行的方向,让他不至于在修行的路上走上错误的分叉口。 就比如最近这段时间,他练习最多的是铁砂掌,进步最大的也是铁砂掌。 那追风掌主要练的是步法,可是就是这样,他居然能将这套掌法练到了小成的境界。 他觉得自己最早能够修炼到下一层境界的应该就是这铁砂掌,所以他便在这上面加了一把劲。 在水中练掌的确是有些困难,要克服水的浮力、阻力。 最开始练习的时候,王慎为了稳定身体,特意穿着铁甲。重量变沉了,身体就会稳定许多。 他首先要做的是能够在水中稳定住自己的身体,稳定住了身体才能将自身的劲力发挥出来。 这个过程需要不断的尝试,要经历一次次的失败, 他从春天一直练到夏天,几乎每天都要在水中泡上一段时间。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他已经可以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在水中发力。 而且他还发现了自己和水的亲和力增加了很多,御水的能力也增加了不少,范围在增大,也更加的灵活多变,但是他的面板上却是始终没有出现新的功法或者技能。 这也让他有些疑惑。 “位什么没出现御水或者相关的能力提示呢?” 到了下夏天,雨水开始多起来,青河的水流也比春天的时候湍急了许多。 这一天,王慎并没有下水,而是在岸边静静的望着流水。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行,他隐隐有所感悟。 刚柔并济,刚极生柔,至刚生至柔。 这个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难了。 什么是刚? 刚是坚硬、是强劲,至刚者无坚不摧、无强不破,如金刚! 那什么是柔呢? 柔是变化,是圆融,至柔者,连绵不断,无不如意,似流水!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刚柔并济方为上乘。 铁砂掌是刚猛的掌法,王慎却还没有将它练到至刚的境界,又该如何让它生柔? 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坚强处下,柔弱处上。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一时间王慎望着青河的流水,想了许久,一直到了天色渐暗,这才回去。 一连几日,王慎每天都会盯着青河的流水发会呆。 夏日的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这一日,刚才还晴空万里,不过顷刻间就变的乌云密布,空气闷的厉害,不见一丝的风,看样子这是要下一场大雨。 雨是从中午开始下的,越下越大,这一下就是一晚上,第二天不见丝毫的减小。 王慎直接撑把伞去了城外,直接进了山中。他在山中转悠。 “这么大的雨有没有可能发生山洪呀?” 遇到这种大雨,绝大多数人都都会呆在家中,很少人会在外面逗留,更不要说上山了。因为大雨冲刷之下随时可能会爆发山洪。 那是很危险的是,遇到了山洪,一般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可王慎就上了山,他还是专门冲着山洪来的。 因为下了一夜的雨下,山林之中颇为泥泞,山坡、山洼、到处都在流水,有清、有浑。 “这植被这么多应该不会发生山洪,再去别处看看。” 王慎想要近距离的观看那山洪,感受一下其中所蕴含的破坏性的力量。 他在山中快速穿行,忽然听到一旁的青河流水声加大了许多,他急忙转身上了一座土坡看着不远处的青河。 只见一股洪水从上游冲了下来,夹杂着一些木头,其中还有一艘小船,河水声势浩大。 这就是水,即可如春雨那般滋润万物,也可以化为洪水摧毁万物。 王慎忽的脚下发力,人在树木之间跳跃,不过顷刻间的功夫就来到了河边。近距离看洪水涛涛,自然是另外的一番感受。 “什么时候我的劲力和炁也能如这河水一般,可以静静流淌,绵延不绝,也能如洪水奔腾,气势汹涌。” “要不,我下去试试?”王慎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個十分大胆的想法。 “先在岸上看看再说。”大雨下了一天,他没有看到山洪,却在青河边上看了一天的洪水。 回到住处之后,他在床上诵读道经,读了几遍道经,有拿出一本佛经参读起来。 看着佛经上的文字,他脑海之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急忙取出那两页残缺的纸张在烛光下仔细看了又看。 “不对,这字不对。”他看着残页上的字。 以前他一直以为那模糊的几个字是“金刚怒,山河破”。 他也将一句话理解为金刚发怒,施展神通以至于山河破碎。 这两页纸应该是什么佛门神功,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思索与参悟,他觉得这门功法可能和佛门没什么关系。 现在在烛光之下再看那几个模糊不清的字。 “这个字应该不是怒,而且其它的字,是什么字,恕?金刚恕,宽恕、饶恕?这解释不通啊!” 第六十六章 金刚怕什么 “不是恕,难道是恐?金刚恐,恐慌、恐惧,也不对,金刚乃是佛门护法,无畏无惧,什么能让他恐慌?” 烛火下王慎看着那两张残缺不全的纸,琢磨了好一会。 “它怎么偏偏就残缺不全了呢!”王慎颇有些无奈道。 当王慎熄灯休息的时候外面的雨还在下,一直到了天明仍旧在下。 这雨一下就是两天的时间。 这两天王慎每天都要出城,去城外的山上,结果没有碰到他想要寻找的山洪,只是在青河边上看了两天的洪水。 第二天下午,他准备从河边回去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几具尸体随着河水从上游漂浮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这么多人掉河里了?”王慎一愣。 眼看着那几具尸体随着河水漂远了。 雨是第三天停下来的,河水仍旧是浑浊的,王慎便开始下了水,开始水中修行。 一掌拍出,迅猛快捷,打在木桩之上,木桩猛的一晃。 接连数掌拍在木桩上,忽然那木桩一下子断裂,断裂的木桩漂浮到了水面上,然后随着流水飘走。 王慎又就近取材,从河面的林子里数掌打断了几棵树木,削断了枝条,然后重新让插入水中,从上面笔直的不断向下拍击,将这几根木桩钉如水下,牢牢的固定住。 在水中练习了一段时间的掌法之后,他便开始练习御水。 王慎催动身体之中的炁,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和青河之中的联系。他要御使这些水必须要借助身上的巡江令牌。 他在通过自己能够操纵的水流感知四周河水之中的情况。 在水中,人类的感知能力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王慎通过操纵的水流产生另类的感知能力。 嗯,他感知到了什么东西游了过来,不过一尺多长,是条鱼。 他双手一笼,哗啦一声响,水中立时出现了一个旋转的水球,那条鱼一下子被困在了里面,跟着水球旋转。 起, 王慎双手托举,那旋转的水球居然慢慢的浮出了水面,里面一条青鱼不断的旋转着。 散, 王慎双掌一撤,哗啦,水球破散,河水重新落回到了青河之中,溅起一些水花。 噗通一声,那条青鱼也跟着落进了水里,刚想游走,忽然被一只手捏住。 “你就不要走了,跟我回去,换个地方游,洗个热水澡。” 在水中练习了一段时间,他便从水中出来,王慎会控制自己在水中的时间,每天不会在水中泡太长的时间。 毕竟人是生活在岸上的动物,不是水生生物。 王慎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陈正在门外等自己。 “这种天你还出去?” 王慎笑着将他让进了屋子,沏了一壶茶。 “找我有事?” “有事。从武阳那边传来消息,师父正在组织人抓水鬼,差一点就得手了。” “水鬼,又是水鬼?”王慎听后沉默了一会。 最开始青河闹水鬼的时候,王慎是不相信有这种东西,当时他猜测是青河帮主雷梁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人为制造的水鬼,吓唬人的。 但是现在看来,这水鬼是真实存在的,而它的真是身份就是河伯座下的巡江使。 只是让王慎感觉有些疑惑的是河伯都没了,那巡江使是如何幸存下来的,总不能他的本事比河伯还要大吧? “你还记得咱们两年前在城外的仓库第一次杀得那個人吗?”陈正道。 “当然记得,这辈子第一次杀的人,忘不了的。” “那个人是北山帮的。” “北山帮,马德邦的手下?” “对,那人是马德邦安插在青河帮的眼线,目的就是为了打探青河水鬼的事情。 那水鬼和青河下里的宝物有关,据说在青河的河底有一处地方,埋藏着大量的宝贝。”陈正喝了一口茶。 “当年你杀那个人,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陈正盯着王慎。 这是他最近才知道的消息,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回想起来当年那一天王慎那异常的反应。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这位兄弟在那个时候就察觉到了什么。 这是秘密,以他现在的身份知道了自然没什么,若是当年知道了,只要透露出一点,那定然是被灭口的结果。 现在细想想,多亏那一日听了王慎的话。 “当日我只是猜到那个人定然不是帮派之中弟子,至于他是身份,我并不清楚。” “还有一件事,河中有水鬼的消息是师父让人故意散播出去的,那几具尸体也是师父让人故意扔进河里的,目的就是制造恐慌,让人们不敢下河,他好打捞河里的宝物。” “打捞到了吗?” 陈正摇了摇头。 “那宝物和水鬼有关联,河里是真的有水鬼!” “那你知道有几个水鬼吗?王慎问道。 “什么意思?”陈正听后一愣,“水鬼还有好几只吗?” “应该只有一只,但是保不齐会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阿慎,你说这水下会有什么宝贝值得师父这么兴师动众的,现在想来,八年前的水鬼不会也和这次的事情有关联呢?” “兴许吧,帮主又给伱安排事情了?” “那倒是没有,抓水鬼的事也没通知我。”陈正摇了摇头。 “究竟是什么样的宝物居然让师父如此的动心?” “是水府,他要寻找的是河伯的水府啊!”王慎心道。 他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雷梁一直在寻找河伯的水府,说不定八年前他就得到了相关的消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拖就是这么久。 “既然河里有水鬼,万一帮主让你去帮忙抓水鬼,一定要小心些,水下不比岸上,一旦进了水,一身本事连三分都用不出来的。”王慎叮嘱道。 嗯,陈正应了声,点点头。 “师父身边好像有一个奇人。”沉默一会之后陈正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奇人,什么样的奇人?” 陈正摇了摇头,“只是听说师父对他言听计从。” “能让帮主言听计从的,一定不是一般人。” 看样子这位帮主的身上也有很多的秘密啊! 第六十七章 水鬼现身 武阳城外,一处庄园之中。 “可惜了,让它跑了!”雷梁言语之间颇有几分惋惜。 “可惜却也有收获,最起码我们大体已经知道了这水鬼经常出没的地方,它很可能知道水府在什么地方,抓到它,我们就有可能找到潜藏在青河下的水府。” “那东西在水中灵巧如鱼,又机警的很,这次让它受了惊吓,再要抓它怕是难了。”雷梁喝了口茶。 “帮主有没有想过,既然那水中的河伯有水府,那山上的山神是不是也应该有洞府呢?” “先生所说的我也想过,武阳城外的群山,绵延数百里,其中又有山妖、猛兽出没,要在这里面找一座洞府,又谈何容易啊!” “帮主不是还有几个弟子吗?” 雷梁听后沉默了好一会方才缓缓的点点头。 两日之后,兰和县城,王慎的家中。 “山妖?”王慎有些惊讶的看着陈正。 几日陈正来找他告诉了他一个消息,他刚刚接到了武阳县城师父的来信,要他在兰和的山中搜寻山妖的踪迹。 “上一次山妖出现是在武阳县城外,这兰和距离武阳有上百里的路程,怎么会想到让你去找山妖呢,是山妖来到了兰和城外的山中,还是要调你回武阳吗?” “武阳那边有安师兄和陆师兄,师父让我从兰和这边的山中搜寻,看看是否能找到山妖的线索,你也知道,这边的山和武阳的山是连在一起的。” “搜山,那需要很多人的。”王慎道。 “师父安排的事情,自然要尽力去做,这事情还不能大张旗鼓,得找些可靠的人,只是帮中的弟子可是对山妖很是畏惧。” “那自然是畏惧的,毕竟上次我们上山围捕山妖,死了几十个人。”王慎道。 那一次要不是雷梁及时出现,他们那些人搞不好都要死在山上。 在让他们去找山妖,他们内心肯定是抗拒的,就算是迫于帮规,不得不去,那也是出工不出力,总不能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实时监督他们吧? “我想表面上不跟他们说去找山妖,而是说去山中找宝贝。” “找宝贝?” “我准备找几個信得过的人,让他们以去的山中搜寻古墓为由,看看能不能找到山妖的踪迹。”陈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古墓?这个由头倒是合适。”王慎点点头。 “你平日常去的那片山我就不让他们过去了。” 王慎经常去山中修行这事情也曾经和陈正说过。 “那片山中也确实没有山妖的踪迹。”王慎如实道,他也不想自己平静的修行生活被打扰。 “你老是去山里,山里有什么好?” “山里清净,修行的时候没人打扰。还有,一各“人”加一个“山”合起来可是一个“仙”字。”王慎笑着道。 “仙,你还想成仙?” “不管怎么说,时常去山中走走是有好处的。” 两天之后,陈正便开始安排人上山搜寻宝物。 一听说上中可能有古墓,古墓里面可能有财宝,那些个人还很动心。 财帛动人心,这话没错。 王慎则是继续在山中、河中修行。 这一日刚刚下过了雨,河水稍稍有些浑浊,王慎正在青河之中修行,忽然看到远处的河面露出来一个黑点,停顿片刻,迅速沉了下去。 “什么东西?” 王慎立即上岸,站在高处向下望去,隐约可见一道黑影在河中穿梭好似一条大鱼,那道黑影在距离王慎修行的水域一段距离停下来,绕了两圈,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没下水,而是在岸上呆了一会,却再也没有看到那道黑影的踪迹。 次日,王慎在水中修行的时候,隐约间又看到了那道黑影,那黑影在距离比较他比较远的地方出现,慢慢的靠近,王慎发现之后,立即回到了岸上。 “这莫不是盯上我了?亦或者是冲着这个来的?”王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上挂着的巡江令。 第三天,清河的河水已经变得清澈。 王慎正在河中修炼忽然看到一团黑影从在不远处的河中一晃而过。 “又来了,到底什么东西?” 他今天来就是为了看看那黑影到底是个什么,为什么会突然盯上他! 河水之中,一道黑影迅速靠近王慎,这一次,那黑影没有在较远地方绕,而是突然出现在了浅水区,迅速的冲向王慎。 最开始王慎以为那只是一条大鱼。 可是当那黑影到了近处,他看到那黑影居然长着人一样的脑袋,身后依稀托着一条好似蛇一样的长尾巴的时候脑海之中顿时闪出两个字下-“水鬼”。 他急忙运炁催动四周的河水在前面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 那水鬼毫不犹豫冲了进去,在水中打了一个转,双手一分,利爪如刀,破开了漩涡,双腿一蹬如蛙,尾巴一甩身子一下子钻出了漩涡,直冲王慎而来。 王慎能够清楚的看到那水鬼一双黄白色的眼睛和狰狞的表情。 咕噜,哗啦,王慎双手一抱,身前不远处水中突然出现一个旋转水球,那水鬼进去之后一下子被困住,抬爪横着一划,一如刚才突破水漩涡那般。 却没想到那水球忽然破去,让它一时间动作变形,就在此时王慎的掌却到了,一掌横推,直接打胸口,将它一掌打出去,在水中转了几个圈。 一掌打中,王慎并未乘胜追击,刚才那水鬼在水中灵活的动作让他印象深刻。 他自付在这水中就算是有着巡江令的加持自己怕也未必能胜这水鬼。 而且刚才那一掌虽然打在了实处,可是他也感觉到那水鬼身体异常坚韧,而且身上异常滑腻,那一掌未必就能将它重伤。 所以他非但没有进,反而是退,朝着岸边退,急退。 那水鬼在河里转了几圈,回过头来发现王慎已经快要上岸,急忙追了过来,在水中速度极快。 王慎一脚踩在河底石头上,劲力爆发,身体刷的一下子破水而出,横空掠向一旁岸边的岩石。 落在石头之上就听身后哗啦一声水响,转头望去,那水鬼居然也跃出了水面,直接扑向王慎。 此时再看那水鬼,就像一只浑身长满了细鳞的猴子,张牙舞爪。 第六十八章 杀水鬼 站在岩石上的王慎身体微屈,行炁于双掌,待那水鬼近身,双掌齐出,一上一下,一掌荡开了水鬼的双爪,一掌斜上拍出。 掌风凛冽,刺的那水鬼在半空之中下意识的闭眼。 只是这一瞬间,王慎的掌就到了,结实的落在了它的身上,直冲的掌力,刚猛霸道。 在炁的加持之下这一掌的力道何止千斤。 水鬼身体中立时就传来一阵脆响声,那是骨骼碎裂的声音,胸膛瞬间凹陷下去。 水鬼身体一颤,一声刺耳尖叫,犹如夜枭,剧痛让它瞬间失神。 这声音让王慎想起了以前他在武阳县城城外的仓库夜里听到那诡异的声音。 原来那些日子的夜里便是这水鬼在叫唤。 在水鬼失神的片刻王慎顺手抓住那水鬼的手臂,猛地用力将那它甩向不远处的悬崖,啪的一声摔在了岩壁上,猛烈的撞击顿时让它七荤八素。 在那水鬼被甩飞出去的同时,王慎也跟着掠了过去,足底在岩石上一点、落地发力,人如飞箭。 水鬼摔在岩壁上那一刻,王慎也跟着到了。 双掌瞬间拍出,落在水鬼身上。 头颅、脖颈、胸膛、腹部,接连收到重创,连续的脆响,犹如重锤砸在它身上。 少倾王慎落了下去,那水鬼却黏在了岩石之上,鲜血顺着岩壁不断的流下。 王慎落下之后,脚踩岩石重新蹿起,复又在那水鬼身上连拍数掌,打得它七窍流血,头颅塌陷、脖颈断裂、胸膛凹陷,整个身体都变了形,这才松口气,落在一旁的石头上。 此时再抬头望去,那水鬼就好似挂在一张黏在崖壁上的皮,血液顺着石壁不断的向下流。 这应该死了! 王慎迅速的环视四周。 青河上,没有船只;山林里,没有行人。 很好! 他整个人忽的拔地而起,窜上了悬崖,抬手一把将那水鬼撕扯下来。 一只手提着水鬼,一只手抓在石头上,用力一提,脚下一蹬,整个人向上直冲三丈,顷刻间冲上了悬崖,没入了山林深处。 来到了林子深处,王慎将那水鬼的尸体仍在地上,仔细的研究起来。 “水鬼,河伯座下巡江使,这是個什么物种啊?长得跟猴子似的,身体外面还长着细密的鳞片,这还有鱼鳃?” 王慎在那水鬼耳朵后面发现了类似于鱼鳃一样的特殊器官。 看着眼前这水鬼,它超出了王慎的认知,在他的印象中就没有长得这个模样的水生生物。 王慎取出一把刀,将这水鬼外面的皮肤顺着已经破损的伤口切开。 “皮肤很坚韧,常人的力道,普通的刀剑很难破开。” 他大体翻看一下脏腑之中早已经变形的脏腑。 “看着和人体的构造很像,没有所谓的妖怪的内丹,这不会本来是人,后来受到了什么影响,身体产生了异变吧?”王慎看着眼前这具水鬼的尸体。 “这会不会和巡江令有什么关联,这东西戴在身上带的久了会不会对身体产生某种影响呢?”王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巡江令。 他又想起了那位诈尸的巡江使李奎,他应该是将这巡江令戴在身上数年不止,从他的传记上来看,那巡江令并没有对他是产生负面的影响,反倒是让他的身体颇为康健。 只是和王慎不同的是,那李奎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陆地上,偶尔才会下水。 “这个要再确认一下,毕竟关乎到自己的安危!” 在一番研究之后,王慎在这林子里生了一把火,直接将这水鬼烧成了渣子,在燃烧的过程中,那水鬼发出一股子独特的腥味。 之后王慎又去了江边,看着那悬崖上的血迹,很是醒目。 “有些草率了,不过下几场大雨在冲刷一下应该能好些,而且这里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只是现在不确定,这水鬼是一只呢,还是一窝呢?” 从这天开始,王慎在水中修行的时候留神了许多。 接下来的两天,王慎去了一趟李奎的老家,打听这个人的消息。 一番探寻之后,他还真就从一位老人那里打听到了李奎的消息。 那位李奎曾经做过村子里的里正,创下了偌大的家业,在村子的族谱上有记载,在老人的指引下,他还来到了李奎原本已经荒废的老宅子。 这宅子已经荒废的不像样子了。 “他还有后人吗?” “没有了。”老人摇了摇头。 “那这宅子为什么还留着,没有拆呢?” “李奎对村子里的人有恩,所以他的老宅子还留着,一直没有拆。”老人咳嗽了两声道。 “有恩,老人家能跟我说说吗?” 嗯,老人犹豫了一下。 “我知道的也没多少。” 在王慎的再三请求之下,他讲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本来一个外乡人打听乡里已经去世一百多年的人的事,老人是不会说的,但是王慎不一样,去年下大雨,村里受灾,王慎还来村子里送过粮食。 老人对他印象不错。 这就是做点好事的好处了。 虽然说做好事不求回报,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了回报了,只是可能是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 “是因为河伯,当年河伯向村子里的人的要活人做祭祀,当时是里正李奎出面去见了河伯,让村里的人得以幸免。” “噢,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这段故事倒是没有在李奎的自传之中出现过。 “那这李奎的后人呢?” “据说是因为触怒了河伯,导致他李家绝后了!”说到这里老人他叹了口气。 “绝后了,那李奎的古墓是谁给他的修的?还选了那样一个位置!”王慎暗道。 “那李奎死后也是葬在了附近的山中吗?” “这个吗我就不清楚了。”老人摇了摇头。 辞别了老人,王慎有在转了一圈,又从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口中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 据说李奎不止一个妻子,还有两房小妾,其中一房被他休了,那个小妾是武阳人氏,具体在武阳什么地方,那就不得而知了。 “武阳吗?” 第六十九章 一仆二主 王慎与这位老者辞别之后又来到了那李奎的老宅子里,希望能够找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院子里已经满是荒草,屋顶也已经塌了,屋子里只剩下几张破旧不堪的桌椅。 王慎在这荒废的宅子里转了一圈,在一个角落里停了下来,宅子里有一棵老树,生的枝繁叶茂,地下的根有些已经拱出了地面。 “这是什么?”王慎在根须之间,隐约看到有什么东西。伸手将那东西拽了出来,是一尊石像,他伸手拂去上面的泥土。 “这个雕像看着有些眼熟啊!” 王慎抬手将那雕像拿了起来,伸手拂去上面的尘土,仔细看了看,伸出另外一只手挡住了那雕像的头颅,只看身体。 他的脑海之中立即浮现出另外一尊早些时候看到的雕像。 “山神像!” 没错,这神像和山神庙里的山神像几乎是一样的,外面的衣着,身体的形态,只是没有上颜色,面容隐约有些模糊,而且这山神手中没有棍棒,却是托着一方印。 “这就有趣了,一个河伯座下的巡江使,家中居然还有山神的神像,一仆侍二主吗?心眼挺多呀!”王慎将神像放下,看着隆起的树根。 “这底下不会还埋着其它的什么东西吧?”王慎将树下的泥土挖开,在下面发现还有其它几尊破损的石像。 一個是一位老人模样,仔细看了看,这应该是河伯了。 另外两尊一个是一只猴子模样,不过长着长长的尾巴;另外一只则如山獠一般模样,这两位王慎都已经见过了,交过手,还杀死了其中一个,一个水鬼,一个山妖。 山神,山神座下巡山使。 河伯,河伯座下巡江使。 只差两尊就凑齐了,这早已经死去的李奎是其中之一的巡江使,既然他是巡江使,自然不可能供奉自己,但是他只要供奉河伯就可以了,为什么这里还有一尊水鬼的石像,他们两个应该是平级的才对。 王慎看着地上的石像陷入了沉思。 很明显,河伯出现的时间要远远早于李奎,也就是说河伯很可能是两百年前出现的,甚至更早。 那水鬼呢?刚刚被自己杀死的那只水鬼总不能活了两百多岁吧? 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而产生的吗? 想到这里王慎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这枚巡江令。 “这东西到底会不会对人体产生不良的影响这要尽快的确认才行。” 当他从山村回到住处,打开院门,先是下意识的环视了一圈。走到门口,望了望一旁的窗户,窗台上落着一根松针。 “屋子里有人进去过。” 他站在门外,宁神听去,听不到屋子里什么声音。 开锁,推门,目光扫过,屋内无人。 王慎进了屋子,转了一圈,屋子里明显被人翻腾过,一些书籍散落了一地。 他又从屋子里出来,来到院子一旁的柴火堆旁仔细看了看,没有移动的痕迹,那柴火堆里放着他从古墓里面得来的金银珠宝。 没错,那些贵重的金银珠宝就被他扔在了院子里和这些木柴放在一块。 “只是普通的小偷还是别有目的的贼人?” 王慎将屋子里的书收拾好。 好在那《铁砂掌》、《追风掌》都已经被他烧掉了。而那几本没有封面、内容缺失的道经、佛经一般人又能看出来什么呢? 先搞清楚进来的是什么人。 他去找了陈正,现在兰和县想要查点东西、破案抓贼,找青河帮比找衙门好使,这就是陈正显现出来的能力。 “喲,你这可是稀客啊!” 见王慎来了,陈正十分的高兴,上了好茶、刚做好的糕点。 “来这里是有事找你帮忙。”王慎说这话的时候,陈正挥挥手示意一旁的下人退下。 “今天我回家的时候发现有人进了我的屋子。” “小偷,丢什么东西了吗?”陈正急忙问道。 “两锭银子,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这是谁做的,是一般的贼人还是别有用心的贼人。” “好,这件事情交给了,我到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打我兄弟的主意。”陈正如是道。 武阳县,某处宅院之中。 “书,只有书?” “对,是些佛经、道经之类的书籍,还有一些银两,他的院子里还有几根柱子,看着像是练功用的木桩,可是距离似乎不对。” “画出来我看看。” 少卿之后,一人看着手中的画。 “相隔一丈?” “一丈有余。这个王慎早出晚归整日不在家中,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 “陈正最近在忙什么?” “他每天至少抽出两个时辰练功,风雨无阻。去了宁隆府两次。” “去做什么?” “他去了般若寺,烧香,祈福,捐了三千两的香火钱。” “三千两,好阔气!”年轻人笑道,“没留下什么把柄吧?” “我装成一般贼人盗窃的样子。” “干的不错,这是赏你的。” “谢公子。” …… 秋风起,夏蝉寂。 灶塘里,火焰燃烧,一本书进去,不一会就化成了灰烬。 王慎在烧书,其实他屋中的书已经大部分都已经记在了脑海中,有些可以烧有些不用烧,他烧的是从李奎的墓中得来的三本古书。 铁锅里,鱼肉的香味透过缝隙随着热气一起飘了出来。 邦邦邦,外面传来敲门声,来的是陈正,手里提着一坛子酒。 “我在门外就闻到香味了,炖的是鱼吧?” “青鱼,有三尺长,炖了大半个时辰了,你来的正是时候。”王慎笑着道。 过了一会鱼就出锅了,王慎又炒了两个小菜,他们两个人在屋子里边吃边聊。 “那个贼人我找到了。” “青河帮的人?” “你如何知道?”陈正有的惊讶道。 “猜的,看你这表情该不会是伱信得过的人吧?” 自打一进门,王慎就隐约的觉得陈正神色不太对劲。 “他叫袁城,办事老练,还在武阳的时候就跟着我,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是楚师弟派到我身边来的。” “楚昀?”王慎闻言颇有些吃惊。 第七十章 心事重重 二心已生 那位楚公子据说身体欠佳,王慎只是见过一次面,看着像是一位柔弱的书生。 陈正点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入愁肠。 “我有些想不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王慎笑着道。 在前世,小小的一个办公室,不过四五个人还会勾心斗角,何况是青河帮这么一个帮派,里面牵扯到了多少的利益。 “你这一年来风头太盛了,整個青河帮一时无两,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啊!” “只是他去我的住处找什么呀?”这一点王慎有些疑惑。 “当然是为调查我喽,我们两个人之间关系,青河帮几乎是无人不知。” “那没必要非这么大的周章,直接暗中调查你就好了。”王慎道。“那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呢?” “还没想好。”陈正摇了摇头,他还没有想着和楚韵翻脸。 “阿慎,你说这会不会是师父安排的?”陈正忽然说了这这样一句话,他想到的却是自己的师父。 “帮主?”王慎低头沉思了一会。是用人的同时还防备这位表现极为亮眼的弟子吗? 短暂的沉默,陈正端起了杯中酒,举向王慎,王慎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师父,在防着我!”一杯酒下了肚,陈正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他应该知道你的一切都是依靠他。” “或许师父从自始至终就从来没有彻底的信任过我,或者说他从未信任过任何人。” 陈正这句话说出口让王慎大吃一惊,说这样的话就意味着陈正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说句严重的点话,他甚至可能已经生了“二心”。 见王慎一副惊讶的表情,陈正笑了笑,给他倒满了酒。 “师父待我不薄,非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背叛他的。” 这话一说出口,王慎心里咯噔一下。 根据某些特殊的规律,这万不得已的情况终究是会到来的,很可能时间还不会过太久。 雷梁, 嘶,王慎深吸了口气。 雷帮主在武阳县一手遮天很多年。 县太爷换了几任,雷帮主却是雷打不动。 王慎也曾经立下了一个小目标,成为武阳第一人,现在的第一人无疑是雷梁,也就是说王慎要将自己的功夫练到超过雷梁那个程度,可是雷梁的功夫到底有多高? 那绝不是一巴掌拍死一头牛那么简单。 “帮主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听到王慎的话陈正沉默了一会。 “知道师父武功有多高的人大部分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不过他炼炁十几年了。” “十几年,这可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啊!”王慎听后叹道。 他现在炼炁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年半的时间。 一条大鱼,一坛子酒,兄弟两个人聊了很久。陈正表示暂时不会跟楚韵翻脸,他要再查查这件事。 王慎可以感觉的出来,陈正心事重重。 夜里,王慎独自一个人想着这件事情。 “算计来,算计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第二天王慎没有继续去青河之中修炼,他准备先停一停,反正不去水里同样不会耽误修行,在山中的修行也没有落下。 同时他也托陈正倒查一下武阳县,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位被李奎休了的小妾的后人,兴许能从她的身上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一日,陈正匆匆而来。 “我派出去的人在山里发现了山妖!” “山妖,它怎么会在兰和县出现呢?” “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两天前在武阳县外,青河帮的一支车队受到了袭击,是山妖干的,它抢走了车队之中的最值钱的宝贝,一株三百年的人参!” “上一次是丹药,这一次是人参,这么巧吗?” “有人钓鱼,师父在钓那山妖,只是钓了几次都没有上当,这一次那山妖上当了!”陈正如是道。 “那山妖如何知道车队之中有人参这种宝物,巧合吗?” “现在不是考虑着个时候,现在山妖的踪迹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瞒不住的,师父很快也会知道的,我不可能坐视不管,我准备立即进山搜捕,我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时候?” “明天。” “这么急?” “迟则生变,阿慎,我听别人说,山妖无宝不现身,它经常出现的地方可能会有宝物,现在那它在兰和县外的山上出现了,是不是意味着那山中也有宝贝呢?” “伱从哪里听来的传言,那山妖可不好对付!”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你我兄弟联手,那山妖必不是我们的对手!”陈正道。 次日一大早,准备一番的王慎便和陈正以及另外几个帮众弟子去了山中,那几个弟子明显的十分恐慌。 山妖的传闻他们自然是知道的,迅疾如风、刀枪不入、生撕牛马,一瞬间就能要人命,这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你们几个就待在这吧,分散开,机灵点,看到那山妖的踪迹后立即吹响哨,发信号。”深入山中一段距离之后,陈正就让那几个人停了下来。 “是堂主!”几个人听后立即道,他们巴不得停下来呢。 陈正则是和王慎进入了深山之中,剩下的那几个人却开始争吵起来。 “咱们怎么办?” “堂主不是说了吗,让我们分散开,守在这里。” “你傻呀,你是山妖,来去如风,一个照面就能把人的头给拧下来,堂主身手高强,自然是不用怕,咱们就这么几个人,要是再分开,那不共容易死?” “可是堂主说了......” “现在堂主有不在这!” 山中,陈正在前面带路,王慎跟在后后面。 他们两个人都曾经和那山妖交过手,王慎是不怎么惧怕,上一次交手的时候,他已然知道行功运炁便可伤到那山妖,只是那时他的炁不够足,几掌下去就消耗一空。 现在不同了,他体内的炁足够他打出百掌,而且他的劲力也今时不同往日。 陈正心里却是心里没底,所以他才叫王慎一起来的。 “那几个人带来也帮不了多大的忙,我看他们很害怕。” “多个人就多双眼睛,多双耳朵,想要在我手底下做事,没点胆量可不行。”陈正如是道。 他们两个人在山中走了半个时辰,陈正突然停住了脚步。 第七十一章 入山 降妖 “就是这里了!”陈正指了指前面的山峰,树木耸立,怪石嶙峋。 两个人放慢了脚步,边走边四下张望。 哗啦啦,流水声传入王慎的耳中,向前行不多远,他便在山谷之中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溪。 再向前,岩壁陡立,何止百丈,他们眼前已无路。 若要继续深入,得绕过这座山。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身,准备饶过这座山,继续深入。 山如人头,林如毛发。 越是向里走,荒草越多,两人脚下根本无路。半人多高的荒草,在树林之中穿行,是不是的惊起飞鸟。 忽然,一阵风声,王慎瞥见了一道黑影。 “来了!”他低喊一声,一旁的陈正闻言立时提拳戒备。 那道黑影在林中忽闪,犹如鬼魅,一阵腥风吹来,山妖已经到了两人的身旁。 “看到你了!” 王慎清楚的看到了那山妖,青面獠牙,甚是狰狞。 这山妖的动作似乎比上次慢了一些,亦或者说,王慎的修为比以前高了许多。 山妖抬手,利爪横扫。 王慎不躲不退,立地如松,劲从脚下发,炁自丹田出,劲如流水,炁如流水,顺着后背到了手臂。 双掌齐出, 一掌斜上,打在了横扫而来的利爪腕部,一下子改变了那利爪的方向,山妖身形一晃。 第二掌已经到了,进步平推,一掌打在了它的胸口。 这力道落在了实处,山妖被一掌打的倒飞出去数米,扫倒一片荒草之后撞在一棵树上,撞的那树干摇晃,挂在枝头的枯黄树叶落了一片。 这一撞那山妖一愣,瞬间失神,枯叶尚未落地下,王慎已经到了山妖身前。 嗷,山妖突然怪吼一声,双臂合抱,一上一下,犹如母抱儿。 这一抱并未抱着,到了跟前的王慎脚踏追风步,忽然横挪,瞬间来到山妖身侧,趁着山妖双臂抬起空挡,一掌打在那山妖肋下。 眼到、身到、掌到、炁到。 山妖眼中的王慎忽的消失,下一刻身体一侧传来一股刚猛的劲力。 一掌落下,山妖身体斜飞向一侧,落入荒草丛,滚了七八圈,横着撞在一棵树上这才停下。 它还未来的喘口气,王慎已经到了身旁。 忽见那山妖抬手,却是扬起一把尘土,王慎身形忽的一转,飘到一旁,躲过尘土。 那山妖趁机双腿蹬地,四肢并用,冲入林中,迅速逃窜。 王慎微微一怔。 扬沙土眯眼睛,这招他太熟了! 这山妖也会玩阴招吗? 山妖没入林中,王慎回头看了一眼陈正。 此时的陈正惊的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该做些什么,此时他心中已经掀起了骇浪惊涛。 “两掌,只是两掌,就打的那山妖狼狈逃跑!” 此时他脑海中想到了第一次在山中碰到山妖,师父那忽然横空出现,打跑了山妖的情景。 “原来他已经变得这么强了吗?!” “追!”王慎说了一句。 “好。”回过神来的陈正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王慎转身就追了上去。瞥见林中山妖的身影,脚下发力,一步跨出去很远。 八步赶蝉, 十步并一步,人如飞箭。所过之处,荒草倒向两边。 不过顷刻功夫就追到了那山妖的身后。 这时王慎才看到那山妖背后有一处伤疤,在靠近腰部的位置。 “受伤了吗?难怪这么容易对付!” 眼看着就要追上,王慎听到一阵呼啸声从一旁传来。 转头望去,却见一道黑影凌空而来,到了近处看清之后却见是一根树桩,王慎急忙躲过。 “谁扔的木桩,这山妖还有同伙?” 他急忙环视四周,只见一道人影在林中穿梭,朝他身后陈正而去。 不好! 王慎急忙转身,施展八步赶蝉,一步掠出去三丈,同时大喊一声。 小心! 正在赶来的陈正闻言一怔,旋即迅速环视四周,只见一道身影从自己身侧冲来,几步就到了跟前,一拳直捣门面。 陈正抬手一架,顿觉一股大力涌来,手臂都被震麻了,他一个踉跄连退两步。 这两步的功夫那人的拳已经到了胸口,眼看着就要打到他忽然改变了方向。 因为王慎也来了,他的掌已经到了那人的背后。 那人身体一下弹到一边。 “没事吧?”王慎问的是陈正,眼睛却盯着那藏在灰色麻布长袍里的人。 七尺多高身材,带着一个有些瘆人的面具。 “是個人!” 那人也不说话,身体一弹就到了王慎跟前,一拳直捣门面,王慎一掌荡开对方的拳,一掌直拍对方脑门,又快又猛。 那人的身体忽的一下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弹开,斜着打出一拳,却是一拳落空。 王慎脚踏追风步,身形如风,瞬间就绕到那人身后,一掌拍他后背。 那人却好似猿猴一般灵活、机敏,一弹躲向一旁,却没有完全躲开,王慎的掌擦了他一下,那人落地有些稳,人刚落地,王慎就到了身前。 一掌落在那人身上,一掌将他打飞出去,那人落地之后,身体抱团,蜷缩成球,滚入草中,以此来抵消王慎那惊人的掌力。 滚了数圈之后那人斜着弹起,起身抬头,却看道王慎已经到了身前。 “好霸道的掌法,好快的身形!”那人心道。 王慎进,那人急退。交手几招,他已经发现自己不是王慎的对手。 “好快的速度!”那人眼中露出惊讶神情。 打不过,跑不掉! 两道身影在林中兔起鹘落。 那人见不是王慎对手忽的抬手,一片乌光洒出,然后转身就跑。 王慎急忙闪躲,身体忽的横移七八步,那一片乌光打在荒草中、树干上,那草叶和树干上立时多了一个个的小孔! 那人在林子里像猴子一样灵活,但是猴子快却快不过飞蝉,八步赶蝉可以追的上飞蝉。 将背后对着敌人乃是大忌,王慎看到了那人的背影,奔行间一缕炁顺着腿部到了脚下,身体嗖的一下子窜了出去。 眼看到那人的后背,正要发掌却听得破风声疾驰而来。 王慎急忙闪到一旁,就听嘭的一声,一块石头砸在树干上。转头望去,居然是那只山妖,它的嘴角还在流血,还提着一块石头。 “还会扔石头?” 那逃走的人来到山妖身旁,一人一妖并肩而立,望着王慎。 第七十二章 天纵之才 不过如此 “山妖,能够御使山妖的人。山神吗?可这也太弱了!”王慎心想。 “你是青河帮的人,雷梁是你师父?” 那人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好似声带被毁。 “不是。” “也是,雷梁怎么可能允许青河帮有你这样的人!” 走! 男子一句话,带着那山妖转身就走。山妖跟着那人没入林中。 “露面了还想跑!” 王慎施展八步赶蝉的功夫,快速追向那一人一妖,眼看着就追上去,去看到他们一下子岩壁之中的一处裂缝之中。 他却猛地在那裂缝之外停了下来。 站在外面朝里望去,隐约可见裂缝之中是一个洞穴,那个穿着斗篷的人没有远去,站在洞口处望着王慎。 “小心雷梁!”说完这句话,那人钻入山洞之中不见了。 王慎没有追进去,他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又过了一会功夫,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是陈正跟了过来。 “那山妖和那人呢?” “进了这里面。”王慎指了指眼前的裂缝。 “咱们进去吗?”陈正朝里面看了看。 “里面看上去颇为狭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陷阱,还是不要进去的好。”王慎道。 “要绕过去吗?”陈正看着眼前这座山。 “今天就到这吧?”王慎看了看眼前的山峰,想要绕过去,肯定是要花费不少的时间,那山妖和那人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想着刚才那个男子说那句话。 小心雷梁,什么意思?挑拨离间还是另有隐情? 他们两個人朝着山外走去,一路无话。 “堂主您回来了。” 见他们回来,立即有人笑着上前问好。 “你们在这里发现什么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发现。”那人摇摇头。 陈正听完这话又望向其他的几个人。 “堂主,我们没看到什么。”另外一个人附和道。 “下山,回城!” 听到这句话,这几个人都松了口气,他们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那几个人回了城,陈正却是来到了王慎的住处,他有一肚子的疑问。 刚才王慎与那山妖,与那怪人的战斗他可是看到很清楚,一边倒,几乎是碾压的状态。 而他也与那个怪人交过手,如果不是王慎及时赶过来,他怕是挡不住下一锤了。 差距太大了! 他甚至觉得王慎现在的功夫可能不比师父差多少了。 可师父修行了二十多年,王慎才练了多久,两年多一点。天纵奇才也不过如此吧?! “没受伤吧?” “没有。”陈正摇了摇头。 “喝茶。” 陈正端起茶,喝了一口,茶水香、苦。 “阿慎,你这一身的功夫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 “白天练,晚上练,天天琢磨。”王慎的回答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还有那么一丝丝运气。”王慎想了想之后补充道。 “可你满打满算也才练了两年多一点呀?”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王慎这两年的付出可比的上别人五年,乃至十年。 不说别人,就和陈正比,自从陈正成为雷梁的亲传弟子之后,他平均每天用在修行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时辰,甚至可能不超过一个时辰。 王慎每天修行的时间却超过了四个时辰,这不单单是练功,还有参悟。 他的生活更加的单纯,吃饭、睡觉、看书、修行。 单纯的生活让他更加的专注,专注又有外挂的帮助,他修行的进境自然飞快。 陈正要考虑和处理的事情则要多得多,青河帮的事务,人际关系,自己的生意......事越多,心思越杂,修行起来的效率就越低。 “伱是不是已经练出了炁?” 王慎想了想点点头,“算是吧。” “如何练的?”陈正急忙问道。 “怎么说呢?”王慎沉默了片刻。 他是观那道经数千遍,又看了其它的经书数百遍,日积月累,一声春雷,这才有那么一丝丝的感悟。 可是这样的说的话,陈正肯定是不会信的。 “阿正,你愿意学吗?”王慎没有说炼炁的事,而是问了这样一句话。 “我愿意!”陈正思索了一番之后,放下了架子。 他已经想明白了,他要是有王慎这般身手,又何须瞻前顾后。 “好,我教你。” 王慎将他平日里的练功之法与陈正说了一遍,当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主要是负重练功。稍后他将自己练功穿的铁甲拿了出来。 “你练功的时候还穿着这个东西?!”陈正穿上之后发现这铁甲异常的沉重,莫说是跑了,就是走动都颇为费力。 “当你穿着它可以自由行动的时候,脱下它你就会发现自己健步如飞。” 陈正在王慎家中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离开的时候感慨万千。 他原本以为王慎和他的差距越来越大,没想到是自己和王慎的差距越来越大。 现在他体会到了王慎说的那句话,有得必有失。 回去之后,山妖的事他没有如实汇报,只是和师父说在兰和县城外的山中发现了山妖的踪迹,正在追踪。 半个多月之后的一天夜里,天气已经有些寒冷。 正准备入睡的王慎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透过窗户向外望去,他看到一道身影站在了院子里,穿着斗篷。 “是你?” 推开门看着院子里的人。这人正是前些日子里他在山中遇到的那个可以御使山妖的怪人。 “跟我来!”那个人只说了三个字,然后就跳出了院子,消失不见。 王慎静静的立在远处,没有跟上去。 那人出了院子,行了一段距离,回头一看发现王慎居然没有跟上去,一下子愣住了。 “那厮怎么没跟来,是没听到我的话吗?” 他只得折返了回去,发现王慎立在院子里,平静的望着他。 “陈正是你兄弟吧,他命不久矣。” 王慎听后说了三个字,“跟我来。” 然后嗖的一下子推门出去,那回身罩在黑袍之中的男子深吸了口气,跟着王慎来到了村子外的林子里。 这里王慎熟悉,来了不知道多少趟了。 “说吧。” “陈正是雷梁的亲传弟子吧?” “明知故问。”王慎冷冷道。 “雷梁手下有一个奇人,有神鬼莫测之能,他曾经为雷梁夺取了他人的气数。” 这人的一句话让王慎大吃一惊。 第七十三章 六品炼炁 钱财可以夺,美人可以抢,这气数也能夺? “雷帮主气干云霄,待弟子极好,你就不要挑拨离间了。” “待弟子极好?是啊,毕竟猪要养肥了再杀才划算。”那人冷笑了两声道。 “还有你,你真以为你藏在这里雷梁不知道。有一点他可能真的不知道,那就是这个兰和县居然还有一位六品炼炁之人。” “六品?”王慎闻言一愣。 这种说法很明显是对修行境界的划分。 “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是如何练出炁的?”那人惊讶道。 “伱是何人?” “雷梁招亲传弟子,暗中抓水妖,目的都只有一個,突破自己的命格,改命。”那人的话一句比一句惊人。 “改命?” “那陈正的命格定然非同寻常,他抓水妖是为了找河伯的水府。他也不会允许在他的地盘有你这样的人存在。”那人声音沙哑的厉害,听他说话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我们还会再见面!”那人说完就走。 这人已经知道自己的本事,又说了雷梁的往事,不过不知是真是假。 是杀,还是留? 这想法在王慎脑海里闪过。 杀! 下了决断,王慎脚下发力,身形忽的掠过了两丈,那人听到身后有风声,瞥见王慎追来急忙闪到一棵树后。 王慎追过去已经不见那人踪迹。环顾四周,凝神听去。隐约听到脚步声极其轻微。他便循着脚步声追了过去,却不见人影。 前后不过顷刻的间功夫,那人便已经消失在林子里,不见踪影。 “这么快,白天的时候怎么不见他有这等身手,难不成是夜间有什么加持?” 王慎见寻不到人,只能转身离开。 过了约么一柱香的时间,乱石嶙峋之中冒出一人头,四下张望。 “呼,这厮轻功好生了得!雷梁居然不知道他青河帮里有这等人物,真是天助我也!” 从山中回到了屋子里,王慎思索着那人说的话。话不多但是话中所包含的东西却是很不少。 修行是有境界之分,命数可以借,可以更改;雷梁要借别人的命数来改命,若真是如此,那陈正危矣!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思索一夜,第二天王慎便去找陈正,讲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陈正听后脸色大变,沉默良久。 “阿慎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说这句的时候,陈正感觉自己嘴巴有些发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我希望他说的是假的,但我担心他说的是真的!”王慎如实道。 “最好是先想办法打探一下,可若是要在武阳、兰和调查帮主,一定会被发现的!” 陈正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我得把我娘亲送走。” “送到哪,理由呢?伯母要是长久不回来反倒会引起怀疑。”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从外面敲门。 “堂主,有人从武阳来,急着见你。” “让他进来。” 王慎起身去了里屋。一人急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块令牌。 “属下拜见堂主,帮主命你立即回武阳!”说这话就将令牌双手奉上,这是雷梁的令牌,见令牌如见帮主。 “现在?” “是。”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陈正摆摆手。那人下去,王慎从里屋走了出来。 “师父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这么快,难不成是那个家伙两头高密,挑拨离间?” “要不我们跑?”陈正道。 “跑,跑到哪里去,为什么要跑,你犯了什么错吗,可曾做过对不起帮主的事情?”王慎道。 “有些事我是瞒着师父的。”陈正沉默了片刻道。 他还想说还却见王慎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指了指窗外。 刚才王慎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到了窗外就停下来,呼吸声很轻,有人在外面偷听。 “晚上你请客,我要去把八方楼。”王慎随口道。 “今个不行,师父急着叫我回武阳,改天。” 陈正阴沉这脸走向窗边,想要动手却被王慎一把抓住摇了摇头。 “我得回家一趟,跟我娘说一声。” “有些日子没见伯母了。” “那一块去吧,走吧。”陈正朝外面喊了一声。 王慎听到窗边人急匆匆离开,躲进一旁角落里。 陈正和王慎出了屋子,陈正瞥了一眼角落,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离开。 “有人再暗中盯着你呢!”出来之后,王慎低声道。 “我觉得我还是要先回武阳,虽然可能有危险,正如你说的,我做的那些事对师父而言都是小事。” “我陪你?” “不,你还是留在兰和,帮我照顾母亲。”陈正道。 “你现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要是帮主问起来你该怎么解释?” “修行停滞不前,心中苦恼。” “这个说法可行,别在露出其它的破绽,雷帮主可不是寻常人物。” 陈正默默的点点头。 王慎就在陈正家一旁的宅子住了下来,而陈正则是马不停蹄的赶回武阳,去了雷梁的庄园,在下人通传之后见到了雷梁。 “师父,您急着叫我回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不急,先尝尝这茶,金顶寺今年的新茶。”雷梁笑着指了指一旁的茶杯。陈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觉得茶很香额。 “好茶。” “最近修行可曾落下?” “回禀师父,弟子每天至少练拳两个时辰。” “来,我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是。” 两人起身,来到大厅中央,陈正腰马一沉,一拳捣出,看着颇有几分力道。 雷梁只是往旁边挪了半步便躲开了,陈正接连出拳,速度很快,却都被雷梁轻松躲过,轻巧的步伐和魁梧的身形很不相称。 少顷之后,雷梁接住了陈正的拳然后松手。 “不错,有进步。” 师徒二人落座。 “阿正,最近这段时间你在兰和做的不错,为师很欣慰。”雷梁的神情和语气都颇为柔和,是一个慈祥长辈和晚辈谈心的状态。 “那都是师父您威名在外,那些宵小望风而逃。” 哈哈,雷梁听后朗声大笑。 第七十四章 我看好你 人都喜欢听奉承的话,雷梁也不例外。 “阿正,我很看好你。”雷梁喝了口茶,“有件事情别人做我不放心。” “要说正事了。”陈正心道。 “师父有什么需要弟子代劳的尽管吩咐便是。” “大概半个月后会有两辆囚车经兰和、月湖县去宁隆府,囚车里的几个人一个不留,记住要在月湖的地界动手!” “明白。”陈正点点头。 “对了,你还有個好兄弟叫王慎对吧?” “是。”陈正闻言心头一紧,却是面不改色。 “本事怎么样啊?” “会些拳脚,分筋错骨手练的还算不错。”陈正回答道。 “自家兄弟该提拔就提拔,用起来也放心。” “弟子也想,只是他这个人没什么上进心,也不想做事,懒得很。”陈正颇有几分无奈道。 他是真心的想要让王慎帮自己,奈何王慎对帮派的事情根本不怎么上心,只想着自己修行。 “哈哈,这样的年轻人倒是罕见呢,抽空的话带他过来我也见见。” “是,师父!”陈正听后立即道,心中却已经有了想法。 “难不成师父已经知道了王慎修为不凡的事情?这要是真的带王慎过来,以师父的本事是有八九能看出来王慎本事不低,那岂不是立马露馅了!” 中午陈正留下来陪着雷梁吃了一顿饭,这顿饭他是吃的提心吊胆的。 吃过饭,确认雷梁没什么其它的吩咐,陈正本想立即离开武阳,可是中间突然改变了想法。 他又去拜访了楚韵、陆博识两个人,安玉华还有其它的事情,此时不在武阳县城之中,随后他在武阳县城住了一晚之后这才离开。 “貌似师父并未怀疑我!” 来到时候提心吊胆,出了武阳县城之后他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在回去的路上,他脑海里想的都是和雷梁在一起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对方的神态。 “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回到了兰和县地界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王慎家中,此时王慎不在家,而是在林子里,他在练习掌法,铁砂掌。 手掌上帮着一根绳子,后面拴着一大块石头,估摸至少有一千多斤重。 他一掌拍出,不见丝毫的停止,绳子猛地绷紧,千斤重的石头忽的提起来。 九十七, 刚刚喊完这个数字一声响,嘣的一声,绳子断了。 “这麻绳有些不经用啊!得找更结实的生在才行。”王慎看着断裂的麻绳。 随着他练功用的石头越来越重,这绳子断裂的时间间隔也是越来越短了。 王慎从山上下来,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陈正等在外面。 开门,进屋。 “没出什么意外?” “没有,师父叫我过去是让我做一件事情,半个月之后会有两辆囚车从兰和去往月湖,他让我杀了囚车里的人,在月湖县的地界动手。” “杀人?什么人?”王慎听后微微一怔。 “不知道,我没问,像以前一样,师父安排的事情我一般不问,只是去做。”陈正道。 “这会不会是陷阱呢?” “是陷阱我也得先跳进去再说。”陈正无奈道,“我身边有师父的人,有那几位师兄弟的人,他们都盯着我呢!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师父提到了你。” “我,为什么会提到我,他怎么说的。” 陈正将雷梁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王慎听后沉默了一会,他想到了那个灰袍男子说过的话。 “我要是见了帮主有可能是会露馅的。”他没有把握骗过雷梁。 “能推就推,先查查那囚车里是什么人,万一是陷阱呢?另外查查你身边的人吧。” 嗯,陈正点点头。 过了两天,王慎在屋子里看着面板。 铁砂掌(小成):89/100 似乎距离下一层境界不远了,比他原本预料的时间短了不少,可是越是到了后面就越慢。但是最起码证明他的方向是对的。 “得找根结实一些绳子。” 王慎突然想到了钱益善,那个做生意的天才。 “找他试试,他的门路多。” 次日王慎去了八方楼,告诉了那里的掌柜,他有事想要找钱益善。过了一天钱益善就来到了兰和县王慎的住处。 “王兄找我有事?”钱益善也没说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 “先找钱兄帮忙找一样东西。” “王兄请讲,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王慎随后将自己打算找一种结实绳子的事情告诉了钱益善。 “我当什么事呢,这事情容易,交给了我!”钱益善笑着道。 “麻烦钱兄了。” 仅仅过了一天的时间,钱益善就带着一盘绳子来到了王慎的家中。 “王兄,你看看这绳子如何?这绳子在油中浸泡过,十分的坚韧,不怕日晒雨淋,可以吊起万斤重的东西。” “多谢钱兄。” “小事一桩。”钱益善笑着道。 王慎看钱益善离开的时候步履轻盈,看样子是练了一些轻身的功夫,而且这次他是带了一位保镖的,那个人站在院子里,没有进屋,怀中抱着一把剑,身体笔直,人如剑。 “看样子是找了一个高手做护卫。” 离开王慎的住处,钱益善转头望了望跟在一旁的护卫。 “阿晨,伱看我那位朋友如何?” “非寻常人。”那护卫思索了一番道。 “的确是不是一般人,奇思妙想,让人惊叹。”钱益善笑着道。 “他的修为不低。” “噢,如何看出来的?”钱多益听后好奇的问道。 “眼神,感觉。”抱剑男子言简意赅。 钱益善听后只是点点头,没在多说话。 有了更结实的绳子,王慎便继续在林中修行,这些日子他准备将修行的重心挪到铁砂掌的修炼上,争取将铁砂掌练到下一层境界。 又过了几天,陈正找到了王慎。 “囚车里的人我已经查到了,叫傅民安,祖籍云平。本是京城之中的官员,因为得罪了朝中权贵,被罢官携家人返回了老家。” “清官还是贪官?” “据说是个清官,家中连个用人都没有。”陈正道。 “既然都已经罢官了怎么又被抓了?帮主为什么要杀他?” “这我就不清楚了。”陈正摇了摇头。 第七十五章 埋伏 背锅 “你准备怎么杀,如何对付那些朝廷的官差?” “直接杀囚犯,尽量不动官差。”陈正道。 “从兰和到月湖县的路上,期间有一段路长约三十里,平日里行人很少,附近也没有什么村落......”陈正说着自己的计划。 他的计划是找几个可靠的人藏在路两边的草丛里,等囚车靠近之后,用弓箭射杀囚车里的囚徒,一旦得手,立即撤退。 这种事其实陈正先前就做过,只是这一次面对的是官差。 “囚车什么时候到兰和地界?” “应该是在三天之后,我已经差人在路上盯着了。” 王慎点点头。谋划杀人,这种事情他的确是没什么经验。 时间过的很快,三天之后下午,一队官兵押解着两辆囚车进了兰和地界,却没有进城,而是直接赶路。 “怎么还有两个孩子?” 路边山岭上,林子里站着两个人,看到囚车里的人,王慎微微一怔,陈正的表情也是有些阴沉。 两辆囚车,三個人。 第一辆囚车里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是站在手脚靠在囚车上,只能站着,不能蹲、不能坐,这个姿势很累人。 第二辆囚车里是两个看着不过六七岁的孩子,这么小的孩子却带着厚重的枷锁,被压的趴在车里,这么冷的天,身上就穿着单衣,身体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这都根本不用杀,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了。 这囚车来的时间比陈正预计的要晚一些,天公不作美,天色尚未暗,天空便落下了小雨,雨中还夹杂着一些冰粒子。 负责押解囚车的军官看了看天色在前行了一段距离之后便选了距离路边不远处一处荒废的宅子停了下来。 “今天就在这里过夜了!” 有几个兵士负责收集木柴,生火做饭。 陈正则是带着人躲在了林子里。 “堂主,我们怎么办?” “等,等到深夜再行动。”陈正果断道,“你们等在这里,我靠近点看看。” “堂主小心!” 陈正转身去了林子深处,找到了王慎。陈正本来没请王慎的,是他自己来的。 王慎之所以要来是因为他觉得那押解的士兵之中有一个人看着不太对劲的样子,那人走路的时候步子就好似丈量好了都一样,每一步看着都是一样长。 他们商量好了,王慎就躲在别的地方,如果他们无法解决,王慎再出手。 “就在这里动手?” “就在这里,入夜之后。” “那两个孩子也杀吗?” “杀,他们活不了多久,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陈正攥着拳,咬着牙道,王慎听后沉默不语。 “这里距离兰和不过二十里,他们为什么不去兰和的衙门过夜,非要在这么一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对此王慎颇有些不解。 “我也觉得奇怪,他们这一路走来,多是走的小路,该不会是躲避什么人吧?” 冷雨下起来不停,一直到了夜里。 废弃的宅子中,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官兵在屋子里躲避冷雨,那两辆囚车却被仍在院子里,车里的老人和孩子就任凭雨水和冰粒落在身上。 老人艰难的回头,看着囚车里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子,抬头望着乌黑的天空。 “老天爷,我傅民安这辈子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会落得这个下场,为什么?为什么!”囚车里的老人用沙哑的声音质问老天。 一颗树下,盘膝而坐的王慎听到了老人的话,眉头微微一皱。 吧嗒吧嗒,寂静的夜里,有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似乎很急。 吁,一匹马在庄子外停了下来,马上一个人,身穿披风,带着斗笠,背后一把剑。 “什么人?”值夜的士兵盯着那个人。 那人也说话,下马,忽然就到了那个士兵的身前,一点寒光闪现,那士兵捂着喉咙倒下。 “有......”另外一个士兵还未还出口,一剑封喉,眼睛瞪得老大,跪倒在地。 屋子里,其余的兵士还在睡觉。那女子直接冲了进去了。 “啊!” “有贼人劫......” “来人!” 嘭的一声,破门粉碎,那身穿披风的黑衣人从屋子里倒退出来。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把近四尺长的刀。 “傅思盈,你果然来了!” “丁锋。”黑衣人说话,居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只有你一个人吗?”那名为丁锋的男子环视四周,目光在陈正等人藏身的地方短暂的停顿了一下。 女子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在一起!”丁锋道,接着他骤然出刀,一步跨出一丈,一刀横斩,破开了风雨。 傅思颖退,剑疾刺丁锋手臂,却被他横刀挡住。 刀剑在半空碰撞,发出一声脆响,傅思盈手中的剑一下子被震到一旁。 “那人是谁?!”刚才发生的一起都被躲藏在荒草之中的陈正看到,他急忙安排手下不要动,转身去找王慎。 “这是怎回事?” “是陷阱,为了引那个劫囚车的人出来,现在人来了。”王慎道。 “那我们呢?” “我们?搞不好是背锅的。”王慎平静道。 “你的意思是师父......” “或许帮主也被蒙在鼓里......” 陈正听后脸色阴沉不定。 “我们怎么办?” “撤,院子里的那两个人我们一个都对付不了,至于如何跟帮主解释,你回去之后好好想想。” 陈正听后立即折回对那几个人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他们几个人走出去没多远突然停了下来,风雨之中,一个人拦住了他们,那个人手里还提着一个人头,血淋淋的人头,还在滴血。 “堂主?”一旁的几个人见状有些胆战心惊。 “杀!”陈正一声令下,他手下的人立即弯弓搭箭,却见那人身形一晃下一刻便出现在一个持弓帮众身旁,一掌把他打飞出去,那帮众倒地不起,捂着胸口哀嚎。 突然出现的人入了人群就好似猛虎入了羊群,左右开弓,一掌一个,中掌者都被打飞出去,无一人能挡得住他一掌。 顷刻间那些人便都倒在地上,跑出去没多远的陈正停住脚步,转身盯着那个人,深吸了口气。 第七十六章 刀光剑影 一掌平推 不过眨眨眼的功夫掌风扑面而来,刺的陈正睁不开眼睛。 挡不住,那便躲,他横步一跨,身形一下子闪出去,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一掌。 咦,那人微微一叹,掌又到了跟前,陈正再躲,这一掌却比刚才快的多,眼看就躲不开,那就要打到他的掌忽的收回,那人也一下子退出去一丈多。 黑夜之中,一人拦在了陈正的身前,王慎到了! 两人隔着一丈多的距离,对视了一眼,接着王慎就动,直冲过去,迅疾如风。 一掌平推。 这一掌之中有一股气势,刚猛无铸,一往无前。 那人抬手相迎,以掌对掌,王慎没有退,没有躲,两掌一下子撞在一起。 一瞬间的接触,那人便感觉一股子强大而劲力从对方手中传来,无可匹敌,直接破开了他掌力,冲撞而来。 咔嚓一声,他听到了自己骨头发出的脆响声。 他的衣服一鼓,一截骨头直接从他的肘部破开了皮肤和筋肉,冲了出来。 啊,他一声惨叫,接着就退。 他退的快,王慎比他还快,追风步,一步两丈瞬间到了那人的身前,仍旧是一掌平推。 那人不敢挡,只能躲,只是他一条胳膊已经受了伤,匆忙间身形不似刚才那般灵动,他没有躲开,王慎的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掌打碎了他的肩部骨骼。 “我是朝廷命官,你胆敢杀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王慎的掌已经印在了他胸膛上,他人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在了一棵树上。 未等他落地,王慎就到了身前,双掌拍出,天灵盖、脖颈、胸膛、腹部,一连数掌,那人直接没了气息,身体贴在树上,如画一般,鲜血顺着身体、树皮滴落。 不远处的陈正紧握着双拳,他再一次体会到了生死不由己的感觉。 “变强,我要变强!”他内心在呐喊。 “阿正,没受伤吧?”王慎来到他的身旁问道。 “没有?”陈正摇了摇头。 “看那人穿的衣服,应该是个官差,极有可能是和在那废弃的宅子里的众人是一伙的。”王慎道。 “官差?这是一个陷阱!” “很有可能,我们也被坑进来了。”王慎点点头。 “师父他?” “先解决当下的事情。”王慎转头望向那处废弃的宅子。 “不能让那个人活着离开!” 王慎有转头看了一眼那贴在树上的人。 刚才他听到这边的惨叫声便赶了过来,看到了那個人的功夫,心中有数。 他选择了硬刚,这些日子他不断的练掌,悟到了一点,刚猛的掌法运用起来就要有刚猛的心性、有那股气势,与人对敌,气势不能输。 刚极生柔,那就像把刚练到极致。 宅子里,傅思盈的斗篷和披风都已经掉落,雨水落在身上,秀发已乱,俏脸发白。 “你天赋极佳,可惜了。”丁锋语气听不出丝毫的惋惜。 他扬起了手中的刀,脚一踏,人便到了傅思颖的声旁,一刀斜斩,傅思颖急退,丁锋的速度确实更快。 打斗间他们两个人已经来到了院子外面的林子中。丁锋环视了四周。 “就在这吧!” 他手中的刀如雷光乍现,比刚才更快了几分。 傅思颖的嘴角有鲜血流出来,刚才她可以自己走,现在非但连父亲和两个外甥救不了,连自己都要死在这里。 她等的人也没有来,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罢了,至少尽力了! 丁锋身形忽然一闪,一物呼啸而过,一人疾驰而来。 刚才还在数丈之外,只是眨眼就到了跟前。 八步赶蝉! 王慎人如飞箭,顷刻到了跟前。 迎接他的是一抹刀光,迅疾如电。 王慎脚踏追风步,身形如风,忽的一飘,刀锋落空。 另一边,傅思盈只是微微一怔,抬手就是一剑直刺丁锋喉咙。 她不知道来的蒙面人是谁,但是对方是冲着丁锋来的,这是自己的机会。 丁锋挥手一刀,一下子震开傅思盈的剑,她身体一个踉跄。 趁着这个空隙,王慎已经到了丁锋身侧,一掌平推。 丁锋抬手一掌和王慎对了一掌,这一瞬间他便后悔了。 他只觉得掌上劲力直冲而来,沛然莫御、极其刚猛。他急退,借着退来卸掉这股劲力,所过之处,脚下泥土留下数个脚印,深入泥土数寸。 身形停住,他的左手已麻,没了知觉。 “如此霸道的掌力,这是何人?不好!”他想到了什么,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子。 王慎暗自吸了一口气,这人的刀很快,中了自己一掌貌似还没什么事,是个大敌。 一旁的傅思颖看了看王慎,又看了看丁锋,突然一剑刺向丁锋,丁锋抬手一刀,轻松荡开,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王慎这边。 那傅思颖却借着刀锋上的力道,身子一下子飘了出去,转身冲向那处宅子,准备去救她的家人。 压力瞬间来到了王慎这边。 一打一的难度肯定要强于二打一。 “我擦,这娘们不仗义啊!” “你跑我也跑,你一个人也救不了!”王慎果断开口。 大家萍水相逢,凭什么好处你去拿,风险我来担? 傅思颖听后果断停住脚步,折了回来,一双眼睛盯着王慎。 “别看我呀,看他,先把他弄死!”王慎指了指丁锋。 “我乃朝廷命官,按大雍律,谋害朝廷命官者,斩立决!”丁锋冷冷道。 “动手!”王慎一声呵。 傅思颖手中剑猛地刺出,王慎行炁运功,冲向丁锋。 丁锋手中长刀在半空之中划过一道弧线,先是荡开了傅思颖的剑,然后斩向王慎,王慎的身形在半道上忽然变向,一下子就来到了丁锋的背后。 却不料丁锋身形一折,手中刀顺势下斩,砍的是王慎的手臂。 那一边,傅思颖的剑已经到了他身体一尺处。 他要斩中王慎,傅思颖的剑也会刺中他,要是他左手无碍还能挡一下这一剑,可是他现在的左手连带着小臂都疼的厉害。 于是他退了半步,躲开了一剑,刀未全收,刀尖就要划断王慎的手腕。 王慎右手撤掌,左手推出,一撤一回,顺畅如流水。 第七十七章 天星临凡 岂是等闲 丁锋想要扬刀,王慎的手掌却要落在了他的胳膊上,他急忙后撤,突然腰间一凉,接着是一阵刺痛。傅思颖的剑刺在了他腰间。 “先杀了你!”丁锋的眼已经红了,持刀直斩傅思颖,傅思颖急退。 王慎瞬间来到了丁锋身后,却没想丁锋忽然转身,倒退以背撞向王慎。王慎没看到他的刀,却也意识到不妙,脚踏追风,身形一闪。 瞥见一抹刀锋以一种十分诡异的角度从一侧刺出,贴着王慎的衣衫划过。 “这厮使诈!” 一刀未中,丁锋忽然冲向林中,他要跑。 不能让他跑了! 王慎去追,八步赶蝉,傅思颖稍稍犹豫,也追了上去。 眼看到了丁锋身后。 看掌! 王慎大吼一声,然后看到一抹刀光斩来。 左边! 王慎喊着,身体却绕向了对方的右侧。 丁锋下意识的向左望去,眼看着左边没人,扬起的刀反手斩向了右边,就在刀锋到了身体右侧的时候,他的左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适才王慎嘴里喊着左边,却绕到了丁锋的右边,见他胳膊动,半路变招,以追风步瞬间绕到了他的左边。 一掌落在了他的肩甲骨上,丁锋直接斜着飞了出去,掠过两丈,撞在了一颗树上。 他撞在树上的下一刻,一把剑从一旁刺向他的喉咙,丁锋手中的刀扬起来,挡了一下。 挡住了剑,却没挡住掌。 王慎已经到了身前,他还想扬刀横斩,却是慢了半分,他的刀离着王慎的脖颈还有一尺,王慎的掌已经印在了他的胸膛。 咔嚓一声,胸骨碎裂,胸膛立时陷了下去。 一掌重创,丁锋的气便泄了,刀也无力。 王慎左手抓住丁锋手腕一扣、一捏,长刀落地,当啷一声。 随后接连三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颈部、腹部,顷刻间丁锋便七窍流血,眼看着人就不行了。 掌毙丁锋之后,王慎立刻转头望向一旁的傅思颖。 杀,还是留? 见王慎盯着自己,傅思颖急忙持剑退了数步。 眼前这人身份不明,一身修为却是让人心惊,她在刚才和丁锋争斗的过程中已经被他的刀震上,体内的炁已乱,绝非现在这个人的对手。 王慎瞥了一眼那废弃的宅子方向,顷刻间便有了决断。 “留着背锅!” 之后他拔腿就走,几步便消失在林子里。 “走了?!” 傅思颖长长的松了口气,回过神来之后急忙回到宅子里去救自己的家人。 王慎穿过了山林,来到了陈正的身旁,陈正正在检查倒在地上的帮众。 “他们?” 陈正摇了摇头。 那人的掌十分的狠辣,而且专挑要害部位打,这几个帮众中掌的位置要么是头、要么是胸口,都是要命的地方。 “这些人的尸体我们得先弄到别的地方。” “那这個人呢?”陈正指了指还贴在树上的男子。 “就留在这吧,这人不是我们杀的,是劫囚车的人杀的,你趁乱跑了,我也没来过。” “明白!”陈正点点头。 他们走了,过了一会傅思颖又来了,她举着一个火把,找到了先前个官差手中提着的头颅,一下子愣住,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吴大哥!” ..... 一夜寒雨。清晨,寒风呼啸。 屋内,王慎看着面板。 铁砂掌(小成):98/100。 昨夜一战,受益匪浅,让他体悟到了何为刚猛无铸。 这日常修行与临阵对敌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 “既然差一点,那就把它练上去。” 王慎径直去了山林之中,继续练掌。 武阳县外的一处庄园之中,雷梁看着手中的一封信,脸色十分的难看。 “帮主,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一旁藏在斗篷里的男子问道。 “我刚刚得到了消息,卢大人派出了丁锋、丁刃兄弟二人一同押解囚车,目的是引出来了傅民安的女儿,一网打尽。” “丁锋、丁刃?” “大人亲信,两人都是六品,丁锋擅长用刀,练的是断魂刀,我见过一次,他的刀快且力大;丁刃擅长掌法,练的是开碑手,颇为刚猛。” “开碑手,金顶寺的功法,和帮主有些渊源啊?” “这两个人混在押解囚车的士兵之中,陈正又不知道,若是相遇,以陈正的身手,必死无疑!他若是出了意外,那我......” “帮主莫急,以陈正的面相和生辰八字来看,他绝非短命之人,天星临凡,岂是等闲,或许这是他的机遇。” 嗯,雷梁听后起身在屋子里走了来回走了几步。 “我还是不太放心。” “帮主不妨去一封信问一问。” “也好。” 半日之后,兰和县城之中,陈正接到了师父的来信。 信很急,问他事情做得如何,可曾受伤? “受伤,我差点命都丢了!现在来信是确认我死了没吗?”陈正咬着后槽牙,手指用力的攥着这封信,他想把这封信撕了,撕得粉碎。 此时陈正的眼睛很红,布满了血丝,他一夜未睡,想着该如何应对这件事情,如何应对师父,以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好不容易权贵在手,富贵临身,却不想眼看着就要化为云烟,离自己而去,他不甘心! 嘶,他深吸了口气,把昨天夜里想好的说辞写在信上,然后让来人带回去。 那送信的帮中弟子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武阳。 就在陈正考虑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让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第二天上午,雷梁亲自来到了兰和县。 “师父,您怎么来了?”陈正一脸惊讶。 “你没事吧?”雷梁上来就先问陈正,一脸关切。 “弟子没事,跑的快,只是跟着弟子一同前去的几个人就......弟子办事不利,请师父责罚。” 陈正一脸黯然,他是真的伤心,那几个都是他培养出来的亲信,算是信得过的人,一晚上全没了。 “这次事情失利与你无关,当中出了意外,你没事就好。带我去看看那几个人的尸体。”雷梁拍了拍陈正的肩膀安慰道。 陈正带雷梁去了那几个人尸体暂时存放的地方,雷梁仔细看了看那几个人的尸体,检查了他们身上的伤痕。 “是开碑手,带我去那庄子。” 第七十八章 大成 我很急 陈正又带着雷梁出了城,去了城外那处废弃的庄子。 或许是因为天气寒冷,路上行人少,这里又离着道路有一段距离,这些官差的尸体居然都在。 囚车里空荡荡的,囚徒已经不见。 “人被劫走了?!”雷梁一愣。 他先是看了看那些兵士身上的伤口。 “剑伤。” 随后他又顺着打斗的痕迹在附近的林子里找到了丁锋的尸体。 丁锋还是贴在树上,头盖骨都被打碎了,脸颊也已经变形,模样有些辨认不出来了,雷梁看到了不远处的刀,拿起来端详一番。 “这是丁锋的刀,这人是丁锋,他居然死了,是谁杀了他?” 雷梁仔细的查看了那丁锋的身体。 “剑伤、掌伤,致命伤是掌法所致,好刚猛的掌法!看样子傅思盈请了一个高手。” 随后陈正带着雷梁来到了他们遇到那个提着人头的官差的地方。那个人同样贴在树上。 雷梁到了跟前,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特别看了看那人的右手,撕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了那撑破肌肤骨头。 “这人的掌力高出丁刃这么多吗?”雷梁眉头皱起。 “师父,就是这個人杀死了我手下那几个兄弟!”陈正恨恨道。 “阿正,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不要和别人提起。”雷梁正色道。 “是,师父。”陈正微微一怔之后立即道。 “我没有想到这押送囚车的队伍之中还有这等高手,他们应该是设了陷阱,引诱什么人上钩,你们不巧正好赶上了,还好你没事。”雷梁道。 “是凑巧吗?”陈正心道。 “我们走。” “那这些人?” “不要管了,等其他人发现自然会去报官的,你看到的任何事都不要告诉其他人。”雷梁吩咐道。 “是,师父。” 他们师徒二人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兰和城中雷梁有问了那天夜里的一些细节,陈正将自己事先想好的说辞说与雷梁听。 雷梁并未在兰和过夜,下午就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 雷梁的反应倒是超出了陈正的预料,而且看起来很在意他的安危。 陈正在屋子里思索了良久,然后去了练功房之中,从今天起他准备每天练功的时间加倍。 兰和县城之外的山中,一道人影纵横,所过之处,只听咔咔一声声响,一棵棵树木被拍断。 少倾之后,王慎收掌。 “痛快,痛快!” 此时他的面板之上已经有了新的变化。 铁砂掌(大成):1/100。 王慎现在有了新的感悟,在出招的时候,他多了一往无前的气势,还有战胜对手的自信。 同时他对自身炁的运用也越发熟练,特别是运用在双掌之上。 “我这要是继续练下去,是不是可以练成一双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铁手呀?”王慎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来这样一个想法。 武阳城外,一处庄园之中,书房里,雷梁和那位神秘对坐下棋。 “傅民安和他的孙子、孙女被人救走了,丁锋和丁刃这兄弟二人都死了,被一个精通刚猛掌法之人杀死了,应该是傅思盈请来的高手。 陈正没事,如先生所料。”雷梁道。 “毕竟是天星临凡,非同一般,这对他来说是一劫,但却也是蜕变的气机。 倒是帮主,卢大人一边让你杀人,一边却安排人设下了陷阱,现在偏偏又出事了,囚车被劫,还是在兰和地界,这可是帮主管辖的地盘啊。 想必很快就会有人过来调查了,帮主该想想如何应对。” “事情都推到傅思盈的身上,反正是死无对证。”雷梁道,斗篷人默默点点头。 几天之后,王慎在城中见到了陈正。 此时陈正的形色让王慎有些担忧,他的形色居然露出几分枯槁。 王慎看着他拳头,还有些血痂,立时明白过来,这是强行练功,用力过猛所致。 “阿正,练功要一步一步来,急不得的。”王慎劝道。 “我知道,可是我心里急呀!”陈正道。 他是真的心急,他不想下一次遇到想要去自己性命的人还是无能为力,还指望别人就自己。 人,要靠自己! “你所修炼的是佛门功法,这种功法极难速成的。” 就算如他这般,能有今天的这番修为也是这两年来日夜苦修,日积月累的结果。 “阿慎,你好好跟我说说,伱是如何练成现在这一身功夫的,具体一些。” 王慎低头沉思了一会。 “这样,从明天开始,我来陪你练功,如何?” “好啊,我们很久没有一起练功了。”陈正高兴道。 这一天王慎没走,就在兰和城中住了下来。第二天,他便开始和陈正一起练功。 “练功没有捷径可言,那一套分筋错骨手,最开始的时候,我每天至少要练上百遍,多的时候练到的三百遍。 招式熟练了,才能体会发力的技巧。 练功,强身健体,骨健筋强,之后便要熟练劲力的收发。”王慎道。 “劲力?” “练劲和炼炁实际上是有些相通之处的。” ...... 王慎将自己修行的一些心得体会传授给了陈正,这些都是经验之谈,可以让他少走不少弯路。 一番讲解之后,他们二人便开始修行。 两人一同练习罗汉拳,一趟拳打了十遍,可以看得出来,陈正在这一套拳上下了不少的功法,招式熟练,而且也领悟了一些发力的技巧。 随后王慎将自己练习打木桩的方法教给了陈正。 “不要急,木桩外面先缠上厚些的布匹,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层层的撤,慢慢的来。” 如是这般,王慎在兰和县城一连呆了十天的时间,将自己修行的一些经验和技巧都传给了陈正。 城外官兵被杀的事情终究被发现了,一下死了这么官兵,这是大事,惊动了宁隆府,府里派了专人前来调查。 作为青河帮本在兰和县的掌事之人,陈正自然也接受了问话。 “宁隆府派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你还认识。”陈正从府衙回来之后和王慎谈起此事。 “我认识,裴瑾?”王慎的脑海之中浮现出来一个人。 “猜对了,来的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正是裴瑾,还有一个叫许川的。” 第七十九章 八步赶蝉 追鸟 “他们查到什么了吗?” “我不清楚,案子的进展怕是机密,很难查到。干正事,咱们继续练功。”陈正道。 这几天,陈正练功有点入魔,日练夜练。 又过了几天,王慎能教的也差不多了,有些东西暂时不能交给陈正,过犹不及。 他离开兰和县城的那一天小雪纷飞。陈正陪着他出城走出去很远。 “我准备也在外面买一座庄子。就在靠山的地方。” “好啊,没事的时候多在山中走走!”王慎听后道。 “师父似乎并没有怀疑我,他到底在想什么,是等我的气运起来吗?” “或许吧。” “若真是有那么一天,我就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陈正说这句话的时候双拳紧紧的攥着,结痂的伤口又崩裂了。 王慎听后微微叹了口气。 “天这么冷,别送了,回吧。” “路上慢些。” 陈正站在雪中,目送王慎走远,一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才转身回城。 雪是在夜里下大的,第二天清晨,推开门,入目一片雪白。 屋檐下,几只麻雀冻得瑟瑟发抖。 王慎抬头看了看,然后回屋取出一把谷子洒在地上,过了一小会,躲在屋檐下的麻雀从屋檐下飞落下来,落在雪地上,吃起了谷子。 他站在门口看着地上的麻雀,脑海里有了一个想法。 八步赶蝉,那赶得上禅,那抓得住飞鸟吗? “要不试一试?” 脑海里有了想法,他便想要试一试,于是他背着一小袋子谷物上了山,找了一个地方,在地上撒下了一些谷子,然后静静的等在一旁。 过了没多久便有鸟儿下来啄食谷物,这冬天的确是不好寻找食物。 王慎盯着那只鸟,骤然发力,忽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八步赶蝉, 人走直线,如离弦之箭,直取那只鸟。 那鸟雀受惊展翅飞起,只是最开始的速度慢了一些,王慎顷刻间就到了跟前,抬手就抓。 分筋错骨手, 一下子就抓住了那只起飞的鸟,将它握在手中,小鸟很是惊慌,瑟瑟发抖。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飞吧。”王慎一撒手将那只小鸟扔向半空。 第八十章 龙脊山下水府藏 “这人的身法比上一次更快了,这才几日的时间,我可是吃了一株三百年的人参啊!”斗篷男子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声音,心中惊骇。 忽然他的身形猛地下坠。 在王慎的眼中,那头蓬男子忽然间消失不见了。 嗯?王慎看着地上的一个洞,不过两尺多宽,隐藏在杂草之中。 “又钻洞,这人是属老鼠的吗?” “龙脊山下藏水府。”洞里传出沙哑难听的声音。随后洞里传出独特的哨声,那山妖听到哨子声迅速远去。 “龙脊山?” 听到这三个字,王慎忽然想到了自己从李奎墓葬得到的那一幅画,那画上的内容正是一个人在山下见了河伯,那座山还真是有些像龙脊。 “还真是巧啊!” 王慎回到家中,又取出了那一幅画,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拿出那带在身上的令牌。 “那家伙是如何知道我身上带着巡江令的,使诈?还是有什么方法感受到了这上面的气机?”王慎看着手中的巡江令。 若是青河下面真有什么水府,只怕是藏在很深的地方,常人没那么好水性,若要真是要入水,只怕还是要借助这巡江令。 随后的几天,王慎没有去那龙脊山,而是仍旧在山中捉鸟雀。 青河边上有一座山,有一峰拱起,远望如一片磷甲。 山腰上,一個人藏在斗篷里,看着山下波光粼粼的水面。青河在这山下拐了一个弯,一个大弯。 “那厮居然没来,他是怎么想的?”斗篷下的男子轻声自语道。 他已经在这里一连等了好几天,结果他要等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又过了几日,寒风之中,一个人来到了河湾旁,盯着河水观望了还一会,阳光照射下,他的脸色发青,青鱼一般颜色。 他伸手试了一下河水,冰冷刺骨。他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脱去外面的衣服,只见他的身上也是诡异的青色,他在岸边活动一下身体,然后跳进了冰冷的水中。 ...... 这一天,王慎从山下回来,看到一个人在自己宅院外面转悠。 第八十一章 青河水府 入水之后,感觉四周的水有些凉,倒没感觉到冰冷。 他慢慢的进入了水中,没有急着深入,而是在边上熟悉了一圈,然后朝着河中游去。 河水起初颇为清澈,随着越往里越深,水中的能见度越来越低。 此处河水深度颇深,王慎估算着自己已经下潜了十丈有余方才算是看到河底。 他在河水之中游了一段距离,浮上河面换了口气,又沉入了河底,如此反复了数次,他没有看到任何水府的踪迹。 不过在河底的淤泥中看到了几首沉没的小船和几具尸骸。 就在王慎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河底什么地方游过来一条大黑鱼,发现王慎之后朝着他就游了过来。 “咦,来到正好,晚饭可以加餐了!” 一看到那大黑鱼王慎乐了。 等那大黑鱼靠近,王慎忽的抬手一掌,一下子就把那大黑鱼打懵了。 王慎抬手就抓向那大黑鱼,没想到大黑鱼忽然甩尾抽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 跑,你跑的了吗? 王慎抬手,水中出现一道漩涡,接着大黑鱼身形一顿,王慎游到跟前,一掌拍了下去,这黑鱼身形一顿,似乎是被这一掌拍懵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慎瞥见什么东西朝这边又来,速度极快,近到跟前发现居然是一种三尺多长的鳝鱼,那鳝鱼看着颇为怪异,它的身体呈淡淡的金色。 金鳝碧藕, 王慎立时记起来从李奎的墓葬之中得到的那本古书之中记载的青河之中的几种宝物。 这金鳝就是其中之一,浑身呈淡淡的金色。 “呵,大补之物来了,你闪一边去!”王慎一巴掌把那一条大黑鱼抽到了一旁。 此时那金鳝已经到了身旁,王慎催动水流旋转,扰乱了动作,这是这一瞬间王慎的掌就到了,一下子拍在了它的头上,没想到那鳝鱼居然躲过了,王慎的手掌擦着它落下。 鳝鱼迅速的围着王慎身体绕起来。 “果然不是凡物啊!” 王慎突单手一撑,五指张开。呼啦一下子,他身前一小片的河水被一下子排开,短暂的出现了一片无水的真空那金鳝落入其中,王慎抬手就抓。 第八十二章 河伯印 双喜临门 王慎转身朝着外面游去,路经裂缝的时候,他为了出去的快一点,用脚在河底的岩石上蹬了一下,身形上窜的速度快了许多。 鼻子里进水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在穿过了幽暗的裂缝,径直来到了水面。 呼,嘶,呼,嘶,冒出头来之后他就大口的呼吸,若非巡江令在这青河之中有着玄妙作用,他早就溺死在河中了。 他急忙游上了岸,头还是微微有些疼,手掌还是那种感觉,一股独特的清凉感要顺着手臂蔓延。 王慎催动体内的炁与之抗衡,并尽力的向着体外逼。 不管这是什么东西,好的,坏的,王慎都不能让它继续上行,他不能冒那个险。 那股子力量是无根的浮萍,无以为继。王慎的炁却是源源不断涌了过去。 在两者相互对抗的过程中,王慎意外的发现,自己的炁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在增多。 因为他身体之中的炁居然吞噬了一部分那侵入他身体之中的能量,将其化为己有,这个过程十分的奇妙。 就好似两军对垒,打着打着,一方之中有一波兵马被感化了或者被打服了,加入了敌方阵营,一起攻击自己原来的队伍。 这就导致自己这边越打越强大,越来越强,对方越打越虚弱。 不过这个过程比较缓慢,王慎一夜未睡,不停的行功,一直到了日上高杆,这才停下来。 他身体之中那股子力量已经被他化解掉,变成了自己的炁,他的炁居然有了很大程度的增长,这一下相当于数月的修行。 王慎仔细的感受了一番,感觉没有什么异常。 “那石印是好东西啊!”他立即意识到那石印绝对是好东西。 这碰一下,一晚上行功运炁就增长了这么多的修为。这要是弄回来,隔两天碰一下,修为那不得长得蹭蹭的! “必须弄回来!” 王慎没急着去,而是在家中呆了几天,确认那股子力量对自己没什么影响之后,这才了又来到了那座山下。 环视四周无人,王慎直接入水,这一入水他就发现了问题,他对水的亲亲和性似乎又提高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对水更加的亲切了。 他急忙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御水的量一下子增大了两倍。 “这是什么情况?” 增加的不单单是御水的量,他在水中的感知范围也一下子扩展了不少。 “只是碰了一下就得到这么大的好处,那石印还真是個好东西。” 王慎潜入水中,直奔水府而去,穿过裂缝,来到了水府。 他发现在那掉落的石印旁边有一条鱼在游动,正是先前遇到那一条金鳝。 那条金鳝只是离着较远的距离围绕着那方石印游动,不敢太过靠近,似乎很是稀罕那石印,却又有些畏惧。 见到王慎之后,它立即冲了过来,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昨天没有找到你,今天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很好,双喜临门。” 冲过来之后,王慎抬手一挥,水中出现一片真空,接着一掌拍过去,一下子把那条金鳝擅飞了出去。 那金鳝被这一掌打飞出去之后又游了过来,接着又被打飞,又游了过来,明知不敌,非要硬刚,仿佛失去了理智。 王慎直接手掌一挥,一个漩涡形成,体积不大,但是水流的旋转速度极快,顷刻就将那金鳝困住。 在困住金鳝的同时,王慎来到了那石印的旁边,缓慢的伸手接触到了石印之后立即撤开。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像昨天那种奇怪的冲击和侵蚀并没有出现,甚至没有任何的异常反应。 王慎见状直接将那一方石印那起来,托在手中。石印静悄悄的,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什么情况?” 石印没什么反应,按金鳝却是疯了似的的冲向王慎。 “还来?” 王慎抬手一推,一股水流激射而出,一下子将那金鳝冲到一旁。待那金鳝又冲过来,单掌一撑,河水被排开,他趁机一下子捏住了那金鳝的鱼鳃。 金鳝身体一下子缠绕过来,像上次一样。 王慎松手,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然后在水中甩了起来,在顺中转圈圈,好似耍双节棍,一下子就将金鳝身上的劲甩散了。 “同样的方法我能对你用两遍,你不能对我用两遍。” 王慎一手拿着石印,一手转着金鳝离开了水府。 从青河回来之后他便立即赶回了家中。 石印先放到一旁,立即处理这金鳝,生火、下锅。 没用太久的功夫,一份鱼鲜就做好了。 “嗯,这味道真鲜!” 这金鳝和他以往吃的那些鱼鲜不同,别样的味道,鱼肉鲜甜,连肉带汤一并吃下去,一点不剩。 过不一会功夫,腹中便开始微微发热。 王慎已经有了经验,行功运炁,缓缓的吸收这河中宝物所蕴含的精华。 外面寒风呼啸,寒意透过窗户、门缝,透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炼炁的王慎却是脸色微微发红。他此时的身体是暖烘烘的,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这金鳝吃下去之后和吃碧藕的感觉截然不同,碧藕带来的是一股清凉之之气,这金鳝却是一团热流,温度似乎还在提升。 丹田、关元、中脊、百汇、神庭、鹊桥、天突...... 真炁自丹田气海出,沿着后背督脉上行,爬龙脊、经头顶、过鹊桥、入任脉,一周循环。 行炁三十六周之后,王慎开始改变行炁方向。 中府、天府、尺泽、太渊......手太阴经。 扶突、巨骨、曲池、合谷......手阳明经。 他催动真炁在双臂之上的的经络之中流转。 现在他的炁可以在任督二脉之中顺畅如流水,好似江流一般,不见丝毫的迟滞,在双臂之中运行起来则不似那么流畅,有些地方似乎稍稍有些生涩。 他准备借着这一次行功的机会将双臂的经络尽数打通。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后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雪,雪下了一夜未停,一直到了天亮,王慎还是坐在屋子里,行功运炁。 他现在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他什么都不想、外面的风声、寒冷也听不到、感觉不到,只是单纯的炼炁,心无杂念。 第八十三章 命数 真炁在王慎的身体经络之中不断的往复循环,犹如江河水,滔滔不绝,连绵不断。 那金鳝的精华被吸收之中不转化为真炁被吸收,又沿着经络流转,翻过来温润脏腑、强壮筋骨。 雪从清晨开始变大,最后变成了鹅毛大雪,下了大概两个时辰,然后慢慢的变小,许是因为阴天的缘故,天色暗的也快,很快天就黑了。 一直到了夜里,还是坐在那里。 王慎身体里的炁已经不知道在他的身体之中的经络运转了多少遍,任督二脉,双臂,甚至是双腿。 此时,那炁在他的双臂之中运转已然十分的流畅,只是在双腿的经络之中运行的时候还有些生涩。 当王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 呼,他长长的糊了一口气。 忽的抬手一掌拍出,体内真炁流转,经经络到了手掌之上,顺畅自然。 嘭的的一声,距离数步之外的窗户一下子碎掉,寒风猛的涌了进来,带着零星的雪花。 “呵,失策了!” 他站起身来,在屋子里练习了几遍易筋经,活动了了一下筋骨。 这金鳝的效果让他感到惊讶,这一条金鳝吸收之后的效果得顶的上数段碧藕。 这一天一夜的修行,他体内的真炁的量居然差点翻番。 “啧啧,真是......”王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时候,王慎才拿过那一方石印,仔细端量起来。 这方印呈现青河一般的碧绿色,就如同是是水凝聚而成的一般。 石印上有雕刻着河流,围绕石印一圈,河中可见鱼虾水族,背面是一只玄龟,正面可见“青河”二字。 王慎拿着石印将自身的炁推动到手掌,那石印隐隐有些回应,就如当日他拿着巡江令一样。 “这莫不是还得和那巡江令一样,整日带在身旁温养,那巡江令也就罢了,不过是一枚小小的铁牌,体积小,这石印这么大个,带着也不方便啊?” 这要身上整天带着这么大一石头那也太显眼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王慎将那石印收藏了起来。 出去开门一看,外面站着陈正,手里提着好大一块牛肉。 “今天现宰的牛,给你尝尝鲜。” 进了院子,陈正瞥见了那破损的窗户。 “窗户怎么了,该不会又有哪個不开眼的家伙进屋偷东西了吧?” “没有,是我不小心打破的。” 两个人进了屋,王慎沏了一壶茶。 “喝茶。” 他看到陈正的端茶的手,手背拳骨位置满是血痂,还有一股子药味。显然这是练拳造成的伤。 这么练功是会伤身体的。 “你先在这等着,我去炖肉。” 王慎去厨房处理牛肉,没一会功夫陈正也来到了厨房在一旁打下手。 没过多久,牛肉就处理好了,扔进了锅里,灶里的柴火燃烧的很旺。 “阿慎,你读书多,跟我说说,那命数到底是什么呀?”陈正看着灶膛里的火苗,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命数?”王慎听后稍稍思索了一会。 “怎么说呢,这是一种理论,说一个人从生下来开始,他这一生的轨迹就已经注定了。 寿数几何,从事什么行业,能赚多少银两,取什么样子的妻子或者嫁给什么样的男人,有几个子嗣......一句话,命由天定。”王慎说着话又往灶膛里添了一根柴。 “那命数能变吗?”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 “什么意思?”陈正闻言一怔。 “意思天道不全,凡事都有一线生机,能变,但是极难!” “如何变?”陈正紧跟着问道。 “这方面我还这没有研究过。”王慎道,“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呀?” “就是突然有些好奇。” 王慎闻言笑了笑。 过了一会功夫,牛肉的香味从锅里飘了出来。 中午,外面天气很冷,屋子里热气腾腾。两个人吃了牛肉,喝着肉汤,品着小酒。 “过些日子我得回武阳一趟,处理一下帮里的事情。” “你师父没怀疑你?” “到目前为止来看没有,但是我心里始终不安。”陈正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现在不怀疑并不意味着永远不怀疑,或许只是时机不到而已。 因为不安,所以他才拼命练功。 之所以不安是因为自身的实力不够强大。 他有一种紧迫感,就仿佛一把刀选在了自己的头顶,随时可能斩下来。 吃过饭,两个人在屋子里闲聊了一会。 “陪我练一会?”陈正抬手指了指外面。 “好。” 两个人去了屋子外面的林中。 “来吧。”王慎道。 陈正突然发力,两步就到了王慎的跟前,抬手一拳,直捣胸口,王慎闪身躲过,陈正立即变招,接着又是一拳,王慎抬手挡了一下。 “不错,速度比以前快了许多,出拳的力道也更大。” 两个人在林中缠斗了一会,就是陈正打,王慎或闪或躲。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两个人停了下来。 “呼,你若是之全力躲的话,我只怕连伱的衣衫也碰不到吧?”陈正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没那么夸张,慢慢来。” “这两年我若是像你一样全力练功也不至于和你相差这么大!” 两个人边说边聊回到了王慎的住处,陈正在王慎的家中住了一晚,次日清晨方才离开。 他离开之后,王慎继续拿出来那一方石印来研究。 又过了两天的时间,王慎并没发现这方印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难不成要到青河里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 此时,青河某处河段之中,静静流淌的河水之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头,脸色发青,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潜入了水下。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又从水下浮了上来,深吸了一口又潜入了水中,如此反复了数遍。 约么一个时辰之后,他从河水里出来上了岸,表情慌张而愤怒。 他咬着牙、攥着拳,四下张望,看那神情,似要吃人。 “是谁,出来,出来呀,啊!”他突然扬天长啸,状若疯癫。 远处山上,一个身穿斗篷的男子站在那里望着山下那个有些疯狂的男子。 “看他那样子该不会下面的东西丢了吧?王慎?!” 第八十四章 御水 法术 “那厮已经来过了,还取走了那水下的东西!”站在山上的斗篷人深吸了口气。 “真想一拳锤死他啊!” 山村,宅院之中。 “这是什么情况?” 王慎看着面板,表情很是吃惊。只见那面板上居然多了一行字。 御水(入门):2/100。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御水可不是什么功法,这是术法,是神通啊!”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纳闷为什么自己明明可以御水了,为什么没有出现类似的提示呢? 后来他想通了,之所以没有出现那个提示是因为他操纵青河的水需要通过巡江令,需要借助外物,这不算是他自己的本事。 他也亲自验证过了,一旦没有佩戴那巡江令,他的确一点水也操纵不了。 可是现在却是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项能力。 “日积月累,量变引起质变?不对,是因为这一方石印!” 王慎记起来了他在最开始的接触这一方石印的那一瞬间所出现的异象。 自己感觉整个人受到了某种冲击,然后是那种特殊的力量侵入了自己身体之中,但是最终却被自己炼化掉。 “巡江令只能让人借助它暂时获得御水的能力,这一番石印却可以让人直接获得御水能力,不用借助外物,当然这是有前提条件的。”王慎有了这样一个大概的猜测。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绝对的意外之喜。 “先试试效果如何?” 王慎将自己身上的巡江令摘下来,放倒了比较远的位置。 看着不远处桌子上的隐约他产生了一丝奇妙的感觉,他感觉到了那茶杯之中的水,那杯子里的水和他之间似乎连着一根线。 转起来,水杯里的水没有反应。 他走到了桌子旁,手接触到了水杯之中的茶水,接着奇妙的事情发生,没见他怎么动作,就看到那茶水顺着他的指头逆流而上,流到了他的手背上。 少倾之后,茶杯里的水空了。他的手掌却是多了一汪水,那茶水就静静的躺在他的手掌之中,并未顺着手指缝流到地上。 “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御水必须接触到水才行,但是却可以隔着一段距离感知到有水的存在,而且御水不单单是指青河的水,别的水也可以! 海水、江水、雨水、茶水、酒水、血水......”王慎猛然意识到自己获得了一個相当可怕的能力。 当然,他现在只是刚刚刚入门,以后的路还很长。 随后他进行了一番试验,通过这些试验他初步估算出了他可以感受到水的位置不过是距离自己两步远,再远就感知不到了。 至于操纵水,必须亲自接触到水才可以,他能操纵的水和很少,不过两碗水左右的量。 “不急,只要入了门,后面就可以想办法练上去。”这方面他有经验。 许是新奇的缘故,王慎练了一天的时间。 夜里,外面寒风呼啸。 吧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屋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床上,王慎扭头望了一眼外面,没有理会,过不一会又是一声响。 他推门出去,又在外面的院子里见到了一封裹在石头上的信,上面写着几行字。 “龙脊山下,河伯水府,你已得宝物,却不知道大祸临头。” 又约着他去上次会面的地方见面。 “那家伙神神秘秘的,但是知道的消息确实不少。” 第二天王慎去了山中,见到了那个人。 “你去了龙脊山下的水府?”见面之后,那人直接问道。 “什么水府?” “你不必隐瞒,我都已经知道了。”那斗篷人道。 “你呀,除了藏头露尾,还喜欢干些捕风捉影的事。”王慎冷冷道。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来?” “我在想你一直和我提水府的事,是不是伱自己想要探寻水府,却因为无法下水这才想出来这么多的歪点子?” “你错了,水府的宝物对我来说没用。”那人道。 “水府的宝物没用,那山神的宝物就有用了,你找到了山神的洞府,得到了山神的宝物?” 那人听后没说话。 其实最开始见到这个人和山妖在一起的时候,王慎就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这个不难猜。 “你会来找我的。”说完这句话,那个人转身就走。 “雷梁夺了你身上的气数?”王慎一句话,那个人的身体猛地停住,转头望着王慎,眼神要杀人。 “好凶的眼神,猜对了,果然如此。”王慎道。 这也不怎么难猜,因为这个人先说的话里已经隐藏着一些信息了。只是有一点让王慎捉摸不透。 “既然他已经夺了你的气数,你为何又能获得山神的宝物呢?” 一个人身上的气数被夺,那意味着个人气数将尽,要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霉运缠身、总是走背字,要么活不了多久就去世了。 但是得到山神宝藏这种事情可算是大机缘,一个气数将尽的人如何会有这种机缘呢? “老天开眼,我命不该绝!”那人沙哑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怒火。 “是他在夺取气运的时候出了意外吗?或者说,他失败了?” “失败,如果失败,他就该当场暴毙而死!”斗篷男子冷冷道。 “也就是说要夺人的气运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应该是需要十分苛刻的条件,特别是要夺取有大气运的人的气运,对吗?” “你不单单身手不错,脑子也很聪明。” “过奖了。”王慎笑着道。 “如果,我说是如果你从那水府下面得到了什么东西,最好还是把它放在活水之中,否则时间一长,它可能会失去灵性。”说完这话,那个人转身离开。 这一次王慎没有追他而是径直回到了住处。 次日,他继续修行,不过这一次修行的内容增加一项-御水。 为了练习御水,他家里又多了两个大水缸,都装满了水,就用两缸水练习。 距离武阳县城几十里之外有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村子,里面住着几十户人家。 这天夜里,突然来了一个身穿的斗篷的怪人,他来到了一户人家外面,向里面扔了一块石头,投石问路。 过了一会见里面没有动静,又扔了一块。 在外面等了一会,他正准备扔第三块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第八十五章 推山掌 少倾之后,墙头上探出一个人头来,是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从屋子里出来了。 “想知道水府的事随我来。” 说完这句话,斗篷男子转身就走,墙里的人犹豫了一下,直接翻墙出来,跟在那斗篷男身后,来到村子外的小树林中。 “龙脊山下的水府有人进去过了。”斗篷男子开口直奔主题。 “是谁?!”跟着过来的男子急忙问道。 这个时候清冷的月光落在了从后面跟来的那个男子的脸上,那斗篷人接着月光望着那人的脸色。 “果然如此,用不了多久,王慎也会变成这個样子。”他心道。 “雷梁。他这两年一直在找水府的踪迹。” “青河帮主?不可能!寒冬腊月,青河河水冰冷刺骨,常人根本无法下水。 就算是雷梁修为高深,他也无法在这个时候下到青河底,而且据我所知他根本不通水性。”那人先是一惊,然后果断的摇头。 “常人自然是不能,雷梁也未必亲自下水。如果不是常人呢?比如像你一样接触过河伯神印的人。”斗篷男子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男子忽然一步跨过一丈的距离,来到了那斗篷人的身旁,抬手就是一掌,斗篷人举拳相迎。 拳掌在半空之中碰撞了一下,一触即分,两个人各自退了两步。 “莫要着急,我可以帮你抢回来。”斗篷男子声音沙哑道。 “我凭什么信你?” “我若是将你的消息告了雷梁,你还有活路吗?” 那男子闻言眉头稍稍皱起。 “不对,伱在骗我,雷梁根本没有得到那宝物。”男子忽然道,“没人能下那么深的地方,还在水里闭气那么长的时间,除非......” “除非是青河巡江使对吗?如果那个人就是青河巡江使,身上带着巡江令呢?”斗篷男子接话道。 “巡江令?不会的,不会的!哪有那么巧的事?”那脸色发青的男子摇着头。 “巡江令总共就两枚,有一枚在你这吧?所以你才能下的深水,入得水府,你以为雷梁这些年白忙活了吗?”斗篷男子道。 他对面的男子没有说话。 “哎,这心智可是比王慎差远了!”斗篷男子心道。 “不见到宝物,我是不会信你的。”那人忽然转身就走,斗篷男子也没说话。 “你会信的。” 清晨,阳光有些慵懒、疲倦,似乎是太阳昨天夜里没有休息好。 林中,鸟儿被惊得飞起,一道人影忽的拔地而起,冲入了半空,双手齐动,一下子就抓住了两只鸟,随后便将两只鸟又放掉。 人在下落的过程之中又在一棵树枝上稍稍一停顿,树枝弯曲,那人再次弹起,横空飞掠,追向另外的飞鸟。 如果这些鸟可以开口说话的话,王慎可能会听到两世为人以来最密集的“问候”和最恶毒的诅咒,对象绝不仅限于他自己,肯定还包含他的八辈祖宗以及未来的子孙。 因为从来没人这么玩过。 抓了又放,放了再抓,反反复复。 撒粮食引诱,扔石头吓唬,本来躲在窝里好好的,硬给晃树晃出来了。 对于这些鸟来说,还不如给它们一个痛快,直接掐死。 就这样,王慎天天追鸟,玩水,不亦乐乎。 渐渐的他发现林子里的鸟数量越来越少。 这不知不觉又到了新年,王慎还是去了兰和县城,陈正的家中过年。 兄弟二人一直聊到了深夜。他们聊到过往,聊到了将来的打算。 陈正的言语之中透着担忧,他不清楚自己的师父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师徒二人最近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见过两次面,雷梁每一次都是自己很好的样子,越是这样,他便越发的心里没底。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拼命的练功。 “你教我的那一套拉伸筋骨的功法还挺管用的,你从哪学的?” “自己看书瞎琢磨的,效果好就接着练。陈正说的是王慎教他的易筋经十二式。 那是他在原本那个世界学会的,没那么神奇,但是拉伸效果却是不错。 “师父教了我两招推山掌,明天我教你?” “好。”王慎平静道。 “你就这么平静?这可是师父的成名绝技,金顶寺的绝学!当初师父传授我这掌法的时候我可是高兴的三天没睡着。” “平常心,功法只是一方面,关键在人。” “呵,你这心态真不一般。”陈正听后忍不住赞叹道,“要不你别学了?” “别呀,学习一下,长长见识。”王慎立马道。 哈哈,一旁的陈正听后笑了,笑的很开心。 “我教你的这些不能被师父知道的,特别是这推山掌,他再三叮嘱,未经他的允许不可传于他人。” “嗯,放心。”王慎点点头,这是就算是陈正不叮嘱他也会注意的。 第二天,风和日丽,预示着崭新的一年的开始。 陈正在练功房里传授推山掌给王慎,在这练功房利他看到了一张光滑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块百十斤重的光华青石,这明显是练功用的。 经过陈正一番讲解和掩饰,王慎也了解了这推山掌的两招。 所谓的两招其实也可以理解为一招,就是单掌推和双掌推。 “就这?”待陈正教完之后,王慎语气带着几分质疑。 “你什么意思呀?”陈正颇有些不解道。 “这掌法只有发劲的技巧,行功运炁的法门呢?” “这个师父没有教我。”陈正如实道。 王慎没说话而是来到那木桌前,看着放在上面青石,站在那思索了一会,手中按在虚空来回按压尝试了几次。 随后将手指按在青石上,掌根后提,忽然发力,一声响,那青石沿着桌面滑出去,眼看着就要从桌子的另一端飞出去。 王慎身形一晃就到了桌子的对面,抬手拦住。 一旁的陈正一下子愣住了,满脸震惊。 “你,你这就会了?” 他可是练习了好久,每天都琢磨,这才能勉强发力推动这青石,不过移动几寸的距离。 王慎这一下子直接把青石推飞了出去,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第八十六章 入山 寻神 “这掌法练的是发劲和猝劲,方寸之间发力。掌、腕、臂相互配合,劲力合一,劲还是要从脚下发。” 王慎一边讲,一边将手指按在那青石之上,掌根一提一推,那百十斤重的青石忽的一下子又飞了出去,他身形一闪去了桌子对边,抬手将飞来的青石接住。 “你,你该不会是练过吧?”陈正下意识道。 刚才这两掌,王慎的掌法看着好娴熟的样子,仿佛练过了千百遍,就跟当初师父给他的示范的时候一样一样的。 “我练过铁砂掌,天下的掌法千百种,招式不同,本质上却有相通之处,练的都是劲力和炁。” 王慎在铁砂掌上下过苦功,一些掌法发力的技巧他不单单是掌握了那么简单,而是真正的理解了并有自己的见解。 况且他以前自己琢磨着在山中练习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掀石头、推石头,直到现在还经常练习,那一番修行锻炼的不单单的力量,还有对力量的掌控,发力的技巧。 “这套掌法练劲固然重要,但是更为重要的应该是运炁行功的法门。” 一旁的陈正听了王慎这一番话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王慎刚才说的那些话,有些他也曾听师父说过。 “那该如何练劲,又该如何炼炁?” 其实练劲之法,王慎曾经教过他。 “劲在自己的身上,要去感受,让劲力流畅起来,像流水......” 王慎在陈正的家中呆了三天的时间,本来是陈正教他推山掌,结果是反过来他指导陈正。 三天之后他离开了兰和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一进家门,他就发现家中来过什么人,屋子里有明显被翻动的痕迹。 “这是谁呀,大过年的也没闲着?” 王慎鼻子嗅了嗅,他在屋子里闻到了一股比较独特的味道,是药味,这味道似曾相识。 “这是趁着我不在家里过来偷家了吗?”王慎笑了。 家中没丢什么东西,那一方石印早就被他藏了起来,藏在了深山之中一处毫不起眼的小溪之中。 “你老是来拜访我,我也得去看看你不是?” 接下来的几天里,王慎入了山林中,开始在山中转悠,寻找那个斗篷男子和山妖的踪迹。 王慎在家中闻到的那个味道是斗篷男子身上的味道。他准备找到那个家伙的老巢,好好的和他聊聊。 这一天王慎翻过了一座山,进入了一处山谷之中,山谷两旁是高山,壁立千仞,高不可攀。 嘎,突然一声鸟叫。王慎寻声望去,见到远处的树梢上一直鹰正盯着自己。 “鹰,这個倒是还没抓过!” 王慎在林中前行,突然停住了脚步,前面的林中,树梢上蹲着几只猴子正盯着自己。 “猴子?” 见到这些猴子,王慎想到了山妖,毕竟那山妖看着就像是大号的猴子,这是模样凶一些。 “这莫不是快要到了山神的洞府了?” 吱吱吱,这些猴子见到王慎就叫唤了起来,还两只猴子对着他呲牙咧嘴,一副很是凶狠的样子,看着似乎是在恐吓王慎,让他就此止步。 越是这样,王慎越准备进去看看。 往里面走了没多少距离,四周的猴子多了起来,有猴子开始在树上朝他扔石头。 王慎身形一晃,忽的腾空而起,直接就上了树,身影在树上闪动两下,不过两息的功夫就追上了第一个朝他扔石头的猴子,啪的一掌下去,直接把那猴子拍飞出去撞在树上脑浆迸裂,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这猴子一死,四周的那些猴子声音立即密集起来,充满了愤怒,接着石头不断的扔向他。 王慎脚不落地,就在树上弹跳、飞掠,灵巧胜过那些猴子,但凡是那些朝着他扔石头的猴子通通被他追上,一掌拍死。 不一会的功夫就死了十几只猴子,剩下的那些猴子明显都怕了,吓得四下逃窜。 “跑,往哪跑?我让你呲牙!” 王慎追上一只,一掌抽飞出去。 “还有你,敢把屁股对着我!” 从远处望去,只见一道人影子在树梢之上来往穿梭,如凌空飞渡一般,四周的猴子惊慌失措,有的猴子落在地上头破血流,有的猴子飞向半空,然后摔在地上,非死即残。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猴群瞬间没了凶气,慌了神,四处逃窜。 嗡,破空声,一块石头飞来,嘭的一声砸在树上。 王慎抬头望去,在斜对面的悬崖上看到了那青面獠牙的山妖。 山妖正瞪着眼睛望着他,双眼满是怒火,它是这群猴子的首领,王慎正在屠戮它的子民。 “伱是这个族群的首领吧,再不下来的话,我可就把它们都杀光了!” 他知道这山妖灵智不低,多半能听懂人话,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斗篷男出现在了山妖的身旁。 “王慎!” “你还真藏在这呢,让我猜猜这山谷之中莫不是有山神的洞府?”王慎指着前面幽深的山谷。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那斗篷人平静道。 “好啊。”说完话王慎没在追猴子,就往里面走。 悬崖上,山妖和那斗篷人静静的望着他。 走了没多久,掐面突然有一片一人多高的荒草地横在了他面前,密密麻麻,挡住了视线。 王慎看着荒草之中的树木,凝神听去,荒草中有细碎的声音,身形微屈,身形忽的拔地而起,落在了一棵树上。站在高处朝着下面望去,他看到了一道道身影一晃而过。 “老鼠,好大的个呀,不对,是獴吗?” 王慎足不落地,就在树木之间横飞,过不多久,前面一片荒草地,只有当中两棵孤零零的树木。 他听到荒草之中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一阵山风吹来,一股子奇怪的腥气飘进了他的口鼻之中,怪怪的。 荒草里有什么东西。 他瞥了一眼一旁百丈高的岩壁,身形一转,在树木间忽闪了几下直接来到了山崖下面。 抬头看了看,纵身而起,一跃数丈,单手扣住岩壁,体内真炁流转,手脚并用,人便在悬崖上前行,好似攀山的猿猴。 第八十七章 山神洞府 “他这一身修为的确是了得!”对面看着这一幕的斗篷男见状叹道,说罢他便和那山妖转身隐入一处山洞之中消失不见了。 对面的悬崖之上,王慎一边顺着悬崖峭壁前行,一边观察着对面悬崖之上那斗篷人和山妖。 当王慎看到他们两个消失之后便停了下来,手指扣在了岩石缝隙之中,整个人悬在半山腰,盯着对面的。 “消失了,还在躲在了其它的什么地方?” 王慎看了一下悬崖下面,那片荒草地已经过去,身下是茂盛的树林,他便松手,整个人从悬崖峭壁上坠落在,在半空之中用手拽了一下崖壁之上的岩石,减缓了一下子自己下坠的速度。 他没有落地,而是落在了一棵树木的树枝上。 从高处坠落,压的树枝弯曲,借着树枝弹起的力道,调整了一下方向,人便没入了丛林之中。 他在树木之中穿梭,横穿了这片森林,然后来到了崖壁下面,抬头望了望,见上面没什么动静就攀岩而上。 没多久就来到了离地几十丈高的地方,距离刚才那斗篷男子和山妖所呆着的位置并不远。 看着山洞里面没什么动静,他便慢慢的靠近,来到了山洞里。 山洞从下面看着小,到了跟前才知道并不小,一丈多高,呈一個长口子形状。 王慎站在洞口朝里面看了一眼,山洞颇为幽深的样子。 “不用躲了,我看到你们了。”他冲着山洞里面喊了一声,然后凝神听去,没有什么动静。 “已经离开了吗?” 他缓慢的顺着洞口朝里面走了一段距离,发现这山洞是通向山体内部的,具体通向何处不得而知。 王慎瞅了瞅,果断返回,来到了洞口,朝着山里望去。一方凸起的山岩挡住了他的视线。 “想要引诱我进入山洞?” 王慎果断的从山崖上下来,又入了林中,继续深入。 绕过了前面那一方凸起的山岩,前面的林中出现了一片雾气,远望犹如仙境一般。 王慎放慢了脚步,进入了雾中,雾并不是很浓,在这雾气之中前行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的时间,他看到了一座山。 这山当从山腰往下有一部分是凹陷下去的,像是张开的大口。 来到山下,在荒草之中,王慎居然发现了一条已经废弃的小道,小道是在山岩之上开辟出来的。 “这山中曾有人,如此幽深的位置,一路山中野兽拦路,莫不是那山神?” 王慎抬头看了一眼,沿着小道向上,四周飘荡着雾气,他行不多久停住脚步,在小道上横着一具白骨,无头的白骨。 他稍作停顿,看了看那尸体,然后继续前行,行了百十步,又是一具尸体横在山道上,同样是头没了。 一路向上,走不多久就见到一具尸体,每一具石头都是头颅被摘掉了,甚是诡异。 到了临近半山腰的地方,王慎停住了脚步,眼前出现了一个出山洞,山洞成喇叭口形状,越是向里越窄。 洞口深处又有两扇木门,封住了继续深入的路,那两扇木门看着普普通通,并无异常之处,倒是木门两旁的石壁上刻着一些文字。 王慎盯着那些文字看了一会。 “这看着像是符箓法咒。” 王慎盯着管壁的两扇门,他站在外面,没急着进去,凝神听里面的动静。 “山神的洞府?这地方极为隐蔽,来的路上也不太平,但是那家伙和那山妖就这么看着让我进去?也没出来阻拦一下,这里面十有八九有什么陷阱吧?” “不用躲了,我看到你们了!”王慎冲着里面喊了一声。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王慎也听不到门后有什么声音。 “走了!”他转身就走,走出去没几步忽的转身,一步到了木门前面,距离木门还有一尺的距离隔空发掌,然后立即闪到一旁山岩后面。 嘭的一声,木门被拍开。 没有暗器射出,没有毒烟飘出,没有毒蛇,也没有其它的什么陷阱。 王慎在一旁静静的呆了约么半柱香的时间,见里面的确是没什么动静之后这才来到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 一眼就看到了山洞里面尽头那一尊盘坐着的尸骸,那尸骸骨架颇大,外面披着一层粗布衣服,那骨头不是一般骷髅的白色,看看如玉一般,给人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那骷髅的一只手中托着一方石印。 王慎盯着那一方印仔细看了看,那石印和他得到的石印不同,是一种玄黄颜色,温润厚重,有点像田黄石。 石印的背面是一座山,上面也雕刻着一些东西。 “山神印,这是山神的遗骸?这东西不能再诈尸了吧?” 王慎盯着那尸骸看了好一会,然后又仔细打量山洞。 门的那一侧山洞里是不规则的拱形,没什么陈设,不过三个老旧不堪的蒲团,尽头的那尸骸背后的山岩的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古字-“山”,悬在尸骸头顶之上。 四周的山岩上雕刻着一些文字,和山洞外两旁的文字有几分相像。 看这石洞的样子应该是有人来清扫过,没有多少灰尘。 “如果那是山神的骸骨,这三个蒲团之中有两个是给他坐下的两位巡山使准备的,剩下的那一个呢?” 他抬头望着石洞之中的文字,将它们都记了下来。 “行了,别躲躲藏藏的,客人都上门了,还不上茶!”王慎冲里面喊了一嗓子,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在外面站了一炷香的时间,见里面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抬步进了山洞之中,走了没三步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出口。 洞里,木门两侧石壁上也有一些文字。 “嗯,怎么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呢,还是走吧?” 王慎转身刚要走,忽然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洞口方向挤压而来,如一只无形的打手猛地推了他一下。他退了三步这才停住了身形。 没想到这股力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有所增强,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一下子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第八十八章 山河破 这种感觉就仿佛周身都被沉重的东西挤压住了,又好似身上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手、脚、身甚至是头部都无法自如的活动。 “怎么回事?” 王慎急忙催动身体里真炁流转,同时艰难的观察四周,他瞥见山洞门口上方雕刻着的文字隐隐在泛光,缓慢的转头,看到四周山洞石壁上的文字也在发光。 “符箓,阵法!” 王慎凝神运炁,炁行周天,每运转一圈,他便感觉身上的压力减轻那么一点。 就在他艰难的与这股奇怪的力量抗衡的时候一个人从山洞头一处隐蔽的洞口走了出来,身穿着斗篷,手中托着一方印。 那石印与山洞之中那尸骸手中托举的石印一模一样。 他的身后跟着那只山妖,山妖双眼血红,死死地盯着王慎。刚才王慎屠戮猴群那一幕它看的一清二楚。 “骗到你真不容易啊!”沙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王慎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不用做无谓的抗争了,压在你身上的是这座山的力量。即使只是一小部分也不是你所能抗衡的。”斗篷人道。 山的力量? 王慎一遍运炁一边试探着活动身体。好沉重,动一动都极难。 “河伯神印被你藏到了什么地方?” 其实刚才这个斗篷人一直躲在这山洞深处的一处密道之中,外面事情他虽未看到却能够借助手中的这一方石印感知道。 有两次他差点就忍不住要出来了,好在最终坚持了下来。 动,动啊! 王慎内心焦急,这是他数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凶险、无法应对的情况。 好在数年来每日诵读的道经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冷静了下来。 该如何破局? 王慎的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来了三个字“山河破”,还有那两张残缺不全的纸张。 这一门功法他观看、参悟了岂止千遍,可是至今不曾入门。 恍惚间,那些晦涩的文字重新排列,那图画在他的脑海之中不断的变大,忽的一下子散掉。 刹那间,灵光一闪。 什么是山河破,那是一种力量。 若江河阻我,我便斩断江河。 若山岳阻我,我便崩碎山岳。 山河拦路,不惊不慌,不避不让,径直去,破了它! 如何破? 要想破山河得要感受过山河的力量。 王慎入过青河,晓得江河的力量。而今周身被压,如山压顶,他也感受了山岳厚重的力量。 山与河他已皆见识过,感受过。 接下来就是破! 他的脑海之中,那文字、那图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不说话?阿山,断他一只胳膊。”斗篷人冷声道。 山妖来到王慎跟前,抬起如钩一般利爪对着王慎的胳膊猛地落下。 忽然,山洞微微一晃。 王慎的眼中有光芒亮起。 扬起的利爪被一只手掌架住,王慎抬起了手。 一旁的斗篷男子一下子愣住了面具后,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眼神是震惊、是惊骇。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山妖也愣住了。 就在它出神的这一瞬间,一掌推在了它的胸口。 山妖的胸骨一下子凹陷下去,后背鼓起,数百斤重的身体猛地倒飞出去,嘭的一声撞在岩壁之上,接着血水就不断的从口鼻之中涌出。它下意识的张口,大量的破碎的血肉从口腔之中喷涌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 啊,呕,唔,几声怪叫之后,山妖头耷拉向一边。 “阿山!”斗篷男大喊一声,双手抱住了山神印对准王慎。 走! 这一次王慎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身形一晃,掠出数丈,直接飘到了山洞外面。 一落地,他便感受到气流呼啸,一股山呼海啸一般的力量从那山洞之中冲了出来。 王慎急闪,同时双掌平推,身体之中的炁以一种十分汹涌狂暴的方式关注于双掌之上。 若以前运炁如溪流,此时行炁则如山洪暴发,海浪惊涛。 在双掌平推的同时,他的整個人向后弹起,半空之中腰身一扭,脚在岩壁之上一蹬,然后纵入林中。 啊,一声怒吼从那山洞之中传出,痛苦的怒吼。 王慎回头望去,心有余悸。 “刚才好险,大意了。最近修为高了那么点,就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以前那小心谨慎的习惯就放到一旁了!还有些贪心了!这是缺点,得改!” 青河河底的水府之行让他修为大增,他本以为这山中山神洞府之内也会有可以增加修为的宝物,所以就冒险了。 不过也算是意外之喜,居然又领悟了一套功法。” 面板之上又多了一行字。 无名功法.山河破(入门):5/100。 这是什么意思? 无名功法后面怎么还有一个“山河破”后缀,难不成这只是这一套功法的一部分?这还是王慎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 不过,这一门功法当真是霸道绝伦。 这功法是要修炼一种破坏性的力量、气势,一出招便要击垮一切拦路之敌。 在这门功法的加持之下可以让王慎的招式发挥出来数倍乃至更为强大的效果。 适才在山洞之中,他就福至心灵,领悟了这一门功法,体内的炁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和路线运行起来,猛地爆发,一下子冲开了压在他身上的那股力量。 “刚才在山洞之中那股如山一般厚重的力量怎回事,一座山的力量?符箓、阵法、山神印,相互配合吗?” “那山妖中了一掌,那一掌用了山河破,就算是不死也得重伤。 那家伙估计那厮会发疯,一个疯子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难保他不会讲自己和陈正那些不能被外人知道的事情告诉雷梁。 这些事情要是被雷梁知道那可就麻烦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得尽快想个办法。最好是直接除掉那个家伙,不过在那山洞之中还真不好对付他。 先回去。” 王慎运起八步赶蝉的身法,迅速往回赶。 他身后,雾气缭绕的那处山洞之中。 斗篷男子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山妖,低声哭泣起来的,吧嗒,吧嗒,眼泪不断的低落在地上。 “啊,王慎,我要杀了你!王慎、雷梁,你们都得死,都得死!”他突然仰天怒吼。 第八十九章 留下 赌一把 王慎从山中出来,在回兰和城的路上速度却慢了下来,他一边走,一边思索刚才山中的事情。 他手臂还隐隐有些发胀,刚才在山中危急时刻领悟到了山河破,破开了压制自己的力量,又一掌打伤了山妖。 当他再次运用这功法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太灵光,体内的炁骤然而起,却又在半道散掉了大半,好似惊涛皱起,又忽然跌落,所以他果断离开。 “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呢?那斗篷人和雷梁有深仇大恨,若真要向雷梁报信,挑拨离间,也不会夜里去雷梁的宅子投石问路。 一定是通过别人,可以在他之前将消息送到雷梁那里,掌握主动。关键是说什么能引起他足够的重视,山神、河伯、气数...... 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只是阿正未必会同意。” 走着走着,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之中,围绕这个想法不断的思索、不断的完善。 入了兰和县城,王慎径直去了陈正的家中。陈正不在家,他便去了青河帮在兰和县的分堂,这個地方他极少来. “哟,今个是什么日子啊,你居然来这了!”陈正见到王慎来了分堂显得十分的惊讶。 “有要紧事跟你商量。”王慎道。 “换个地方说。” 两个人离开了分堂,去了陈正的家中,书房之中。 “我在山中碰到那个斗篷人了,他和帮主有深仇大恨,想要利用我们对付帮主。 若是我们不同意,他会把我们一些不为外人知道的事情告诉雷梁。”具体的过程王慎没有说,只是简明扼要的说明了事情要点。 陈正听后脸色一变,他不喜欢被人威胁,没人喜欢被人威胁。 “师父生性多疑,他表面看上去是对我们几个人十分的信任,实际上是有所提防的。若是让他知道了这些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能想办法杀死那个人吗?” “他在山中,熟悉山里的地形,那山中有山洞,里面纵横曲折,一旦进去了很难找到他。除非能引诱他出来,一击致命。 现在他对我已经有了防备。关键是我担心,他会留有后手,通过别人将我们的事告诉帮主。” “你有什么办法?” “有个好办法,你带着你的母亲,我们现在就离开兰和,去另外一个地方生活。” “离开兰和?”陈正听后微微一怔,沉思了一会。 “还有别的办法吗?” “这是最好的办法。”王慎道。 “我们现在好不容易出人头地,再换一个地方,若是再碰到一个雷梁,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换地方,就这么一直换下去吗? 我们为什么不想办法结局掉这些问题呢?” 陈正不想走,好不容到手的富贵和权势,就这么放弃了,不拼一把,他不甘心。 他的话让王慎一愣。这份觉悟倒是与山河破的功法意境有几分切合。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用另外一个方法了。 “你先给帮主写一封信,告诉他这件事,说山中有人能御使山妖,还挑拨伱和帮主的关系。” “什么,这么不是等于承认了吗?”陈正听后惊讶道。 “你这么说帮主反而不一定怀疑你,我们的消息要抢在那个人之前送达。 那个斗篷人在帮中可能也有帮手,若是让他的消息先到了帮主那里,我们的信后到,就会被认为是辩解,我们会处在不利的位置。” “师父去了金顶寺,得在那里待一段时间,估计得下个月才能回来。” “那想办法把信送过去,另外查一查,帮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这人多半能和帮主说的话。” “好。”陈正点点头。 距离了雷梁回来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做很多的事情,也会发生很多意外。 “半个月,得拼一把了!”王慎心道。 回到山村之后王慎便开始修炼,他要尽快的熟悉山河破这门破坏力极强的功法。 夜里,万籁俱静。 武阳县城外一处山林之中,两个身穿斗篷的男子。 “你疯了,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不要直接见面!” “雷梁去了金顶寺,你怕什么?”一个男子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人不在这里,耳目却到处是,他的心机有多深你不会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快说!” “雷梁的弟子陈正有野心,他的兄弟王慎是个高手,我们可以利用。” “王慎,那个胸无大志,随遇而安的家伙?” “那只是假象,他是高手,六品炼炁境的高手!”声音沙哑男子道。 “六品炼炁境?不可能,他才多大,连个像样的师父都没有,怎么能是六品高手,六品高手会窝在一个小小的县城里?” “如果是他的兄弟陈正想要做帮主,或者说他自己要做帮主呢?至于是不是有六品的修为,一试便知。” 林子里短暂的沉默。 “你想要利用他们杀雷梁?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加上他们也杀不了雷梁,雷梁已经是五品,这次上金顶山说不定还会更进一步,若是那样......” “你没得选。” “你在威胁我?” 两个人的语气都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 “你想怎么做?”一人先服了软。 “挑拨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把王慎是六品境界的消息透露给雷梁。”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要是帮主起疑,调查这件事情,我岂不是要露馅了?你都等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再等等?” “我等不了了!”声音沙哑的男子低吼道,他急促的来回走了两步。 “这件事情容我仔细想想。”另外一个人道。 “三天之后,我要结果。”说完话那斗篷男子转身没入了林中,剩下那个男子在原地站了好长一段时间方才离开。 三天之后,深山之中,王慎再次来到了那座山神洞府的外面。 入洞的门是关着的,他隔空一掌,直接把门拍开。 山洞之中,戴着面具的斗篷男站在里面,双手托着石印,死死的盯着王慎,眼神冰冷如刀,他似乎早就料到王慎会来这里。 第九十章 疯癫 五品 “哟,在呢?”王慎笑着和那斗篷人打了一声招呼。回应他的是一股猛烈的气流冲击。 “对,就是这股力量!” 这三天王慎一直在修炼山河破,总觉得进展有些缓慢,他想要再感受一下山岳的力量,思索一番之后就来到了这里,顺道确定一件事情,再看看有没有机会杀死这家伙。 破! 王慎一掌拍出,落在虚空,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冲撞了出去,整个人却好似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从半山腰的平台跌落了下去。 山洞里,咳咳咳,斗篷男突然咳嗽起来,捧着山神印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他盯着前面,墓门之外,刚刚落下了平台的王慎复又冲天而起,落在了平台上,貌似是毫发无损。 “嗯,刚才又没能成功,总是差点,不过有件事情可以确基本确定了。 要想借用这座山的力量,洞穴,符箓、石印,这三者缺一不可。也就是说他在别的地方是无法动用这股力量的。” 他来这里想要确定的那一件事情就是弄清楚这个人动用山岳力量的条件。 嗯? 王慎隐约的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和他先前见到的时候似乎有些变化,他似乎变瘦了。 身体外面那斗篷是他经常穿着的那一件,但是今天穿在他的身上似乎肥大了一些。 咳咳咳,那人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看着比上一次瘦了不少,是身体不好?或者是动用那石印需要一些代价?”王慎望着那個人,不停的思索着。 “那石印你快拖不住了吧?”王慎开口道,斗篷男子没有说话。 “山神的力量哪那么容易借用,你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你不必套我的话,你也好不了哪去,早晚会和我一样。”男子道。 王慎笑了笑,忽然抬手一掌,劈空一掌,山洞之中的男子只觉的有一股劲力冲到了胸口,接着一阵剧痛,后退了几步,喉咙一阵腥味。 哇,张口吐出鲜血来。 一击得逞,王慎转身就闪,没有丝毫的犹豫。 就在刚才他在那个人的眼睛之中看到了震惊,震惊之后就是疯狂,一个疯狂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那斗篷男子低声念着什么,他声音不大,但是在那山洞之中居然出现了回音,好似几十人在低语。 “果然,还有别的招!” “五品,怎么可能?!”见王慎离开,那斗篷人自语了一句话,满是震惊。 忽然感觉一阵眩晕,身体晃了几下,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疲倦和撕心裂肺的痛苦如潮水席卷而来。 啊,他咬着牙,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声。 忽的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吧嗒,吧嗒,鲜血顺着面具滴落下来,再睁开眼睛,眼前敞开的大门已经出现了重影,还在不停的晃动。 “我不能死,我现在不能死。” 他摇摇晃晃的起身,转身朝着山洞深处走出,在山洞深处的崖壁上他有一个洞口,他走近了山洞之中,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犹如婴儿学步,穿过了通道,来到了一处宽大的洞穴之中。 哗啦啦,一条小溪从这山洞之中穿过,流入山体深处。 在这里有一个坟堆,明显是刚刚埋好的,坟堆前一块石碑,上面刻着“阿山”两个字。 那个男子摇摇晃的来到那坟堆的面前,一下子跌到在地上,双手还死死的抱着沾染了几滴鲜血的石印。 “阿山!”他盯着伸手抚摸这墓碑。 身上的痛苦再次用来,好似数不清的小刀在他的身体之中切割,要把他千刀万剐。 啊,他发出痛苦的惨叫声,血红的眼睛之中透出的光越发的疯狂。 忽然他将山神印放到一旁,双手疯狂的扒拉已经买好的坟堆,过了一会了里面露出来刚刚死去没几天的山妖的尸体。 “阿山,我不能死,我得活下去,我得报仇,我得替你报仇!” 那斗篷男子从身上抽出了一把短刀,望着躺在坟墓里的尸体,咬着牙,颤抖着手,一刀扎了下去,剖开了外面的皮毛,露出了鲜红的血肉,然后猛地趴了上去,啃食起来。 啊,他突然抬起头来,发出嘶吼声,嘴角边还挂着血肉。 歪到一旁的面具下山可以看到满是疤痕的脸上长满了怪异的青黑色绒毛。 山洞的外面,木门外,站着一个人,站在门口向里面望去。 木门未关,山洞里,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山神的骸骨还在那里,空荡荡眼窝正对着站在门口的王慎。 “有人吗,我又来了。”王慎冲着里面喊了一声。 经过这两次的试探,他发现只要自己不进入这个山洞里面,那相对而言就算是安全。 能压制自己的是那山洞之中的符箓,这些符箓组合在一起应该是形成了某种特殊的法阵,经过那一方石印的催动可以借助这一座山的力量。 “这符箓是个好东西啊!” 他站在外面看着那些符箓,反反复复的看,将它们记在了脑海之中,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踏进门的那一边。 从山中回来,王慎立即将自己记下的符箓写了下来,是按照山洞之中的布置写的。 符箓法咒这种东西他还没有接触过,这就相当于提前积攒学习资料了。 写下来,反复看了几遍,收好,然后进入山中修炼。 树林中,一方山石,立在地上。王慎一掌落在上面,那山石直接飞出去,嘭的一声撞在一棵树上,咔嚓一身,直接将那棵树撞断。 “这不对呀!”王慎看着飞出去的石头。 力道是不小,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的。那种破坏性的力量没有爆发出来。 这不是崩山,这是推山。 “再来!” 他再次来到山石跟前,接着又是一掌,石头再次飞了出去。 接下来的这几天他一直在山中练习山河破,时灵时不灵。大部分时候一掌下去,石头就飞了出去,小部分一掌下去,石头直接崩碎。 随着他不断的练习,山中碎掉的石头越来越多。 以他现在修为肯定是没法碎山,他准备先从碎石头开始,现在他已经慢慢的熟悉了这功法的行炁方式、领悟到了那一股子气势和意境。 第九十一章 羊入虎口 过了三天,王慎又去山中。悄悄的来到了那山神洞的外面。 那两扇木门留了一道缝隙,没有完全的关上。王慎透过门缝朝着里面望去。 “咦,那山神的骸骨呢?” 他发现原本正对着门口的那一具山神的骸骨居然不见了。 “这是担心被我偷走所以挪到别的地方去了吗?” 王慎抬手一掌将门拍开,里面还是原来的样子,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他又抬头看了看四周刻在山岩上的符箓,和他上次来到时候一样,没有丝毫的的变化。 咳咳,王慎突然用力咳嗽了两声,声音在山洞之中有回响。 他扭头看着木门旁边石刻,盯着那咒文。 “我要是把这符文直接毁掉,那这阵法是不是就破了?” 想到这里,他运炁抬掌,猛地拍在那符文之上。山石无恙,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掌居然没有对着符文造成任何的损害。 “嗯,怎么回事?” 王慎接连几掌,石刻一点损伤都没有。 “难不成这符文已经与这山连成了一片?”王慎抬头望着眼前这一座山。 要真是那样的话他是没法毁掉这符文。 王慎在外面等了一柱香的时间,然后抬腿、迈步,来到了山洞之中,走了两步之后停住,并未继续深入,而是凝神感受四周的变化,过了一会功夫,仍旧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他转头望着刻在山门之后道那两行文字,将它们记在脑海里。随后他将目光落在正对面的那一方山岩之上的那一个硕大的“山”字上。 “这字写的真好!” 苍劲有力,古朴之中透着厚重。 见字如见山! 王慎在山洞之中站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然后向左走了几步,朝着里面望去,他看到了角落里的那个洞口。 “上次那人应该就是藏在里面,偷偷的埋伏自己。” “别藏了,看到了你了。”王慎朝着那個山洞喊了一声,然后一步跨出了山洞,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 在外面呆了一会,他盯着里面,忽然身形晃动,一步来到了洞中,两步到了洞底,那一处刚才看到了隐藏在角落的洞口外面,朝理一看,里面没人。 王慎进了洞穴,通道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过,七拐八绕,走不五十步,前面就出现了分叉,朝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他没有继续深入,转身出了洞穴,在这石洞转了两圈,石洞墙壁上的符文之外并没有其它的什么有用的东西。 “那神神叨叨的家伙去哪了,跑了还是死了?” 上一次见面,他隐约猜到那家伙应该是受了很重伤,身形消瘦,被自己隔空一掌打的吐血,这是在正常,应该是因为使用山神印需要付出有很大的代价。 这两天练习山河破有所进境,想着再来找他,趁他病要他命,没想到人没了,连山神的骸骨都没了。 在山中深处,一处洞穴之中。 一个人趴在地上,时不时的发出两声低吼,他旁边是一具散落的骸骨,晶莹如玉,正是那山神的骸骨。 旁边还有一个石臼,里面有一些碎末渣子,看着好似骨粉。 呜,呃,男子伸出手指死死的扣在坚硬的岩石上,身体不住的颤抖着,他的手指枯瘦如柴,手背上长出了青色的绒毛。 他突然爬起来,到了石臼旁,双手抓起里面的碎末就往嘴里塞。 此时,他脸上面具已经破碎,露出部分连接,脸上是青黑色的绒毛,好似山中野兽一般。 啊,他忽然扬天朝向,倒在地上,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死老天,贼老天,你为什么这么对我?!雷梁,王慎,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扒你们皮、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啊!” 山中,王慎从山神洞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他在回去的路上也不忘修行,在林中穿梭的时候一会八步赶蝉、一会追风步,赶路的时候还不忘抓几只鸟,抓了放,放了抓。 后面的日子里,王慎隔几天就来一趟山神洞,都没见到那个他要找的人。 人没找到,他却有别的收获,每来一次就会在山洞之中呆上一段时间,看看里面的符箓,看看那一个“山”字,越看那个“山”字越有韵味! 每日练功之后,回到住处,他还会临摹那个字,最开始的时候连形都不像,写了上千遍之后,外形似乎有那么三分相像,但是却没有那股厚重的韵味。 这一日,王慎正在山中修行,忽然听到了有脚步声。 有人进山了。 他纵身上树,朝着远处望去,发现来人是陈正,便急忙迎了过去。 “怎么进山了,有急事?” “师父回来了,要见我,还要见伱。”陈正脸上写满了担忧。 “这么快?不是要下一个月吗?” “或许是出了什么变故,或许是收到了我写的信的缘故。” “什么时候去见他?” “马上,他就在武阳县等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要看你,你若愿意舍弃到手的富贵、权势,我们立即带着你的母亲离开兰和,远走高飞,换个地方从头再来。 你若不愿意,还想搏一搏,那我就陪你去。” 他们现在要么去,要么跑,如果只是陈正一个人去,王慎不去,不管是什么理由只会引起雷梁的猜疑,陈正处境会更加危险。 “去!”陈正思索了一番之后道。 “好,那就去,我陪你。” 王慎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他们可以走的。 只是陈正明显是不想放弃到手的富贵和权势,这一次要担风险的,搞不好就是羊入虎口。 陈正回去安排一番之后,他们两个人骑着马出了城,从兰和一路疾驰直奔武阳而去。 到了城外雷梁的庄园,两人下马,拴在一旁,立即有人引路。 王慎凝神听去,院子里他所能听到的地方并没有多少人。 进了院子,穿过了回廊,他们来到了雷梁的一处书房之中,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听到有人进来,扭头望着他们,目光如炬,见到他们,一向严肃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微笑。 “弟子见过师父。” “属下见过帮主。” “坐。”雷梁指了指一旁的座位,两个人坐下,王慎坐在陈正的下手。 第九十二章 寻龙点穴 “你就是王慎?”雷梁目光盯着王慎,看上去态度颇为柔和。 “是。”王慎闻言起身回话。 “坐下说话,不用这么客套。”雷梁道。 “说说你们在山中看到的那个人。” 随后陈正开始描述当日在山中碰到那个人的情况,这是他和王慎事先商量好的说辞。王慎也曾经反复的推敲过,尽量的补全这其中的漏洞。 “那人施展的什么功夫?” “他的功法很奇怪,好似猴子,身法很灵活,弟子不是他的对手。” “那山妖跟在他的后面?” “是。” 雷梁听后沉默了一会,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王慎和陈正两个人没有说话,王慎更是将自己的尽数收回气海丹田,沉静如井水。 自从进了这個书房,他就暗中观察雷梁,试图从他言行举止之中推测他的一些想法。 他这次之所以陪着陈正来,其实有很大一部分赌的成分,他赌雷梁更关心的是那山中得到了山神传承的人,而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怀疑是次要的。 “这个人心思叵测,以后若是再遇到他,不妨暂且答应他,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雷梁如是道。 “是,师父。” “你呢,既然和阿正是兄弟,就应该多帮帮他,就做个执事如何啊?”雷梁转头问王慎。 “回帮主,属下懒散惯了,又没什么本事,让我管人管事,我怕做不好。” “试试看吗,就这么定了。”雷梁的话音颇为柔和,但是里头透着不容违逆的意思。 “属下多谢帮主!”王慎急忙起身道。 “你们不要回去了,就在武阳县住下,过两天带我去你们上次和他见面的地方。” “是,师父。” 随后雷梁又和他们聊了几句,问了王慎一些问题,然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从雷梁的庄园出来,上了马跑出一段距离之后,陈正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呼,可算是出来了。这下好了,你这闲云野鹤被套上绳套了。”他望着身旁王慎。 “这是监视我呢,明显的是起疑了,刚才在书房里,还有一个人躲在暗处。” “还有一个?”陈正听后惊讶道。 “嗯,他的呼吸似有似无,颇为奇怪。”王慎道。 “会不会是师父颇为信任的那个奇人?” “有可能,阿慎,伱......算了!”王慎摆摆手。 “什么就算了,有话就说,跟我和遮遮掩掩的。”陈正道。 “走吧,想想过两天进山的事吧。” 王慎刚才想问的是陈正是不是有什么依仗,他似乎笃定这次回武阳不会出意外。 山庄之中,雷梁的书房里,除了雷梁还多了个斗篷人。 “先生怎么看?” “帮主是问哪件事?” “先说说山里的那个人。”雷梁道。 “他的身份帮主心中是否已有了答案?” “嗯,是有一个答案,不过他当年应该死了才对,怎么会有这番机缘?” “或许这就是天意,毕竟他也是天星临凡,身怀大气运。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还得到了山神的传承。” “得了山神传承又如何,若他真有大本事又何须藏头露尾,直接来找我便是。我当年能降伏他,今日一样可以。”雷梁霸气道。 “那个王慎呢?” “这个年轻人着实让人惊讶,我看他眼中荧光内敛,显然修为不低,没人指导是不可能的,这武阳和兰和两座县城还有什么隐藏的高人吗,能教出这样的弟子?” “高人,那得多高啊,连先生的望气术都能瞒住?先生观王慎面相如何?” “非同一般,他那拘谨模样多半是装出来。” “哈哈,想不到我这青河帮里居然还藏着这等人物,那就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他的身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雷梁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微微一眯,有寒光一闪。 王慎和陈正在武阳呆了三天,住的是以前的老宅子。 陈正每天练功,王慎则是在家里练习那山河破,就在屋子里虚空法力。 三天之后,他们再次见到了雷梁。 雷梁身旁多了两个人,一个高瘦男子,身后背着一把刀。一个学究一般的男子,斜挎着一个布袋。 “走吧,咱们出发。” 他们清晨从武阳出发,径直来到了兰和外的山中,这是上次王慎和陈正见到那斗篷人和山妖的地方。 那学究先生四下搜寻起来,背着刀的男子就跟在他的身旁护卫。 那位先生走走停停,时不时的俯下身来从地下取些泥土放在鼻子旁边闻一闻。又登到高处,四处张望。 他们在山中盘旋了半日,一无所获,回到了兰和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又上了山。 几个人翻山越岭,进了群山的深处,那学究一样的先生在前面带路,剩下的几个人跟在后面。 “风水先生,寻龙点穴,这是要通过堪舆之法寻找那山神洞吗?” 王慎跟在后面,时刻听着身后的动静,因为雷梁就跟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就这样一连四天的时间,他们几个人都在这山中转悠,雷梁十分的有耐性,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四天之后,那位先生居然在这茫茫群山之中找到了王慎先前找到的那一处山谷,山谷的尽头就是山神洞。 不同的是他们不是在山谷里而是在山上,站在高处,从山上朝下面望是看不到那山神洞的。 一来那山神洞被上面凸起的山岩挡住,二来那山谷之中有雾气遮挡视线。 那位先生在高处停住脚步,手指不停的掐算,目光落在那山神洞的方向。 “呵,这是个高人啊,单凭算就能算出来那山神洞的方位吗,这雷梁怎么不早点请这样的专业人士呢?”王慎见状心道。 就在那人专心测算的过程中,突然听得轰隆一声,他脚下的地面一下子塌陷下去,他整个人掉了进去。 站在一旁的背刀之人一步到了他跟前,身手一把将他拽住,却被一同拽了下去。 啊,就听一声惨叫,紧接着是另外一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陈正一下子愣住了。 雷梁则是立即拔地而起,飘上了一棵树。 王慎原地未动。 第九十三章 金色的掌 “那个家伙还活着!” 王慎立即意识到刚才极有可能是那个斗篷人从地下发动了攻击。他们这几日在山中转悠,只怕早已经被对方察觉到了。 他转头望着雷梁。 “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他没理由想不到,他居然愿意以身犯险,是准备趁着这个机会解决掉对方吗?” “你们先走。”站在树上的雷梁发话了。 走? 这個时候若是要走就会弄出动静,很有可能成为藏在地下的那个家伙的攻击目标。 这是准备用他们把那个家伙钓出来吗? 王慎和陈正对视了一眼转身就跑,这一跑就不敢停下。 轰隆一声,地面一震,又出现了一个坑洞。 忽的一物从地下坑洞之中飞出,直奔雷梁而去,在距离他的身体两丈之外被他劈空掌力挡开。 那东西落地之后滚了几圈方才停下来,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居然是一个人头,还在滴血的人头,正是刚才那个背着刀的男子。 “不要藏头露尾了,你不是要杀我吗?我给你这个机会。”站在树梢上的雷梁沉声道。 跑出去一段距离的王慎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不跑了?”陈正也停住了脚步望着雷梁。 “听听他们聊些什么。”王慎道。 “太危险了,刚才在地下的那是什么东西,山妖吗?” “应该是那个穿着斗篷的家伙,帮主在这,那家伙急着报仇顾不上我们。”王慎道。 “雷梁,你个畜牲不如的东西,当年我替你卖命,你居然设计害我,夺我气运,杀我全家!”怒吼声从地下传出。 “原来帮主果然干过这种事,干的还这么过分!” 王慎和陈正听后眼中露出惊讶神色。 雷梁夺人气运这件事情他们是听闻过的,只是没想到他做的如此绝! 难怪这么恨雷梁。 “当年伱背叛师门,欺师灭祖,意欲联合外人夺我一手创立的青河帮,这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雷梁缓缓道。 “你放屁!” 呜的一声,一物从地下飞出,被雷梁隔空拍落,却是另外一个人的头颅。 不是很远的地方,听到了雷梁和那个人之间对话的陈正脸色阴沉不定。 王慎已然猜到那个斗篷人的身份。 “那是雷梁的弟子!” 当年雷梁有三个弟子,一个是现在的刑堂堂主,一个是金水堂的堂主。还有一个弟子不知所踪。 原来在这里呢,这其中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忽然有数块石头从那裂缝之中飞出,雷梁身形一纵,从一棵树跳到了另外一棵树上。 “这轻功身法不赖呀。”王慎见状道。 “都这时候你还顾得上看这个?”一旁的陈正苦笑着道。 “看了才知道他的修为有多高,咱们得再离的远一点,免得出意外跑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慎看到一道身影从地下腾空而起,直奔雷梁而去。 两道身影在半空之中短暂接触之后各自退去,斗篷男子落地之后再次冲向雷梁,两人斗在一起。 不过顷刻功夫,那人被雷梁一掌拍开,撞断了一棵树之后方才停下。 “你所修炼的功法都是我教的,你怎么赢我?这山神的力量也没那么好用吧?”雷梁冷冷道。 “听听,这话也是说给你听的。”王慎轻声对陈正道。 陈正的本事也都是雷梁教的,若是有一天他要反,这点身手在雷梁那里根本不够看的。 咦?王慎突然发出一声惊叹。 “怎么了?” “你师父在施展绝学呢?”王慎道。 刚才在阳光的映照之下,王慎隐约的瞥见雷梁的双掌居然有一层淡淡的金色。 “是推山掌吗,推山掌发动的时候还会发金光吗?” “我觉得咱们还是下山去吧,免得在这里受到波及。”他转头对一旁的陈正道。 他们两个人下了山,就在山下抬头望着上面,时不时看到了有树木到付,有鸟雀被惊的飞起。 “阿慎,你说刚才……” “嘘,别说话。”王慎轻声道,他听到林子里还有其他的人。 这雷梁果然还有后手呢! 随着打斗声越来越近,王慎和陈正接着往后退。 没过多久的功夫,他们突然看到一个人从是数丈高的岩石上一纵而下,很快来到他们身旁。 “你们怎么还不走?”来人正是雷梁。 “师父,你没受伤吧?”陈正看到雷梁的嘴角居然有一丝鲜血痕迹。 “是我小瞧那家伙了,赶紧走。” 雷梁护着他们两个人下了山。一下山,雷梁突然停住,哇,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师父!”陈正急忙上前搀扶。 “不是吧,那家伙那么生猛吗?还是这位雷帮主徒有虚名?”一旁的王慎见状很是惊讶。 “不对,该不会是在演戏吧?演给谁看呀?”王慎猛地想到了林子里埋伏的那个人。 “立刻送我回武阳,我受伤的事谁都不许说!”雷梁低声道。 “弟子明白!” 王慎和陈正两个人护送雷梁一路疾驰回到了武阳城外的庄园。 此时天色已黑,他们两个人都没离开武阳,回老宅住了下来。 “师父受伤了?” “假的,他在演戏?” “演戏,演给谁看,我们吗?” “你,我,还有帮里那些心怀叵测的人。”王慎指了指陈正又指了指自己。 “今天在山上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师父以前是有三个弟子的,其中一个许多年前不知所踪,山上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了吧?”陈正道。 “十有八九!”王慎点点头 “夺了他的气运,还杀了他全家,师父好狠呢!” “吃这碗饭的哪有不狠的。只是帮主做的更加彻底,更没人性罢了。”王慎道。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只是他没想到,偏偏那个最大的后患还活着。 “现在看来,他当初选弟子的时候查生日时辰就是为了推算一个人的气运方便以后夺取? 以前是那个人,现在是我!或者还有可能是陆博识、楚韵、安玉华他们? 说什么全力培养,看好我,是准备养肥再杀吗?”陈正深吸了口气,紧紧地攒起拳头。 第九十四章 彻底翻脸 渐行渐远 “未必是想要夺你们的气运,或许是想借助一下,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王慎道。 此时王慎不由得想到了前世那一部经典的故事,还有其中那几句广为流传的关于命数的批注。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潜水游。 同样是四个弟子,各怀心思。 只是眼下尚未风云际会,这还没化龙,就要被困于浅滩了。 “今天的事之后,雷梁绝对容不下你我,翻脸是迟早的事,我们该走了。” 自从他们听到了雷梁和他曾经的弟子之间那番对话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两个人就注定不会有好结果,雷梁不会让这个消息传出去的。 陈正听后沉默了一会之后缓缓开口。 “以前是无名小卒,羡慕人家风光的生活,我那时候的梦想就是像堂兄一样,做个堂主,风风光光。 后来我成了雷梁的亲传弟子,高兴的几天都没睡着,我小心翼翼,尽心尽力。 我为他杀人、放火,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是真的想报答他知遇之恩,那时候我可用命去为他博。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设计的好,我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真是可笑,这就是你常说的世事无常,祸福难料吧?哎!”一声叹息,满是苦楚与无奈。 “我不想就这么走,我不甘心。”陈正抬头望着王慎。 “不走?伱还指望雷梁那种人会念什么师徒情谊,对你手下留情吗?” “以前我或许会有这样的想法,现在绝不会那么天真。我就是走也得留下点什么!” 王慎没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和山中的那位联合?” “他?他对我的印象很差的,况且就算是加上他,我们这边胜算也很小。” 王慎几次入山,打的山中的那位吐血,对方恨得咬碎了后槽牙,再见面不拼个你死我活那都算是意外事件了。 “要是再加上陆博识、楚昀、安玉华和他们背后的力量呢?” “他们?你是想……”王慎立即明白陈正的想法。 他要将雷梁曾经夺取弟子气运的事情告诉楚昀他们几个人,以此来分化他们。 这两年掌控兰和县,陈正已经蜕变,开始揣摩人性了。 “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罪的人太多了,路就会越走越窄。 我和他们终究师兄弟一场,情谊还是有的,所以我准备写封信给他们,提醒他们一下。 你说如果那几位师兄弟若是知道师父曾经的作为他们会怎么想呢?” “单凭你的一面之词他们未必会信。也不用他们信,只要让雷梁知道我们找过他们,给过他们什么东西,形势自然会逼迫他们的。”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陈正点点头,“我稍后会分别写几封信,麻烦你给他们送过去,楚师弟现在不在武阳,我会想办法。” “不用单独给他送了,安玉华在得到信之后十有八九会连夜去找他的。”王慎道。 “阿慎,我知道你帮我太多,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这次的事你其实是可以自己一个人走的”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王慎打断了他的话。 陈正教了他很多功法,分筋错骨手、八步赶蝉、罗汉拳、罗汉功、推山掌. 可以说是陈正带他走上的修行之路,不管是在武阳还是在兰和平日里对他也极为照顾。 王慎是个念情的人,所以才会一直帮他。 只是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兄弟越陷越深,陈正想要赌一把大的,以自己的性命为筹码。 陈正要的不单单是现在的富贵和权势,他想要更大的,他要当青河帮的帮主。 他们两个人终究是要渐行渐远吗? 武阳县城外,庄园之中一处密室内。 “山中那人的确是他,应该是得了山神的传承,不过那山神传承看起来也没先生说的那么神奇。”雷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山神也好,河伯也罢,所谓的传承,最珍贵的是那一点神性。 有了那一点神性,山中的鸟兽,水中的鱼鳖便可化为精怪; 若是凡人得到了这一点神性,便有可能领悟一丝山川之奥秘,改变自身之命数,这正是帮主所需要的! 既然水府暂时无法寻到,那帮主不妨从他的身上下手,他得了山神的传承,那山神印多半在他的手中。” “好,就从他那里下手。我能夺他一次气运,就能夺他第二次!”雷梁沉声道。 “不过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陈正怕是会躲着我了,我们师徒的关系名存实亡。” “帮主所要的是突破自身的命格,借助那两位弟子的气运是一个法子,若是能得到神印自然不用他们,到时候该如何处置那就全凭帮主的心意了。” “师门那边传来消息,月湖的事情可能有些变化。京城里一位大人的手伸进那里了。”雷梁道。 “京城?宁隆府又要起风波了!” “我这真身修为在这两个县城足够了,若是要压服宁隆府还是不够! 我想用三年的时间入参玄,先生也说过,命格不破,入不了参玄,还需要先生助我!”雷梁道。 “我自然是会全力协助帮主,帮主大运之期已经到来,正好似江中行舟,顺风顺水,帮主想要的一定能得到。” “借先生吉言,先生助我,我答应先生的也决不食言!”雷梁沉声道。 夜未深,人未静。 尚未出院子王慎就已经听到有人藏在院子外面的暗处,一共三个人,分别在三个不同的方向,那是雷梁派来监视他们的。 王慎身穿夜行衣,来到角落,一纵而起,翻墙而出,好似夜枭,悄无声息,外面的树叶挡住了他的身影,监视的人丝毫没有察觉。 城外一处宅院里,青河帮邢堂堂主陆昭正在和自己的儿子陆博识饮酒。 “爹,我听说今天帮主去山中捉山妖结果身受重伤,被陈正一路护持着回来,回到家里吐了一盆的血。”陆博识轻声道。 “既然听说了就该去看看,那是你师父。” “孩儿明白,我准备明天上午就去,送上那一株百年老山参。” “什么人?”忽听外面一声喊,父子二人齐齐扭头朝外望去。 下一刻他们便看到一道人影站在门外,门被拉开,风涌进来,烛火飘摇。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外,盯着他们。 “命不久矣,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饮酒?” “你是何人?”陆博识向前一步,右手扣在腰间。 王慎抬手隔空一掌,那陆博识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双脚离地,身体不受控制向后退去,咕咚一身撞在柱子上,一口气没上来。 “好好看看吧!”王慎扔下一封信,转身就走。 “来人,有贼人。”院子里传来护院的喊声。 屋子里,陆昭和陆博识对视了一眼。 “爹,这是怎么回事?” “先看看那封信。” 陆昭拿起桌上信,展开信,在烛火下速览一遍。 “什么?!”父子二人俱是大惊失色。 “堂主,您没事吧?”这时候有护院从外面冲了进来。 “出去,没有我的招呼谁都不许进来!”陆昭一声怒喝,吓得那人急忙退了出去。随后这父子二人进了密室。 “爹,这信上说的是真的吗?” “当年师弟和他全家忽然失踪,帮主却正在闭关,出关之后立即派人四下搜索师弟和他家人的下落却始终不见踪迹,这也成了一桩悬案。 从那之后他便不允许我们叫他师父,改称帮主。”陆昭看着那封信。 “这字迹我认得,是陈正的笔迹。若是这上面说的是真的,那师父收徒就是因为气运,难不成他要夺我们四个人的气运?”一想到这里陆博识的脸色都变了。 一旁的陆昭眉头皱起,沉默不语。 “爹,我们该怎么办?” “你先坐下,稍安勿躁,我们还是要静观其变,不可莽撞行事。现在谁要是敢先露头,定然会面对帮主的雷霆一击,死无全尸!”陆昭沉声道。 “静观其变,万一师父对我动手呢?爹,当年的事你一点不知道吗?” “我要是知道的话会把你往火坑里推吗?帮主是下棋的人,我们不过他手里的棋子,身不由己啊!”陆昭叹了口气道。 “爹,您就没想过不做棋子?”陆博识试探着问道。 “你想要做什么?千万不要有那个想法,会害死我们全家的!”陆昭急忙道。 “爹,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今晚上的事情被帮主知道呢,你该怎么解释,就说家里来了贼人,我们父子联手都没拿住他?对了,刚才那个人是谁,用的是劈空掌吗,武阳县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号人物?” 半个时辰之后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安玉华身上,果然如王慎所料去,他在看到信上内容之后立即连夜离开武阳。 送完这两封信,王慎便回到住处和陈正汇合。 “信已送到,外面有三个人盯着我们。现在只是盯着,再等下去可能就派人来抓了。” 走!这一次陈正没有犹豫。两人出了门,上了马,疾驰而去。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三品参玄 横行一州 这动静肯定是隐藏不住了,监视的人立即去了汇报。 接到消息之后雷梁沉默了片刻。 “把他们两个人带回来,要活的。” “遵命。”暗中一道人影退去,屋子里留下雷梁一个人。哎,忽然一声叹息。 到了兰和城外王慎便和陈正分开,王慎要回住处取几样东西,陈正则是赶回兰和县城。 “小心有埋伏。”临别前王慎叮嘱道。 “我心中有数,你也小心。” 王慎入了村,来到院外,凝神听去,屋子里没有人,但是却有人守在院子不远处,就一个人,呼吸绵长。 他径直进了屋子,就挑了几本书带在身上,那河伯印、巡江使令牌连同从李奎墓葬之中得来的金银珠宝早就被他藏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此时院墙外面空荡荡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身穿黑衣,背后背着一把剑。 他站在院子外面,凝神听着里面动静,抬头看了看,身形一纵,腾空而起越过了院墙进了院中,落地轻巧,抬步来到了屋子外。 清冷的月光之下,一抹剑光亮起,咔嚓一声,屋门被一剑斩破,那人径直入了房屋之中。 此时,天空飘来了一朵云彩,遮住了清冷的月亮。 屋子里,那黑衣人径直冲向卧室。忽然他的身体猛地一顿,好似被什么东西拦了一下。 “劈空掌力!”他低声喊出了一个四个字,听声音很是惊讶。 屋子里一道黑影只是一闪就到了他的身前,他的长剑尚未抬起,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 他在飞出去的时候看到眼前的黑影一闪再次消失不见。 在身后? 他想挥剑,却感觉一股剧痛从胸口传来,身体之中的劲力和炁一下子散掉了。 这时一只手落在了他的右手上,这是轻轻一按他的胳膊就一下子耷拉了下来,接着他手中一轻,紧握着的剑被人夺取。 他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手里提着他的剑。 “雷梁派你来送死?” “五品?”那黑衣人张口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错了,其实我已经入了三品境。”王慎平静道。 “不可能,三品参玄,横行一州,伱若有那本事何须退却?”那人冷冷道。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王慎心道,“那这宁隆府有几个三品高手啊?” 男子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王慎,暗中努力调整体内的炁。 “说说,我兴许能满足你一个合理的要求呢?” “一个。”片刻之后那男子说出了两个字、 “就一个?雷梁呢,他的修为有多高?” “不知道。”男子冷冷道。 “上路吧。” 话音刚落,王慎的手掌就印在了他的胸口,那人的胸膛一下子凹陷了下去,碎裂的骨骼刺破了心脏,身体抽出了几下,嘴角开始有鲜血涌出。 王慎随手一扔,那人的身体穿过了屋门,掠过了院子,飘过院墙之后摔在地上,下意识的叫唤了一声。 他提起包裹背在了身上,从屋子里走出来,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房屋。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又得换地方了!”王慎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在这里住了两年多,已经习惯了,其实他也不怎么想走的。 走了。 他朝着屋子摆摆手,转身出了院门,提着外面那个还有一口气的男子,出了村子,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抬手拍碎了他的天灵盖、按碎了他的五脏六腑,然后扔进了林子里,继续朝兰和县城走去。 兰和城下,数丈高的城墙拦在身前,王慎纵身一跳便已经超过了城墙一半的高度,抬手一抓扣住了城墙的石头,手臂用力,身体又蹿升一大截,直接来到了城墙之上,然后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直接落在地上。 深夜的兰和城静悄悄的。 王慎进了城中,一路疾驰来到了陈正宅子外。还没进去他就闻到了血腥气味,隐约听到还有哀嚎声,听上去叫唤之人好像快要死了。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既然有人埋伏自己,那肯定也有人埋伏陈正。” 王慎急忙冲进了院子,院子里距离院门不远的地方倒着两个护院,清冷月光下眼睛瞪的老大,已然没了气息,死不瞑目。 他急忙来到了中堂,只见大门敞开,门口有三个人,最显眼的是一个身材颇为肥硕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只烧鸡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 中堂大门当中蹲着一个人,手里提着一把刀,正是陈正。 在陈正的身前还躺着一个人,身下一摊血,十根指头已经被切掉了七根,惨叫声正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沈俊,过来一下。”见到王慎进来陈正朝着正在吃烧鸡的年轻人招招手。 “王慎,我兄弟。沈俊,我请来的高手。”陈正为他二人相互介绍。 “高手不敢当。”沈俊听后摆摆手。 “果然是早有准备啊。”王慎心道。 “这是雷梁派来抓我的人,我请的几个护院都被他杀死了,他精通掌法,还好有沈俊在。”说着话陈正刀落,又切掉了这人一根手指。 那人身体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哀嚎,声音有些奇怪,似乎喉咙里塞了什么东西,声音无法完全发出来。 “雷梁未必只会派这么两个人来。” 王慎这话说完就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 “有人来了。” 一道身影进了院子,看到院子里的几个人之后一愣,旋即转身就跑。 这个时候沈俊已经到了院子中间,他的步子很大,一步跨出去近两丈多,眼看就要追上那个人,那人忽然的转身一挥手,沈俊急忙闪躲,就听到嘶嘶破风声。 是暗器。 那人以暗器逼退沈俊,转身就走,却惊讶的发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他刚要动手,自己手掌还未触碰到暗器对方的手掌就已经到了身前不到三寸的地方忽然停住,接着他感觉一股冲劲猛地冲来,好似被人用锤砸了一下。 人一下子倒退回了院子里,跌到在地上。 “这人是谁?” 他急忙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身后中堂门口居然少了一人。 这人刚才还在中堂门前,顷刻间就到了大门口,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好快的身法!在震惊之后他便感受到了胸口传来的剧痛。 刚才那一掌他受伤了,这还不算完,他听到了两声脆响,接着两条胳膊就耷拉了下来,不听使唤了。 “好厉害的轻功!”沈俊望着王慎的眼神变了。 刚才这人还在自己身旁,他就看到人影一闪,顷刻间对方就出现在了门口。 “雷梁派了多少人来这里?”陈正盯着那人冷冷道。 “我不知道。” 陈正没说话,默默地举起了刀,刀尖抵住了他的后脑。 “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人身体颤抖起来,脸上满是惊恐。 “你饶我一命,我,我可以帮你对付雷梁,我可以给他下毒!” 噗,刀锋入脑,那人声音戛然而止,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很快就没了动静。 “伯母呢?” “我娘已经被我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走吧,咱们出城。”陈正道,三个人结伴出了城 出城之后,陈正将王慎叫到一旁,沈俊很自觉的走出去一段距离。 “阿慎,我要连夜去见一个人。” “一路小心。” 在见到沈俊的那一刻起,王慎就意识到陈正已经早就在暗中准备了。 “阿正。” “什么事?” “你在城里还有信得过的人吗?” “有几个的,你要做什么?” “把水鬼的事情散播出去吧,雷梁意欲图谋青河水底宝藏,制造水鬼谣言,残害百姓。”王慎道,这是也的确是雷梁做的。 “好,我知道了。” 陈正和沈俊骑着马很快消失在官道上,王慎则是独自一个人牵着马,他要找一个临时住所。 “嗯,还有一件事,把那个家伙忘记了。”他忽然转身又朝着兰和县城而去。 兰和县城,一处颇为宽敞的宅院之中,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落地,径直进了庭院,七拐八绕之后来到了一处房屋外面。 王慎站在外面听了听,里面有一个人的呼吸声,颇为均匀。 “钱益善,钱益善?” “嗯,谁?” 睡梦中的钱益善猛地惊醒,一把抓起身旁的宝剑,拔剑而出,对着王慎。 “兄弟,有话好说,要多少钱你开个价?”钱益善开口就是钱。 “是我,王慎。” “王兄,你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我和陈正已经和雷梁闹翻了,我们准备连夜离开,或许从明天开始雷梁就会开始进行全面调查,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可能会连累你。 你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抱歉了!” “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翻脸了呢?多谢王兄提醒,你准备去哪?”钱益善听后惊讶道。 “还没定下来,你多多保重,咱们有缘再见。”说完话王慎就离开了钱益善的屋子。 “兄弟保重,有缘再见!”钱多益冲着王慎背影喊了一声。 他坐在那里愣了片刻立即穿衣出了屋子。 “这可是要命的事啊!这都不忘了过来跟我说一声,够情义,这人值得深交。 这事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那帮家伙只拿钱不办事吗,混账!”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虎啸龙吟 如见瘟神 “他怎么能走,你怎么能让他走?废物,混账!”贺忠硕突然暴跳如雷,抬手一拳打在一旁的山岩上,轰的一声,那山岩直接碎掉了。 “没了他就对付不了雷梁了吗?”陈正见状暗生警惕,“这个家伙如此暴躁,极难掌控。” “可以,当然可以,只要你能把他引到深山之中。”贺忠硕深吸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以雷梁狡诈多疑的性格怎么会跟我入山呢,我倒是有个法子” 王慎没想到缘分来的真么快,这天他在水中修行的时候就再次遇到了那条蛇,它见王慎在水中远远的就游了过来。 它不是自己来的,后面还跟着一道硕大的身影,看着有七八尺长。 “好大的鱼,这得多大的锅炖?”王慎见到那条大鱼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不是跑,而是怎么吃。 那黑蛇游了过来,围着他转了一圈,似乎提醒他快跑。 王慎没有走而是等在那里,那条大鱼还未靠近水波已经涌了过来。 透过清清的河水,能清楚的看到那大鱼张开的大口以及嘴里的利齿。 王慎抬手一推,在掌力与御水加持之下一道水流冲击而出猛地撞在那大鱼头上,冲来的大鱼被水流冲了一下,大鱼身形一顿。 趁着这个机会,王慎一步跨出迎着那大鱼来到了跟前。大鱼张口就咬,王慎左手抬掌,托住那大鱼斜上托起。 起, 大鱼数百斤重,在水中力道更是惊人,却是被王慎这一掌拖起来,身体还在不停的扑棱,溅起大量的水花。 去, 王慎接着右手一掌打在那大鱼的身上,五指按、掌根推,一气呵成,正是推山掌的发力之法。 那数百斤重的大鱼一下子横飞出去,贴着水面掠过,撞在河岸的岩石上,嘭的一声。 哗啦一声,王慎从水中一跃而起,形如大鸟,直接来到了那还在扑棱的大鱼身旁。 “啧,好大一条鱼呀!” 这个时候那条黑蛇也跟着来到了王慎的身旁。 “怎么,你也想吃?”王慎指着还在扑棱挣扎的大鱼。黑蛇吐着蛇信子,看看王慎又望了望那大鱼。 “伱这是不是也开了灵智了?”王慎笑着道。 “这条大鱼既然是你引来的,我们就平分,如何?听懂了就点点头。” 黑蛇没什么动作,只是盯着那大鱼。 王慎直接取出一把刀,直接将这条鱼的肚子剖开,将鱼的内脏都清理来,扔到一旁。 没想到那条黑蛇居然开始吞噬鱼的内脏,它先吃的是鱼籽。 “你喜欢鱼籽吗?我再给你留下块鱼肉,我先走了。” 王慎切下一块鱼肉留给黑蛇,然后提着大鱼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鱼要趁着新鲜吃。 好大一条鱼,鱼之大,一锅炖不下。鱼肉鲜美,鱼汤更鲜。 吃过午饭,王慎便出了门,准备去镇上买些东西,当他沿着官道,快要到镇上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两个人在谈论一件事。 “哎,你听过说了,青河里根本没什么水鬼,那都是骗人的!” “我听说了,说是青河帮为了打捞青河里的宝藏,故意散播出来的那些死掉的人都是被青河帮杀死,挖空了肚子和头,扔进河里的。” “做出这种事情真是丧尽天良啊!” “谁说不是,听说这都是那个叫雷梁的帮主叫人做的,他手下的人不不同意,他就把手下人杀了扔进了河里!” “啊,这么狠?!” “哎,你小点声!” 王慎看着刚刚走过去的两个人。 “这是阿正让人散播的吗,这效率可以呀!”王慎心道。 所谓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 像这样的事很快就会传遍的两县之地,甚至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更远的地方。 水鬼是存在,但是雷梁也的确安排了帮里的弟子人为的制造恐慌。 王慎到了镇上,买了一些粮食,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了另外的一个消息。 “我今天去武阳县城的时候,看到城墙上用绳子挂着一个人。” “怎么回事啊?” “听说是青河帮的,叫陈栾。他和堂弟谋财害命,结果他堂弟跑了,他被抓了,就被吊在那城墙上了!” “谋财害命,那该杀呀,他堂弟也不是个东西,自己跑了丢下堂兄一个人,他堂弟叫什么?” “好像是叫什么陈正。” 王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径直来到了武阳县城外,果然看到县城的城墙上吊着一个人,靠近一看正是陈正的堂兄陈栾,不知道在上面吊了多久,已经奄奄一息。 雷帮主好手段啊! 这就是江湖厮杀,一旦翻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什么手段都可以用,不管多么下作。 说什么不牵扯亲人,不伤及无辜,那就是扯淡。 现在陈栾吊在这里,他的妻子、子女只怕已经被关起来,正遭受非人的待遇,还有陈正老家的那些亲戚。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一人获罪全族遭殃。 好在王慎算是孤家寡人。 他看看四周评头论足的众人,一个个看得津津有问,假如有一天被挂在上面的是他们,他们会有什么感想。 王慎往住处走的时候,遇到了几个人,看那打扮应该是青河帮的弟子。 “陈栾真够惨的,听说他还有个孩子才三岁。” “谁让他得罪了帮主。还有那陈正,帮主待他多好,就跟亲生儿子似的,没想到他居然敢背着帮主杀人越货、谋财害命,真是不知好歹! 他是跑了,他的亲戚朋友可惨了,都被帮主抓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谁敢忤逆帮主呢?他还有个朋友叫王慎,也下了悬赏,不过他好像没什么亲人。” “他是没什么亲人,不过跟他住一个村的那些人惨了,听说有两户人家因为说了陈正、王慎的好话,直接打断了腿,房子都被烧了。” 王慎忽然停住脚步,盯着那几个人。 “你刚才说什么,哪个村子?” “管你何事?”那人冷冷道。 话音刚落那人就飞出去一丈远,撞在路边的树上,惨叫一声,旁边的几个人都吓傻了。 “上,上河村!” 那正是王慎住了两年多的地方。 关那些村民何事,无妄之灾。 雷梁! 王慎忽然抬手,啪啪啪,那几个人都被打了出去,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跟着雷梁,死路一条!” 他留下一句话,转头看着身后的城墙,转身朝着城墙走去。 城墙聚集的人比刚才多了一些,忽然一道人影拔地而起,顷刻间功夫就从墙根上到了城墙上。 “哎呀,快看,那人会飞!” “我的娘哎!” “神仙吗?” 王慎上了城墙,随手拍飞了几个守在城墙士卒和青河帮的弟子,然后提起绳子,将陈栾拽了上来,斩断了捆在他身上绳索。 此时忽然有一人从城楼之中冲出,手持一把刀,速度极快。 还未到王慎跟前,就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人就被打飞到城外,从数丈高的城墙跌落下来,啪的摔在地上,口吐鲜血,脑后一大滩鲜血流了出来。 “哎呀,杀人了!”人群之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下面的看热闹的人吓了一跳,眼看着不少人就要跑开、散去。 “雷梁,罪大恶极、丧心病狂。青河里的水鬼就是他,他杀害几十条人命,开膛破肚、掏心挖脑,就是为了让人不敢靠近青河,以便霸占青河里的宝藏! 他罪该万死!” 王慎运炁发声,犹如虎啸龙吟,声传数里。 在场的众人都直接呆住了,顿时雅雀无声,说话的、转身要走的、提裤子的、伸手偷人家银钱的,一个个都好似被施了定身法,立在原地,目光齐齐的望着站在城墙上的王慎。 只见王慎提起陈栾,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落地再起,施展八步赶蝉,一下子掠出去数丈,就好似飞一般,不过三个起落便从众人眼中消失不见。 “水妖是雷梁?” “清河里面有宝藏!” “那人是谁,怎么会飞,神仙吗?” “他不是一直在飞!” 顷刻间,人群嗡的一下热闹起来,叽叽喳喳,炸了锅一般。 旁边躲在暗处和人群里的青河帮的弟子都傻眼了。 刚才王慎说的那一番话对他们来说太震撼了,他们是帮中弟子不假,但是这种机密消息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接触到的。 王慎救下了陈栾,将他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山洞安置下来。 陈栾伤的极重,脸色苍白,人都昏死过去了,手脚筋都被挑断了,就算不死,也是个只能躺在床上的废人了。 “雷梁不是一般的狠呢!” 安排妥当之后王慎又去了上河村,远远的他就听到了哭声,到了跟前,他看到了几处被烧毁的房屋,当中有一处就是他曾经居住过的屋子。 循着哭声而去,哭声来自一户距离他曾经的住处不远的房屋。 他在外面听了一会,这家老人没了,平时挺和善的一个老人,碰到了都会和王慎聊几句。 那老人只是说了一句王慎的好话,就被青河帮的弟子一顿拳打脚踢,回到了家中过了半天就咽了气。 王慎进了院子,屋子里放着一具棺材,屋子里去世老人的家人见到王慎后一个个大惊失色,面露恐慌,如见瘟神。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碎牙 拔舌 “王,王慎!” “你怎么还敢来,青河帮的人在到处在找你,你快走吧!伱还嫌害得我们不够吗?” 王慎听了这话嘴唇动了动,对着棺材鞠躬之后留下了一锭银子,道了一句“抱歉”,转身离开。 他围着山村转了一圈,这村子里有哭声的不止一户人家,死的也不止一个人。 这都是因为他受到了牵连。 嘶,王慎深吸了口气,压不住心中怒火。修行数年来,他第一次如此的愤怒,第一次如此想杀一个人。 雷梁,必须死! 离开山村之后,他来到了和陈正事先约好见面的地方,等一炷香的时间陈正出现了,他看上去有些疲倦。 “等了很久了吧?” “没多久,武阳的事你听说了?” “听说了,我已经事先差人通知堂兄了,没想到.我准备今天晚上去救他。”陈正虽然已经离开,但是有些渠道可以获得消息的。 “人我已经救下来,随我来吧?” “你去救他了?我怎么没得到消息?”陈正惊讶道。 “上午刚刚发生的事,我正巧碰到。” 王慎将陈正带到了陈栾身边,此时的陈栾就剩一口气了,眼看着就不行了。 陈正看着浑身是伤,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陈栾,咬着牙、攥着拳,气的浑身颤抖。 许是回光返照,陈栾睁开了眼睛,认出了陈正。 “阿正?” “哥。”陈正的声音有些哽咽。 “小安,小宁” “我会把他们救出来的。” “嗯,嗯。”陈栾努力的想要抬抬手,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忽的头一歪,眼睛还睁着。 “哥?哥,哥!”陈正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伸手缓缓地拂过陈栾脸庞,帮他闭上了眼睛,他堂兄待他不薄。 “雷梁,你等着,我一定杀了你!”陈正一声怒吼,满腔怒火。 他们就在山中找了个一个幽静地方安葬了陈栾,立了一块碑。 “阿慎,谢谢,我得再出一趟远门。”陈正的嗓音有些沙哑。 “阿正,雷梁是要杀,但他的背后是金顶寺,那是强援,我们得考虑。” “阿慎,你信命吗?”陈正盯着陈栾的墓碑突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这句话他曾经说过一次。 “命?”王慎微微一怔。 “我信,我的命要要比雷梁长的多,他一定会死在我的前面!”陈正十分坚定道。 “有信心,这是好事。”王慎只以为陈正这是在坚定信心,给自己打气。 “不单单是信心,这不是我说的,这是一位大师说的。” “大师,什么大师?江湖术士之言都是骗人的,不可信。”王慎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他没有骗我,记得我还在武阳的时候,第一次去宁隆府有幸碰到了他,他提起我的过往种种,分毫不差。 那时他说一年之后,我将手握一城之地。一年之后,兰和的事我说了算。 他还说三年之内,我将会和师父反目成仇,现在也应验了。” “他还说什么了?”王慎感觉陈正这是明显的被忽悠了。 一个人怎么能将自己的前程、身家性命交给所谓的“命”。那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他说我今年会有一劫,过了这一劫便是鲤鱼跃龙门。” “那万一过不去呢?” “会过去的,他说我身边有一位了不得人物帮我,那不就是你吗?”陈正笑望着王慎。 王慎听后无奈一笑,这是把他也扯进去了。 “他也不是江湖术士,他身份很尊崇,宁隆府的太守要见他一面都颇为不易,荆州的楚王也要尊称他一声上师!” “上师,是个和尚?” “宁隆府般若寺中的得道高僧。” “和尚是最会骗人的,是你找的他还是他找的你?” “我们是无意之间碰面的。”陈正道。 “无意?那十有八九是刻意碰到你的,他们答应帮你对付雷梁了?那沈俊不会是般若寺的人吧?” “那倒不是,我碰巧救了他一命。” 又是碰巧,世间哪有这么多凑巧的事情? 陈正刚才所说的在宁隆府的诸般遭遇在王慎看来这就像是提前设计好的,这该不会是什么阴谋吧?如果是阴谋那所图甚大! “般若寺答应帮我?” “代价呢?” “我若执掌青河帮,每年给他们两万两的香火钱,般若寺若是有需要,我会全力帮忙。” 口头承诺,无凭无证。 这世上一诺千金的君子少之又少,翻脸不认账的小人却是多的数不清。 “还有一直躲在山中的那一位贺忠硕,我已经和见过了,和他定好一起对付雷梁,我们这些人之中,就属他对雷梁的恨意最终,这些年他无时不刻都在想着复仇,都要成魔了。” “你们准备怎么做,把雷梁引诱出来,让他进山?” “以他的狡诈多疑是不会进山的,我们准备主动上门。”陈正道。 “主动上门,那可是雷梁的老巢,他经营多年。” “老巢未必可靠,那手下的人早有异心。”陈正这话说的很肯定,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关键是雷梁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不会超过四品,否则他不会窝在武阳,他的命数定住了他的修为,所以他才想要一心改命!” 陈正的这番话让王慎颇为惊讶,这命数和修为还有关联吗? 武阳城外,一处庄园的书房里。 啪的一声,上等的镇纸玉狮子被摔得粉碎,雷梁脸色铁青。 今天在武阳城中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王慎说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扎在他的身上。 现在整个武阳县城到处都在传这件事情。 王慎站在城墙上喊的那一番话武阳县城里的人差不多都听到了。 他雷梁的名声以前是不怎么好,人们提到他是畏惧、是羡慕、也有咒骂。 但是今天,他的名声是彻底的臭了。他的确是没有把名声看的那么重要,但是并不意味着完全不在乎。 “好一个王慎,诛心之言!” “来人!” 声音刚落,立即有人出现在门外。 “帮主。” “传令下去,武阳县城凡是议论水鬼者,碎牙!屡教不改者,拔舌!” “是。” 王慎的一番话犹如一把烈火扔进了荒山之中,引起熊熊山火。不过半日,武阳城,乡下的村镇都在议论纷纷。 青河帮的弟子几乎是尽数出动,但凡是听到有人议论水鬼的事情,上去就刀把或锤子砸嘴。 巷子里、酒楼中、大街上……一时间惨叫声在城中此起彼伏,一个个人被砸的血肉模糊。 “青河帮的人怎么能如此霸道,衙门就不管吗,这还有王法吗?” “你小点声,不要命了!” 有人愤怒,有人恐慌,有人仗义执言,有人不敢做声。 就在这些人在城中行凶作恶的时候,城里来了一个人。 他正好看到一个青河帮的弟子拿着刀把将一个百姓砸的满嘴血肉模糊,牙齿碎了不知几颗。 上去就是一巴掌,直接将那人抽飞了出去,被抽飞出去的人落地之后张口出吐出几颗牙齿,半边脸都麻了。 还未起身一只手捏住了他刚才拿刀的手臂,咔嚓一声,手臂断了。 啊,男人一声惨叫。 来人正是王慎,他本想去雷梁庄园那边看看雷梁是否暗中请了什么高手,结果碰到了这种事情。 “雷梁这是疯了!” 王慎在武阳城中穿行,但凡是碰到青河帮行凶的弟子上去就是一掌一捏。 一掌抽掉一口的牙,一捏碎掉行凶的手。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武阳县城青河帮的帮众吓得逃出了城,城中的百姓无不拍手叫好。 武阳城外,雷梁的庄园之中。 “雷帮主,你纵容帮派弟子在武阳县城四处行凶,逢人就打,这可是光天化日,你要干什么!?” “大人莫要着急,那些人在外面造谣生事,败坏我的名声,我自然是要管的,只要一天的时间,明日便一切回复如常。”雷梁竖起了一根手指。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进来,来到雷梁身旁,悄悄说了几句话。 雷梁脸色先是一沉,然后笑了。 “好,很好。”他拍拍手,“大人请回,我这就下令让青河帮的弟子都撤回来。” 县令离开了庄园,临行前雷梁递给了他一张银票。 “这个雷梁,越来越不像话了!”上了轿子之后他低声嘟囔的一句。 雷梁的庄园之中,雷梁的书房里多了一个人。这人身材魁梧,头发很短,只有一层短短的发茬。 “师弟,那王慎现就在武阳县城之中,他的画像你也见过了。” “我这就去会会他。” “师弟小心些,他怕是有五品的修为。” “正好,我最近修炼金刚掌有所感悟,拿他试试手。” 这人戴上斗笠,出了庄园,骑马朝武阳县城而去。 此时王慎正在武阳县城的望江楼上吃菜。 端菜的伙计小心翼翼,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人一巴掌把人抽飞出去一丈多远,只是在那人的胳膊上扫了一下,那人胳膊就断了。 “这位客官您还想吃点什么?” “够了,不用上了。”王慎摆摆手。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铁砂对金刚 在这里填饱了肚子,王慎准备下午再去雷梁庄园附近看看,他现在对雷梁的修为到底如何始终是心里没底。 吃过饭,扔了一锭银子给了店家,这让店家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位吃饭居然还给钱。 看他刚才那霸道的样子,他们根本就没指望这顿饭还要钱,只要对方别打人那就谢天谢地。 掌柜的看着手里的银子,做生意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觉得这银子有些烫手,不想要。 “掌柜的,那不是王慎吗?”待王慎出了望江楼之后,那店小二才小声道。 当年陈正时不时请王慎来这望江楼吃酒,他也算是这里的常客,店里的伙计和掌柜的都认识他。 “嘘,不要提这个名字。”掌柜的急忙道。 要是换做从前,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向青河帮通风报信,现在吗?见识到了王慎的身手,青河帮的狠毒,他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王慎从望江楼出来,走了没多远看到一个头戴斗笠的家伙迎面走来,走路的时候步子迈的颇大,上身一动不动。 他看了一眼那人的手,手掌宽大,指骨粗壮。 “练家子,还是练掌的?” “王慎?”和尚看到了王慎,在他对面两丈之外停下。 “雷梁请来的?” “师兄想要见你。” “师兄,金顶山来的和尚?前面带路。” 那大汉微微一怔,似是没想到王慎如此的配合,旋即转身走在前面,王慎见状也转身就走,那汉子听到脚步声不对,回过头来就追。 王慎可不会跟着去,万一有埋伏呢? 跑步几步,王慎转身就进了巷子里,那汉子跟着追了进去,一进巷子他就见不到王慎的踪迹了。 他凝神静听,忽的腾空而起,翻上了一座墙,在墙头之上跳跃。 “啊,有贼!”一户人间传来呼喊声。 汪汪汪,有狗对着那汉子叫唤。 在巷子之中穿梭的王慎瞥见了看人,脚下加快了几分。 没多久,王慎就出了城,那汉子跟着追了进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山林。 一进山林,没过多久那汉子就发现自己居然追丢了。既看不到王慎的踪影,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好轻功!”那大汉低声道。 忽的一阵风起,他急忙转身一掌,掌力凶猛,带起风声,只瞥见一道人影,转身即逝。 那身影起先在右边,忽的就到了左边。 王慎在这林中施展追风步,忽左忽右,那和尚掌风刚劲,一看就知道练的是和他的铁砂掌一般的刚猛掌法。 他没急着动手,等那和尚出了三掌之后他心中便有了计较。 脚下发劲,脚踏追风步来到了那和尚身侧,和尚挪步转身,抬手就是一掌。 这一次王慎再躲远,身形一错,避开了对方的掌力,抬手朝着对方胸口就是一掌。 铁砂掌,九成掌力。 那汉子见状欣喜,抬手一掌迎上,掌对掌。 嘭的一声闷响, 和尚直觉对方掌力汹涌无比,如惊涛海浪一般,立时后退了数步,所过之处留下数个身陷地面的脚印。 “什么掌法,如此刚猛霸道!” 他修的金刚掌本身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刚猛掌法,这人的掌法居然不逊半分。 “嗯,这和尚有点东西,这掌法不赖!”王慎心道。 他得势不饶人,继续追上去,一掌接一掌的对拼。 那汉子连接了几掌,居然隐隐有一种接不住的感觉。 王慎的这铁砂掌练到了这种程度已然是刚猛到了极致,是至刚之掌。 现在施展开来,也是第一次遇到能和自己这般对掌之人,一掌接一掌,自然是十分珍惜这个机会。 与人对战也是修行,而且十分的重要。 王慎进,那汉子则在退。 呔! 那和尚忽然一声呵,如平地起惊雷。 双掌齐推,一上一下,一掌取王慎头颅,一掌取他胸腹,掌风刚烈。 王慎不退不让,双掌迎上。 四掌一对,王慎身形立定,原地未动,那汉子退出去两丈。 差不多了! 王慎一步跨出,掠过两丈,抬手拍出,那汉子抬掌招架,不料王慎的掌在半途变招,飘忽一下,避开了对方的手掌,顺势一荡将对方的手臂荡开。 招式流畅,犹如流水。 这是他在青河之中练习掌法的时候所感悟的,招式不是死的是活的,犹如流水一把。 劲力刚猛,不是一时的刚猛,也应当如河水一般连绵不绝。 这一掌架对方横推而来的手,使其斜着朝向天空方向。 对方急退,同时左掌起,意欲绕身前画圆,不过到了一半就被王慎一掌压住。 此时他中门大开,抬起的掌急忙后撤,王慎的掌更快,自上而下印在他的身上。 近身,炁贯于掌,猝劲。 咔嚓一声脆响,那和尚胸口一下子凹陷下去,双脚离地,身体腾空,倒飞出去,撞在一棵树上,树干一晃。 在他身体与树干接触到瞬间,王慎已经到了跟前,抬掌落下,天灵盖、脖颈、腹部,接连数掌,劲力直透身体,那汉子背后树 木直接碎裂。 汉子的头颅已经变形,眼睛还怒睁着,有两行血从眼角流出。 他来到时候信心满满,以为对付王慎不过是手到擒来,没想到却是这般结果。 王慎摘掉了那人头顶上的斗笠,看着对方头顶的短发茬,透过头发,头皮上的几个戒疤依稀可见。 “这还是个刚刚还俗的和尚?” 王慎回想着刚才的交手过程,对方的掌力刚猛、直冲,和铁砂掌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这个人应该还是没有练到家,还远没有到至刚的程度。 他在最后和自己对掌的时候有那么一丝的迟疑。 既然觉得硬拼不过,他就不要拼,立即退,这是生死之战,哪怕是半分的犹豫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要战就战,要走就走,不能犹豫。 这和尚其实功夫不差,不过临阵对敌的经验差了许多,特别是在生死搏杀方面。 “这不会是在金顶寺念经念傻了吧?”王慎看着地上的尸体。 “既然是雷梁请来的帮手,这修为应该也能入了雷梁的眼,不会和雷梁相差太多,若真是如此,那雷梁也不是不能对付。”王慎心道。 “他请来的帮手肯定不止这一个,且看看他还请来了什么人,先出现的往往是修为最低。” 武阳城里城外,青河帮的弟子一片哀嚎。 一天的时间,几十个人被王慎捏断了手臂、抽碎了牙齿。 “这王慎真是狠辣,一点情面也不讲啊!” “下次再遇到他,咱们一起上,乱刀砍死他!” “一起上,还乱刀砍死他,他是傻子吗,不会躲、不会逃?动动脑子好不好,人家敢来就是有所倚仗。 就他那一身本事,拍一巴掌我们的骨头就断了!以后再碰到他,我一定躲得远远的。” 天色将暗,有人在武阳城外的山林中发现了那还俗的和尚的尸体,将他带回了雷梁的庄园之中。 “师弟!”雷梁一看到那人的尸体,居然当场失态,露出不敢置信和悲伤的神情,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一定替你报仇,王慎,我不杀你誓不为人!”雷梁一声怒吼,庄园的里人见状脸色大变。 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见过帮主如此的失态,显然他和这位师弟关系极好。 庄园外,王慎恰巧听到了雷梁的怒吼声。 “听着很生气的样子,和那和尚关系这么好吗?” 一个时辰之后,两个人两匹马疾驰而出。 离开那庄子没多远,忽然一人从林中窜出,一掌把当先一人从那马上拍飞下来。 剩下那一人一马皆是大惊失色,马蹄抬起,还未落下,王慎隔空一掌,又把另外一人打下马来。 两人倒在地上,两匹马慌乱跑走。 逮住那两个人一番问询,王慎得知这两个人是去送信的,去金顶寺送信,其中一个人将信取了出来,递到了王慎的手中。 信是雷梁写给金顶寺一位普真和尚的,这普真是雷梁的师叔。 信的内容是告诉这位普真和尚,雷梁的师弟广安在武阳县被王慎以卑鄙手段偷袭暗算杀死,请师叔责罚。 这雷梁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尽快的杀了王慎替他师弟报仇。 从这信上的内容来看,今天那位被王慎杀死的广安和尚应该是这位普真和尚的爱徒。 “什么卑鄙手段,什么偷袭暗算,我是光明正大赢的好不好!这不会杀死了小的,又惹来了老的吧?” 庄园之内,雷梁立即命人连夜打造了一副上好的棺材,将他的师弟遗体存放在棺材里面,并在庄园里设置了灵。 他更是亲自为师弟守灵,还命令庄子里的护院下人都披麻戴孝。 夜里,庄园里灯火阑珊,王慎站在不远处的树上望着庄园里面。 “搞这么大的阵仗,难不成那广安和尚和雷梁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树枝颤动,王慎从一棵树飞跃到了另外一棵树上,离着宅院更近了一些。 雷梁坐在地上,往火盆里放纸钱。 “师弟,伱放心,用不了多久王慎就会下去陪你了。”雷梁缓缓道。 (本章完) 第一百章 八步赶蝉 你追我赶 外面的树梢上,王慎盯着院子里的雷梁。 “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试试雷梁的修为?这里离着青河不是特别远,要是真的打不过,可以顺着青河逃走。” 以他现在的水性,在青河水里和鱼差不了多少,这也是他的底牌之一。 春日的夜风带着暖意吹进了院子,扫过火盆,带起了点点火星。 “雷梁。”突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进了院子。 正拿着纸钱往火盆里送的雷梁手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几张纸钱扔进了火盆,缓缓的起身,转身盯着外面。 “王慎!”雷梁表情阴沉,目光冰冷如刀。 “雷梁,演戏呢?” “你找死!”雷梁闻言大怒,身形猛地腾空而起,一步从大厅到了院中,落地之后一纵而起,飘到了院墙之上,盯着站在树上的王慎。 两人片刻对视,雷梁纵身而起,上了树梢,直奔王慎而来。 王慎转身就走,引着雷梁朝青河方向去。 雷梁在树梢之上穿梭速度很快,在距离王慎数丈之外隔空发掌。 王慎听到身后风声闪身躲避,那掌力落在树干上,啪的一声,树皮直接崩碎掉。 “隔空发力还有这等劲力,好刚猛的掌法!”王慎心道。 雷梁接连隔空发掌,落在树上,树枝折断、树皮碎裂,他和王慎之间距离越来越近。 近了, 王慎听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忽然身形一沉,来到了地上。 他身后雷梁紧跟着落地,落地之后就是一掌。王慎转身,瞥见雷梁已在一丈之内,一掌迎面拍来,那手掌隐隐泛着金色。 王慎脚踏追风步,身形一错。 雷梁半路转身,金掌横切,以掌为刀。 王慎抬掌招架,他架的是雷梁的手腕,雷梁却在半路换招,掌刀斜落斩向王慎的手掌,王慎收掌,雷梁左掌已至。 他招式快、准、狠。 面对雷梁拍来的掌王慎抬手运起铁砂掌,炁贯手掌,迎了上去。 双掌在半空之之中对上,王慎感觉到了至刚至强的掌力直冲而来。 两人一碰即分,雷梁退了两步,王慎退了四步。 “好掌法!”雷梁赞叹道,同时心中也是惊讶无比。 “这王慎这才多大的年纪居然能修炼成如此掌法,他背后定然有高人指点,会是谁呢?” “这雷梁果然修为高深,他能在武阳只手遮天最为倚仗的是这一身的修为。”王慎内心同样颇为惊讶。 通过刚才的这一掌,王慎感觉雷梁的掌力远比广安和尚刚猛,而且雷梁的手掌极坚硬,对掌的那一瞬间王慎感觉自己就好似拍在了一块铁板上。 “不过,也不是不能与之一战,他对自己没有碾压性的优势。” 这一掌便能试探出来很多的东西。 雷梁身形一动便到了王慎跟前,掌未到,掌风已至,刺得人睁不开眼。 王慎抬手一铁砂掌相迎,两人再对一掌。 双掌一对两人同时脸色大变,忽的向后退去,雷梁退了八步方才稳住身形,王慎则是后退了五步撞在了一棵树上。 “这个老阴比使诈,他第一次对掌的时候没有使全力!” 刚才与雷梁第二次对掌,王慎发现对方的掌力一下子增加了许多,而且有一股十分奇特劲力从掌中催发出来,直冲他的手掌。 若不是他暗中施展山河破的功法准备给对方来个惊喜,这一下子就要中招了。 “这该死的小子藏拙,他刚才用什么功法,如此诡异!” 雷梁内心同样惊骇,刚才他在施展掌法的时候运用了金顶寺绝学,他虽然领悟的时间尚短,但是这门功法却是威力绝伦。 他是有信心将王慎的手臂直接废掉然后将他拿住的,没想到对方掌中催发出来一道霸道绝伦的劲力直接破了他的功法。 “你师父是谁?” “你猜!”王慎平静道。 “死来!” 雷梁双手拍来,忽的在半空之中双掌化为四掌,在距离王慎不到一尺的地方,四掌变为八掌,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千手如来掌!” 王慎心中一惊,身形飘忽,急忙闪到一边,雷梁如影随形。 走, 王慎果断撤,运起八步赶蝉直冲而去,人如飞箭。 “八步赶蝉,陈正教伱的,你跑的过我?”雷梁紧跟在后。 追着追着,他发现和王慎之间的距离居然越来越远。 “这厮好轻功!他怎么练的?” 他急忙隔空发掌,王慎半空之中闪躲。 “雷梁来了,还不动手!”王慎突然喊了一嗓子,雷梁猛地停住了脚步,环视四周,小心提防。 只见周身林子静悄悄的,嘎,忽的一声夜枭叫声。再看王慎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使诈,哼哼!”雷梁一愣之后突然笑了。 “是个人才,可惜了,不能为我所用!” 雷梁没再追而是转身回到了庄园,继续为广安守灵,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另一边,王慎在山中绕了好长一段,来来回回,停停走走,最后直接进了青河,通过青河游向自己临时居住的地方。 夜里的青河静静的流淌。 王慎漂浮在青河之中,岸边的野草挡住了他的身影,若不是近前观看,根本无法发现河里还有一个人。 他在河里感觉十分的舒服,其实这个时候的河水还是有些凉的,他是丝毫感觉不出来。 在河边游一会,他便有一下子扎进了水里,潜泳一段距离,再浮上水面换口气,然后继续潜入水下。 “速度有些慢。” 他忽的在河中推掌,利用反冲之力来催动自己的前行。如此这般,他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处。 回到住处,行炁运功,不一会功夫身上的衣服就干了,他复盘了今夜和雷梁之间交手的过程。 雷梁的修为的确是很高,很难对付,但不是高不可攀,无法对付。 他若是继续和雷凌纠缠下去,还是可以僵持一段时间的,但是除非到水里,否则他没有战胜雷梁的手段。 “雷梁的修为是什么境界,我的修为又是什么境界呢?” 王慎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将这个问题搞清楚以方便接下来的修行。 在武阳县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无疑是雷梁,而在兰和县没人知道,所以王慎只能将目光放倒其它更远的地方。 宁隆府? 他记得前几日雷梁派到上河村杀自己的那个剑客说过,宁隆府有一个三品参玄境的高手。 那里应该有明白人可以为自己解疑答惑。 或者再等两天,等陈正回来,他身旁的沈俊应该也知道,亦或许陈正也略知一二,但是未必能解释的清楚。 王慎抬头望着并不怎么明亮的月亮,思索一番下了决定。 “还是去宁隆府,明个就去,也耽误不了几天的功夫。最近这段时间忙忙碌碌的,仔细想来主要也不是为自己忙。还是修行的事情重要。” 次日,天刚蒙蒙亮,王慎就离开了临时落脚的地方,一路疾驰,赶到宁隆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远远望去,宁隆府城墙厚重,虎踞龙盘。 这是一座远胜过武阳和兰和数倍大的城池,荆州有数的府城。 来往行人络绎不绝,有商旅、贩夫走卒、江湖中人,王慎到了跟前,看着厚重的城墙,下意识的寻思着自己要翻越这道城墙的话该用什么方法,大概需要多长的时间。 王慎牵着马,找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在吃饭的时候便向客栈伙计打听。 “店家,我要是想学点拳脚该去什么地方?” “去武馆或者镖局。”那店小二随口说了两个武馆和镖局的名字,王慎记下来。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晨起来他便出了客栈,直奔一家武馆而去。 武馆的人听说他想学拳脚挺热情,毕竟这意味着是来送银子。 “想学拳脚,能吃苦吗?” “能,那个我想问问,这能练到几品?” “哟,你还懂这个,咱们武馆就教些拳脚功夫,打熬身体,七品封顶。”武馆的汉子道。 “那要是再往上呢?” “那我们这就教不了了。”汉子摇摇头。 “哪里能教?”王慎跟着问道。 “能教的地方是有但是一般人进不去。”那汉子道。 “麻烦你跟我说说呗?”王慎笑着递过去一点碎银子。 “哟!”那汉子一愣,旋即立即将银子接过去,然后放入了腰间,好似生怕王慎反悔似的。 “在这宁隆府能学到真正修行法门的就三个地方,两家一寺,这两家分别是卢家和裴家,那一寺是城外落云山上的般若寺。”汉子道。 “不过想去这三个地方学真正的修行之法却是极难,卢家和裴家乃是世家,修行之法不传外人。 般若寺是千年古刹,倒是招收弟子,但是听闻条件极其苛刻,一看有无慧根,二看与佛门之缘分,好像最近这三年只收了两个弟子。” 又与这汉子闲聊了几句后,王慎便从这武馆出来。 那汉子将他送到了门口,还不忘跟他说句客套话,请他有空来武馆坐坐。 “今个运气不错,平白无故得了银子,足够买坛好酒了!”他汉子高兴道。 王慎一个人慢慢的走在宁隆府的街道上,看着两旁的建筑,想着刚才那汉子说的话。 (本章完) 第一零一章 细说九品 五品龙虎 “卢家、裴家、般若寺,去哪好呢?” 王慎走着走着停住了脚步,看着一旁红红的糖葫芦。 “来一串糖葫芦。” 手里拿着糖葫芦一边吃一边走,不知不觉来到宁隆府衙的门口,盯着那衙门,他停住了脚步。 “哎,是不是可以问问裴瑾呢?且试试看,反正也不会吃亏!”他突然想到了和他有过数面之缘的裴瑾。 王慎拿着糖葫芦来到府衙门口,立即被当差的衙役拦住。 “这是府衙,闲杂人等莫要靠近。”那衙役厉声道。 “我是来找人的,找一位裴瑾裴大人。” “你找裴大人何事?”那衙役一听王慎找裴瑾,态度立即和善了许多。 “我是他的一位故人,今日来到府衙特意来拜访,不知他是否在府衙之中?” “既是裴大人的故人,请稍后,我去通传,尊驾如何称呼?” “我姓王,你见了他就说武阳县的故人,他就知道了,多谢。” 差役进了府衙,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人从与那差役从衙门里走了出来,见到王慎之后颇为惊讶。 “还真是你?”来人正是裴瑾。 “裴大人,我们又见面了!”王慎笑着道。 “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裴瑾犹豫了片刻,随后引着王慎到了附近一户私宅之中。 “王慎,真没想到伱居然会来找我,你和你的那位兄弟陈正最近可成了风云人物了,在武阳敢和雷梁翻脸的,这十几年来,你们是头两位啊!”裴瑾笑着道。 “这点事都传大人耳中了。” “这点事?这可不是小事,你们之间的争斗得死多少人啊?喝茶。”裴瑾给王慎倒了一杯茶。 “谢谢,这事宁隆府不管吗?” 裴瑾笑了笑没说话,雷梁每年给宁隆府的太守大人送上的孝敬钱可不是小数目,这种事情外人可能不知道,他是很清楚的。 “找我有事?” “有事,登门拜访是想请裴大人解疑答惑。”王慎正色道。 “专程请教来了,说说,什么事?” 裴瑾很是好奇,这王慎专门来找自己为了什么?通过前几次的接触,他发现这位王慎是个很有趣的人。 “我想修行,故而前来请教修行的事。” “修行?你该不会来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修行的功法吧?”裴瑾颇有些惊讶道。 “自然不是,那是各家各派最珍贵的东西,我是想请教一下修行的境界之分?” “你怎么会想到找我呢?”裴瑾好奇的问道。 “我先去了城里的一家武馆请教,那里的人并不知道真正的修行之法,却也告诉我宁隆府中真正懂修行之法的乃是两家一寺。 我忽然就想起了裴大人,裴大人出身名门,非比寻常,或许能够帮我,于是便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了府衙,没想到还真就见到了裴大人。” “不用给我戴高帽,说来你我也算是有缘,你问的也不是什么秘密,说说无妨。哎,不对呀,我可听说你有六品修为,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呢?” “我是自己瞎练,什么六品,那都是谣传,不可信。”王慎如是道。 “修行分九品,一品为尊。 九品练力气,是基础的打熬。八品练筋骨,拉筋锻骨,骨健筋强方能生劲力。七品练脏腑,壮气血,气血壮则百病不生。 这三品其实就是在打基础。”裴瑾喝了口茶将修行境界之事缓缓道来 “六品炼炁,到了这一层才算是真正的踏入了修行之道。 到了这一步,体内生出了炁,便可通过催动真炁经络滋补自身,强筋骨、养五脏、壮气血、耳聪目明,施展拳脚也会威力倍增。 这七品入六品便是一道坎,挡住了许多人。 五品曰龙虎,这一境炁过鹊桥,阴阳交,龙虎汇,炁通任督,达奇经八脉。也意味着一个人龙精虎猛,有降龙伏虎之能。 四品曰江河,亦称无漏,意为炁如江河绵绵不绝,又意炁如流水,遍布周身,无有漏处,所以有些人也称呼这一境为江河无漏。 三品曰参玄,意为参悟了天地之间玄机,化为己用,此境身体之中的炁破了自身桎梏,与天地相接。 四品入三品又是一大关,如果说七品入六品是要迈过一道大坎,那这四品入三品就是要翻过一座山,这一关挡住了更多的人。 所以修行界有一句话叫一入参玄天地宽。” “那天地之间的玄机指的是什么呢?”王慎问道。 “玄机,就是天地之间玄妙的意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山川湖海,风雨雷电,春花秋月,皆有玄机。 二品曰洞观,意为可以动察这世界天地之间的一些本源、规则,能预知祸福吉凶,躲避灾难。 一品曰天人,意为修为通天的人。” 裴瑾的这番话于王慎而言犹如醍醐灌顶,拨云见日。他先前一直摸着石头过河,跟着感觉走,现在知道了方向。 王慎起身十分郑重的向裴瑾行礼。 “唉,不必行此大礼。”裴瑾急忙起身道。 “必须行礼,裴大人一番话让我收益颇深,说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一点不为过。 今日恩情王慎记在心里,以后大人用得着在下的,我自当尽力而为。” “言重了。”裴瑾道,他也是觉得眼前的王慎是个有趣的人,这才废了些口舌,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郑重。 “修行之路其实很难,需要功法、药物、指点,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门派拜师学艺。”裴瑾接着道。 “自己修行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但是修行之路会艰难的多。”裴瑾道。 王慎闻言默默的点点头,他倒是没觉得怎么难。按照裴瑾所说,自己现在的修为是应该是五品龙虎境,也是一路摸索着过来了。 当然他不同于常人。 “裴大人现在是几品?”王慎好奇问道。 “六品。”裴瑾道。 “六品?” 大家族的人,资源足够,从小开始修行,怎么会才六品呢? “唉,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我用不了多久就会到五品龙虎境了!” “大人英才非凡,在下佩服。”王慎笑着道。 “你不要以为六品入五品很轻松,练着练着就到了,好似水到渠成,这过程也是很凶险的。”裴瑾道。 “这可不就是练着练着就入了五品,不就是水到渠成吗,没感觉有什么凶险,那以后修行的时候还得小心些喽?”王慎心道。 “大人说的极是,修行之路是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你没师父指点,怎么能练出炁来呢,该不会是天生炁觉之人吧?”裴瑾惊讶道。 “天生炁觉之人是什么意思?” “人在胎儿的时候,身体里存在一部分炁,但是在出生之后那一部分原炁就自闭散于八脉之中。 世上有极少一部分人,他们在出生之后原炁并未散掉而是一直存在于身体之中,这种人称之为天生炁觉之人。也叫天生六品!” “还有这种人?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从这处私宅出来之后,王慎想请裴瑾去宁隆府最有名的酒楼以示感谢,被裴瑾婉拒了。 “好意心领了,我要是跟你一起吃酒被其他人看到会以为我站在你们这一边,我不是一个人,我后面还有裴家呢!”裴瑾道。 “明白了,多谢。” “雷梁这个人有修为,有心机,颇为难缠,你们要小心。” “谢谢大人。” 辞别了裴瑾,王慎出了城,来到了宁隆府外的落云山,山上林木茂盛,有雾气缭绕,一条山道蜿蜒而上,般若寺就在这座山上。 王慎拾阶而上,准备上去看看,说不定能见到那个护佑陈正的和尚,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个老秃驴,真小气。” 循声望去,山道上走下一个老叫花子,衣衫褴褛,头发乱如鸡窝,手里还拿着一只烤鸡,上面散发着独特的香味。 那老乞丐骂骂咧咧,一看到王慎一下子愣住了,两眼冒光。 “哎呀,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呢!吃烧鸡?”说着话,老乞丐撕下鸡屁股递给王慎。 “不吃,谢谢。”王慎冷冷道,哪有请人吃鸡屁股的! “年轻人,你来这做什么?” “听闻般若寺千年古刹,里面有高僧大德,想上去看看,顺道礼佛许愿。” “千年古刹就是时间久点,什么高僧大德,都是道貌岸然之辈,一肚子花花肠子,说什么方外之人,心里想的全是红尘之事。 唉,你这不对呀,怎么能这么快呢?”老乞丐忽然盯着王慎,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 “过来,我摸摸。”忽然身手就要抓王慎。 “一边去。”王慎闪到一旁,挡开老人的手臂。 有病吧,都是大老爷们摸什么摸? “年轻人,你师父是谁?”老人道。 “我没师父。“王慎道。 “没师父?那太好了,你看我怎么样?”老乞丐听后一愣,旋即大喜。 “你?看着不怎么样!”王慎如实道。 “唉,人不可貌相,看人看事不能浮于表面,要透过表面看内涵,你再仔细看看我。” 王慎听后后退了两步,又上下打量了老乞丐一番,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如果非要说什么特别,那就是看着特别不靠谱。 (本章完) 第一零二章 丐中丐 能追风 “莫非,您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王慎试探着问道。 看到这个老人他联想到了蹲在街边忽悠小朋友买“如来神掌”的老乞丐和以入梦心法教授苏灿“睡梦罗汉拳”的老鬼洪日庆。 “不错,年轻人好眼力,实不相瞒我就是游戏红尘,笑看人间,辈分极高,资格很老,人称丐中丐的沈惊圣。”老人面色严肃,形象搞笑。 “丐……中……丐,嘿嘿,哈哈,哎呀,抱歉,我先笑一会,哈哈哈。”王慎突然很想笑,然后他就笑了,笑起来却收不住了,笑弯了腰。 “没关系,年轻人吗,该哭就哭,该笑就笑,人生百味都得尝。”沈惊圣咬了一口烧鸡。 “前辈,您是几品?”王慎停下了笑之后问道。 沈惊圣伸出一只满是鸡油的手,竖起一根手指。 “一品天人?!”王慎听后瞪大眼睛。 不会吧,一品天人就这么清新脱俗吗?哪个一品天人会起“丐中丐”这种名字? 沈惊圣笑而不语,又竖起一根手指。 “二品洞观?” 沈惊圣又竖起一根手指。 “您这是逗我玩呢?” “三品。”沈惊圣笑着收回了手指。 “三品,也不错了。”王慎点点头。 “什么叫也不错?你以为三品是什么,街上的乞丐吗,随处可见?” “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您刚才那一根手指头太过惊人了。”王慎道。 “好了,磕头吧。”沈惊圣道。 “什么就磕头,我还没答应呢!”王慎道。 “年轻人,机会难得呀!” “您是三品,那我要是修为超过三品,您是不是就教不了了?” 修行这种事情马虎不得,找个名师指点能少走不少的弯路,这要是找个庸师,天才也能教废了。眼前这位怎么都不像很靠谱的样子。 “照你这么个说法,那天下一品在未入一品前都得找个一品天人当老师喽?”沈惊圣反问道。 “那您在什么地方修行呢,哪座山,哪条河,该不会真的居无定所吧?” “我说过了我浪迹红尘,四海为家,青楼、瓦舍、花船、绣舫想去哪去哪?”沈惊圣道。 “合着你整天找姑娘,算了,我还是找别人吧,麻烦让一下,我上去看看!”王慎说这话就要往山上走。 “哎,伱不能上去。”沈惊圣一步横挪,拦住了王慎。 “为什么呀?” “山上的和尚坏的很。”沈惊圣正色道。 “神经病。” “你好像不信我?” “不是好像,就是。”王慎如实道。 “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何为参玄,看好了。”沈惊圣深吸了口气,忽的抬手一指。 风起, 话应刚落,一阵风起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雾来, 抬手一招,四周山林之中的雾气立时朝着他这边涌来,好似流动的银纱,不过顷刻间的功夫,王慎周身已经尽是浓雾一片,连近在咫尺的沈惊圣都看不清楚了。 散, 一声呵,王慎只觉得一阵风从身旁吹过,吹的衣衫飘荡,周身的雾气被这风一下子吹散。 王慎惊讶的望着满嘴是油的沈惊圣,刚才这一手的的确确是惊到了他。 “你别说,细一看就还真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如何?”沈惊圣笑道。 “还行吧。”王慎一副十分平静的样子。 “还行?整个宁隆府你找不出来比我更好的老师的了。” “宁隆府不是还有一个三品参玄境的高手吗?” “你说上面那个老秃驴?他不行,差远了。”沈惊圣指了指山上,表情很是不屑的摆摆手。 “怎么样,现在可以拜师了吧?” “还是不行,我想先跟您学一段时间看看?” 这老乞丐有本事是不假,可是只听说过着急慌忙拜师学艺的,没见过这种舔着脸收徒弟的。 王慎不由的想起了陈正和雷梁的事情。 “莫非这老乞丐是要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什么?”毕竟他身上的秘密可是不少。 “你这要求还不少?咱们换个地方说话。”沈惊圣忽然拽着王慎就走,这次王慎没躲过去,被沈惊圣拽到了山下。 两个人下山没多久,他们刚才待过的山道上出现了一个身穿僧衣的老僧,慈眉善目,他看了看四周。 “奇怪,那老乞丐在这里调动山林气机做什么?” 山下一隅,一片林中。 “实话跟你说,我在宁隆府最多呆十天的时间,你若不跟我走,只能学十天,这十天能学多少看你的造化了。”沈惊圣正色道。 “您真打算教我?” “废话,不教你我费这多口舌做什么,有那个功夫我去喝花酒不好吗?” “为什么呀,咱们萍水相逢,这才第二次见面?”对于沈惊圣收自己为徒这件事情他是抱着很大的怀疑态度的。 王慎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沈惊圣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热情,仿佛失散多年的亲人。 “这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你也不用怀疑,十天,我就教十天。” “好,来吧,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开始。” 机会难得,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这么急?”沈惊圣叹道。 “你也说了,我只有十天的时间。”王慎撸起了袖子,一副准备干架的模样。 “你现在是五品龙虎境,四品江河无漏是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增加自身的真炁量,同时运炁于身体奇经八脉,炁行周身,这是水磨工夫,急不得。你先说说周身经络、穴位。” 这也算是沈惊圣对王慎的考校。 王慎将自己从武阳医馆大夫那里学来的经络、穴位一一指出。 “咦,你居然学过这个,你没拜师,这个是跟谁学的?” “武阳县医馆里的大夫。”王慎如实道。 “哦,原来如此。”沈惊圣笑了笑,然后做了一些补充和修正。 虽然这老乞丐看着不怎么靠谱的样子,但是讲解起修行的知识还是头头是道。 入了夜,他们就在城外一处废弃的房屋住了下来,点燃篝火。 沈惊圣继续将为王慎讲解修行的知识,同时将自己修炼的一些经验传授给了他,这可以让王慎少走一些弯路。 一直到了深夜,两个人才休息。 沈惊圣躺在干草堆里,打起了鼾,一手抠鼻子,一手插裤裆,睡姿极其不雅。 王慎却没敢睡,他怕沈惊圣夜里给自己来个惊喜。 他想了想,离开了破屋,在距离较远的地方找了个土地庙将就了一宿。 次日清晨一大早,王慎本想继续跟着沈惊圣学习,却想到沈惊圣摆摆手。 “昨天已经讲了不少了,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他们两个人径直去了宁隆府,去了城里的一处酒家,点了一桌子菜,一坛子酒,大吃大喝。 沈惊圣吃起来不停,一大桌子菜,他一个人吃了大半。 “今天学什么?” “先学厮杀!” “厮杀?”王慎闻言一愣。 “修行之人,厮杀是常有的事,活得久才能走多远。”沈惊圣道。 “有道理!”王慎点点头。 两个人出了城,来到了城外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林之中。 “我问你,厮杀的要诀是什么?”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王慎想了想之后道。 “不错,有悟性!”沈惊圣拍掌道。 “有些人与人交手,明明打不过也不跑,非得硬打,那是傻子,所以厮杀首要的是要学会跑,打得过要追着打,要追的上,打不过要跑得了!” “有道理!”王慎点点头,沈惊圣的这番话王慎是深表赞同的。 “来,用尽你的本事来打我,只要你碰得到我的衣服算我输,我就教你一门功法如何?” “好,一言为定。”话音刚落,王慎身形就动了,一步掠过三丈瞬间来到沈惊圣的身前。 沈惊圣只是挪了一步就躲过了王慎的手掌,王慎脚踏追风步,手掌变招,改掌为抓,沈惊圣再躲,又只是一步就躲开了王慎的分筋错骨手。 “不用藏拙。”沈惊圣道。 王慎开始将自身的炁运行至双腿之上,速度忽的增加了一倍不止。 在青河水中练功的效果也开始显现出来,他身形极快。 “好快!” 沈惊圣眼睛亮了起来,王慎快,他也快。 追风步,能追风。 王慎此时施展的追风步真是透出来那么一丝丝追风逐月的韵味。 他们两个人在山林之中你追我赶,来回穿梭,半个多时辰之后方才停下来。 此时王慎的头顶是已经冒气了热气。 “很好,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沈惊圣赞叹道。 这根本不想是一个从未受过师父指点的修行之人,反倒是像那几个地方精心挑选和培育出来的传人。 “我这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啊!”沈惊圣暗道。 兰和与武阳县之间的某处山中,王慎和陈正约好见面的地方。 陈正来了,王慎却没来,但是他早在暗处留下了一封信,他在信上告诉陈正自己将要离开几天的时间,出去寻找修行之法。 同时叮嘱他要小心,雷梁可能会从金顶寺请一位叫普真的和尚前来帮忙。 “修行?”陈正默默的收起王慎留下来的信,独自走出了山林,不远处沈俊一个人等在外面。 (本章完) 第一零五章 破阵刀 “真不学?”王慎又问了一遍。 “怎么,拿这个考验我?”沈惊圣笑着反问道。 “记着我说的话,这个功法千万别告诉别人,否则你会招来杀身之祸,虽然知道这门功法的人并不多。” 王慎点点头,记在心里。从今天开始,他不会对其他的任何人提起这门功法了,只是他心中还有些疑问。 “您老人家见识过有人用这门功法?” “那倒是没有,只是听说,除了稷下学宫的一部分,其它的部分至少一百年没有现世了。” “那您又何如判断这功法的真假,说不定我练的本身就是假的呢?” “以五品龙虎境的修为破掉三品参玄境的炁,虽然我没用全力,但是天下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怕也只有修行了《易乾坤》的人了。”沈惊圣道。 “只是若真是如你所说,你所得到的只是残篇,伱修行起来就要慎之又慎,搞不好会走火入魔的,那可是要命的事。” “晚辈记住了。”王慎点头应道。 “不过我总觉的你现在还缺点什么。” “缺什么呢?”王慎急忙问道。 沈惊圣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 “兵刃,你练一门兵刃了。” “兵刃?” “对,斧、钺、钩、叉、棍、棒、刀、枪” “那我该练什么好呢?” “看你,你心里最想练的是什么?” “剑,百兵之中的君子,我想学剑。”王慎思索一番之后道。 “嗯,剑好啊。”沈惊圣点点头。 “您教我?” “我不会剑法。”沈惊圣直接道。 “这?我还以为您老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呢?” “你换一个。” “那就刀。” “为什么要学刀?”沈惊圣接着问道。 “因为一句话。”王慎沉默了片刻之后道。 “什么话?”。 “信不信我砍死你!砍人吗,当然得用到刀了。” “也可以用斧子的。哈哈,说笑的,练刀好,霸道!” “您是不是也不会刀法?” “巧了,我还真会一套刀法,可以教给你。”沈惊圣道。 “当真?” “那自然是真的。我现在施展一遍你好好看!”沈惊圣说着话抬手一抓,咔嚓一声响,旁边一棵大树上一根树枝应声而断,斜着落在他的手上。 他一手握着树枝,另一只并指抬手一扫,随着一阵响声,树皮和碎屑不断的掉落,不过片刻功夫,这根树枝就变成了一把木质的刀。 随后他开始施展刀法, 刀法很简单,只有八式,有相应的步法配合。 劈、拨、削、掠、斩、撩 沈惊圣先是施展了一边刀法,然后分解开了讲解。 “出刀要果断,与人搏杀最忌犹豫不决,或战或走,当机立断。握刀的手要稳,刀刃碰撞,刀不能离手。” 王慎学的很认真,没用多长时间,他便将这门刀法记了下来。 随后沈惊圣让王慎练了一遍,在一旁指点。 “你这分天赋的确是世间罕见!”见王慎上手这么快,老人忍不住赞叹道。 他当初可是学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练的有几分模样。 “是您教的好。”王慎谦虚道。 “哎,年轻人不同天太谦虚,低调是好事,但是骨子里那股子冲劲不能没。你现在的样子颇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沈惊圣道。 从这天开始,王慎开始练刀。为此他还去了宁隆城中买了两把的号称百炼宝刀,用来练习刀法。 “你这一把刀多少钱?”老人看了看王慎买来的刀。 “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你被骗了,来来,我教你如何辨识兵刃,这兵刃一要看材质,废铜烂铁是无法锻造出来上好的兵刃的.”沈惊圣又将辨识兵器的方法告诉了王慎。 练刀,他先从练习握刀开始。 刀要拿得稳,与人交战,兵器碰撞一般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如果一交手,手中的兵刃就被人打掉了,那还打个屁。 握刀也要站桩,和拳法的站桩一样,是后续的基础,只有站得住才能走得稳、走得快。 沈惊圣让王慎单手握刀,他则拿着一根缠着破布的木棒从不同的角度不停的敲击王慎手中的刀。 得益于先前修行分筋错骨手、铁砂掌的缘故,王慎指力、腕力、握力都是远胜常人的。 他这一身的本身有一大半都在这一双手上,因此他手中的刀握的很稳,稳健到让沈惊圣感到吃惊。 “前辈,这套刀法不会也没名字吧?” “有,名为破阵,破阵杀敌,这是源自战阵之中的刀法。” 夜色之下,篝火噼里啪啦,上面还有两只烤鸡,王慎时不时的翻转两圈。 “哎,这鸡不是这么烤的。”沈惊圣见状示意王慎闪开,他自己动手。 王慎在一边趁机看了一眼面板,果然又有了新的变化。 易乾坤.山河破(入门)51/100。 破阵刀(入门):5/100。 “你真是一个奇才,武阳和兰和都是小地方,甚至这宁隆府对你来说都太小,你应该出去看看。”沈惊圣突然道。 “会出去的,等我入了三品参玄之后吧。”王慎如是道。 “三品参玄?有自信是好事,那可要等很多年,你得有这个准备。” 王慎应了一声,点点头。 “前辈,您知道金顶寺的普真和尚吗?” “知道,还见过,金顶寺罗汉堂的首座,三品参玄境的修为。” “三品参玄?”王慎听后微愣了片刻。 “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没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什么了,你该不会和他有什么过节吧?不对呀?那普真和尚几乎众人在寺里修行,极少下山的。”沈惊圣盯着王慎。 “嗯,我的一位朋友,不小心杀了他的一名弟子。” “你说得这个朋友是你自己吧,你可是真能惹事啊,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那事先我也不知道他是普真的弟子,再者说他出手也不留情,我不还手,等着他杀我吗?”王慎道。 “嗯,也是,你杀了谁呀?” “一个叫广安的和尚。” “谁?!”沈惊圣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副十分震惊的模样。 “广安和尚,干嘛这么一副表情?”王慎忽然意识到不太妙。 “还好我没正式收你做弟子,否则岂不是要给你处理一个大麻烦。” “怎么了,这广安和尚身份不一般?”王慎试探着问道。 “当然不一般,他是普真和尚的儿子。” “儿子?!”王慎听后直接傻眼了,片刻之后恍然大悟。 “难怪雷梁那厮弄那么一出,楠木棺材,全庄园的人披麻戴孝,他还亲自守灵,他就是在演戏。他铁定知道那广安的真实身份。 搞不好这就是他事先想好的计谋,故意把广安请来,让我杀死他,儿子死了,那普真岂能善罢甘休?那厮太特么的阴险了!” “我中计,被人陷害了!” “现在醒悟了,晚了。”沈惊圣在一旁道。 “我要是你,就乖乖的躲起来,现在的你绝对不是普真和尚的对手。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他应该也不会亲自下山,可能会派那么两三名弟子前来。 他们找不到你,过些日子自然就会上山。 不过他会暗中找别人对付你,你知道他出家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这我哪知道呀?”王慎摇摇头。 “他在出家之前是一位颇有些名气的侠士,认识的人肯定不少,普真的一份人情可是很贵重的。” “那我就先躲起来,等我修为到了三品的时候自然就不怕他了。”王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雷梁是该死,但是不能为了杀雷梁让自己陷入险境,让他多的活两天。 “前辈,这像是金顶寺这种修行圣地,没有什么对头吗?” “那自然是有,天下看金顶寺不顺眼的宗门和人多了去了,但是拿他们没办法。金顶寺和无为观就颇为不对付,但是没到那种大打出手的程度。” 随后沈惊圣又和王慎讲了不少修行界的有趣事情。 这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最后一天。 “今天我跟你说道说道参玄。” “这参玄其实是有两步的,其一是自身体内的真炁充盈,破开自身的枷锁,炁通天地。其二是感悟天地之间的玄机,化为己用。 也有一部分人先感悟了天地之间的玄机,但是无法炁通天地,所以就无法有效的化为己用。” “该如何破开自身枷锁呢?” “先要使身的炁足够充盈,水满则溢。” “那要是溢不出来呢?” “那就要不断的消耗炁,然后在让它充盈,如此不断的反复。有些人一下子就悟了,入了参玄;有些人参悟了一辈子还是推不开那扇门。” 这天沈惊圣和王慎聊了不少。 十天的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该分开的时候。 清晨,天空云彩很厚,阳光迟迟没能穿透云层。 “真的不跟我走?” “多谢前辈美意,我还有没了结的事情要做。”王慎道。 “那好,记着我跟你说过的话,遇事莫要强出头,万事以自身性命为先。” “前辈您老也保重身体,您什么时候再回宁隆府?”这一别也不知道下次再见面是什么时候。 “一年吧,一年之后今天这个日子我再回宁隆府。” (本章完) 第一零六章 桃花酿 水府鱼 “那咱们就定好,到时候我也来宁隆府,请您喝最好的酒!”王慎道。 “最好的酒,你知道最好酒在那吗?” “在哪?”王慎下意识道。 “天下最好的酒在无为观,叫桃花酿,太乙峰上桃林盛开的时候采摘桃花用山中净心泉的水酿的酒,喝一口就仿佛置身在那盛开的桃花林中。那可是那些牛鼻子宝贝。” “好,那我就请您喝桃花酿,咱们一言为定!” “哈哈,一言为定,到时候我给你带来一把天下闻名的宝刀!走了!” “多谢前辈授业之恩,王慎此生铭记!”说罢王慎恭恭敬敬的朝着沈惊圣躬身行礼。 “嗨,别整一套。” 老人摆摆手,大步离开。王慎站在远处目送沈惊圣,颇有些依依不舍。 不管这位前辈指导他修行是出于什么目的,这十天的指导却是彻底的改变了王慎,说是让他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这十天,他最大的受益并不是修为增进了多少,而是眼界的开拓,格局的打开。 以前他眼中就是武阳和兰和两座县城,数百里之地。 现在虽然他还未见过天下,心中却已经有了天下。 这一天,王慎又回到了那处早已经残破的,无人居住的小山村。 “自今日开始苦修,先入四品江河无漏,再入三品参玄!下次见面给他一个惊喜。”王慎心道。 青河的水依旧滚滚东流。 王慎又恢复到了昔日在武阳县城的日子。 破阵刀,一天要练三百遍,一招一式,一丝不苟。 他首先要做的是将这刀的招式刻进自己的身体里,进而体会发力的技巧,运炁的技巧。 练一会,停一停,想一想,接着再练。 水中练掌,练身法,河边炼炁。 面板上不断的变化的数字显示着他的进步。 这一天,春风和煦,王慎来到了约好和陈正见面的地方。一直到了中午,陈正才来,身上还带着一丝丝的酒味。 “你瘦了。”这是王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陈正的确是瘦了,脸颊微微有些凹陷,但是眼睛却比以前更亮。 “伱练出了炁?”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陈正笑着道。 “可以啊!”王慎笑着轻轻的打了他一拳。 “前两天有两个金顶寺的僧人来到了武阳县城,正在四处找你,你要小心些。对付雷梁的事也不急于一时。我想那个两个和尚也不会在这里呆太久的时间。 他不单单拿了陈栾的家人,还软禁了安师兄弟家人,县令大人去讲情都没用。我已经去月湖见过安师兄和楚师弟了。 他们对雷梁的做法也十分的不满,只是还没有答应联手对付他。” “他在武阳县这个地方霸道惯了,觉得在这里凡事都得按照他的想法来。”王慎道。 这是雷梁的一个致命的缺陷,但是一时半刻还改不了。 “等那两个和尚走了,我们便可以动手而来。”陈正道。 “好。” 和陈正分开之后,王慎继续回去修行。 练刀、练炁、练掌,他在水中练掌,想要借助水流体悟那刚极生柔,掌力绵延不绝的意境。 这一天,他正在练功,前些日见过面的黑蛇又出现了。 “你怎么又来了?”王慎抬手和它打招呼,“这次没带条大鱼来?” 那黑蛇闻言呆了一会,居然转头走了,够了约么半个时辰之后,它又回来了。 这次它没独自回来,身后跟着一条四尺多长的大鱼,这让王慎十分的惊讶。 “呵,居然能听的明白。” 那条大鱼也是凶猛异常,见到王慎之后主动冲过来,张口就咬,王慎见状简单的一掀、一拍,那大鱼就嗖的一下子飞了出去,然后啪的一下子撞在了岸上。 王慎十分熟练的开膛破肚,内脏分给了黑蛇,留下了一块鱼肉,剩下的王慎带回去,生火、下锅,铁锅炖鱼,再蒸上一大盆子米。 一顿丰盛的晚餐,吃过这条鱼之后,王慎只觉得身体腹内有些发热。 “莫非这条鱼也有些不同?” 王慎开始练炁,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体内的炁又有了些许的增长。 “这青河还真是好地方啊!” 他忽然想到了那水府。 “那青河底下的水府之中除了那河伯印之外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什么宝物呢?” 想到这里,王慎就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 以他现在御水的本事,就算是不用巡江令,他也有足够的能力下到深水之下的水府。 如果那里有碧藕这一类的的河中珍宝的话,对他的修行可是大有裨益的。 次日,他便来到了龙鳞山下,径直潜入了水下,穿过了地下的那一道裂缝,来到了水府之中。 “咦,这是怎么回事?” 刚穿过裂缝,王慎就发现这里的鱼十分的多,而且个头也都不小,最小的也都三尺多长。 这些鱼不是相安无事,而是在争斗,时不时的就会有一条鱼被撕咬的血肉模糊,然后附近的鱼汹涌而上,将它分食。 “这是怎么回事,上次来的时候还是这个样子的,这里肯定有什么变化。” 王慎想要靠近那水府看看,很快就有一条黑鱼发现了他,然后游了过来。 “闪一边去!” 那鱼刚一靠近,王慎单手一挥,一股水流转起,将那黑鱼掀翻了个头,接着被一掌拍中,翻滚了几圈,沉了下去。 以他现在的掌力和劲力,就算是在水中,这一掌下去也是非同小可。 这只是个开始,越是向里,这里面的鱼便越凶,不再是一条鱼,而是四五条鱼围着他游动,不停的向他攻击。 最终这一次他没有成功的进入河伯的水府,而是提着两条鱼浮出了水面。 “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他们这么疯狂?” 提着两条大黑鱼,游回落脚的地方,他发现那条黑蛇居然在他经常在水里练功的地方的等着自己。 “这是在等我吗?” 王慎将这两条开膛破肚,留给黑蛇,然后提着这两条鱼回去炖着吃。 这两条鱼吃下去之后还是有那种效果,可以增加他身体里的炁。 “或许自己上次吃的那条鱼和这两条鱼来自同一个地方,这些鱼不会把那河伯的尸体分着吃了吧?”王慎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明天再去看看。” 第二日王慎又去了那水府,不过这一次和上次不同,他身上带了一样东西-河伯印。 河伯印拿在手中和昨天下水的时候截然不同个,先前那些很凶的鱼居然不敢靠近他,似乎有些畏惧他手中的河伯印。 他靠近了水府,忽然一条大鱼从他的身旁有过,那条大鱼有一丈多长,是一条大鲶鱼。 那条大鱼靠近他一段距离,王慎举起了手中的河伯印,那鲶鱼忽然转身游开。 “这些鱼类很怕这一方河伯印。” 王慎托着河伯印进入了坍塌的水府之中。 “果然如此!” 他发现原本完好无损的河伯的尸体已经本啃食的面目全非。 “先前他的尸体之所以能够保留是因为河伯印刚好在附近,震慑了那些鱼类,它们不够敢靠前。”结合刚才那些鱼类见到他的反应,王慎便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河伯印可以震慑水中的鱼鳖之类的水族,他取走河伯印之后那些鱼便过来吞食河伯的尸体。 从水府离开之后,又围着四周转了一圈。 前几次都是匆匆来,匆匆的走,他还没有仔细看看这水府的四周有什么。 这一转王慎还真看到了一件与众不同的东西。 在水府边上,一根倒塌的石柱下面,王慎看到了一个硕大龟壳,看着得有八尺多长,在龟壳头部的位置生出一株奇怪的东西,看样子也被啃食过了。 “这是太岁?” 王慎上前看了看,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切下了一块,这特殊东西很有韧性。 他出去的时候有看到了那些鱼在争斗,只要他托着河伯印经过,那些鱼儿便会尽数让开,如同臣民见到了帝王。 一路离开了水府,回到了岸上,他再次发现了那条黑蛇。 不过这一次那条黑蛇却不敢靠近他了,显然是受到那一方石印的震慑。 王慎重新将那一方河伯印藏好,然后研究起来从水府得来的那一块奇怪的东西。 “这东西看着这么怪异,不能吃吧?” 沙沙,不远处有什么声音出来,他扭头望去,发现那条黑蛇循着他的味道追了过来。 这一次见到他的黑蛇十分的兴奋,不停的围着他转动。 “这么兴奋?”王慎见状微微一怔。 “你莫不是想要吃这个东西?”王慎拿起手中那类似太岁一般的东西递给了那条黑蛇,黑蛇张开了口,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那就给你吃。” 这东西看着怪怪的,王慎还真没打算吃。 王慎将奇物放在地上,黑蛇靠近之后直接吞了下去,然后转身离开,窜进了附近的林中。 接下来的两天,王慎没有再看到那条黑蛇,他仍旧是专心修行。 武阳县城,庄园之中,雷梁正在书房里接待两位僧人。 他们是从金顶寺来,专门为了广安被杀一事而来,已经在武阳县呆了几天。 (本章完) 第一零七章 生日 忌日 “雷师兄,还是没有王慎的踪迹吗?”其中一个僧人问道。 “我已经差人四下打听了一下,一直没有打听到王慎的踪迹。他很可能已经跑到别的地方去了。”雷梁道。 这些日子他让帮众的弟子四处打探王慎和陈正两个人的踪迹,结果只打探道陈正曾经在月湖县出现过。而王慎却是不知所踪。 看样子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躲起来了。 “我们师兄弟二人不能在这里逗留太长的时间,还是先带着广安师弟的遗体回去先向师父复命。” 他们虽然使用特殊的方法保住了广安的遗体不会腐烂,但也是时间久了也难以维持。 这里距离须弥山金顶寺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也好,我派几个人供两位师弟差遣。” 次日,雷梁差遣了几个可靠的帮众弟子陪着两位从金顶寺前来到僧人护送广安的尸体回金顶寺。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武阳县传开,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有些人的耳中。 武阳县城的一处宅子里,陆昭和陆博文两个人在密室之中交谈。 “爹,你说帮主是怎么想的?接下来会不会对我们下手?” “他要是想动手早就动了。”陆昭道。 “你说过去陈栾为青河帮出了不少力,现在呢?我听说安玉华的家人也被软禁起来,唉!” “你在同情陈栾?” “我不是同情他,我是在担心我们,我们以后会不会也变成那个样子!” “只要对帮主忠心就不会有事。” “陈栾他不忠心吗,他是受了陈正的牵连,如果我们也被别人牵连了呢?”陆博识道。 陆昭盯着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想法他是很清楚的,只是这个想法太危险了,会要了他们全家人的性命。 “现在我们正被监视着,要老老实实的,千万不要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言语。陈正跑了,安玉华人也不再武阳城,我们全家可都在这里呢!” 雷梁的庄园之中,书房里,雷梁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他的身旁坐着那个斗篷人。 “先生,目前的情况不似大运将起啊?”沉默了良久,雷梁开口,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确实如此,目前倒是有几分困龙局之相。” “为何如此?”雷梁听后扭头望着一旁的斗篷人。 “帮主莫要焦急,需要再等些时日。” “我信先生!”雷梁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盯着那斗篷人,那斗篷人没说话。 青河水下,一道人影在水下来往,双掌翻飞,看着颇为模糊。 铁砂掌、追风步、炁随意行, 他在水下居然与常人在岸上一般无意。 过了一段时间,王慎从那河底浮了上来,从水中纵身一跃,径直到了岸上,落地之后,抬掌一推,一股掌力从掌中发出,径直落在是两丈之外的一棵树上,嘭的一声,那树干上树皮崩碎,出现了一个清晰掌印。 随后他便又在岸上修炼起来,掌法看着不再似从前那般刚猛,而是如流水一般顺畅。 忽的抬掌法力,劲力、真炁相合,三丈之外的一个树猛地一晃,树干上登时出现了一个掌印。 此时他再看那面板。 铁砂掌(大成):88/100。 大成不是极限,下面还有一层境界。 “下一层境界是什么,刚极生柔,随心所欲?” 眼看摸到了门槛,王慎索性继续练习下去。 一遍遍的出掌,此时他的掌法已经不单单是铁砂掌功法之中那些固有的招式,推、拍、捺想发就发,想收就收, 王慎现在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就这么一直练着,一时忘却了时间。 山中,陈正来回踱步,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大半天了,可是王慎还没有来。 他人没来,也没有留下书信。 “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的林中出现了王慎的身影。 他步履轻盈,行走如风,身形忽闪了几下,刚才还在远处,很快就到了身旁。 “抱歉,让伱久等了。” 王慎来到晚了些是因为他练功太过专注以至于忘记了时间。 “你没事就好。”陈正松了口气。 “你怎么又瘦了?”王慎看着眼前的陈正有些担忧。他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变得更加的消瘦。 “这几日奔波的厉害。” “身体是一切之根本,身子垮了,万事皆休。” “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些。”陈正笑着道,“这些日子我联系了一些人,切断了青河帮的有些财路。” “阿正,上次我和你说事你查过了吗?” “般若寺吗?” “他们是骗你的,以般若寺地位根本无法和金顶寺抗衡。”王慎道。 “我早已经知道他们是在利用我,我就是一枚棋子。”陈正笑了笑,笑容之中有些苦涩。 “既然知道为何还” “同为棋子,雷梁是准备舍弃我了,而我对般若寺还有些利用价值。”陈正如是道。 王慎听后一时间真不到该说些什么好。 只能说没人选的道路不一样。他有他的路,陈正选了他想要走的路。 “那沈俊呢,他是否可靠?” “怎么能可靠,这世上现在我能真能信得过的只有两个人了,一个是我娘,另外一个就是你。”陈正道。 王慎闻言听后沉默了好一会。 “修行可曾落下?” “不曾落下半分,要不要试试?”陈正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好啊。” “接招!” 陈正忽然一掌直取王慎胸腹,迅疾、刚猛,王慎只是随手一挥,那一掌便被化解掉。 “你的修为又进步了!”陈正道。 “你的进步更大,又学了新功法了?” 一交手王慎就能感觉到陈正的修为有进步,劲力更足,身法更快。 “这不是罗汉拳,是另外一门功法,名为惊雷掌,想不想学。” “改天吧,总是你教我,我也教你一门掌法吧?”王慎道。 “好啊,什么掌法。” “铁砂掌?” “又是铁砂掌!”陈正听后一愣。 “是也不是,不需要用铁砂的。” “你说,我听着。”陈正点点头。 王慎教给陈正的只是最基本的掌法,推、拍、按、捺但是他将自己具体修炼的心得告诉了他。 这不是一般的心得,是将一门最大众的掌法修炼之出神入化境界的心得。 他之所以来这么晚是因为他修炼铁砂掌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 当他从那种状态脱离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这么功法再进一层,达到了“入化”的境界,意为出神入化、随心所欲。 想出掌就出掌,想发力便发力,心念到劲力便到,炁也随之到,收发如意。 到了这一步,那一门功法也不再出现后续的提示,意味着他这一门功法已经练到头。 “雷梁的两位同门已经离开了,我们准备动手了。” “如何动手?” “直接去他的庄园,取他的性命。”陈正道。 “你有这个把握?” “我、沈俊、贺忠硕,我们在明,你在暗。” “你要知道雷梁可是老狐狸了,他打不过可以跑的。” “他跑不了。”陈正如是道。 他将具体的计划告诉了王慎。时间就在七日之后,雷梁的生日那一天,让他的生日变成他的忌日。 “好。”王慎点点头。 与陈正告别之后,王慎又回到了自己的临时落脚的地方。 在这里,他又看到了那条合黑蛇,几日不见,它居然又变大了一圈。 那黑蛇见到他急忙朝他而来,围着他转了两圈,似乎很是开心的样子。 “看样那东西很有效果呀!”王慎笑着道,想了想抬手试探着摸向黑蛇的头,那黑蛇没有躲避,没有攻击,就让王慎的手掌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王慎感觉自己的手掌传来了一阵凉爽的感觉,两世为人,他摸过狗、摸过猫、摸过牛马,摸蛇这还是第一次,挺独特的感受。 “去弄条鱼来。”王慎指了指河边。 黑蛇望着河边,然后转身就走,王慎就跟在那黑蛇的后边,看着它进了青河。 过了一会功夫它真就带来了一条三尺多长的鱼,只是与前几次不同,这一次它直接将那条鱼带上了岸。 “不错,不错,你这是要成精呀,过两天我在去那河里一次,给你割一块奇物来。”王慎笑着道。 接下里的这几天的时间里,王慎日夜在那青河之中苦修。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这一天,雷梁的庄园里与前些日子相比热闹了许多,因为今天是雷梁五十岁的生日,来了一些人为他庆生。 雷梁的脸上也罕见的露出了几分笑容。 宾客落座,雷梁说了几句话,感谢宾朋,然后开席。众人之中有人向雷梁敬酒,有人在低声交谈,有人在四下张望。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雷梁,你冒充水鬼,残害无辜;你为夺取弟子气数,灭贺忠硕满门; 你为了独占武阳、兰和的粮食生意,叫人装作山贼,洗劫了吴远一家,将其家人屠戮一空。 你为霸占良田,又叫人扮作山贼,洗劫上李家村,杀害村民三十八人,逼得他们背井离乡。 只要在武阳、兰和做生意,你十抽三,若有不从,非死即残。 你恶贯满盈,罄竹难书,罪该万死!” (本章完) 第一零八章 凡事做尽 势必早尽 声音传遍了整个庄园,庄园里的低语声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愣住,几乎是下意识的望向雷梁。 雷梁的霸道他们知道,雷梁没干好事他们也知道,但是他们没想到雷梁做了这么多的坏事。 这何止是罪该万死,这得五雷轰顶,千刀万剐才行。 “陈正!”雷梁脸色铁青,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两道人影翻墙而入,冷冷的盯着雷梁。 “不想死的滚!”陈正环视在场的众人。 众人没敢动弹,因为雷梁还没发话呢,在他们眼中,雷梁可是远比陈正厉害的多,他们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诸位,今日雷某要清理门户,改日在设宴招待,这逆徒刚才所说的都是栽赃陷害,雷某不想听到外面谣言四起,雷某就不送了。” 这话一说,在坐的众人立时立时迫不及待的离席,惊慌失措的向外跑,生怕跑的晚了受牵连,乒铃乓啷,因为走的匆忙,有盘碗掉落在地上,摔碎了,食物汤汁洒了一地。 走了大部分人,但是还有几个人没有走。 刑堂堂主陆昭、他的儿子陆博识,金水堂的堂主,以及几位雷梁的铁杆亲信。 “就凭你们两个人是来送死的吗?”雷梁冷冷道。 “还有我!” 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跳进了院中,带着面具,穿着宽大的长袍。 “贺忠硕?”雷梁盯着那人,眼神微微一凛。 “雷梁,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就凭你们三个人,王慎呢?” 雷梁环视四周,眼前这两个人他倒算是知根知底,他最为提防的还是一直没有现身的王慎。因为他和王慎交过手,知道对方的修为有多高。 “死来!”贺忠硕一步来到了雷梁的身前,抬手一拳,直捣其胸口,雷梁身形一晃闪开。 他一动手,沈俊紧跟着动手,他用也是掌法,大开大合,两个人夹攻雷梁。 雷梁以一敌二,同时还要小心暗处一直没有出手的王慎。 这三个人的招式居然都是刚猛迅疾,贺忠硕灵巧如猴,出拳却是力道大得很,雷梁的掌和他的拳头在半空之中撞在一起,身体一晃,只觉得对方力道大的惊人,简直无法抵挡。 “这厮力气怎么一下子变的如此之大,上次与他交手是还不是这样!” 稍一分神,一掌便从他身旁的袭来。他急忙提神应对,手掌忽的由二变四,由四变八。 “千手如来掌!” 沈俊见状大吃一惊。 雷梁名声在外的是推山掌,极少有人知道他居然还修炼了千手如来掌这一门金顶寺绝学。 一旁的贺忠硕也不管,就是双拳一个劲的擂,似乎一个莽夫。 他对雷梁恨的入骨,好不容易有这一次机会,恨不得连嘴都用上,直接将撕碎,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一时间,这三个人在这院子里居然斗的难解难分。 在屋子里的几个人见状都愣住了,这种争斗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够插手的了。 “爹,咱们?”陆博识低声问道。 “随时准备听后帮主的差遣。”陆博识说了这样一句话,却暗中给自己的儿子使了一个眼神。 “咱们就在这好好看着,坐山观虎斗!” 这种争斗他们上去就是送死的货。 忽然其中一个人一下子退开,呼吸有些急促,正是沈俊,看他的表情惊讶又痛苦,他的手在颤抖! 刚才他与雷梁对了一张,只觉得对方的手掌好似的精钢一般坚硬,非但坚硬无比,对方掌中还发出一股独特的劲力,刚猛异常,直接破开了他的掌力,钻进了他的掌中。 一时间他的左手居然提不起劲力,而且疼的厉害。 “金刚禅功!” 他喊出了四个字。 “这厮居然精通如此多的金顶寺绝学!” 这是他们事先所没料到的。 沈俊一退出,贺忠硕独自对战雷梁,他身上的压力便一下子大了许多,但是他丝毫不惧,反倒是打起来更加的凶狠,有一种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气势,丝毫不怕自己受伤。 忽然雷梁身形一晃躲过了贺忠硕一击,一掌打在他的身上,贺忠硕身形晃了一下,退了一步,雷梁欺身上前,千手如来掌展开,一出掌就是十几道掌影,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砰砰砰,顷刻间,贺忠硕身中数掌,身形连退数步。 “王慎还不动手!”贺忠硕猛喝一声,吓得雷梁急忙后退。 嗖嗖嗖破风声,雷梁闪身躲开,扭头望向一旁的陈正。 “阿慎!”陈正喊了一声,接着一道人影翻过了院墙,脸上带着一件奇怪的面具。 “王慎?!”雷梁脸色一凛,“刚才不动手,这是准备等着我受伤的时候偷袭吗?” “两位师弟可以现身了!”雷梁喊了一声。 两道身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却是两个和尚,一个和尚空着手,一个和尚手里却是提着一根铁棒,正是前些日子护送广安尸体离开的两个和尚。 他们在回金顶寺之前和雷梁商量一番,定好了今天这番计谋。 雷梁先前猜测陈正他们很可能会在自己过生日这一天动手,就和这两位师弟商量好了,他们先走回金顶寺,将广安的尸体送回之后立即悄悄的赶回来躲在暗处。 如果陈正、王慎动手,他们立即出现,将这两个人一并拿下,带回金顶寺交由普真师叔发落。 今天他们果然现身了。 “既然来了,就都留下来吧!”雷梁冷冷道。 “动手。” 他话音刚落,那两个和尚就冲向带着面具的王慎。而雷梁自己则是冲向贺忠硕。 “阿柳!”陈正又喊了一声。 忽然有一道身影从墙的那一边翻了进来,剑光一闪,直斩向两个僧人,那两个僧人闪身躲开,扭头看着那个同样带着面具的男子。 “师弟,王慎交给我。”那稍稍年长的和尚道。 “好。”手持铁棍的男子应了一声便一棍扫向那个男子,势大力沉,带着起呜呜风声。 院子里,六个人斗在一起。 那带着面具的王慎忽然翻墙而出,与他交手的僧人跟着出去。接着是那持剑的男子跟着出去,引走了另外一个和尚。 眼见顾忠硕就要落败,一旁手掌生疼的沈俊再次加入了争斗之中。就算是他们两个人一同出手,雷梁也是占据着上风。 “撤!”沈俊已然心生退意。 很明显,他们两个人也斗不过雷梁,在这样下去,他们落败是迟早的事情,现在走还有走掉的可能,再等下去可能走都走不掉了。 杀! 贺忠硕大喝一声,他已经杀红了眼,他今天要杀雷梁,哪怕是拼着一死也要杀了雷梁。 在三人交战的时候,突然一人悄无声息的进了院子,一步数丈,瞬间就来到了他们的身旁,抬手接连三掌。 雷梁身形急退,那人却如风一般掠过,来到了他的身旁,抬手一掌就拍。 “王慎!” 雷梁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人,神色一凛。 猜对,有奖! 王慎出手,双掌齐出。 雷梁施展千手如来掌,一片掌影。 王慎见掌对掌,不管虚实。他的掌极快,极刚,偏偏还极其的顺畅,好似流水一般。 “这小子的修为又增进了!” 交手不过几招,雷梁便立即意识到王慎的修为又有所增进。他不敢大意,将自己的看家本事都施展了出来,双掌呈现出淡淡的金色。 王慎脚踏追风步,身形如风,手掌飘忽。 雷梁打起了十分的精神,一个王慎已经很难对付了,身旁还有一个疯子贺忠硕,一时间他压力巨大。 王慎掌到虚空,距离雷梁不过四尺距离,一提一按。 雷梁听到风声急忙闪躲,身形却是一个踉跄,一股虚空掌力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他身体一个踉跄,这一瞬间,贺忠硕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他肩膀上,一股巨大的力量让他身形一晃。 他翻手一掌直接将贺忠硕打出去两丈远。 只是这一瞬间,攻守异位。 王慎的掌法越发的刚猛。 “先生动手!”雷梁突然大喝一声。 轰隆一声,整座庭院都猛地晃了一下。 接着在场的几个人一愣,接着王慎、贺忠硕、沈俊、陈正他们四个人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雷梁身体晃了晃,深吸了口气,一步来到王慎的身前,抬手拍向王慎的天灵盖。 王慎表情便的有些狰狞,似乎在努力的抗衡什么。 眼看着手掌到了跟前,他忽然动了,左掌架住了雷梁的手掌,右手一掌拍在了雷梁的胸口。 雷梁急退,却是快不过王慎。 化境铁砂掌, 山河破! 这一掌还是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雷梁的身上。 啊,雷梁惨叫一声,身体猛地向后退去,王慎的身体又是一顿,好似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困住。 阵法! 他瞥向一旁的屋子里,刚才雷梁大喊之后,他感受到了一股子突入起来无形力量一下子束缚住了自己。 这种感觉让他想到了在山神洞中遇到的阵法,何其的相似。 在那一瞬间他就有了一个主意,假装被阵法困住,引诱雷梁上钩,接着突然发难,给他一个惊喜。 果然雷梁上钩了。 啊,接着又是一声惨叫,雷梁脸色大变。 只见他后背多了一个人,却是不知用什么方法挣脱了阵法束缚的贺忠硕从后面死死的抱住了他,张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一侧。 他刚才退到了贺忠硕的不远处,被定住的贺忠硕突然跃起,硬生生的扛住了他一掌,然后死死的抱住了他。 猛地一口,一撕,咬下一大块肉来,被他直接吞进去,接着又是一口,雷梁脖颈伤口处鲜血汩汩往外冒。 此时王慎已经使用山河破暂时破掉了阵法的束缚,来到了雷梁的身旁,抬掌落下。 天灵盖、脖颈、胸口, 接连重击,雷梁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 三击之后,王慎迅速的后撤, 雷梁运起最后的力气,抬起双掌猛地拍在贺忠硕的头上,贺忠硕一声惨叫,松开了雷梁还不忘给了他一拳,然后退了两步摇摇晃晃,一下子瘫倒在的地上。 “啊,先”雷梁还站在原地。 即使七窍流血,头骨变形,颈骨锻炼,他还是站着。他的眼睛望着屋子里。 屋子里,躲在暗处的那个藏在斗篷下的男子只是叹了口气。 “凡事太尽,势必早尽。帮主,伱本不该如此的,是你自己把路走绝了!” 他低声道了一句然后转身通过庄园里的密道离开了。 陈正静静的走到了跟前,缓缓的从腰间的抽出了一把利刃,来到了雷梁的身前。 “我答应堂兄会替他报仇!” 刀光起,雷梁的头颅被斩落,飞到半空,脸上仍旧是不甘。 在武阳县只手遮天十几年的人物就这样命丧自己的家中,就在自己生日这一天。 雷梁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他还有后手,但是他的后手居然没有出现。 王慎来到了贺忠硕的身旁,此时他脸上的面具也已经破碎,露出了他的脸,那是一张被青黑色绒毛覆盖但是仍旧可以看出以前累累伤痕的脸庞。 他的嘴巴动了动,依稀发出了几个字。 “山神,印,洞。” 说了没几个字就咽了气。 一旁的沈俊看着雷梁无头的尸体,表情颇有些怪异,似是有些感慨,又有些惋惜,他扭头望着不远处的王慎。 “武阳县怎么会有这么样一号人物?这等人物有怎么会愿意窝在这样一个小地方?” “咱们得走了,那两个人估计撑不了多久的。”陈正来到王慎的身旁。 最开始出现的带着面具的王慎是假的,目的就是引走那两个金顶寺的和尚。 先前他们在商量如何对付雷梁的时候就猜到了那两个和尚可能会暗中返回来,于是想到了这个办法。 陈正目光缓缓扫过屋子里的一众人,心中感慨万千。 屋子里的人他都认识,也曾经推杯换盏,也曾经称兄道弟,如今呢? 王慎也回头望向屋子里的众人。 屋子里的人看到王慎望着自己,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走!” 王慎还带走了贺忠硕的尸体。 自始至终屋子里的一众人都没敢动手,他们甚至都没敢出声,就眼睁睁的看着王慎他们杀死了雷梁,陈正将雷梁的头砍了下来,然后目送他们从正门推门而去。 (本章完) 第一零九章 奇怪的尸体 危险的宝贝 “帮主!” 王慎他们刚刚离开,有人一嗓子划破了一时的安静。 青河帮刑堂堂主陆昭哭喊着从屋里跑了出去,冲到了雷梁那无头尸体旁边,老泪纵横。 “师父!” 陆博识跟着跑了出去,他也冲进了院子里,来到了雷梁的尸体旁 这父子二人对着雷梁的尸体就是一阵哭,看着是撕心裂肺,就跟至亲死了一般。 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被他们父子二人这么一带,屋子里的人都跑了出来,围着雷梁尸体哭喊着,流着泪,也不知道是哭给谁听,演给谁看。 庄园外,几人行不多远,王慎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阿慎?”见他停下陈正也停住了脚步。 “这雷梁不会是假的吧?” 王慎盯着陈正手中雷梁的头颅,他忽然想到了那位制霸鹅城几十年的黄老爷。 这雷梁有没有可能弄一个替身出来? “假的?”陈正和沈俊听后都是一愣。 “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是假的?”陈正急忙问道,这可不是小事,这要是假的那他们刚才就白忙活了。 眼看着雷梁已死,大敌一去,可以松开一口气了,听王慎这么一说,悬着的心里是又提了起来。 “应该不是,是我想多。”王慎仔细想了想又道了一句。外貌可以假扮,那一身修为是假不了的。 呼,陈正和沈俊两个松了口气。 雷梁死了,接下来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你为什么把贺忠硕的尸体也一并带了出来?”陈正看着王慎提着的尸体颇有些疑惑。 “我想研究研究。”王慎道。 “研究,这尸体你研究什么?”陈正听后吃惊道。 “尸体也隐藏着很多的秘密。” “秘密?他的身上和脸上为什么长了那么多的毛,看着就跟那山妖似的,他该不会是要变成山妖吧?”听了王慎的话,陈正不由的多看了贺忠硕的尸体两眼。 “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所以想要研究一下。”王慎道。 “伱可小心点,可别把自己也变成这个样子,不人不鬼的。” “放心,不会的。” 他们先是来到了陈栾的墓葬前,用雷梁的头来祭奠死去的陈栾,然后又去了囚禁陈栾家人的囚牢。 看守的小喽喽不知死活,叫嚣着冲上来,结果都被陈正解决掉。 陈栾的父母、妻儿、陈正的一些同村的长辈都在这里,他们受到了非人的折磨,瘦的皮包骨头,身上到处是伤痕。 其中陈栾的父亲已经只剩一口气了,他的妻子已经疯了。 “雷梁,死的太便宜了,应该把他抽筋剥皮、挫骨扬灰!”陈正见状恨恨道。 他们救出了这些人,从囚牢里出来有些人都已经痴傻了。 雷梁的庄园之中,那两个金顶寺的僧人从外面回来,看到地上雷梁的尸体,气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太狡猾了!” 先前他们在追出去一段距离,和那两个人争斗一番,那师兄发现王慎的功夫并不是多么高深,就是身法有些门道。 只是那个人似乎无心战斗,一心想要跑。 他忽然意识到他们可能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地,便准备返回庄园,却不料那人有缠了上来,最终他杀死了对方,摘下面具看清了对方的脸庞。和王慎的画像相差甚远。 意识到上当后他急忙和寻到师弟,师兄弟二人合战那那持剑的男子,对方眼见不敌,转身就跑,他们没追而是立即赶回了雷梁的庄园,远远的就听到了哭声。 进了庄园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雷梁死了,身首异处! 师弟的仇没报,又死了一个同门师兄。 “我们回去怎么跟师父交代呀?” “雷梁师兄不是说过,何师叔他老人家也在他的庄子里吗,他没出手吗?” 那师兄急忙问还在围着雷梁尸体哭泣的众人。 “没见有其他人出现啊?”陆昭回应道。 师兄弟对视了一眼。 “难道何师叔也出了意外?” 他们进了雷梁的庄园,在一处书房之中看到了一位身形瘦削的老人,此时他已经没了气息,脸上是诡异的青黑色。 “何师叔?!” “这,是谁杀的他,何师叔可是曾经碰到了参玄境门槛的人啊!” 另一边,陈正将事先准备好的银两分别送给了那些被囚禁起来的乡亲。然后将陈栾的家人扶上了一辆马车。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王慎望着身旁的陈正。 按照眼前这个情况,陈正继续留在武阳县和兰和接手青河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除非他躲在暗中,但是那样风险太大了。 “我先把他们安顿好,之后我准备出一趟远门,去北边看看。”说这句话的时候,陈正抬头望着远方。 “北方?京城吗?” “或许是更远的地方。”陈正道。 “更远的地方,那什么时候回来呢?” “等我名动天下的时候吧,到时候我带着一身光彩回来。”陈正想了想道。 “伯母呢?” “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你呢?继续窝在这里?” “在这里挺好的,有青河,有这群山,有山有水的。”王慎点点头。 “可是外面的世界更精彩,你该出去看看。” “会去的。”王慎笑着道。 “走了!”陈正眼睛微微有些湿润,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 “一路顺风,保重。” “保重!” 吧嗒吧嗒,马蹄敲击在路面上,嘎吱嘎吱,车轮转动,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官道上。 “从今之后,又变成我一个人了。” 和陈正分开之后,王慎先是提着贺忠硕的尸体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将他身上的衣服都脱去。 只见贺忠硕的身体上也长满了青黑色的绒毛,就好似人类的返祖现象。 “果然身上也是如此!” 贺忠硕身体上的变化不单单是长出了诡异的青黑色的绒毛,他身体骨架明显的比上次王慎见到他的时候增大了许多。 这一点王慎在雷梁的庄园见到他时候就有所察觉,几乎是同样的长袍,上次见面的时候,长袍在贺忠硕身体外面飘荡,这一次见面,他的身体明显的将长袍撑了起来。 而且贺忠硕的身高也有明显的变化,上次见面的时候他的身高大概是七尺有余,现在贺忠硕的身体将近九尺。 单从外表来看,他已经长的很像山妖了。 这才多长的时间,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山神印?”王慎突然想到了山神印。 贺忠硕曾经说过,王慎迟早会变的和他一样。 那个时候贺忠硕肯定是通过某种方法断定王慎已经接触到了河伯印,而河伯印会刺激人的身体产生某种特殊的变化,比如耳朵后面长出鱼鳃,身体皮肤长出鱼鳞。 山神印则会让人长出这样的绒毛,朝着野兽的方向变化。 在宁隆府跟着沈惊圣修行的时候沈惊圣也曾经说过,那条路搞不好会把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如此说来,这山神印和河伯印还是有危险的宝物,平日里少接触的好!” 想到这里王慎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后面,皮肤平滑细嫩,没有任何的异常。 “但是我第一次接触河伯印然后突然多了一项御水的能力,如果我再接触那山神印会不会同样获得另外的一种能力呢?这算是风险和机遇并存。” 河伯印被他藏在了一条小溪里。 山神印在贺忠硕的手里,这一次杀雷梁的时候,他却没有带在身上,应该是被他藏在了山中的某个地方。 王慎想到了贺忠硕临终前说的那几个字。 “山神洞?他把山神印藏在了山神洞中吗?” 一想到山神洞,王慎就想到了山神洞中的那些符箓,还有那一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山”字。 那山神印可以先放一放,但是他对那些东西还是很感兴趣的。 研究一番之后,王慎便将贺忠硕的尸体找个地方埋了起来,给他立了一个碑。 回到了废弃的老屋,他又看到了那条黑蛇,还有一条大鱼。 “也不是一个人,还有个伴。”王慎伸手碰了碰黑蛇的头。 切开了鱼,将那内脏给黑蛇,剩下的鱼则是炖了锅,然后蒸了一锅饭。 “今天应该喝点酒,你先在这等着。”说完话王慎纵身而起,没入林中, 过不多久他便回来,手里提着一坛子酒,王慎倒了两碗酒,其中一碗端到了黑蛇的面前。 “尝尝。” 黑蛇吐出了蛇信子感受了一下味道,然后抬头望着王慎。 见王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它也将偷靠近了酒碗,尝了一口,猛地缩了回去,显然这酒的味道对它而言不怎么样。 哈哈,王慎见状笑了起来。 “不要急,慢慢来,细细品,这浊酒其实是很有一番味道的。”说罢他又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那黑蛇看到他喝酒的样子,然后又尝试着喝了一口。 “来,尝尝这鱼汤。”说着话王慎又舀了一大碗的鱼汤端到了黑蛇的面前。 “雷梁了死了,也算是了却了一段心事。接下里可以安心修行了。” 正如先前所说的那般,王慎并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 本章完 第一一零章 观山 修炼 靠近青河练功、练炁要比在别的地方效率更高,此外他还要练习御水之法,必须是在靠近水的地方才好。 修为到了他现在这个地步,一缸两缸的水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了。 况且他在青河边上修行这么多年,对青河也已经十分的了解了,暂时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了。 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但是他总觉到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 这一夜,王慎睡得十分的安宁,但是也有些人彻夜未眠。 武阳县,雷梁被杀,头都被人砍掉的消息像是风儿一样飞快的传播。 “这是报应啊,他是罪有应得,早该死了!” “死的好啊,做了那么多的坏事!” “他死了青河帮是不是就散掉了,那我欠青河帮的银钱是不是就不用还了。” “你想的美,雷梁死了,青河帮不是还有堂主和执事吗?” “唉,也不知道哪位大侠做的好事,他怎么就不会连那些人一起都收走呢?” 一时间武阳县沸沸扬扬。有些人拍手叫好,有些人奔走相告,还有些人在暗中谋划,抢夺雷梁的遗产。 雷梁在武阳县呆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来不知道搜刮了多少的财物,这些财物让人动心,很动心。 狮子活着的时候能震慑百兽,一旦他死了,有很多的动物都会抢着吃它的肉。 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一处庄园之中, “爹,我们得尽快动手!”陆博识跃跃欲试。 “动手,做什么?”陆博识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爹,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装什么糊涂呀?当然是雷梁留下来的宝藏了。 他死了,可是他的生前搜刮来到金银财宝还在,武阳县的银仓、粮仓都还在,这些东西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陆博识道。 “在青河帮,金水堂管生意,你黎伯伯管银钱。” “那是雷梁还在世的时候,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们要是就这么看着,那他们肯定是要独吞啊!” “你说该怎么办呢?”陆昭望着自己的儿子。 “爹,您出面找他们谈谈,雷梁的留下来的东西咱们也不要多,您、李叔叔、黎伯伯,咱们平分。” 陆昭听后沉默了一会。 “先把帮主的后事办了再说。” “爹,雷梁现在在武阳城名声都臭了,您还想着给他办后事,这不是自己招骂吗?” “看把伱急得,坐下,遇事要冷静,要沉得住气,你慌慌张张的以后遇到大事该如何应对?”陆昭脸色一变。 “你知道帮主积攒下来的大部分金银都在什么地方吗?” “在银仓啊,难不成他还有秘密的宝库?”陆博识闻言一怔 “帮主每年都会秘密的派人将大量的金银送到一个地方,而且绝大部分时候他都会亲自押送。” “哪呀,爹?”陆博识急忙问道,那得多少金银。 “须弥山,金顶寺。” “什么?”陆博识听后一下子愣住了。 “这武阳县就是金顶寺的一个钱袋子,雷梁是管钱袋子的那个人,现在雷梁死了,谁也不知道金顶寺会不会再派一个人来接替他!” “金顶寺,离着这里还有将近两千里路,手伸得到那么长吗?再说方外之地要么多金银做什么?” “方外之地的人不需要吃东西,不需要穿衣服,不需要药材吗?越是那些方外之地,越是需要银钱来维持他们超然物外的生活。” “那爹您的意思是?” “不要急,等等看,我们明面不动但是可以暗地里动手。” 陆博识听后眼睛一亮,默默的点点头。 这一夜,武阳县看似平静,在某些地方确实热闹的很。 暗夜刀锋起,同室操戈,血流满地。 次日清晨,太阳照常升起,王慎便开始了一天的修行。 他的铁砂掌已经练的臻至化境,接下来他准备将精力放在练炁,练刀以及练习御水上。 先从练刀开始,还是从练习招式打基础,一招一式,一丝不苟,他在熟练招式,也是在熟练发力的技巧。 有了练习分筋错骨手的经验,这破阵刀他也准备按照相近的方式来练。 虽然是不同的功法,但是在道理上却是有相同之处。 招式、劲力、真炁,由外而内,由浅及深,循序渐进。 一日至少练习破阵刀三百遍,这是他给最近定下的计划。 至于一天拔刀万次,那种近乎疯魔一样的练法王慎还没有做好尝试的准备。 下午的时候他去了山中,来到了山神洞。 洞外的木门半开,推开门,里面一切如旧。 只是曾经得了山神传承的贺忠硕却是永远回不来了。 他曾经是雷梁的弟子,忠心耿耿,却没想到被雷梁算计,气运被夺,家人被杀,又机缘巧合得到了山神的传承。 终究是气数未尽,最终能够杀死雷梁也算是天意吧? 也是可怜人! 王慎的目光落在山洞尽头那石壁上的那一个大大的“山”字上。 他越看那个字便越觉得那不是一个字,而是一座山,那字里有真意,有玄机。王慎就站在那里盯着那个字看了许久。 “参玄,参玄,这字里就有玄机啊!”王慎低声自语道。 “写下这个字的山神定然是为了不起的人物,他的修为应该是在参玄之上,说不定是一位一品天人。”王慎忽然想到了那一具晶莹剔透,如玉一般的骸骨。 “那该不会是那位山神留下的骸骨吧?若真是如此,那般修为的人为最终也是参不破生死吗?” 一时间王慎想的有些远了。 “以后这就是个没主的地方了,可以常来。” 他来到山神洞尽头一旁的那个小山洞,顺着通道进入了里面,沿着弯曲的通道一路向前,沿路做上了标记,走走停停。 经过几个分叉,走进了死胡同之后又折了回来。 忽然眼前一下子变得空阔起来,眼前出现了一个空旷的洞穴,还有哗啦啦的流水声,一条清澈的消息从山中穿过。 “这是什么味道?” 王慎味道了一股子恶臭味,好似一块肉腐败了许久。 那臭味是从一堆乱石头那边传出来到,他走进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残破不全的皮毛,皮毛里面是骨骼,骨骼上还粘连着一些碎肉。 “这是山妖的尸体,他身体里肉哪去了?这山洞里还有什么野兽吗?”王慎环视四周。 他又仔细的看了看,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来一个有些令人惊骇的想法。 “这该不会是被贺忠硕给吃了吧?他为了报仇已经不择手段,彻底疯魔了?”嘶,他忽然深吸了一口冷气。 “还好他已经死了,否则还指不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呢!” 王慎从山洞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暗,他并没有在山中停留过夜,而是回到了自己在山下的住处。 不出意外那条黑蛇还在那里等着他,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一条鱼。 一锅鱼,一锅饭,一碗酒。 一人一蛇,颇有默契。 “这老是吃鱼也得换换口味,明天我去镇上买点东西,弄点别的吃。”王慎笑着对黑蛇道。 吃过饭,天色一黑,王慎就静静的坐着,看着不远处的山峰。 在清冷的月色下,那群山显得愈发的浑厚,好似一个个巨人站在那里。 王慎看着山,脑海里却是浮现出了那一个“山”字。 眼前的山,脑海之中的山,两者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联系。 那条黑蛇就静静的盘在一旁,陪着王慎。 一直到了深夜,一声夜枭的鸣叫让王慎从那种入神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 睡觉! 他回到了屋子里睡觉,黑蛇抬起头看了看他,然后又趴了下去。 次日,王慎在练完了刀之后便去了附近的镇上,准备买些食物。镇上的人还在讨论雷梁。 “那种人早该死了!” “谁说不是,冒充水妖,吓的我都不敢下河捕鱼了。” “听说已经有人下河了,还在河里打捞上来了金子。”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 “这么说那青河里真的有宝贝了?我明天也去试试。” 听到这些人的谈话王慎微微一怔。 “这要是都去青河里打捞宝贝那可就热闹了,希望不要影响到我修行。” 王慎从镇上买了些肉食、蔬菜回到了住处,鸡肉、猪肉、炒菜、白饭,还有酒。 “来,尝尝我的手艺。”王慎笑着对黑蛇道。 “蛇也吃菜吧,我记得你有一个同类叫菜花蛇,是不是喜欢吃菜花呢?”王慎打趣道 还没吃饭,那黑蛇居然先喝起酒来。 “哎,喝酒之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否则容易醉。”王慎说着话端起酒碗和黑蛇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黑蛇抬起头看了王慎一眼,然后低头喝了一口。 从这天开始,王慎每日往返与住处和那山神庙之间。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孤身一人,在往来的过程中顺道练习一下身法,后来觉得那样做有些单调,不能白白浪费这修行的机会,于是他开始背着几百斤的山石往来山野。 山路崎岖坎坷,他背着几百斤的石头却也是走到得飞快,还时不时的跳两下,蹿两步。 本章完 第一一一章 刀斩风雨 进了山,入了山神洞,王慎基本上就干一件事,对着那一个“山”字发呆,他不单单要将那个字印入自己的脑海之中,更要将它变成自己的。 他在山神洞中看这个字,然后再去外面看山。 观其形,思其势,悟其意。 何为参玄,参悟天地之间妙理。这山中就要奥妙,这字里就有玄机。 什么是机缘,这就是机缘。 修行的前辈把自己感悟的东西刻在这里了,不好好去利用,这才是暴殄天物。 当他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河中漂泊着一条小船。 那一日他在武阳县城墙上的那一嗓子,水鬼的传闻早就散播出去了,这雷梁一死,很快就有人开始下河。 只是这个地方如此的偏僻,居然还有人来,况且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黯淡,太阳就要落山,这倒是让王慎感到颇为吃惊。 他远远的看着那艘小船,只见小船上坐着一个人,带着斗笠。 那人四下张望了一会,然后将船在靠近河岸的地方停住,拴在河岸一块石头上,接着脱下了衣服,直接跳进了河里。 “咦,他的皮肤是怎么回事?” 王慎远远的看到那个人的皮肤是青色的,脸庞也有些发青。 “那个位置距离河伯水府的入口不是很远了,难不成他是冲着河伯水府去的?!”他盯着那个人刚才入水的地方。 王慎就在河边静静的等着,过了好一会那人方才从水下上来,身上流着血,手里提着一条大鱼,显然是下去的过程中受伤了。 “还是没有,去哪了,到底去哪了?!”那人低吼着。 “他是在找河伯印?”王慎听到了那个人的吼声。 “恐怕是白忙一场了,也不算白忙,最起码还抓了条的大鱼,炖着吃还是很鲜美的。”王慎心道。 那河伯印早就被他藏了起来。 他目送那人划着船悻悻离开。 待那人离开之后,王慎也下了水,没入水中之后,他便在水中逆流而上,与那人离开相反的方向在水中穿梭。 每次从山中回来,他便下水,由青河回到自己的住处,并在这个过程之中不断的变着花样来练习御水。 比如顺着河流的推掌冲击,让原本的汪流动水瞬间加速,产生强大的冲击,比如分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水,就好似一把剪刀剪开一块布一样。 一个是借着水势,利用水流的力量。一个是分水,遏制破坏水流的力量。 顺势而为,练至高深处便可掀起大浪滔天。分水截流,到了高深处便是划江成陆。 当然这只是王慎的想法,是否能做到还要看他最终的修为有多高。 虽然他在不断的修行,但是这御水的进度相对铁砂掌、分筋错骨手这一类的功法却是进境极慢。 练习御水很是消耗炁,王慎却发现通过御水的练习,他炁的恢复速度越来越快,同时他对炁的掌控也越发的精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风越来越热,树上也响起了蝉鸣声。 青河里的小船也多了起来,漕运、渔船,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山林中,快速的穿梭王慎背上的石头也已经加到了上千斤,他背着石头仍旧是健步如飞。 “我要是一直这么加下去,会不会练出来那传说之中担山赶月的神通呢?”王慎忽然寻思着。 那神通是天成的呢的,还是从一些普通的功法升级演变而成? 他在山中的穿梭的时候,身体的炁也在不断的运行,从丹田向下过双腿,向上过双臂,随着这种修炼,他体内的炁在身体之中运行的越发流畅。 上山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下山的时候却是雷鸣滚滚,到了江边就下起了雨。 王慎来到了青河上,正准备下水,吧嗒吧嗒,看着滴落的雨水,他他抬头望着天空。 御水,是不是也可以御雨水呢? 他尝试着抬起手臂,雨水落子手中,不一会就在他掌心之中汇聚成了一汪,然后慢慢的旋转了起来,随着雨水不断的即若,他手掌之中的水越来越多。 慢慢的的形成了一个小水球,水球越来越大。 王慎随手一挥,那水球便飞了出去,撞在一棵树上,一下子碎掉。 随后他抬手一招,手掌过出,触碰到的那些雨水都没有落下,而是的黏在了他的手掌上。 随着他的双掌挥动,两条水带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上,越来越长,却是断不了,落不下。 双掌一汇,双手如抱球,顷刻间功夫一个水球便出现在了双手之中。 双手一摊,啪的一下子那水边碎掉了,落在地上。 “果然,雨水也可以。” 他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雨滴落在他的脸上,然后又弹开。 当他回到住处的时候身上已经是湿漉漉的了,本想着运功烘干了衣服,当他看到了倚在墙边的那柄刀的时候忽然改变了注意。 他拿起了刀,复又走进了外面的雨中,抽刀就斩,斩雨。 刀锋切过了雨滴,划破了风。 夜色很暗,即无火光也无月光,王慎却是能够清楚的看到从天而降的雨滴。 炼炁不单单可以让他的功法威力倍增,在行炁的过程中更是缓慢的改变着的他的身体,易筋锻骨、内炼脏腑、强化感官。 这个程虽然缓慢却是一直在进行着,他的视觉早已经视黑夜如白昼。 适才看到了刀,他想到了听风辩位,又想到了自己这刀如果足够快,是不是就可以使得风雨不透? 于是他就练了起来,以掌中的刀斩这漫天的风雨。 夜里无光,看不清他的刀,却能听到嘶嘶破风声。 王慎听到了雨滴掉落的声音,很多,很密,他在努力的在这一片雨中分辨其中的一滴,然后斩过去。 他不是毫无章法的乱斩,而是用的破阵刀法的八式。 以他现在的修为做不到无招胜有招,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刀法的招式融会贯通。 这风雨一夜未停,王慎斩了半夜的风雨方才回到了屋子里休息。 到了第二天,天空仍旧阴沉,乌云压得很低,就盖在山头上,风雨依旧,而且有增大的趋势。 噼里啪啦,篝火燃烧的声音,有香气从屋子里飘了出来。 美好的一天从一顿可口的早饭开始。 吃过早饭,行功炼炁,炁行周身。 任脉、督脉、带脉、太阴、阳明. 真炁在经络之中游走就好似江河奔流,十分之顺畅。 王慎觉得自己的如四品这第一步应该是完成的差不多了,周身的经络打通,炁可以运转周身,达细枝末节。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断增加身体之中的炁的量,使其有足够的量充盈经络,周身是炁,无有遗漏。 “今天这天不错,你且在此等着,我再去取那奇物来。”王慎对一旁的黑蛇道,抬手指了指青河的方向。 那黑蛇明显的是听到了王慎的话,围着王慎转了两圈,然后朝着青河方向而去。 “哎,不是让你去捉鱼。”那黑蛇闻言回头望着王慎。 “算了,一起吧。” 王慎笑着起身,和那黑蛇来来到了青河边上。 此时天色阴暗,大雨倾盆,雨水落在青河水面上,一片涟漪,这样的天,这青河上见不到半条船。 “在这里等我。”王慎抬手轻轻碰了碰黑蛇的头,然后没入水中。 他径直入了青河,在这河水中游了几十里,来到了龙鳞山下的这片水域,浮出水面换了口气,然后潜了下去。 穿过了河底的裂缝,再次进入了水府的水域。 这一次没带河伯印,这一路下来少不得与那些鱼一番争斗。 靠近了水府附近的水域他意外的发现这里的鱼比他上一次来的时候少了许多,剩下的却也更加的凶猛。 “优胜劣汰吗,剩下的都是个更强的。” 这些鱼虽然凶猛但是随着自身修为的不断增加,王慎这御水的能力也变得更强。 现在对他而言这水在很多时候非但不是阻力反而变成了助力。他已经可以做到在水中自由的出掌。 一条凶猛的鱤鱼游了过来取,张口就咬,王慎随手拍在它的身上,一按、一推。 那一条鱼忽的一下就出去,身体翻滚着,摆动的姿态都变了,王慎那一掌的掌力穿过它的身体直透脏腑,伤在了里面。 一路前行拍开了这些凶猛的大鱼,王慎来到了上次得到奇物的那龟壳旁。 “咦,那奇物呢?”王慎发现那奇物居然没了。 “坏了,一定是来晚了,被那些鱼吃掉了。” 他靠近,往那大龟壳里一瞅,忽然从里面窜出来一条鱼,速度极快如箭一般。 王慎急忙闪躲,那条鱼一击不中,居然折了回来,再次攻向王慎。 他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条银白色的鳝鱼。 “嘿,意外之喜呀!” 王慎看着那条鳝鱼,上次吃的那条金鳝可是让他增加了不少的炁。 那银色鳝鱼靠近之后,王慎抬手一指。 分,眼前一小片水域一下子分开。 没了水,那银鳝鱼瞬间慌了,王慎直接一把捏住了他的尾巴,然后在提着它在水里转起了,就好似大风车吱悠悠的转。 “你藏在里面吃好东西呢?” 王慎又来到了龟壳头部的地方,朝里面望去,果然在里面还有一部分奇物。 本章完 第一一二章 洪流 练功 想来是这龟壳的入口有些小,一般的大鱼进不去。 王慎便伸手从里面取出来一快太岁一般的奇物,一手转着银鳝鱼一手拿着奇物,转身就走。 就在此时,一道硕大的黑影游了过来,是那条一丈多长的大鱼。 “又是你?” 大鱼体型虽大,在水中游动的速度却是极快,王慎一边闪躲,一边朝着出口方向游去,大鱼紧跟在后面。 王慎将那奇物往腰间一塞,忽的转身,迎着那条大鱼就是一掌。 大鱼身形猛地一顿,在原地愣了片刻,王慎转身就走,也不与他纠缠,大鱼原处晃了晃,然后继续追向王慎。 王慎在水中游动忽左忽右,忽上忽下。 那条大鱼在这水中一时间也追不上他,眼看着王慎到了裂缝出,钻入了裂缝之中,那条大鱼也不再继续追赶,而是折了回去,又游回了水府附近,潜伏下来 “这次没空,下次再来收拾你!”王慎感受大了身后的变化,回头看了一眼。 “这么大一条鱼,光是鱼头就一锅炖不下,味道想必也错不了。” 他已经开始考虑着怎么吃那条鱼了。 当王慎回到住处的时,发现黑蛇一直等在岸边。 “这是先前答应你的,以后可能就吃不到了。” 王慎说着话将那奇物放倒了黑蛇的跟前,黑蛇十分的激动,围着王慎转了三圈,然后将那奇物吞下。 黑蛇吞下那奇物之后又围着王慎转了三圈然后没入丛林之中,应该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吸收那奇物之中的精华。 王慎则是处理一下银鳝鱼,然后扔进了锅里。 “这可能是吃了那奇物以至于身体产生了某种异变,只是时间尚短还没蜕成金色。” 鱼肉很是好吃,鱼汤很是鲜美。 非但好吃还很有营养,更能增进修为。 吃过这银鳝鱼之后,王慎立即行炁练功,吸收这银鳝鱼之中所蕴含的精华。 不一会功夫身上就冒起了水汽,那是未干的衣服上蒸发出来的水。 外面风雨依旧,屋子里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随着不断的行炁,王慎感到自己的炁每行一遍就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增长,一直到了脏腑的热感慢慢的消散,恢复正常。 一条鱼,等于几个月的修行。 王慎睁开了眼睛,呼出了一口气。 “要不说当初留下来是对的,这要是在外面上哪去弄这么好的鱼,吃起来鲜美,还能的增加修为。”王慎叹道。 外面的雨下两天两夜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这两天那黑蛇也只没有出现。 王慎站在青河边上,看着泛黄的的河水,因为接连两天的大雨,两侧的山中有数不清的雨水汇聚起来或大或小的流入了青河之中。 “我是不是该好好的利用一下这洪流呢?” 看着浑浊的河水,王慎想到了那位在山洪和海潮之中练功的独臂大侠。 想到这里他便回到了住处取来了刀,然后直接跳进了青河之中,此时河流的流速较之往日更加的凶猛,滚滚的河水中还夹杂着泥沙、木头之类的杂物。 王慎在河水之中站稳了身形,然后开始练刀。 最开的时候只练两刀,横斩、竖劈。 一刀刀的斩出,刀斩流水,斩不断流水。 接天连地的雨幕之下,武阳县之中的一处宅院之中。 陆博识看着阴沉的天空,此时他的心情也和这天空一样。 屋子里,陆昭背着手慢慢的走了出来来到了自己儿子的身旁。 “爹。” “怎么,不甘心?”陆昭笑着问道。 “是不甘心,凭什么,他们派一个人过来,一封书信,就接管了整个帮派,这青河帮是他们金顶寺的产业吗?” “就凭它是金顶寺,是修行圣地,伱以为你李叔叔、黎伯伯他们就心甘情愿,他们同样是不甘心,那又能怎样呢?”陆昭言语之中也透着几分无奈。 “他来这里不单单是为了接管青河帮,还有其他的事情,人一到就杀了两个人,这是杀鸡儆猴呢! 所以这个时候一定要忍耐,忍耐,再忍耐! 咱们赚的已经够多的了,现在的青河帮说不动就是个空壳子!” “爹,我想当帮主!” “哎,嘘嘘!”陆昭急忙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转头望着四周。 “可不敢说这话!现在的青河帮就是个烂摊子,这帮主可不能做。” 陆昭好说歹说才打消了自己儿子的这个念头。 大雨连着下了三天的时间方才停下来,雨虽然停了,王慎的修行却没有停下来。 背着上千斤重的石头往来几十里, 每日练刀,在山中练,在水中练, 观字,观山,炼炁, 如此这般,日复一日, 这一天,黑蛇又出现了,身体明显的又粗了一圈,有成人的手臂一般粗细,八尺多长。 它不是空着手来的,还用尾巴缠着一只山鸡。 “可以啊,这山鸡都能抓到,就是这一只也不够吃的,你再去弄条鱼来。”王慎指了指青河方向,黑蛇听后还真就直接去了。 过了约么小半个时辰之后,黑蛇带着一条青鱼回来。 “嗯,不错,今个咱们吃烤鸡,炖鱼汤。” 没有过多的调味,吃的就是食材本身的鲜美,不过这山鸡吃起来还是有些柴的。 “来尝尝这烤鸡肉。” 王慎撕下来的一块鸡肉递给那黑蛇,黑蛇轻轻的咬住,然后吞下去。 “那奇物以后恐怕就吃不到了,不过那河底下还有一条大鱼,看着颇为不凡,改天我把它弄上来咱们尝尝。” 王慎想到了那条长着六条须子的大鲶鱼。 早晚把它拖上来炖着吃! “话说好久没吃羊肉了明天去弄只羊来吃,炖汤、烤羊肉串,啧!” 次日清晨炼炁之后王慎便去了兰和县城,他准备买些粮食,买只羊做着吃,顺道再买两把刀。 他手中的昨天在的河水之中练习刀法的时候用力过猛斩在一块石头上,直接崩断了。他需要重新买两把刀。 来到兰和县城,找到了一家铁匠铺,店家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您算是找对地方了,客官您别看我这店不大,可是打造出来的东西那是整个兰和县最好的。” “把最好的刀拿出来我看看。”王慎也不跟他废话,一个小小的县城里的铁匠铺能够到造出来多好的刀? “好嘞,您稍等。” 顷刻功夫后,那店家还真就从取出来几把刀来。 “您看看。” 王慎接过刀,大体看了看,就是一般的刀,比不上他先前在宁隆府买的那两把。 “行,就这几把吧,多少钱?”王慎也没指望能在这里买到什么上好的刀。 “嗯,一百两银子!”那店家寻思了片刻之咬着牙道。 “一百两,你还真敢开这口!”王慎笑着道。 他在宁隆府就被骗了一回了,虽然说他不差银钱,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当冤大头。 “真不贵,我这刀好啊,我这刀都能砍石头!”那店家道。 “砍石头,那不把刀口给崩了?”王慎笑刀,就这种刀别说砍石头了,砍砖头估计都得崩掉刀刃。 “你不信是吧,我看砍给你看!” 那店家找来一块看着比较规整的石头,拿出一把后背刀,对这那石头一刀砍下去,咔嚓一声,那石头应声碎开。 “你看,怎么样?” “嗯,还真的斩开了?”王慎一愣。 低头看了看那石头,只见上面坑坑点点,拿起来放在鼻子边闻了闻,隐约可以闻到一股子独特的酸味。 “这块石头在醋坛子里泡了很长一段时间吧?” “嘿嘿,我这真是好刀!”那店家尴尬一笑。 王慎忽然盯着手里的石头。 “刀砍石头?”他低声自语了一句,忽然眼睛一亮。 “一百两成交,再给我两把同样刀!” “好的,客官请稍等!”那店家急忙又取来两把刀递到了王慎的手中。 王慎取出了银票递给他,要了一个麻袋,背着五把刀离开。 “客官慢走,客官常来!”那店家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王慎背着刀和粮食,牵着羊出了城,走了没多久,他便牵着羊拐进了林子里。然后提起羊便在林中疾行如飞,八步赶蝉,追风步,他人就好似一道风。 那羊都吓傻了! 到了住处,他发现手中的羊身体僵直,口吐白沫。 “这,羊癫疯?”王慎一下子愣住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吃炖羊肉,烤羊肉。半个时辰之后,大锅里咕嘟嘟的冒着热气,篝火上架着大块的羊排。 黑蛇静静的守在王慎旁边。 王慎时不时的用小刀切下来一块,尝尝肉熟了没。 “来尝尝,可惜少了些料子,这烤羊肉失去了灵魂。”他切下一块递给一旁的黑蛇。 黑蛇吞了下去。 “怎么样,这得配酒。”说着王慎到了两碗酒,将其中一碗端到了黑蛇的面前,黑蛇闻了闻,张口就喝。 “你可小心点,很多人抓蛇泡酒,你这大个头,估计能泡一缸!” 黑蛇听后抬头望着王慎。 “人心叵测,不是所有人都似我这样的。”王慎语重心长道。 本章完 第一一三章 河伯往事 “你看你,一副傻乎乎很好骗的样子!”王慎伸手屈指在黑蛇的头上弹了一下子,黑蛇抬头看着他,不明所以。 这一只羊王慎和黑蛇一顿就吃了。那黑蛇除了喜欢喝酒之外似乎还很喜欢羊肉汤。 吃过饭,接下来就该修行了。 在兰和县城铁匠铺里,那个汉子的一句话倒是给他听了一个醒。 刀不能只练招式,也不能只斩流水,得斩点别的东西。这就好像当初他练习掌法一样,得落到实处才行。 先砍石头自然是不合适的,那就先斩木头,正好劈了木头可以用来烧柴。 下午,王慎便开始斩木头,破阵刀,一刀两段。 找的是这种感觉,这种气势,不管是木头、石头、流水.万物皆可斩。 修炼通常就是把几件事情不断的重复,但又不是简单的重复,是不断思索,不断感悟的重复。 修行对王慎而言不是枯燥乏味,他在这些重复之中找到了独特的乐趣。 夏日的雨总是来得很急,有些时候没有丝毫的预兆。 明明刚才还是清空万里,忽然就阴云密布,大雨倾盆。 就像今天,上山的时候天色晴朗,艳阳高照,他下山的时候却是电闪雷鸣,雨滴如豆粒子一般从天上掉落下来,噼里啪啦。 “好大的雨啊!” 下着如此大的雨,王慎下山的时候远远的看到那青河上还飘着一艘小船,船上依稀可见一个人。 “又来了,这股子不放弃的精神真是没的说。” 王慎想了想,在风雨之中悄悄的靠近了青河。 滚滚青河上,一条小船随着波涛上下起伏,船上空荡荡的,适才还在船上的人已经下了水。 王慎静静的等在雨中,过了一会功夫,那人从水中冒出来,上了船。 这个时候,王慎透过雨幕看清楚了头戴斗笠的男子的面容。 他的脸上有一片怪异的青色,那青色是从脖颈起,一直蔓延到了脸颊。那并不是胎记而是一片细密的如同鱼鳞一般的鳞片状皮肤。 看到那个人的样貌,王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被他杀死的水鬼,还有那水府里的河伯。 “他先前应该是接触过了河伯印,只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法拿上来,受到了河伯印的影响产生了这种变化。”王慎心想。 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个人只能再次的驾驶小船离开。 他走后王慎进了青河,在水中一边练习御水,一边前行回到了住处。 又过了几天,天气仍旧炎热。 王慎在下山的时候远远的有看到一个人在清河边上转悠。 “怎么又来一个?” 下了山,靠近一些之后,王慎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样貌,七尺身材,大概三十多岁年纪,身穿一身长袍,身后背着一把剑,手里拿着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看着像个道士。 “道士,修行之人来这里做什么,也是为了寻找河伯的水府吗?” “龙鳞山下,差不多就在这里了。” 那个修行之人收起罗盘,四下看了看,然后来到了水边,口中念念有词,接着一下子跃入了水中。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王慎就看到那个人从水里出来,身上湿漉漉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显然是没找到。 他入水的位置离着那道裂缝就有些距离,而且那道裂缝其实本身并不显眼,被浓密的水草遮掩住了。 上次一要不是巧合,王慎也没那么容易找到的。 “看来只有另想办法了!”那人低声道。 “能有什么办法呢?”王慎心道,随后他转身,身形一晃便在五六丈之外,好似一缕清风,顷刻间便已经远去。 废弃的山村,小院里,靠近墙边的位置堆满了木柴,这些是王慎练习道法的时候劈开的。 从山中回来,休息了片刻,王慎就开始研墨写字。 纸张上只有一个字,“山”。他写得是山神洞中的那个字,几乎是每天都要练一练。 这个字很简单,写起来却不简单。 王慎写的很慢,收笔之后,看着纸张上的那个字。 单从外形上来看,这个字已经和那山神洞中的字十分的像了。而且非但是外形上相像,这个字里还那么一个字厚重的韵味。 “还差了很多。”王慎摇了摇头,他对这个字还不满意,自己还是无法彻底的体会到了那个字里的真意,无法将其变成自己的东西。 他又拿起一张纸认认真真的写起来。 修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又过了二十多天。 这一日,夕阳降落,天边一片红彤彤的云彩,王慎从山中下来,下意识的朝着龙脊山下青河边的方向望去,没看到小船,却是看到了两个人。 “又来了!” 河边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粗布衣服,带着斗笠,另外一个人穿着一身长袍,背着一把剑。 “就是这里了,我下去看过,在河底之下有一道裂缝,通过那道裂缝或许能够到达青河下的水府。”带着斗笠的男子指着身前不远处的青河。 那身穿长袍的男子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龙鳞山。 “不错,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你进入过那水府?” “水太深了。”那带着斗笠的男子摇了摇头。 “那河伯印呢?” “不曾见到。” “到了这个时候还骗我,伱若是没有下去,没有碰到河伯印,你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身穿道袍的男子道。 “这是河伯的诅咒,天生的?” “你呀!” 那个身穿长袍的男子从袖子里取出来一个小巧的铃铛。一看到那个铃铛,戴着斗笠的男子脸色大变。 “你只有说实话,我才能救你。” “我说的就是实话,真的没有骗你!” 哎,一声叹息,身穿长袍的男子轻轻的摇起了手中的铃铛,片刻功夫之后,那个带着斗笠的男子忽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十分痛苦的模样。 随着铃铛越来越响,那人便越发的痛苦,惨叫起来。 “不要摇了,不要摇了,我真的没下去过。” “和你的先人一样不老实,不见棺材不掉了泪!”身穿长袍的男子冷冷道。 “林河,我能找到你,自然是因为我掌握了足够确切的消息,你的本姓不姓林而是姓李。 你先祖的事情我知道的很清楚,你的先祖叫李奎,他当年是青河河伯钦定的巡江使。 后来他因为偷盗水府的宝物,被河伯发现,收回巡江令,但是留了他一条小命。 他因此怀恨在心,背叛了河伯,还联合外人试图抢夺河伯的宝物,河伯大怒,吓得他逃回了家乡。 李奎休了一个小妾,那个小妾在离开的时候已经怀了他的骨肉,她生下来的孩子就是你的太爷爷,所以你应该叫李河才对。 你还不老实!”那长袍男子猛摇了几下铃铛,那林河惨叫两声。 “别摇了,别摇了,我求求你,我说,我说,我都说!”林河疼的脸上全是汗,跪地求饶。 “说!”长袍男子冷冷的道了一个字。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却被不远处的王慎的听到一清二楚。 “呵,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在一旁听到二人之间的谈话,王慎心中还是颇为惊讶的。 那李奎他自然知道,他的尸体就是王慎亲手处理的,都烧成了灰烬。 这个林河他也知道,早些时候他曾经托陈正调查过李奎的后人,当时陈正跟他提过林河的名字,只是当时他也没怎么在意。 没想到这个林河居然是那李奎的后人。 “那个小铃铛挺有意思的,怎么一摇那个林河就那副模样了呢,是因为事先给他吃了什么东西吗?”王慎看了看那长袍男子手里的铃铛,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林河。 “是蛊虫之类的活物吗,听到铃铛声就会在肚子里活动、撕咬?” “那,那水下的确是有河伯的水府,但是已经倒塌了。” “河伯神印呢?” “最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在那水府之中,我也见过,我就碰一下差点死在里面。”林河这次说了实话。 “那种宝物其实你这一介凡人可以触碰的,后来呢?” “后来我再次下去的时候,那河伯神印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那长袍男子惊讶道。 “真的不见了,我下去找过好几次,会不会是被什么鱼吞了!” “胡说八道,那等宝物一般的鱼鳖根本就不敢靠近,就算是有些年头成了精怪也只能到跟前,吞?那是找死!” “那,那就是被人取走了?” “那水府离着河面有多深,多远?” “少说几十丈深,数百丈远。” “这么深的距离,人能进去?”那长袍男子道。 “那万一,万一那人手里有巡江令呢?”林河反问道。 “哼,还知道巡江令,你刚才果然没说实话,你知道什么?” “我,我真的不知道了。”林河急忙道。 “再说谎,你吃下去的东西可就从会活生生的咬破你的脏腑,从你的肚子里钻出来,到时候你就会活活疼死。”那道人冷冷道。 “不敢,不敢!”林河急忙道。 “你再下去找找看。” “可,可我下去好几次了!” 嗯?那长袍人冷哼了一声。 “好,好,我下去,我下去!”林河起身很是无奈的来到了河边,然后跳进了水里。 本章完 第一一四章 养龙 化蛟 那人下水没多久,长袍男子忽然低头看了一眼腰间,从腰间的一个小巧的盒子,半个手掌大,上面有透气的小孔。 打开外面的盖子,里面露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金属笼子,他又从布袋里取出一块玉一般的东西透过快速打开球笼塞进去,然后把外面的盖子旋紧,小心翼翼的收好。 “什么宝贝,那么小心?”不远处的王慎看到那个人一番动作之后寻思道。 过了一会功夫,林河从那水下冒了上来,看着很是疲倦的样子。 “下面有几条很凶的鱼,我,我没法靠近!”林河喘着气道。 “上来吧。”那长袍男子招招手,看着眼前的青河,眼中露出几分无奈和不甘。 随后他们两个人便离开了。 “又一个人来找河伯印,希望不要在这里逗留太长的时间?” 又过了二十多天的时间。 这一日王慎从山中回来,看到距离自己住的地方不是很远的山中居然有一个人在林子里,看那样子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王慎靠近一看发现那人居然是前些日子在青河边上看到的那个身穿长袍的男子。 “他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只见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奇怪的器具,就好似寻龙尺一般,在这林中慢慢走着。 无论他怎么走那尺子上龙头的一侧总是只向着一个方向。 随着他慢慢的走近一条山间小溪的时候,他手中的器具居然开始震颤起来。 “那神印就在附近!”那人脸上露出激动神情。急忙四下寻找,目光落在那条清澈的山间溪流上。 “那神印需要流水温养,它就在这小溪中。” 那条小溪正是王慎藏匿河伯印的地方。 就在此时,那激动的长袍男子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 他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想回头,就感觉眼前一黑吧嗒一声,手里的器具掉落在地上,人也跟着瘫倒在地。 “这本事不错呀,居然能寻找到那河伯印埋藏的地方,就是警惕性差了些。” 王慎先将这个人绑了起来,然后在他身上搜了一遍,除了银钱之外还找出来一个罗盘,一个铃铛,一个小巧的盒子。 “这盒子里有什么?” 王慎将那盒子外面的小盖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金属笼子 在笼子里王慎看到了一只奇怪的虫子,外表好似水蛭一般,在笼子里似乎是睡着了。 王慎拿起那铃铛摇了摇。 这铃铛一响,笼子里虫子便有了动静,先是身体颤动了几下,抬起头开始在笼子里活动起来。 这时候王慎才发现这小虫子身下有两排钩子一样的步足,针头一般粗细,嘴里细密牙齿。 一想到这玩意在肚子里的穿梭撕咬,王慎就觉得头皮发麻。 “带着这种蛊虫,这厮十有八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王慎看着绑起来的人。 安全起见,他又使用分筋错骨手的手法将他的双臂和双腿都卸了下来。然后抬手啪啪冲了他两掌,直接把他抽醒了。 醒过来的男子最开始眼神还有些茫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目光落在王慎的身上,又意识的四下看了看。 “你是何人,为何绑我?”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王慎反问道。 “我乃山野修士,见此地山水灵秀,故此前来。”那人道。 “说谎。”王慎冷冷道,接着他就将那个小盒子取了出来。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一看到这个盒子里的东西,那个人的脸色立时变了。 “这里面是毒物,很可怕的毒物,千万不要打开。” 王慎听后立即打开了盖子。 “这里面是蛊虫吧,这铃铛一响,这个蛊虫就会十分的兴奋,我要是把它塞进你的嘴里,伱说会有什么后果?”说着话王慎就要打开了那笼子。 那身穿长袍的男子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努力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自己是绳子。 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臂、双腿都被卸掉了,非但没法挣脱绳子的束缚,反倒一用力双臂和双腿就觉的疼痛的厉害。 “我说,我说,我是来自并州的孤云山,长风观。” “说谎。” “我没说谎。”那道人道。 “你刚才说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的往左飘,你在说谎。” “这,这怎么能证明我在说谎?”那人一愣,心道“这算是什么理由?” “不说实话是吧?” 王慎一把捏住了那个人的嘴,然后将虫子倒进了那个人的嘴里,猛地合上。 “呜呜,嗯嗯!”那个人拼了命的挣扎,脸上露出惊恐无比的神色。 他清晰的那感觉到那蛊虫顺着自己的空腔进入了喉咙,然后顺着喉咙一路向下,进了自己的肚子。 过了一小会功夫,王慎拿起了那个铃铛。 “说实话。” “我,我真的来自长风观。” 王慎摇起了手中的这铃铛,叮铃当啷,别说这铃声听起来还算是清脆悦耳。 啊,那人忽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别摇了,我说,我说。” 王慎停住了手中的铃铛。 “我,我来自豫州松海峰龙缘观。”那人咽了口唾沫道。 “说谎!” “我没说谎,我发誓,这一次我说的是真的。”那人急忙道。 “来这里做什么?” “来这里寻找宝贝。” “什么宝贝?” 那人沉默了片刻,“寻找藏在这山中的金银财宝。” 呵呵,王慎笑了,然后又摇起了手中的铃铛,上下摇动,左右摇晃,一阵脆响,那人疼的在地上哭爹喊娘。 “我说的都是真的!” “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我来寻找河伯的宝物。” “接着说。” “我来寻找河伯的水府,那里河伯留下的宝贝,大量的金银财宝。” “啧啧,你这个人太不实在了,你在河边和林河之间的对话我都听到了。”王慎道。 “你,听到了你还问?”那人一愣。 “我就是看看你这人是不是诚实。” 王慎接着摇铃,那人一边哀嚎一边求饶,这一次他没在嘴硬,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如实的说了。 他是来这寻找河伯印,因为这河伯印有着一种十分特殊的用途,如果使用得当河伯印可以帮助蛇化蛟、蛟化龙。 “这河伯印还有这个能力吗?”王慎听后也十分的吃惊。 这句话里还隐藏这让他更加惊讶的消息。这个世界上是存在蛟蛇和龙的。 “那蛟和龙在哪里?”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是大雍肯定有,北纥和西蜀也有!”那人道。 “你吃下去的那蛊虫叫什么?” “食骨虫,这种蛊虫本是从白骨之中发现的异种,然后经过了特别的培养,最开始的时候它以白骨为食,后来经过培育也可以以血肉为食。” “怎么把它从人的身体里弄出来。” “用特殊的香料就可以把它引诱出来。”那急忙道。 那香料就是死人的骨头磨成粉末之后混合几种特殊药材制成的香料,点燃之后散发出来一种特别的味道,可以引诱那蛊虫出来。 “这蛊虫怕什么东西?” “怕火。”那人回答的特别的痛快。 “能不能用来对付三品参玄境的人。” “不行,三品参玄境的高人可以直接用自身的炁搅碎这蛊虫。” “你是如何得知林河的先祖李奎的那些事情的。” “是,是我从师父那里听到的。” 原来当年李奎勾结的外人就是龙缘观的一位修行之人,那人瞒着龙缘观下了山,来到了这清河,联合李奎,内外勾结,企图斩杀河伯,私吞河伯的宝物。 但是没想到河伯修为高深,那人砍断了河伯的一条手臂,重伤了河伯,而他本人也身受重伤,离开清河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青河的秘密他却没有告诉龙缘观的同门而是告诉了自己的后人,他的后人也曾经来过这青河试图探寻河伯的消息,却没有先辈的那份本事。 后来这件事情就慢慢的被遗忘了,直到最近这个消息被龙缘观得知,于是就派人前来搜寻这一方河伯印。 “你们寻这河伯印做什么?” “养龙!” 那人犹豫了一番之后道出了这两个字。 “养龙,你么龙缘观有龙?”王慎惊讶道。 “没有龙,但是我们可以培养。” “培养,怎么培养?” “我不知道。” 王慎缓缓的举起了铃铛。 “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人有气无力道。 “你怎么找到了这河伯印的?” “卜挂,我在二十多天前曾经卜过一卦,根据卦象显示,这河伯印应该还在武阳和兰和,于是这日子我就一直在清河附近寻找。” 嗯,王慎听后摸着下巴,考虑着还要问些什么东西,以压榨这个家伙最后的一点价值。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草丛里传出沙沙的响声,回头一看,居然是那条黑蛇。 “小黑,你怎么来了?”他随口问了一句。 回头发现被绑着的那个人看黑蛇的眼神很不对劲,震惊、热切、贪婪。 “看出来小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吗?” “它,它有化蛟之象。” “化蛟之象,这是怎看出来的?”王慎招招手,那黑蛇来到了他的身前。 本章完 第一一五章 斩石 “观其神与相,其头、其目、其鳞.”那人有气无力的讲了一些颇为专业的观蛇之法。 这让王慎意外的学到了一些知识。 “那它还得多久才能化蛟?” “至少得三十年。”那人思索了一番之后道。 “还要这么久吗?” “这已经很快了,能化蛟的蛇万里无一。”那人道。 “如果一个人死了,他体内的食骨虫会怎样?” “会把他的血肉和骨骼吞食掉,然后进入休眠的状态,若是寒冷的冬天,它可能会直接被冻死。” “你们龙缘观的观主修为又多高?”王慎沉默了片刻之后道。 “三品参玄境。” “豫州距离这里千里之遥,为什么来这里寻找河伯印,不去其它的地方寻找?” 那人沉默了一会,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没有力气说了,过了一会功夫他才看开口。 原来这天下的河流湖泊虽然多,但是并不是每一条江河都有水府,只有天下有数的大江大河之中才有水府,而江河之中的水府本来就很难寻找。 他们那边有青河水府的消息,所以就先派人来这里了。 随后王慎给他接上了一条胳膊、一体腿,减轻了他的痛苦。 又询问了那寻龙尺和罗盘的用法,那人也不敢藏私,将具体的使用方法教授给了王慎。 王慎亲自实验了一番,越是靠近小溪,那寻龙池震颤的就越发的厉害,这也算是一种法器了。 同时那人还将如何隐藏河伯印气息的仿佛告诉了王慎,得藏在深水之中,借助水流压制其气息。这小溪的水流太浅了,泄露了一部分气息,因此被这个人的寻龙池感应到。 “你身上有没有那种可以将那个食骨虫引诱出来的特殊香料。” “有,有,有!”那人听后急忙道。 王慎从他的身上找出来了那种香料,看着如同白玉一般,正是前些日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人喂给那食骨虫的东西。 他将香料点燃,然后放到了那个人的嘴边。 那人张开口,忍着疼,大口大口的稀奇,努力的将那特殊香料燃烧的时候所发出来的青烟吸入自己的口中。 过了一会功夫,他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好似过电一般。 王慎盯着他的嘴里,一条小虫子从喉咙之中怕了出来,看着很是瘆人。 他眼疾手快,拿着事先准备好的两根木棒就好似用筷子一边,一下子夹住了那条食骨虫。 被夹住的虫子身体奋力的扭头,王慎慢慢的用力,虫子身体变形,这虫子外表并不坚硬。 子啦,忽然那木棒居然开始冒烟了。 “这是怎么回事?”王慎看着那食骨虫嘴中分泌出来的粘液。 “食骨虫可是释放一种毒液,能够腐蚀白骨。” 王慎又点燃了一对篝火,将那食骨虫夹着放在炙烤,那虫子明显的很是惧怕火焰。 “终日生活来烂肉白骨之中,见不得光,自然也惧怕火焰。”王慎心道。 “这食骨虫还不能见阳光吧?” “正是,他极怕阳光。”那人道。 “刚才你怎么不说?” “我”那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上路吧!” 说完话,王慎抬手一掌拍在了那个人的额头,接着是胸口、腹部,那人直接叹道在地上,不一会功夫就七窍流血,死的不能再死了。 黑蛇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身旁的王慎。 “他知道的太多了!”王慎道。 这人知道河伯印在这里,那就会联系到王慎的身上,他又见过了黑蛇,看出来它又化蛟之象,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小黑肯定会有麻烦的。 随后王慎将那食骨虫扔进了火焰里,噼里啪啦一阵响,它的身体被火焰炙烤之后直接裂开,然后散发出来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 王慎提着这具尸体却很远的地方,然后熟练的装麻袋,沉尸河底。 “这个人来这里他的师门一定是知道的,如果他一直没回去,他的师门一定会再派人来找他的,真是个麻烦事。” 王慎回到了小溪旁,黑蛇还在等着他。 “小黑,我给伱看一样宝贝。”王慎笑着道。 然后他进了这条小溪之中,掀翻了那一块数千斤重的大石头,将藏在起下面的河伯印取了出来。 “看看!” 小黑靠近王慎之后,忽然又退出去一段距离,显然也是有些惧怕这河伯印。 “你也怕这东西?” 小黑围着王慎转了两圈,眼睛始终盯着那河伯印。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这情况让他想到了在河底下水府附近碰到的那条金鳝。 “这是一个惹麻烦的宝贝,我得先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免得他们再通过什么特殊的手段找到它,给我们惹来麻烦。” 随后王慎沿着青河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水足够深,大概有二十丈。 河床下面有一大片的岩石,看着应该是山根延伸到了清河里面,王慎在水下掀开了一块数千斤重的岩石,就将这河伯印藏在了下面的裂缝中,然后将石头恢复原位。 回到住处之后,王慎又开始继续修行。 日子一天天的过,他修炼的破阵刀法也到了“熟练”的层次。 砍的木头也足够多了,他准备将木头换成砖石。 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先去兰和县城一趟,买些米面之类的食物,顺便再买两把刀。 他估计接下来的修行可能会比较费刀。 在兰和县城买东西的时候,王慎意外的听到了一个消息。 青河帮又有了一个帮主,名字叫郑淮,既不是武阳县的人,也不是兰和县的人,和雷梁一样,是外面来的。 “外面来的,又金顶寺有关吗?都说佛门清净之地,那金顶寺看着可不像呀?”王慎道。 “那个郑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据说看上一户人家闺女,直接抢了!” “死了一个雷梁,又来了一个郑淮,什么时候算个完呀!”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吗?”王慎听后上了心。 雷梁在前,他所做的事情,所做下的坏事,说句千刀万剐都不为过,现在又来了一个郑淮。 嗯?王慎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栽赃嫁祸! 王慎回到了住处便开始进行下一阶段的修行,刀斩砖石。 先从青砖开始,一块青砖,一刀闪过,砖石两半,没什么问题。 紧接着是两块摞在一起,三块摞在一起,一块块的增加。 青砖就地取材,来自的山村里的住户,有些房屋使用石头垒起来的,也有两户人家房屋是用青砖砌的墙,王慎先从院墙开始拆起。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 随着不断的斩击,日积月累,王慎劈了数不清木头,又斩了上千的砖块,现在他握着刀,隐隐有了一种气势,一股自信。 手中的刀可以斩断一切。 没有人天生就有这样的气势和信心,这需要一点一滴的培养。 就好像战场上那些名将,需要一场战斗一场战斗的打下去,在生死争斗中厮杀,慢慢的积累才会产生蜕变,才会培养出勇猛无双,百战百胜的名将。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他距离无物不斩这一境界还需要很远的路要走,就像一个小小火苗,慢慢的燃烧,只要时间足够一直燃烧下去也能变成焚天烈焰。 被斩断的青砖越来越多,这一天王慎觉得差不多了,就换了别的东西。 王慎看着眼前放在木桩上的一块青石,并不大,比一个菠萝大不了多少。 忽的拔刀,自下而上劈下。 快、稳、准, 一声脆响,石头一分为二,切面光滑。 呼,王慎轻呼一口气。这又是一个好的开始。 经过这些日子的修行,王慎已经有了一些感悟。 出刀要快,要果断利落。 水乃是柔弱之物,水刀却能能切断坚硬的钢铁,因为在高压之下行成了极快的流速而且接触面极小。 刀锋的接触面也很小,如何让刀更快,那就要足够的力道,还要让自身的劲力顺畅的发挥出来。 木头,青砖,山石,钢铁…… 由小及大,由弱到强。 又过了半个月,天气开始变凉了。 王慎意外发现那青河里的船只明显的减少了许多,去镇上才知道,青河帮有开始限制两岸的百姓下水打鱼了。 这一次他们不再用什么编造水鬼这样的阴谋诡计,他们直接驾驶着船在青河上转悠,但凡是碰到打鱼的渔民直接打。 一时间武阳县的人怨声载道。 “走了一个雷梁又来了一个郑淮,没一个好东西!”王慎心道。 这天夜里,王慎来到了武阳县城的一处宅院里,这是郑淮的住处。 武阳县城里大部分的住户都已经熄灯了,这出宅子里还亮着灯,王慎还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嬉闹声。 又男有女,女子还不止一个人。 “呵,这郑淮还挺会玩啊!” 王慎悄悄的来到了郑淮的书房里,然后将从那个人身上得到的罗盘放在一处书架上,接着就离开了。 几日之后,武阳县外的一个小山村中,一个身穿长袍的男子找到了的林河。 “我师弟最后一次和你几面是什么时候?” “嗯,大概是四十多天之前。”林河想了一番之后道。 本章完 第一一六章 刮骨刀 “他有没有说去什么地方?” “他说去青河看看,应该不会走太远。”林河道。 “最近武阳县有什么变化吗?”那人接着问道。 “变化?有,青河帮又换了帮主,名字叫郑淮。最近青河帮下令禁止百姓在青河捕鱼,如果被他们碰到,直接一顿打,更有甚者把船都沉到了河里。” 那人听后眉头微微一皱。 “这个郑淮什么来历?” “不清楚。”林河摇了摇头。 是夜,风微冷。 武阳县城一处大宅之中,一道人影上了墙头,黑衣,黑面罩,背着剑,在墙头上行走如履平地,顺着墙上了屋。 “哈哈,来来让我摸摸。” 一间屋子里传来有些放浪的声音。 屋顶上的人从屋顶落下来,身轻如燕。 透过窗户的缝隙他看到里面一个男子正和几个女子玩躲猫猫的游戏,就是衣服都穿的很少,有的甚至只穿了个肚兜,白花花的甚是晃眼。 那人在外面看了好一会,目光落在一物之上,眼神一凝,然后看着屋子里的人和几个女子累了,一起上了大床,这才点燃了从身上取出迷烟吹入了那屋子里。 过了一会功夫去,那人推门进了屋子,来到遮着帷幔的大床前,伸手刚要掀开,忽然一阵风从里面吹出,刚烈刺眼,接着是一只手掌。 黑衣人急退,一步退后了一丈。 帷幔之中飞出一人,身体肥胖,落地之后足尖一点,人一下子弹起,掠向那黑衣人。 一声轻吟,黑衣人长剑出鞘,剑极快。郑淮忽的一闪侧身躲开。 “你是何人?”郑淮开口问道。 “于风和在哪里,” “于风和是谁?”郑淮一愣。 “你桌子上的罗盘是从哪里来的?”那黑衣人道。 “什么罗盘?”郑淮一愣,旋即想起来自己今日去书房意外的发现自己的书架上居然多了一个罗盘。 他也没什么印象。因为他平日里极少去书房,见那罗盘颇为精致,就今天拿过来给这几个姑娘看了看,然后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只能说事情太巧,他手太贱。 所以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斩腰也费脑。 “有人陷害我!”郑淮脑子倒是转的不慢。 黑衣人挥剑就斩。郑淮一边闪躲,一边大喊。 “来人,来人,有刺客!” 这一声喊外面护院都涌了进来,有人手里还举着火把。 黑衣人手中长剑一挥,立时倒了两个,郑淮躲到一旁,忽然一步冲了出去,一步出了门,转身就要跑, 那黑衣人手中长剑两剑逼退众人,跟着追了出去,没想到那郑淮的身法速度极快,他居然追不上。 黑衣人忽然隔空挥手,有什么东西破空而出。 郑淮身形一扭,突然一个踉跄,腰间一麻。 “不好,中招了!”他心中这个念头闪过,跟着眼前一黑,身体踉跄了两步。 “暗器有毒!” 他人翻出墙跑了没多久就倒在了地上,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在荒野之外,身体被捆了起来,几个穴位还被银针封住。 “你是何人,知道我是谁吗?”郑淮道。 “郑淮,青河帮帮主,少废话,于风和在什么地方?”黑衣人冷冷道。 “我不知道谁是于风和,我就没见过他,我是金顶寺的人,不管伱是谁,现在放了我,我就当今晚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金顶寺三个字一出口那黑衣人明显的一愣,这三个字对修行界绝大部分人还是颇有震慑力。 黑衣人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从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盒子,然后捏开了郑淮的嘴,将里面食骨虫送进了他的嘴里。 “蛊虫?!”郑淮脸色都变了。 “你是苗疆的人?” “不错!”黑衣人点点头。 “既然知道我的来历,苗疆人的手段想必你也听说过,说吧,于风和在什么地方?” “我说了能活命?” 黑衣人也不继续和他废话,而是取出了一个小巧的铃铛,然后摇动了起来。 片刻功夫之后,郑淮的脸色就变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肚子疼的厉害,就好似有一把刀子在自己的肚子里一点点的割肉。 可他根本就没见过那于风和,自然不知道对方在哪里。 “看不出来,你还是条汉子!”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禁止别人下青河?” “我,我听说青河里有宝物。”郑淮有气无力道。 “宝物,什么宝物?” “河伯遗留下来的宝藏,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郑淮如是道。 黑衣人眉头微微皱起,起身走了两步,忽然转身一剑,血液飞溅。 两天之后,有人在了林子里发现了郑淮的尸体。 之后没多久郑淮身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武阳县。 “又死了?” “死得好,早该死了!” “这青河帮的帮主莫非是被人下了诅咒了吗?” “诅咒好,不管是谁干都是一个死。” 这个消息没几天也没去镇上买食物的王慎知道了。 “死了?那倒是省了不少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成功的栽赃嫁祸给他!” 时间一天天的过,王慎身体里的炁一点点的增加着,他用来练刀的石头也越来越大。 林子里树叶慢慢的落下。 王慎连这些树叶都没有放过,以前用来练习身法,现在用来练刀,他练刀的方式极为特别,他尝试把一片树叶分成两片。 就好似将一张A4纸变成两张A4纸一般。 难度比较大,因为树叶是在不断的活动的。 这考校的是他的眼力,精准度,对刀的掌控,看的清楚了刀还要用合适角度斩过去。 一次不成功便两次,十次不成功那就是二十次,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尝试,屡败屡战。 没人知道这个废弃的山村之中还有隐藏这么一号人物。 不知不觉,北风刮了起来,冬天将要来了。 王慎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和沈惊圣从宁隆府分开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 当初分别的时候王慎曾经许诺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自己带着天下最好的酒送给他,他知道了天下最好的酒的名字叫桃花酿,在天下有数的修行圣地无为观。 可是他却连太乙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做人得言而有信才行,要不先找给明白人问一问,找谁呢?”他想到了宁隆府的裴瑾。 第二天,数百里之外的宁隆府,府衙之外,裴瑾看着一脸笑容的王慎微微一怔。 “还真是你,你居然敢来这里?”裴瑾带着王慎去了他们上次去过的那处私宅。 “你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你可知道金顶寺的人一直在找你和陈正。” “这我还真不知道。”王慎道。 “真是让人想不到,你们居然真的能够杀死雷梁,果然你上次来的时候没说实话,你已经入了五品龙虎境。”提起这件事情裴瑾内心还是觉得惊讶。 这个王慎要比自己年轻好几岁,却已经入了龙虎境。 这要是放在裴家绝对是重点培养的人物,说句倾尽全力培养也不为过。和他相比自己就差了一些。 “当时不只是我一个人在场,再说雷梁坏事做尽,这是他的的报应。”王慎道。 “他的名声的确不好,可是他背后毕竟是金顶寺,你要小心,下次不要这么光明正大来找我了。”裴瑾道。 “好,我下次悄悄的来找大人,半夜去你的府上?” “你说吧,这次来找我什么事?”裴瑾无奈的笑笑。 “裴大人应该知道太乙山无为观吧?” “当然,我又不是孤陋寡闻村夫,也不是傻子,你问这个做什么?”裴瑾道。 “那太乙山在什么地方?” “在凉州,你连着都不知道,你还真是孤陋寡闻,你想去太乙山?” “嗯,我想去无为观,那地方容易进吗?” “天下有数的修行圣地,道门魁首,你说好进吗?” “这种地方不喜欢广纳天下英才吗?”王慎试探着问道。 “照你所说天天有人去无为观,他们不得被烦死? 他们倒是喜欢英才,不过这天下入得了他们眼的英才就那么几个早就天下闻名了,若是你能入四品无漏境倒是可以去试试,想必他们会高看你一眼的。”裴瑾道。 “果然不好进吗?”王慎轻声道。 “你去那里做什么,想要去拜师学艺吗?”裴瑾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他们那今年还收弟子吗?” “无为观上次收弟子是九年前,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他们要收弟子的传闻,他们收弟子的条件十分的苛刻的。 九年前梁王世子想要入无为观修行都未能如愿。” “我听说那无为观有一种桃花酿很是好喝?” “没错,那桃花酿取那太乙山上桃花峰中开的最美的天花用山中净心泉的水酿制而成,被很多人传为天天下第一的美酒,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了?” “那个,嗯,我想喝这酒,有什么办法能弄到?”王慎犹豫了一番之后道。 “你想喝桃花酿?你确定你不是喝大了在说胡话?”裴瑾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着王慎。 本章完 第一一七章 邪功 牛逼吹大了 “我是真心想要,我想裴兄乃是非同寻常之人,你们裴家又是宁隆府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就来向你询问。 不知道裴大人的家里有没有这挑花酿?”王慎忽然想到裴瑾家中好歹是这宁隆府数一数二的世家,兴许他的家中就有那桃花酿。 “你这是在讽刺我和裴家吗?”裴瑾深吸了口气,脸色变的不太高兴。他们裴家还真没有桃花酿。 “我没有这个意思。” “别说宁隆府了,整个荆州能有这桃花酿就只有楚王府。”裴瑾道。 “楚王府,江城?” 裴瑾点点头,王慎低头思索起来。 “既然是王府相比也是守卫森严,肯定是不好进的,那桃花酿也很难弄到。 嘶,貌似这牛逼吹大了,不太好实现。实在不行,我就弄点好酒里面给塞进去点桃花糊弄一下?” “伱该不会想去楚王府偷那桃花酿吧,你可别打这注意,那楚王府里可是有三品参玄境的供奉,去了就是送死!” 裴瑾看着王慎低头思考的样子,还以为他在打楚王府的注意呢,急忙提醒他。 “我自然不会做那种傻事。”王慎笑着道。 “说实话,你为何想要这桃花酿。” “嗯,之前跟一位老前辈许诺说要送他世间最好的酒,他就选了桃花酿。” “你这许诺可是不好实现。”这裴瑾听后笑着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承诺。 无论是无为观还是楚王府都不是王慎能够进去的地方,更不要说取那桃花酿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裴瑾道。 “我就是知道裴大人见多识广,非常人也,一定有办法!”王慎听后急忙道。 “你努力修行,入三品参玄,然后去楚王府,我想楚王殿下是愿意用一坛子桃花酿来换一位三品参玄境的供奉的。” “这算是什么办法?”王慎听后笑着摇摇头,心里却记下来。 还剩下半年的时间,从五品龙虎境修炼到三品参玄境,这个目标似乎有些大,不是一般大,但也不是不能试一试! “多谢裴大人指点。”王慎起身躬身行礼。 “客气了。”裴瑾笑着道。 要不是王慎惹了金顶寺这个庞然大物,裴瑾其实还是很愿意和他结交的。 在这个年龄,没有强大的外援,却能够掀翻在武阳只手遮天许多年的雷梁,这绝对是个人才。 可惜了。 辞别了裴瑾王慎没有急着离开宁隆府,而是在这繁华的府城转了一圈。 他去了一趟宁隆府最好的就酒楼,点了一瓶最好的酒,尝了尝是什么味道,随后他才离开宁隆府,回到住处继续苦修。 当冬日的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他成功的将枯叶削成了两片,斩开了一块百斤重的山岩,破阵刀也到了“小成”的境界。 黑蛇已经不知道藏到什么地方过冬去了,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山中岁月静好,这冬日的严寒对王慎来说算不得什么,修为到了他这般境界,那怕只是穿一件单衣也无惧风寒。 但是他还是需要吃东西的,因此要时不时的去镇上买些食物。 这一日他去镇上的时候听镇上的人说附近的山中出了一个怪物,吃人的怪物,好几个进山砍柴的村民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村子组织人进山寻找,结果找到了一句皮包骨头的干尸,只是从身上的打扮来看是消失的村民。 “吸血的鬼物,那是什么妖怪?”这话王慎可就上了心了。 他就经常往来山中,万一碰上呢? “得小心点,说不定哪天会碰上。” 这一日,寒风呼啸。 王慎背着几千斤重的石头在林中穿梭,健步如飞,如履平地。 扑啦啦,远处山中突然有一群鸟雀飞起,在半空之中鸣叫,显得极为慌张。 “那边有东西?” 王慎扔下了手中的石头,朝着那个方向而去。丛林之中,一袭黑袍在林中穿梭,身形飘忽如鬼魅。 “一个人?” 站在一处山石之上,居高临下望去的王慎看到了那个在林中穿梭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一路不停,直接到了附近的一处高山之上,站在山顶,登高远望。 “在哪呢?”他声音沙哑阴沉。 王慎不远不近的跟在那个人的身后,过不多久,那人忽然停了下来扭头望着王慎这边,忽然朝他这个方向冲来,速度极快。 “被发现了吗,他是如何发现我的?”王慎心中颇为惊讶。 他闪身上了一颗松树,少顷之后那人居然就追到了王慎的树下,四下看了看,猛地抬头望向树上。 两个人的目光穿过了树木在半空相遇。 “高手?!”王慎心道,体内的炁瞬间就调动起来,好似江河。 那人忽的离地而起,直冲王慎,斗篷之下的脸庞上满是一道道诡异的黑色纹路,或粗或细,好似鬼画符一般,这要是在晚上,估计能吓死人。 王慎劈空一掌当头落下,那人抬手隔空招架,手是一片诡异的血色,上升的身形一顿,眼神一惊,接着就是欣喜。 “刚猛的掌力,体内有炁,好啊!” “这厮居然很开心的样子,感觉是把我当成猎物了!” 王慎在树梢一点,人从树上落下,那黑衣人跟在他身后。 王慎看似要跑,听这那人到了身后忽的身形一转,脚步如风,瞬间就到了那个人的身旁,抬手一掌直拍其太阳穴。 那人不多不避,同样抬手一掌相迎。 “那手掌好怪,也不知道他是几品?” 王慎主动闪躲,身形飘忽,那人同样身形如鬼魅,指爪如钩就要抓王慎。 “不是参玄。”通过刚才片刻功夫,王慎就判断出这个人应该不是不是三品参玄,否则刚才就可以延缓自己的移动了。 既然不是参玄,那就不用急着跑了。 给他个惊喜! 王慎忽的抬手一掌,那人抬手招架,这一次王慎没有继续闪躲避让,直接对上。 一瞬间,劲力、真炁爆发出来。 铁砂掌、山河破! 嗯,那人脸色大变,手掌传来一片脆响声。 “不好,骨头碎了!” 这一对掌,他便感觉到一股子刚猛霸道的力量从对方的掌中直冲而来,一下子就冲散了他的劲。 非但破掉了他的劲,连他手掌的骨头一并碎掉,甚至将他体内的炁也打散了。 这股力量侵入身体之后并未消散,反而是顺着胳膊继续上行,遇到什么破坏什么,极其霸道。 筋肉、骨骼、筋络,都被破坏掉。 这就是山河破的霸道力量,正如先前沈惊圣所说,这是世间杀伤力破坏力最强的功法。 啊,那人尖叫一声,人急退,转身就要跑,身形极其迅捷。 他快,王慎更快。眨眼就追上那人,抬手一掌,直拍其后背脊椎死穴。 那人忽的转身,身上散出一片怪异的红光,王慎双掌拍出,掌风迅猛,同时身形绕向一侧,却不想那人也闪向一侧。 一瞬间两个人面对面,王慎毫不犹豫的出掌,那人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掌。 王慎看着那人一双眼睛通红如血,看不到半分黑眼球和白眼球,好似两汪血水凝聚而成。 恍惚了一下,刹那间失神。 那人身上长袍一展瞬间将王慎罩住,绕到了他的身后,单手扣住他颈部的命门身体缠在王慎的身上好似八爪鱼一般。 他那完好的左手就好似吸盘一样吸在王慎的身上。 接着一股子阴寒的气息顺着王慎的脖颈渡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好精纯的炁,都是我的了!”那人惊叹道。 他加速催动自身的真炁,试图吞噬王慎的真炁,可是他的真炁辅一碰到王慎真炁立时就散掉,消弭于无形,就好似雪花遇到了热水。 不好! 他心中大惊,想要撤开,此时王慎却已经回过神来的,感受到了身上的异常,下意识的翻手就是两掌,一上一下。 粘在他背后那人扭头躲开一掌,肋骨上却是挨了一下子,顿时肋骨断裂,那种破坏性的力量冲入了脏腑之中,破坏着他的脏腑。 突入起来的巨疼让他顿时慌了神,他体内的真炁不受控制的从手掌流入王慎的身体之中。 “什么情况?” 被衣服缠住的王慎可管不了那么多,只觉得自己生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双掌不断的拍击,落在那个人的身上。 转身间就将他打的重伤,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但是因为身上衣服的缘故,他还是缠在王慎的身上。 “怎么还缠着我?” 王慎双手拽住包裹住自己的袍子,想要将他撕开,可是这袍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的,居然十分的坚韧,急切之下难以撕开。 费了一番皱着之后方才将那人从自己身上弄下来。 此时那人已经七窍流血,中了王慎那么霸道的掌法,他居然还活着。 王慎立即退后一段距离,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貌似没有收到什么伤害,就是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炁一下子增加了一大截子。 感觉有些胀的慌,就好似吃饭吃多了,撑着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慎一愣,盯着地上那个人。 “哈哈!天意,天意啊!”那人突然笑了。 他这修炼邪功,害人无数,今天想要吸掉王慎的炁,却不想十几年的修为全都便宜了别人。 本章完 第一一八章 形只影单 这人挣扎着抬起头,想要再看看眼前这个人。头抬起了几分,然后猛的向后落下,眼睛瞪得老大,人却没了气息。 一旁的王慎还是有些惊讶和疑惑。 他现在已经确定,自己身体里多出来的那很大一部分炁就是源自眼前这个人。 “这个人应该是想要夺我的炁,结果出了岔子,反倒是将他自身的炁都渡到了我的身上。这就好似本来想打劫,结果变成了送温暖。” 这经验大礼包来的太过突然,让人措不及防,一时间王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在那个人身上搜了一遍,找出来一幅图。 这幅图画的颇为潦草,标了一坐武阳城,在武阳的东边画了一片山,在这山中点了一个小点,上面写了三个字“山神洞”。 “原来这个人上来找“山神洞”。看他刚才施展的邪门功法,那镇上传言吃人的怪物应该就是他了!” 王慎直接将这个人沉入了河中。 回去之后他便运功行炁,将那本不属于的自己的真炁尽数炼化。 他在这残破的屋子里一坐就是数日,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还是夕阳将坠,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天空落着雪花,纷纷扬扬。 “又下雪了!” 王慎长呼一口气,一道白气冲出去一丈有余方才散开,好似一条白蛇。 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周身经络尽数打通,且其中有真炁流转不休,好似江河涛涛。 在没有任何征兆和准备的情况下,他修为的进境就进了一大步。 “我这算是真正到了四品江河无漏境了吧?” 咕噜噜,他的肚子叫唤了起来。 “好饿,得弄点吃的。” 王慎去了镇上,直接买了一只羊,宰杀之后大锅炖羊。 自己一个人吃了一整只羊外加一大锅的白饭这才感觉舒坦。 “接下来就要尝试着沟通天地,感悟天地玄机,等来年去一趟江城。” 冬日,天寒地冻,路上行人比往日少了许多,更不要说山中了。 可就是在这样日子里,青河边上居然还有人在活动,还不是一个人。 大冷的天,河水冰冷刺骨,一个跳进了水里,过了好一会时间方才水里出来,身上还流着血,这是刚才下水的时候受了伤。 在山中修行的王慎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两个人。 “又来找河伯水府,还没放弃吗?” “有本事的下不去,能下去的有没办法靠近河伯的水府。” 王慎没管他们,他独自修行,那两个人还没放弃寻找水府。 平静的日子里持续到了年底。 王慎去购买过年东西的时候意外的听到了一个消息,青河帮又有了新的帮主。 “又来了新帮主,不知道这一位能活多久?” “可别在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十有八九又是一个祸害!” 这一次这位青河帮的帮主十分的低调。 这一年,王慎孤零零的一个人过年,几个菜,一壶酒,自斟自酌,形单影只。 在这一刻,王慎真正的感觉到了孤单的滋味。哪怕有条蛇陪着也比独自一个人好些。 这一夜,王慎独自一个人喝了一坛子酒。 第二天他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四处转了转,青河边、山中、城里。 大年初二,他便开始了新的一年的修行。 新的一,新的开始。 过了年之后没过几天就下了一场雪,并不大。 这样的风雪天,两批快马在官道上飞驰。听到马蹄声的王慎早早的躲到了一旁。 “官差?”王慎看了一眼马上的两个人。 他看了一眼飞驰而去的两个人,然后提着东西回到了住处。 这样的雪天,武阳县城还来了两个人。 “先找个地方住下,这次估计会在这里耽搁一段时间。” “是,师父。” 这两个人在武阳县城安顿好了住处之后变出了城。 “你去把那个林河找来,把他身上的食骨虫解了。” “是,弟子这就去办。” 第二天一大早,青河上就出现了一条小船,船上坐着仨个人,林河,上次来找他的那个男子,还有五十多岁的长者。 小船就沿着河水慢慢的飘荡着。 当他们来到龙鳞山下的那片水域的时候,那长者便让他将船只靠近青河边停下来,然后从身上取出了罗盘,仔细的看了看。 接着又从青河之中舀了一瓢水出来,看了看,闻了闻,又尝了尝。 “继续向前走。” 小船继续向前行驶,走走停停,如此这般一连几日,这条小船都在青河上飘着。 这么明显的异常王慎自然也发现了。 “又在搞什么?” 看着这小船如此的怪异,王慎也就上了心。 这一天,小船到了王慎藏匿河伯印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船上的长者在一番勘测之后,扭头对一旁的林河道,“你下水看看这下面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林河听后便下了水,过了一会功夫之后从水下上来。 “这下面有一大片的石头,除此之外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石头?”那上了年纪的男子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座山。 “有点本事,都找到这里了?”王慎在林子里看着那个坐在船上的老者。 “回去吧。” 小船渐渐的远去。那师徒二人回到了住处。 “阿云,你先前也来过武阳,可听闻这里有什么高人吗?” “高人,弟子没有听说过,这样地方能有什么高人?” “哎,万万不可有这样的想法,伱再去打听打听,我最近卜了一挂,那河伯印很可能还在青河之中,应该是被什么人藏起来了。” “是,师父。” 过了几天,这弟子便将自己打探到的一些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师父,那师父听后沉思了好一会。 “说来也巧,雷梁这个人我曾经见过他一面,那个时候他已经初露锋芒,看他的面相却不似短命之人。 他找人冒充水鬼,禁止两岸的人下河,应该也是为河伯印。 我在想他是不是已经得到了河伯印,因为受到了河伯印的影响,以至于自身的命数发生了改变。” “师父您的意思是河伯印在青河帮,那这件事情会不会已经传到了金顶寺那里了?” “是人就会有私心,他不可能什么时候都如实的向金顶寺汇报,我刚才也说过了,河伯神印应该还在青河之中,但是藏在这青河的什么地方可就不好找了。或许雷梁庄园那里会留下来什么线索。” “我去找找看。” “要小心些,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咱们龙缘观没法和金顶寺抗衡的。” “弟子明白。” 又过了些时日,事情仍旧没有进展。 “我们不能在拖下去了,你师伯那边还等着我们回复呢,事到如今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师父,那个法子太凶险了,万一” “你准备一下,三天之后我便施法。” “是,弟子这就去准备。” 三天之后,漆黑夜里,青河边上,一个老人盘膝而坐,怀里抱着一块玉石,口中念念有词,过不片刻功夫,他便不再出声,好似睡着了。 几十里之外,破落的山村之中。 正在睡梦之中的王慎忽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握住了放在自己身旁的刀,环视四周。 屋子里,屋子外,除了北风呼啸的声音之外,什么也没有。 本章完 第一一九章 王府 杀熟 “奇怪?!” 王慎刚才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好似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呼喊自己的名字。 青河边上,咔嚓一声,那老人怀中的玉石直接碎开,接着张口吐出鲜血来,鼻孔流血,有两行血泪从他眼角流了下来。 “师父!”一旁的弟子见状急忙冲到了跟前扶住了他。 老人颤抖的伸出手指向一个方向。 “山中,荒村,破屋,别.”说完话老人就昏了过去。 “师父!”弟子急忙背着师父回到了住处,取出丹药喂师父服下。 直到天亮,这位老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城外,林中,王慎已经在自己住处附近搜索了两遍并且扩展到了更远处的地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奇怪!” 昨天晚上那感觉太奇怪了,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好似有人在暗中窥探自己。 两天之后,那位老人醒了过来。 “师父,您醒了。”见他醒过来,一旁的弟子总算是松了口气。 “阿云,我怎么会在这里?” “师父,两天前的夜里你施法想要寻找那河伯印的下落,结果昏了过去,我把您带回来了,您已经昏睡了两天了。” 老人听后没说说话,回忆起两天的事情,可是脑海之中却是一片混乱。 嘶,他伸手扶住了额头。这就是施法之后的反噬。 “我说什么了吗?”老人问道。 “您说山中,荒村,破屋,别.” “就这几个字,师父您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这是施法之后的反噬。”老人摇了摇头。 “师父,要不我去找找看?”弟子试探着问道。 “不要自己去,先送我回观里。”老人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是,师父。”弟子点头应道。 群山之中,山神洞内。 王慎一个人望着那个字发呆,这几日在看这个字的时候隐隐有些别样的感觉。 这个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并且渐渐的“融入”了他的身体,变成他自己的东西。 他忽然抬手,缓缓的一掌推出,缓慢,却蕴含着某种独特的气势和韵味。 一掌推出,收回,接着换掌,双掌不断的推出,收回。 他就这么看着那个字,不断的练掌,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已经黯淡,山洞里的光线更暗,可在石壁上的那个“山”字在王慎的却是无比的清晰。 山洞起了风,掌风, 王慎练掌入了迷,当他从那种忘我的境界之中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不见五指。 他没有回去,而是回味着刚才的那一番感悟。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空泛起了白光,好似鱼肚一般。 天亮了! 王慎起身来到了出了山神洞,身形一晃斜着到了一旁的山崖之上,只见他身形飘忽,整个人就好似在贴着悬崖峭壁飞一般,不一会功夫就到了数百丈高的悬崖之上。 站在山顶东望,看着天边。 过儿一会,有红色光芒从天边泛起,映红了那一片天空,范围越来越多,太阳冒出了一个头,从山的那一侧升起,光芒万丈。 “又是一个好日子!”王慎道。 他在山上伸了一个拦腰,然后朝着山下而去。 回到了住处,他又开始写字,还是那一个“山”字,此时在看他写的字,非但外形和那“山神洞”中的字十分的相像,就连那韵味也有些像了。 王慎趁热打铁,每天都去山神洞中呆上过一段时间,一连数日。 这一天,当他从山神洞中回来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居然有人找到了自己的住处。 两个人都是相同的打扮,长袍,背着剑。 “师兄,看样子这里有人住过,师父施法看到的会不会就是这里了?” “先四下看看,小心些。” 那年长一些的师兄忽然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铺在院子里的青石,蹲下来抬手抠出了一块,盯着那石头,眼中露出惊讶的神情。 “怎么了师兄?” “你看看这石头。” 那位师弟接过石头看看。 “断口打磨的好光滑。”他伸手试了试。 嘶,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师兄,这莫不是?” “我看着也像,是用什么东西斩出来了,住在这里的人修为不低,或者有一把神兵利器。” “神兵利器,用来砍石头吗?” “这或许是一种修行的方式。” “师兄,你说我们要找的河伯神印会不会就在这个人的手里?”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恰巧被王慎听到了。 “还是龙缘观的人吗,都找到这里了!” 院子里,两个人正准备进屋,忽然听到门开的声音,同时转头望去,门开的一瞬间一道人影就冲了进来,眨眼就到了他们跟前。 不好! 两个退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同时摸向背后的剑。 王慎近身到了一个人跟前,抬手一掌,先打熟人。 这人他见过,和林河在一条船上来回在青河上转悠的,同船的还有一位老人。 一掌落下,那人直接飞出去撞在墙壁的上,轰的一声,他背后的墙壁直接被他撞开,人飞出去了墙外,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方才停下来。。 接着王慎脚下一点,身形一折,瞬间就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前,这个人背后长剑已经出鞘,只是刚刚扬起,王慎的手掌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也飞了出去,撞在了另外的一堵墙上,撞开了另外一堵墙,摔在地上。 两掌,两人飞, 两个人落在地上,挣扎这想要起身,只是感觉身体中掌的地方剧痛无比,一动就是撕心裂肺、抽筋断骨的疼。 他们心中惊骇,对方只是一掌他们便招架不住,躲不开,挡不住!这是何人,修为居然如此高深。 他们十分的后悔,太过大意,下山的时候观中的长辈还特意的叮嘱过他们万事小心。 看这样子,他们师兄弟二人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王慎来到那师弟面前,盯着他。 “龙缘观的,找河伯印?伱们观里多少人呀,一个接一个的跑过来送死?说说,怎么找到这里的?” 王慎一边说话,一边在他身上摸索。 “果然,还带着这食骨虫呢!” “我师弟是你杀的?”那人立时猜到自己的师弟应该是死在眼前这个人的手中。 王慎也不说话打开了那个小盒子,眼前那个人的脸色立时变了,惊恐的神情和当日他那师弟一模一样。 “我师父施法找到这的?” 他没有师弟那般心思,或者说他直接放弃了抵抗,不想尝试那种肝肠寸断的痛苦。 “施法,如何施法?”王慎听后心中好奇。 “我不知道,我没有学过,这么功法对修为和心性的要求很高,施展的条件也,也很苛刻。” 通过这个人断断续续的描述,王慎知道他的师父施展了一门十分独特的功法,可以在特定的条件下知道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 不过那门功法要求很高,使用的条件也很苛刻,他师父在施展之后就直接昏迷过去了。被送回了龙缘观疗伤,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难怪那天晚上总觉的有人在暗中窥探自己,原来是有人在施法。似这么功法还这是了不得呀,还好限制很大!” “你可以上路了!” 说着这句话,王慎手起掌落,咔嚓,那个人的天灵盖直接碎掉了,仰头倒在地上,眼睛瞪的老大,死不瞑目。 王慎又来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旁,他手里死死的攥着一把剑,他想要拼一把,奈何他的意志虽然足够坚强,但是身体不配合。 刚才那一掌他伤的太重了。 王慎也没废话,一掌落下。 四掌,两条人命。 麻袋装尸,沉河。 王慎看着静静流淌的青河水。 “这才平静了几个月呀,怎么麻烦又来了?接二连三,死了三个弟子,龙缘观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派人前来,下一次再来就该是高手了。” 前面王慎曾经问过,龙缘观中修为最高的就是他们观主,三品参玄境的修为,仅此一人三品。 但是他们观主不会轻易下山,也就是说下次再来的人顶多是四品江河无漏境的修为。 “四品吗,可以对付。”王慎自语道。 “嘶,这不知不觉的我也算是半个高手了,有些膨胀啊,低调,慎重!”王慎忽然意识到自己修为也算可以了。 这不知不觉,天气变暖了,风吹在身上也没了寒意。 冬去春来, 眼看着和沈惊圣约定的日子里越来越近了。 王慎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去一趟了,他要去江城看一看,万一能够弄到那桃花酿呢? 毕竟自己应下了。 十天的教导足以让他终生受益。 于是王慎离开了落脚的地方,骑着一匹驽马,朝着那座陌生的城池而去。 江城,荆州首屈一指,天下有数的雄城。两江交汇于此,水陆要冲,历来兵家必争之地。 两日之后,一座山上,王慎看着眼前那座虎踞龙盘的雄城,这座城要比宁隆府大的多,雄浑的多。 远观雄浑非常,到了近处入目就是十几丈高的城墙,高耸的城楼,来来往往,出城入城的行人、马车。 入了城更是热闹非常,人稠物穰,摩肩接踵,民居挤挤挨挨,精巧繁密。 王慎身在其中,东瞅瞅,西看看。 忽然人撞在了他的身上,低头一看,却是一个孩童,朝他一笑,转身就跑。 王慎随手一挥,那孩童一愣,回头望着他。 “小小年纪,别不学好。”王慎将钱袋重新放好。 路过集市更加热闹非常,吆喝声,唱曲声,叫好声,铁器敲击声,胡饼店拍打面团声,声浪嘈杂,熙熙攘攘。 王慎一手牵着马,一手拿着刚买来的小吃,看着玩杂耍的人。 好,跟着看热闹的人一起拍手叫好。 或许是自己独自一个人生活的有些久了,骤然来到了如此热闹的地方,在这人群之中,王慎居然生出一股子兴奋的情绪。 他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了马匹,自己又一个人去了城中。饶有兴趣的在江城转着,看着,就好似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 路过一条接到,忽然听到声音。 “这位官爷进来坐坐呀。” “哟,爷,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王慎驻足下意识的朝里面看了一眼,立时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 “哟,这位公子好生俊俏,进去喝杯酒,听听曲。” “咳咳,不了,不了。” “哟,公子脸红了!” 王慎挣脱了几个姑娘的纠缠。 “真是热情呀!我银子没丢吧?” 向前走了没多远,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王慎瞥见巷子,一个年轻人双臂张开,呈大字型贴在墙上,看着不似正常人。 王慎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呀,赶紧走啊!”那个年轻人低声道。 “好的。”王慎笑了笑,转身离开,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两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楚王府很好找,它在江汉城中最起眼的位置。府前一条宽敞的大街,能并排跑三驾马车,大街上一个行人没有。 看着高门大院,里面明里暗里的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护卫。 “白天不好观察,等夜里再来看看。” 一直到了天黑,王慎才回到客栈,这大半天的时间,这座城转了不到一半。 深夜,热闹的城池安静了下来,出了偶尔传来的犬吠声和打更人的声音,听不到其它的什么声音。 嘎吱,很轻微的响声,客栈的窗户打开,一道人影从里面钻出,落地无声。 身穿着夜行衣的王慎进了江城,径直朝着楚王府的方向而去,一路上遇到了一队巡逻的差役,一队兵士,可以看的出来这江州城的戒备很是森严。 毕竟是交通要地,这里还有楚王府。 到了楚王府附近,王慎一纵便上了屋顶。 楚王府的附近没有比它更高的建筑,而且四周离着他最近的建筑距离楚王府也有近三丈的距离。 王慎在屋顶上行走,身轻如燕,正想围着楚王府转一圈,忽然一道人影从拦在身前。 “那里来的毛贼,胆敢窥探王府!” 王慎没走,眼看着那人到了身前,扬起手中刀就斩,王慎抬掌按在了他的身上,一提一送,那人便从屋顶上飞了下去,跌落在地上。 “高手!”那人抬头惊讶的望着屋顶。 “来人,有贼人!”随着他一声喊,彻底划破了王府的寂静。 嗖嗖嗖,一道道身影从王府里冲了出来,上了屋。 王慎转身就走,他听裴瑾说过这楚王府中还有三品参玄境的供奉,他可不想惹那等人物出来。 那些护院紧追不放,追着追着他们就停住了,因为他们根本追不上,王慎的身形太快,一步出去十丈开外,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哪里来的贼人,好快的身法!” 本章完 第一二零章 留仙楼 念念不忘 这一夜,江城可是十分的热闹。居然有人敢夜探楚王府,这可是件大事。 王府的守卫,江城府衙的差役,满江城的搜索,忙活了一夜,只要见到黑衣人都给抓了。 不过一夜的功夫,江城的大牢里就多了十多个贼人。 一番审讯,这些人里有入室行窃的,有杀人越货的,有半夜约会佳人的,还有半夜约会有夫之妇的,但是没一个是他们想要找的人。 第二天,王慎城里转悠的时候,发现盘查立时比往日严了许多,见到可疑的人,上去就是一阵盘问。 经过昨天晚上的试探,王慎基本上可以确定,想要悄悄的潜入楚王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混进去当个护院之类估计也很难,要进王府肯定是要核查身份的,他的身份可是经不住查。 毕竟他在武阳县做下了那么大的事情。 “怎么办呢?” 王慎一边转悠,一边思索,突然在一座四层高的酒楼前停住脚步。 眼前这是整个江城最好酒楼,名为“留仙楼”,据说曾有天人在此吃酒,故此得名。 酒楼的三楼四楼不对一般的食客开放,只有一些达官贵人能上三楼,至于四楼能上去的人就更少了。 王慎来到了二楼,他来的这个时候还不算是吃饭的时间,因此有些空位,他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凭窗而望可以看到一条大江滚滚而去,能够看到江城很大一部分区域。 “听说昨天晚上楚王府里进了贼人了。”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没抓到,那贼人跑了。” “好多年没人敢在江城撒野了,这贼人什么来路?” 听着不远处的几个人在谈论自己,王慎笑了笑。 他点了几个留仙楼最有名的菜,然后询问这里可有什么名酒,意外的得知这留仙楼居然还有一种酒叫做桃花念。 “我听闻太乙山上的无为观有一种美酒叫做桃花酿,被很多人称为天下第一美酒,你这桃花念不会是和那桃花酿有什么关联吧?” “喲,客官您还真是见多识广呢,还真让您猜对了。 我们东家曾经有幸品尝过那桃花酿,喝过一次之后就对那种美酒念念不忘,回来之后就遍找酿酒的名家,试图仿造那桃花酿。 经过数年的尝试,不知失败了多少此,他终于成功的酿制出了一种美酒,我们东家喝过之后说那美酒有了无为观桃花酿三分的味道,就取名的桃花念。” “才三分?” “才三分!这已经让东家高兴的几天没睡觉。” “好吧,来一坛,我尝尝。” “没有。”那店小二道。 “没有,那你跟我说这些话做什么?”王慎道。 “咱们留仙楼每年只有一坛桃花念,已经被其他的客人预订了。” “预订了,那就是还没喝呗,一坛子酒得有不少吧,给我来一碗,我尝尝,价格随便开。” “抱歉,客官,这个我就做不了住了,我们这里还有其它的美酒,也是荆州数的着的美酒,给你上一壶您尝尝?”店小二为难道。 “要喝就喝最好的,这事要是伱做不了主的话去把你们掌柜叫来。” “客官您先吃着菜。” 这店小二笑着离开,王慎等了约么一盏茶的功夫,上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七尺多的身材,身体微胖,身上穿着锦缎制成的长衫,满脸的笑容。 他身后还跟着刚才上来的那个店小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两壶酒。 “这位客官,实在是抱歉,本店的那一坛桃花念的确是已经被人预订了,这里是本店另外的两种美酒,百花娘、三里香,您尝尝?” “掌柜的我不为难你,你就跟我实说,如何能喝到这桃花念?” 就在这时候,有店小二引这两人上了三楼,其中一人的见到掌柜的便停下来脚步,打了声招呼,那人看到王慎的时候目光在他身上微微停顿了片刻,旋即便转身上了楼。 “这位客官,实在是抱歉。” “这桃花念一年不会就这么一坛子吧?” “那自然不是,只是这江城有不少人惦记着这美酒,王府、太守府都要送去的。”掌柜的如实道。 “太守府吗?”王慎暗中记下了。 “劳烦掌柜了。” 王慎品尝了店家留下来的两壶美酒,果然是难得的佳酿,比他往日里喝的酒强了不知多少倍。 这些酒都尚且如此,那桃花念必然更加的美味,那桃花酿得是个什么样子。 “那怪老头子对那么高的评价,是得弄来尝尝。”王慎心道。 不过这桃花酿实在是不好搞,所以王慎决定退而求其次,先想办法高一坛子桃花念。都是桃花酿的,先凑合一下。 “这桃花念该怎么弄到手呢,要是没别的办法的话,就得去这留下楼的东家那里聊聊了?” 吃过饭之后,王慎结账离开。 这留仙楼的酒菜的确是好吃,但是价格是真的不便宜,一顿饭足够在宁隆府最好的酒楼吃三顿了。 王慎正准备再四处转转,走进一条巷子,一个人拦住了自己,四十多岁年纪,身体微胖,白面,一缕胡须,一身绸缎长衫,看着就是非富即贵之人。 这个人王慎不久之前见过,就在留仙楼,这人上了三楼。 “这位兄台是从外地来了?”那人笑着道。 王慎凝神戒备,他没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这个人似乎是一个人。 “是。” “是来自武阳还是兰和?”那人接着问道。 王慎听后戒心更重了,这个人似乎认识自己,知道自己的来历。 “你是谁?” “在下林在水,长风堂的副堂主,听闻过阁下的一些传闻,今日一见果然神采非凡。” “看样子你知道我是谁喽?” “武阳县王慎,未过二十五岁却已是五品龙虎境的修为,像你这般人物纵是在有名的修行之地也是出类拔萃的英才。”那林在水笑着道。 “有话直说。” “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如何?” 随后那林在水将王慎请到了一处看着并不起眼的私宅之中,王慎在进宅子之前探听了下一下,里面有两个人,从脚步声和呼吸声来看不像是修为高深的人。 进了屋子,有人端上来茶水,林在水摆摆手,那人便立即退下。 “阁下有没有兴趣加入长风堂?” 招揽我?王慎听后微微一怔。 “既然知道我的来历,你就应该清楚雷梁的背后是金顶寺,我可是惹了大麻烦。” “阁下若加入了我们长风堂,金顶寺便不会找你的麻烦。”林在水说这话的时候很自信。 “长风堂这么大的牌面吗?”王慎听后颇有些惊讶。 “阁下喜好美酒,想尝一尝桃花念的味道,若是阁下加入我们长风堂,我送你一坛子桃花念,如何?”林在水接着开出了一个更为诱人的条件。 显然王慎在留仙楼想要桃花念的事情谈已经知道了。 “这个条件倒是有些诱人。”王慎听后心道。 “加入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呢,我这个人平日里可是很懒的。” “无妨,不过既然加入了长风堂自然是要做事的,当然不是白做,我们可以给阁下提供药材、功法、各种方便,在荆州很少有我们长风堂做不到的事情。” “我临时没有加入其它帮派的想法,林堂主,我们不妨做个交易,我帮你做件事,你送我一坛子桃花念如何?” 哈哈,那林在水听后笑了。 在荆州,多少人想尽办法要加入长风堂,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拒绝了,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好,就当交你这个朋友了。 江城西北有一座山,最近山中有一伙贼人,打家劫舍,颇为猖狂,当地官府拍派兵围剿了几次,都是损兵折将。 那伙贼人的头领名为袁长森,乃是五品龙虎境的高手,阁下若是把这人抓来,桃花念双手奉上。” “你不会骗我吧,我可是个实在人!” “阁下不妨打听一下在下的为人。”那林在水笑着道。 “那人要死的还是活的?” “活的。” “到时候我如何找你?” “就来这里,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告知我。” “好,一言为定。” 从这处私宅离开之后,王慎转身就去了一家酒楼,装作跟那店小二闲聊,询问起了长风堂的事情。 这一问才知道这长风堂乃是江城最大的帮派漕运、酒楼、钱庄、赌坊.他们皆有涉猎,这听着感觉就好像青河帮在武阳一样的地位。 这长风堂的堂主的确是叫林在水,在江城颇有威名。 “如此说来,他是准备招揽我了?” 林在水刚才说的话王慎已经信了八分。 他当天就离开了江城,临行前专门又去了一趟留仙楼,从那里买了一坛子百花酿。 从江城离开之后他没会住处,而是去了宁隆府,又找到了裴瑾。 “你怎么又来了?!”裴瑾见到王慎之后有一种颇为无奈的感觉,急忙带着他去了前两次他们见面的那处私宅。 “这次又有什么事?” “为了感谢前两次裴大人的帮忙,带了一点小礼物送给大人。”说着话将那一坛子酒放在了桌子上。 “留仙楼的百花酿,你去了江城?”裴瑾接过看了看,颇为惊讶。 本章完 第一二一章 五品 水货 “裴大人好眼力。” “这上面写着字呢,我认识,谢谢你。”大老远的老一趟,专程为自己这一坛子酒,裴瑾还是颇有几分感动的。 “裴大人,长风堂在荆州很有名吗?” “当然,你,你该不会又去招惹长风堂了吧?在荆州招惹长风堂的后果可远比招惹金顶寺严重的多!”裴瑾有些后悔见王慎了。 这位怎么走到那都惹事,就不能安生点吗? “我惹他们做什么,是一位叫林在水的人,非要拉拢我加入长风堂,我觉得这个人心思不纯就拒绝了。” “伱拒绝了?”裴瑾听后直接愣住了。 “裴大人为何一副很是吃惊的表情?” “你知道加入长风堂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这荆州之地多少人抢破了头都想着加入那长风堂?”裴瑾笑着问道。 “听裴大人的意思,我似乎是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的确是,可惜了。”裴瑾有些惋惜道。 “不可惜,我这个人懒散惯了,喜欢过无拘无束的生活,这要是真加入了那长风堂,束手束脚的反倒是不习惯。”王慎笑着道。 他是不会加入长风堂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长风堂定然和那位楚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搞不好背后的掌控者就是楚王。 这些掌权者最会玩弄阴谋诡计了。 从这私宅出来之后王慎先是回了住处一趟,确认这里没什么异常之后,便又骑着驽马朝着武陵方向而去。 三天之后他到达了武陵。 一番打探之后,他确定城外的山中的确是有一伙贼人,聚啸山林,时不时的下山打家劫舍,害得百姓苦不堪言。 “这里距离江城还有几百里的路程,长风堂怎么会关注这么一伙毛贼呢,难不成他们曾经劫过了长风堂的货物。 若真是如此,他们直接派个高手过来了结了这伙贼人的头领便是了,为何要让我来呢?” 王慎想了许多,但是最终还是决定上,五品龙虎境他还是有把握对付的。 山林茂盛,王慎经常在山中修行,早就在林中穿梭习惯了。 在林中穿梭了小半日,他便在一座山峰半山腰上发现了一座寨子,外面为了一层木栅栏,里面依稀可见一些木屋,能够看到有人影攒动。 “这应该就是那些贼人的老巢了。”王慎心道。 他围着外面转了一圈,没急着进去,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夜里寨子里也亮着火把,有人巡逻。 一个山贼正转悠着,一只手忽然探了出来,在他脑后敲了一下,他整个人就昏了过去,然后被提着出了山寨。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前站着一个蒙面人,他也已经不在山寨里面,而是在一片林子里。 “你,你是何人?” “袁长森在什么地方?” “你找我们寨主做什么?” 啪一掌,那人转着圈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方才停下里。 “我问你答,袁长森在什么地方?” “在,在寨里,山洞的深处?”这人一下子老实了。 “在做什么?” “他今天刚从山下抢来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今夜要洞房。” 一番询问之后,王慎弄明白了袁长森的所在地方,也知道了他的本事,他擅长用刀,出刀又快又狠。 “练刀的,那要见识一下了。” 王慎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山寨之中。 这山寨外面是木屋,里面确实有一处山洞,颇为宽广,内有洞穴数个。进去的通道有山贼值守。 王慎行如疾风,从洞口处开始,抬手砸晕了两个人,然后进了山洞之中,一边走一边凝神倾听里面的动静。 一路过来,值守的山贼尚未发出动静就被他直接打晕过去。 他来到了当中一处洞穴外,洞口有木门,站在外面听去,里面有女子哭泣的声音。 “哭什么,我睡你是你的福分,再哭我明个就下山,把你全家都宰了。” “别,别!”一个女子急忙道。 “赶紧过来伺候我,我这个人最是怜香惜玉了,只要把我伺候舒服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嘭的一声,木门直接被拍碎。 王慎进了山洞之中,看到了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子,露出一身的腱子肉,他身旁一个女子,不过二八年华,眉目如画,衣衫不整,好似雨打的梨花,看着楚楚可怜。 “袁长森?” “你是何人,来这里送死!”那袁长森抬手迈步,抓向放在一旁的刀。 王慎一步就到了他的跟前,却是等了片刻,等他拿刀。 好快! 袁长森只觉得眼睛一花,那人就到了跟前。 他的手已经摸到了放在一旁的刀,手里有刀他身上的气势就变了,横刀就斩,王慎闪身躲过。 在这尚且算是宽敞的山洞之之中,袁长森手中刀施展快,只看光芒一片,他的刀在外人看来的确是足够快,快的根本躲不开。 可是在王慎的眼中却是另外的一种情况。 “看着是快,够狠,但是不够稳,不够准,差远了!” “怎么砍不到他,这厮好快的身法。”眼见看不到王慎,那袁长森颇为惊讶。 “差不多了,到此为止。” 先前一味闪躲的王慎突然冲入了那刀光之中,抬手在袁长森的胳膊上扫过,拿、捏、拽,瞬间他右手的胳膊就被卸了下来。 刀光散去,当啷一声,手中利刀落地。 他人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攻击,左手并掌如刀,只是手臂刚刚抬起,接着就耷拉了下来。 不过是顷刻间,两条胳膊都不听使唤了。 “就这?五品龙虎境这么弱吗?”王慎是有些失望。 “你是袁长森吗?”王慎又问了一句,可别抓错了。 那袁长森直接呆住了。 “这是哪里来的高手,我没记得惹到这样的人物啊!” 啪,他还没有出神呢,一个巴掌打在脸上,八尺多高虎背熊腰的汉子打着旋飞了出去,摔在一旁的墙壁上。 “他是不是袁长森?”王慎扭头问一旁梨花带雨的女子。 “嗯嗯,是。”女子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到。 “来人,有人闯进了寨子里了!” 外面响起了喊声,有人喝多了起来撒尿,发现了被王慎打晕的守夜山贼,顿时酒醒了大半,直接喊了起来。 “寨主!” 有一个山贼冲到袁长森所居住的山洞,看到里面的情景直接愣住了,刚想喊就被一只手给拽了进去,脖子被人捏住了,好似钢箍卡住一般,生疼。 “这个人是不是袁长森?”王慎指着倒在哀嚎的男子。 “嗯嗯,是是!”那山贼急忙点头。 他看着他们寨主都被这人收拾掉了,他还半点反抗的心思。 “就这五品龙虎境,这个水货,一定是林在水那里消息有误!” 王慎在还在哀嚎的袁长森的身上拍了一下,直接将他的打晕过去,拖着他就走。 “大侠,求你救救我!” 回过神来的女子急忙上前,她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的救星,若是现在她错过了,今夜她将生不如死。 “跟在我后面。”王慎直说一句话然后转身就走。 外面已经有山贼冲了过了来,王慎抬手两掌,冲在最前面的那两个摔在墙壁上,好似画儿一样挂在那,顷刻间毙命。 一时间那些山贼都停住了脚步,眼中那股子杀意被惊恐神色所代替。 所有人都犹豫了,王慎拖着袁长森朝外面走去。 当那些山贼看清楚王慎拖着的是寨主的时候就更加的老实了。 寨主什么本事他们是知道了,杀他们跟杀小鸡仔似的,这都被人拿住了,他们还上去,那不是送死吗? 王慎走出了山寨,女子跟在他后面。他忽的抬手又是一掌,把一个山贼又给拍死了。 剩下的那些还跟在身后的山贼片刻的出神,呼啦一下子都退开了,然后扭头就跑。 “你太慢了!”王慎扭头望着那女子。 “我,我,我能跟上的!”女子急忙道,她以为王慎要丢下她不管。 “你跟不上,我带你一程吧?” 说完话没等那女子说话,提起她就走。 女子只觉得身体一轻,双脚已经离地,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响,依稀看到山中林木飞也似的后退。 “这,这是飞起来了?!” 刺啦一声,女子眼中的景物停住。 感觉身上有些凉,低头一看,自己上身的衣服没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的内衣,还有雪嫩肌肤。 “咳咳,抱歉。”王慎看着手里一截衣服。 “这衣服太不结实了。” 刚才走的有些快,直接把这女子的衣服给撕了。 姑娘急忙双手护住胸前。 王慎走在前面,那姑娘跟在后面,一溜小跑,另种道路崎岖难行,那姑娘又不是习武之人,时不时摔倒,王慎就得停下来等等她。 “哎,女人真是麻烦。”王慎道。 本来他一个人很快就能走出去的山林,足足走了好两个多时辰才出去。 王慎将那姑娘送到了她所在的村镇,幸存的家人见她回来一把抱住她哭泣起来。 等那女子回头想要感谢王慎的时候,他人已经没了踪影。 次日下午,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王慎来到了江城他没急着进城,而是在城外找了个破屋住下。把那袁长森弄醒了。 “好汉饶我一命!”醒过来的袁长森在片刻的失神之后,直接跪地求饶。 “你得罪了长风堂?” “长风堂,江城的长风堂?我怎敢!在荆州谁敢得罪长风堂,那不是嫌自己命长了吗?”袁长森道。 “再好好想想。” “我,我真的没有,我真不敢!”袁长森仔细想了想之后道,他就是武陵那种小地方作威作福,哪敢惹长风堂这种庞然大物,接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呢。 王慎听后又把他打昏过去。 第二天王慎用马拖着袁长森光,外面盖着一匹长布,明正大的进了城。 “这人是怎么回事?”他直接被守门兵士拦住,士兵指着马上的人道。 “他受伤了,想进城摘个大夫给他看看。”王慎如是道。 “怎么不用马车?” “这不是急着赶路吗,他身体精壮,一时半刻也不会出事的。” 守城的士兵见状起了起了疑,前些日子刚有人在江城的王府闹事,他准备仔细盘问一番。 “放他进城吧。”一旁的领头的士兵道。 本章完 第一二二章 开窍 接天地 见统领发话了,那士兵急忙放行。王慎朝那统领报以微笑,对方也朝他笑了笑。 “统领,刚才那位是你的朋友?” “我不认识他。”那统领笑着道。 啊?那士兵闻言一愣。 “但是我前几天看到他和长风堂的林堂主并肩而行,有说有笑。” “我差点冲撞了他。”那士兵听后不禁有些后怕。他可是知道那位林堂主在江城有多大的能耐,自己若是不小心触怒了他的朋友,那麻烦可就大了。 进了城之后,王慎便直接来到了上次和林在水见面的地方。 见王慎来了,里面的佣人请他在屋子里稍坐片刻,他屋子里等了约么一炷香的时间,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沉稳有节律。 少倾,林在水推门进了屋子,看着地上的袁长森,眼神微微一怔。 “好快呀!”他心道,对王慎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林堂主所说的袁长森可是此人?” “不错,正是此人。请稍后,我去取桃花念。”林在水离开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才回来,手里提着一个酒坛子。 那酒坛子呈现淡淡的粉色,用淡粉色的泥封着口,他一进屋子王慎就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这便是桃花念。” 王慎看着酒坛子,却是生出了另外一个念头,“这酒里不会下毒了吧?这等人物应该不至于。” “不知阁下这酒是自饮还是送人?”那林在水随口问道。 “送人。”王慎如实道。 “阁下真是重情重义。” “林堂主过奖了,如果没有其它的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林在水要在留下楼设宴款待王慎却被他婉拒了。 来到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次长久逗留。 林在水笑着将他的送出了私宅,说了些“长风堂的大门随时为王慎敞开”这一类的客套话。 送走了王慎之后,林在水回到了私宅里面,弄醒了袁长森,刚刚醒过来的袁长森眼神有些茫然,过了片刻之后方才稍稍回过神来。 “这是哪,你是谁?” “这是江城,我是长风堂林在水。” “长,长风堂?你是林堂主!”袁长森听后直接傻眼了。 “正是。” “我,我没有做任何冒犯长风堂的事情。” “这件事情稍后再说,说说伱是如何被制住的。”林在水平静道。 袁长森随后将自己在那山洞之中和王慎交手的过程说与林在水听。 “他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出手?” “对,一直在闪躲,我也没看到他怎么出手,手臂就被卸掉了。” “他的确是擅长分筋错骨手,可是一个照面就能赢你?”林在水看了看眼前的袁长森,忽然出手,两声脆响,他将袁长森那两只被卸掉的胳膊又安了上去。 “来,让我看看你的刀法。”林在水从屋子里取出来一把刀扔给了袁长森。 “我,我不敢!”袁长森居然被吓得不敢出手了。 人的名,树的影。 荆州之地,长风堂名声极盛。也就是王慎那种整日呆在山野之间、孤陋寡闻的人没听过的长风堂的大名。 “动手,用全力!”林在水冷冷道。 “得罪了!”袁长森道了一声之后横刀就斩,林在水退后躲过。袁长森再斩,他再躲。 袁长森手中的刀愈来愈快,忽然那刀光一下子停住,当啷一声,他手中的刀落在地上,林在水的手掌落在了袁长森的胳膊上。 “是这样吗,实话实说?” “我,我没看清楚,林堂主的身手自然是比他更高!” “我让你说实话!” “他,他更快一些,我没看清楚他出手。” 林在水听后沉默了片刻。 “你可以去死了。” “哎,林堂主我,我.”袁长森突然暴起,左手并掌成刀直刺林在水的胸膛。 他的手在距离林在水的身体不过两寸的时候突然停住,接着迅速的退去,人也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在了院墙上,胸口凹陷下去。 “郡主岂是你这等腌臜货色所能诋毁的!”林在水冷冷道。 王慎带着那一坛子桃花念出了江城。 一匹驽马在官道上不急不慢的走着,吧嗒吧嗒,马蹄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下子勉强有脸见他了。”王慎心道。 离开了江城,走了大概二百里路,路过一个镇子,王慎牵着马停了下来,找了家酒肆,要了些吃,准备吃饱了继续赶路。 酒肆之中还有几个人在吃饭,其中一个汉子身形几位高大,正抱着一大块肉在啃,啃得满嘴是油。 吃了些食物,王慎正准备走,又一个人进了酒肆之中,十七八岁年纪,模样颇为清秀,虽然穿着粗布制成的衣衫,但是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看着像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 “这位客官,您要吃点什么?”店小二见有客人来急忙上前打招呼。 “来一碗面,一盘肉,要快。”那年轻人道。 “好嘞,您稍等。” 王慎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这个年轻人他有些印象,上次在江城的时候见过一面。 那个时候这个年轻人在一条巷子,整个人贴在墙上呈一个“大”字,看着不怎么精神的模样。 不远处,另外一张桌子上,一个干瘦的男子目光落在那个年轻人的身上,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从酒肆出来,王慎骑着马慢慢悠悠的走着,一直到了天黑,王慎看到路边不远处有一处废弃的宅子,牵着马过去,准备在那里将就一夜。 这宅子看样子是荒废了很久,王慎清出来一片地方,盘膝而坐,静静的望着夜色之下远处的高山。 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字,他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嘎,林子里的鸟叫声让他回过神来。 王慎扭头望向一旁,林子里有脚步声,还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有些仓促。 忽然,脚步声瞬间消失了。接着又有更多的脚步声响起。 “四个人,一个在前面跑,三个人在后面追。”王慎很快就判断出了林子里的情况。 “小心点,靠近些,不要离得太远,那个小子鬼的很!”林子里想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啊,一声惨叫。 “大哥,他在这!”接着是一声呼喊。 “老二!” 嘎嘎,林子里又有飞鸟惊起。 “三个人,两个追,一个跑,倒下了一个吗?”王慎盯着树林里。 跑的那个人脚步声又停了下来。 “又要埋伏,看样子是硬刚不过?” 嗯,一声痛苦的闷哼声,“他在这!”接着是粗犷的喊声。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了,王慎微微叹了口气。 “希望不要到这里来!” 过了没多久,一个人进了院子里,看到院子里马,看到了盘膝而坐的王慎。来人正是白天在那酒肆遇到的年轻人。 “马借我用一用!”说着他就要去抢马。 一只抓住了他,抬手一按,年轻人就飞了出去,年轻人一愣。 “高手?能不能帮我对付后面那两个人呢?” “不能。” 王慎牵着马就要走,那两个人已经追了过来。 一个干瘦男子,一个如同铁塔一般的汉子,这两个人王慎白天的时候也曾经在那酒肆见到过。 他们两个人看到王慎之后一愣。 “我不认识他,你们继续。”说完话王慎转身就走。 “兄台你不能见死不救呀!”那年轻人喊了一声。 王慎理也不理,牵着马往外走。 那个年轻人见状急忙跟在王慎身后,王慎回首一掌,那年轻人想多躲却没躲过,被他一掌送出去一丈远。 “小子,看你往哪跑!” 三人在庄子里斗了起来,那个年轻人身法颇为灵活,只是看上去不似那两个人那般老练,刺啦一声,身上衣衫破了一块,受了伤。 王慎忽然停住脚步,转头望向身后的院子,他刚才听到了尖锐的破风声,那是道剑以极快的速度划过产生的声音。 接着是一声呼喊。 “三弟!” 少倾之后,那个年轻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脸色很是难看,从王慎身旁经过的时候他的脚步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是否要连同王慎一并解决掉。 只是片刻的犹豫,年轻人便走开了。 王慎牵着马上了官道,走了三十多里路,找了个地方休息了一晚之后继续赶路。 四天之后,王慎回到了住处,将那一坛子桃花念埋在了一棵桃树的下面。 “等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取出来了喝了。” 次日,王慎继续开始了自己的修行。 从四品到三品犹如要买过一道天堑,是很大的一个关口。 按照沈惊鸿先前所说,这一境分两层,一是通天地,二是参玄机。 所谓通天地知道是可是使自身的炁和天地相通,如此一来就可以直接吸纳天地之间的炁。 四品江河无漏境,自身的炁虽然如江河一般滔滔不绝,又如水漫大地,无有漏出,但是自身的炁终究是有穷尽的时候。 而天地之间的炁却是浩渺如海,无穷无尽。 通天地通俗点的说法就叫开窍,人有九窍,这里的九窍并非指眼口鼻之说,而是另有所指。 胸前绛宫,背后夹脊,阴阳双窍开,真炁通天地。 至于如何开窍,沈惊圣也曾经跟王慎讲过,一个是靠悟,一个是靠自身炁的不断打磨。这需要一个过程,日积月累的过程。 本章完 第一二三章 自负 一刀斩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一天王慎从山中回来的时候发现黑蛇居然在院子里等着自己。 看到他之后围着他转了几圈,十分开心的样子。 “小黑,你又长个了!这冬眠不吃东西也能长个吗?” 王慎看了看那黑蛇,明显的有粗了一圈。 “为了庆祝你冬眠归来,得喝点,对了我从京城弄了一坛子好酒,可惜现在不能喝,以后我再想办法弄一坛子给你尝尝,这样,伱去河里抓条鱼,我去弄坛子酒回来。” 王慎飞身纵入林中,没多久就回来,黑蛇也弄回来一大条鱼,围着王慎转了两圈,用尾巴指了指青河方向。 “怎么了,那边有东西?” 随后王慎跟着黑蛇来到河边,看到不远处的河边飘着一个人,怀里抱着一块木头,近前一看。 “怎么又是他!” 正是前些日子晚上遇到的那个年轻人,此时他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右手死死的握着一把两尺多长的短刀,一看那刀就不是凡品。 “怎么会漂到这里来,就这么跟我有缘吗?小黑你说救不救?” 黑蛇望着王慎,忽然点了点头。 “嘿,你听没听过一个故事叫农夫与蛇?” 一个时辰之后,溺水的年轻人睁开了眼睛,就是眼神还有些呆滞,当他目光落在王慎的脸上是,这才有了些光彩。 “怎么是你?” “我也很纳闷?”王慎笑着道。 “你救我了?” “你说呢?” 年轻人挣扎着坐起来,看了看四周。 “这是哪?” “武阳县的一个小山村。” 年轻人费了些力气站起起身来,然后恭恭敬敬的向王慎行礼。 “在下萧英,多谢救命之恩,请问恩公高姓大名。” “罢了,也是你命不该绝。”王慎摆摆手。 “有吃的吗,我饿了。” 王慎拿出一点干粮递给他,萧英接过来要了两口,咳咳咳。 “有点干,有水吗?” “没有,将就着吃吧,实在渴得慌,那边有条小溪。”王慎指了指不远处。 萧英看了看那边的小溪,然后继续低头吃饼。 “你在这慢慢吃着吧。”说罢王慎就要起身。 “请恩公告知尊姓大名,以后也好报答。” “不用了。”王慎摆摆手。 “咳咳,那恩公能留下些银钱吗?” “你倒是不客气。”王慎扭头望着那萧英。萧英闻言脸红了,显然是很不好意思。 “给你!”王慎扔给他一锭银子。 “你是大户人家公子哥吧?” “嗯,家里还算是富裕,等我回了家,这银子我百倍奉还。”萧英道。 “怎么一个人出来?” “家里管得严,我偷跑出来的。” “早点回去吧,要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说完话王慎转身就走了,萧英留在原地望着王慎的背影。 “这是第三次碰到他了,机缘吗?”萧英喃喃自语。 王慎绕了一大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黑蛇等在那里。 “小黑,过来,好好和你聊聊。” 王慎坐下之后,朝着黑蛇招招手,黑蛇立即到了他的身旁。 “我跟你说过,不要有好奇之心,不能心肠太好,你和我不一样,你这万一遇到了歹人,你对一些人来说浑身都是宝贝。 蛇肉可以做羮,蛇胆可以泡酒,蛇皮能做鞋子,你好好想想。” 黑蛇抬头听着,听的很认真。 “看你这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啥也没听懂。”王慎叹了口气。 “没事的时候多去青河里转转,等会,我这还有一个宝贝。” 王慎忽然想起了被他扔在一旁的巡江令,有了那河伯印之后这巡江令他就没怎们在意过。 他去小溪里将按巡江令取了出来你,拿到了黑蛇的身旁。 “看看,这东西对你有用没?” 黑蛇来到了低头看了看那巡江令,看上去似乎有些疑惑。 “不喜欢吗?”黑蛇的反应让王慎稍稍有些意外。 “不喜欢就算了,我藏河伯印的地方你也知道,你可以常去转转,兴许对你有好处。”王慎摸了摸黑蛇的头。 千里之外,有一片,绵亘百里,山势如龙,在这山中有一座道观的。 一个年轻人要下山寻找几位师兄却被一个老道拦住。 “你要下山等你师父出关再说,这是他出关之前特意交代的。” “师兄他们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定然是生了变故。” 老道沉默了一会,“一切等你师父出关再说。” 他不久之前卜过一卦,那几个下山的门中弟子只怕是凶多吉少了,看样子那武阳县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青河边上,王慎看着远处的山,眉头微微皱起。 他现在遇到了个问题,他体内的炁已经足够多了,可是还在增长。 得益于他所修行的那一门无名功法,修行到了眼前“熟练”的境界,他体内的真炁自行在他的身体里流转,真炁自然也随之一点点的增加。 哪怕在睡觉,也是如此。 照这样下去,他将面临一个问题,他身体的容量是有限的,这炁若是无限增长下去的会把他撑爆的。 “如果没法打通二窍,那就只能按照老前辈的说法,消耗身体里的炁了。” “细算算也快到了和他老人家见面的日子,正好可以问问他。本来还想着给他一个惊喜呢,看样子只能再等等了。” 王慎本想着能够利用一年的时间的入三品参玄,给沈惊鸿一个惊喜,可惜没能如愿。 不是外挂不给力,是他定的目标有些高。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到了要见面的日子,王慎取出了埋藏在桃树下的桃花念,提前两天去了宁隆府外那做破屋,等在那里。 到了约定见面的日子。 王慎满怀欣喜,结果等了一天,从早等到晚,翘首期盼,一直到了天黑,沈惊圣也没有出现。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再等几天。” 如此这般,又过了两天,人还是没有来。 “该不会喝酒喝多了,把这事给忘了吧?” 又过了三天,王慎隐隐有些担忧。 “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到了第七天,黄昏时候,他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来了!”王慎起身朝外走去。可是看到来人之后,他很是失望。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身高八尺,虎目浓眉,一身灰色的粗布衣服,背后背着一个长长的盒子,一把剑。 “王慎?”那人试探着问了一句。 “是我,你是?” “酒带来了吗?” “桃花酿我没弄到,不过带来了一坛子桃花念,沈老前辈呢?”王慎已经猜到眼前这个人是沈惊鸿派来的。 “他有事不能来了,托我过来跟你说一声。” “哦,他最近身体好吗?”王慎听后不禁有些失望。 “好,很是硬朗。”中年男子道。 “这坛子酒你替我交给他,下次再见面,我一定请他和桃花酿。” 哈哈,中年男子听后笑了笑。 “沈老前辈还拜托我一件事,让我考校一下你的刀法,看看你这一年来修行有没有落下。” “好啊!”王慎一听一把拔出了一旁的刀。 “拔剑吧!” “不必。”中年男子摇摇头,看上去颇为自信。 一个晚辈,比试一场,不值得他拔剑。他这剑一旦出鞘,那就是要分高下,定生死了。 “这么自信,眼前这个人是个高手?”王慎见状心道。 “那你可小心了!”他提醒一句。 王慎拔刀就斩,一步到了这人前,人到、刀到、劲到、炁到。 不好! 那人急退,刺啦一声。 王慎一下停住,那人也停住,两个人相距不到两丈,男子身前衣衫上一道长长的口子,这要是在往前进上一寸就足以让他皮开肉绽。 那人脸色大变,满是惊骇,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才那一刀差点把他斩了。 “好快的刀!” 王慎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要不是他眼见不对,急忙收刀,那一刀就把眼前这个人给斩了。 “大哥,你能不能认真点,这是比试呢,刀剑无眼!不是小孩拿着木头棍子打架。” 自信是好事,自信过了头就是自负了,那是会要人命的! 男子一招手,背后长剑出鞘,神情凝重。 “再来!” 王慎忽的一步近前,一刀数劈,快、稳、准,这一刀蕴含着一股子气势,一刀两断,无物不斩的气势。 破阵刀,冲锋破阵,就得有这股子气势才行。 “好强的气势!”男子惊叹道。 他急退,手中的剑一下子刺了出去,也是极快。王慎脚步如风,挪了半步便躲过,手掌刀横斩,那人回剑抵挡。 当啷一声,刀剑相击。 王慎手中刀只剩下了一半。 那男子的肩膀上出现了一道伤口,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染红了衣衫。 “好刀法!”那男子叹道。 “好剑!”王慎看着那人手中的长剑。 刚才刀剑交击,他手中的刀直接崩断了,飞出去的断刀划伤了对方的肩膀。 “是我占了兵器的便宜,我手中的乃是宝剑,你手中的刀不过是寻常铁匠铺打造的兵器。”男子笑着道,他看王慎的眼神和刚才完全不同了。 “赶紧包扎伤口吧。”王慎指了指他受伤的肩膀。 “看着这家伙也不可靠,出来跑江湖的怎么能这么大意的!?”王慎心道。 对方从身上取出来了一瓶子金疮药倒在了伤口上,那金疮药颇为不凡,倒上之后,伤口的血很快就止住了。 “在下董文泊,刚才多有得罪。” “这话说的,得罪人的是我,我把你砍伤了。”王慎也颇有些过意不去 这话说出口,董文泊的那粗犷的脸一下红了,刚才他太大意了,丢人丢大。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晚辈一身修为居然如此高。 本章完 第一二四章 宝刀 横行 “我这次来是受沈老前辈所托,特意来送一件礼物给你。”说着话董文波将背后那个长盒子解了下来,轻轻的打开,里面放着一把带鞘的兵器。 他拿起,双手平托递给给王慎。 王慎一怔,旋即意识到这就是沈惊圣上次离开的时候说的要给自己寻一把天下名刀。 他只当对方是随后一说,没想到还真找到了,并且专门托人送过来。 王慎双手接过了那把刀,入手颇为沉重。以他现在的力气都有如此感觉可以想象此刀的份量。 他握住刀柄微微用力,一声轻响,刀出鞘一寸有余。 王慎立时感觉到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从刀中散出来,他身上的汗毛都不自觉的立起来。 微微一停,他顺势将那刀尽数拔出,此时也看清楚了刀的模样,刀长约四尺,刀身宽约三寸,刀身平直,通体呈暗金色,被阳光一照,刀身上有光芒流转。 “好刀!”王慎忍不住叹道。 “这刀乃是以天外陨铁配北海寒铁,西域庚金打造而成,是天下有名的宝刀。我先前还怕你拿了这把刀也守不住这把刀,现在看来你应该守住。” “我当然守住,也必须守住!”王慎道。 “这样的刀应该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 “当然,此刀名为横行!”董文泊道。 “横行?横行天下,所向坡靡。好名字,够霸道!”王慎赞叹道。 虽然他认为为人处世还是要低调、谨言慎行的好,但是并不妨碍他欣赏这个名字。 “从今天开始这就我的刀了!”王慎欣喜刀。 从看到这把刀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种心动的感觉,拔出它的时候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这就是我一直在等的刀!” 王慎轻轻的抚摸着刀身。 “我是不是要在自己身上拉一刀,来个滴血认主?”王慎扭头很认真的问董文泊。 “嗯?”董文泊听后直接愣住了。 “这,没,没必要吧?” “嘿嘿,横行!”王慎傻笑了两声,喊了一声刀的名字。 嗡,那刀忽然震颤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慎一愣。 “宝刀认主!”一旁的董文泊见状忍不住惊呼道。 “伱命中注定就该得到这把刀。” 王慎兴奋之余挥刀斩向一旁的山石,没有遇到丝毫阻碍,如刀斩豆腐,丝滑顺畅。片刻之后,山石一分为二,切口处平滑如镜。 “此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一旁的董文泊道。 “沈老找这把刀肯定费了不少心思吧?” “啊,是,那是。”董文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 “这么重要的宝物他都托人送来,想必是一定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做?” “的确是,他走的很急。”董文泊点头道。 王慎盯着手中的“横行”,和这宝刀相比,他就觉得自己那一坛子桃花念拿不出手了,就算是无为观的桃花酿也比不过这一把刀。 “他老人家去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来?” “我只知道他去了西北,至于什么回来,他也没说,让我转告你,他对你寄予厚望,让你好生修行。” “一定。” “这坛子酒你且带回去吧,等再见到他的老人的时候再请他喝。”董文泊道。 “你大老远的专程给我送刀,这酒就送给你了。”王慎笑着道。 知道是这等宝刀还能送过来,身背重宝却能履行诺言,单单是这份品行就不一般。 “这等好酒,一起喝吧?”董文泊也是好酒之人。 “好,你且在此稍等!”王慎说罢纵身离开,顷刻间便已经远去。 “好身法!”董文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赞叹道。 没过多久,王慎就回来,手里提着一些熟食,还有几个酒碗。 董文泊拍开了酒坛外封口的黄泥,顿时浓郁的酒香混着桃花香飘散了出来。 “好香的酒气!”董文泊忍不住赞叹道。 他先给王慎倒了一碗,那酒液缓缓流入碗中,泛起酒话,酒体呈单单的粉红色,和桃花一般颜色。 “早就听闻过留仙楼的桃花念,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 他急不可耐的端起酒碗和王慎碰了一下,然后嘴边小喝了一口,品了品,急着就是一大口,一碗酒去了一小半。 “好酒,好酒啊!”董文泊忍不住赞叹道。 王慎也喝一口,入口是酒香、沁人的桃花香。 “的确是好久,桃花念都如此,那桃花酿定然更加的美味。”王慎道。 一坛子酒董文泊喝了一大半,还是意犹未尽。 “痛快,好久没喝到这么好喝的酒了!” “老爷子这一次出远门没什么危险吧?” “他老人家那么着急办的事情定然是大事,大事通常都是有危险的。”董文泊沉默了片刻之后道。 王慎听后愣了一会。 “董大哥是荆州本地人吗?” “不是,我是江东人士,沈老前辈曾经救过我们一家人的性命。”董文泊道。 “这把刀你平日里还是少用为好。” “嗯,我晓得。”王慎笑着应道。 他和董文泊聊了好一会,在临行前还特意麻烦董文泊帮忙打探一下沈惊圣的消息,如果打探到了就派人送封信,压在他们见面那处破屋里那块大青石的下面,他自然回来取。 夕阳将落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分别。 次日王慎回到了住处,嗅到他的味道之后黑蛇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小黑,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王慎将背上刀取了下来,刀一出鞘,那黑蛇噌的一下子蹿出去,在两丈之外盯着王慎。 “反应这么大,不用怕,我不斩你,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宝贝,你看看这刀多好,这用料、这色泽,关键是名字也好,叫横行。 横行天下,所向坡靡,听着就多给力!” 王慎看着不敢靠近的黑蛇,无奈之下之地收刀回鞘。 过了一会黑蛇才小心翼翼的靠近。 “你看看,把你吓的,我能对你动手吗,不过谨慎点是好事,不能得意忘形了,啧,这么好的刀,我得出去练练!” 说罢王慎就提着“横行”来到了外面的林子里,拔刀出鞘,在林中练起了破阵刀。 斩、挑、撩、扫 刀光好似雷霆炸裂,林中染了一片森寒之气。 好刀,痛快! 虽然有宝刀在手,但是一铁刀劈石头的修行他还是没有放下,当然不是用手中的宝刀,而是用的普通的铁刀。 王慎寻思着,如果自己有朝一日能有手中的铁刀斩开一方巨石,那要是换上“横行”的话岂不是可以斩开一座小山。 宝刀的确非凡,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持刀的人。 这不知不觉于是一年的夏天,天气炎热多雨。 青河之中,王慎站在青河边上,河水刚刚漫过了脖子。 突然单掌一挥, 分, 他的身前的河水立时分成了两半,从水面垂直到了河底,然后向前延伸,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这河水分推向两边,这一条河水就好似一团面,被一刀斩开,分成两半。 一尺,两尺,三尺,一丈. 哗啦一声,分开的河水猛的一下子合拢上。 呼,王慎长长的舒了口气,接着继续。 他这一方面是在练习雨水,一方面是在消耗身体里的炁。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他身体里的炁的量越来越大,他担心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上限所以就开始消耗。 经过这几年的修行所积累的经验,他发现修炼御水是消耗炁最多的,于是他就增大了御水的修炼力度。 千里之外的豫州,连绵群山之中,一座道观之内。 几个道士站在院子里,这几个人都望着不远处的山上,从道观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那半山腰上有一个山洞,洞口两扇木门紧闭。 “怎么还没出关呢,这可比预计到时间晚了十多天了?” “师叔,要不您上去看看?” “师兄闭关参悟天地玄妙之理,若是冒然打扰可能会影响到他的修行,我们还是再等等吧。”一个老道如是道。 就在此时,山上忽然起了风,一阵风从东边出来,吹得山上的树木枝叶摇摆。 “起风了?” “师叔,你说什么?” 哗啦啦,那山崖之上,原本郁郁葱葱的老树忽然间落下了一大片的叶子,绿色的叶子。 守在外面的人脸色都变了。 这可是夏天,怎么会如突然间落下来这么多的叶子呢? 嘎吱一声,山崖上岸一处洞穴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道人,身穿浅灰色的长袍,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皱纹。 他迈步出来,正好踩在那些掉落的叶子上。 “师父。” “掌门师伯。” “师兄。” 等在外面的人见道人从闭关的山洞里出来,迎了上去。 “等了许久了吧?让你们担心了。我这次闭关有所感悟,你们先都会去吧,师弟你留下。”那道人冲着看着比他大了二十岁的男子道。 随后那老道跟着他进了道观掌教的房间。 “师兄这次闭关想必是大有收获?”那老道试探着问道。 那道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入洞观远比我想的要难得多,三品参玄我还没有走到尽头。”年轻人道人摇了摇头。 本章完 第一二五章 大凶之兆 “师弟,河伯印找到了吗?” “没有,非但没找到,还折了好几个弟子。” “怎么回事?” 老道将门派中的弟子出去寻找河伯印期间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掌教师兄。 “如此说来青河有高人?” “我猜也是。” 那掌门沉思了片刻。 “我记得武阳县没什么知名的门派,倒是宁隆府有一座般若寺有些名声。” “确实如此,武阳县本来与一个门派叫青河帮,以前的帮主雷梁还算是一号人物,曾在金顶寺修炼了数年。 去年被自己的手下弟子联合外人杀死了,后来换了一个叫郑淮的,被赵冈所杀。” “河伯印对我们龙缘观至关重要,师弟你准备一下,过几日下山一趟,我稍后占一卦。” “是,师兄。”那年长的道人应了一声。 随后他便告辞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原本面白如玉的掌门突然脸上泛起一阵红润,就好似饮酒过多,他身上的道袍忽的一下子胀起来,好似里面灌满了风。他的身体晃动了两下。 这掌门就闭上眼睛,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屋子里却起了风。 少倾之后,他脸上的红色慢慢的退去,身上的道袍也飘落下来,贴在身上,恢复了原状。 哎,他微微一声轻叹。 那年长的道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来回走了几步。 前几日他曾经占卜过,那武阳乃是大凶之地,去了便回不来了。可是今日掌门师兄居然让他亲自下山去一趟。 “或许掌门师兄能有什么破解之道。” 山中,王慎看字,观山。 山洞外面,黑蛇静静的盘在那里。 王慎第一次带着小黑前来,想让它长长见识,奈何它无论如何就是不进这山神洞。 无奈之下,王慎只能让他待在外面,自己则是去了山中。 在山洞之中一呆就是半天的时间,回去的时候,王慎让黑蛇走在前面,这一次他也见识到了黑蛇的不凡,一路前行,林中的蛇虫野兽见到它远远的躲开,惊慌不已。 他们到了河边。 “小黑,那底下有一道裂缝,直通水府,是曾经河伯修行的地方。”王慎指着远处的青河。 “下面.对了,下面有一条大鱼!” 王慎忽然想起来下面还有一条一丈多长的大鱼。 “把它弄上来?” 王慎正准备下去呢,忽然想起了自己身体里的炁。 “已经那么多了,这要是再吃了那条鱼,岂不是会更多,更加难以处理?算了,先让他多活两天吧。” “走吧小黑,咱们回去!” 王慎直接走进了青河里,然后整个人漂浮在水面上,水流在他是周身推动着他朝着住处漂去。 夕阳即将落下,残阳的光辉落在了青河里,将一片河水染成了红色。 过了几日,武阳县有来了两个道人,一老一少。他们两个人来到武阳县之后径直找到了林河。 “怎么又来了?还没完了!”林河心道。 那老道仔仔细细地问清楚了前几次观中弟子和师弟前来是的情况,然后又让林河用船载着他们沿着青河走一遍。 虽然没用食骨虫,这林河也不敢违逆他们的意思,那种肝肠寸断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了。 小船顺着青河水慢慢的漂下,在龙鳞山下停顿了一会,然后继续前行。 当他们靠近王慎藏河伯印的地方的时候,那老道看着手中的寻龙尺,忽然让林河停了船。 “你下去看看。” 林河听后脱去衣服,下了水,过不一会便慌慌张张的上来了岸,满脸的惊恐。 “为何如此惊慌。” “这,这水下有一条大蛇!”那林河指着水下。 “蛇?” 老道望着水下。 “师父,在那!”一旁的年轻道人指着不远处,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在水中游过,看着得有两丈多长。 “好大一条蛇!” “快,跟上那条黑蛇!”老道急忙指着那黑蛇道,林河立即架船去追那条黑蛇,只是的船如何追的上那黑蛇,追着追着就不见了。 老道又让林河回到了刚才见到黑蛇的地方。 “阿雨,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 “师父,还是我去吧?”那年轻道人听后急忙道。 “怎么,当伱师父老了?”老道笑着道。 “不要担心。” 直接那老道低声念动了些什么,然后身体没入了水中,在他的下水的那一刻,他周身的水似乎一下子分开了。 他下了水,船上的两个人焦急的等待着,林河是不是的望向四周,眼神还有些惊恐。 蛇他见过,但是没见过那么大的蛇。 在水下游着,忽然见到那么一条大蛇,可是是把他吓的三魂出窍,险些溺水,他现在就想着快离开这里。 在他们焦急等待中,老道浮了上来,靠近了小船,伸手一拍水面,身体一下子从水中跃起来,来到了船上。 让人惊讶的是,他身上的衣衫居然只是湿了一半。 “师父。” “这水下有些古怪。”老道如是道。 他能感觉到这水下有些异常,只是那水下水草颇为茂盛,还有有些河沙、山石,关键是在那水流之中,他手中的寻龙尺就无法发挥作用。 在找了一番之后并未找到什么,他只能上来。 老道看了看这四周。 “师父,那它会不会就在这下面?” “再去别处看看。” 小船继续向下漂去。 另一边,黑蛇上了岸就直接找到了王慎,围着他转,然后指了指青河边的方向。 “什么意思,那边有人在转悠?” 黑蛇点点头。 “看到你了?” 黑蛇又点点头。 “我跟你说过,见了人就躲得远一点,他要是敢打你的注意,你就直接弄死他,打不过就跑,记着!” 王慎来到青河边的上时候,那小船早已经远去,他看着静静流淌的青河水。 “难不成又是龙缘观的那些家伙?” 次日,武阳县城,一处私宅之中。老道看着桌子上的卦相,眉头皱起。 “还是大凶之兆!” 下山的时候是如此,这次还是如此。 “为何师兄说的却是先凶后吉呢?”老道颇有些疑惑。 轰隆隆,外面传来来了雷声,天空之上,乌云翻滚,好似开了锅一般,过不多久,倾盆大雨落下。 豆大的雨点砸在了屋顶的瓦片上,发出密集的响声。敲门声打断了老道的沉思。 “师父。” “进来。” 年轻的道人推门而进。 “师父,我们今天还出门吗?” “不去了,等雨停了再说。” 看着外面的大雨,老道心中的担忧并未消散。 “师父,您似乎有些担心?”年轻道人轻声问道,自从下山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这位师父情绪与平日不同。 老道只是笑着摆摆手。 担心是担心,但是事情还是要做的,他这次下山带来了山中两件与众不同的宝物,只要不是遇到三品参玄境的高手就不会有问题。 想到这里,他心中稍定。 这雨一下就是三天。这三天王慎并未上山修行,而是在河边盯着青河。 三天的雨,他等了三天,该来的人没有来。 大雨停下来之后太阳升起,一晒,水汽蒸腾,林子里是潮湿闷热,荒草丛生,脚下是烂泥,走在里面十分的不舒服。 就是这样的环境,还是有三个人在林子里穿梭。 他们三人分开,呈“品”字形,一个老道,两个年轻的道士,其中一个年轻道士身上居然还背着弓箭。 原本只是师徒二人,却不想昨天又一位道士冒着大雨带着另外一件宝物来到了武阳县找到了他们。 还带来了掌门的叮嘱,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两个字。 “尽快!” 于是大雨一停他们就步行进了山林,这也是老道的提议。 一条小船在青河青河上飘荡,里面坐着三个道士,这其实颇为显眼,但是三个人进了林子若非到了近处根本看不出来。 另外老道想要从陆地上看看是否会有什么发现。 扑拉拉,有鸟儿飞起。 在青河边上的王慎用听到了鸟叫声,扭头看到了远处的林子里时不时的有鸟雀飞起,明显的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意识可能到有人进了林子,他便朝着那个方向掠去。 他在林中穿梭的时候很轻盈,就好似一阵风,听不到什么声音。 当他听到林子里传来鞋子踩在烂泥里的声音的时候便停下来脚步,纵身上了树,轻巧如燕,只是树叶晃动,随后便没了声响。 站在树上,透过树木缝隙他看到了那三个道士。 “这配合,弓箭手,老道,年轻道士,怎么感觉像是来组团刷怪的呢?”王慎这个组合想到了前世玩过的游戏,而他自己就是个怪。 在前行到一段距离之后,那老道突然停住了脚步。 停,他低声喊道。 听到他的喊声,另外的两个年轻道士也停住了脚步,扭头望着他。 “师父?”走在最前面的弟子刚想问话,却见那老道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他俯下身来,看着旁边的地面。 那里的野草有倒伏的痕迹,地面上有一道蜿蜒的沟痕,有什么东西从这里经过。 “蛇,那条黑蛇!”老道轻声道,他抬头环视四周。 “小心,四周可能有一条数丈长的黑蛇。” 那两个弟子听立即提神戒备。 本章完 第一二六章 龙角号 伏龙针 王慎看着林子之中是三个人,考虑着该怎么动手。 片刻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背着弓箭的道士身上。 “就先从他开始。” 然后他动了,一阵风起。 林中的老道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抬头。 “小心!” 他话音刚落,王慎已经到了那个背着弓箭男子上,然后一掌将那个还没反应过来的道士打飞了出去。 那道士撞在树上,下意识的惨叫一声,失去了行动能力。 接着王慎人就没入丛林之消失不见。 “师兄!”走在最前面的年轻道士转身就要过去。 “别过去!”那老道一声呵斥,“刚才那人好快的身法,他一定还在附近。” “用法器!” 老道喊了一声,那个道士慌忙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号角。 此时王慎已经到了那个年轻道士的身后。 “法器,什么法器?” 几乎是同时,那老道也到了那个年轻道士的身后,同时到的还有他手中的剑,越过了那个年轻道士的肩膀,直刺王慎。 王慎见状忽的退去,那年轻道士的身体去是向前一个踉跄。 他虽然没有碰到那个道士,但是劈空掌力却已经落在了对方的身上,以他此时的修为,这劈空掌力也是非同小可。 那年轻的道士只觉得后背一股力量猛地冲击而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向前冲去。 老道一把扶住了他,然后从他的手中接过了一个奇怪的号角,形状如同个牛角,却比牛角小上一些,上面似乎还有些符文。 “那就是法器吗?”王慎在暗处看着那个老道手里的号角。 哇,那个年轻的道士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刚才交手的时候,他并未下死手,而是留了一手,准备留个活口准备问话的。 那老道警惕的望着四周,一手那这号角,一手持剑。 “好快的身法,好厉害的掌法!” 对方身法极快,又躲在暗处,徒弟和师侄都受了伤,他面容平静,看不出来有丝毫的慌张。 “师父。”他的弟子嘴唇动了动。 林中忽然冲出一人,那老道回身就斩,却是一剑斩空。 王慎刚才还在他的身体左侧,顷刻间就已经到了他的右边,声东击西。 抬手一掌打在那个老道的身上,这一掌力道十足,那老道的道袍却是一下子鼓了起来,身体一下子飞了出去,连同他刚刚的站起来的徒弟一并带飞了出去。 王慎趁机一步到了那师徒二人的事前,老道起身手中的长剑瞬间斩出数剑,好似匹练一般。 剑很快,却落空了,尽数被王慎多开。 “就这个水平了吗?”王慎如此想着,人已经到了老道的身旁。 铁砂掌, 一掌打中了那老道,老道又飞了出去。 “感觉有些奇怪!”王慎感觉自己的手掌落到老道的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似没那么实,有些虚。 呜,就在这时候一声奇怪的响声响彻这一片的山林,好似某种野兽的嘶吼,浑厚而极具穿透力。 那个躺在地上的年轻道士手里拿着那号角,嘴里冒着血,刚才还在老道手中的号角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这号角声一响,王慎浑身一颤,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子,一片空白,身体不听使唤。 天空之中有几只惊起的鸟儿听到了号角声,身体僵直,直接从半空之中掉落下来,地下的蛇虫鼠蚁直接被这一声震得昏死过去。 趁着王慎失神的这片刻功夫,那老道一步来到了王慎的身旁,右手五指间夹着两根长针,接连刺入了王慎的身体之中,封住了他的经络。 就在他准备挥剑斩向王慎的时候,王慎突然动了。 刺啦一声,王慎身上的衣服破开了一道口子。 那老道老眼瞪大老大。 “怎么可能!” 王慎一掌打在老道的身上,在出掌的瞬间,他便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炁运行受阻,劲力到了,炁却没有到。 但是他掌法依旧足够快,劲力十足,打中了老道的肩膀,将他打飞了出去。 王慎瞥见了那个年轻道士颤巍巍的拿起了手中的号角,鼓起腮帮子准备吹,他立即身形横挪,一下子掠出去数丈。 呜,号角声再次响起。 王慎感觉自己脑袋又是嗡的一下子,好似被人拿着木棒当头敲了一棍子,不过这次他没有蒙。 “那号角太邪门了!” 一道光亮起,银光一闪,是剑光,老道持剑刺来,他虽然看着老迈,但是身形却是极快,人过出,荒草倒伏。 王慎急闪。 “中了龙角号,他应该无法站立才对;中了伏龙针,他身体里的炁都被封住了,身法怎么还会如此之快!”老道心中大惊。 眼前这个年轻简直是超乎他的想象。 更是在他之上,这要是换做是他,先中了龙角号,又中了伏龙针,整个人直接就失去了抵抗能力,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后悔了,就应该趁着刚才对方失神的瞬间直接将他斩成重伤,而不是用伏龙针封穴。 “不能让他把伏龙针拔出来!” 老道追入了林中却发短短的顷刻间,王慎居然消失不见了。 王慎的身法足够快,惊人的快,并不是完全靠他的炁。 他的身体,他的劲力都经过了千锤百炼的修行,背着数千斤的石头在林中穿梭了许久,那可不是白练习的。 就算是他不用炁,单凭自身的劲力那老道也追不上他。 王慎跑远之后,躲在一块石头后面,伸手捏住了钉进自己身体里的长针,试探了一下,轻轻一拽,顿时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就好似那根针已经和他的身体融为一体,变成了他身体里的一部分。 嘶,他深吸了口气,猛的一用力。 啊,一声痛苦的低吼声,他将钉进自己身体里的长针一把拽了出来,长针上沾着鲜血,这一下疼的他直打哆嗦。 他忍着痛苦将剩下的那根长针也拔了出来,顿时身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此时,老道已经找到了他。 王慎拔出了背后的刀,横行出鞘。 一步掠过数丈来到了老道的身前,一道横斩,刀光一抹。 老道心中大惊,在王慎拔刀的那一瞬间,他身上的汗毛都之力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将剑挡在身前,同时后退。 当啷一声,他的手中的长剑一分为二,刺啦,他身上的长袍被切开,接着是他的身体,他整个人都被这一刀切成了两半。 一道血线出现在老道的身上,接着老道惨叫一声,鲜血从胸前和背后涌出。 王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横行,一点血没沾上。 收刀归鞘,在这老道身上搜了一圈,寻龙尺、罗盘、银票,除了这些东西之外,王慎还发现这老道的长袍里面还有一层衣服,是一件皮衣,质地颇为柔软。 “我说我那铁砂掌打在他的身上他怎么感觉怪怪的,是因为这件特殊的衣服吗?” 接着王慎来到了那个握着号角的年轻人的身旁。 这不过顷刻的功夫,这个年轻人就已经瘦了一圈。 “看样子这号角用起来也是有代价的。”王慎看着道士手中的号角。 这道士看着王慎过来,拿起号角就好吹,却被王慎一步到了跟前,一把夺过来。 “都快死的人了就别乱吹了!”王慎冷冷道。 “这是什么?” 年轻人没说话。 “有骨气。” 王慎那处那数寸长的青色长针一下子刺入了那年轻的道士身体里,然后猛地拔出来又刺进去。 啊,年轻道士一声惨叫,痛的浑身都打哆嗦。 “不用等了,那老道士死了。”王慎冷冷道。 “这,这是龙角号,传说是用龙的角制成的。” 龙角? “有什么用处?” “吹动之后能够震慑人的心神。”年轻道士道。 “音波攻击,法器,难怪刚才那老道忽然跑出去那么远?这应该是无差别攻击,就是持有者收到的伤害小一些。” “这东西使用起来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使用者精气。” “精气?那可是人生存的根本,也就是说要拿命来吹这号角吗?”王慎看着手中的号角。 “这长针呢?” “这,这是伏龙针,是专门克制蛟蛇的法器。”年轻道士道。 “你师父身上穿的是什么?” “不知道。”年轻道士有气无力道。 “两件法器用在我的身上,很看得起我呀?”王慎道。 “你们掌门擅长什么功法呀?” 年轻道士嘴巴动了动,直接昏死了过去。 王慎在林子里找到了另外的那个道士,他也是眼看着不行了。 本章完 第一二七章 三品 逃命 “我看你还能抢救一下,要不要试一试?”王慎轻声道。 “救,救” “你那掌门有什么绝妙的手段吗?” “降,降,龙!” “降龙?!”王慎听后一愣。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阳刚至极,天下第一的降龙十八掌。 “这方世界也有这种功法?” 年轻道士的气已经上不来了。 “这里面是疗伤用的丹药吗?” 王慎取出来一个下瓶子,这是刚才从那老道身上摸索出来的,差点被他漏掉了。 嗯嗯,那年轻道士艰难的应道。 王慎从里面的倒出来一粒,药丸呈土灰色,有浓郁的药材味道,他将那药丸递给了年轻人,让他服下。 服下药丸,过了一段时间,年轻人看着好了些。 “是,是,降龙功。” “降龙功?” “传说练成之后能够降服蛟龙。” “听着蛮厉害的样子。”王慎道。 “除此之外呢?” “师父精通占卜,剑术。”年轻道士断断续续道。 “他,他在骗我!”年轻人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这年轻道士话没说完,声音却戛然而止。 王慎忽然感觉四周的气息一下子停滞了,好似原本流动的水变成了凝固的冰,他的身体一下子被禁锢住了。 这种情况他曾经感受过,还不止一次。 他心中大惊。 有三品参玄境的高手来了! 王慎眼看前面的荒草风向两边,一个身穿的道袍的男子从林子深处走了出来,看样貌不过三十多岁年纪,留着一缕胡秀,面如冠玉,不见一丝皱纹。 他先是出现在王慎的眼前,下一刻就出现在了王慎的身旁,表情平静,抬手抓向王慎。 原本被禁锢住王慎忽然身体动了下子,猛地一掌拍那个道士的手掌上。 铁砂掌, 山河破, 那道人大吃一惊。 他这已经,刀光亮起。 横行出鞘,一刀斩空。 王慎转身就跑,身上劲力、真炁瞬间爆发,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保留,身体嗖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那道士站在脸上的惊骇变成了愤怒,原本面如冠玉一般的脸庞变得通红,他的身体在颤抖,气的颤抖,疼的颤抖。 生气自然是因为中了王慎的阴招。 疼是因为他受了伤, 他的右手,食指、中指两截指头断掉了,鲜血汩汩的往外冒,吧嗒,吧嗒,有鲜血地低落,地上两截断指。 在不就之前,他其实也已经来到了武阳县城,只不过一直躲藏在暗处不曾露面。 适才他们交手的时候他也已经到了林中,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师弟,他的弟子被王慎斩了而没有出手。 他在暗中观察,看看王慎到底还有什么手段。 对方没有发现自己,再加刚才交手时候的变现,他可以判断王慎至多是四品江河无漏境。 于是他现身了,因为四品和三品的差距他太清楚了,就好似天地之差,没有逾越的可能。 现身的一瞬间他就止住了王慎,然后让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对方居然逃脱了他的束缚,还伤到了他。 他震惊,他愤怒,他身上的道袍激荡不止。 从身上去取出了一瓶药,倒出了药丸,碾碎成粉末,洒在了伤口上,在这个过程中他不是没有动,而是身形在林中快速移动。 没看到他怎么急促的迈步,身形就好似平地飞一般,两旁的荒草树木很自觉的分开,速度极快。 另一边,林中王慎飞奔。 “那个道士应该是龙缘观的掌门,那个老阴比,一定早就来了,一直躲在暗处呢! 他居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弟和弟子被杀而无动于衷,特么的,差点就着道了!” 要不是他练了山河破,此刻恐怕就已经被那道士制住,稍后就要受到折磨了。 太险了! 太阴险了! 不好, 王慎半路上忽然改变了方向,他本来是想直奔青河的,他虽然身法极快,但是他没把握跑过对方,毕竟那是三品参玄。 他曾经问过了沈惊圣,有没有可能从三品参玄境的手下逃脱。 当时沈惊圣的回答是。 “如果你被三品参玄境盯上了,几乎没有逃掉的可能,哪怕伱的修为到了四品江河无漏境,因为三品和四品差的太大了!” 所以王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青河,取出他藏在青河下面的那一方河伯神印,借助青河的力量与这道士缠斗或者直接从青河逃跑。 这是他先前就考虑好的办法。 在上一次杀死那两个道士的时候他就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他杀了了龙缘观的三个弟子,如果惹怒了那掌门,三品参玄境的亲自上门来找自己怎么办? 要么就是立即走,离开这个地方,换个地方修行,他找不到自己,等到自己入了三品参玄自然不用怕他了。 若是对方突然来了,他就考虑着进入青河,找到河伯神印,借助青河的力量与之缠斗,或者通过青河水遁逃跑。 可是刚才他在逃跑的过程中突然想到了黑蛇,他说不定还在自己住处,万一被那道士发现就麻烦了。 他转身就朝着自己的住处跑去。 果然,黑蛇远远的感受到他的气息就迎了过来。 这也是他舍不得离开的原因,别的好带走,这样的伙伴可不好带走。 “小黑,赶紧往青河边上跑!”王慎大喊一声。 那黑蛇一愣,旋即转身就朝着青河游走,身形极快。 王慎的身后,那道人已经出现。 “好快的身法!”那道人赞叹道。 咦?当他看到那黑蛇的时候先是一愣,接着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 “化蛟之象,黑蛇化蛟,极好!” “快跑!”王慎又喊了一声。 他感觉周身的气机又变得迟滞起来,他急忙施展山河破功法,破除这种束缚。 只是一顿,那道人和他之间的距离便拉近了许多。 王慎头也不回,脚下生风,八步赶蝉,瞬间掠出去近十丈,同时甩手扔出一张黄纸。 “天师五雷符!”他大喝一声。 那道人听后脚步猛一停。 “符箓?!” “不对,天地之间气息没有变化,使诈?!” 道人看着落在地上的黄纸,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山”字,只是这一愣,王慎和黑蛇就跑出去一段距离了。 他的脸色忽然发红,身上的袍子无风鼓胀起来,嘶,他深吸了口气,原地呆了片刻,脸上的红色迅速的褪去。 接着他迈步就走,身形忽的消失不见。 此时王慎和黑蛇已经来到了青河边。 “小黑去水府方向!”王慎指着青河。 黑蛇一下子没入了了水中,潜入了水下,王慎回头看了一眼,眼见那道人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后,接着他也跳进了青河里。 一入水,王慎就好似鱼儿一般灵活,身形一晃,瞬间蹿出去一段距离,直朝着他埋藏河伯神印的地方游去。 那个道人站在青河边上,从身上取出了一颗珠子,含在嘴里,然后进了青河,他周身的河水立即分开。 王慎逆流而上,找到了藏匿那河伯神印的地方,掀开了巨石,取出了其中的河伯神印。 回头一看,水下一人以奇怪的速度朝着自己而来。 “他也会御水?”王慎见状心中大惊。 王慎手握河伯神印,施展御水之法,一股猛烈的水流冲向那道人,水流靠近那道人之后,猛地分向两旁,巨大的冲击却也让他向后退去。 “御水之法,河伯印,很好!”道人心中大喜。 伸手拔剑,他身后的长剑出鞘,往身前一指,冲向他的水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分开。 王慎也不恋战手拿着河伯印朝着水府方向游去,那个道人就跟在他的身后,速度明显的比在岸上慢了许多。 手持着河伯神印,王慎时不时的施展御水之法,只用简单的水流冲击,每每都能阻挡那道人前进的步伐。 “看样子只会简单的御水之法!”那道人心道。 “他应该用的不是御水之法。”王慎心道。 二人都在观察,相互试探。 王慎一路刻意的控制着自己的速度,让那道人跟在自己的身后。 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此时王慎在水里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在水中那道人的移动速度明显的下降了不少,远比不上在陆地上那种近乎短距离瞬移一般惊人速度。 游了一段距离,王慎浮出了水面换气,那道人也跟着出水,深吸一口气后王慎又潜入了水下,那道人紧跟不舍。 他就是为了河伯神印而来,眼看着宝物就要到手,他怎么会放弃。 到了! 感受到了周身河水的变化,王慎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龙鳞山下。这里的水比别处深了不少,王慎回头看看,那道人果然追来。 王慎又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然后迅速的潜入水中,朝着那一大片茂盛的水草游去。 道人跟着追了过来,看到那一大片茂盛的水草。 “准备在这里埋伏偷袭吗?”他径直走了过去。 手中长剑一挥,一道水流冲了过去,斩开了大片的水草。 忽然,道人周身起了漩涡,快速旋转的水流将他围住,他挥手一剑将那漩涡斩开。 很快,被斩开的漩涡再次形成,此时河底下的泥沙也被搅动了起来,一片混浊。 “障眼法?” 道人进入了混浊的河水之中,忽然一道水流从他背后冲来,他挥剑一斩,水流就被分开。 混浊的河水中,他看到一道身影就在不远处。 那道人抬手一抓,四周流动的河水一下停滞了下来,练那些悬浮的污泥也一并静止。 “果然,在水里也可以施展这种能力!”王慎见状心道。 他急忙运转山河破功法,咕噜,周身有水泡冒起,他身体一晃,破开了禁锢,转身就走。 那道人眼看着王慎已然近在咫尺,立即追了上去。 王慎一边走一边搅动河水,那道人以剑分水跟在身后。 忽然那道人感觉到一股水流从身后冲来,他抬剑就斩。 他身前不远处的河水忽的分开,却没想到这股子水流忽然比刚才强了数倍,他的身体没有丝毫征兆的被一股子力量向前推去。 那道人单掌一按,涌来的水一下子减缓了许多,却又另外一股水流悄无声息的从他脚下流过,猛地加速。 他身形不稳,漩涡并着水流再次袭来。当他努力定住四周水的时候身形却忽的向下坠去。 眼前一暗,他坠入了那道裂缝之中,而且下坠的速度极快,就好似下面是个无水空洞,上面的水挤压着他落下,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落去。 水流之中,一抹刀锋悄无声息的划出,抹向那个道人的脖颈。 王慎在水中刀没有丝毫的迟滞,却在靠近那个道人的时候停顿了那么一瞬。 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瞬,那道人避开了斩断他头颅的一刀,刀锋却也在他的脖子上划开了一刀细线。 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接着王慎急退,那道人抬手一剑,直接分开了身前的水,身手一抓,王慎一下子被定住。 本章完 第一二八章 神魔一刀斩 这道人此时满腔怒火,他恨不得生撕了王慎。 他直接硬生生的将眼前的河水分开,一步来到了王慎的面前。一剑直刺他的胸口。 王慎以手中横行刀挡在身前,险之又险的挡住了那一剑,剑身上传来巨大的力道,一下子将他打入水中,他正欲逃脱。 忽然身体一麻,接着是剧烈的疼痛。一根伏龙针刺进了他的身体里顿时他身体里的炁运行受阻。 只是这一顿那道人就到了他的身前。 此时忽然一道黑影游了过来,是一条一丈多长的大鱼,张着大嘴直奔那道人而去。 道人抬手一剑,直接将那一条大鱼身上斩出来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趁着这个短暂的空隙,王慎将刺入身体里的拿一根伏龙针拔了出来。然后迅速的后退,在后退的同时利用御水之法打出一道水流冲击,以延缓那道人的追击。 那道人仍旧是抬手一剑,直接破开了水流,看着轻松写意。 他脖颈处的那伤口还在流血却没有渗到水中,而是滴落在了衣服上。 在他的身体表面好似覆盖着一层无形的薄膜将他和四周的青河水隔绝开来,就好似神话之中的带着避水珠一样的效果。 那道人身体不知为何身形一顿,手中的剑停顿了片刻,身体一颤。 王慎借着这个潜到了水下,搅起了更多的泥沙。 水中,那道人的嘴角忽然有鲜血渗出来,接着就被他吸了进去。 咕噜噜,有气泡从的周身冒出来。 下一刻他的身体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水中穿梭,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王慎的身旁。 一剑刺向王慎的身体,这一剑又被挡住了,挡住这一剑的是河伯神印。 这一瞬间,王慎的冷汗都出来。 嗡,王慎手中的河伯神印忽然一颤,接着四周的青河水就好似开了锅似的。 那道士浑身猛的震颤了一下。 王慎见状横刀就斩。 叮,横行斩在了那宝剑上。 那道人表情狰狞,青筋暴起,脸色红的吓人,就好似某物的屁股。 王慎盯着近在咫尺的道人,忽的抬手一掌打在了那道人的天灵盖上。 这么近不试试,太可惜了! 那道人猛的向后倒去,王慎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 刚才那道人手中的剑却发出一个无匹的气势瞬间就将王慎斩飞,同时在王慎的身上打了一掌,王慎在水里翻了好几个滚,撞在了河底的岩石上,后背生疼。 身前一阵剧烈的疼痛,低头一看,眼前的水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刚才那一剑虽然没有直接斩道他,但是所发出来的剑气却已经伤到了他。 “得出去,马上出去!” 王慎望向那个道人,却发现对方好似发疯了,持剑四处劈砍。 悄悄的走,不能惊动他。 发了疯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他的行为就没法判断。 王慎沿着水底,贴着岩石来到出口的下面,然后快速的向上游去,从那裂缝出来之后,王慎看到了在四周游弋的黑蛇。 上去拍拍它的头,然后带着他上了岸,到了岸边,掀开衣服,只见胸前一道剑痕。 他急忙取出先前从那老道身上得来的药物,打开一看,里面都已经进水了,泡成了一滩。 “看样子是不能用了,得回去!” 他落脚的地方还有上次去宁隆府的时候取来的金疮药,何况他上的不单单是这里,左肩也被打了一掌,现在这条胳膊都有些用不上力气。 就在王慎站起身来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从水里冲了出来,在水面一点,朝着岸边飞来。 那人一手持剑,批头散发,双眼流血,这个是那道人。 “握草,还活着呢!” 王慎转身就跑。 “小黑,分开跑,你往那边跑!”王慎朝一个方向一指,接着自己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那道人掠过了水面,落地之后就朝着王慎追来。 “这都没事,参玄境的人都这么抗揍么?” 王慎使出了最大劲力,运足了炁,疯狂的奔跑。 那道人却是越追越近! 眼看着快要追上了,王慎忽然身形一折,猛地蹿向边,那道人却直冲一棵树撞去,咔嚓一声,直接将那棵树撞断了,然后转过身来继续追王慎。 追着,追着,那道人忽然猛地停住脚步,噗,张嘴吐出一大口的鲜血。 疯狂的眼神有些恢复清明,看着四周。 啊,下一刻,他捂着头痛苦的嚎叫着。 王慎那一掌可是化境的铁砂掌并且有山河破的加持,这就是一只老虎也能一掌拍的脑浆崩裂。 这个道人却还活着,只能说三品参玄境的修行之人这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顽强。 王慎可不敢停留,一溜烟冲进了山林里,跑到了半山腰上,这才停住脚步,转身望去,却见那个人在下面的林子里抱着头,看着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这都没死?!” 嘶,呼,这道人猛的起身,仰头望着天空,他的头颅已经陷下去了一块。 那毕竟是里那山石都能拍碎的掌法,打在人的头上岂能一点事没有。 道人深吸了口气,取出丹药服用下去,身上的道袍呼的一下子胀了起来。 啊,他长啸一声,舞动手中的剑,疯狂的劈砍,剑光过处,树木、山石都被斩断,连林中飞鸟都被那剑意所伤,从半空之中掉落下来。 一番发泄之后,那人猛地以剑撑地。 头耷拉了下来,鲜血顺着口鼻滴落在地上。 这次闭关,他其实非但没有丝毫的进步,反倒是修行出了岔子,处在走火入魔的边缘。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铤而走险下山来寻找河伯印,希望借此来度过危机。 没想到遇到王慎这等人,让他功亏一篑。 若不是他走火入魔,在追王慎的过程中需要时不时的停下来压制自己身体里暴走的炁,或许王慎早就没命了。 一番发泄之后他捂着头,转身就要走,他要治疗他身上的伤。 “小黑?!”远处的王慎看到了那黑蛇居然朝着这个方向来了。 “坏了!” 他急忙朝着山下冲去。 那道人看到了林中的黑蛇,接着就朝着那黑蛇冲了过去。黑蛇见状转身就跑,眼看着就要被那道人追上了。 那道人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喊。 “看刀,神魔一刀斩!” 那道人猛的转身,看到的却是一块飞来的石头,抬手一掌那石头直接碎掉了。 “特么的,小黑赶紧给我滚远点,回家!”王慎一声怒吼。 那黑蛇停下来抬头望着王慎。 “跑啊,回家,还愣着做什么!”王慎抬手一指,黑蛇转身就跑。 那道人却是朝着王慎而来。 杀! 他现在满腔怒火,半是理智,半是疯癫,他要将王慎碎尸万段。 跑! 王慎转身就跑, 那道人隔空挥剑,剑气纵横,所过之处的树木还山石都遭了殃。 只是这是山中,不是平地,这附近王慎不知道走了多少趟,他熟悉了,一时间还没被那道人追上。 追击的道人忽然浑身一颤,脸色红的吓人,接着有鲜血顺着口鼻耳眼渗出来。 他感觉身体里的炁有开始四处乱窜,就好似沸腾的油锅里倒进去了一杯子水。 眼看着王慎近在眼前,他居然不停不顾,身体直接冲过去,手中长剑横斩,眼前挡路的树木山石都被斩碎。 听到破风声的王慎紧忙闪躲。 他躲过了剑,却没躲过拳,隔空打来的拳,以极其霸道的功法,一下子打在了王慎的后背上,他整个人接着这股子力道,逃跑的速度又增加了几分。 后背一阵巨疼,脏腑气血翻滚。 奔跑的王慎一只手抓住了那只龙角号。 听到身后风声临的很紧的时候,身形忽的向左一折,接着又一折,转身,他看到了披头散发的道人。拿起手中的号角,拼劲力气猛地一吹。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身体有什东西顺着手掌和口腔被吸入了龙角号中。 呜,号角声响彻林中,那道人脑子嗡的一下子。 王慎一步到了跟前,横刀斩。 刀锋平过, 从那道人的喉骨切过,从他脖子后斩出。 道人身体一颤,下意识的抬手,断指插入了王慎的肩膀之中,好似铁杵一般。 王慎急退,退出去了数百丈,上了附近一座山腰,这才停下来。 他在山上看着山下那个道人。只见那道人还站在林子中。 “这都不死,不能吧?” 王慎可是清楚的看到自己手中的横行切过了对方的脖子。 本章完 第一二九章 化龙术 王慎死死的盯着那个站在林中的道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那道人就那样站在林中,一动不动。 忽的有鲜血从那道人脖颈之中喷涌出来,汩汩不止。鲜血不停的流出,很快就染红了他的衣衫。 道人嘴巴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时间一地点点的流过,就好似那道人脖颈流出来的鲜血。 一盏茶,一炷香,一个时辰. 王慎就在林中,眼看着那个道人灰色的长袍变成了血红色,他始终没有靠前,因为那个道人还站着。 嘎嘎,一只乌鸦飞过来,落在了那个道人的身上,啄了一下,道人动也不动。 王慎见状从山上下来,靠近了一些,在距离那个道人几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此时,那道人什么模样他可是比刚才在山上的时候看得清楚的多。 脖颈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道人的眼睛还是怒睁着,满是不甘和愤怒,嘴巴微微长着,手里还死死的攥着那把剑。 王慎看了一会,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打在那个道人的身上,那道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跌到在地上。 头和身体分开,咕噜噜的滚到一边。 嘎嘎,吓得那乌鸦飞起,在半空乱叫。 “死了!” 王慎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三品参玄境果然厉害!”王慎叹道。 如果不是他学会了御水之法,在青河里重伤了他,若不是这个道人本身修炼出了岔子,处在走火入魔的边缘,王慎早就被他降住了。 王慎走到了近前,小心翼翼的在他身上摸索了。 这个道人的身上道袍的里面有一件衣衫,和他先前斩杀的那老道所穿的有些相似,柔软且坚韧,王慎使劲撕扯了下,以他现在的劲力居然撕不开。 王慎将这件衣服从道人身上脱了下来,在这衣服的里面的居然还封着什么东西,似乎是一块皮。 他仔细一看,那块皮子上居然还小字。 “化龙术?看着像是好东西,先收起来。”王慎将这件袍子收了起来。 又从那道人身上取出了一个小瓶子,瓶子打开,里面是一些几粒药丸,散发着独特的药香。 “这是疗伤药吗?” 王慎看着那药丸,也不敢贸然服用,这时候刚才那只被惊飞的乌鸦又落在了不远处的树梢上,低头盯着王慎。 “有了。” 王慎看着那乌鸦,忽的起身冲天而起,八步赶蝉。 那乌鸦受到惊吓扑扇着翅膀就要飞起,离开树梢一丈多远的距离就被一只手一下子抓住。 它急忙用嘴使劲的啄王慎手掌。 “莫慌,一会就放了你。” 落地之后,王慎用刀在这乌鸦的身上划了一道,疼的那乌鸦吱哇乱叫。 接着他取出一粒药丸,捏碎了呈粉末,往那乌鸦的伤口上洒了一小部分,很快那伤口的血便止住了,看那乌鸦似乎也什么异常的反应。 “果然是疗伤的药,你可以走了!”他一把将那乌鸦放飞。乌鸦嘎嘎叫着飞远了。 王慎将那刚才未用完的药粉洒在自己的伤口上,顿时感觉一阵清凉。 他继续在这道人身上搜索了,还有几根未用完的伏龙针,一条细长的绳索,那绳索比筷子稍细一些,十分的有韧性。 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了。 “一派掌门,就这点东西?” 王慎又仔细看了看,发现那道人微微张开的嘴巴之中似乎有光亮。 他便上前撬开了那道人的嘴,发现里面有一颗微微泛光的珠子,鸽子蛋一般大小,被那道人压在了舌头的下面。 “这莫不是避水珠?”王慎看着手中好似水凝结而成的珠子。 在确认这个道人身上没什么宝物之后,王慎就地取柴,生了一把火,将道人的身体扔进了火里,不断的添柴。 这等人物,沉河的话他还真不太放心。 熊熊烈焰灼烧之下,最终那道人被烧成了灰烬。 直到此时王慎才松了口气。都烧成灰了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只觉得浑身四处疼。 剑伤、掌伤,被断指插伤,浑身是伤。 这是他从来到这个世界上那天算起,面临的最大的危险,受的最重的伤。 “三品就如此的厉害,那二品洞观呢,一品天人呢?” 生死战之后,王慎觉得自己的修为还是不够,还得继续努力。 眼见着天色要黑了,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住处,黑蛇嗅到了他的味道,出来迎接他。 王慎上去啪啪给它两个大嘴巴,黑蛇当时就懵了。 “让你跑伱不跑,你回去做什么?” “从明天开始我得好好训练你,最起码能听懂我说话。”王慎颇有些气愤道。 回到住处,生活,煮饭。 “青河,鱼。”他朝着黑蛇说了三个字。 黑蛇转头出了院子,过了一会功夫带着一条大鱼回来。 “嗯,不错。”王慎轻轻的拍拍黑蛇的头。 一碗鱼汤下了肚,顿时感觉好了许多。 吃过饭,看看肚子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不得不说那道人的疗伤药的确是非同凡响。 他又捏碎了两粒洒在了伤口上,换了一身衣服。 行功运炁,这也是一种疗伤的手段。半个时辰之后,他感觉自己身上的伤痛减轻了不少。 外面静悄悄的,夜色深了。 王慎躺在床上,脑海里复盘这今天的争斗。 “老爷子说的对,就算是到了四品江河无漏境要战胜三品参玄境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今天我能胜了那道人完全是诸般因素巧合的碰在一起了。” “山河破、青河、御水、河伯印、道人本身修行出了岔子,缺一样,死的就该是我了。” 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起来,王慎便觉得自己身上的伤痛已经减轻了许多了。 有伤在身,他准备先将身上的伤养好了之后再修行。 他取出那一件长袍,仔细的参详上面那一篇“化龙术”,这是一门十分奇怪的功法,分为上下两篇。 上篇讲的是如何培育蛟蛇,使之化龙,下篇则是将的如何利用蛟蛇幻化的时候所吸纳的天地灵气来加强自身的修行。 这绣在长袍之中的不是全部的功法而是这一部功法的总纲。 “这功法有意思!”王慎看着上面所记载的东西。 巧了,他身旁就有一条黑蛇。 “小黑。”他喊了一声,那黑蛇麻溜的来到他的身旁。 “想不想化龙呀?” 黑蛇愣愣的呆在那里。 “就是上天,呜呜,可以飞,可以呼风唤雨的那种!”王慎指了指天空。 黑蛇抬起头望着天空,然后盘起身子,猛的向上窜起,几丈长的身体居然腾空而起,然后又落在地上。 “哎,不是让你现在就飞,你这顶多算是跳,你这智商还是硬伤,得练!” 王慎摆摆手。 按照总纲上所记载的方法,想要蛇化龙,先要选蛇,天下的蛇分很多种,灵蛇更容易化蛟。 这个容易理解,就好似前世的人才选拔是一个道理的,只是这上面没有选蛇之法。 不过这一关王慎可以直接跳过去了,他身旁的黑蛇已经是灵蛇了,虽然智商有点欠缺。 接下就是培育之法,需要以特殊的灵物喂养,以帮助其积攒灵气。 王慎曾经从青河里取出来的那类似于太岁的奇物就属于其中。 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就是可以借助河伯印这样的法器来促进它们的修行。 王慎仔细的看了几遍,这里面所需要东西,他这里基本上都收集全了。 “小黑,你真是运气好啊,有幸遇到我,这以后你要是真的化龙了,准备怎么报答我呀,哎,你给我当坐骑吧? 骑龙上天,想想就美的很呢!” 那黑色忽然探过头来,在王慎的身上仔细嗅着。 “干什么,我新穿了一件皮衣,脱下来给看看去?”王慎笑着道。 那黑蛇还在嗅,蛇信子吐出来。 “干什么呀,不会是想吃我吧?”王慎啪的抽了那黑蛇一巴掌去,黑蛇抬头后退了三尺。 “你闻到什么味道了,这个?”王慎从腰间取出龙角号,黑蛇上前闻了闻,张开了口。 “你想吃这个,门都没有,我好指着它关键时候阴人一把呢!”王慎没好气道。 昨天能早最后一刻转败为胜,逆转乾坤多亏了这件宝贝。 黑蛇又把头探近王慎身上。 “还闻,你要找的莫不是这个东西?” 王慎仔细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了那一枚被道人含在嘴里的宝珠,一看到这枚珠子黑蛇便立即兴奋起来。 “噢,你刚才想要的是这个东西,给你可以,听话,转一圈。”王慎笑着伸手在半空画了一个圈,那黑蛇愣了片刻之后,然后果真围着王慎转了一圈。 “嗯,不错,再来一圈。” 黑蛇又转了一圈。 “前进,后退,左边,右边,很好,再来一遍……” 王慎一边说一边指挥,那黑蛇倒是十分的配合。 “不错,接着。”王慎将那宝珠一扔,黑蛇张口接住。 那黑蛇吞下这颗宝珠之后绕着王慎转了三圈,然后转身出了院子,进了山林深处。 “不用藏那么远,在这就行,我又不会吃了你。”王慎道。 本章完 第一三零章 无题 “哈,真是,贪吃蛇!” 又剩下王慎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接下来几天的时候,王慎都在运功疗伤,他受的伤恢复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的多。 胸前的剑上结痂愈合,血痂掉落之后,看不出来明显的伤痕,被那道人的断指插伤的地方也是如此。 身体稍稍好了一些之后,他便开始练刀。 知道了差距就要迎头赶上。 今年夏日的雨一如既往的多,隔上三五天就来上一场雨,或大或小。 下雨的时候,王慎就会呆在屋檐下面,闭上眼睛停雨。 他看不到雨,脑海之中却出现了一副下雨图。 雨水从天而降,落在了残破的屋顶上,落在树叶上,落在山石上,落在土地上,不远处的树上还有几只鸟雀在躲雨。 数千里之外的豫州,群山之中,同样在下雨。 龙缘观中,一众道士有的躺在雨中哀嚎,有的站在雨中,几乎每个人都受了伤,鲜血染红了道袍,连同雨水一起顺着长袍流到了地上。 他们的脸上或是惊讶,或是恐慌,或是绝望。 不远处的屋檐下站着一个人,拿着一把剑,看着下面的一众人,眼中满是不屑。 “龙缘观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你们掌门去了什么地方?” “你来说。”他用剑指着一个人。 “不知道。”那道士道。 “不知道?” 这人一步从屋檐下来到了雨中,长剑抹过了他的脖子,这倒是捂着喉咙倒在地上。 “你说。”他用剑指着另外一个人道士。 “若是掌门师伯在此,伱焉能如此猖狂!”那道士冷冷道。 “有骨气!” 一剑闪过,又一个道士倒在地上。 “他若在这里,来的就不单单是我了。”年轻人笑望着不远处一座山上,风雨之中,一人站在那里,无论是风还是雨都绕过了他,没有半点雨滴落在他的身上。 “你!”他抬起剑指着一个道士。 “武阳,他去了武阳。”那道士颤抖着道。 “很好,化龙术的总纲在他的身上吗?” “不知道,这是本门的秘密,只有掌门知道那化龙术在什么地方。” 啧啧,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风雨。 “你们这些人啊!” 他忽的挥剑,有一个道士倒在地上。 “跟他拼了!” 院子里的冲向他,只见剑光四起,一人在风雨之中纵横起落,不过片刻功夫,那些道士都倒在地上,无一例外脖子一道血线。 鲜血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他不在这里,去了武阳县。”年轻人冲着山上的人喊了一嗓子。 山上的人立时不见,下一刻就出现了道观的院子里,四周的风雨似乎都停顿了片刻。 “武阳?” “是,荆州武阳,我先去打听一下对方的踪迹,您还是不要轻易现身的好,您看如何?”年轻人对这个中年男子十分的尊敬。 “也好,路上小心,若是碰到他万不可与他为敌。” “这个我自然晓得。” 又过了几日,感觉自己身体恢复差不多的王慎开始修行。 经过不久之前和那位三品参玄境的高手交手,他决定侧重点的练习两个方面,一个是身法,一个是山河破。 身法的练习就是加强速度的练习,打不过,但得跑得过。 他背着上千斤中的石头,先从短距离的冲刺开始,他的目标简单明确,那就是能够跑过三品参玄境。 至于练习山河破,是为了破掉参玄境高手对气机的封锁,和样的高手交手,哪怕是片刻间的停滞都可能是致命的。 他先在林中选择了两棵树,中间相隔大概二十丈的距离,他准备第一阶段的目标就是背着千斤重的石头在一息的时间里越过这段距离。 这已经算是小距离的瞬移了,难度很大。 开始王慎运炁足下,同时发力,劲力和真炁相合,身体嗖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他没有可以控制自己的呼吸,一息之间掠过了一小半的距离。 王慎标记下了这一次越过的位置,然后继续往返冲刺。 往返几百次,感觉累了,他在练习《易筋经》拉伸之后,然后就去了山神洞中,继续观那个“山”字,或者是直接看山,在山中看山。 武阳县城之中,一个年轻人牵着一匹枣红马在街道上溜达着,边走边看,俊秀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好似从哪里出来游玩的公子哥。 他在武阳县城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 第二天,他去了武阳城外,找到了林河。 “怎么又来一个?”看到这个年轻的公子,林河都愣住了。 “你好,有些事情想要向你请教。”年轻认态度十分的友善,这态度让林河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年轻人进了屋子,一个时辰之后从屋子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黄纸,上面是一副简易的地图。 又过了一日,这个公子哥便来到了龙鳞山下,那一处青河拐弯地方。 “应该就是这里了。”他看隐隐有些发黑的青河水。 那个年轻人在青河边呆了一会,然后沿着青河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青河边倒伏的荒草,他盯着那荒草看了一会,走到跟前伸手试了试,在原地驻足片刻,然后继续向深处走去。 这个年轻人所走的方向就是当日那道人追踪王慎的方向。他走的很慢,走走停停,小心翼翼。 过了好一会,他进了山林之中,看到了被那道人用剑劈开的树木和山石。他走到跟前仔细的看了看,然后伸手试了试。 “好剑法!”他低声赞叹道。 年轻人环视四周,在林中慢慢的走,仔细的看。 忽然他又停住了脚步,看到了地上几只鸟雀的尸体,已经腐败发臭了。他蹲下来,拿着木棒翻着鸟雀的尸体反复的看了看。 “这是被震死的!” 这些鸟雀就是当日王慎突然吹动龙角号的时候被震死的。 年轻人来到附近的树木旁边,伸手仔细的试了试。 “这些树木也有被阵裂的痕迹。” 嘶,他深吸了口气。 “三品参玄境,是龙缘观的掌门吗?” 接着他又发现了林中的血迹,虽然接连下了几次大雨,但是还是有些血迹的残留。 “血,有人受伤了。” 嘎噶,一只乌鸦从他的头顶飞过,他神色一变,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停留。 他一路疾行,回到了武阳,然后骑着马就走。数日之后,他回到了豫州,在一处县城的庄园之中再次见到了那个中年人。 “如何?” “他没回来?” “没有。” “我在武阳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但是却看到了三品参玄境的修士打斗的痕迹。” 那个中年男子听后沉默了。 “看样子我得去一趟了。” “你要是去很有可能被长风堂的人发现,他们可是正到处找你呢!”年轻人听后有些担忧道。 “不碍事,我去去就回。”中年男子笑着道。 “我和您一起吧?” 他们两个人正准备启程去武阳,突然一只信鸽飞来,那中年男子抬手接住,解开上面的信筒,打开一看。 “看样子我们得改变行程了。” 本章完 第一三一章 地震 补残 山中,王慎背着石头,一次又一次的往复冲刺。 进步的速度比他想象要慢一些,每过几天,他就前进大概一尺的距离。不过有进步就将让他看到了希望了。 这一天,他正在观山,发现天空之中的云有些怪异。 不是大雨将来时的那种浓密的乌云,而是一种浑浊的云彩,感觉就好似整片天都变浑了,如同原本清澈的湖面忽然涌起了泥沙。 这些年来如此怪异的云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王慎忽然想到了前世自己曾经学到过的一些不知道真假的杂学知识。 “那莫不是地震云,这是要地震的前兆?” 他曾经见识过这种自然灾害的可怕,摧毁一切的力量,大地开裂,山体崩塌,房屋倒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要么提前多开,要么生死有命。 “若真是地震,不知道这次地震会发生在什么地方,看样子应该不会离的太远。”他看着天空。 从山中回去之后,仍然没有见到黑蛇。 “小黑,小黑?” 他在山林之中四处寻找,在一座山脚下发现了一个被杂草掩盖住的山洞,里面探出一个蛇头。 “你还敢藏在山洞里面,要地震了你知道吗,你没感觉吗?” 黑蛇听后从山洞钻了出来。 这些日子不见,黑蛇的鳞片似乎比以前更加的光亮的了。它见到王慎之后照例围着他转了几圈。 “嗯,看着眼神比以前灵动了一些,不似以前那么呆滞了,智商增长了?”王慎笑着摸了摸黑蛇的头。 “去青河抓鱼去。”王慎指了指青河。 黑蛇就朝着清河而去,过不一会功夫就回来了,带着一条大鱼。 夜里,王慎喝着鱼汤,望着天空。黑蛇盘在一旁,一点东西也没吃,似乎没什么胃口。 “好生警醒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地震了。” 夜里,王慎睡的很浅。 次日,清晨,天空之中的云彩散去了一些,但是天空还是那种浑浊的颜色。 黑蛇有些不安起来,来回游走,林子里的鸟雀成片的飞起来,一些山中走兽、蟾蜍之类的动物从林子里出来。 王慎找了一根木桩,一头削的很细,细头朝下立在地上。 静静的待在院子里,没去山中修行,也没去青河修行,就静静的等着。 慢慢的,他感觉到四周的风也变了,说不出来的感受。 帮当一声,木桩倒在地上。 轰隆隆,一阵巨响。接着大地开始晃动起来,王慎急忙起身,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身形一时间居然有些控制不住。 哗啦,他眼看着自己所住的房屋在顷刻间倒塌,就好似孩童搭起来的积木被人用力一推哗啦一下子,原本破损的还能住人的房屋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堆废墟,烟尘四起。 吱呀,咔嚓,四周一棵棵树木倒下。 黑蛇惊慌失措,四下游走,不知该如何避难,该躲向那里,王慎冷静的盯着地面。 院子里相对空旷,他不会因为房屋倒塌而受伤,他需要防范的就是地裂。 一些强烈的地震大地会裂开口子,万一不下心掉进去那可就麻烦了,轻则伤,重则死。 不过几息之后,猛烈的晃动便停了下来。再看四周,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王慎放眼望去没有一处房屋是站着的,都在刚才的地震之中倒塌了,小小的山村变成了一片废墟。 山村之中一些树木也是七歪八扭的倒了一些。 稍稍平静的黑蛇来到王慎的身旁静静的呆着。 “小黑,感受到了吧,这就是天灾的破坏力。” 王慎以前见过地震,但是亲身经历这还是头一次。 这样的力量惊天动地,可以使山川崩塌,江河断流,足以毁在顷刻间掉一座城,使数万人乃是几十万人丧命。 是天灾,亦是天威。 看着眼前一片断壁残垣,王慎突然想到了自己修行的山河破。 眼前地震所展现出来的破坏力和那山河破的功法有些不谋而合啊! 地震产生原因是什么,地壳运动,地质空间高压藏,最终归结于剧烈的能量爆发引起的波动。 王慎一时间想到了自己前世所曾经查过的地震知识,同时脑海之中浮现出来那两页功法。 轰隆隆,脚下的大地在此晃动了起来。 黑蛇被惊得不知所措,王慎却是愣在那里,身体晃动了几下,忽的趴在了地上。 地面在晃动,趴在地上和站在地上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王慎趴在地上,闭着眼睛,用心感受着地面的震动。 不过片刻间的功夫,这地震便停住了。 恍惚间好似一道光亮起,一阵风吹过,王慎似是有所感悟。 他就静静的趴在那里。 黑蛇见状也跟着游走到他跟前,趴下来。 一人一蛇就这么趴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过了中午,到了下午,没有再次发生地震。 王慎闭着眼睛,脑海之中一串串文字浮现出来,现代的、古代的,它们盘旋着、舞动着落在那残缺的一页纸上。 有的落在上面有飞走了,有的落在上面就定在了那里。慢慢的,那残缺的内容被补全了起来。 一直到夜里,王慎才睁开了眼睛。 “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呀!” 他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地震居然让他对山河破又有新的感悟。 这一夜他没睡,也没地方睡,就坐在院子里,静静的想了一夜。 次日,当他离开村子,去附近的镇上的时候,发现好几处村庄的房屋都被那地震震塌了,一片的狼藉,还能听到一些人的哭喊声,有老人、大人,有孩子。 “也不知道官府会不会管?” 王慎径直去了武阳县城,县城里也是一片狼藉。 从外面回来,王慎决定也不找其它的住处了,就地取材,自己建了一栋木屋,看着是不怎么好看,也不怎么宽敞,但是能遮风挡雨,这就够了。 随后的几日,他修炼山河破的进度加快了许多。 地震过后没过几天就下起了暴雨,下起来就不停。 “前面有地震,现在又有大雨,原本被阵裂的山体在这样的暴雨冲刷下很容易造成滑坡。”王慎看着暴雨低声道。 要是在往日的的话,他此时说不定出了屋子,冒着大雨进了山中。 看看能不能碰到山洪爆发,近距离的体验一下那股子惊人的破坏力,今日不同了,他接触到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不远处的青河的河水比平日里浑浊了很多也汹涌了不少。 在更远处,轰隆隆,一阵响声,一片山坡垮塌了下来,冲毁了一大片的山林。 “先是地震又是连绵的大雨,武阳城的百姓可是遭殃了!”王慎心道。 房屋被震塌了,又面临这样的暴雨,现在这个时代的官府肯定不如自己那一世上的反应那么及时。 吧嗒,吧嗒,外面下下着大雨,屋子里下着小雨。 “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 大雨接连下了六天多的时间方才停下里。 大雨停后,王慎变离开住处,到附近的村镇和更远处的武阳县城转了一圈。 很多百姓流离失所,房屋到了,农田被暴雨冲毁了,一年的收成清零,青河上有几具尸体顺水飘过. 城中一处占地颇大的宅子里,青河帮新任帮主正在宴请武阳县的县令。一桌子珍馐佳肴。 “洪帮主,外面刚刚发生了大灾,这里就伱我二人,没有必要如此的铺张。” “哎,难得宴请大人一次,那不得好好准备一番,大人,您先尝尝这酒。” 那县令端起酒杯小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 “嗯,好酒,好酒啊!” “大人多喝点。”一旁的洪帮主给县令大人又倒了一杯酒。 此时的县衙里多了一个人,背着刀,带着面具。地上躺着几个差役,师爷捂着红肿的腮帮子跪在地上。 “喝酒?外面百姓流离失所,水深火热,他还有心思喝酒,在哪里喝酒?” “青河帮帮主,洪韬琉。”师爷小心翼翼道。他在官府当差这么多年,这青天白日就敢闯县衙的这还是头一次碰到。 “红桃六?” 就在此时,县衙大门咣当一下子被人踹开,一个身穿青色官袍的年轻人冲了进来,二十多岁年纪,眉如飞剑,双目带着三分怒气。 “方蒯呢,让他滚出来!”人一进来就喊,一看到王慎和跪在地上的师爷、差役顿时愣住了。 “哪里来的贼人!” 回过神来,他一下子握住了手里的刀,还没等拔刀出鞘,就觉得眼前一花,再一看,眼前那戴着面具的贼人已经不见了。 回头一看,门还开着,外面院子里也没人。 “好快!”那官差心道。 “刚才什么人?”转头问跪在地上的众人。 “回大人,我们也不知道。” “方蒯呢,让他出来见我?” “他,他去了洪帮主家里。” “洪帮主,哪个洪帮主,去那里做什么?” “青河帮主洪韬琉,洪帮主宴请县令大人。。”师爷道。 “宴请,武阳县都这个样子了,地动、暴雨,百姓流离失所,他还有心思喝酒?”那年轻人怒道。 本章完 第一三二章 让你狂 一耳光 “兴许是有要事商量吧?”师爷小声道。 “要事,什么要事?去和青河帮商量着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吗?” “哎,对,对,对,大人英明!”师爷急忙点头。 “对个屁!”那年轻人一脚把那师爷踢了出去七八尺远。 “马上去把他给我叫回来,一炷香的时间他要是回不来,头上的官帽就不用要了!”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请大人回来!”那师爷急匆匆的离开了县衙,冲着洪帮主的住处跑去。 县城之中,青河帮新任帮主洪韬琉家宅之中。 武阳县城最有权势的两个人正在推杯换盏,喝的脸庞通红,那县令大人眼睛时不时往旁边一个二八佳人的身上瞟。 “小雯,还不过过来给大人倒酒。” 一旁年轻女子听后轻移莲步来到县令大人身旁,端起酒壶,给县令大人倒酒。那县令大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姑娘。 呵呵,一旁的洪帮主笑而不语。 忽听砰的一声,紧闭的房门一下子打开,一个戴着面具背着刀的男子进了屋子里。 王慎看着脸庞红扑扑的两个人,又看了看满桌的珍馐,一旁的美人。 “特么的!” “你是何人!?”洪韬琉起身盯着王慎。 “方大人这是在和洪帮主商量着开仓放粮,赈济外面受灾的百姓吗?” “开仓放粮?”方蒯和洪韬琉两人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个人刚才的确是商量灾后赈济的事情,不过是在商量着如何侵吞朝廷的赈济款。 “哪里来的毛贼,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嫌自己命长吗?”洪韬琉冷冷道。 面具下的王慎笑而不语。 曾经何时,青河帮的帮主对他而言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现在呢?真是应了那句很狗血的话“今天你瞧不起我,明天你高攀不起”。 那洪韬琉见王慎不言语,忽的暴起,一步来到了王慎的身前,一拳直捣他的胸口。 啪的一声脆响,王慎的手掌后发先至,抽在那洪韬琉的脸上,将他整个人都抽飞了出去,打着旋摔在了屋子里的一根柱子上,他眼前一黑,恍惚间看到了他死去的父亲。 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昏死过去。那县令大人见状一下子愣住了。 人家都说着洪韬琉是高手,怎么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了。 他扭头望着王慎,咽了口唾沫。 “本官乃是.” 啪又是一声脆响,那县令还没说完话人就王慎一巴掌抽飞了出去,打着旋,转了好几圈,嘭的一下子摔在墙壁上,整个人直接贴在了上面。 少倾之后,这两个人武阳县的大佬,风云人物,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再也不敢叫嚣一声。 “说说,刚才商量什么呢?” “我是在和洪帮主商量着开仓放粮,赈济受灾百姓的事情,对不对呀,洪帮主?” “对,对,对,县令大人说的正是。县令大人见武阳县城的百姓流离失所,特意前来和我商量赈济那些受灾的百姓。”那洪韬琉急忙道。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呀?”王慎点点头。 咔嚓,他右脚发力,原地未动,脚下的青砖忽的破碎,一道道裂痕迅速的扩散道附近的几块青砖上。 两个人吓得急忙低下了头。 “再给伱们一次机会。” “确实如此!” 王慎一步来到了那县令大人的身前,抬手轻轻的一挥。哎呀,那县令惨叫一声,一条胳膊耷拉下去。 “现在胳膊接上还能用,再不说实话,胳膊就碎了,然后是天灵盖。”王慎话说都十分的平静。 那县令听后吓得两排牙齿哒哒的直响,浑身颤抖。 “我,我们商量着侵吞赈灾的粮款。” 这位县令大人在王慎的威压之下终于说了实话,他们两个人商量着等朝廷拨放了赈灾的粮款之后,县令就用这些银子从青河帮手里买粮食。 当然不是买好粮食,而是买那些陈梁、牲口吃的麸糠,以次充好,获利之后五五分账。 “你这父母官当的,真是,该死呀!”王慎冷冷道。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那那县令吓得直磕头。 “明天,青河帮开仓放粮,赈济百姓,这些年你们也搜刮了不少财富了,那外面粮仓里的粮食都长毛了吧?” “是,是,一定,一定。”洪韬琉急忙点头应道。 “到时候请方大人做个见证?” “是,下官一定照做!”方蒯急忙点头道。 王慎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其实他更想一人一掌把他们都拍死,可是现在杀了他们不过死了一个帮主一个县令,用不了多久就会来的新的顶替他们。 谁有能保证后面来的人就比他们好呢? 不管哪个时代的,清正廉明的为官者太少了,心里装着百姓的就更少了。 一阵风起,嘎吱一声,门开的声音。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抬头,王慎已经从屋里消失不见了。 呼,两个人长舒了一口气。 “哎呀,赶紧找大夫!”县令捂着自己的肩膀眉头紧皱,洪韬琉近前看了看,抬手一拖,咔嚓一声脆响,卸下来的胳膊接着就被安上了。 哎呀,县令又叫唤了一声。 “只是胳膊脱臼了,没什么大问题。” “刚才那是哪来的贼人,可是洪帮主的仇家吗?” “不是,要是仇家的话就直接过来要我的命了!”洪韬琉如是道。 “那是什么人,侠肝义胆、路见不平的侠士,图什么呀?” “总有那么几个满腔热血的傻子?嘶,好疼!”洪韬琉捂着自己的腮帮子。 “洪帮主明天开仓放粮吗?” “放。”洪韬琉毫不犹豫道。 刚才那个人一巴掌就把他抽飞了出去,他甚至都没看清楚对方是怎么出手的,这样的高手绝对不是他所能招惹的。 和自己的身家性命相比,一点粮食算什么?就算是全部放出去,以后还可以再收上来吗,可是命就只有一条,丢了就没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进来说通传说县衙的师爷来找县令大人,说是有要事请他回县衙。 当那县令从屋子里出来,那师爷一看那腮帮子肿的跟猴屁股似的,嘴角还有鲜血。 “哟,大人,您这是?”一见自己大人脸色不对,他也立即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再一看旁边的洪帮主,腮帮子也是肿的老高,心里顿时明白,这一定是刚才的那个去了县衙的歹人来这里了。 出了宅子之后,这位县太爷立即上了等候在外面的轿子。 “怎么回事呀?” “宁隆府来了一位大人,点名要见大人,说是一炷香的时间您要是回不去来到就摘了你的官帽!” “赶紧,快点!”那县令大人一声令下,抬轿的轿夫立即一溜小跑,跑了起来。 一进衙门正堂,就看到一个身穿绿色官袍的年轻人坐在正首的位置上盯着自己,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下官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到访,未曾远迎,还请大人见谅。” “方蒯,你刚才去哪了呀?” “下官去了青河帮洪韬琉的府上,和他商量开仓放粮,赈济灾民的事情。”方蒯道。 “哦?想不到方大人如此的心系百姓,实在是让本官钦佩啊!” “为官一任,心系百姓,造福一方是下官的责任!” “你放屁,你去了洪韬琉私宅喝酒,和他谈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我不知道?”那年轻人啪的一拍桌子,火冒三丈。 “大人息怒,大人明鉴,下官的确是和那洪韬琉去商量这件事情,那洪韬琉也已经答应明天开仓放粮,赈济百姓。” “他真的答应了?” “答应了。”方蒯点头道。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呀?” “听闻大人召唤下官,下官走的太急,不小心撞在树上了。” “撞树上了,那怎么还有手掌印呢?你这分明是让人打的。 你是在和洪韬琉喝酒的时候被人找上门去,逼着洪韬琉开仓放粮,顺带连你一并抽了一耳光,那人还戴着面具,对吗?” 方蒯听后不说话了。 啪,一声惊堂木,吓得方蒯一哆嗦。 “说!” “是,大人真是神机妙算,下官钦佩不已!” “他怎么没一巴掌拍死你呢?把事情仔仔细细的跟我说一遍。” 那方蒯听后不敢在隐瞒,将王慎进入了洪韬琉宅子之后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当然隐瞒了他和洪韬琉商量的事情。 “洪韬琉准备什么时候开仓放粮,在什么地方放,放多少?” “明天,在青河帮粮仓,放多少还没确定。” “那就转紧时间去去问,太阳落山前给我一个回复!”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本章完 第一三三章 一步二十丈 武阳县,一向是欺压百姓的青河帮居然开仓放粮了,对百姓发放的居然还是好粮食,不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之类的陈粮。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武阳县传开了。 地震过后又是连天的暴雨,相当一部分的百姓家里的房屋被毁,粮食也没了,田地也被毁了,这点粮食对很多人而言可是救命粮。 不过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人去领粮食,因为青河帮这些年在武阳县的名声相当的臭,很多人都觉得这里面都有阴谋,说不定领了点粮食就得用别的东西抵账,比如家里的田宅,自己的媳妇、女儿。 青河帮负责发粮的弟子也有些纳闷。 “这免费发粮怎么没人来领呢?” “你傻呀了,没人领岂不是更好?” “你看看堂主的脸,再没人来领,估计他就得骂人了?” “要不咱们先领点,开个头!” “嘿,你这个想法还真是.” 终于,有人来领粮食了。 “这个粮食需要花钱吗?”那人试探着问道。 “不用,登记个住处和名字就行。” “还得登记名字,那我不领了。”那人急忙摆摆手。 “这要是登记了住处和名字,以后在到家里去要,今天领了一斗米,下次可能就要还上十石米了!” 那人急忙离开。 “哎,别走啊!”那弟子急忙道,这好不容易来个领粮食的。 “不了,不了,我不领了。”那人直接跑了。 “伱说这人是不是傻,他随便些个假名字,假住处,我们能查得到?” “人家忠厚老实,哪像你似的,一肚子心眼!” “忠厚老实管什么,被欺压的就是忠厚老实的!”那弟子不屑道。 王慎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青河帮开仓,没一个人去领,倒是不远处聚集了很多人,有老有少,都是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呵,这可真是.” 就在这个时候,武阳县的县令方蒯和一个年轻人带着几个差役来到了的这里。 “怎么回事,怎么没人领粮食呢?”方蒯看着眼前的场面。 “哼!”那个年轻人冷哼了一声,扭头望着方蒯,方蒯那冷汗一下子流了出来。 “下官并没有欺骗大人,那洪韬琉的确是答应开仓放粮。” “那怎么没人去领粮食啊?” “下官这就去问问。”那县令急忙来到人群前。 “乡亲们,今天青河帮开仓放粮,大家可以放心的领粮,不要有什么顾虑。” 方蒯在前面大声吆喝,地下饥瘦的百姓也是小声议论纷纷。 “要不咱们去领粮食吧?” “再等等看,这狗官是和青河帮一伙的。” 王慎就这么静静等着,终于,人群中终于有一个人上前去领粮食了,这是没办法了,他不吃东西,他的孩子也需要吃。 有一个人带头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人们陆续的前去领粮食。 “方大人,这青河帮事后不会找这些百姓的麻烦吧,特别是最开始领粮食的那几个人。”年轻人扭头望着一旁的方蒯。 “回大人的话,不会,绝对不会,下官愿意担保!” “你的话可信吗?” “稍后去把那领粮的名单那来一份给我,最先领取粮食的那几个人的模样我已经记住了,我以后回去拜访他们的。” “哎哎,下官记住了。”方蒯急忙道。 王慎看着领取粮食的百姓稍稍松了口气。不管以后怎么样,最起码眼前能活下去。 不远处的一座木楼上,鼻青脸肿的洪韬琉脸色阴沉看着不远处领粮食的人群。 “帮主,就让他们这么领粮食,这是咱们青河帮东西啊!从来都是青河帮那别人的,哪有这些泥腿子拿咱们东西的时候呀?” “以后会让他们十倍还回来。”洪韬琉冷冷道。 “可是他们领粮食的时候用的未必是真名字呀?” “我不需要真名字,整个武阳县的人都交就是了。”洪韬琉冷冷道。 旁边那人听后暗自咂舌,“这帮主可真够狠的!” 阁楼,那洪韬琉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都听在了耳中。 “有些人啊,真是不知死活。” 青河帮开仓放粮一天的,第二天就停了。当天,洪韬琉的一条胳膊就断了,人差点都站不起来了。青河帮再次开仓放粮。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出了武阳县,车上坐着脸色苍白的洪韬琉,他一条手臂还吊着,是他就像是受了惊的鹌鹑,战战兢兢。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他急忙问道。 “帮主,前面有人拦路。” 洪韬琉掀开车帘一看,那个戴着面具的人拦在了出城的路上,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 “滚回去!”王慎只是一句话,那洪韬琉就老老实实的回去了。 回到住处之后,他整个人心如死灰。 昨天他在家里好好的,正准备找不久之前娶过门的小妾聊一聊,结果那个戴着面具的人突然进了屋子,直接把他右手个胳膊捏碎了。 疼的他跟杀猪似的叫唤了半天。 对方说的话他可是记得清楚。 “你要武阳县的百姓十分归还那些粮食,你试试看?” 他当时就意识到自己昨天说的话被对方知道了。 “完了,我这是要死在这里了!” “帮主,您可以给您的舅舅些封信呀!”一旁的手下轻声道。 “对,对,给他写封信!”洪韬琉眼睛一亮。 前后三天的时间,青河帮都在开仓放粮,王慎没有关注后面的事情,因为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人,靠别人只能靠一时,只有自己可以靠一一辈子。 他得修行,继续向前。 山林之中,他背着上千斤中的石头不断的往复,距离那一步二十丈的距离一点点的靠近。 这一日,他离开了自己暂住的小屋,骑着一匹驽马,赶往宁隆府。他要去看看能不能收到董文泊的书信。 当他到了那出破屋的时候,发现那青石下面居然真都有一封信,这让他十分的欣喜。 急忙打开信,里面的内容却让他有些失望。 董文泊说他一直在打听沈惊圣的消息,可是一直没有打探道,让他不用担心,他会继续打探下去的。 “还好,有董文泊在打探消息,也不算没有收获。”王慎心道。 他没去宁隆府而是返回了住处,接着开始自己的苦修生活。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不知不觉夏天过去,秋天到来,风变凉了,吹黄了山中的树木。 王慎又面临一个有些棘手的问题,随着他不断的修行,他发现自己身体里炁增加的速度在加快,他越是想办法消耗,这炁增加的速度就越快 “这还真是有些麻烦,如果不能入三品就只能这么消耗下去,涨了就消,可是消了还会再涨。” 王慎一直在为了入三品而努力着。 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他成功的背着上千斤的石头一息间跨过了二十丈的距离,如果放下石头,这个距离自然会更远。 在稳定了几天之后,他没有继续调整距离,仍旧定在了二十丈,这一他要背着千斤重的石头一步跨过二十丈。 到了冬天黑蛇也去山中冬眠了,又只剩下了而他一个人。期间他又去了一趟宁隆府,结果没有再见到董文泊的书信。 “也不知道老头子去了什么地方,这么久了好歹也回来看看呀?” 从宁隆府回来的路上,眼看着就要到到武阳地界了,王慎被拦住了,拦路的是一个和尚。 “这位施主,小僧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能否施舍点吃的。” 大冷的天,这和尚只是穿着一身单薄的僧衣,还破了好几个洞,看着有些落魄,但是眼睛还是很亮的。 王慎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递给了那和尚。 “多谢施主。”和尚拿起饼子狼吞虎咽吃起来,看样子饿坏了。 “那边不远处就有村镇,你怎们不去化缘呢?” “我看那里的百姓比小僧还要困苦,小僧怎好意思去向他们化缘。”和尚如是道。 王慎听后笑了笑,然后朝着武阳县城而去。 没想到过了十几日,他去镇上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个和尚,那和尚正被一个腰如水桶一般粗细的夫人拽着衣衫呵斥。 “你一个和尚,出家人,居然偷东西,你还要不要脸。” “这位女施主,小僧没有偷,是捡的。” “捡的,你骗鬼呢,我家里前些日子还丢了十几两银子,是不是也是你偷得?” “女施主,话不能乱说。” 那女子听后破口大骂。王慎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 忽然那女子骂声戛然而止,她那张大嘴还在一开一合的,但是却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 很快,那妇人的脸上就露出来惊恐的神情,她惊慌失措的摸着自己的喉咙,又摸了摸嘴巴。 “这个和尚果然不简单。”王慎早就看出这个和尚不一般,毕竟这么冷的天就穿了一件单衣,眼睛那么亮。 刚才他看到清楚,这个和尚以极快的速度在那妇人的咽喉部位点了一下子。应该是点了某个穴位,导致这个女子没法发出任何声音了。 “阿弥陀佛,祸从口出,施主少说些话也算是为自己积德了。” 那和尚挣脱了妇人的手,快步离开了。 “这和尚有点意思。” 这一天,王慎正在河边参悟,忽然看到远处青河上漂来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具尸体。 过不一会功夫他便看到一道人影沿着青河边快速移动,那茂盛的森林、杂乱的山石都挡不住他。 那人在靠近了那具尸体之后,忽的跳起来,好似展翅的大鹰,到了河中,一下子抓住那具尸体,在那河水上轻轻一点,人又飞回到了岸上。 “和尚,还没走呢?!”王慎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模样,居然又是前几日碰到的那个和尚。 本章完 第一三四章 妖女 怪物 那和尚对那尸体研究了一番之后,居然就地挖了一个坑,把那尸体给埋了。 又过了两天的,王慎又看到一具尸体从上游漂下来,这次没看到那个和尚。 王慎来到河边,借着荒草隐藏着身体,看着飘过来的尸体,将手插进了青河之中,操纵着水流使得那尸体慢慢的漂向了岸边。 咦? 看到这具尸体的时候,王慎微微一怔。 这具尸体只剩下了皮囊,里面的脏腑已经被掏空了,这一幕让他想到了数年前武阳闹水鬼的时候所发现的那些尸体。 “这是什么情况?”王慎望向青河的上游。 过了十天左右,上面又漂下来了一具尸体。 “这还没完了?” 期间王慎去了一躺武阳县城,听到了城里的人也在谈论水鬼的事情。王慎没有去管这件事情,而是继续自己的修行。 随后的日子里,青河也安静了下来,没再有尸体继续漂浮出来。 眼看着年关将近,王慎又去了一趟宁隆府,想要看看董文泊是不是有新的书信递过来。 在去宁隆府的路上天空飘起了雪花,北风卷着雪花,一条管道走了十几里见不到一个人。 正是,前不见人,后也不见人。 风雪中,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王慎就找了一个地方过夜。 次日清晨,天刚刚亮,外面的雪还没有停,地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 吃了点干粮垫了垫肚子,王慎骑着马继续前行。 咦,在路过一个山村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鼻子动了动,望向了山村方向。 在这风雪之中,他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那个山村出了问题。”王慎只是看了一眼,然后骑着马离开。 当他到了宁隆府的时候,天空的雪越发的大了起来,他来到了那处残破的小屋。 小屋越发的残破了,或许到了明年这个时候就该倒塌了。 王慎来到了小屋,抬手掀开了数百斤重的青石,下面居然有一封信。他急忙捡起信,打开,里面的内容并不多,但是却有沈惊圣的消息。 有去往西域的商队曾经在一个部落里见过一个老乞丐,那样子似乎颇像沈惊圣,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跟那个部落的首领喝酒。 “能喝酒那就说明还身体还不错。”王慎心道。 “我也该给他回封信的。” 王慎看了看天色,牵着马去了宁隆府,先是买了些笔墨纸张,然后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他在客栈里写了一份简单的书信,在信中表达了对董文泊的感谢,第二天在宁隆府转了一圈,买了些年货便出了城,将信压在了那青石下面,然后就出了城。 北风呼啸,入目皆是一片雪白,虽然雪已经停下了,天气却是越发的寒冷了。 在回去的路上,当王慎经过某个小村子的时候意外的遇到了一个人,骑着马从乡间的小道上飞驰而来。 那人在见到王慎之后立即拉紧了缰绳,马匹停了下来。 “王慎?” “裴大人,好巧啊!” 王慎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个山村,正式他来到时候闻到有血腥味传出来的村子。 “裴大人这是公干?” 裴瑾点点头,他身后的村子里出了大事,整个村子的人几乎死绝了,而且死状甚至凄惨,肚子都被掏空了。 眼看年关将近,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地方离着宁隆府又不是很远,太守大人命他们限期破案。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话,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那个村子传来了喊声,接着有哨箭响起。 裴瑾听到哨箭声脸色大变,立时调转马头,朝着哨声传来的山村冲去。 “裴大人,需要在下帮忙吗?”王慎喊了一声。 “不用!”裴瑾摆摆手。 山村里,几个宁隆府的差役将一个人团团围住,这人居然是一个年轻的和尚,一身残破的僧衣。 他们在山村附近搜查线索,这和尚突然出现,看到那些村民的尸体上去就是一通扒拉。 眼见他如此的异常,这些差役就将他围了起来,同时发出了哨箭向还未走远的裴瑾示警。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莫要惊慌,小僧也是为了这些死去的施主而来的。”那和尚双掌合十道。 “你知道这些人是被什么人杀死的?” “小僧知道,小僧一路追着那怪物而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造成如此多无辜之人被害,这是小僧的罪过。”那和尚说着话,一脸的自责。 就在他们谈话间,一匹马已然飞驰而来,来人正是裴瑾。 “和尚?”见到那和尚他微微一怔,这和尚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和尚如何称呼?” “小僧不空。”那和尚道。 “不空,法华寺佛子不空大师?” “施主过誉了,小僧修为浅薄,当不起“大师”二字。”那不空和尚谦虚道。 “怎么回事?”他转头问那几个下属,弄清楚了缘由,转身对那和尚道一声抱歉。 “大师指导这些村民是被什么东西害死的?” “小僧一路追它,只是路上出了些岔子,没想到让它跑到了这里,害了这些无辜的性命。” “请问大师那是个什么怪物?” “用邪法以人血和人肉培育出来的专门吃人的怪物。”不空和尚道。 这话说出来旁边的几个差异脸色都变了,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生怕那怪物还在附近,从某个地方窜出来要了他们的性命。 “小僧还要去追那怪物,几位施主莫要再次逗留了,你们不是个怪物的对手。”说完话那不空和尚纵身而起,几个起落就入了山林不见了。 山村外,王慎盯着村子方向,看到一道人影忽然跃起,然后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和尚,又是那个和尚?” 当他看到裴瑾骑着马从村子里出来,轻轻的拍了拍马屁股,那驽马抬起马蹄,吧嗒吧嗒远去。 天色渐渐安全,王慎真准备找个地方过一宿,忽然瞥见不远处两个人鬼鬼祟祟的。 “大哥,今个咱们运气太好了,这简直就是个仙女啊!” “刚才咱们可是说好了,人是我发现,待会得让我先来。” “哎哎,那是,那是,让我说咱们直接在地里把她给.” “你傻呀,大冷天的伱把裤子脱下来试试?这仙女似的人,咱不得多睡两次,万一给她冻坏了呢?” “对对,还是大哥你想的周到。” 这两个人正走着呢,一人一马拦住了他们去路。 王慎看着眼前这两个家伙,一高一瘦,身上穿着破棉袄,那高个子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女子,看样子已经昏死过去了。 “闪开!”那高个男子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 少倾之后,两个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吧嗒,吧嗒,有节律的马蹄声,马背上还多了个人。 夜风冷如刀,一处破屋之中,噼里啪啦,篝火燃烧的声音。 王慎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女子的皮肤很白,眉心一点红,就算是昏迷之中身上也散发着一股特别的味道,媚,这个女子很媚! 女子的眼皮动了两下,睁开了一道缝,见王慎闭着眼睛盘膝打坐,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脸色大变,有人搜过自己的身。 “醒了?”王慎睁开眼睛望着女子。 一看那女子的眼睛,王慎微微一怔,这女子一睁眼,更媚了。 身段柔媚,眼神狐媚,狐狸精吗?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女子声音听着很容易让男人发酥。 王慎没说话,扭头望着篝火,似乎是入了神。 刚才他搜了这个女子的身,还是相当有手感,不,有收获的。 他从这女子的身上搜出来一张纸,贴身存放,纸张上是一道浓墨,只有一道浓墨,将那一张纸横着斩开。 女子见王慎如此反应,直接闭上了眼睛,躺在地上。 破屋之中这一男一女就以这种奇怪的方式相处,时间慢慢的过去,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 躺在地上的女子忽然睁开了眼睛,望着王慎,纤细的手指动了动。 忽然外面一阵腥风吹了进来。 “小心!”女子开口喊了一声,王慎睁开了眼睛,接着就看到一道身影冲了进来,直奔那个女子,女子抬手一指,纤细的手指碰到了那道身影。 那身影一下子倒飞了出去,在破屋的墙壁上撞开了一个大洞。女子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立时苍白了几分。 王慎扭头望着外面。 “刚才那是个什么东西?” 借着火光他看到了那个怪物的模样,看着似乎是个五六岁大小的孩童,浑身却是血色,连眼睛也是血色的,一张嘴却是大的惊人,直接裂开到了耳后根。 那怪物离开之后却并未远去,一直在不远处窥探着破屋之中的两个人。 王慎望着外面,又看看屋子里眼前这个女人,她的嘴唇嫣红,是沁出来的血。王慎看得却是她的手指,纤纤细致,白嫩的很,刚才那一指却是妙得很。 “公子为何如此盯着小女子?”女子略带几分娇羞。 啧啧,王慎赞叹了两声。 忽然,他抬头望着夜里,他听到寒风中有人来了。 本章完 第一三五章 缩地成寸的野望 顷刻之后,一个人进了屋子,一身破烂的僧衣,是个年轻的和尚。 一看到这个和尚,那女子脸色大变,那和尚一见到着女子,脸色也变了。 “妖女!” “死秃驴!” 呀呵,这两位认识啊!看样子还有过一段恩怨情仇。一旁的王慎望着这两个人,考虑着是不是要离着远一点,免得待会被溅一身血。 “赶紧把你偷的经书交出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偷?” “我的两位师兄看到了!” “你师兄就可靠吗,他们说的就是实话吗,说不定经书被他们两个人私下偷走了。”女子道。 “阿弥陀佛,女施主休怪小僧无礼了!” “来呀!”躺在地上的女子把胸膛一挺。 “伱!”那年轻和尚一时间无语以对。 “这和尚江湖经验有些欠缺呀?看到漂亮的女人就下不了手了,殊不知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了!”王慎见状心道。 “阿弥陀佛,施主我们又见面了,不知道施主为何与这位女子同在此处?” “哦,我是无意之间遇到了这位姑娘,她当时被两个人的劫持了,我就把她救下了,来到了此处。”王慎如实道。 “阿弥陀佛,施主你宅心仁厚,却不知这位女子当真是心肠歹毒的很。” “和尚休要血口喷人。”那女子听后不乐意了。 “我那两位师兄就被你害了。” “那是因为他们动了色心!” “你胡说!” “咳咳,你们先忙着,我先走一步。”王慎说完话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且慢,还未请教恩公姓名,小女子以后也好报答恩公。”女子见王慎要走急忙喊了一声。 “不必。”王慎摆摆手。 “可若是恩公一走,这和尚定然对小女子施暴!”女子一副娇弱不堪模样。 “妖女,你莫要信口雌黄!” “你发誓。” “小僧为什么要发誓?” “你果然心思不纯!” 王慎绕与兴趣的看着两个人,怎么感觉像是两口子吵架呢?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外面传来了细碎的响声,拴在外面的马儿按不按的挪动着,那不空和尚扭头望着外面,忽的一步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外面的林子里。 “是刚才那个怪物,可它为什么不吃马呢?” “姑娘珍重,告辞。”王慎转身就走。 “恩公在救小女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一张黄纸?”女子直言道。 “黄纸,嗯,不曾见到。”王慎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出了破屋,骑着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那女子盯着王慎离开的方向,眼睛微微一眯。 王慎骑着马连夜赶路,星夜兼程,回到了武阳住处之后,他取出了那一张从女子身上的搜到了的画,这画还带着一丝丝的香气。 “什么画还得贴身收藏?” 王慎看着眼前黄纸上的那一道浓墨,乍一看这张纸上似乎没什么东西,可是仔细一看,王慎觉得这幅画有些刺眼,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画里出来,摄人心神。 “这画中有真意!” 当然短时间之内他是看不出来什么东西的,但是这种事情他已经有经验了。 就像那无名的功法、山河破,一遍看不懂那就看十遍,十遍看不懂那就看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总归有能看懂的时候。 在纷纷扬扬的雪中,一年过去。王慎仍旧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过年。 新的一年,过了没几天,王慎几开始在水中不断的消耗自己身体里的炁。 他体内的炁增加到了一个让他感觉要撑得慌的程度。 “越来越麻烦了。” 真气的量足够多了,他却还是没有找到突破的机会。 “老是这么耗下去吗?” 王慎从水中出来,看着静静流淌的青河,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已经考虑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其实也考虑出来了一个法子,但是那只是个法子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实现。 他想着是不是可以让体内的炁更加的精纯一些,在总量不变的情况下通过压缩体积来实现,就好似将气态压缩成液态。 同等的量,密度大了,体积自然就小了,他体内能够容纳的总量自然也就增多了。 可是该怎么做到这一点呢? 他一直在琢磨着思考着,也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咨询一下,只能不断的自行参悟。 一直到了春天里的第一场雨,轰隆隆,雷鸣之后,牛毛一般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从天上散落下来,滋润了万物。 雨? 王慎盯着天空之中的云层,这不就就是形态的变化吗? 蒸汽上升,冷暖气流交汇,不断的碰撞,因此变成了雨滴。这个道理他是知道的。 如果让自己身体里的“炁”也能变成“水滴”,眼前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眼前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想尽办法入参玄,炁多了就把它们消耗掉,一个是将自身的炁再次浓缩提炼。 王慎想了几天,决定走第二条路,这是沈惊圣没有提到过的路。 于是他开始想办法试图让自己的炁冲撞起来, 在哪里冲撞呢?自然不能是在一般的经络之中,要找一个宽阔的地方,他选择的是气海,还是以一种独特的方式碰撞。 让自己的炁在经络之中逆流,一道从任脉入气海,一道从督脉入气海,这就是两道气流碰撞,一为阳脉,一为阴脉,阴阳碰撞,就如冷暖气流碰撞。 这个想法是不错来的,可是实施起来却是很难的,真炁逆行经络这可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因为他体内的炁太多了,经络之中四处都是。 他需要尽可能的先清空在任脉和督脉之中的炁,将它们送到别的地方去,同时还需要将气海的气清一片区域来,好让两道真炁进行碰撞。 王慎也不知道自己选择的办法是否正确,他只是大胆的假设,小心求证。 这个过程说的容易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十分的不容易,需要不断的尝试,是十分消耗心神的。 虽然一时间王慎还无法让自己的炁产生质变,但是也不是没有收获,在个过程中,随着不断的尝试和练习,他对自己的真炁的掌控程度更加的入微,更加的得心应手。 春日听雨,夏日听雨,只要是下雨王慎就静静的听,去感悟。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去一趟宁隆府,看看有没有书信,顺道修葺一下那一栋小破屋。 自从过年之后,一直到夏天,他只收到了董文泊的一封书信,仍旧是没有沈惊圣的消息。 山林之中,王慎背着一方千斤重的巨石,身形忽闪,原地消失不见了,下一刻出现在了几十步之外的林中。 他看着一旁树木,一步二十丈,他做到。 这不是忽然做到的,而是日积月累,水滴石穿。 他背着巨石继续在山中穿梭,身形不停的忽闪,一下子就出去二十丈,就好似瞬移一般。 若是从远处朝着这个方向看来,就好似鬼魅一般,刚才人还在山下,似乎只是眨眨眼的功夫人就到了山腰上。 站在山顶上,入目望去,群山连绵,遍地苍翠,一片生机。 “继续练,三十丈!”他再次给自己增加了距离。 三十丈,四十丈,一百丈 他以八步赶蝉、追风步为基础,通过自己的练习和琢磨,愣是练出来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么练下去会不会练成缩地成寸的神通,一步几十里,甚至一步百里?” 不觉间炎炎烈日很快过去,天气日渐凉爽,当看到满山的树叶枯黄的那一刻王慎忽然意识到一年又已经过去了大半。 除了隔一段时间去买些生活必需品之外,他就仿佛过着与世隔离的日子。 此外,他除了自身的修行提升之外还是有所收获的,那就是黑蛇是越来越聪明了,能够听懂他的话是越来越多了。 初冬的时候王慎又去了一趟宁隆府,他和董文泊以一种也是的方式书信来往,日期不固定,有些时候是两个月一封信,有时候是三个月。 王慎来到破屋,拿到了董文泊留下来的信,对方在信上约他见一面,王慎一看时间,在十天之后,他索性就不走了,在宁隆府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这一天闲来无事正在城中转悠,忽然听到有人喊“砍头了,砍头了。” 人们簇拥着朝一个人地方走去。王慎跟着人群来到了菜市口。 不远处的行刑台上跪着一排人,男女老少都有,十几个人,最小的一个孩子看着不过五六岁的样子。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杨廉和他的家人。” “杨廉,在京城做官的那个杨廉,不是说是个大清官吗?” “狗屁,那都是他装出来,骗人的,听说光家里查出来的银票就有好几万两呢!” “这些狗官没一个好东西。” 王慎听着下面议论纷纷,看着上面一排囚犯。 这些人的生死不过是别人一句话的事。名利、富贵、风光都是别人给的,别人能给你自然也能夺走。 王慎扫了一眼围观的百姓,很多人眼中有一种光,看热闹的光,一个个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和他们没关系。 他还看到人群中几个人带着兵器。 “这是要劫法场啊!赶紧走,远离麻烦。” 王慎在离开的路上看到四周巷子里有人影攒动,是兵士。 本章完 第一三六章 一掌毙命 有埋伏,劫法场的人可能要遭殃。 意识到这里要出大乱的王慎立即加快了脚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在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正巧有个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衣衫不整,睡眼朦胧,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口水。 那人看到王慎的时候微微一怔,然后朝他笑了笑,王慎回应以微笑,然后快步离开。 那个年轻人望着王慎的背影看了一会这才转身朝着刑场的方向走去。 “杀人了!” “有人劫法场!” 当王慎回到了客栈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了喊声。 他静静的坐在床铺上,不一会功夫就听到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喊叫声、马蹄声、还有弩箭破风的声音。 总之是热闹的很。 “那边,有人在屋顶上!” “放箭!” “啊,救命呀!” 脚步声从屋顶上传来,有人上了客栈的屋顶。 嗖嗖嗖,破风声。 噗,一直弩箭射破了窗户,直飞进了屋子里,钉进了墙壁里。 “这弓弩力道还不小!”王慎看着那尾部还在颤抖的弩箭。 外面的声音渐渐的远去,过了中午便有官差挨个客栈盘问,有无可疑人员。 带着两把刀的王慎毫无疑问的被当成了重点盘问对象。 “你是哪里人氏,叫什么名字,来宁隆府做什么?” “我姓王,武阳县人士,来这里见个朋友,我和你们裴瑾裴大人是朋友,不信你可去问问他。” 一提裴瑾的名字,这几个差役的态度明显的好了许多,但是他们自然不会只听信王慎的一言之词,很快有人去落实他说的是否是真的。 过不一会功夫,那差役便回来了。 “大人说约您去上次见面的地方,他在那里等伱。” “好的,多谢。” “公子客气了。” 王慎下了楼。 “这人就这么放走了?” “裴大人作保,你怕什么,难不成你还怀疑裴大人?”那差役道。 “我当然不敢了。” 王慎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前几次和裴瑾见面的私宅,裴瑾早到一步,在这里等他。 “裴大人。” “王慎,以后不要报我的名号了。”裴瑾语气已有几分不满。 他和王慎并不熟,只不过是有些看好这个年轻人所以给了他一些帮助。 可是今天的事情就让他觉得有必要把一些事情话讲开,否则他也不敢保证以后王慎会不会打着他的名号在外面做些什么事情连累了他。 “我记下了,给大人添麻烦了。”王慎听后点点头。 “今天你去刑场了吗?” “去过,只是还未行刑就离开了。” “你看到人群之中有人想要劫法场?” 王慎默默的点点头。 “可看清楚他们长得什么样子?”裴瑾急忙问道。 “没有。”王慎摇了摇头。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惊动了太守大人,朝廷钦犯被劫,这是大事,宁隆府肯定会戒严一段时间,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六天之后。”王慎算了算时间,他得见到董文泊之后才能离开这里。 “这些日子安安稳稳的待在客栈,不要在城里胡乱走动。” 王慎点点头。回到了客栈之后,他就静静的待在屋子里,很少出去。 就这样过了五天,他出城的时候又被拦住了,因为他带着刀,王慎拿出了裴瑾给他的通行证,这一张通行证只能用一次。 城门的守卫看了看,示意他离开。 王慎来到城外那处破屋外面找了块石头坐下来,静静的等着。 天上的太阳慢慢的西斜,落下了山头,光线变暗,董文泊却是仍旧没有来。 一直到了天色就要黑了,王慎才看到一道人影急匆匆的从远处赶了过来,正是董文泊。 看样子他赶路赶得很急,王慎还从他的身上闻到了血腥味。 “董大哥你受伤了?” “不碍事,一点小伤,路上碰到一个缠人的家伙,费了些劲才摆脱他,让你等久了。”董文泊道。 “其实我也刚到没多久。”王慎笑着道。 “这次约你来是想和你说一件事,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没办法打听沈老的踪迹了。” “没关系,这段时间已经很麻烦你了。”王慎对董文泊是心存感激的。 “如果我知道了沈老的消息会托其他可靠的人给你送信的。” “多谢。” “我还有急事,得走了。”董文泊说了没几句话就要离开。 “董大哥,保重。” “保重,走了!”董文泊迈开了步子,沿着他来的方向迅速远去。 王慎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悄无声新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董文泊离开一段距离之后就在路边停了下来,捂着自己的肩膀,眉头皱起。 他解开衣服,只见左侧肩膀的位置有一个朱红色的掌印。嘶,他身体忽然一阵颤抖,是疼的。 其实他在见王慎之前已经受了伤,他本该找个地方疗伤的,但是为了赴约他忍着伤痛见了王慎。 “你还要准备跑到哪里啊?”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董文泊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林子里站着一个人,身穿蓝色的衣服,身体看着有些肥胖。 “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你急着甩开我是想要见什么人吧,就在这附近?”那人抬头看了看四周。 董文泊闻言深吸了口气,转身就走,大步进了林中。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那人笑了笑,跟在董文泊的身后。 董文泊越跑气息越急促。他身后那人不远不近的缀在他的身后,好似猫戏老鼠一般。 忽然,林子起了风。 嗯,那蓝衣人扭头望向林子里,他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人起初还在二十丈之外,只是眨眨眼就留到了跟前。 好快! 蓝衣人心中大惊,身上蓝袍呼的鼓了起来,抬手就拍,只是这一掌却落空了。 那人躲过了他这一掌,同时一掌落在了他的肋下。 蓝衣人一下子飞了出去,撞在一棵树上,他只觉得一股劲力直接冲入了自己的身体,刚猛无铸,霸道无双。 接着他的肋下就传来剧烈的痛苦,就好似自己中掌地方同时被一百把刀切割。 他的肋骨断了,刺进了里面的脏腑里,戳破了脏腑。 这些倒是次要,刚才那一掌里蕴含着山河破的霸道力量,顷刻间就将他脏腑直接震碎了。 哇,鲜血从那蓝衣人的口腔里涌了出来,里面还夹杂这一些碎肉。 他的嘴巴动了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在前面的董文泊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一下子愣住了。 刚才还在他身后追着他,让他如芒再次的蓝衣人此刻口吐鲜血,眼看就不行了。 那蓝衣人身旁正站着一个人,背后一把刀,腰间悬着一把刀。 “王慎?!” 董文泊急忙来到王慎的身旁,看着贴在树上的蓝衣人。 “这,死了?” “死了。”王慎点点头。 呼,董文泊长舒了一口气,他被这个人追了一天了,和他交手的时候还被对方打伤了,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摆脱了他,过来见王慎一面。 没想居然如此轻易的被王慎杀死了。 “你的修为越发的高深了。”董文泊赞叹道。 “出其不意,是这人大意了。”王慎谦虚道。 刚才在山上,王慎就知道董文泊受了伤,本想细问问,他却急匆匆的离开,王慎猜测应该是有什么隐情,于是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当他看到那个蓝衣人在追他之后就从一边悄无声的进入了林子里,慢慢的靠近,然后突然发动攻击。 一步二十丈,一掌山河破,出其不意却致命。 “董大哥还是赶紧找个地方疗伤吧。” 王慎说完话在那蓝衣人的身上摸索了一番,除了两瓶药,一些银票,还有一个块特殊的腰牌。 “这是什么?” 董文泊一看那腰牌,脸色大变。 “他是豫王府的人!” “豫王府,离着这里还远着呢,董大哥和他有仇?” “我再来的路上见他滥杀无辜,就出手阻拦,没想到不是他的对手,还被他一路追到了这里,多亏你帮我解围。 对了,他还有一个同伴。” “同伴,也在附近吗?”王慎听后环视四周,并未发现其他的人。 “那个人没有跟着来,但是如果时间久了估计也会找过来的。” “那就等他来,一并杀了。”王慎平静道。 “这可是豫王府的人!” “那又如何,离着我们还远,况且已经杀了一个了。” 王慎看着树上的尸体,就在这里林子里挖了个坑将这尸体直接给埋了。 随后他们两个人找了一处废弃的屋子落脚,董文泊身上带着疗伤的药,借着火光王慎看到那一掌的掌印呈紫红色。 他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从那龙缘观的掌门那里得来的丹药。 “董大哥,你看这药是否有用?”他取出那药瓶子递给了董文泊。 董文泊接过来倒出了一粒丹药,放倒鼻子旁闻了闻。 “这药如何服用?” “嗯,外敷。”王慎道,他上次就是外敷,治疗创伤的效果极好,不知道对于这种淤伤的效果如何。 董文泊将药丸捏碎,看了那些碎末,想了想,取下水囊,沾了一点水之后将那些药粉涂抹在了伤口之上,然后小心的包扎起来。 “嗯,又学到了一招!”王慎见状心道。 本章完 第一三七章 一刀斩四命 屋子里燃烧着篝火,篝火上还烤着两只野鸡,这是王慎在林子抓来的。 “差不多熟了。”王慎先将一只烤鸡递给了一旁的董文泊,然后又拿起另外一只吃了起来。 这种烤野鸡其实味道并不怎么好吃,很柴,还有一股子腥味,只是果腹而已。 正吃着,王慎抬头望着外面。 他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来了。 来的也是一个蓝衣人,身上手里提着一把剑。 “这是刚才那个人的同伙。”董文泊低声道。 “原来你还与同伴,他人呢?”屋子外的来人望着董文泊冷冷道。 “在土里埋着呢。”董文泊道。 “就凭你,你没这个本事,那一定是伱了?”蓝衣人目光落在王慎的身上,右手握住了剑柄。 王慎起身,一步就出了屋子,来到了那人的跟前,带起一阵风,呼啦啦,篝火飘起了一些火星子。 好快! 那蓝衣大吃一惊,把剑就斩,剑刚刚出鞘就失去了斩下去的动力。 他整个人倒飞出去了五丈撞在一块一人多高的山石上,噗的鲜血几喷了出来。 王慎的身后,在破屋里的董文泊瞪大了眼睛。 刚才王慎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他没看清楚过程,还以为王慎真的是埋伏取巧,出其不意,这才短时间内杀死了那个人。 可是现在他可是看清楚了,从屋里出去瞬间到了那人跟前,然后那人就飞出了,他甚至没看清楚过程,这是实实在在的碾压,没有任何取巧的成分在里面。 他的修为已经这么高了吗? “第二个。” 生死交手,很多时候就是在一瞬。实力相差太大的话那就是一招定生死。 “董大哥,剩下的那个人就是他了吧?” “对,是他,想必是先前那个人留下什么标记,他一路追了过来。”董文泊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庞之后点点头。 一番搜身之后,王慎在这个人的身上搜出来两本册子,打开一看里面记录的内容居然是一些官员违法乱纪的的证据。 贪赃受贿、草菅人命、抢占民田、强抢民女. 王慎本以为这是本秘籍之类的宝贝,没想到是这种东西,只可惜这个对他意义不大。 不管在那个时代都是贪官多,清官少,杀了一批又上来一批。 一旁的董文泊却是接过来仔细的翻看了一遍。 “这东西就交给我吧?” “当然可以,我要了也没用。不过董大哥要小心,这小小的册子应该是豫王想要的。”王慎道。 一个王爷手下自然是不缺修行之人,刚才那两个就是例子。 “放心,我心中有数。” 王慎将这个人的尸体而已找个地方埋了,这件事情就算是了解了。 他们两个人在这破屋住了一宿,第二天,董文泊解开衣服,发现那中掌的地方,朱紫色的手印已经开始变淡的,也没有那么钻骨的疼了。 这证明王慎的药有用。 “这瓶药就送给你了。”王慎直接将那瓶药送给了董文泊。 “使不得,这药太珍贵了。”董文泊最终只留下了三粒,剩下的又还给了王慎。 天亮之后,两个人来到了的官道上,各自离开。 走出去大概百十里路,在一个村镇旁,王慎忽然看到了一个人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恩公,我真的还能再见到爹娘和哥哥姐姐吗?” “当然。”一旁一个看样子颇为懒散的年轻人道。 “那要什么时候呢?” “嗯,等你长得和我一样高的时候。”年轻人笑着道。 噢,小女孩天真点了点头,眼泡还是红红的,一旁懒散的年轻人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这两个人王慎都曾经见过,懒散的年轻人是在宁隆府一个巷子口遇到的,当时他刚刚睡醒的模样。 小女孩则是在刑台上被绑着的杨廉的家人之一,只是现在已经打扮的很干净了。 看样子这个年轻人也是劫法场的人之一。 王慎看了看天色,就去那镇上找了间酒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没想到那年轻人领着孩子也来了。 小女孩十分的懂事,只是低头吃饭,也不说话, 一旁的年轻人见到王慎之后微微一怔,朝他笑了笑。 忽然,那个年轻人扭头望望外面。 “吃饱了没?”他扭头望着一旁的小女孩。 嗯,小女孩点点头,实际上她碗里的饭吃了不到一半。 “那我们得走了,待会我带你在树上飞好不好?” “好呀,好呀!”小女孩高兴道。 “那你待会闭着眼睛不要怕。” 嗯,嗯! 年轻人带着小女孩离开,王慎也跟着结账离开了,他们离开没多久就听到了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是一队兵士。 王慎看到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带着小女孩在树林间穿梭,好似一直大鸟,偶尔能听到小女孩的惊呼声,但是很小。 “有趣的家伙。”王慎笑了笑。 他轻轻的抽了一下马屁股,吧嗒,吧嗒,驽马慢慢的前行。 临近天黑的时候,他正准备找个地方过夜,却听到样的林子里传来的打斗声。 寻声望去,见一群蒙面人围着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沈天一,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们认错人了,我叫沈一,不叫沈天一。”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布阵,杀了他!” “哎,到哪里都能碰到麻烦事,赶紧走!”王慎调转马头就走。 林子里被人围住的沈一忽的拔地而起,上了一棵树,然后一点,人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嘶嘶嘶,破风声从给他身后传来,接着是一张大网。 他抱着一个孩子,身体在树木间绕了两圈,好似飞燕林间绕,躲开了飞针和网子,眨眼间就出去七八丈的距离。 “不要怕。”他轻声对怀里的孩子道,忽然,他猛的停住了脚步,眼前站着一个人,怀里抱着一把剑,人冷、眼神更冷。 “严寒?” “沈天一。” “哎,都说了好多次了,我叫沈一。” 那严寒望着沈一话里抱着的孩子。 “让孩子走。” “我让他走,你保证后面那个几个废物不杀她。再说,这天都黑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丢在这种地方,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你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还管她?”严寒冷冷道。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可是稷下学宫的弟子,” “这些年稷下学宫的弟子死的还少吗?”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先找个地方把孩子安顿好,两天之后,我们再在这里决一胜负如何?” “你是觉得我傻吗,我是来要你的命的,不是来和决斗的。” “什么人,出来吧!”沈一喊了一声,严寒不为所动。 此时,他身后那几个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 这个时候沈一突然抬起了一根手指,缓缓的的指向严寒,严寒见状脸色大变,急忙后退。却没想到沈一猛的转身就跑。 “哎,还说不傻!” 跑着跑着,沈一就看到官道上有一匹马,马上一个人,背后背着一把刀,腰间悬着一把刀。 一看到王慎沈一的眼睛就亮了。 王慎听到了声音,看到那个迅速靠近的身影,立即从马上下来。 “这个孩子交给你了。”说完话沈一就将孩子递到了王慎的手中,然后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接着转身就走。 严寒跟着追了过去。 喂! 王慎抬头看着沈一远去的身影,低头看着可怜巴巴的小女孩,一幅很是害怕的样子,王慎没来由的心软了。 “啧,不用怕,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小芸,大哥哥能不能不要丢下我,我怕黑,我会很乖的。” 王慎听后微微一愣,轻轻的伸手捏捏小女孩的两旁,嫩嫩的,小女孩害怕的向后缩了缩。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追沈一的那几个黑衣人来到了王慎跟前。 “你们三个去追沈天一。” 三个黑衣人立即远去,还剩下四个围住了王慎。 “小芸,听话,闭上眼,数五个数。” “嗯。”小姑娘乖乖的用手捂着眼睛然后开始数数。 一,二清脆的孩童声响起。 王慎腰间铁刀出鞘,刀光骤起。 破阵刀, 一刀横斩,迅若惊雷,划过了两个人的脖颈,然后一捺,从第三个人的肩膀斜着斩落,一扬,斜着向上从第四个人肋下向上斩起。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那四个人或扬刀,或持剑,一个个都定在了原地,没了动作,就好似被施了定身法。 王慎收刀归鞘。 五,小芸的数刚数完,正准备睁开眼睛就觉得身体一轻被提了起来。 “接着闭眼,再数十个数。” 小女孩又闭上了眼睛,轻声数数。 驾,王慎拍了马,马儿扬起蹄子欢快的跑了起来。 官道上,那站着的四个人身上有鲜血涌出,染红了衣衫,当啷,当啷手中兵器落地,一个人接一个的倒下。 两个身首异处,咕噜咕噜滚到一边,另外两个身体被一分为二,鲜血流了一地,四具尸体就静静的横在地上。 夜深,人静,北风呼啸。 一处破屋之中,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小女孩眼睛里满是不安和惊慌。 本章完 第一三八章 不讲理的刀 最近这几天她经历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被抓进了大牢,被押上了刑场,在即将被砍头的时候被人救了下来,接着救命恩人又受了伤,她又被其他人救走了,那个人待她极好,现在又换了一个人。 王慎此时也好似感慨万千。 这算什么事,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孩子,扔了吧又于心不忍。 话说上辈子他也曾经有一个梦想,找个说得过去的姑娘结婚,然后生个可爱小棉袄,天天哄着。 看着缩在角落如同小猫一样瑟瑟发抖的女孩,那可怜的模样的,他实在是狠不下心来。 呜,寒风吹了进来,女孩哆嗦了几下,王慎见状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小姑娘的身上。 “谢谢。” “饿不饿?”王慎柔声问道 “不饿。” “累的话睡会吧。” 小姑娘却一直睁着眼,她不敢睡,她害怕自己睡着了睁开眼之后自己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这孩子该怎么处理,总不能就这么带着吧?” 他想到了沈一离开的时候伸出的三根手指头。 “三根手指头是三天之后在老地方见面的意思吗?” 许是太困了,实在撑不住,小女孩在后半夜裹着王慎的衣服睡着了。 王慎又往火堆里加了些木柴,让火更旺一些。 第二天清晨,王慎发现小女孩的脸红彤彤的,伸手一试,额头很烫。 “坏了,发烧了。” 他急忙抱起孩子朝着最近的兰和县城而去,兰和县城他熟悉的很,那医馆还没开门就被他硬生生的敲开了。 大夫一看他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怒气也消了大半,急忙诊治。 “是感染了风寒,吃几副药,养一养应该就没事了。” 大夫开了几副药,然后熬了一副给小女孩喂下。 随后那大夫又在小女孩合谷、大椎几处穴位不断的揉按,约么一个多时辰之后,小女孩额头上开始冒汗了。 “出汗了,热很快就退了。”上了年纪的大夫道。 “谢谢。” 等小芸好些之后王慎服了诊金便带着她离开了医馆。 “师父,刚才那是王慎?”一旁的年轻人低声道,“他可是杀了人的,怎么还敢露面,咱们要不要报官?” 那大夫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子。 “他来抢东西了,还是来伤人了,他连雷梁都敢杀,你惹得起吗?” 其实陈正在兰和期间,青河帮的口碑要比在武阳县好得多,不过这些百姓内心里还是厌恶惧怕他们的。 小女孩的吃了几副药之后身体恢复的很快。 到了第三天,王慎早早的来到了和沈一上次见面的地方。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来静静的等着。 过了没多久沈一没来他却看到了一个抱着剑的家伙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北风很冷,那个人看着比北风更冷,正是先前追沈一的那个人。 那人也已经发现王慎和小女孩。 麻烦! “小芸,听话在这里等着,我去把那个坏人打跑。”王慎轻轻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嗯,哥哥加油!” 王慎听后笑了笑,对她比了一个手势,起身看了看四周,确定就只有眼前这个人。 “看这样子,高手?” 王慎缓缓的向前走着,一只手握在了刀柄上,他对面的严寒一只手握住了剑。 严寒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突然间一晃就从二十丈之外一下子到了眼前。 好快! 王慎人到了,刀也到了。 严寒剑出鞘,险之又险的挡住了横斩而来的刀。 刀剑相击,一声响,严寒被刀上传来的劲力震出去一丈,一缕头发从掉落下来,脸颊上有一道细痕。 王慎手中的刀只剩下了一半,他的刀断了,断刀带起的风切断了严寒的头发,划破了他的脸颊。 手中刀断,王慎毫不犹豫的丢弃,然后拔出了背后的横行,一步上前,一刀横斩。 严寒躲不过,再挡,剑身上传来的惊人力道让他感觉惊讶,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 刚猛霸道,一往无前,似乎不管是什么挡在他的身前,都要被他斩成两段。 “这人修得是何种功法,如此的霸道?” 王慎的刀没有花哨的技巧。 横斩、竖劈、斜挑,就是这简单的招式,在迅捷如电,千钧力道之下,那严寒居然被压的只能防守。 道剑碰撞掀起一阵阵气浪,王慎一刀接一刀,越来越顺畅,那严寒却十分的难受,一上来就陷入了对方的压制之中。 忽的王慎在出刀的同手,左手出掌拍向严寒的腹部,严寒抬手迎接了一掌,手掌先是一阵麻,然后是剧烈的疼痛。 他急退,王慎如影随形。 王慎看到严寒腮帮子鼓起,他急忙脚一蹬,身形猛地向旁边横挪,同时歪头闪躲。 嘶的一声,好似利剑划过,王慎觉得一阵疾风吹过,脸颊先是一凉,然后一疼,他脸颊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伤口。 “凝气成剑!” 这一下子打断了王慎进攻,严寒也缓过一口气来,他没有退,他知道自己未必能逃得过王慎,所以他选择了进攻。 剑还未刀,气却已经到了,剑气如风,飘忽不定。 王慎横刀,这一刀却是比刚才慢了一些,刀一到,剑气消。 他的刀不讲理,碰到剑斩剑,碰到气斩气,不管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 “破阵刀!” 严寒已经看出了王慎所修的刀法。这种取自战阵之中,专门对阵杀敌刀法,极重攻伐。 刀法凌厉霸道也就罢了,严寒感觉身上时不时的还挨上两下劈空掌力,虽然并不致命,却让他十分的难受。 他意识到在这样下去自己落败是早晚的事情,他得想办法离开。 “在这里呢!” 就在这个时候,王慎听到了身后有声音传来。有几个人找到了这里,正是三天前去追沈一的那三个人。 其中一个人张弓搭箭,瞄准了王慎,只是王慎的身形飘忽不定,很难瞄准。 “小心!”一个孩童清脆的声音响起。 “那里还有个孩子。”三个人发现了躲在暗处的小女孩,就朝着小女孩走了过去。 忽然一阵风起,三个人转身,王慎已经到了他们的身前,然后三个人几乎是同时飞了出去。 一人撞在树上,一人撞在山石上,一人落在的地上滚了几圈,又撞在了一棵树上,这才停下来。 铁砂掌,山河破, 三掌拍的都是头颅,他们都是头颅塌陷,七窍流血,死状凄惨。 “别回头看。”王慎喊住了下意识就要回头的小女孩。 王慎回头,发现严寒已经不见了踪影。 “被他跑了,这下有麻烦了。” 咔嚓,他听到了什么声音从远处的林子里传来,好似是树木断掉的声音。 “或许,他没有走远。” 想到这里,他抱起小芸真炁涌动,沿着经络如足下涌泉,一步迈出,身形顿时出现了二十几丈之外。 远望去只见一人身形晃动了两下,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林中,严寒捂着肚子,脸色微微发白。 在他的对面,沈一上衣衣衫一道长长的口子,这是被严寒剑气划破,在往里面一点就可以划开肚皮了。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沈一的脸上是开心的笑容。 刚才在严寒急着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斜刺里杀出来,给了严寒一记重创。 所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本章完 第一三九章 一指 绝学 严寒的嘴角沁出来一丝鲜血,他受了伤,他在和王慎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伤,刚才被沈一伤的更重。 “伤佛?” “然。”沈一笑着道。 “他们都说你在稷下学宫学废了,没想到你居然悟了稷下学宫最高深的功法。” “过奖了,这也不是最高深的功法,其实我笨的很。”沈一谦虚道。 两人对话的时候,一阵风起,带起了地上的落叶,一个人抱着孩子落在了严寒的身后。 严寒的眉头皱起,他知道今天是极难走掉了。 “大哥哥。”王慎话里的小芸见到沈一十分的开心。 沈一朝她笑了笑。 在沈一扭头的一瞬间,严寒突然出手了,一剑若惊雷。沈一身形顿时跃起,好似受惊的鸟雀。 严寒的剑离他不到一尺却偏了,因为他中了一掌,王慎隔空出掌,让严寒的身形一偏。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他这一剑落空,近在咫尺的沈一对着严寒伸出了手指,严寒在半空之中眼神一扭想要闪躲,那根手指却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在半空一顿。 严寒的身体猛地一颤,好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落地之后蹬蹬退了两步,腰不自觉的弯了,脸色发白,嘴角鲜血涌出。 咦? 王慎见状惊叹了一声,严寒和沈一刚才的交手很短暂,他却是看的很清楚,沈一用一根手指伤了严寒,而且是在凌空一指的前提下。 “什么功法,看着颇为玄妙啊?” 一击得手,沈一没有急着乘胜追击,他知道受伤的猛虎往往是最可怕的,他看到严寒的眼神原来越冷。 严寒忽然动了,他的剑很快,比刚才和王慎交手的时候更快,只看到了一道流光,瞬间就到了沈一的面前。 “这么快!” 沈一似乎早有预感,身形飘忽不定,忽左忽右,那一剑却是快的惊人。 沈一眼看着就躲不掉。却不料他忽然一下子遁入地下消失不见,那迅若雷电的一剑因此一顿。 忽然的严寒的身形又退了两步,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沈一又从地下钻了出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还会土遁吗?”王慎叹道。 这一剑之后,口吐鲜血的严寒眼中的寒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刚才那一剑极其耗费心神,他在受伤的情况下施展,本想着用着一剑伤了沈一,然后趁机逃脱,可惜功亏一篑。 “想不到你居然还精通这五行遁术?” “哪里,只是那草里刚好有一个洞,我钻了进去。” 什么?严寒一愣,他深吸了口气。 “伱这一剑我听说过,是源自蜀山,目之所见,一剑洞穿,让你看不到就好了。”沈一道。 就在此时,沈一主动出手,还是遥遥一指,直点严寒的眉间,严寒急退,却在半道上身形一顿,他受了伤,体内的炁乱了,劲也乱了。 他身前的沈一却是忽的到了身旁。 严寒挥手一剑,剑到半空,他自己却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挣扎着起身,他一侧的太阳穴上一个指印。 一阵风到了他的身后,他身体一下子僵在原地,双眼瞪得老大。沈一的手指已经点在了他的脑后死穴之上。 片刻之后,严寒七窍流血,嘴巴动了动,似乎有话又说,却没说出口。 呼,沈一长长的舒了口气,脸色同样煞白。他刚才所施展的功法是极其消耗心神的。 “谢谢。”他来到王慎的身旁对这王慎恭恭敬敬的行礼。 小芸从王慎的身旁离开,快步跑到了沈一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大哥哥。” “乖!”沈一满眼疼爱的揉了揉小芸的头。 “一句口头感谢就完了?”王慎道。 “哦,兄台还有什么需求不妨提出来,但凡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你是稷下学宫的弟子?” “是。” “你们稷下学宫那是天下有数的修行圣地,你借我几本厉害的功法学习一下呗?也不用太好,就和你刚才施展的那个指法差不多的功法就行。” “嗯?”沈一听后一愣。 “这是稷下学宫的绝学,不是学宮的弟子是不能学习,不过兄台修为如此高深,倒是可以加入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京城,龙虎地,风云地,那种地方王慎现在可不想去。万一进去出不来怎么办? “这个人是你杀的,惹出来的麻烦你自己承担。” “那是自然。”沈一道。 王慎低头看着抱着沈一大腿的小女孩。 “你准备送她去哪?” “千秀峰,静心斋,我有个朋友在那里很可靠,想将她安置在那里。” “嗯,好,那你可靠吗?” “我,相当可靠。”沈一一怔之后拍着胸脯道。 “那帮我打听一个人的消息吧?” “找人,好呀,我这个人别的优点不多,就是认识的人比较多,你要找的是什么人?” “一个上了年纪的乞丐,看着不怎么靠谱,好逛青楼,喝花酒。” “你要找莫不是丐中丐沈惊圣沈老前辈?”沈一试探着问道。 “丐中丐,他还真是这个名号?”王慎一愣,他以为当时沈惊圣只是随口一说。 “这位老爷子我还见过两面,挺和蔼的一个老前辈,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如果打听到了他的消息怎么通知你呢?” 王慎想了想,然后找到了林中那间破屋子,指了指里面一块数百斤重的石头。 “就放那下面吧,我抽空回来看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沈一点点头。 “你说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弄坛子酒?” “没问题啊,你喜欢喝什么酒?” “嗯,桃花酿。” “咳咳咳,兄台,你,你这就过分了!那桃花酿是无为观的宝贝,我稷下学宫也没几坛子的,那几个老家伙被都宝贝的很。” “没几坛子,那就是有了?”王慎一听眼睛亮了。 “哎,你不要想多了,我要是真给偷出来,他们肯定会把我吊起来打的,换一个别的。” “吊起来打,又不死不了人。” “你!” “开个玩笑,一路保重。” “保重。” “再见,大哥哥。” “再见。”王慎俯下身,摸了摸小芸的头,然后捏了捏她的小脸,肉肉的,嫩嫩的。 “走了。” 说完这两个字,王慎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沈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你。” “好啊!”沈一笑着道。 “好霸道的破阵刀,居然压得严寒死死的,这等人物怎么从未听说过呢?”沈一看着王慎的背影心道。 告别了沈一和小女孩,王慎骑着驽马慢慢悠悠的朝着武阳县的方向而去。 回到住处,又是一个人,他看了看自己的面板。 破阵刀(小成):32/100。 山河破(熟练):85/100。 无名功法(熟练):75/100。 这功法之中,进度最为缓慢的就是那无名功法。 他所修行的功法中,进境最慢的就是那无名功法,起初山河破的进境也是很慢,但是在那一次地震顿悟之后,一下子进了一大截。 风雪之中,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这一年又一年的过的很快。 王慎继续在山中苦修。他仍旧背着石头在山林之中不断的反复练习,前进、后退、横挪。 他现在体悟到世间将一件事情反复的练习不断的重复,经年累月,持之以恒,只要能坚持住,一定会有所收获,只是这个过程实在是枯燥、乏味的很。 过年后的第一场雪他去了和沈一约好了通信的地方。 沈一留下了一封信,他在心信中提到他正在打探沈惊圣的消息,小芸也已经安顿好了,让他不要挂念。 王慎给他回了一封信,上面就几个字。 “收到,谢谢,保重。” 天气日渐回暖,青河边上,王慎立在水中,抬手一挥,眼前的青河水齐齐的分开,好似一段被剪开的布,一尺,一丈,两丈……河水两分,露出了河底的泥沙、原本摇曳的水草一下子耷拉了头,几条小鱼仔泥沙里倔强的蹦跳着。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没水了呢? 王慎收手,轰隆一声,被他分开的河水一下子合拢,激的泥沙翻涌,原本清澈的河水一下子变得混浊,河里的几条小鱼翻滚了几下回过神来迅速的游走。 起, 他双掌一掀,河水猛的扬起,起了一堵水墙,离开河面三尺高。 去, 水墙忽向前涌去,去了一段距离之后轰隆一声垮塌。 这些日子他御水的能力也在不断的稳步增加,分开的水越来越长,可以掀起浪,操纵的漩涡也是越来越大。 入春之后的第一场雨落下的时候,距离宁隆府有百里之遥的山林之中来了一个年轻人,模样懒散,撑着一把破伞,还时不时的往自己的嘴里扔两粒花生米。 他来到破屋之中,掀开石头取出了下面的信,打开看了看。 “这么简单回复?咦,这字写得有些味道!”沈一盯着王慎写得那六个字。 王慎几乎每天都要参悟那个“山”字,每天也要写上百遍,不知不觉间就将那对山的感悟融入到了笔锋之中。写起别的字来也几分厚重巍峨的韵味。 本章完 第一四零章 千里驰援 “这家伙也不知道住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能看到这一封信。罢了,我先去查查看吧?”沈一留下了那封信就离开了。 十天之后,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王慎来到了破屋,看到了沈一留下来的书信,看完信之后王慎的眉头皱了起来。 沈一打听到沈惊鸿在西域受了伤,而且正在被西域的一群人追杀,现在人已经到了凉州境内。 “受了伤,还有人追杀?” 信中沈一还说他会继续打听沈惊圣的消息,回信的时间不确定。 王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立即赶去了凉州,去帮助沈惊圣。 时间不确定可是或要人命的事。 思索片刻之后王慎最终决定去凉州走一趟去。 下定了主意之后他便给沈一留下一封信,接着回到了住处,准备东西。 两把刀,一把普通的铁刀,对付虾兵蟹将;一把横行,对付强敌。 龙角号,出其不意,吓人一跳,关键时刻可以转败为胜。 伏龙针,扎一针很难受,扎谁谁知道。 疗伤药,出门必备。 石灰粉,老朋友了。 …… 在准备一番之后王慎又将黑蛇叫到了身前。 “小黑,我要出一趟远门,这一次出去的时间比较长,可能要几个月才回来,你没事的话就呆在青河里,不要出来。 你长的这么显眼,要是被一些歹人知道了,当心被人把你抓走了,剥皮抽筋,蛇胆泡酒,蛇肉做羹,伱看你这一脸茫然的表情真是让人担心啊!“ 王慎对着黑蛇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好似家长出远门前叮嘱自己的孩子。黑蛇待在原地老老实实的听着。 次日,阳光明媚,山花开的正灿烂,王慎骑着驽马离开了武阳,直奔西北凉州而去。 他星夜兼程,停下来的时候也只是为了让马匹歇一歇,后来他嫌马跑的慢,直接舍弃了马,改为步行。 两天之后他出了荆州入司州,一路前行一路打探消息,打探消息的方式有很多种,茶馆酒楼里道听途说的消息下,来往的商队带回来的消息。 有些人喜欢银子,他就跟给些银子来买消息;有人喜欢挨揍,不揍不说,于是他就揍对方一顿。 比如眼前这个人长远镖局的公子。 王慎得知他们刚从凉州回来的时候就想着能不能向他们打探点消息。 可是这个公子哥说话的时候头后仰的厉害,鼻孔都朝天了,给银子也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自己不说也不让同行的属下跟王慎交谈。 一看就是病的不轻需要治疗,再不治疗就成绝症了。王慎直接一耳光将他抽飞出去,然后以劈空掌打飞了前来救援的护卫,这公子哥立马就老实了。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商队里的一个老人急忙上前,拿出了一张银票双手递上。 “这位少侠,我家公子第一次出远门,不懂规矩,您不要介意。” 王慎没接银子,只是问了几个问题。 “你们从凉州来,那里可还太平?” “一路上还算太平,有几个小毛贼也不会是少侠您的对手。”老人道。 “可曾听闻西域那边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来了凉州?” “西域?”老人一愣。 “您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前些子听说有些人在凉州金城小青山上看到有人在飞,事后有人上山,说山上的山林倒了一片,还有烈焰燃烧的痕迹。 “金城?” “多谢。” 王慎拨马继续向着凉州方向前行。 “李叔,刚才你为什么不出手?”等王慎走远之后那公子哥颇有些气愤道。 “公子,有些人是咱们惹不起的,刚才那位脾气是好的,碰上那些脾气不好的,咱们的命就没了!”老人道。 “唉,摊上这么一位少东家真是不幸。”他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就不干了,回家种几亩田地,免得这把老骨头死在了外面也没个人收尸。 一天之后,王慎离开司州入了凉州,直奔金城方向。 入夜,四赖俱静,一人独行。 王慎远远的望见一座城池,也不走官道,径直走直线直接冲过去。 走了一路,赶了数百里,他需要找个地方落脚歇息一下,吃点东西。 小小一座县城,入夜之后也是静悄悄的,一些人家都不舍得点灯。 但是也有个别的比如城中有一处硕大的宅院,里面就不止一间屋子里亮着灯,还有丝竹管弦之声从屋子里传出来。 屋子里,一张桌子上摆满了珍馐佳肴,三人饮酒,其中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个年轻人。 一旁一个年轻女子抚琴,一女子吹萧,两个女子在跳舞。 酒刚刚倒上,此间主人端起酒杯。 “大人莅临寒舍,蓬荜生辉,这是犬子,在千首山上修行。” “哦,不知道修到那一层境界了?”那大人听后急忙问道。 “晚辈驽钝,才堪堪六品。”年轻人话说的情绪,但是眼中的股子自傲却是遮掩不住。 “哎呀,了不得啊!我可是听说这到了六品才是真正的修士,朝廷也有法令,只要愿意为朝廷效力视同六品官员,这可比我都高一品了。” “大人乃是一地父母官,他不过一介修士.” 嘭的一声,门打开了,一股风吹了进来,屋子里几人只觉得眼前一晃,再一看桌子上坐着一个人,手里那这一只鸡腿大口大口吃起来。 奏乐声停了下来,舞也停了下来,几个女子吓得花容失色。 少倾之后,啪的一声,回过神来的年轻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哪里来的贼人,好大的胆子!” 王慎也不说话,一挥手,哗啦一声,两丈之外开着的一下子关上,接着抬手隔空一按,砰地一声,一丈之外的柱子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陷下去两寸深。 “这,五品龙虎?江河无漏?!”那年轻人顿时傻了眼,身体不自觉的哆嗦起来。 屋子里的人看到的那个印在柱子上的手印都呆住了。 “不要怕,我就路过这里,过来吃顿饭,来,接着奏乐,接着舞。”王慎对那几个姑娘道。 “麻烦把那盘肉给我端过来。” “噢,好,好。”中年男子急忙将一盘子肉端到了王慎面前。 “嗯,味道不错,还有那个烤羊排,一并端过来。”年轻人急忙把羊排端过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奏乐!”此件主人低声呵斥道。 琴声、箫声再次响起来,就是有些颤抖。 “哎,别愣着,一起吃,一起喝。” 那三个人哪敢动筷子,看着王慎风卷残云一般,大口吃喝,年轻人颤颤巍巍给他倒酒。 “你是本地的县令?”王慎拿着一根烤羊排咬了一口,满嘴是油。 “下官正是。”那县令急忙道。 “最近凉州来了一伙西域的妖人,意图不轨,你知道吗?” “这,这,下官不知。” “你作为一地的父母官,这种事情怎么能不知道呢?”王慎喝了口酒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放,那县令身体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下官失职,下官失职,下官这就去查。”那县令立即道,额头上都出现了汗水。 王慎瞥见一旁的年轻人听到自己的话之后神色有些变化。 “你知道些什么?” “这,我,我在下山之前倒是听同门师兄说过,的确是有一伙西域的修士来了凉州,他们好像是在追什么人。” “追什么人,那伙西域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听说他们在陇中附近出现过。” “什么时候?” “三天前。” 三天前,陇中?王慎听后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这些人图谋不轨,意欲夺取凉州的重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们得警惕啊!”王慎语重心长道。 “好了我也吃饱了,多谢款待,告辞了!” 一阵风起,王慎消失不见,留下一桌子残羹剩饭。 满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太过分了!”年轻人憋得脸通红。 “让大人受惊了。” “哎,人没事就好,不幸中的万幸,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贼人,如此,如此的.”那县令大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本章完 第一四一章 通缉 盗宝 夜入民宅,既没有伤人,也没有抢钱财,就是一通吃喝,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种贼人? 关键是还提醒他们要地方西域来的坏人。 “贤侄,刚才他说的那一伙西域人?” “的确是有这么一伙人来了凉州,但是那一伙人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我确实不知道。” “嗯,若刚才那个贼人说的是真的,那得小心提防。” 被王慎这么一折腾,这几个人兴致全无。 王慎可不管这些,打听到了消息之后他便直奔陇中而去。 三天前出现在陇中,现在很可能已经去了别的地方,但是只要去过就会留下来一些踪迹,时间不等人。 离开了这座县城,王慎连夜赶路,一路飞驰,堪比奔马。 在前行了一段距离之后,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他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可能迷路了。 “得找个人问问路。” 他迅速的登上了附近的一座山峰,四下张望,看到了一座城池。 “有了!” 他急忙从山上掠下来,冲到了那座城池的外面,看着城门上的字。 “不是陇中。” 王慎直接腾空而起,一纵直接就上了城池,站在城楼之上朝着城里望了一眼,接着便直接冲着县衙而去。 县衙之中,县令大人搂着自己新娶的小妾睡的正香。 忽然门开了,一阵风涌了进来。 那县令从睡梦之中惊醒,抬头一看,屋子里居然站着一个人,下的三魂出窍。 “你,你是何人?” 王慎上前一把将那县令提溜起来。 “隆中县在哪?” “啊?”那县令一下子愣住了?” “距离此地西南八十里之外。”那县令回过神来之后颤颤巍巍道。 “掌灯” “是,是。” 县令急忙掌灯, 啊,床上女子醒过来惊喊了一声,王慎望向她的时候吓得她急忙用手捂住了嘴,下面被褥掉了,露出来丰硕的白花花的一片。 咳咳,王慎将头扭到一边。 “莫要吵闹。” 王慎自己先前得来的凉州地图展开铺在桌面上。 这古代地图和以前王慎看到过的地图很是不同,又是在这深夜之中,他忽略了路上的界碑,因此走错了路。 借着昏暗的灯光,王慎向这县令询问了附近县城、特别是陇中县附近的一些情况。 在问完之后便离开了。 那县令呆愣在原地好一会。 “这大半夜的闯入县衙就是为了问路?这贼人莫不是有病?” “老,老爷,要喊人吗?”一旁的小妾轻声道。 “对,来人,来人呢!”县令大人急忙呼喊。 天刚蒙蒙亮,王慎来到了陇中城外。 “会在哪里呢?” 此时,距离陇中县城百里之外一座不怎么出名的山,看着并不巍峨,但是山中却是林木繁盛,林中一个山洞之中,一个老人,脸色苍白,骨瘦如柴,衣衫褴褛,身上是血痂和绿色粘液的混合物。 嘶,他忽然哆嗦了一下,身体蜷缩起来,须发之上便不知为何冒出了冰花。 明明正是春天,春暖花开的时候,天气还是暖和的很,这个时候就算是凉州这西北之地也不该有冰霜,可是他呼出的气却是在在半空之中凝结,变成了很细的冰霜。 山外,天空之上,一只鹰在盘旋,那鹰的尾翼的边梢位置有着一丝丝的金色。 距离这座山两三里外的一座山岗上,两个带着斗笠的男子正在师抬头望着天空之中的鹰。 “想不到那个老乞丐这么能跑,命还挺硬的,中了师叔的寒狱居然能撑这么久?” “那毕竟是三品参玄境的大修士,这里又是大雍境内,我们的行踪已经泄露,不可大意,尽快找到他,解决他。” 天空之中的雄鹰在这片山林之中盘旋了几圈之后又飞向了其它的地方。 山洞之中,浑身是上的老人身上已经布满了冰霜,就好似在寒冬腊月里刚从冰窟窿里出来一般。 另一边,王慎一个人在陇中城外的山野之中转悠着。试图寻找一下线索。可是四周的地域实在是有些大。 “要不先入城看看?” 他正准备进陇中县城,却看到两匹快马飞驰进了城中。 王慎进城转了一圈,在一处酒楼之中听到了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后停了下来。 “金尾雕,你没看错?” “这能错的了吗,这附近哪有那种稀罕物?” “我听说金尾雕乃是西域一代的特有的,还有灵性,有人专门训练他用来寻人、捕猎。” “西域?”听到这个词之后,王慎直接来到了两个人的桌子旁座下。 “伱谁呀?”两个人盯着王慎。 “劳驾问一下啊,你说的那个金尾雕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 王慎也不说话,取出来一定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就在距离城西七十多里的山林之上。”那人见了银子眼睛也有了光。 “莫要说谎。”王慎抬手在银子上一捏,顿时那银子就变了形状。 两个人见状大吃一惊。 “不敢,不敢!” 王慎立即出了城,他在出城的时候瞥见城门处的城墙上贴着一些告示,他只是扫了一眼,忽然停住了脚步,调转方向,到了跟前,落在其中一张通缉令上,仔细一看。 “这不是沈老爷子吗,他怎么成了通缉犯了!” 那张通缉令的画像上面画着一个蓬头乱发,脸颊瘦削的老人,赫然正是沈惊圣。 他被通缉的缘由是擅闯宁王府,偷盗宝物,赏银是三千两。不过只有画像,没有姓名。 王慎出城之后便开始抬头望天空,别的东西不好看,天空之中的鹰还是很容易寻找的。 他来到了附近最高处的山峰之上,四下张望。没发现那金尾雕的踪迹,之后继续向西。 离开了陇中城约五十里地,王慎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看到天空之中有一只鹰在盘旋,在靠近了一段距离之后,他发现那只鹰的尾巴是金色的。 “金尾雕,找到了。” 王慎仔细的观察了一会,那只金尾雕在一个地方盘旋了一段时间之后又飞向另外一个地方。 在山中,他看到了两个身穿长袍,头戴斗笠的家伙。王慎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两个人。 “这样的天还戴着斗笠,鬼鬼祟祟的看着不像什么好人啊?” “师兄,你说那老东西跑哪去了,这都好几天了都没找到,会不会已经死在了那个犄角旮旯里了?” “三品参玄境的大修士是没那么容易死的,嗯,金尾雕怎么朝着我们这个方向飞过来了?” 那师兄弟二人感觉忽的一阵风来,那两人闻风而动,同时转身,一人出掌,掌泛寒光;一人探指,指若钢枪。 王慎左掌与那手掌对在一起,只觉得一阵寒气,不过那寒气一处击溃我,那出掌气之人向后飞去撞在一棵树上,头上斗笠掉落,露出光头一颗。 他同时横挪一步,避开那一指,右掌落在对方的肩上将打飞出去,那人跌落在地,滚了数圈撞在一块石头上方才停下来,斗笠掉落,露出另外一颗光头。 王慎身形未停来的那贴在树上和尚身后,一指按在他的枕后,那和尚眼前一黑,人就昏死了过去,一旁那和尚同样如此,还未看清楚来人模样就昏死过去。 当他们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倒吊在起来,他们面前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 “果然是西域来的和尚,鬼鬼祟祟的,来我大雍做什么?”王慎冷冷道。 两个和尚都没说话, “你说,不然我就捅他一刀。”王慎问的是师兄,手中的刀却是刀尖却是对着一旁的师弟。 “不说?”王慎手中刀往前一送,刀尖微微一顿然后刺了进去,那师弟瞬间身体僵直,眼睛一瞪。 吧嗒吧嗒,鲜血顺着衣衫滴落。 “我们来找一件宝物。”师兄道。 “果然是窥探我大雍的宝物,狼子野心!”王慎冷冷道。 “本就不是你们大雍之物,是我们寺里的宝物,被人偷了出来,那贼人逃到了大雍。”那师兄道。 “什么宝物?被谁偷的?” “佛骨舍利,被一个老乞丐偷走了。” 王慎闻言没有说话,“那老爷子大老远的跑到西域去就是为了偷一块佛骨舍利?” “那佛骨舍利本来就是我大雍之物。”片刻之后王慎道。 “阿弥陀佛,那佛骨舍利已经在我弥陀寺供奉了千年,那时候还没有大雍一朝。”那师兄冷冷道。 原来这么回事啊? “那盗宝的人在什么地方,我帮你们找找。” “施主莫不是也为了佛骨舍利而来?” “你看看,我诚心诚意的帮你,你反倒不领情。偷东西的人在哪?” 那师兄没在说话,王慎见状又是一刀扎在了那师弟的肚子上,和尚闷声一声。 “我们一路追来追丢了。” “那贼人什么修为?” “三品参玄。” 噗王慎又往那师弟肚子上扎了一刀。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和尚怎么满嘴谎话,三品参玄的修士就你们两个的修为也敢追杀?他杀你们要第二招那都算他飘!” 两个和尚听后气的脸色通红。 本章完 第一四二章 寒彻骨 这被吊着的师兄弟二人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他受伤了。”那师兄闷声道。 “不要说是你们打伤的?”王慎面具后的眉毛微微一挑。 “是小僧的一位师叔。” “师叔,在哪呢?”王慎听后立即心生警惕,准备灭口、跑路。 “师叔就在不远处,稍后就到。” 噗,王慎手里的刀又扎进了师弟的肚子里。 “为何?”那师弟痛苦道。 “你问他,出家人满嘴的胡话,说谎的时候眼睛不要往上飘。”王慎指着那位吊的脸色发通红却仍强装镇定的师兄。 “你……” 王慎又扬起了刀,准备继续扎下去。 “小僧的师叔在金城。”那师弟是在受不了了。 这么个扎法就跟在用钝刀割肉似的,要是在让他这么扎下去的话自己要么活活疼死,要么失血过多而死。 噗,王慎一刀扎在了师兄的肚子上,那师兄身体一颤,咬着牙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让伱不说实话,你这是在害同门知道吗?你师叔伤的重吗?” “师叔,他.”那师弟犹豫了片刻,看着王慎手中沾血的刀,“伤的颇重。” 噗,一旁的师兄又挨了一刀。 “说实话。” “是实话,他到现在都还没站起来。”那师弟急忙道。 “很好,那拿舍利子的人呢,他伤的重吗?” “重,他中了师叔的独门功法。” 噗,师兄又挨了一刀,身体抽出了几下。 “这,这又为什么?”师弟都愣了。 “什么功法,一次把话说完。” “是,是寒狱,中招这犹如身坠寒冰地狱,浑身寒冷,冻彻骨髓。” “啧啧,佛门中人应当光明慈悲,怎么能修炼如此歹毒的功法呢?” 那两个和尚听后不说话了。 “中招了之后该如何疗伤?” “不知道。” 噗,一刀。 “真不知道。” 噗,又一刀。 “看样子是真不知道。” 王慎抬头望着天空之上还在盘旋的金尾雕。 “那是什么?” “一只鸟。” 噗,一刀。 “那是金尾雕。”王慎一字一顿道。 “施主知道还问?” “我确认一下,你们两个和尚是真不老实啊!” 王慎瞥见那师兄的肚子微微胀起来。 “这是干嘛,要放屁吗?” 他心生警兆,一直没有开口的师兄忽然开口。 唵, 一声佛音,声若狮子吼。四周树木一齐震颤,大片的树叶落下。 在他张嘴的一瞬间,王慎已经到了二十丈之外,伸手抠了抠耳朵眼,他只觉得耳朵嗡嗡嗡一片杂音,好似有一百只小蜜蜂在围着自己飞。 “佛门狮子吼,原来在那憋大招呢!” 在看那师兄旁边的师弟,人直接昏死过去,七窍流血。 他刚才一直没用这一招,就是怕伤到自己的师弟,现在眼瞅着没办法了,被迫用了这一招。 噗,那师兄喊出这一声佛号之后也是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王慎看着吊在树上的两个和尚。 “去见你们的佛祖吧。” 手起刀落,挖坑埋尸,熟练得很。 从这两个人的身上问到不少的消息,现在可以确定沈老爷子一路从西域跑到了凉州,中间还和弥陀寺的三品修士交过手,伤的很重。他需要帮助。 “只是他人在哪里呢?”王慎低头思索起来。 “入城?可能性不大,那样地方人流密集,很容易被发现踪迹。应该是藏在了山野之中的某个地方,比如隐蔽的山洞。” 王慎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先从附近的山中开始寻找。他迅速的在山里之中穿梭,寻找蛛丝马迹。 天色暗了,他还在林中寻找。嗯,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清冷的月光透过了树梢落在林中的野草上,在草丛中,他看到了几棵被折断的野草。 “这是有人折断的。”王慎看了看断口,然后以这个地方为中心,四下寻找起来,过不一会他又找到了另外的几株被斩断的野草。 他掰断了其中的一株,靠近鼻子边上仔细的闻了闻,一股子浓烈的味道。 “药草,看着断口掰断的时间应该不长?” 王慎在山中找了一夜,不曾停歇半分。 第二天到了中午他一处隐蔽的山洼里发现了山洞,靠近的洞口就感觉里面有一股子寒气从洞口飘出来。 “老爷子?”他冲里面喊了一声,然后姆慢慢的走进了山洞之中。 在山洞深处,他看到了一个浑身布满白霜,身体僵直的老人,一靠近就感觉一股子寒意铺面而来,那老人正是沈惊圣。 “老爷子!”他急忙上前,伸手一试。 “还有气息!” 王慎看着都动的僵硬,几乎和冰雕差不多的老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若是道剑、骨折这一类的伤他还有些办法,身上带着丹药呢,可是这样的伤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并不知道该如何治疗。 他将手搭在沈惊圣的身上,顿时一股子寒意试图侵入到他的身体之中,王慎身体之中的炁自行抵抗,将那寒气冲散。 “这该如何是好?”王慎看着沈惊圣,心中焦急。 “金城,他说过那个打伤老爷子的人也受了伤,现在正在金城疗伤,他既然能打伤沈老,定然也有治疗的手段。去找他!” 王慎忽然想到了先前那师兄弟二人所说的一番话,思虑之后决定去金城找那个打伤沈惊圣的人。 下定主意之后他背起沈惊圣,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老人的身上,背着他就往金城方向直奔而去,一路疾驰,胜过千里马。 老人在他的背后就好似一个冰疙瘩,寒意一阵阵的传来,却都被他身体之中的炁抵消掉。 到了金城附近,他远远的就看到了那金尾雕。 “这等西域特有的鸟类在天上转悠,就没人发现,没人管吗?” 到了傍晚,太阳落山之后,夜色降临,王慎将沈惊圣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才开始行动。 他先是来到了金城外的一座村镇,村子里有一处大宅子,按照那师兄弟二人的说法,这宅子之中姓赵的人曾经在弥陀寺修行过一段时日,算是他们弥陀寺安插在凉州的棋子。 夜里,宅子里静悄悄的。 一处房间里还亮着灯,里面有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看模样有几分相似。 “爹,大师怎么不再咱们家中住,非得到那山上的破庙里住?” “那里清净,咱们这里人多嘴杂,大师怕惹来麻烦。” “大师什么时候离开?” “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走。”中年男子道。 “我看这一次大师伤的不轻啊?” “嗯。” 正说着话,嘭的一声,窗户直接碎掉了,一道人影从窗户进了屋子,等那父子两个人反应过来,父亲没事,呆在原地好好的,那儿子却别人捏住了天灵盖。 “不要叫喊,问你几个问题,乖乖配合,不然捏碎他的天灵盖。”王慎冷冷道。 “你,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要伤害犬子。” “那几个西域来的僧人在什么地方?” “什么僧人?”中年男子还在装傻充楞。 王慎五指一用力,咔吧,有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年轻人立时发出惨叫声。 “他们在十里之外的红岚山上,一座破庙之中。”那中年男子急忙道。 “说实话?”王慎的手指又加重了一分。 “实话,实话!” 王慎手一松,接着在那个年轻人枕后一点,他顿时就好似过了热水的面条一样,瘫软在地上,对面的中年男子刚想说话,嘴巴张开,人也软了下去。 从这宅子出来,王慎直奔那座山峰。 距离山村十里之外有一座山峰,山峰之上松树绵密,清冷的月光照下来,树影斑驳。在这座山上有一座破败的寺庙,庙中静悄悄的。 庙外的一棵大树上忽的飘上去一道黑影。 “里面怎么没人呢?” 王慎盯着破庙,从这个方向朝里面望去,可以看到庙里大殿,偏殿,这个寺庙本来就不大,里面静悄悄的看不到人。 “莫非是那家伙在骗我?” 王慎脚下发力,身体飘起,犹如一只夜枭一般在树上飘过,围着寺庙转了一圈。 嗯?他忽然停住,在寺庙的后山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坐在一个凉亭中,是个和尚。 “找到了。” 借着月光王慎看到那个和尚不远处有一个山洞,山洞之中隐隐有肉眼可见的寒气冒出来。 “寒气,那个受伤的三品境的和尚在里面疗伤呢,这个和尚在外面放哨。” 本章完 第一四三章 看招 大力飞石 王慎盯着盯着凉亭中的和尚,看着那洞口,忽的脚下发力,身体悄无声息的飘起来,从一棵树上飘到了另外一棵树上,慢慢的靠近破败的寺庙。 凉亭之中,那和尚仍旧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是入了定。 树上,王慎盯着那和尚,身下的手腕一般粗细的树枝忽然间弯了,好似一根拉开的弓弦,嘣的一声,王慎消失不见了。 只是一瞬他便掠过了半空,飞过了寺庙的院墙,来到了寺庙里,凉亭之中。 一掌拍出,铁砂掌、山河破。 在他到了凉亭的一瞬间,凉亭里有火光亮起,火光来源于那个盘膝而坐的和尚,王慎感受到了灼热气息涌出来。 和尚睁开了眼,抬手出掌,掌心一片火光,似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三品参玄?”王慎心中大惊。 “不对,四周气机没有那种迟滞的感觉。” 两掌对上,火光大盛,然后一下子熄灭,一股气浪翻滚而出,凉亭四周荒草被气浪吹倒。 那和尚退了几步,出了凉亭,后退的过程中踩碎了凉亭的基座,留下数个脚印。 王慎原地未动。 和尚看着王慎的眼中已经满是惊讶。 “四品江河无漏,哪里来的高手?” “四品,那便好。”王慎心中大定,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山洞,只见山洞的入口处居然被寒冰封住了。 “不能让他安心的疗伤。” 运功疗伤的人最怕被打扰,这是修行的常识。 王慎决定去好好打扰一下那个重伤的三品参玄,要是让他疗伤成功,那还了得? 想到这里,王慎转身一步来到了那洞口旁。他到的同时,那刚才被他打退的和尚也到了。 双掌派来,一上一下,灼热气息扑面而来。 王慎左手拍出,挡住那和尚,右手却一掌作势打向那冰封山洞的寒冰。 那和尚硬接了一掌,进了半步,拼着自己难受也要阻止王慎,却不料王慎右手忽然半路改道,斜下拍向那和尚,和尚急忙招架。 四掌相对,和尚直接双脚离地倒飞出去,咔咔咔,脚下的石砖都碎了。 他只觉得一股子强横的劲炁直接破开了自己的功法,冲入自己经络之中,所过的之处一路横冲直撞,犹如山洪,冲毁一切。 这一瞬间,王慎的手掌已经落在了寒冰之上,全力一掌,咔嚓,寒冰碎裂,变成了冰渣子,露出了洞里面的通道,寒气铺面而来,仿佛山洞里面是另外一个冰雪的世界。 王慎一步来到了凉亭之中,一手扣住一个几百斤中的石凳,五指如钢构,直接插进了石头里。 扭腰、转身、甩臂,猛地朝着山洞里面扔了出去。 看招,大力飞石! 呜,石凳破空而过,发出呼啸之声。 那和尚想要阻挡,却是晚了半步,人到洞口,石凳子已经飞了进去。 只听得里面传来石头撞击山岩发出的巨大响声。 山洞里面的那可是三品参玄境的大修士,就算是受了伤,也是三品参选,王慎就没想着进洞。 既然对方选了这么一个地方疗伤,肯定是想尽可能的安静,不被打扰,那他就偏偏去打扰对方,如果这石头能够不小心砸到对方那就更好了。 一旁的和尚双目喷火,愤怒异常,身上僧袍呼啦啦飘荡起来,脸上都泛起了火光,浑身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仿佛整个人要燃烧起来。 王慎又提起了一个石墩子,那和尚一步踏进了凉亭,灼热气息铺面而来。王慎一掌推出,这一掌厚重如山。 他将那“山”融入了这一掌之中,四周的气机在他出掌的这一瞬间微微停滞。 那和尚眼中露出惊骇神情。 他知道世间有极少数的人在尚未入三品参玄境的时候便已经悟到了天地之间的妙理,因此他们在出招的时候会透露出特殊的意境。 这些人都是少有的修行天才,他们可以在四品江河无漏境的时候就展现出那么一丝丝到了三品参玄境才有的玄妙。 眼前这个人无疑就是。 他不敢大意,双掌叠加,挡住了这一掌,然后人直接被一掌打飞出去,撞在了他身后的山上。 呜的一声,又一个石凳子被扔进了山洞之中。山洞里传出来一阵响声。 王慎盯着山洞,他看到山洞里有一个人,下一刻那个人就直接出现在了凉亭之中,寒冷的气息直接封住了四周的一起,草木凝霜,凉亭泛白,连气机都被冻住。 此时的王慎已经不在凉亭之中,人到了二十丈之外。 当他看到那和尚出现在山洞里的那一刻,他就毫不犹豫的逃。 他的身后那三品参玄境的修士如影随形。 “特么的,果然被那个和尚给骗了,这叫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王慎准备动用龙角号了。 “嗯,等等?寒冰,烈火,一冷,一热,冷暖气流交汇?”他眼睛一亮。 他身后的那和尚脸色白的吓人,双眼却是血红,眼看着自己一时间内居然无法追上这个人,忽然抬手一指,直指王慎的后心。 王慎听到了风声,感受到了突入起来的寒意,急忙闪身,却是一个踉跄,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冰冷的寒意刺破了肌肤,直入经络。 他身后的和尚忽然停住了脚步,立在原地,原本苍白如雪的脸庞爬上了红晕。 此时守在外面的那个和尚已经来到了身旁。 “师兄。” “拦住他!”那师兄只是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就走,直回山洞之中。 他的确是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先前经过这几日的疗伤刚刚有所好转,能够站起来行走,却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候被王慎所打扰。 在追击王慎的过程中引动旧伤复发,他必须立即压制。 他刚走,王慎又转身回来了。 剩下的那和尚如临大敌,所修行之功法全力施展。 双掌推出,王慎一掌相迎。 和尚双掌对一掌,这一次他没有感觉到那股极其霸道的劲炁,反倒是他那灼热似火的炁一下子涌入了对方掌中。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和尚吃惊的时候,王慎右手一掌拍出,那骨子独特的劲炁再次涌来将他打飞出去。 接着王慎一步掠出去二十丈,两步就消失不见了。 跑了!? 那和尚双臂颤抖,满脸惊疑。 刚才明明是这个带着面具的人占了上风,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抵挡的很辛苦,对方怎么就走了呢? “声东击西?”他想到了对方那诡异迅捷无比的身法,急忙转身朝着寺庙后的方向冲去。 来到洞口,见寒气疯狂的从里面涌出来,心中稍定,同时警惕的望着四周。 山外,王慎来到了距离寺庙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盘膝而坐,行功运炁。 此时他的身体里除了自己的炁之外还有另外的两道炁,一道在手臂,灼热如火,一道在后背,冰冷如雪。 这两道炁他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炁直接消融掉,但是他没这么做,因为他要利用这两道炁,一冷一热,就好似冷暖气流交汇。 他立即开始让自身炁开辟出通道来,逼着那两道炁一道沿着后背督脉下行,一道自手掌上行,至肩膀进入任脉之中。 两道炁被裹挟、被逼迫一路却是畅通无阻,直入气海。 这对其他修士来说是极其危险,不要说试,就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毕竟这不是自己的炁,进了经络便不受掌控,会和自身的炁起冲突。 王慎则是不怕,他的炁十分特别,可以化解异种真炁,就好似易筋经的内力一般。 况且他体内的炁量大的很,这如果说这两股炁算是两股数百奇兵,他体内的炁就是几十万大军。 两块小石头扔进一片汪洋之中能溅起多大水花? 这两道炁在气海之中碰撞在一起,冷热碰撞,寒冰与烈火的撞击,两股炁撞在一起产生了剧烈的反应,就好似天空之中物气流碰撞会产生雷电、风暴一般,不是那种温和的交汇。 两道炁的四周被王慎的炁牢牢裹住。 不过在碰撞之下并未产生王慎想要的那种冷暖交汇生雨的情况,似乎差了点什么。 王慎试探着将自己的炁分成一片飘若浮云,然后融入两股碰撞的真炁之中。 炁若云,气海若云海,两片云翻腾碰撞,水火不容,忽的又有细若烟尘之炁飘散过来,散于其中,冷暖相交,阴阳相汇,生风雷,吧嗒,好似雨滴滴落。 那一片云海之中终于产生了质变,有一滴雨就会有一百滴一千滴…… 变化一生,王慎气海之中的气闻风而动,于是雨越下越大,汇成一片,大量的炁融入其中,他经络之中的炁全部被调动起来,百川归海,炁流成海。 待周身经络之中的炁尽数转化之后,王慎催动真炁运转周身,真如江河滚滚,这种感觉与以往截然不同,行炁之迅捷更胜从前。 他睁开眼睛,眼中精光爆射,然后归于平静。 起身运炁,炁流下行,直入足下涌泉,劲炁齐发,人瞬间已在三十余丈之外。 破庙后,凉亭之中,那守在外面的和尚身体微微颤抖,面露痛苦。 此时他的双手疼得厉害。 刚才在和王慎对掌的时候他的双掌已然被震伤,皮肤、筋肉、骨骼由外而内,尽皆受伤。 本章完 第一四四章 佛光护体 舍身夺命 受伤不只是一时,这股子劲炁入了身体之中还在继续破坏,而且极难清除。 “什么功法,如此的厉害!”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他又听到了什么声音,扭头望去,那戴着面具的男子又来了。 嘶,这和尚深吸了口气。 此时他双掌已然受伤,未战已心生怯意。他回头看了一眼冒着寒气的山洞。 回过头来时,王慎已经到了身前,抬手一掌,掌推如山临。 挡不住! 这一掌一出那和尚就已经知道自己挡不住。 退,他急退,一步横挪数丈。 他之一退前面的路却让了出来,王慎一步到了山洞旁边,朝里面看了一眼。一步到了旁边的凉亭之中,一把扣住了一个石凳子,然后再次扔了出去。 呜的一声,石凳子破空而过,飞入了那山洞之中。 这时候守在外面和尚也追了过来。王慎发现这个和尚的速度明显的比刚才慢了许多。 靠近之后,抬手隔空出掌,那破空的掌力根本无法对他造成有效的伤害,最多只能算是骚扰。 “是受了伤还是故意示弱?不管怎么样,先解决掉这个家伙!” 王慎身形一晃,忽然从这个和尚的眼前消失,下一刻就出现了在了那个和尚的身旁,一掌拍出。 却不料那个和尚身上居然出现了一层金光,王慎的掌被那一层淡淡的、薄如蝉翼的金光挡住,那和尚双脚未动,身形退了三尺,脚下犁出一道三尺沟壑。 “这是怎么回事?”王慎后退数丈,看着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和尚。 “佛门金身?有这本事不早用?” 就在王慎准备再试探的时候,那和尚突然右脚跺地,身形嗖的一下子拔地而起,离地五丈落在一旁的寺庙顶上,稍稍一停顿,然后飞出了寺庙。 “跑了?” 王慎见状呆了片刻。 “还以为要憋大招呢?” 他转身望着不远处的山洞,他突然觉得山洞之中的那位十有八九也不会跟自己说如何治疗那“寒狱”造成的伤害。 “如果再次把他弄出来,他就该和我拼命了!” 啊,就在这个时候,山洞里忽然传出一声怒吼,接着就是汹涌的寒意从里面涌了出来,有肉眼可见的寒气喷涌而出。 “坏了!” 王慎转身就走,那个和尚从山洞里冲了出来,紧紧的跟着他的身后,脸色通红,双眼血红。 “杀!” 那和尚虚空拍掌,王慎急躲,咔嚓一声,老松拦腰截断,断口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蔓延。 王慎在林中身形飘忽,一步三十丈,犹如瞬移。 他身后那个和尚却是紧跟在他的时候,隔空遥击,或是出掌,或是伸指,林中时不时的有树木倒伏、山石崩碎,处处染寒霜。 不远处的一座山岭上,不久之前逃走的那个和尚借着清冷的月光看着山中。 他看不到两个人,却也能通过那些倒掉的树木来判断两个人的移动方向。 “师兄走火入魔了!” 佛门修行首重心性,因此一般也不会走火入魔,但是一旦走火入魔却是极难回头。 哎,一声叹息。 山林之中,王慎察觉到身后那个和尚的气息越来越盛,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仍旧是放风筝一样吊着他。 他也看出来这个和尚是走火入魔了,走火入魔的修士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动起手来根本没有章法,不怕受伤,不怕死。 上次他已经碰到了过一个疯魔的三品,差点要了他的命,这次自然十分的小心,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龙角号上,准备动手了。 奔行中的王慎突然停住脚步,一手拿着龙号角,猛地转身,全力吹号。 独特的号角声响彻山野,林子里的鸟直挺挺的从树上掉落下来,好似下饺子一般,甚至连百丈之外蹲在树上睡觉的鸟雀都掉落了下来。 正在疾行的僧人猛地一下子停了下来。 王慎一步到了那和尚的跟前,抽刀横斩,他却瞥见那个和尚的眼神居然恢复了一丝丝的清醒。 关键时候,和尚低头、身体一偏,王慎手中的横刀也在半空之中一斜。刀锋切过了那个和尚的尸体,将他的左臂切了下来。 随后王慎急退,收刀归鞘,一退三十丈,扭身就跑,头也不回。 “这是什么情况,龙角号怎么让他清醒了?”这完全超乎了王慎的预料。 唵! 突然身后一声炸雷,惊天动地,气浪翻滚。 王慎的脑袋嗡的一下子,身体一顿,只觉得头晕的厉害,勉强扭头间已经瞥见那个和尚近在一丈之外。 他急忙挪步,身形飘忽,好似醉酒一般,只是走了没多远,他就走不动了,因为四周都被冻住了。 大量的寒气从的和尚的身体散发出来,和尚所过之处,方圆十步之内,草木、山石尽数染上了寒霜。 不过顷刻间的功夫,和尚已经到了王慎的身旁,抬手抵住了他的后背。 山河破, 王慎催动功法,勉强破除了四周气机的封锁。 嘛, 岂料和尚又是一声佛号,如此进到距离,王慎直觉有雷鸣之声在耳边炸响,顿时天旋地转。 糟了, 那和尚一只手抵住了王慎的后背,口中念念有词。 瞬间王慎就被冰封住了,他只觉得后背有一股子寒意透过了脊背通体而来。 王慎身体里的炁自生反应,从气海之中涌出,长强、命门、至阳.那骨子侵袭而来的炁被他自身的炁挡住。 于此同时还有其它的什么东西试图侵入到王慎的身体之中。 王慎浑身被冰封住,说不出来的难受,昏昏沉沉,似要沉沦。 他想要挣脱却无法挣脱,山河破似是好似也被冰封了住了,冲不开了这冰冷的牢笼。 王慎努力的想着,试着,他的脑海中出现了那看了成千上万遍的图画,他忆起了那一次地震,山摇地动。 冰层之下,他的眼睛上出现了亮光, 咔嚓,冰上出现了裂痕。 不远处的林中,一个和尚看着他们两个人。 他看到独臂的师兄抵住了面具人的后背,似有丝丝气息从的和尚的身体之中飘出来,汇入到了那寒冰之中。 “这莫不是?舍身之法!”林中的和尚满脸的震惊。 他们弥陀寺中有一门秘法名为“舍身”,舍身渡人,舍身成佛。 此功法不为伤人而是为了救人,将他人受的伤、中的毒、亦或者是诅咒转到自己的身上,舍己为人。 眼前他的师兄却在逆用这门功法,想要将自身受的伤转嫁到那面具人的身上,当然不是断臂之伤,是体内的伤。 咔嚓一声,王慎身体外的冰一下子碎掉。 断臂和尚浑身一颤,噗,张口吐血,身上僧袍无风激荡,少倾他便七窍流血,右眼眼球直接爆掉,断臂处伤口如泉涌。 “反噬!?”林中的和尚见状呆住了 哗啦一声,寒冰碎裂,被冰封困住的王慎消失不见,地上只剩下一堆冰渣子,还有七窍流血的和尚。 闪了几下,来到了林中的王慎,晃着头,走路摇摇晃晃。 此时他只觉得浑身难受,头脑昏沉,软绵发力,如坠云雾,似陷红尘。 忽然他立地扎桩子,身形一晃,只听嗡的一声他周身的荒草四下倒伏,如疾风掠过。 他又猛地一跺地,脚落处脚下大地开裂,数丈之内树木都晃动了一下。 此时,王慎体内炁流在经络之中奔流不休,好似沸腾一般,他的身上热气腾腾。 炁流在身体之中运转一遍,他便好了一分,不一会功夫,他便感觉身体恢复了气力。 没过多久他便彻底恢复,非但如此,他还感觉自己的后背夹脊窍的地方一鼓一鼓的。 这种感觉他曾经听沈惊圣提起过,这俨然是要通窍的征兆。 王慎环视四周,强压下了这股冲动,因为那断臂的和尚目前生死不知,还有另外一个和尚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折返了回去,发现那个断臂的和尚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本章完 第一四五章 参玄 近在咫尺 王慎俯身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朝着那还站着的和尚扔了过去,和尚仰头倒下。 “死了?” 王慎缓慢的靠近,在距离那和尚身体几十丈的地方停下来,接连扔了十多块几十斤重的时候砸在了那和尚的身上,那和尚没有丝毫的反应。 见如此情况王慎这才走近那和尚。靠近一看,这和尚已经血肉模糊,这是被王慎刚才那十几块石头砸的,看样子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王慎熟练的在他的身体上摸索了一片,结果却是啥都没有。 “什么情况?”他看着和尚的尸体,忽的起身环视四周。 “还有一个和尚,会不会就在附近?” 此时,那个和尚已经跑出去数里之外了。 “师兄,不是我不救你,实在是无能为力,等我回寺里之后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如实说明,你且安心去吧,褪去一身臭皮囊,早登极乐。”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了下来,身体晃了晃,张着大口,穿着粗气。 月光之下,他的神色说不出的萎靡疲倦,好似去怡红楼叫了七八个姑娘折腾了两天两夜才出来一般。 “强行施展金身之法,还是修为不够!” 这和尚原地缓了片刻,接着继续赶路,他是担心王慎在追过来,那如同缩地成寸一般的身法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 他却不知道此时王慎已经来到了破庙,进了山洞之中。 山洞其实并不不深,不过十几丈,里面也不大,一间房的面积,在这里王慎找到了几个小瓶子,其中一个已经打开了。 王慎拿起来闻了闻,一股子独特的药香,看样子应该是丹药,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了。 “没东西,这下该怎么救老爷子呢?” 王慎在山洞转了一圈,然后带着那几瓶药离开了山洞。忽然他的后背微微一跳。 “这种感觉,要开窍!” 他急忙离开了寺庙,去了山中,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然后开始运炁行功。 炁如流水,不断的沿着经络运行,在靠近夹脊的地方就忽的停下,积攒一波,然后猛地冲去,就好似原本流淌的河水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忽的一下子涌了出来。 一波接一波的冲击。 这就好似是用水流冲击堤坝,只不过这堤坝有些特殊,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半空之中,水流在下,堤坝在上,如何冲击? 虽然夹脊的地方有感觉,似乎随时会破,却就是不破。 有了! 王慎想起了自己两股炁在气海碰撞的情形。 他便运气一股炁沿着任脉向上,到了肩膀位置通过其它的经络汇入了督脉之中,然后向下,同时还有一道炁顺着督脉上行。 两道炁流在夹脊的地方碰撞在一起,就好似两道水流撞击,掀起了大浪直冲天际,撞在了那悬在半空之中的堤坝上。 轰的一下子,王慎的身体一颤。 前浪未曾退下,后浪又涌了上来,一波接一波,风浪越来越大,越来越高,冲击越来越猛。 咔嚓,那坚固的堤坝出现了裂痕,碎掉了一块。 一点蚁穴便足以毁掉千里大堤。 夹脊之下的经络之中汇聚了大量炁,它们不断的碰撞,还有更多的从后面涌来,现在出现了缺口,它们便都冲向那个缺口。 咔,好似飞蝶破蛹而出,小草破土露头,又如春分吹暖了河水,冰面融化裂开。 王慎身体忽然猛地颤抖了一下,好似过电一般。 他感觉自己身体之中的炁通过后背的夹脊一下子倾泻了出去,原本那种鼓胀的十分厉害的感觉瞬间的减轻了许多。 同时还有一种十分独特的感受,就仿佛重新接触到了这个世界。 这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是给他的感觉却是焕然一些,就好像原本只是隔着一层窗户看外面的风景,虽然也能看的到风花雪月,但是却只是看。 现在他把窗户推开了,他可以接触到了外面的一切。 他的炁涌出去一部分,分散到了空中。随后他便将自身的炁流重新回归于气海之之中。 天地很快就给了他回应,四周天地之间的灵炁涌来,汇入他的身体之中,化为他自身的灵炁,随着他不断的运炁,方圆十丈、百丈、整片山的灵炁都朝着他汇聚。 清冷的月光下,这座山起了雾,这些雾气在流动,都在朝着一个地方流动。 山顶之上,两山之间,出现了一个漩涡,天地之间的灵炁疯狂的朝着这个地方汇聚。 就在不久之前,王慎刚刚将自身的炁成功的压缩,体积大量的减少,让原本充盈的经络空阔了许多,现在经络再次充盈起来,这一次他却不在怕过多的炁引发鼓胀,因为他已经打通了自身与天地之间的隔阂,破开了一道枷锁。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空已经泛白,这不过半夜的时间,他身体里的炁增加了何止数倍。 经络之中炁流如大河滔滔不绝,他的身体四周的炁有了一种特殊的联系,从夹脊窍中分散出去的炁四散于四周。 就是这种感觉,通过自身的炁影响四周的气机。 他抬手一按,周身一掌之内的气机一下子停滞,就好似原本缓缓的流淌的水流一下子停住了。 再看四周的世界,山还是那座山,树还是那些树,在王慎的眼中却已不同。他感觉到了炁,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炁。 其实他本来可以一鼓作气再通另外一处绛宫窍,但是因为担心老爷子的安危便止住了。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他相信下一次开窍应该会轻松很多。 “我这也算是推开了参玄境的门,一只脚已经迈了进去。” 他急匆匆的朝着藏匿老人的山洞感觉,脚下发力,身形一晃,两旁景物飞转,一步之后他们的停住,回头望去,距离刚才自己站的地方已经超过六十丈。 “好家伙!”他暗道一声。 随后他身形在山中闪烁,忽闪了几下便下了山,有闪了几下上了另外一座山。 没用多长时间,他便感到了沈老爷子缩在的山洞之中。一到洞口便能够感觉到一股子寒气从那山洞之中涌出来。 他急忙进去,老爷子身上已经开始结冰了。 沈惊圣的呼吸极其的微弱,就好似风雨飘摇之中的灯火,随时可能熄灭。 “怎么办呢?”王慎心中焦急。 打伤老人的和尚他是找到了,可是又让他给杀了。 “要不我试试?” 一个念头一下次窜了出来,窜出之后就压不住了。 “试试就试试,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 王慎仔细的回忆着当年在宁隆城外沈老给自己所讲解的那一些修行的尝试,其中就涉及到了一些治病疗伤的知识。 当时沈老爷子只是随口一提,他也是随便一听。 要用炁治病疗伤,那需要对自身的炁的掌控达到了细微精妙的程度才可以。 一个人的炁对自己而言乃是自身精气神凝聚而成,是精华,但是对他而言,却是致命的东西。 所谓我之蜜糖彼之砒霜。 在用炁疗伤的过程中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直接损伤对方的经络,轻则伤痛,重则当场毙命。 “我试试,老爷子,您可得挺住了。” 王慎伸手抵住老爷子的后背,将自身的炁通过掌心分出去一缕,就是着一缕,啪的一声老爷身体外面的冰立时就碎掉了。 “嘶,是不是太多了!” 王慎一愣,随后他这一缕收回了绝大部分,只留下了不足百分之一,就好似从原来擀面杖一下子变成了小牙签。 这一丝炁通过了老人背后的夹脊窍进入到了老人的身体之中。 这道炁一进入老人的筋络之中,王慎便是大吃一惊,他发现老人的经络全被被封住了,就像是河道通体结了冰。水流都冻成了冰疙瘩,炁无法流畅的运转。 王慎这一道炁进入了寒冰之中,并无多少的阻力。 此时他的炁显示出了其与众不同的地方,进了寒冰之中就好似破冰船一样,硬生生的将那些冻住的炁都震开,顺着督脉一路向下。 一直到了沈老爷子的气海之中,这里同样被冻结了大半。 王慎操纵者自己的炁不断的游走,将那些被冻住的炁都震开,让它们动起来,接着从气海出向上,入督脉,一路前行。 督脉、任脉、阳明经、阴明经…… 一路前行,一路破冰。 王慎的炁就好似一艘孤独的破冰船,在冰天雪地的江河之中孤独的穿行。 这个过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极难,需要极其细微的操作,不能有半点分心和马虎,极其的消耗心神。 王慎的额头上,汗水不停的渗出,顺着脸颊流下。 在这个过程中,王慎察觉到老人的经络已经受损,有些地方受损还颇为严重。 他催动自身炁在老人的奇经八脉之中不停的穿梭,一圈有一圈,一遍又一遍。 渐渐的,封住河流的寒冰被破开,原本冻住的河流又开始流淌起来,就好似春回大地,冰雪消融。 这些炁一旦开始流淌起来,渐渐的就便的顺畅,将那些残存的寒冰一并溶解掉了。 吧嗒,吧嗒,老人身体外面的冰霜也已经消融掉,不断的有水滴滴落。 本章完 第一四六章 万丈红尘三十年 不知过了多久,王慎收回了注入沈惊圣中的炁,呼,长长的舒了口气。 “总算是成了,有惊无险。” 他宁愿独自一个人去挖平一座山也不愿干这种细微的活。 看着老人身体外的寒霜已经消融,他的呼吸也比刚才沉稳有力了,王慎就出去找了一些干柴回来,在这山洞之中生火,不一会功夫山洞里面就热呼呼的了。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老人的手指动了动,眼皮稍微跳动了一下。如此细微的声音也逃不过王慎的耳朵,他扭头望着老人。 “老爷子,老爷子?”他轻声道呼唤着。 又过了一个时辰,只听“唉”的一声长叹,落满了山洞。 老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先看到了跳动的火焰,然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王慎?”老人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您醒了?” “还真是你!” 此地距离荆州宁隆府有两千路,沈惊圣万万没想到王慎会来就自己,他还真的找到了自己,救了自己。 老人忽然咧嘴笑了,很开心的笑。 “您老心可真大,差点了没命了还能笑得出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人有气无力道,“定明那秃驴呢?” “使寒狱功的那个,在外面呢。” “在外面!你赶紧走,不用管我,你不是他的对手。”沈惊圣听后急忙道。 “他已经死了。” “死了,被伱杀了?”沈惊圣惊讶道。 “他自己走火入魔,先前应该是被你打伤了吧?那人的确是很难对付!” “是我打伤了他,不过以他的修为若是静心调养不至于走火入魔,就算是受了伤的三品那也是三品。” “他在疗伤的时候被我惊扰了,可能因此伤上加伤。”王慎如是道。 “死了就好,他那寒狱很是难缠。”沈惊圣长舒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身体。 “等会再聊,我先运功疗伤,你去给我弄点吃的,不用太好,鸡鸭鱼羊牛,山珍之类随便弄点,对了,别忘了来一坛子好酒。” “呵,您老等着。” 王慎起身来到山洞外面,嗖的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王慎提着一个食盒回来了。打开一看,里面是大碗的粥。 “粥,就这?”沈惊圣眼睛一瞪。 “唉,这可不是一般粥?” “哪不一般了?”沈惊圣下意识的问道。 “这是熬的很烂的粥,里面还加了蜂蜜、红枣。” “这,那不还是粥吗?”老人愣了。 “你重伤未愈,不能大吃大喝,先喝几天粥吧?” “那酒呢?” “肉都不能吃,还想喝酒?” 老人深吸了口气,端起那一大碗粥就开始喝起来。 “慢点吃,别喝多了,这是今天一天的量。” 少顷老人放下了大碗,然后伸了个懒腰,接着靠在墙上,望着王慎。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先前我托董文泊董大哥打听你的消息,他说你去了西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后来我又遇到一个人,请他帮忙打听你的消息。 他给我回信说你正在被人追杀,人在凉州,我就一路寻了过来。” 沈惊圣听后沉默了,这个过程听起来不过是寥寥数语,但是其中曲折只有亲历这才会知道。 他眼睛有些湿润,老泪浑浊。 “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跑到弥陀寺偷人家舍利子做什么?”王慎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我没偷,只是凑巧罢了。”沈惊圣说着话顺手擦了一把眼睛。 “没偷,那您跟人家解释清楚啊?犯得着被人千里追杀了吗?” “我解释了,他们根本就不听,关键是我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他们要杀我灭口。”沈惊圣道。 “这么巧?那宁王府呢,您也没去?” “去了,我想去找疗伤的药,结果要没找到,还和宁王府的一个高手过了两招,那厮修为高深,否则我也不至于伤成这个样子。”沈惊圣道。 “难怪你在凉州被到处通缉,还真是闯了宁王府!” 噼里啪啦,篝火在燃烧。 “阿慎,谢谢你,为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冒这么大风险!”沈惊圣沉默一会之后道说了这样一句话。 先前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 “别这么说,您教我的那些东西可是让我终身受益匪浅,还送了我一把宝刀,无以为报。”王慎说着话又往篝火里添加了两根柴。 若是没有沈惊圣的教导,他还在一个人独自摸索着前行呢,纵使有外挂的帮助,这期间十有八九也得走不少的弯路。 “我教修行,你救了我的命,真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您大老远的跑到西域去做什么?” “去寻找机缘。”沈惊圣活动了一下老腰。 “机缘,什么机缘?” “我曾经爬上了一道天梯,推开了一扇门,那扇门的那一边是另外的一片天,叫二品洞观,结果我又从上面掉下来了。 我不甘心,就想着四处寻找机缘,再上去看看。”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您一大把年纪了还四处逛游,说什么看万丈红尘,尝人间百味。” “我没骗人,那也是真的,红尘炼心,我修的功法就叫万丈红尘。”沈惊圣道。 “什么功法,叫这么个名字?” “很厉害的功法,功成之后,视万丈红尘如一缕烟云,世间的功法便再也伤不到你。有些像佛门之中的琉璃净法,身如琉璃净,万法不沾身! 等我伤好了之后将这门功法传给你,如何?” “这门功法你练了多少年?”王慎倒是没急着答应。 “半甲子,三十年。” “三十年,这么长时间,您就才练到这境界?”王慎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什么叫才练到这种境界,三品参玄,世界可以称之为大修士。 天下多少修行之人毕生所追求的、梦寐以求的目标,就是那些方外的修行圣地,三品参玄也可以做长老、堂主……”沈惊圣听王慎这么一说不乐意。 “您别激动,气大伤身,我就是随口说。” 沈惊圣摆摆手,“这两年多来你修行进境如何,可曾懈怠?” “马马虎虎,不曾懈怠。” “那就好。”沈惊圣点点头。 “那寒狱功法是怎么回事?” “是炁的变化,与所修行的功法有关,只有到了三品才能真正的显现出来。” “您跟我说说到了三品之后该如何修行,你是怎么入的二品洞观?” “入了三品参玄好之后重点就在一个“悟”字,对天地之间玄机妙理的感悟。 至于入二品,更在一个“悟”字上,还要再开三窍。 三品开人窍,二品开地窍,一品开天窍,这是必然前提的条件,并不是说开了窍就一定能入二品、一品。”老人如是道。 “这些境界距离你还太远,修行要一步一步的来,最忌好高骛远,你应该已经入四品江河无漏境了吧?” 王慎也没说话,只是抬手一按,四周的气机便一下子迟滞了下来,跳动的火苗停顿了片刻。 沈惊圣嘴巴张的足够塞进去一个鸡蛋,眼睛更是瞪的老大就仿佛是见到了他死去多年的师父忽然又出现在他的面前,在那数落他。 “三,三品参玄?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才几年的时间?” “也不算是参玄,只是开了后背的夹脊窍,还有绛宫窍没有开。” “只要开了第一个,后面的就要容易的多,你,你真天纵奇才啊!可惜,可惜啊!”沈惊圣感慨道。 “可惜什么呀?”王慎闻言一怔。 “可惜,我时日不多了。”沈惊圣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丝不甘和无奈。 “您伤的这么重吗?可是我在给你疗伤的时候发现你到经络虽然有损伤,但是应该不致命。”王慎听后不免有些焦急。 “你只看到了经络,没看到其它的地方,何况我已经七十多岁了。”沈惊圣叹了口气。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您疗伤吗?” “有啊,金顶寺、无为观、稷下学宫那几处地方,那几个天人都能帮我疗伤,可他们会愿意吗?” 沈惊圣的一句话让王慎沉默了,这个办法的确是很难。 本来看着老人醒过来,挺高兴的,可是听到老人说这些话顿时觉得有些伤感。 “不用那个表情,我这辈子很值了,再说又不是立即会死,说不定以后还会有转机。”老人笑着道。 “对对,一定会有转机的。”王慎道,他若是修为到了一品天人境不就可以替老人家疗伤了? 从五品到三品就算是用了三年的时间,就算从三品到一品的难度少大一些,那十年的时间应该也足够了。 看老头这样子再活时间应该问题不大。 “从我们上次分别也过去快三年的时间了,你也没找到合适的师父,不如将就一下,认我做个师父,如何?我也不会逼着你做什么。” 看着沈惊圣那期盼、渴望的眼神,王慎想了想点点头。 “师父!” “唉,好,好,好,哈哈哈,老天待我不薄啊!”沈惊圣仰天大笑。 咳咳咳,笑着笑着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的老脸通红, “您老可悠着点。咱们什么时候离开凉州?那和尚可是回去通风报信了?” “那几个和尚,不好好的念经修行,出家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世俗的事,西域的佛寺却在打大雍的主意。” “您老修行中人,还关心这些?” “当年大雍开疆拓土若是没有修行之人的帮助,哪来的现在这万里的疆域。这件事情先放一放,你觉得还有多久能破绛宫窍?” 王慎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年,一个月?” “一天。”王慎道。 “年轻人,这么自信吗?” “必须的。” “那你赶紧破窍,修行这种事虽然不争一时,但也是一步先步步先。” 是夜,月朗星稀。 山洞里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洞中只有一个人,王慎去了别处,他准备连夜再破绛宫窍。 夜,很静,颇为漫长。 沈惊圣望着外面寂静的山林,无心睡眠。 他在为王慎担忧,纵然已经破了一窍,有了经验,再破一窍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一定的风险。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山中却起了大雾,这雾气在朝着某个地方汇聚。 山洞之中一夜未眠的沈惊圣起身望向外面,脸上露出欣喜神情,抚掌一声叹。 成了! 本章完 第一四七章 紫气东来 渐渐地天空越发光亮,不知何时,天边突然出现了一片紫色的云,好似一条狭长的彩带,飘向这里,落在了山头。 “紫气东来!”老人眼睛瞪的老大。 “好兆头,天眷之人!” 无论是什么地方,什么时代,紫气东来都是上等的吉兆,像王慎这般能引来紫气的人被誉为天眷之人。 山上,王慎已然顺利的冲开了绛宫窍。 通往参玄境的门已然被他推开,他已经迈步而入。 修行界有一句话,一入参玄天地宽, 天地有多宽王慎不清楚,但是他却清楚的感觉到了周身天地之间漂浮的炁。 他可以用自身的炁和天地之间炁沟通,交流,可以将自身的炁融入四周,然后操纵它们。 之前的修行是不断的强化自我这一方小天地,从参玄之后便打破了自身小天地和身外大天地的隔阂,小天地与大天地交融。 前面的路还很漫长,却已经是另外的一番天地。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王慎看着满山的雾气,抬手一推,出掌并不快,却给人一种分外厚重之感,仿佛那不是一掌而是一座山。 此掌一出,他身前的雾气便被齐齐的推开,露出了眼前的树木,接着便听到咔嚓咔嚓的响声,前面的树木不断的断掉,硬生生的掰断,石头碎掉,一直向前,直到了十丈之外才慢慢的消减。 他扭头望向老人藏身的山洞,身形忽的一闪已然消失不见了,雾气之中出现了一个洞,而后四周的雾气有涌来,将那洞填满。 雾气挡住了视线却挡不住王慎,他散发出去的炁就是他的眼,反馈回来四周的一切。 山洞之中,望向山上的沈惊圣眼睛微微一米,他看到了一个人,下一刻,那个人就来到了身前。 “成了?” “成了。”王慎点点头。 “好,好,非常好!”沈惊圣大笑着道。 “大喜事,得喝酒,喝好酒。” “凉州有什么好酒,我去取。”王慎道,今日的确是该喝点。 “凉州最好的酒在宁王府,那里有一坛子桃花酿。” “呵,你倒是对桃花酿念念不忘啊?”王慎听后道。 “念念不忘才有回响。”沈惊鸿道。 “行,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取桃花酿。”王慎道。 “哎,我就是随口说说,宁王府可是有三品参玄境的高手坐镇,伱这才入参玄的门,我看那人的修为起码入参玄五年以上。”沈惊圣急忙拦住了王慎。 “五年?”王慎低声重复了一遍,带着几分质疑。 当初他也是刚刚入了四品江河无漏境,但是在对付那入了四品不知道多少年的修士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太过费力的样子。 看着王慎跃跃欲试的眼神,沈惊圣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自己这个弟子好好的上一课。 “你现在只是刚刚入了参玄,参玄修为高低重要大的实在对天地之间玄机妙理的感悟。 在于你悟的有多深,有多广,你刚刚参玄,悟到了什么呀?” “嗯,山。”王慎想了想说了一个字。 “山?” “对,山。” 过去的好长一顿时间里,他每日都参悟那刻在山神洞之中的那一个“山”字。 看字,观山,写字,参悟。 晴天,夜晚,大雨中,风雪里,一年四季几乎每天都在做。 他已经悟出了几分“山”意,将它融入到了自己的掌法之中。 “来,你且施展出来我看看。”沈惊圣道。 “现在,这里?” “对。”沈惊圣点点头。 王慎想了想,抬手出掌,这一掌一般的修行之人在旁边看来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掌,但是在沈惊圣看来则是另外的一番光景。 他感觉到了一股厚重之意已经从这掌中散发出来,隐隐压给他一种窒息的感觉,就仿佛这不是一直手掌,而是飞来了一座山。 “好了,可以了!”沈惊圣果断的喊停。 这才开人窍,始入参玄,怎么就悟出来这么高深的意境呢?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在入三品之前就已经对天地之间的玄机妙理有了一定的参悟。到了三品之后,这份感悟厚积薄发,一下子显现了出来。 “妖孽,妖孽啊!”他心中默默道。 “那宁王府?” “不要去了,皇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沈惊圣摆摆手。 一坛子酒,他也不过是有些高兴地过了头,随口一提罢了,肯定不能让自己的弟子冒着大风险去取一坛子酒。 再怎么说那也是王府,还是宁王府,号称武备崔最充沛的宁王府。 “好,我听师父的。”王慎点点头。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师徒二人出现在了附近的县城之中一处最好的酒楼之上。 他们点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以大鱼大肉为主。 沈惊圣一手拿着一只鸡腿,另外一只手握着一快羊排,一通猛吃,满嘴是油腻,毫无形象可言。 “师父,你这重伤初愈,还没完全恢复呢,这么大吃大喝受得了吗?” “受得了,没问题。”沈惊圣摆摆手,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哪像是活不了多久的样子,怎么看着比我都能吃啊?”王慎心道。 “嘶,我不会被骗了吧?” “师父,您接下来准备去哪啊?” “回山。”沈惊圣道。 “回山,哪座山啊?” “当然是会宗门那座山了,哦对了,我还一直没跟你说我是那个门派的,为师乃是天和宗。” “天和宗,没听说过。”王慎摇了摇头。 “你听说过什么,也就是金顶寺、无为观、稷下学宫这些方外修行圣地。” “嗯。”王慎点点头,他的确就知道这么点。 “咱们天和宗虽然不如那几处修行之地那么出名,但是也是天下有数的名门,每年都有不少的人哭着求着想尽办法加入我们天和宗,简直是让人不胜其烦。” “我怎么听着像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王慎笑道。 “去了你就知道。” 驾,驾,他们正吃着发,听到急促马蹄声,然后看到有两个兵士急匆匆的进了城,直奔县衙的方向而去。 “这么急,莫要再起兵锋。”沈惊圣望着那远去的兵士。 “兵锋?” “凉州和西域相邻,西域多是苦寒之地,这凉州却一片肥沃的土壤,西域垂涎久矣。” “您老关心的还不少。” “你没见过战争,两国之间一旦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不知道要死多少送人。 满地的尸体,一眼望不到头,到处是血,四处是的断臂残肢,唉!”说到这里,沈惊圣狠狠地咬了一口羊排。 “这没准是在通缉您呢?” “嗯?!”沈惊圣闻言微微一怔。 酒足饭饱,出城的时候,沈惊圣特意在城门处停留了一会,看着贴在城墙上的通缉令。 “又变了!”王慎看着那一张关于沈惊圣的通缉令。上面的悬赏金额改成了五千两。 “还看?再不走就被人认出来。”王慎轻声道。 “怕什么,两个三品参玄境还怕被通缉吗?何况这画的不像啊,我哪有这么丑!” 他们两个人离开了县城,然后赶往天和宗所在的垂山。垂山地处凉州和司州的交界处,绵延数百里,山势起伏如龙。 王慎跟着沈惊圣入了山中。 “咱们天和宗开宗立派有一千年多年了,风风雨雨能到现在,不容易。”沈惊圣一边走一边给王慎讲解着天合宗的一些历史。 “本门有什么厉害的功法吗?” “有啊,我修的万丈红尘就是。”沈惊圣道。 “那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本门还有另外一门绝学,名为“天和”,也是本门名号的由来,取上和天意,修到高深处甚至可以一窥天机。” “嗯,这功法听着有点意思。” “想学?”沈惊圣停住脚步望着王慎。 “嗯。”王慎点点头。 “可以,这门功法只有本派的掌门可以修行,你要是想学就做天和宗的掌门吧。” “那还是算了。”王慎急忙摆摆手。 他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做一个门派的掌门,肯定是一个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更何况若是成为天和宗的掌门,估计十有八九就成了名人,他也不喜欢出名,不喜欢被人盯着。 “天和宗就在那座山上了。”沈惊鸿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只见那座山上有云雾缭绕,仿若仙境。 “看着地方挺好!” “喜欢的话就留在这里。” “算了。”王慎摇了摇头,他还是更喜欢呆在青河边上。 走着走着,一条青石阶出现在眼前,蜿蜒的通向高山之上。师徒二人拾级而上,山中寂静,偶尔能够听到鸟语。 走了一段路程,王慎环视四周,随口说了一句。 “师父,咱们天和宗的这警惕知心需要提高,上山的路就没个人看守吗?” “以前是有的,兴许是去吃饭了吧?” “什么吃饭,那就不会轮岗吗?”王慎道。 嗯,王慎忽然停住脚步,使劲的嗅着。 “怎么了,闻什么呢?” “酒的味道。” “酒?”沈惊圣听后仔细的嗅了嗅,还真是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酒香。 “那个臭小子在偷喝酒?”他立即喊了一声。 两个人循着酒气找去,在林子中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年轻人,一旁摔碎的酒壶,酒气正是从里面洒出来的。 年轻人身下一摊血,脖颈之上一道血痕,已经没了气息,看样子死去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小林!”老人一步到了身前。 “不好!”他抬头望向山上。 “快走!” 沈惊圣的脚步快了许多,王慎紧跟在后面。 一路向上,路上又接连发现了两个倒在地上的天和宗的弟子,同样都是脖颈之上一道伤痕。 这是有人闯上了天和宗。 疾行在前的沈惊圣脸色铁青,须发怒张。 跟在到后面的王慎同样的神情凝重,这是第一次进师门,没想到居然碰到这样的事情。 到了靠近山顶的位置,王慎看到了依山而建到亭台楼阁,在云雾缭绕之中,就似仙家胜景,只是今天这里却多了一分死气。 在天和宗大殿前的空地上,王慎看到几十俱尸体,这些都是天和宗的弟子,每个人的死法都一样,都是脖子位置中剑,眼睛瞪的很大,死不瞑目。 “师父,咱们得小心了。”王慎抬头望着寂静的天和宗。 咣的一声,大殿后面传来一声巨响,十分的尖锐,震的王慎耳朵嗡嗡直响。 大殿后面还有人!? “赶快去看看。”沈惊圣急忙道。 “师父,别急着冲过去,您伤害没好呢!” 沈惊圣听后深吸了口气,沉默片刻。 “我在明,你在暗,见事不好立即跑,不要管我。” “您别冲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沈惊圣身形一晃朝着大殿之后而去,王慎叹了口气,绕到了一边的山上,身形一晃就出去百丈。 王慎来到了一旁山岩之上,只见大殿后一栋阁楼前两帮人对立。 有两个人戴着面具,一个人手持一把剑,身穿紫袍。一个人身材高大,双手拿着一对金锣,那对金锣脸盆一般大小。 另外一帮人自然是天和宗仅剩的几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挡在前面的是一个看着四十多虽的中年男子,身上两处剑伤,嘴角还有鲜血。 “天和宗,取上和天意,我们即是天意,刘掌门为何执迷不悟?”戴着面具的紫衣人道。 “天和宗创立千年有余,岂能沦为他人的走狗!”那刘掌门厉声道。 “何为走狗,此乃顺应天意,你也说了,天和宗传承千年,殊为不易,这传承若是断在你的手里,那你就天和宗的罪人。” “废话少说,动手吧!”刘掌门冷冷道。 “执迷不悟!”那紫衣人抬手出剑,剑若雷霆。 刘掌门挡住了那一剑,他身后的几个弟子身上却同时出现了一道剑伤,鲜血涌出。 “等等,我,我愿意臣服于你们!” 刘掌门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声音。说话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一把断剑,身上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 “周刚,你说什么呢?!”旁边的弟子对他怒目相向。 “我说的是心里话,师父,人家的说得对,识时务者为俊杰,您这么做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天和宗从此消失,我们都得跟着死,有什么意义呢?” 本章完 第一四八章 天人符箓 “师父您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名节就葬送了咱们天和宗千年的传承啊!”周刚言语之间居然有几分慷慨激昂的气势。 “还有你们,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说的有错吗?” “你!”刘掌门一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叛徒!”一个弟子冷冷道。 “你清高,伱了不起,我只是说出了你想说而不敢说的话而已,你不害怕吗,你不想活下去吗?” 那两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冷冷的望着眼前天和宗的残存的几个人,看着他们内斗。 唰,周刚忽然纵身而起,越过了众人落在了紫衣人身前不远处安,躬身行礼。 “在下天和宗周刚愿意跟随两位大人,效犬马之劳。” “很好,天和心法在哪里?”紫衣人点点头。 “天和心法只有历代天和掌门才能接触。”周刚如实道。 天和宗的最高心法的确是由历代掌门掌管的。 “红尘万丈呢?” “在沈师伯那里。” “沈惊圣,他在哪里?” “师伯下山去了,已经数年未归。” 他们之间的对话都被王慎听得一清二楚。 “这两个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只是两个人就能灭了天和宗这样的千年传承的帮派,难不成这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是二品洞观境的大修士?” 王慎没见过二品洞观的修士,也不知道他们修为是何种程度,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忽然下面剑光一闪, 站在紫衣人面前的周刚捂着喉咙后退了两步,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他张开嘴巴动了动,只是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不需要废物!”紫衣人冷冷道。 “师弟!” “师父,我们跟他们拼了!” “锣。”紫衣人道一个字,然后过后退了几步。身材高大的男子手中一对锣猛地撞在一起。 咣! 刺耳的声音响起。 啊,天和宗的仅剩的几个弟子一个个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喊声。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那个持锣者的身后,一拳打向对方。 这一拳被一面锣挡住,咣的一声。 “沈惊圣?”身材高大的男子发出沉闷的声音。 “师伯?” “师兄!” 天和宗的人眼中露出了光,希望的光。 忽然,又一个人出现在众人身前,没有丝毫的征兆,他出现的同时,沈惊圣就倒飞了出去。 呜,嘹亮的亳叫声响起。 啊,刚刚挣扎着坐起来的天和宗一众人人仰头倒在了地上,抱着头哀嚎,口鼻流血。 龙角号,无差别攻击。 趁着众人失神的片刻,一道刀光亮起,直斩紫衣人。 鲜血飞溅,吧嗒一声,一只手落在地上。 刀光落下的同时王慎已经到了那身材高大的男子的身旁,一掌打在对方的肚子上。 咚,有些沉闷的响声,王慎感觉手掌接触到了坚硬却不是柔韧的东西,那男子衣服外面似乎穿着甲胄。 嗖,高壮的身体一下子倒飞出去,轰的一声装进了一旁的阁楼之中,将那墙壁撞开了一个大洞。 一切都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此时,在场能站着的只有两个半人。 忽然出现戴着面具的王慎。 另外一个带着面具的紫衣人,只不过他已经断了一只手臂,身上长袍也已经被切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了里面银白色的甲胄。 剩下的半个是拄剑而立的天和宗掌门。 哎,嘶,沈惊圣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才王慎为了让他避免受到龙角号的影响直接用劈空掌力将他打飞了出去,仓促之间力道似乎没怎么掌握好。 “两个人都是三品参玄境。”王慎心中稍定。 吧嗒,吧嗒,鲜血在不停的滴落,紫衣人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冷冷道望着王慎。 哗啦,那身材高大的男子也从那阁楼里面站起,从那破洞之中走了出来,他的嘴角有一丝血迹。 “好霸道的掌法!”他忍不住赞叹道,当他看到递上的手掌和流血的同伴是,眼神一凛。 “紫?” “不碍事。”紫衣人冷冷道。 “巧了,我也是为了天和宗而来,要不你们改天再来?”王慎道。 “杀!”紫衣人冷冷道了一个字。 剑光亮起,他的剑很快。 在他出剑的同时,王慎还感觉到四周有其它无形的剑气如风一般漂来,无形却致命。 王慎抽刀就斩,这一刀更快,更刚猛,更加的不讲道理。 以前一刀斩石,现在隐隐有一刀斩山的味道。 他的掌打出去如山岳一般,他的刀却要斩山。两件本事矛盾的事情,却在他一个人身上出现了。 紫衣人调动四周的炁化为无形的剑,如风一般的切割。 王慎则是一刀斩,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和自己不一路,那就通通斩了! 这些年练刀,他已经练出了这种气势,这种心意,现在三品参玄,他的炁更胜数筹,他更自信,出刀更加的果决。 于是无形的风被他斩断,接着碰到了有形的剑。 一声响,气浪自两个人之间卷起,席卷四周。 咔嚓,两个人脚下的青石碎裂了一片。 面具之后,紫衣人那冰冷的双眼已经开始充血。 手持双锣的高大男子一步就到了他们的跟前。沈惊圣也到了,一同到的还有他的双手,一拳、一指。 咣咣两声脆响,手持金锣的男子退出去三丈。 持剑男子身上长袍激荡,忽的退了三步,手中剑光纵横如飞电、交织成网,无形之剑瞬间将王慎笼罩。 王慎只是一刀从上往下劈下,这一刀他斩了几十万次,熟悉无比,已经融入到了他骨子里。 他的劲,他的炁,他的意,连同四周的炁都融入到了这一刀之中。 一刀斩下,他眼前无形的剑交织成的网一顿,然后碎了掉,化为风吹过。 同样是风,这些风却不再致命,它们绕过了王慎,吹到了后面,连他的衣衫都未曾吹起。 “你是何人?”紫衣人惊讶的望着王慎,短暂的交手他已经领教了王慎的刀。 这刀刚猛、霸道,不管什么都是一刀斩,一刀切。 这天下用刀的高手他也曾经见过,听过,却从未听说有这样一位。 “一刀无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惊骇的眼神,随后道出了四个字。 “什么一刀无二?”王慎听后一愣。 抽刀就斩, 趁你病,要你病,痛打落水狗! “走!”紫衣人说了一个字,拔地而起。 转眼功夫,他又回到了原地,落在地上,脚下的青石陷了下去,数不清的碎裂的青石飞起有落下。 他在落下的同时还有一把刀自上而下斩落,紫衣人横起手中的剑挡住。 轰的一声,他整个人都陷入了青石之中。 刚才他人要离开,却在半道被王慎一刀逼了回来。 “这个能杀!” 王慎眼见此人能杀,那便要杀。砍断了手,结了仇,那就不能放他走。 “小心!” 沈惊鸿的声音响起。 咣,一声锣响。 王慎原地消失不见。 他在和这紫衣人交战的时候,目光瞥到了一旁对战的沈惊圣和那个大汉。他瞥见了大汉扬起了手中的锣,于是瞬间掠出去百丈。 锣声一响之后,大汉来到了紫衣人的身前,两个人忽的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大殿之上,一个人横刀拦在了他的前面。 面具之下,那个大汉眉头一皱。 “这个人的刀好生了得,太过难缠的。” “符!”紫衣人只是说了一句话。 剑收腰间,伸手入甲胄,取出一物扔出。 王慎只见一道流光飞来,抽刀就斩,刀锋迟滞了。 不好,他身形忽闪,却在半空一个踉跄,来到了院中的空地上。 还想再走,四周却瞬间便的迟滞起来,他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无边的泥沼之中。 那道光已经到了身前,悬在了身前三尺远的地方。 这时候王慎看清楚那道光是什么。 不过是一张黄纸,两个手掌一般大小,上面是一道符箓。就是这一道符,王慎就动不了了。 他感觉自己的手脚都被用结实的绳子困住了,动弹不得。 这让王慎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进入山神洞中,被山神洞中的符箓压制的情形,熟悉的感觉。 呼,站在大殿屋顶上的大汉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人的刀好生了得!” 紫衣人没在说话,他身形忽然一闪接着回来,手里多了一只断手。 持锣殿大汉看着那断手,心道“这只手就算能接上,只怕也是一只废手了,估计拿根筷子都费事,更不要说拿剑了。” “走!” 紫衣人身形一闪,接着消失不见,那个持锣的大汉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走了?”刘掌门看着消失大殿上的两个人,再看看眼前一片狼藉,身旁这几个仅剩的弟子。 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整个人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师父!” “掌门。” 那几个弟子乱作一团。 “慌什么,赶紧把他送回屋里疗伤。”沈惊圣阴沉着脸道。 “是,师伯。” 那几个弟子将掌门背着回去疗伤,沈惊圣却来到了大殿前面,看着被那一张符困住的王慎。 当他看到那一张符箓的时候,脸色大变。 “天人符箓,这下糟了!” “师父,这是什么?”王慎艰难的开口说话。 “这是符箓,天人符箓。”沈惊圣道。 “怎么破?” “这是一品天人画的符,为师也不知道该如何破,唉!”沈惊圣脸上是无奈和苦涩的表情。 “一品天人?那这张符什么时候会失效?” “它会不挺的吸纳四周天地之间的炁,会维持很久。” “那就把四周天地的炁截断,我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吧?”王慎费力道。 “截断这天地之间的炁?徒儿,你莫要着急,为师这就去想办法!”沈惊圣环视四周。 “那您可抓紧点,别被他们杀个回马枪,我这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有挨刀的分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道符箓虽然困住了你,却也保护了你,现在如果有人对你动手,这道符箓就会同样困住那个人。” 沈惊圣去想办法,王慎也没闲着,他不断的催动山河破试图震开这符箓的束缚。 奈何这符箓就好似成千上万的绳索一般将他横着绑,竖着捆,一道道,一圈圈,震断了一根,还有一根,无穷无尽,让人绝望。 王慎却没有绝望,他不断的尝试,体悟着那股子地动山摇的感觉。一次失败之后接着来,一百次,一千次。 天渐渐的黑了,沈惊圣开始在四周布置。他准备布置一个法阵,尽可能的延缓四周天地灵炁的流动。 但这又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这天和宗当初选的这个地方,即是天地灵炁充沛的地方。 而在当初开派立宗、建设山门的时候,宗门的前辈高人也在这里设置了阵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吸引四周天地灵炁超这里汇聚,以促进门中弟子的修行。 天下那些有名的修行门派大多数都有这样的阵法设置。 现在沈惊圣要反其道而行之,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他在忙碌,王慎也没闲着,他一刻不停,不停的施展山河破,他也不敢停,一停就感觉四周的束缚又紧了一分,若是不断的紧下去,他估计自己会被活活的勒死。 随着不断的尝试,他成功的施展出来那地震一般效果的几率越来越高。 一经施展出来,四周的无形的困锁就会崩断一片,接着后面继续涌上来。 如果此时他调出面板就会发现山河破的数值隔不了多久就会涨一个数。 黑夜过去,太阳升起。 王慎一夜未睡,他和这一张天人符箓斗争了一晚上。 此时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他不在将这张符箓视作困住自己的枷锁,而是将它当成了一项挑战,一次考验,一块磨刀石。 他不断的尝试,不断的体悟。 这一张符箓不单单困住了他,也锁住了四周的灵炁,也就是说王慎是无法吸纳天地灵炁为自己所用,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好在他身体里的炁足够多,能够支持一段时间。 但是这张符箓却可以不停的吸纳四周的炁,若是不改变这一状况,王慎是很难脱困的。 本章完 第一四九章 一刀斩开新天地 沈惊圣忙碌了一天一夜都不曾休息,他正准备和王慎说几句话又被天和宗的晚辈叫走了,说是掌门醒了。 一处房间里,天和宗的掌门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沈惊圣在急匆匆的进了屋子。 “你们先出去。”那掌门挥挥手,那些弟子都退了下去。 “师兄,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找的机缘可曾找到?”这是掌门说的第一句话。 沈惊圣苦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我有更大的收获,我带回来了一个弟子,不必那些圣地挑选的那几个人差。” “伱是说那位持刀战退了的那紫衣人和持锣大汉的修士? 我还以为路过的大修士,不想居然是师兄的弟子。他的修为的确是高,不过心性如何?” “我这次在去西域被弥陀寺和尚打伤,他不远千里从荆州赶到凉州救我,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和三品参玄境的高手交手,他那个时候不过时四品江河无漏。” “四品,师兄你是说他刚刚入了三品?”刘掌门惊讶道。 “对,没几天。” “可是看他的修为可不像才入三品,他的刀可是霸道的很,压得那个紫衣人死死,我可是听到那紫衣人似乎是说了“一刀无二”四个字。” 那个紫衣人的剑法他可是领教过的,其剑快如闪电,还有无形的剑如风一般在四周环绕,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中招,很难对付。 “什么一刀无二,是我教他的破阵刀。”沈惊圣笑着摆摆手。 “破阵刀,看着不像呀?” 沈惊圣的破阵刀他也曾见识过,快、准、狠,但是绝没有王慎施展出来那么霸道。 “天纵之才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今天杀上门来的那两个人是怎回事?”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杀上了门来,要我归顺他们,我猜他们真实的目的是为了天和心法而来。”刘掌门道。 “他们这次未能如愿,那紫衣人又身受重伤,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天和宗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大危机啊!” “你有什么打算?”沈惊圣沉默了片刻之后道。 这次对他们天和宗来说的确是一次很大的危机,这次要不是恰巧他和王慎赶回来,天和宗就直接灭门了。 “我准备遣散幸存的弟子,只要有人在就有希望在,若是刚开始他们两个人上山的时候我就遣散一众弟子也不会有这么的伤亡。 这是我的过错啊!”刘掌门叹了口气。 “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责了,我那徒儿被天人符箓困住了,我准备扰乱本门前辈设下的阵法,尽量的阻断这附近天地之间灵炁的流动,看看能不能助他脱困。” “天人符箓,难道这件事情还和无为观有牵连?”刘掌门听后惊讶道。 “无为观应该不会做何种事情,你先好好养伤,我去想办法帮我那徒弟了。” 大殿外的空地上,王慎的额头上汗水不断。 如果眨几次眼睛的时间就是一次尝试,那王慎已经尝试了几万次。他已经有些累了,是精神上的疲倦。 恍惚间,他眼前有浮现出了那两张纸,山河破。上面的字在动,画也在动。 王慎的劲在动,炁也在动,他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幅画,他还在回想着地震的时候地动山摇的感觉。 法、身、炁、意,诸般在一刹那间相合。 嘣的一下子,四周困住他的无形绳索断了一大片,他的身体得到了片刻的松弛,只是片刻,接着又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嘣,又是断了一大片,王慎感到自己的山河破好似一下子悟了,进入了另外的一层境界。 在他被天人符箓困住的第三天,沈惊圣布置好了阵法,然后催动阵法。 刹那间,山中的风停顿了片刻,然后回复如常,貌似没什么用。 “唉,这该如何是好!”沈惊圣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第三天夜里,沈惊圣意外的发现王慎居然可以扬起手中的刀。 “难道是我布置的阵法有用?” 沈惊圣想要和王慎交流,看到王慎已经闭上了眼睛,在缓慢的挥刀,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王慎的刀斩自上而下斩落,很慢,很慢,就仿佛他手的刀有千斤重。 他感觉刀锋斩在了数不清的坚韧的绳索之上,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斩不断、理还乱。 沈惊圣在一旁看了一会,能在天人符箓的压制下挥刀,这已经是足够惊人了。 过了一会沈惊圣便转身离开,他准备再想办法继续完善这阵法。 王慎闭上眼睛,不再看那一道悬在自己身前的符箓。 他开始挥刀,想要斩断那些枷锁。 山河破崩断,短暂的脱困,然后扬刀斩落。 如此这般,不断反复的尝试,就像他当初斩石头一样。一刀刀的斩出,不断的重复。 他只能斩在半空,却无法碰到那一张符箓。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王慎已经卷了、厌了、烦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他也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能放弃,可是他真的累了,身体累,精神也累,手中的刀不觉沉重了许多。 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道符箓,仍旧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不曾削减半分。 “这就是天人吗,随便写一张符箓就如此的让人绝望。” “去尼玛的!”王慎一刀斩向那张符箓,刀锋扬起,却不能落下。 操! 王慎无奈的叹了口气,暗金色的刀锋斜着落下,好似一笔墨划过了半空。 “墨?!” 王慎忽然想到了自己从个狐媚的女子身上得来的那一张纸。 同样的一张黄纸,一笔浓墨,将那黄纸一分为二。 那一张黄纸他已经开了不知道多少遍,牢牢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王慎望着眼前的这张写着符箓的黄纸,脑海之中想到却是另外一张。 一笔浓墨,一分为二。 他双手持刀,横刀斩。 以刀为笔,以炁为墨,这一刀缓慢的斩出,脑海之中的那一笔浓墨似乎也随着这一刀斩了出来。 刀很慢,很沉,却是缓慢的横着且过,这是和刚才不一样的感觉。 此时他恍然悟到,那一笔墨是刀,是剑,那一张纸就是一片天地,那一道墨意味着要将那一片天地斩断。 画这幅画的定然是一个修为绝顶的大修士。 王慎双手握刀,以刀横斩,这一刀很慢却很稳,很果决。一刀接一刀,不断的重复, 日落西山,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月上树梢,月光清冷,落地如霜。 此时王慎眼中已经没有了天和宗的大殿,没有了山石、树木,他眼前的这一方世界变成了一张纸,他要以手中的刀将这一张纸斩开。 距离他不远处,沈惊圣抬手伸在半空之中,静静的,没有一丝的风。 四周静的好似一潭死水,这也就意味着炁的流动停了,他费尽心思所做的事情有效果了。 “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沈惊圣道。 其实他同样可以出手以此和王慎一起消耗一张符箓,只是这毕竟是天人的符箓,贸然动手,他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他没这么做还因为他隐约的察觉到王慎似乎进入了一种独特的状态。 近乎疯魔,这很危险,也很难得! 不疯魔不成活, “若是你明天就仍旧无法脱困的话,我老头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把你救出来。” 王慎横刀斩了一夜。 次日,让天空之中第一缕阳光照到这个地方的时候。 趴在石头上睡着的沈惊圣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王慎还在艰难的挥刀,双手握着刀,已经有些颤抖。 “哎,为师来助你一臂之力!”沈惊圣说这话走上前前去。 王慎抬起了刀,双手握刀,一刀横斩,自左往右,平齐切过。 咦? 沈惊圣停住了脚步,眼睛微微一眯,那一刀斯曾经相识,他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咔嚓,那一张符箓出现了一道裂痕。 已经疲惫不堪的王慎忽然觉得手中的刀在刚才那一刀斩出之后似乎变得顺畅了许多。 是错觉,是希望? 于是他再次出刀,疲倦了,却不曾分神,反倒有一种入魔一样的专注。 一刀横斩,比刚才更加的顺畅。 那一张符箓上又出现了一道裂痕。 沈惊圣揉了揉眼睛,他也看到了符箓之上出现的裂痕,他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宝贝徒弟将要凭借手中刀斩开这一张天人符箓。 他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一刀,两刀王慎觉得手中刀越来越顺畅,那一张天人符箓之上的裂痕越来越多。 王慎再次挥刀,眼中的一切化为一张纸大小,一刀斩过,化为两半。 沈惊圣眯着眼睛,他看到了刺眼的光,光来自天人符箓,来自王慎的道。 咔嚓,天人符箓碎掉了。 沈惊圣忽的一下子趴倒在地上,一阵响声从他身后传来,他回头望去,大殿的基座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切痕,坚硬的青岩仿佛豆腐一般被切开。 王慎看着落在地上的碎裂的符箓。 终于斩开了! “阿慎。”老人急忙来到他的身旁。 “师父,我想睡一觉。”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就想睡觉。 “好,该睡一觉,好好睡一觉。” 王慎这一觉睡的很长,他太累了。 他做了好几个奇怪的梦,他梦到了有人挥手间地动山摇,山崩地裂;有人一剑挥过,把天地斩成了两半;他梦到了自己不停的挥刀,一刀斩开了一座山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屋子里有一股特殊的香味,是香的味道。 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正燃烧着一根香,一缕淡淡的青烟直着向上飘起。香的味道并不冲,很好闻。 王慎深吸了口气,起来想要伸个懒腰,发现自己右手还死死的握着“横行”。 他笑着伸手摸了一把刀身,然后将刀归鞘,重新绑在身后。 咕噜噜,他的肚子叫唤了起来。 起身下床,推开了门。 “师叔,你醒了。”外面一个比王慎小了五六岁的年轻人看大他出来之后十分的开心。 “您稍等我这就去叫太师伯,师伯可是急坏了。”说完话那个年轻人便转身跑开。 “师叔?”听到这个称呼王慎微微一怔。 过不一会功夫他便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沈惊圣赶了过来。 “你可算是醒了觉如何,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这是他见到王慎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挺好,浑身舒坦,就是肚子有些饿,有没有吃的东西?”王慎笑着道。 “有,我这就给你做。” 沈惊圣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看着挺好吃的样子。 王慎尝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师父您还有这手艺?” “我红尘炼心这么多年,可是学了不少的手艺。”沈惊圣笑着道。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多久?” “七天七夜,整整七天七夜,可是把我吓坏了。” 这七天的时间里,沈惊圣每天都要去王慎的屋子里看好几次,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 “这么久?”王慎听后微微一怔。 他只觉的这一觉应该很漫长,没想到这么长。 “醒过来就好。” 王慎大口大口的吃饭,他感觉到了身体的呐喊,“要吃东西,要多吃东西,要吃好多东西!” “嗯,这米好香,这菜也好吃。” “这都是天和宗自己种的,就在这垂山之中,吸收山中之灵气,自然好吃。”沈惊圣在一旁笑着道,看王慎的眼神分外的慈祥。 “师父,那两个戴着面具的人是什么来路?” “目前为止不清楚?”沈惊圣摇了摇头。 “你们打算怎么办?” “你睡着的这七天,师兄已经将山门里的弟子都遣散了,现在整座山上就剩下四个人了。”沈惊圣道。 嗯,王慎一愣。 “合着我这刚刚加入,你们就要散伙啊?” “什么叫散伙,不要说的那么难听,这是保存实力。”沈惊圣道。 “你加入本门,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个就送给你吧?”说这话,沈惊圣将一个奇特的指环递给了王慎。 “戒指,我一个大老爷们的戴这个做什么?” 本章完 第一五零章 下一任掌门就是你了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戴好了,这东西很重要的。”沈惊圣亲自将戒指戴在了王慎的手上。 “好,我戴着。你别说这戒指看着还不赖,有什么来头吗?” “大有来头,如果掌门师弟出了意外,伱就是天和宗第七十三任掌门了。”沈惊圣将这戒指给王慎戴好之后笑着道。 “什么玩意?!”王慎听后直接愣了,立即意识到这戒指应该是天和宗掌门信物,接着就往下撸这枚戒指。 “这戒指我不能要,开什么玩笑!” 这才加入天和宗没几天,头一次上山就碰到天和宗差点被灭门;睡一觉醒来,莫名其妙的就要成为下一任掌门。 太草率了,太不靠谱了! “你做什么个,刚才说的好好的。”沈惊圣见状一把按住他。 “师父,咱们天和宗挑选掌门就这么草率吗?不得开个会讨论一下,举手表决,论资历,论辈分,论德行怎么也轮不到我吧?” “在你睡觉的这几天,我和掌门商量过了,就你了!” “好家伙,没经过我同意就选我了?” “当掌门有什么不好,这一片山都是你的,咱们天和宗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的财富,还有大量的修行功法” “您可拉倒吧,我要是答应的你的话,搞不好我就是天和宗的最后一任掌门了!”王慎没好气道,他算是明白过来了,他被自己这位师父给坑了。 “反正我不同意,我又没打算待在这里。” “没让你待在这,你爱去哪去哪,就把这当成一枚普通的戒指就好。再说现在不还是有你师叔做掌门吗?” 沈惊圣好说歹说,王慎总算是同意将这枚戒指待在手上。 “刚才那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还没走?” “他被锣声震晕在了藏经楼里了,两天前刚刚醒过来,让他下山,他就是不走,非要和天和宗共存亡,傻孩子。” 王慎听后沉默了一会。 “你和掌门师叔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你掌门师叔准备去无为观,去那里寻求帮助,无为观号称正道魁首。我也要下山,去暗中调查这件事情,至于你?你爱干嘛干嘛。”沈惊圣如是道。 “爱干嘛干嘛,不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要不你和我一起查一下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我觉得天和宗发生是事情绝对不是偶然,这定然牵扯到一个很大阴谋。” “嗯?还是算了,我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我想先找个地方静一静。”王慎摆摆手。 他这一趟出来收获良多,成功的迈入了三品参玄境,还有许多的感悟,需要找个地方静下心来好好的沉淀一番。 “也好,你准备去哪里,还回宁隆府吗,我要是想见你的话该去哪里找你呢?” “兰和县和武阳县之间,顺着青河走,会找到我的。”王慎想了想之后道。 吃过饭之后,沈惊圣带着王慎在天和宗慢慢的逛了一圈,走走停停,到每一处亭台楼阁,沈惊圣都能讲出关于它们的故事。 “这是观云亭,站在这里可以看到云海,曾有天和宗的前辈在此观云悟道,枯坐十日而入参玄。 那是听风阁,可以听到山风吹过山岩、松林的响声。 那里是白首石” 沈惊圣将他所知道的一些故事、往事娓娓道来,话语之间透露着对这天和宗浓重的情感,难以割舍。 “这么好的地方,倾注了无数先辈的心血和期望,真是不愿意舍弃啊!”沈惊圣感慨道,满是不甘和无奈。 这就是一个门派没有修为高绝的大修士坐镇的无奈之处。 “师父,若是咱们天和宗里有一位二品洞观境的高手,也不至于如此吧?” “那自然是另外一个结果了,可惜这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没有就是没有!”沈惊圣叹了口气。 “看你的了。” “我,我这才入三品,要入二品洞观怎么也得再过几年吧?” “几年?”沈惊圣听后一愣。 “怎么,嫌慢啊?” “不慢,不慢,一点都不慢!”沈惊圣听后急忙道。 这岂止是不慢,简直是快的惊人。 沈惊圣猛然意识到现在的王慎应该还不到二十五岁,整个天下如此年轻的三品参玄境的大修士,他所知道的只有三个人,那三个修行圣地所挑选出来的最出色的弟子。 师徒二人站在听风阁中,听着山风。 沈惊圣将自己曾经入二品洞观的经验传授给了王慎。 天边的晚霞很美,当王慎和沈惊圣下山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年轻人整坐在观云亭望着天空发呆。 “太师伯,师叔。”看到王慎和沈惊圣他急忙上前问好。 “小奇,看什么呢?” “太师伯,我在想在天和宗呆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修为总是停滞不前,在山上有师父和师兄指点都如此,下山没人指点只怕会更差了。” “别灰心,只要勤加修行,终究会有所成就的。”沈惊圣如此劝慰他。 “师叔,我听太师伯说您已经三品参玄境了,您看着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您有什么修行的诀窍吗?”年轻人转头望向一旁的王慎。 看着满眼期盼的望着自己的同龄人,王慎打消了随口一说的想法。 “你心里最想练的是什么?” “剑,我想练剑!”年轻人毫不犹豫道。 “那你在天和宗学过什么剑法吗?” “我学过本门的天河剑法,可是怎么都练不好。” “你练了多少遍?” “嗯,大概有几千遍吧?”年轻人仔细想了想之后道。 “太少了,怎么也得练几万遍!” “多少,几万遍?”年轻人听后直接愣住了。 “多吗?不多,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你喜欢剑,那就得下苦功夫,招式只是基本,你得从招式中体会运劲、行炁的技巧,体悟其中的意境。 秘籍功法之上的那寥寥数语是先辈感悟的浓缩,能学多少,能悟多少,看你下了多少的苦功。” 不是王慎好为人师,毕竟是所剩无几的同门,能帮点是点。 “那师叔您练刀的时候也是这么练的吗?” “嗯,我最开始的时候一天练三百遍,后来一天要斩几千刀。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把一件事情做到了极致,想没成就都难。” 年轻人听后不住的点点头,眼睛越来越亮。 “加油,我看好你。”王慎拍拍年轻人的肩膀。 “嗯,谢谢师叔指点迷津!” “许奇是个好孩子,就是笨点,你不该骗他的。”当他们离开那观云亭一段距离之后沈惊圣道。 “我没骗他,我就是那么练的!” “什么?你每天要斩数千刀?”沈惊圣停住了脚步,转头惊讶的望着他。 “嗯。”王慎点点头。 “这两年多来每日都如此?” “差不多。” “嘶,这” “这不算什么,我还知道一个人每天拔刀一万次,练了十年,练成了天下无双的快刀。” “谁,我怎么没听说过。”沈惊圣听后一愣。 “他姓傅,很少露面的。”王慎随口道。 次日,太阳刚刚升起,他们师徒二人便差别了掌门,下山而去。 下山的时候,王慎不禁停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山上。 “这个地方确实挺好。” 离开垂山的第三天,他们师徒二人便分开。 王慎准备回武阳,沈惊圣则要去调查那个两个人的身份,是谁在打天和宗的主意。 “师父,您这重伤还未痊愈,不如先和我去宁隆府,把伤养好在调查这件事情。”王慎还是有些担心沈惊圣的身体。 “我已经服用了本门的疗伤圣药,身体里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件事情拖不得,我得去找一个老朋友,他消息灵通。” “这次小心点,有什么需要我提前知会一声。” “等等,还有一件事一直没问你,你去过蜀山吗?” “没有。” “那你听说过一刀无二吗?” “也没有,干嘛?” “没事了,好好修行,天和宗以后就靠你了!” “喂,我说过我不会当掌门的。” “知道,走了!”沈惊圣摆摆手。 本章完 第一五一章 不可理喻的女人 “这个你带着,里面有些干粮,路上带着吃,我亲手做的,不要给别人。”沈惊圣将一个包裹扔给了王慎。 “这是我往日里修行的一些心得,希望对你的修行有所帮助。”老人将一本无名的册子取出来,递给了王慎。 “多谢师父。”王慎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收好。 “好好修炼,还有一件事,你也老大不小,该找个婆娘了,伱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正准备走的沈惊圣忽然停住脚步。 “哎,不急,不急。”王慎急忙道。女子之类的太过麻烦,会影响他的修炼。 “不急,你小子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我的取向很正常,只不过我觉得现阶段还是修行更重要。”王慎道。 沈惊圣听后笑了笑,拍了拍王慎的肩膀,眼神之中带着欣慰、不舍、期望诸般复杂的情感。 “师父,遇事一定小心,打过就跑,莫要逞强啊!”王慎看着老人孤单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沈惊圣摆摆手。 “哎。”王慎叹了口气,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走在路上,回想着这一路而来的经历,简直比里写的还要精彩的多。 他打开了面板,上面的东西给了他不少的惊喜。 无名功法(小成):23/100。 山河破(小成):66/100。 破阵刀(大成):15/100。 无名功法(熟练):72/100。 他先前所修行的功法都有了突破,而且又多了一门功法,应该是源于那一页黄纸上所蕴藏的功法。 这其中进境最大的就是破阵刀,这刀法本来就取自与战阵之中,冲锋陷阵,破阵杀敌。 而困锁住王慎的天人符箓本身就是这世间最厉害的阵,这样的阵王慎也破开了,在这个过程中,他不知道挥了多少刀。 “又是无名功法?”王慎笑了笑,背着行囊继续赶路。 到了下午,感觉腹中有些饥饿便找了个地方停下来,打开沈惊圣给他的行囊,里面装着一些干粮。 王慎拿出一些肉干,送到嘴里,吃着很香,很有嚼头。 “嗯,老头子,可别再受伤了,哎。” 吃饱了之后,继续赶路。 白天的时候,他走官道,到了晚上,就走直线,不管是山林还是江河,他都直着走,遇林穿林、遇山翻山、遇河过河。 入了三品参玄境,一步百丈,离着缩地成寸又近了一步。 行进间只觉得耳边呼呼风向,两旁的景物飞也似的后退,说不出来的畅快。 山林间,一团篝火燃烧,十几个人蒙着面聚集在一起,不远处有一个村镇在夜色之中静悄悄的。 “今天咱们要血洗盐山镇,镇中大户方家统统杀掉,鸡犬不留。”为首之人冷冷道。 忽然第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带起一阵风,压得篝火烈烈作响。 “什么人?” 十几个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几乎是同时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哀嚎不止。 接着那个人就消失不见了。正是路过此地的王慎。 他听到了刚才那个人的话,动不动就灭门,显然不是什么善类,既然遇到了,那就顺手处理了,一点小事而已。 只是一夜的时间,他便过了司州来到了荆州境内。 天亮之后他便改走官道,当天夜里王慎便回到了武阳县外。 青河还是像以前那般在静静的流淌,小屋仍旧是老样子,里外都没变,就是多了一些灰尘。 “又回来了,还是这里好!” 他来到青河边,看着静静流淌的青河。 “小黑,小黑?” 他在清河边上轻声呼喊了几声,河水哗啦啦的流淌,没看到那黑蛇的踪迹。 王慎转身回到了住处,躺在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次日清晨,山林里冒起了青烟。 生火、煮水、做饭、然后修行,灿烂如烟花、激荡如海潮的日子终是少数,生活还是以平淡为主。 这一次的经历让王慎的修行有了很大的进步,也让他意识到了一品天人的可怕。 就那么一张符箓就困得他死死的,数日不得挣脱,若是天人亲临,岂不是稍稍动一动小拇指,他的小命就没了? “还是不够强大,修行的事情不能松懈!” 吃了些粥饭,王慎取出来了沈惊圣临行前交给他的心得,准备好好看看,翻了几页,他发现也就前面几页上有些字,后面都是空白的。 “什么情况?” 他继续往后翻去,发现在这小册子之中居然还夹着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他拿出来一看,发现居然一张薄薄皮,上面写着一些小字。仔细一看居然是一部心法,最上面写着“天和”二字。 “天和心法,历代掌门才能学的功法,这不就是想让我当掌门吗?”王慎顿时有一种被坑了感觉。 “哎,这老头子怎么净给我整事呢,真是麻烦!”王慎大体看了一遍便将这天和心法放倒了一旁,反倒是取出了那一张黄纸仔细的参详起来。 上面只有一道墨,将这一张纸分成了两半。此时王慎再看这一道墨则是另外的一番感觉了。 这一道墨在他的眼中变成了一道光,横断了一方天地。 当日能斩开那一道天人符箓,这一道墨起了不小的作用。 他现在做的是将一幅画之中的意境吃透,变成自己的东西。 新一轮的修行从参悟这一幅画开始。 两天之后,正在修行的王慎听到了草丛里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音,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黑色的蛇头鬼鬼祟祟的从那草丛之中探了出来。 “小黑?” 见到王慎之后,黑蛇飞快的游走到了他的身旁,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十分开心的样子。王慎抬手摸了摸它的头。 “有些日子没见了,想不想我啊?等等,这天还没黑呢,你怎么又出来了,临走前我是怎交代你的?” 王慎又开始数落黑蛇,黑蛇静静的待在身旁,一副呆呆的模样。 生活又恢复了平淡的修行生活。 王慎每天要斩出上千刀,为的就是更深的领悟那一幅画中所蕴藏的玄妙功法。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温暖的春天,炎炎夏日,很快就到了王慎最喜欢的秋天。 除了隔一段时间去镇上买些生活必须的食物之外,他一直在青河边修行,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从前。 平静的生活在一个凉爽的秋日被打断。 这一天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王慎从镇上买了些食物在往回走的路上被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脸色蜡黄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我总算找到你了!”女子的声音清脆,明显的和她看上去的样子不相符。 “这位大姐,我们见过面吗?” 王慎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陌生女子,他不记得见过这个人,只是这个人的眼睛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当然见过,东西还我。”女子伸手。 “什么东西?” 女子一挥手脸庞立时变了,一张妩媚异常的脸庞,眉心一点红。赫然是王慎曾经救过的那个女子。 “是你?!” 王慎是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女子长袖一挥,遮住了面庞,下一刻又变成了刚才那个脸色蜡黄,毫不起眼的中年女子。 “易容术?” “东西呢?” “什么东西?”王慎一脸茫然。 “一张纸。” “什么纸?” “手帕大的一张纸,上面有一道浓墨。” “你找我做什么,会不会是你自己弄丢了?”王慎一脸平静的胡说八道。 “我放得地方很隐蔽,丢不了。” “会不会是当初那两个掳走你的人从你身上拿走了?” “那张纸真得没在你那?” “没有。” “你发誓,若是我要寻找的东西在你手里,你的修为终生寸步难进?” “我为什么要发誓?” “那东西果然就在你那里!” “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王慎转身就走,忽的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那女人见状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好快!” 本章完 第一五二章 我得给她上一课 “跑了?” 她大半年的时间一直在想办法打探王慎的消息,好不容易打探到了他的消息。 一个人背着刀,二十多岁年纪,一身粗布衣服,要找这样一个人,何其艰难,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曲折。 现在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又跑了。 王慎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女子居然阴魂不散。当他在青河边上修行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个女子的身影。他直接去了山中继续修行。 “找不到人,自然而然的就会走了吧?” 那个女人在这附近徘徊了一段时间都没有找到王慎,就不见了踪迹,似乎是放弃了。 待家中的粮食吃完了之后,他不再去镇上而是去了几十里之外的兰和县城买粮食。 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王慎意外的发现那个女人居然找到了自己的住处。 “嘿,居然都找到这里来了?” 要不是理亏,王慎都准备杀人沉尸了。 王慎身形一晃,直接悄无声息的到了她的身后,抬手一指,接着那个女子便身体一软,倒在地上。王 慎扶了她一把。柔弱无骨,身上一股子独特的香气。 “就这点本事这不是羊入虎口吗?这是不知道江湖的险恶,还是觉得我这个人看着比较面善,值得信赖,好欺负?我得给她上一课。” 当这个女子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林子里,身上衣衫不整。她脸色登时变得煞白,急忙查看了一番。 “畜生!”她低声怒骂道。 阿嚏,在小屋里的王慎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 这一日,王慎从山中修行回来,到了林子里意外的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气。 “什么味道,有人?” 正在暗中燃烧迷香的女子忽然感觉身后一阵风起,然后再次昏了过去。 “这丫头是不是有点傻?这可是很考验一个人的心性的!” 当这个女子再次在林子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旧是衣衫不整,这次更加的严重,鞋子都脱了,裙子都快掀到大腿根了,气得她眼睛通红,胸脯鼓鼓的。 从这天之后,王慎这里算是安静了。 “这么一点挫折就放弃了,这点心性可不行啊!” 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雪来的比往年更早一些。 这么寒冷的日子里,青河边上来了两个人,手里拿着罗盘,一身淡青色的长袍。 “师兄,这就是青河了?” “对,《九州山河志》中有关于这条河的记载,不过寥寥一句话,青河,起于红峦山,终于沧浪江,全长近四百里。 咱们开始吧?” “好。” “这又是来做什么?” 王慎远远的看着那师兄弟两个人,他们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沿着青河岸边走了好些地方,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有几个地方甚至反复的去了几次。 “莫不是又为了那河伯而来?这才平静了几天,有些人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师兄,好端端的为何要重新勘察大雍的江河?” “我们只管做事,不要问为什么。” “那我们能在年关前回去吗?” “应该可以。” 这师兄弟二人的对话都被王慎听去。 “勘察河流?” 这师兄弟为了勘察青河一共带了十多天的时间,然后离开。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冬天,黑蛇找地方冬眠,王慎又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都过去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他经常会在修行之余想起自己的师父。 这一年没有丝毫的意外,仍旧是他自己一个人过年。 半年的时间,他斩了几万刀,效果就是他正慢慢的将那一道墨渐渐的变成了自己的东西。 冬去春来,下了春雨之后的第三天,王慎正在林中架着篝火烤肉,听到远处有鸟儿在鸣叫。 过不一会功夫就看到一道人影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而来。 王慎心生警惕,却没想到那人忽的的从半空之中掉落下来。他走到跟前看了一眼。 “女人,怎么又是她?” 正是年前来找自己要那幅画的人。看这个女子脸色苍白的样子,她是应该是受了伤。 “这是赖上我了吗?” 当女子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木屋里,身下的木床是几根木头搭成,简陋的很。 一股子香味从外面飘了进来,似乎是烤肉的味道。 她下了床,透过缝隙看到外面一个人,背对着自己,那人身前一堆篝火,上面有一口锅,正冒着热气,他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烤肉。 “醒了,吃点?” 那人扬起手中的烤肉。 女子只觉得的浑身酸疼无力,抬手推开门。 “是你!”当她看到王慎之后,想起了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三番两次的来我这里,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王慎反问道。 “我不是故意的!”女子道。她是被人追杀,为了摆脱他们,逃进了林子里。 “有人在追杀你?” 女子默默点点头。 “我就知道,女人最麻烦!” 王慎这话刚说完,他就听到了什么声音。 “有人追过来了,伱赶紧藏起来。” “你小心,他们的修为很高。”女子叮嘱了一句。 女子找了个块石头躲藏了起来,过不一会功夫,就有两个人从林子深处窜出来,来到了王慎不远处。 这两个人都带着面具,身材差不多,都是七尺身材,两个人都穿着灰色的衣衫,一个腰间悬着一把剑,一个赤手空拳。 他们看到王慎之后微微一怔。 “你可曾看到一个女子经过这里。” “看到了,往那个方向去了。”王慎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那个腰间悬着一把剑的男子突然把剑出鞘,直刺王慎的眉心,剑还未到,他整个人就身体一颤,倒飞出去五丈,撞在一棵树上,胸口的位置直接凹陷了下去,鲜血从口鼻涌出。 一旁的同伴愣了片刻,转身就要跑。 王慎劈空一掌,打在他的后背上,那个男子身上发出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整个人飞出去贴在了一棵树上。 两个人,两掌,两命。 躲在暗处的女子见状直接愣住了。 “出来吧。”王慎喊了一声。 那个女子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下意识的和王慎保持距离。 她先前就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修为很高,但是没想到高到这个样子,两掌就把两个五品修士直接拍死了,若是对方有一点坏心思,自己将生不如死。 “去把那两个人尸体装麻袋沉河。”王慎指着贴在树上的两个人。 “啊?!”女子一愣。 “听不懂我说的什么吗,毁尸灭迹啊!” 女子听后深吸了口气,然后将那两个人的尸体沉入了青河里面,复又来到王慎的身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王慎从身上取出来那一张纸展开,女子看着那一张纸脸色大变。 “果然在你这里!” “我救了你两次,这一张纸就当是报酬了。”王慎平静道。 “不行!你换个别的要求。”女子听后立即道。 “好,那就在我这再放一年吧,一年之后你再来取。” “谁知道到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女子道。 “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你打的过我吗?其实我这个人还是比较讲理的。” 女子听后再次沉默了。 “这一年外面可曾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知道。” “这张纸看着质地不错,可以用来擦屁股。” 本章完 第一五三章 铁柱钉河 王慎甩了甩手中的那张黄纸。 “你!”女子气的咬牙切齿。 “大事是吧,皇帝又娶了一个妃子,据说是长青宗的圣女。” “皇帝的事与我何干?说得别的,其它的门派。” 王慎足不出武阳,是想从这个女子的口中打听一下外面的消息,兴许能听到对自己有用的。 “最近外面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天和宗、地辰谷、金光门三个门派相继都被灭门。” 王慎听后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这正是他想要的消息。 “这几个门派都是小门小派吧,怎么从未听说过。” “那你听说过那些门派?”女子反问道。 “无为观、金顶寺、稷下学宫、蜀山、啊对了,还有武阳县的青河帮!” 那个女子听了这些话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王慎。 “刚才我说的那个门派都是传承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名门,虽然比不是你说的那几处修行圣地,却也是天下有名,伱说的那个青河帮是个什么东西?” “这样的名门却被灭门,那个神秘组织岂不是更加的厉害,他们是什么来路?” 女子摇了摇头。 不过王慎从她的口中得知这几个门派似乎都有几个共同的特点,他们有足够的历史传承,门派之中修为最高的人也不过是三品参玄境,没有洞观境的大修士。 这是专挑软柿子捏,还是挑大个的软柿子。 有传承的门派底蕴多,通常积攒的财富也多,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发生这种事情,没人管吗?”王慎问道。 “谁管?”女子反问道。 “朝廷?” “朝廷巴不得这些门派都死光了,特别是那个几个方外之地,如果他们被灭门了,估计最开心的就是朝廷里的某些人了。” “那几个正道魁首呢?” “他们未必会管的,毕竟那些门派和他们没有什么关联。” 王慎听后沉默不语,他可是知道天和宗的掌门去了无为观寻求帮助。 “好了,你可以走,一年之内不要来了,来了我也不一定在这里。” “你要跑?” “就你这点修为我还用的着跑?” 女子听后深吸了口气,胸脯鼓鼓的。 “希望你说话算话!” 兴许是见识到了王慎的修为,这个女人没有过多停留。来的突然,走的也快。 没人打扰,王慎则是继续修行,不知不觉,夏天到了。 今年的夏天很怪,入夏之后一连一个多月,一滴雨也没下。天气炎热,青河的水位也下了一大截。 王慎看着天空之上好似大火球一般太阳。 “莫非今年要大旱?” 又过了一个月,仍旧是一点雨也没下。地里的庄稼,山里的荒草树木都被晒焦了,地面出现了龟裂。 青河水的流量比往日里少了一半,一些地方已经露出了河床。一具具枯骨显露出来。 这是数年来王慎第一次遇到这样极端的天气。 天一亮,太阳很快就出来,天上是半朵云彩也没有。 大旱的不单单是武阳和兰和两个地方,大半个荆州在入夏之后的两个多月里一点雨都没下。 王慎每天除了修行之外,还会看看天,沿着青河走一走。 “又一具?”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青河的河里居然有这么多的尸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人。 “照这样下去青河可能就会断流了,到时候河伯的水府会不会跟着露出来?”王慎想到了深藏在青河下面的河伯水府。 他顺着青河走着看到了远处的武阳县城。 “且去城里看看,顺便买些东西。” 当他进入武阳县城的时候,看到城门处围着一堆人在看什么东西。 王慎站在人群外面朝这里面看了一眼,却见城墙上贴着告示。原来为了解决旱情,武阳县贴出了告示,悬赏奇人异士求雨,以缓解旱情。 求雨? 王慎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空。 “这样的天要是能求下雨来,那真不是一般人了。”他只是看了一眼买了些东西就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还听到有人在议论。 “这天什么时候能下雨啊,这都多少年来,从来没这么干旱过!” “谁说不是。” “不是没有这么旱过,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一百多年前咱们这个地方就曾经好些日子没下雨。” “一百多年前,你爷爷是逗你玩的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们的话被王慎听到。 “一百多年前?”他想到了一百多年前河伯被杀的事情。 数百里之外的江城,楚王府中。 一位身穿这锦袍,面容威严,看着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正在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交谈。 “荆州许多年都不曾发生过这等大旱了,先生可曾查出来什么?” “应该是天象异常,非是人为。”那老者道。 “可是最近荆州各地却是有些传闻,说我德行有亏,做了些天怒人怨的事情,招来了天谴,因此导致荆州大旱!” “此乃无稽之谈。”那老人听后道。 “先生精通占卜、天象之术,可看出来这干旱还要持续多久?” “之多一个月就会下雨。”老人沉吟了片刻之后道。 “好。”中年男子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这次请先生来,还有一件事情,我那三哥最近新纳了一房小妾。” “这个女人的身份不一般吧,否则王爷也不用这么关注。” “西域的琉璃塔的弟子。” “琉璃塔?”老人听后眉头微微一皱。 “这事王爷都知道了,宁王不可能不知道,难不成西域窥探凉州已久,宁王这是与虎谋皮啊!” “我这个三哥从小到大胆子就大。”楚王笑着道。 “嗯,这件事情怕是瞒不过圣上的,王爷可知无量观的怀无下山了?” “怀无,那个号称无为观百年来天赋第一的怀无?” “正是!”老人点点头。 “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最近世间多了一个什么组织,他们在年前的时候灭了天和宗,过年之后又灭了地辰谷,最近又灭了金光门,其中只有天和宗的掌门刘北青还活着,他去了无为观。 其余的两个门派无一活口。” “先生说的这三个门派,本王也有所耳闻,不同于那些三流门派,也传承了许多年,我记得那个金光门就在荆州。” “王爷好记性,那个金光门的掌门王爷还曾见过,有着三品参玄境的修为。 这三个门派之中天和宗传承了上千年,金光门传承的时间短一些,但也有七百多年的历史,只是这三个门派这几十年来没有什么优秀传人,算是没落了。 不过即使没落了底蕴还是有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灭掉这三个门派,这个神秘组织的实力非同一般,关键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得而知。” “既然他们在荆州出现,那就得好好查一查,这件事情就就有劳先生了。”楚王道。 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过,按照时间来说,夏日应该就要过去,可是天气却不见一点凉爽的迹象。 青河已经有断流的迹象了。 这一天,沿着青河边上行走的王慎忽然停住了脚步,盯着青河的河床。 河床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他一步到了河床之中,在两具白骨的下面看到了一根碗口一般粗细的铁柱,从泥沙里露出来一小截。 “铁柱,莫不是这铁柱下面镇着什么东西?”王慎盯着钉入了河床的铁柱。 忽然就觉得自己应该将这根铁柱拔出来,于是他就俯身双手抱住了铁柱稍稍一用力,发现那铁柱居然纹丝不动。 “还钉的挺结实!” 王慎运足了力气向外那根铁柱,铁柱微微晃了晃,还是不动。 他看一眼脚下的泥沙,随手一挥,接着泥沙不断的涌动,很快就露出来下面的一大块青石,这一根铁柱就插在了青石里面。 “插在青石是里,这里离着那边的河伯水府也不远了。”王慎看了看远处的龙鳞山。 他双手握住了这根铁柱,猛地一晃,这一晃可以用上了山河破的功法。 轰隆一声,铁柱松动了,接着王慎顺势用力一抽,哗啦一声,铁柱被他拔出来三尺多长,接着王慎继续用力,直接将这根铁柱从河底的青石里拔了出来。 这个时候才看清楚整根铁柱的模样。 这一根铁柱足有两丈多长,一头尖,一头平,这铁柱上还雕刻着符箓,看着就好似一根超大号的铁钉。 轰隆,王慎感觉脚下的河床晃动了一下,接着听到咕噜咕噜的水声,那拔出铁钉之后所遗留的空洞之中居然汩汩的冒出了水,那水很是浑浊。 “这是谁在青河的地下扎下去这么一根铁柱?” 要在这的河水之中将这么大一根铁柱子钉进河底的青石之中,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王慎自付就算是以他现在修为想要将这样一根铁柱在正常的情况下钉进这青河底下的青石中那也得费很大的力气。 关键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呀? 随后王慎有沿着青河上下走了一段距离,在距离这个铁柱大概一里之外的地方又发现了一根铁柱,他又将这根铁柱给拔了出来。 他前后一共从这青河之中取出了六根铁柱子,每一根铁柱子相隔一里多的距离,都是钉进了青河的底下的青石之中。 每当他拔出一根柱子,河床就是一阵晃动,然后有浑浊的水从那铁柱留下孔洞之中涌出来。 站在河边看着六根柱子的王慎却是感受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这不同寻常来源于天地之间的炁。 这是一种无法精确描述的感觉,在先前几个月的时候,天地之间的炁是一种相对停滞的、困顿的状态,并不是活跃。 可是现在王慎感觉四周的炁似乎便的活跃了一些。 “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我拔出了这六根铁柱?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 当天夜里,外面就起了风。 次日清晨,天空下起了雨,最开始的时候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算是入秋之后的第一场雨。 秋雨一般都是这个样子,下不大,可是到了中午的时候天空之中的乌云翻滚的厉害,又黑又浓,压在了山顶上。 雨开始大了起来,雨点子就好似黄豆粒子那么大,下的又大又急。 “下雨了,下雨了!” 村子里,镇上,县城里,府城里,人们欢呼雀跃,他们期盼的雨终于下了下来。 干涸的地面得到了滋润,山里的小溪有开始流淌,青河的水位也慢慢的涨了起来。 只是这个雨下起来就不停,一连下了四天,还是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迹象。 “这是大旱之后就要大涝吗?”王慎盯着天空。 这一场雨居然下了足足十天,不要说是秋天了,就算是在夏天,这也是极其罕见的大雨。 这一场大雨不但让青河的水位上涨到了正常的水平,甚至还让它进一步的扩宽了河道。 大雨之中又有两个人来到了武阳县,他们两个人在一家客站住了下来。 “师兄,我们这才来做什么?” “这荆州之地今年的天象太过奇怪了!”年长的师兄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他刚刚跟外面的客栈小二打听过了,这雨已经下了十天了。 这可是秋天,秋天怎会下这么长时间的雨。 先是夏天大旱,一连四个多月没下一点雨,接着又是大雨倾盆,仿佛是将夏天积攒的雨一下子全部下下来。 “师弟,我们得查明这其中的原因?” 一旁的师弟应了一声。 “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明天就出发。” 次日,大雨仍旧没有停下,师兄弟二人穿着蓑衣出了门。 整个武阳县城里很多地方已经满是积水,有些房屋被大雨冲毁了。 “师兄,我们去哪?” “去青河。” 他们师兄弟二人离开了武阳县城,来到了青河边上,此时的青河浊浪滚滚,汹涌澎湃。 “师兄,这条河变了!” 站在河边,那师弟说了这样一句话 “当然,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下这么大的雨。”那师兄道。 不管是什么河流,连着下上十天的大雨都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本章完 第一五四章 雪中送炭 锦上添花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感觉这条河,它,它醒过来了!”师弟看着涛涛的青河。 “醒过来了?”那师兄闻言一怔,看着一旁的师弟。 他这位师弟天赋异禀,对天地之间的炁很敏感,是那种天生适合修行的人。既然他这么说定然是感受到了什么。 师兄转头望着青河,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巴掌一般大小,打开外面密封的盖子,里面好似一个罗盘,当中一个小小的指针,四周有许多小孔。 当他打开之后,罗盘上指针开始转了起来,越转越快,在达到某个速度之后便稳定了下来不再提升。 “天地之间的炁的确是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充沛了许多,这是怎么回事?” 这师兄弟二人冒着风雨沿着青河寻找是青河产生变故的原因。 此时,青河边上还有一个人。 他站在风雨之中,天地之间的风雨却在遇到他的时候自动的避开,仿佛身前十寸之外有一层无形的墙。 “怎么会这样?”王慎喃喃自语。 他同样感受到了青河附近天地之间炁的变化,这青河四周的炁充沛且活跃。与干旱的的时候截然不同。 除此之外,他还感觉到了青河的变化,他感觉现在的青河就好似的一个被关在家里太久,忽然释放出来,获得自由的孩子,撒泼的狂欢。 另外,他感觉自己和青河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的亲切,没错,就是亲切。 他尝试着将自己的炁散发出来,融入到了青河之中。 通过自身的炁和青河产生了亲密的联系,千丝万缕。 他抬手一招,接着天空之中一道水柱从青河之中倒飞出来,汇聚在他的手掌之中,接着形状就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水球。 随着他不断的催动,河中涌上来的水越来越多,他手中的水球越来越大。 去! 王慎双手一推,直径超过七尺的大水球旋转着飞向了河面,哗啦一声碎掉,落在了水中。 “果然,操纵起来的更加的容易了。” 开了双窍之后,他的炁就可以散发出去,融入到了水中,王慎可以通过自己的炁来操纵青河水。 “也就是说理论上只要我的炁足够多,甚至可以做到直接截断青河的水。” 这和先前的御水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了。 连绵的大雨,大量的河水,再加上时不时的山洪爆发,这一些因素叠加起来,使得青河的破坏力惊人。 河水漫过了河道,淹没了道路,冲毁了农田、房屋。 这些日子,王慎每天都回过来看看青河,河水里什么东西都能见到,木头、小船、牛、羊、棺材、浮尸. 大雨连下了十五天方才慢慢的变小,直至停下来。 先是大旱,现在又是大雨,今年的百姓又是颗粒无收。 没有收成就没有吃,那就意味着要饿死人。 青河帮帮主已经连着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他是第四任青河帮帮主,前面三任,两个死了,一个残了、跑路了。 他实在是不想干这个差事,但是师父有令,他不得不干!谁让他修为最差呢。 现在青河帮的帮主就是个诅咒,没人愿意过来刚这个差事。 虽然他不想来青河,但是来了之后还是觉得做这个帮主是不错的。 没人管,想怎么着就怎那么着,但是就一点,那就是前三个帮主的结果,他一旦想起这件事情就好似如芒在背。 事情不会那么巧,武阳城里定然存在着一个了不得的修士。 他无法确定那个人是否还在这里,青河帮粮仓里的粮食就算是都空了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不是他的财产。他不过是个接手的人。 这位赵帮主可是十分的在意自己的性命的。 思索良久他决定主动出击。 次日,他便找到了QH县令,提出来要主动开仓放粮,救济城中的受灾百姓。 这番举动让新来的县令很是感动去,他正为这件事上愁呢。 按往常的程序讲武阳县出了这么大的事,先是旱灾,又是水灾,他肯定是要向上面汇报,然后上面拨下来赈灾的银两或者是粮食。 他也的确是如实上报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荆州是绝大部分地区都受了灾,需要救济,事情有个先急后缓,他们武阳县这种小地方自然就得往后放了。 到时候能够得到多少钱粮那就得看别的地方还能剩下多少了。 关键时候青河帮的帮主居然主动提出来救济灾民,这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赵帮主真是解了本官的燃眉之急啊,本官暂代武阳县的百姓谢过赵帮主。” “大人言重了,在下身为武阳县的一员,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武阳县的百姓遭受如此苦难而无动于衷呢?” 这两个武阳县最有权势的人商定了赈灾的一些主要事宜。回去之后这位赵帮主便找来心腹,安排开仓赈灾的事宜。 “帮主,咱们真要放粮赈灾呀?”他那位下属听后一愣。 “当然是真的。”赵帮主点点头。 “那粮食平白无故的送给他们,这,这……” “小潘,你看到外面百姓的惨状了吗?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已经死了一些人了,我们青河帮里的粮食放在粮仓里都快发霉了,与其烂了,坏了,还不如发给百姓!” “唉,帮主您这境界实在是……” “这件事情要实打实的去做,不要耍小心思。”赵帮主又叮嘱了一句。 次日,一则告示贴在了城墙了,并且很快就传遍了武阳县。 青河帮又要开仓放粮赈济百姓了。 上次青河帮开仓放粮之后,武阳县的百姓虽然很多去领了粮食的,但是这里面的很多人是提心吊胆的,他们担心事后青河帮会报复。 不过最终他们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而且从那之后青河帮似乎比以前收敛了很多。 所以这一次当这告示再次贴出来的时候,很多的难民早早的就排起了长队,准备领取救济粮。 “真是没想到这青河帮又开仓放粮了。” “这次换了个帮主,兴许这个赵帮主是个好人吧?” “不管怎么说咱们暂时不用担心被饿死了!” “嗨,他们分的那点粮食怎么够吃的,这还得熬一年呢!” 现在是秋天,还有更加漫长的冬天等着他们,照着眼下这个情况,今年冬天估计得死不少人。 “嗯,居然主动开仓放粮了?” 来到了武阳县城的王慎看到眼前的情况微微一怔。青河帮居然主动开仓放粮,赈济百姓,这让他没有料到。 “孺子可教啊!” 王慎在武阳县城呆了一会,确定青河帮的这伙人不是在作秀之后他便离开了。 从武阳县离开之后他又沿着青河步行着去了附近的兰和。 在前往兰和的路上他又遇到了先前看到过的那师兄弟两个人,他们在岸边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这两个人还没走呢?” “师兄,你到底在找什么?” “在来武阳之前我曾经特意的翻看过相关的典籍,在一本典籍之中记载,这青河之中有河伯,有水府,我在寻找水府。” “水府,师兄你找水府做什么?”那师弟听后微微一怔。 “河伯印。”那师兄沉默了片刻之后道。 “果然是为了河伯印而来的,这两位又是从哪里来的?”王慎听后盯着那两个人。 “师兄伱找河伯印做什么,我记得师父说过那河伯印虽然是件宝贝,但是修为不高是无法使用。 非三品参玄境的修士不能发挥其中威力。若是强行使用还会损伤自身。”那年轻些的师弟道。 “噢,还有这么一说,如此说来,我现在可以使用那河伯印了。”王慎听到这番话之后微微一怔。 “我就是想见一见。” “见一见?咱们钦天监中河伯印,水神印有好几方呢,师兄没有见过吗?” “那不一样,那些神印都是被封印的状态,没了灵性,抛开外面的那些符箓,那就是块普通的骨头或石头。” “钦天监,这两个人是朝廷里的人,那河伯印是用骨头或石头制成?”王慎听后颇为疑惑。 这河伯印是石头制作而成他能理解,怎么还有骨头做成的,什么骨头? “我得跟小黑说一声,让它不要露头,免得再惹来什么麻烦。” 王慎找到了小黑,特意跟它叮嘱了一番,然后去了兰和县城。 让他意外的时候兰和县城居然有人在赈济百姓,不过赈济百姓的是八方粮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兰和县城里原本属于钱益善的几处店铺又开张了。 “钱益善又回来了?” 见到这些商铺,王慎倒是有些想念那位老朋友了。 他特意找到了八方酒楼的老板,向他打探了一下钱益善的消息。不料这位老板却是并不知道钱益善的消息。只是说钱益善在外地,并不在宁隆府。 “那只能以后再见面了。” 是夜,青河边之中,王慎取出了被他压在清河底下的河伯印,将其那在了手中。 他回想着今天在青河边上听到的那师兄地之间的谈话。 “只有三品参玄境才能发挥河伯印的威力,那这河伯印到底有什么威力呢?” 他托着这一方河伯印来到了青河边上,看着滔滔而去的青河水。 本章完 第一五五章 河伯印的正确用法 王慎将自己的炁释放出来,试图融入到那一方河伯印之中,接着他的炁还真就融入了其中,在里面转了一圈之后又散了出去,融入到了河水之中。 随后他便感觉到这河水之中的炁在向这一方河伯印汇聚。 住, 他拖着河伯印轻轻的一推。 在他身体的四周滚滚流淌的青河水在这一刻停滞了,从上望下去,青河水面上出现了十分神奇的一幕。 有一部分青河的河水停止了流淌,剩下的一部分仍在奔涌不停,一静一动,截然不同。只是片刻的功夫,那静止的水便复又流淌了起来。 一番试验下来,王慎已经体会到了这河伯印的作用。 这就是一个倍增器,可以使他御水的能力成倍的增加。 另外这又是一个小型的移动“聚灵阵”,可以吸纳青河四周天地之间的原炁。 除此之外,王慎能够感受到这一方印之中本身就蕴含着一股旁大端原炁。 “原来如此。” 王慎心中也没有太多的惊喜,这河伯印本来他也没有打算一直带在身上。 不过这倒是让他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他可以通过自身的炁来不断温养“横行”。 沈惊圣曾今告诉过他,这些名器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它们可以通过不断的温养和使用者产生某种独特的联系,就好似心意相通。 在随后的修行日子里,他又见过那师兄弟二人两次。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本事不够,或许是因为那水府所在地方太过隐蔽了,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找到水府的位置。 入冬之后,那师兄弟二人就消失不见了。 本以为平静的修行生活将要继续进行下去,一个人的突然到来再次打破了原本平静的生活。 夕阳还未落下,林子中,王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妩媚女子。 一身风尘,满脸疲倦,眼睛还是红红的,似乎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你来早了,我们之前说好了一年的。”王慎道。 其实那一张纸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了,他已经将那一张纸上所蕴含的意境完全的印在了自己的好海里,融入自己的修为之中。 “我急着用!”女子直接道。 王慎将那一张纸取出来,交给了对方。 “你用剑还是用刀?”王慎随口问了一句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女子听后微微一怔。 “没事,随口一问,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王慎摆摆手。 女子拿着那张纸,打开仔细看了看。 “伱不会弄一张假的骗我吧?” “假的,你分得清真假吗?”王慎听后笑着反问道。那幅画中有真意,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看出来的。 女子没生气,收好了那幅画,转身离开,孤零零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林子中。 “和前两次来到时候不一样了。”王慎心道。 冬日,北风呼啸,天地萧瑟。 王慎穿着一件单衣,站在山上,抬手挥掌,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其中却蕴含着山的意境。 这一掌就是一座山。 他这掌法已经脱了铁砂掌的樊笼,隐隐要自成一路。 参玄,其基础是要打通人窍,前绛宫,后夹脊,炁通天地,而后要参悟天地只见的玄机妙理化为己用。 就如当日在那垂山之上,那个戴着面具的紫衣人,他用是剑,但是又不单单是剑,他出剑的时候四周有风,那些风就是数不清的无形的剑。 这就是参玄。 王慎现在已经悟了这山中的真意。 山,沉稳,厚重。是故有“不动如山”这一说。 费了好大的力气,好不容易领悟到了这山的意境,王慎的脑海里却生出了另外的一个想法。 他要斩山,一刀斩山! 他先前斩的都是石头,最大的石头也不过是两丈多高,他现在要斩前百丈高的山。 除了斩山之外,他还要斩河,一刀断青河。 他对敌的时候,无外乎掌和刀,掌出如飞山,刀出无物不斩,这是他想要达到的境界。 有了想法,王慎就开始付诸于实践之中。 还是先从最基本的开始。 山中一人,日夜修行。 他就好似床说之中的苦行僧。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这个年还是他自己过,炒了几个小菜,一壶酒,外面寒风朔雪,屋子里燃着木柴。 “现在距离上次垂山分别,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师父还没有来找我,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王慎决定过了年去一趟宁隆府打探一下消息,如果在宁隆府打探不到的话,他就去江城,那里乃是荆州的中心,水路咽喉,南来北往的人多,消息自然也就多。 过年之后的第三天,王慎就到了宁隆府,这一次他直接去了裴家。 裴家的下人进去通传,王慎就等在门外,过不一会功夫,那个下人从院子里出来。 “这位公子,实在是抱歉,我家公子有要事在身,现在无法见公子,若是公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去上次见面的私宅等一等,他会抽时间过去的。” “有劳。” 王慎还真就去了那一处私宅之中等着,一直等到下午,天色变暗裴瑾才姗姗来迟,身上还带着些许酒气。 “裴大人。” “我说过了,没有事的话就不要来找我了。” “我这次来是有一个消息告诉裴大人的,兴许会对裴大人有用。”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裴瑾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喉咙。 “大雍出现了一个神秘组织,已经接连灭了三个门派。”王慎这是投石问路。 “这件事我略有耳闻,而且你这消息还有些落后了,不是三个门派是五个。”裴瑾伸出了一只手掌在半空比划了一下。 “五个,又加了两个?” “现在不少的门派很是担心,生怕这事情会落在自己的头上,无为观甚至派出了怀无下山调查这件事情。”裴瑾的消息的确是灵通。 “那裴大人可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而对这些门派痛下杀手吗?” “应该是为了一些修行的功法。”裴瑾猜测道。 “单纯是为了功法又何必灭门呢?”王慎接着问道。 “你个人啊,说是来告诉我消息,还不是为了从我这里打听消息,你打听这些消息做什么?”裴瑾忽然笑着道。 “受人之托。” “我知道也不多,毫无疑问的一点是那些来历神秘的人都是修为高深的修士。那几个灭门门派之中都有三品参玄境的修士坐镇。 饶是如此还是被灭了门,足以看出这个神秘组织的强大。” “这种事情朝廷不管吗?” “朝廷自然是有专门的部门来处理这样的事情。”裴瑾如实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练刀的?”他抬手指了指王慎背后的刀。 “有些日子了。”王慎笑着道。 裴瑾轻轻的转动着手中的杯子,里面的茶水也随之不断的晃动。 “有没有兴趣来裴家做事?” “什么?”王慎听后一愣。 “我问你有没有兴趣来裴家做事?”裴瑾道。 “当裴家的供奉?” “供奉?也可以,得看你什么本事了,要想做裴家的供奉得是四品江河无漏境。”裴瑾听后微微一怔之后笑着道。 供奉,供奉,高高供起来,平日里还吃好好的伺候着,要什么给什么。 凭什么享受这个待遇?很简单,自身的实力足够强大。 本章完 第一五六章 庙小容不下大菩萨 “要是三品呢?”王慎几乎下意识的问道。 “三品参玄境的大修士可遇不可求,这等人若是愿意入我裴家做供奉,那自然是得当恭恭敬敬,尽量满足任何之需求。”裴瑾如是道。 他们这些大家族是十分重视人才的,一方面努力培养家族中的人,一方面花大力气拉拢外面的人。 供奉、姻亲、师徒,能用的手段都会用上。所以才会有这些家族的长盛不衰。 “那二品洞观呢?”王慎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二品洞观,我们裴家庙小容不下大菩萨,整个荆州能容下二品洞观境做供奉的,怕是也只有楚王府了。”裴瑾闻言沉默了片刻之后道。 王慎听后默默的点点头。 “如何?”裴瑾见王慎迟迟没说话便又问道。 “什么?” “为我裴家做事?” “我这个人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王慎道。 “如果改变了想法可以随时来找我。”裴瑾听后也没有强求。 他感觉坐在自己面前的王慎和以前见面的时候又有些不太一样。整个人变得沉稳了许多,人往那里一座就好似一座山一样。 “他的修为又增进了,莫不是已经进了四品江河无漏境?”裴瑾不禁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若要在外面打探消息,有没有什么比较靠谱的渠道?” “出门在外靠朋友,靠族亲,靠同门,打探消息亦是如此。” 嘚,这根没说一样。 王慎的朋友本身就不多,屈指可数,族亲更是没有,同门吗,他才加入天和宗没几天,天和宗就险些被灭门了。 “果然,还得靠自己啊!”王慎叹了口气。 他并有从裴瑾这里得到自己想探听的消息。裴瑾也没有跟他聊多久,因为家中还有其它的事情需要他去做,还有其他人等着他去见。 裴家乃是宁隆府有数的大家族,裴瑾是裴家重点的培养对象,这个时候他每天都是很忙的。 王慎离开宁隆府的时候出了城,来到了他平日里和董文泊书信交流的那一处破屋之中。 他居然在那破屋的青石下面发现了一封新的书信。 信中的内容让王慎颇为惊讶,这董文泊居然在冀州碰到了沈惊圣,只不过当时老爷子有急事,只是和他匆匆聊了两句就离开了。 “这都跑到冀州去了?”王慎看了一下信上的时间,这封信是两个多月前留下来的。 “总算是有了些消息。” 王慎留下了一封信,然后就离开了。 “看样子得再去江城一趟了。” 从宁隆府离开之后,王慎回了自己的住处,过了几天之后便准备出发去江城,临行前还不忘对黑蛇叮嘱一番,让它好好的待在青河之中,不要出来乱跑。 他这次没有打算离开太长的时间,只是去打听一下关于沈惊圣的消息。 这一次他没有骑马而是步行,以他现在的速度可比那千里马快多了。 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到了荆州。这座雄城人来人往,繁华依旧。 王慎进了城里之后先是围着整个县城转了一圈。 他先是去了江城最有名的酒楼,留仙楼,在这里他能听到各种各样的消息。 几个小菜,一壶酒,他慢慢的吃着,静静的听着,四周的人说什么的都有。 某个员外娶了第七房小妾, 沧浪江上出现了浮棺, 有人在南渎之中看到了蛟龙, 各式各样的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一个个说的是有鼻子有眼。 这一桌子菜王慎吃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 当王慎离开的时候,他碰到了一个熟人,长风堂的副堂主,林在水。 “王慎?好巧!” “林堂主,的确是巧。” 两个人打了声招呼,擦肩而过。下了楼,王慎又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长风堂应该是能得到不少的消息吧?” 留仙楼的三楼,靠窗的位置,林在水看着下面离开的王慎。 “林堂主似乎很关注那个年轻人。”一旁一个身体肥硕的中年男子笑着道。 “只是觉得他有些有趣。”林在水笑了笑。 “能让你觉得有趣的人那可真的不多。”一旁的男子闻言望了一眼楼下的王慎。 “刀?”他看到王慎身后背着的刀的时候,眼睛微微一眯, “他擅长用掌。”一旁的林在水到。 “掌,什么掌?” “铁砂掌,分筋错骨手。” 噢?那人听后微微一怔,他还以为那个让林在水关注的年轻人所修行的是什么高深的功法,没想到是这种最基本、最普通的粗浅浅功夫。 “不要小瞧这两门功法,这个年轻人将其练到了颇为高深的境界。” “这个年轻人值得你这么关注,五品龙虎境?” 林在水笑而不语。 “嘶,四品江河无漏,那可了不得啊!”那人不禁盯着王慎的背影。 “我也不知道他的修为究竟是什么境界,或许是五品龙虎,或许是四品江河无漏。” 这个时候外面的店小二敲门进来,开始上菜。 “来,咱们坐下喝酒。” 王慎独自一个人在江城转了几圈,呆了两天,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但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在来江城之后的第三天,他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敲开了门。 “请问这位公子您找谁?”开门的年轻人态度十分的客气。 “林堂主。” “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王慎。” “请您稍等。” 这个年轻人转身进了宅子没过多久般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几乎是一溜小跑的来到了门口。 “王公子,您里面请。” 这个中年男子曾经见过王慎,只不过见了一面,他面将王慎的面容记在脑海里。 他将王慎引入了院子里,穿过了一处回廊,然后进了其中一间屋子。 “王公子可是来找林堂主的?” “正是。” “请公子稍等,我这就去通传。” 这个中年男子离开没多久就有佣人敲门进了屋子,端上来上好的茶水、糕点、水果。 “公子还有什么需要的?” “不用了,谢谢。” 佣人下去,王慎在屋子里静静的等着,着实有些无聊,他便推开了门,来到了院子里。 外面的佣人见到他出来,急忙一溜小跑上前,询问王慎。 “公子可有什么需求?” “没事,在屋里呆着闷,出来透透气。”王慎笑着道。 那佣人听后就待在王慎不是很远的地方,静静的候着,确保王慎叫自己的时候可以在第一时间听到并赶过来。 王慎在这里等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见林在水进了院子,从回廊走了过来。 “抱歉,有点事情耽误了,让你久等了。”一上来他就先表示了歉意。 “不碍事。” 两个人进了屋子,佣人立即换了一壶茶,然后就很识趣的退出了屋子。 “客套的话我就不说了,阁下找林某一定有事,但说无妨,能帮的林某一定帮,帮不了的,也希望伱能见谅。” “嗯,我有一个朋友许久未见,最近我去找他,却才知道他被人杀了,非但自己死了,连整个门派都被人灭了门,我先前打探了一番,并未打探出来什么消息。 林堂主见多识广,又是荆州屈指可数的人物,想必会知道一些消息。”王慎说出了来时就想好的理由。 典型的“无中生友。” “谬赞了,林某这点本事不值一提,却不知阁下那位朋友在什么门派之中?” “金光门。” 这金光门他在来之前还真打听过,也算是荆州有名的修行之地,一夜之间被人灭门,这在荆州之地也是一件大事,震惊了不少人。 “果然。”林在水轻声道。 “看样子林堂主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了?” “却是知道一些,最近大雍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甫一出现就在连续的灭了三个门派,其中一个就是金光门。 但是这个组织是什么来历,其中到底有多少人,他们又为何对这三个门派出手却是没人知道。”林在水缓缓道。 “在荆州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想必官府不会无动于衷吧?” “当然不会,楚王已经下令彻查此事,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这些参与灭门的人十分注重隐藏自己的身份。 到目前为止见到他们还活着的人只有天和宗的掌门刘北青以及他的师兄沈惊圣。” “那他们两个人现在何处?” “刘北青在天和宗被灭门之后去了无为观寻求帮助,现在在什么地方不得而知,沈惊圣一向是喜欢游戏红尘,自然也无人知道他身在什么地方。 这两个人应该都在调查那个神秘组织,阁下难不成还想替你那位朋友报仇不成?”林在水笑望着王慎。 “能报就报,报不了就算了。”王慎如是道。 林在水笑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王慎的资料他可是见过,其中记载的他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陈正,现在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另外一个是钱益善,这个人现在倒是还在荆州,还是个难得的人才。 除此之外,王慎似乎并没有什么朋友,更不要说在金光门中朋友。 “难不成他是在说谎,为什么呢?” 王慎也知道,自己今天来这里询问消息其实是有一定风险的。 他在找那些神秘人,那些神秘人应该也在找他,毕竟他曾经坏了他们的好事,还将其中一个人的手砍断了。 万一那神秘人之中有人在长风堂中,那他可就有麻烦了。 “那些人的修为很高?” “很高,出手的应该都是三品参玄境的大修士。”林在水放下手中的茶杯。 王慎听后沉默不语,盯着桌子上的茶杯。 “那就算了,打扰林堂主了。” “客气,阁下可否愿意加入我们长风堂。” “我这个人居无定所,四海为家,自由惯了,骤然待在一个地方怕是会不习惯的。”王慎婉拒了林在水的请求。 随后王慎告辞离开了这出私宅,他觉得林在水可能还知道更多的消息没有告诉自己,这只是一种直觉,并无法确认。 对方能够告诉自己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此时,林在水已经回到了院子里。 “还有人来了?” “对,说是专程找您,是从西边来的。” “西边?”林在水听后沉吟片刻便在那个佣人的带领下穿过了回廊,来到了庭院之中的另外一处房屋。 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个人,一个看上去气势不凡的中年男子。 “让阁下久等了,遇到点事情耽搁了一下。” 林在水脸上又扬起了微笑,看着十分的和蔼,让人不觉亲近几分。 王慎在江城之中都留了几日,并未打探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他正考虑着接下来是继续想办法打探消息还是回去修行的时候一匹马冲进了城里,马上是一个人,玄色长袍,趴在马背上,浑身是血。 那匹马入了城便一路飞驰朝着楚王府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四批快马从王府疾驰而出,出城而去。 “出了什么事呀?” “我看刚才那个人浑身是血,估计是在外面遇到歹人了吧?” “什么歹人敢劫楚王府的人?” 王慎听着众人议论纷纷,然后出了城,此时天色已然将暗。 当他出城四十多里的时候,在官道上看到了一队人马,正是刚才从楚王府出来的几人。 地上还有四具尸体,两个人,两匹马,人是身首两处,马匹同样如此,地上有大滩的鲜血。 人死了,坐下的马匹也死了。 “是暗卫,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暗卫的主意!” “或许动手的人根本不在乎他们的身份,或许是专程来这里截杀他们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还跑了一个。” 忽然,王慎听到了一阵清脆的响声,很奇怪,就好似牧童吹笛的声音。 接着轰隆一声,好似打雷一般。 王慎寻声望去,那声音传自数里之外的一座山上。 那座山上站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穿洗的有些发白的道袍,面容清秀,背后斜背着一把剑。 他的身前站着倒着两个人,两个人都带着面具,只是面具已经破碎,露出面具后面的写满了震惊的脸庞。 “无为观,怀无!” 本章完 第一五七章 抽刀断水水难流 王慎看着远处的山,停留了片刻,然后便继续赶路。 走了没多久他忽的扭头望向一旁的林中,林子里多了一个年轻的道人。 干净的道袍,秀气的脸庞,斜背着一把剑,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净,好似一汪清水。 他望着年轻的道人,年轻的道人也望着他。 年青道人仿佛看到了一座山,一个人就是一座山。 嗨,王慎忽然笑着朝对方摆摆手。 嗯,道人微微一怔,然后笑了,笑容也很干净,似乎还带着几分羞涩。 “有趣的道士。”王慎转身走远。 那个道士望着他的背影,他隐约的感觉对方的“山”里似乎还藏着什么。 当王慎回到住处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小屋外面居然坐着一个人,正在盯着一块石头发愣。 “你怎么又来了?” 看到这个妩媚的女子,王慎眉头微皱。女人是很难缠的,漂亮的女人就更难缠了。 “这幅画你曾经问过我看得懂看不懂,你看懂的吗?”那个女子从怀里取出了那一幅画展开。 “伱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王慎看着那幅画。 “这幅很有韵味,你看着笔墨,劲力十足,画这幅画定然是个画坛大家!”王慎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旁的女子静静的望着他。 “看样子你也没看懂。” 哈哈,王慎笑了笑,懂不懂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也不怪你,想来你也是天赋有限。”女子轻声道。 “激将法,对我不管用。”王慎心道。 一男一女就这样一个站着呢,一个坐着,谁都不说话了。 “这幅画送给你了,反正我也看不懂,希望你能看懂。”说着话女子将那一张纸扔给了王慎,那一张纸轻飘飘的落到王慎的面前。 “你费尽力气从法华寺里偷出来的东西就送给我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从法华寺里透出来的?” “我不聋,你和不空和尚的话我都听到了,他为什么一直追着你不放,不就是为了这幅画吗?” 王慎说着话俯身捡起那张纸,展开一看。 “假的,在刚才收画的瞬间换掉了,这个女人真是狡诈!” “模仿的太拙劣了。”王慎将手中的纸毫不犹豫的撕成了碎片。 “你果然看懂了。” “不用看懂,你懂仿造吗?” 女子闻言一愣。 “仿造,最起码材质得相同或者相似,还要适当的做旧,最难的就是模仿原物其中蕴含的意境,你这张纸材质就不对,笔墨都散掉了,一点也不凝练。 很拙劣的模仿。” 王慎的话让那女子一愣,刚才那幅画的确是她模仿,可是那不是拙劣的模仿,是她照着那一幅真画,连续画了几百幅之后挑选出来最好的一副。 她今天来是为了诈王慎。 自从从王慎手里拿回来这幅画之后,她一直在观摩这幅画,试图领悟其中的所蕴含的真意,结果什么都没看出来,不免心中有些烦闷焦急。 忽然她想到王慎观画的时间比她观画的时间长很久,她会不会已经参悟了其中的真意,一番思索之后她便来了,有了刚才那一幕。 “我知道了!”女子的眼睛突然间就亮了。 “你给我的这幅画也是假的,根本就不是原画!”女子突然从身上取出一幅画来,一双媚眼直盯着王慎。 “我说我怎么一直看不出里面的真意,假的画自然就没有真意了。” 王慎听后瞬间就呆住了。 “这不是典型的拉不出屎来怨厕所,睡不着觉怨床歪吗?” “随你怎么想。”王慎直接懒得和她计较了。 女子深吸了口气,犹豫了片刻之后,转身走了。 “没有下次了。”王慎这话说的很平静,女子的步法一顿。 千里之外的江城,楚王府,一处书房之中。 楚王面前放着一个贴着封条的箱子,旁边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老者。 “父皇派了暗卫来荆州,我居然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这箱子里又会是什么呢?” “不管这里面是什么,王爷只需将箱子连同受伤的暗卫一同送回京城即可。”一旁的老先生道。 “先生说的是。”楚王点点头。 “没想到无为观的怀无居然来了荆州,这等绝代天骄,无缘一见,实在可惜呀!” “王爷爱才之心,世人皆知,我听回来的人说那怀无说了一句话,荆州之地果然是人杰地灵,我在想这等人物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先生的意思是?” “我在想他会不会在荆州遇到了什么人因此才让他发出这样的感慨呢?像他那样的天骄定然是眼界极高,能入得了他的眼定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长风堂在为王爷遍寻英才,何不让他们打探一下?虽然那怀无不走寻常路,但是所过之处总能留下一些痕迹的。” “先生说的对,马上安排他们去做这件事情。”楚王道。 武阳县城外,群山之中,王慎看着眼前的群山。 闻千曲而后晓声,操千剑而后识器。 山与山还是不同的,有的山巍峨,有的山险峻,有的山灵秀 山也有不同意境,王慎现在所能悟到的是山的沉稳与厚重。并且他已经成功的将这“山”意融入到了自己的掌法之中。 三品参玄境修为高低就看修行之人的感悟。 除了感悟山意之外,王慎每日仍在不停的练刀,只是他练刀的地方不在陆地上,而是在青河之中 他站在青河之下,逆着青河的水不停的挥刀,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练一招,就是横斩,不停的挥刀横斩。 王慎手中的刀就好似那一幅画之中的那一道浓墨一样,横着斩断天地。 抽刀,横断,刀锋切过了流水,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 劲力、真炁随着他的刀一同斩出,继续向前,所过之处,流水两分,他身前的流水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分成了上下的两部分。 从上面是看不出来的任何的异常的。 这一天,他从河中跃起,看着流淌的河水,脑海之中还想着那一道墨。想着想着,王慎的眼中起了亮光,越来越亮。 “谁说那一道墨就是横着画的,它为什么不是竖着画的?” 想到这里,王慎猛地站起,握紧了手中的刀,然后自上而下斩落,起初的时候有些慢,渐渐的顺畅起来。 自此之后,他在滚滚流淌的青河之中,一呆就是半天的时间。 在青河之中修行的王慎发现要将横斩变成竖劈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 并不是那种知道了“一加二等于三”然后知道“三减二等于一”那么简单。 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流淌的青河忽然会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但是很快这道缝隙很快就合拢,河面恢复如常。 这一道缝隙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断的延伸。 青河底下,青河下,王慎的目光也是越来越亮。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冬去春来,夏天的雨水也恢复了正常,眼看着大半年就要过去。 这一天,夕阳将要落下,晚霞染红了天空,秋风吹在身上格外的爽利。 王慎坐在河边的一大块青石上,望着远处的山峰。 扑啦啦,忽然又鸟雀飞起。 远处的青河边,一个老者在沿着青河岸边疾行,他的脸色看着有些苍白。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岸边,嘴里一边嘟囔着。 “在哪里,在哪里?” 忽然他停了下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噗的喷出去一口鲜血。 呼,嘶,他深吸了口气,然后继续循着青河疾行。 他走的很快,所过之处惊起了不少的鸟雀。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背着一把刀。 “师父?” 当他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直接昏了过去,再次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座小屋之中,躺在一张坚硬的木板床上,屋子并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椅子,房门是开着的。 房子的外面是一片树林,门口不远处坐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那个人的身前的燃烧着一堆篝火,篝火的上面吊着一口锅,锅里炖着鱼,有浓郁的香气从锅里飘出来。 “醒了,这次又碰到了什么人啊?”王慎转头望着屋子里坐起来的沈惊圣。 “高手!”沈惊圣站起来,慢慢的走出了屋子外面,来到了篝火旁。 “经过我这两年的调查,我也查到了一些东西,那个手持金锣的修士的身份我已经查到了。” “什么人?” “西域,金刚寺,金象。” “金刚寺,有地方了,就可以去找人了,顺藤摸瓜。” “找不到,金刚寺在三十年前就被人给灭了,据说是没剩下几个传人。” “被灭了,谁干的?”王慎听后吃惊道。 “我在查,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高手,受了伤。” “高手在哪?” “一路追随我,此刻应该已经在宁隆府了。”沈惊圣深吸了口气道。 “用的是什么功法,什么兵器?” “他用的兵器是一根铁棒,大开大合,刚猛异常,我感觉的有些像是金顶寺的金刚伏魔功。” “也是和上次那两个人是一伙的?” 嗯,沈惊圣点点头,同样带着面具,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身份。 王慎听后站起身来,“锅里面有鱼汤,吃饱了之后就回屋子里还好躺着,我去去就来。” “喂,小心点,他很难缠的。”沈惊圣定住了一句。 王慎取出了龙号角戴在身上,然后取出了伏龙针,起身离开了居住的地方,来到了附近的一处高山之上,举目四望。 按照刚才沈惊圣所说,那个人要是来应该很容易看到。 扑啦啦,他看到了远处山林之中不断的有鸟雀飞起,似乎林子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移动。 “那边。” 王慎身形一晃从山下落下,在半山腰身形猛地折向山岩,双脚落在山岩之上,身躯一屈、一弹,嗖的一下子横空飞出去老远,落在了林中。 远处的林子里,一个身高八尺多高的汉子,身上穿着深褐色的长衫,连山带着一张面具,手里提着一根青金色的铁棒,在林中穿行。 他在林中走走停停,时不时的环视四周。 忽然,前行中的他猛地停住了脚步,他有一种不敢的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 他右手握紧了手中的铁棒。 忽的一阵风起,他听到了风声,几乎是同时一个人到了他的身前,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手中的铁棍立起,挡在身前,做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当的一声巨响,他真个人直接横飞了出去,咔嚓,咔嚓,接连撞断了十几树木方才停下来。 他人还未站起,手中的铁棒去在半空之中画了一个圆,掀起一阵狂风,吹的枝叶摇摆不定,荒草倒伏。 一棍环扫四周,他跟着站起来接着就看到了一抹刀光横斩而来。 仍旧是横斩, 这一次他双手持棍,向前推去,迎向了那一把刀。 当的一声响,气浪翻滚,掀起一阵烟尘,四周树上鸟雀、山中走兽震死了一片。 王慎手中的刀被挡住了,那个人的身体还是出现了一道切痕,身上的衣衫被横着斩断,露出穿在里面的银色甲胄,那甲胄之上是一些繁杂的符文。 “好霸道的刀!” 持棍之人心中惊骇。 他还以为是那两个同伴因为免遭任务失败的惩罚而可以抬高了此人的修为。 现在看来,他们非但没有抬高此人的修为,还有些压低了。 这人的刀快如闪电,还势大力沉,更可怕但是这一刀之中所蕴含的那一股犀利无双、斩断一切的气势。 王慎一刀斩来,同时一掌拍出,直取对方的脸面,那带着面具的大汉双手发力荡开了王慎的刀,然后以左臂硬接了王慎这一掌。 在手臂和对方的掌接触的是瞬间他便后悔了。 掌上传来的力道惊人,好似飞来的一座山,落在手臂上,这座山就崩碎了,蕴含着强烈无比的冲击力。 虽然他的胳膊上也穿着软件,但是却没有抵御住这一掌的威力。 他忽的猛退,虽然他的身形高大,动作仍旧是灵敏异常。他退,王慎追,速度比这人更快。 抽刀,抬臂,横斩! 本章完 第一五八章 一刀无二 王慎以刀空斩、斩水斩了不知多少次,数以万计。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人,真人试刀,机会难得。 所以王慎没有其它的招式,就用了这一招,横斩。 又是这一招! 高壮男子面具下眉头皱起,这一刀好不讲理。 他已经连挡了三刀,连身体外的甲胄都挡不住这霸道刀意。只是三刀居然让人隐隐生出无法抵挡的念头。 王慎眼中的已无外物,只有眼前这一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斩了这个人。 劲、炁、意合而为一, 出刀, “躲不掉!” 戴着面具的男子发现自己居然躲不开这一刀。这一刀太快,隐隐已经将自己四周尽数锁住。 他只能再挡。 第四声巨响响起,巨响之下还有酸涩的响声。那人甲胄之上居然出现了一道切痕。 他身后的十几棵树木齐刷刷的断掉,山石碎裂。他整个人被这一刀斩飞出去二十余丈。 再来! 王慎的眼睛越来越亮,戴着面具的那人却是越来越难受。 他已经被王慎压制住了,只能守而无法攻,从交手开始就落在了下风。 王慎的眼中出现了一幅画,戴面具的人就是画中人,他的刀斩画,亦斩人。 那壮汉抬手一挥,一道赤光飞出。 符箓, 王慎眼神一凛,刀意更胜。 赤光还未碰到他的人,在距离王慎十丈之外忽的一下子爆开。接着半空燃烧起了火焰,那一道符箓化为了一片火,燃烧了半边天。 从远处望来,就好似忽的凭空出现了一片火烧云。 烈火在身前,王慎没有退,他仍旧是挥刀横斩。 这一片云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抹亮光,这抹亮光迅速的横向扩散,变成了一道光亮的平线,然后将这一片火一分为二,接着一个人从其中穿过。 王慎以手中的刀斩断了眼前的一片火,冲了过来。 这一片火云只是阻挡他顷刻间,就是这短短的顷刻那带着面具的男子已经缓过来一口气。 那壮汉面具已碎,双眼血红,他手中的铁棍忽的在半空一搅,四周的气机都被这一棍牵引,接着一棍,半空之中出现了九根铁棍,飘忽了一下又化为一根。 这一棍砸下,似能砸碎一座山。 王慎双手持刀,不退不避,仍是挥刀横斩。 不管是什么功法,不管什么兵刃,风,火,水,符箓,都是一刀。 一刀斩万物,一刀破万法。 两人在半空之中相遇,刀和棍撞在一起,一声怪响,肉眼可见的气浪席卷四周,掀起了地上的落叶和烟尘,荒草顿时折腰。 王慎落地,双脚插入地里,将地面犁开了一道十几丈长的沟壑。 壮汉倒飞,在半空之中转着圈,撞断了一棵有一棵的树木,最后落在地上,他手中的铁棒上出现了一道切痕,深度过半。 相同的位置,再有这样一刀,他这铁棒就会被直接斩断。 王慎被这一棍震得气血翻涌,深吸了口气,身形忽闪,只是两步就再次到了那个人的身前。 他打得正爽,刀意正盛,就好九天的烈阳,岂能中道而止,半途而废。 横刀,斩! 仍旧是那一招。 壮汉急退,退不了,对方已经到了身前,这一刀比刚才更快,更果决,更霸道,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拼了! 那人扬起手中铁棒,完全不顾王慎的横斩而来的刀。 他在赌,就算是对方手中刀能斩中自己,自己手中的铁棒同样能够敲碎对方的头颅。 这是舍命的打法,他在赌命,在王慎的眼中却不然。 中门大开, 大忌, 找死! 一人双手举棒,自上而下砸落。一人扬刀,自左而右横斩。 刀更快一步,没有斩喉咙,而是直接站在了那甲胄之上。 甲胄之上是符箓,那些繁杂精妙的线条蕴含着诸般玄妙,却在被这一刀斩中之后尽数断掉,就好似麻线一般被斩断。 随后被斩断的就是那一层甲胄。 这一套甲胄之所以拥有如此强横的防御,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些符箓,少了这些符箓,它的防御力顿时锐减九成。 斩断了甲胄之后,刀自然而然就伤到了肉身。 他手中的铁棒想要落下,但是他的身体却不允许了。 刀锋与刀意直透身体,接着他身体被斩飞了出去,中间意外的没有阻拦,在飞出去百丈之后,他整个人嘭的一声撞在了山岩之上,直接将那一方山岩撞的粉碎。 经过这一刀,胜负已分。 “哪有这般对阵之法,在无极大把握,又未身陷绝境便与人赌命?”王慎对这人刚才的行为也十分的不解。 再看那人,鲜血从腹部渗过了甲胄,沾染了衣衫。 “你果然得了一刀无二的传承!”那人说了这样一句话。 “一刀无二是谁?”王慎下意识的问道。 下一刻,刀锋落下。当啷一声,那壮汉手中的铁棒落下,砸在地上。 一个时辰之后,沈惊圣看着地上的尸体,久久没回过神来。 “这就死了?” 不就之前他可是被这个人追的狼狈的很,说个不太好听但是很恰当的比喻,那就是如同丧家之犬。 现在居然这就样被杀死了。 “你没受伤?”盯着那尸体看了好一会,沈惊圣再次回头望着王慎。 “师父,你都问了八遍了,我没受伤,真的没受伤了。” “伱觉得这个人的修为如何?” “嗯,一般吧。”王慎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道。 “一般?”沈惊圣一愣。 “什么叫一般,这种修为叫一般的话,我算是什么?” 他不知道自从上次和王慎分手之后这一段时间,王慎经过刻苦的修行,自身的修为更进一步,今日的他早已不是当日在垂山天和宗的时候了。 “你,你该不会是真的学了一刀无二的刀道了吧?” “你们老是说一刀无二,这个一刀无二是谁呀?”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他是五百年来最出名的修行之人,也有可能是最厉害的,他姓吴,在家中排行第二,所以父母给他起名叫吴二。” “好随意的名字!”王慎下意识到。 “是,名字很随意,却是不妨碍他在修行上的惊人造诣,据说他是从二十岁才开始修行的。 最开始的时候练剑,一练就是十五年,但是进境缓慢,后来不知为何他改修刀道,却不想进境突飞猛进,是真正的突飞猛进。 据说他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从五品龙虎境到了三品参玄境,而后一年由参玄入洞观,随后在东海边枯坐三个月,由二品洞观入一品天人。” “厉害!”王慎叹道。 “厉害吧?更厉害的是他曾经一人斩了三个一品天人,而且是一次斩的,那就是有名的一战斩三仙。 他的刀独一无二,天下第一,是为“一刀”。他叫吴二,天下无人再无第二人能与之比肩,是为“无二”,所以称之为一刀无二。 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他都是独一无二。”沈惊圣伸出了一根手指。 王慎听后内心颇为震撼,五百年来最厉害的人物,这是多么高的评价!那等人物当年该是何等的风采。 “可惜这样惊才绝艳,横绝一时的人最终却没能将他那独一无二的刀传承下来。” “他没有弟子吗?”王慎好奇的问道。 “怎么会没有呢,他有弟子,而且不止一个,可惜没有一个人能领悟他的刀道。更不要说达到他那种境界了。” “的确是可惜了,就没有什么秘籍之类的东西留下来吗?”王慎道。 “当然有,而且据说为了吴二留下来的秘籍曾经发生了一次牵扯十分广泛的争斗,连几大修行的圣地都不能免俗,只是最终吴二留下来的秘籍却消失不见了。” “不见了?” “传闻他留下来的秘籍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大雍的皇宫之中,一部分在蜀山。” “那的确是可惜了。”王慎道。 沈惊圣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他身上的甲胄,有看了看手中的青金色铁棒。 “这甲胄的锻造手段十分的高明,在铸造的时候将符箓融入其中使之具备强大的防御能力,天下能够打出这样的甲胄的地方并不多。” “那我们可以从这些地方下手调查,都有哪些地方?” “朝廷铸造兵器的军器监,稷下学宫、无为观、邬家堡,铁神岛。”沈惊圣接连说了几个地方。 “前面三个地方我们不好调查,就先从邬家堡和铁神岛开始。” 王慎熟练的将这个人的尸体处理掉,沈惊圣也没急着离开,而是在王慎的小木屋安顿了下来,他受了伤,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你平日里就在这个地方?” “对。”王慎点点头。 “太简陋了。” “我在这里修行,不是为享受。”王慎如实道。 沈惊圣默默的点点头,他躺在木床上,伸了个懒腰,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来。 “坏了!” “什么坏了?” “你坏了!”沈惊圣盯着王慎。 “您怎么说话呢,我这好着呢!”王慎听后不乐意了。 “你想啊,在天和宗的时候那个戴着面具的紫衣人就说过“一刀无二”这是四个字,刚才死掉的那个人十有八九是很他们是一伙的。 他们是一个组织,那被你砍断了手臂的紫衣人肯定会把你可能得到了一刀无二传承的事情告诉这个组织里面的其他人! 那可是一刀无二啊,这世上只要知道吴二的人就不会对他所遗留的宝物无动于衷,他们肯定会到处寻找你的踪迹!” “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王慎听后仔细思索了一会之后道。 “师父,我发现咱们天和宗就是个大坑啊!” “你也不用担心,这都是猜测。” “师父,这世上有没有那种千里之外就能够大体推断出来一个人的位置的方法?” “那当然有,而且不止一个。”沈惊圣道。 “这么说,他们可以通过某种方法来推断我的位置了?”王慎立即生出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来。 “嗯,理论上是可以,但实际上做起来是很难的,他们最多只能推断出来一个大概的位置,比如你在荆州的东南方。”沈惊圣仔细想了想之后道。 嘶,王慎深吸了口气,“这还不够吗?”此时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一步后悔也来不急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修为。 若是他能达到吴二那种程度,觊觎的人肯定还是有,但是谁敢动手呢? “想什么呢?”沈惊圣看着发呆的王慎。 “我在想我是不是得换个地方了。”王慎如实道。 “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沈惊圣道,他是在看不出来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 “当然有,在一个地方生活的就久了,也就习惯了,就不想离开。” 他正说着,一旁的草丛中传出来沙沙的响声,扭头一看,黑蛇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距离王慎小屋一段距离停了下来。 它已经察觉到了小屋之中还有另外一个人气息。 小屋中,沈惊圣突然不说话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外面的那条黑蛇。 “玄蛇,抓住它,别让它跑了!”他轻声道。 “为什么要抓它?”王慎听后不解的问道。 “待会在跟你解释,待会再说。”沈惊圣的语气有些焦急。 “小黑,来。”王慎冲着黑蛇招招手,那黑蛇听到后立即朝来到了他的身旁,用蛇头轻轻的触碰他的手掌。 一旁的沈惊圣惊得嘴巴张老大,一双老眼险些从眼眶子瞪出来。 “你,你还懂御兽之法?” “什么御兽之法,应该是人和动物之间友好的沟通交流。”王慎笑着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蛇吗?” “黑蛇呀?” “废话,我当然知道它是黑蛇,你就没看出来它已经有化蛟之象?” “没看出来,不过也有人这么说过。”王慎道。 “什么人?”沈惊圣下意识的问道。 “死人,他们打小黑的主意,然后被我打死,扔进了青河里。”王慎指了指不远处的青河。 本章完 第一五九章 我竟成了靠山 “你是不知道这条黑蛇的宝贵,天下能化蛟的蛇万中无一,更不要说是黑蛇了。 你看它的头已经隆起了,这是要生角之征兆。”沈惊圣指着那黑蛇的额头道。 “那又如何,对修行之人有什么用呢?总不能炖着吃吧?”对此王慎很不理解。 “这其中牵扯到了气运一说,能化蛟的蛇都是身负大气运的,若是能够得到它,或许就能够分享甚至夺取它的气运加持自身。” “又是气运?”王慎听后笑了笑,雷梁就是被因为过度的迷信气运一说,一败涂地。 王慎仔细一想,这黑蛇能有现在这番的造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 “难不成我也是身怀大气运之人?” “这条黑蛇你可得好好藏好了,可别被人抢走了。它在一些人的眼中那可是无价之宝。”沈惊圣叮嘱了一句。 “嗯,我知道,我还想这以后能骑着小黑上天呢。”王慎笑着打趣道。 他这随口一说却是让沈惊圣一愣。他下意识的抬头望着天空。 黑蛇,黑龙,骑龙登天?! 那不是. “小黑,去青河里躲起来,别出来了。”王慎指了指青河方向。 黑蛇绕着他转了三圈之后,转身朝着青河方向而去,不一会功夫便听不到动静了。 沈惊圣见状叹了口气,感慨万千。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沈惊圣就在王慎的住处疗伤,师徒二人经常聊天,谈修行、谈天下,王慎从沈惊圣这里知道了很多外面的事情,也学到了一些修行上的经验。 这师徒二人自然也聊起了那个神秘组织。 按照现在他们收集到的有限的信息来推断,那个神秘组织之中的人可能都是三品参玄境的修为,甚至可能更高 要知道到了三品参玄境就已经被称为大修士。 这么多的三品修士聚集起来肯定不单单是为了覆灭某个门派那么简单,背后定然有更大的图谋。 而能将这样一帮人都聚集起来,这个组织的首领又该是一個何等可怕道人物? 他们所面对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不知其名,不知其来历的强敌。 别人是加入某个门派,师门便成了靠山,师门可以帮他解决各种麻烦。 王慎是加入天和宗就麻烦不断,照目前这个架势,他就要成为门派的靠山。 “唉,真是坑啊!”王慎是万万没想到,加入天和宗之后居然碰到了这么一档子破事,直接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阿慎,你你不如找个地方暂避风头。”沈惊圣建议道。 “师父您觉得有什么合适的地方适合我吗?”王慎也有了想出去避一避风头的想法。 “那你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呢?” “要有山,最好是有很多的山,其次要有河,大河。”王慎想了想道。 他要观山,观千山,观山悟山意。 他还要练习御水。所以修行的地方要有山有水。 “对了,最重要的一点要人烟稀少。”王慎又补充了一句。 他接下来修行定然要弄出不少的动静,自然是要人烟稀少的地方。 另外他还有一个人想法,一个有些疯狂的想法。 他要观山,也要斩山,他要用手中的刀斩断山岳,这是需要实物来练习的。 听了王慎的话,沈惊圣捋着自己的胡须低头沉思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 “符合你刚才所说的地方并不多。千里秦川,西南蜀山,西北的卑移山、天山、西昆仑。”沈惊圣接连说了几个地方的名字。 王慎听后都记下来,准备出去看一看。 伤势稍微恢复,沈惊圣便开始用铜钱起卦占卜。接连几天都是眉头金锁。 “奇怪,奇怪,为何如此,卦不成卦!”他低声自语道。 这一日中午,他们你师徒二人正在吃烤全羊。 “不对!”沈惊圣突然一拍大腿,脸色大变。 “干嘛,一惊一乍的?”王慎抬头望着他。 “卦不成卦既是凶卦,我们得马上离开这!他们应该要来了!” “他们,师父您是说那个神秘组织的人?”王慎放下手中的羊排。 “对,我们得马上走。” “师父,您这占卜准吗?” “我的占卜一向很准,这次我们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王慎听后也不迟疑,将龙角号、伏龙针等东西都带好,特意去青河边上叮嘱了黑蛇一番。 随后,他便和沈惊圣一同离开了武阳。 “师父,接下来您准备去哪?” “我先去邬家堡一趟,从那里开始调查。” 这是师徒二人正一边说话一边赶路,几乎是同时,两个人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天空。 天空之上一只鹰在盘旋,他的尾巴边缘是淡淡的金色。 “金尾雕?” 西域特产的灵鸟。被训练之后可以用来追寻猎物,这其中就包含人。 荆州距离西域还有数千里之遥,这也是这么多年来王慎第一次见到金尾雕出现在这个地方。 毫无疑问,有外人来了。 “十有八九是他们。”沈惊圣道。 “来了就杀了!”王慎平静道。 远处,一座山上站着两个人。 两个人都戴着面,一个身材高大,后面背着一对青金色的锏,一个人身材瘦削,身后背着一张弓,一个箭囊,箭囊里插满了羽箭。 “那边有人,两个。”背着弓的男子抬手指着王慎和沈惊圣所在的方向。 “两个,一个是沈惊圣,另外一个是那个用刀的。给紫他们发消息。” 背着弓箭的男子取出一个哨子吹响,哨声就好似某种鸟儿欢快的叫声,听着清脆悦耳。 山下林中,两个人听到哨声之后停住了脚步。这两个人同样戴着面具,一个人背着两面锣,一个人身穿紫衣,腰间悬着一把剑。 “锣,伱说会是他们吗?”紫衣人说这话的时候右手搭在了自己左手的手腕上,轻轻的揉按了几下。 “会是的!”一旁高壮的男子闷声道。 当年他们两个人去了天和宗执行组织安排的任务,本来一切都十分的顺利。 可是那个突然出现的执刀人改变一切,他一个人,一把刀,赢了他们两个人,还斩断了紫衣人的手臂,险些将他们两个人直接留在垂山上。 最终他们付出了一张天人符箓为代价才困住了那个人。 事后,紫衣人的手臂虽然被医术精妙的修士接了上去,但是恐怕此生却无法再用左手持剑了。 受了这样的伤害,他自然想着复仇,实际上他一直想着复仇的事情,今天似乎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我会先砍下来他的左手。”紫衣人冷冷道。 他身旁落后半步的男子听后只是默默的点头,脑海里却不由的想起了那个持刀人带给他的巨大压力。 那一把刀让人生出无法抵挡的念头。 “如果他真的得到了一刀无二的刀道,那该怎么办呢?”他不禁产生了这样的担忧。 数里之外,王慎已经戴上了面具,他上次去垂山天和宗的时候戴着的面具。 “师父,您钓过鱼吗?” “吊过,你有什么想法?” “钓鱼得用饵料。”王慎平静道。 “你的意思是让为师做饵?” “要不我做饵,您暗中偷袭?” “算了,还是我来吧。”沈惊圣摆摆手,他所修行的功法的确是不如王慎的刀那般霸道。 师徒二人商量了一番。 王慎抬头望着天空之中的那一只金尾雕,能否顺利的偷袭还得先瞒过天空之中的那一只鹰,所以他们进入了密林之中。 天空之中的那一只金尾雕在天空之中改变了方向,在王慎和沈惊圣消失的密林上空盘旋。 先一步赶到的是那个背着弓箭与背着双锏的两个人,他们来到了密林外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等另外的两个人。 悠扬的哨子声再次响起。林子的另外一个方向,紫衣人和持锣的男子也已经到了林子外。 “那两个人进了林子里面。”紫衣人道。 “是准备埋伏我们吗?” 紫衣人没有说话,吹动了口中的哨子。 “紫和锣准备进入林子里了。”另一边听到哨子声的背着弓箭的男子道。 “我们也准备进去吧,小心,能依靠一把刀打赢了紫和锣,那个人定然非常的厉害。”背着双锏的男子双手同时伸向背后,取出了背后一对青金色的八面锏。 两个人缓缓的走进了山林之中。 丛林之中,沈惊圣躲在两方山石夹成来到一处山洞之中,他的呼吸几乎是微不可查。 他不知道王慎在什么地方,起码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没看到王慎,王慎似乎比他更会隐藏自己的身形。 来了, 沈惊圣听到了脚步声,然后他屏住了呼吸,不单单是屏住了呼吸了,连同身体里的炁也都在这一瞬间停滞了下来。 脚步声忽然停住。 咣的一声巨响,响彻山林。 原本蹲在树上的鸟雀来不及反应,直挺挺的从树上带落下来。 山林之中的走兽直接被震死,地下的老鼠即使蜷缩在山洞里同样被这一声锣声直接震死。 锣响之后,一道在林中飘忽了两下,下一刻就到了沈惊圣隐藏身形的地方。 他已经发现了沈惊圣,剑光如同雷霆一般闪过,无形的气从石洞之中飘出。 剑如雷霆,声势惊人。万丈红尘却是悄无声的发动。 雷霆一剑被阻挡,陷入红尘之中。 不远处忽然一道身影出现,王慎一出现就来到了那手持金锣的男子身旁,抽刀就斩。 好快! 手持金锣的人双手举起锣挡在身前就好似两面盾牌一般。 王慎的刀到了,斩落在了锣上。 一阵脆响,持锣的男子被一刀斩飞出去,他身后的树木被刀意斩断了一片。 他人飞了出去,王慎也紧贴着他,横刀再斩。 忽然王慎的身形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轰隆一声,旁边的一块山石碎掉了。刚才瞬间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差点射中王慎, 下一刻,王慎再次出现在了持锣的男子身旁,抽刀再斩。 赤裸男子两面锣即将撞在一起,发出惊人的响声,王慎的刀却插入了双锣之中,然后一掌打向那个人的脸庞。 高壮的男子头偏向一旁,角度有些不可思议。 王慎的掌半道由推变按,持锣的男子双手持锣夹住了王慎的刀,若是松懈半分,王慎的刀就会直刺而入。 他不敢赌自己身上的甲胄能挡住那惊人的刀,这一掌没法挡,他却出脚,一脚踢向王慎的下阴。 撩阴腿,是以伤换伤。 王慎忽然抽刀,刀锋和金锣之间发出酸涩的响声。转身横斩,他的身后一把青金锏当头砸来。 当的一声响,震耳欲聋的碰撞声。 那人手中双锏,一锏砸下,同时一锏横扫,只是这横扫的一锏并未砸中。他整个人被这一刀斩了出去,在半空转了十几圈,落在地上。 持锣男子趁机急退,身形飘忽,眨眼了出去五十丈,却没想到一道人影忽然再次出现在他的身前。 “为什么盯着我不放!”他非常不解,面具下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汗水。 这个人,这把刀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眼看着躲不开,挡不住。 嗖,尖锐的破风声。 王慎身形再次从这持锣之人面前消失,轰隆一声,一旁的石头炸碎。 “弓箭,远处还有一个弓箭手!” 就在那吃锣这准备趁机离开的时候,身形踉跄了一下,他被王慎的劈空掌力打中。 这个时候,手持双锏的男子再次赶到。 王慎的的身形瞬间在林中飘忽不定,连续闪烁了几次,两个人如临大敌。 呜,一声怪异的号角声骤然响起,就好似平地起惊雷。 两个人一个踉跄。 他们知道王慎手中还有一件类似于金锣可以发动声音攻击的奇怪宝物,也做了准备,但是这一下子还是让他们有些恍惚。 趁着这个间隙,王慎劈空一掌将那手持双锏的男子打飞出去,一刀斩向手持金锣的男子。 就在这个时候,飞箭再次袭来,再次落空,却为那个持锣的男子赢得了短暂的时间。 他本能的转身逃走,王慎却拦在了他逃走的道路上,然后举起了刀。 又要横斩! 他下意识举起双锣横在身前,却没想到这一次刀是从竖着斩下来。他慌忙变招,却是慢了半分。 刀锋落下,荡开了金锣,斩下。 啊,一声惨叫。 一只胳膊连同一面金锣落在地上。 金锣落地一声响,手持双锏的人赶了过来,却是迟了半刻。 王慎转身横刀,直接将他逼退,同时一掌,打在了那持锣男子的脸上。 一掌如山。 持锣男子顿时一张脸都变了形,头后仰,身体倒飞,直挺挺的撞在了一方山岩之上,啪的一声贴在上面,好似一幅画。 一个! 本章完 第一六零章 红尘深似海 几人不沉沦 手持双锏男子面具后眉头一皱,盯着王慎,眼中满是忌惮。 王慎看了他一眼,身形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在哪?!” 握着双锏的男子迅速的环视四周,却是根本没看到王慎的踪迹。没看到人,他就不敢乱动。 林中,另外一处地方。 沈惊圣身上两处剑上,鲜血染红了衣衫。 紫衣人面具下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万丈红尘,果然玄妙。”他不禁赞叹道。 此时他整个人处在一种十分的特别的状态,浑身混沌、乏力,连同身体里的炁同样如此。 万丈红尘深似海,世间几人不沉沦! 就在这个时候,哨声响起。那紫衣人面具之下脸色大变。 “持刀人朝着自己来了!” 他将那从口袋之中取出一粒丹药服下,同时身形忽闪了两下。 此时此刻,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对敌,如何杀死对方,而是先逃,等到自己的状态恢复。 他前脚刚走,王慎后脚就到。 “伤得重不重?”王慎来到沈惊圣的身旁问道。 “不碍事。” “那个用锣的应该动不了了,另外还有一个用双锏的,一個用弓箭的躲在比较远的地方,您小心些。”说完话王慎身形就消失不见了。 林中,服用了丹药的紫衣人浑身冒着热气,面具下的脸庞发着红光,就好似从锅里捞出来的当红炸子鸡。 丹药的药力在他的身体之中流转,就好似流火一样驱逐这万丈红尘的影响。 “快点,快点!” 忽然,他的身体猛地绷紧。 “来了!” 他回首、挥剑。 一把刀迎面斩来,带着横断一切的气势。 四周无形的风顷刻间被斩断,紫衣人手中剑弯了,他的身上亮起了一阵青辉,随后他整个人被斩飞出去,撞断了九棵树之后,撞在了一块山石上,山石被撞的粉碎,他人却没事。 紫衣人眼神一凛。 “这人的刀比上次在天和宗的时候更强了,而且强了不止一分,这才多久,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进境!” 他来不及震惊,来不及细想,因为那刀又来了。 王慎挥刀,刀在近身的时候忽然变了,由横斩改为竖劈。 那紫衣人招架不及,闪躲不及,眼看着刀落在身上,却被身上的清辉挡住。 “又是符箓!” 的确是符箓,刚才在和沈惊圣动手的时候紫衣人一直没舍得用,在刚才王慎持刀降临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催动了符箓。 这一道符箓不能攻击,却是可以防御。 王慎手中的刀猛地再次发力。 轰隆一声,紫衣人身后的山石一下子碎掉,他整个人直接被斩进了山石之中。 随后王慎身形出现在了几十丈之外,一刀横斩,迟来的持锏男子急忙挥锏抵挡。 当的一声,他人在半空之中翻着跟头的后飞。 那边刚刚从石头堆里站起的紫衣人还未来得及站稳,那一刀再次来到身前,落下,轰隆一声,再次把他劈进了山石之中。 一刀之后王慎消失不见,四周山石不停的砸下来,将他淹没。 紫衣人愤怒,憋屈。 这人的刀比上次还不讲理。 快的躲不开,霸道的架不住。这种压迫感,无力感,他只曾在二品洞观境的大修士身上感受到过。可那厮只是三品啊! 一刀无二的刀道果然厉害! “那厮身上的符箓就好似乌龟壳,一时半刻还砍不破,先对付那个用双锏的!” 打定了主意,王慎持刀来到那手持双锏的男子旁。 那壮汉只觉压力瞬间降临。 他手持双双锏,本是攻防合一。双锏看似沉重实际上在他的手中舞动起来飞快。 但是王慎的刀更快,快到他需要用双锏来抵挡,而且对方的招式简单的很,就只有两招,横斩、竖劈,就这两招就让他招架不住。 在王慎的眼中,天地之间的世界在收缩,最终变成很小的一片,就如同一幅画。 他的刀就要斩开这一幅画。 什么是大千世界,何为小千世界? 王慎眼前的就是小世界就是小天地,他要先把这小世界斩开。 这一片小世界他想斩哪就斩哪,就是纵横两刀,让你躲不开。 他的视线锁住了眼前这一片天地,他的炁锁住了这一片天地,不管是什么,人,物,炁,入了这一片天地,便被锁住。 他看到,感知到,道就能斩到。 这是他先前自己参悟的刀道,之前模模糊糊,好似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今日却在这一番实战之中越发觉得清晰可见,触手可及。 哗啦,山石滚落的声音。 被王慎一刀劈进山石之中的紫衣人掀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山石,冲天而起。接着他便发现一把刀当头斩下。 他以更快的速度砸进了乱石堆中,陷入了泥土里,乱石飞溅,将四周的树木打的千疮百孔。 够了! 紫衣人前所未有的愤怒,他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充血,双眼血红。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此时王慎已经被千刀万剐。 此时的王慎已经到了那手持双锏的男子身旁,以手中一把刀将对方压制的死死地,刀意纵横,侵袭四面八方。 两个人过处,没有一棵树木、一块山石是完整的。 那手持双锏的汉子身体外面的袍子也被刀意斩的粉碎,露出里面银白色的甲胄。 两道身影在山林之间闪烁,忽然一道人影加入其中。 一袭紫衣,一道剑光,一片剑风。 王慎回首一刀,刀光一闪,自上那人有被这一刀斩落下去,砸在了地上,将地面砸下一个大坑。 手持双锏的男子趁着王慎转身的空,舞动双锏,左劈、右扫,一对锏好似两条蛟蛇。 王慎落地,双锏临身。他脚步如风,手中的刀只有两招,一横、一纵。 戴着面具的男子周身的天气之间的气机是厚重粘稠,王慎周身的炁则是犀利如刀。 数刀之后,那持锏的男子就感觉自己双锏受阻,对方所散发出来的刀意太过霸道。 刚刚被一刀斩落下去的紫衣男子,咬牙切齿,从怀中掏出了一道符。 “闪开!”他沉呵一声,持锏的汉子看到他手中那一道符箓急忙退。 他退王慎便如影随形。 嗖,一只羽箭飞来,王慎抬手一掌,劈空掌力微微改变了羽箭的方向,从他身旁飞过,手中的长刀同时斩落。 持锏的男子身体砸落下去,王慎跟着落下,手中刀举起再斩。 两人一同砸进了山石里,此时那紫衣人已经到了他们身旁。 忽然乱石冲天起我,王慎从那乱石堆中掠起。 他看到了那个紫衣人手中的符箓已经离手。这一刻他想到了在垂山之中,天和宗中遇到的那一张天人符箓。 “这一张该不会又是一张天人符箓吧?” 那一张黄纸在半空之中就碎掉,然后化为一道清辉散发出来。 这到清辉在王慎眼中是一片剑,好似潮水一般的剑铺面而来,这是一道惊人的剑意。 退,已然来不及。 王慎没有退,挥刀而上,双手握刀,举刀、横斩。 他感觉自己的刀忽然变慢了,因为他手中的刀在和那道剑意碰撞。 这一瞬间,王慎感觉自己面对的好似无边的海潮,他的刀也陷入其中。 他的眼中,这一道无形的剑化成了一幅画,这画中四处是剑,将这一幅画填满,他这一刀已经斩开了这幅画的一角。 当看到王慎举刀架住了那一道清辉的时候,紫衣人的眼睛几乎要从的眼眶之中跳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 此时,忽然一人腾空而起,手持双锏照着王慎的后砸下。 王慎忽然抽刀,身形急退。 双锏落空,剑意却一下子散开。 持锏男子急忙闪躲,身上的甲胄却在一瞬间出现了道道裂痕,这只是这一道剑的一小部分,其中大部分都朝着王慎而去,似乎就认定了他。 王慎横刀斩,剑意临身,割裂了四周的炁,划破了他的长袍,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伤口,鲜血染红了残破的衣衫。 他双手紧紧地握着刀,他手中的刀费力的横斩。 嗖,一只羽箭破空而来。 王慎再退,剑意仍旧是如影随形。 他翻过了山岩,那道剑意之间斩碎了山岩,将山岩切成了细碎的粉末。 斩,退;再斩,再退。 王慎粗布衣衫变成了血色,他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剑意在削弱,他的刀意去却在增强。 不知道斩了几次,退了多远,他再次举刀,他脑海之中的那一道墨化掉了,融入了这一刀之中,他在青河之中斩了不知多少次的感悟也融入了这一刀之中。 一刀横斩。 那一道清辉忽的消散,那一道剑意终于被这斩散了。 呼,嘶,王慎长长的呼了口气,接着又深吸了口气。 嗖,一只羽箭破空而来,王慎随手一刀,直接将那破空而来的羽箭从当中劈成了两半。接着他的身形就消失不见了。 林中,紫衣人和手持双锏的大汉盯着王慎逃离的方向。两个人都颇为狼狈。 “死了吗?” “虽然我也很想他死,但是总觉的他不会这么容易死。”紫衣人道。 两个人的眼神同时一凛,因为他们看到一个人影忽闪了两下,下一刻就到了他们身前。 “还活着!” 王慎近身横斩,一刀将那紫衣人斩飞了出去,同时一掌劈空,打的那持锏大汉退了两步。 紫衣人后退的时候挥剑,剑气如风,却被一刀斩断。 他人在半空还未落地,王慎的刀再次斩来,一刀接一刀。 紫衣人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他的身体不停的后退,撞断了树木,撞碎了山石,即使遇到什么什么阻碍,也会被王慎硬生生的用刀斩着他撞碎。 两支羽箭飞来,王慎反手一刀磕飞,回刀再斩。 紫衣人的眼中露出了惊慌的目光,他知道这样下去一旦自己身上的护身符箓被破,那就是自己的死期。 他疯也似的挥剑,却每每到一半就被王慎手中的刀破掉。 咔嚓,微不可查的清脆响声。紫衣人身体之中一道满是裂痕的符箓最终破碎,他身上的光芒散掉。 刀锋落在了身上,他衣衫里的甲胄只是阻挡了片刻,接着“横行”就横着斩过了他的身体。 砰一声,他人撞在了树上,身后一撞而断,断口平齐,是被透体而过的刀意斩断的。 鲜血从他的伤口流了出来,前后左右同时流出。 王慎落地之后身形一晃再次消失不见,不过两息的功夫他就来到了那手持双锏的壮汉身旁,持刀斩下。 远处,手持着弓箭的男子身体在微微发抖,刚才王慎的表现让他惊骇。 四个三品参玄境,现在已经倒下了两个,剩下的那一个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刀无二,他一定是得到了一刀无二的传承,领悟了他的刀道!” 这时候,他猛然想起了一刀无二的传说,一把刀连斩三个一品天人。 昔日的吴二惊才绝艳,横压天下一百年。 今天眼前的这个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一个三品参玄境独战三个和自己通境界的大修士,已经打倒了两人,剩下的第三人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走!我得把这个消息带回去。” 他立即意识到若是自己此时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于是他转身就走,毫不犹豫,根本不在乎和自己一起来的同伴的死活。 就在他要走的时候,忽然一阵风起,一个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他。 “沈惊圣?!” 有光亮起,两个人一触即分。背着弓箭的男子忽的掠出去三十多丈,张弓搭箭,行云流水一般顺畅。 沈惊圣急忙闪躲,险之又险的躲开了那一箭,在看那人却已经跑远了。 “看样子是追不上了。” 林中,当啷一声,一把青金色的八面锏落在地上。 壮汉身上两处刀伤,切开了甲胄,斩断了骨骼,鲜血染红了了衣服,还在不停的滴落。 “这就是一刀无二的刀道吗,果然霸道!”他由衷的赞叹道。 王慎冷冷的望着他,此时他面具下的脸庞也有些发白。 今日这一战,颇为凶险。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壮汉低头看着地面,又抬头望了望天空。 本章完 第一六一章 残血浪全图 “我想杀一个人,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壮汉叹了口气。 “他们呢?”王慎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 “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刀光起,人头落地。 咳咳,沈惊圣咳嗽着来到了王慎的身旁。 “师父,您没事吧?” “不碍事,不碍事,倒是你,一个人独战三位三品参玄,伤到重吗?”沈惊圣看着一身血衣的王慎关心的问道。 “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王慎如实道。 实际上并不是单纯的皮外伤,剑意入体,那种感觉犹如利剑透体而过,很是痛苦。只是那透体的剑意被他用刀斩出来了大部分。 “那个用弓箭的跑了。” “跑了就跑了。”王慎深吸了口气。 “跑了,你的麻烦就大了,如果说以前他们只是怀疑你可能得了一刀无二的传承,领悟了他的刀意,那么现在等那個人带回去了消息。 他们就可以确定这件事情是真的。” “我没有。” “你说了不算,事实摆在那里,你一个人,一把刀,同境相战,斩了三个三品参玄,这就像当年的吴二,同为天人,他连斩三个天人!” “他们会想尽办法寻找我对吗?”王慎眉头稍稍皱起。 “对,一刀无二的刀道太过诱人了,他们肯定想要,也不会允许你这样人成长起来,这世界上没几个人希望世上再出一个一刀无二。”沈惊圣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徒弟优秀是好事,可是太优秀了反倒让他担忧起来。可惜,天和宗帮不了他多少。 “对了,阿慎,你有没有修行过天和宗的天和心法?” “没有。”王慎摇了摇头。 “你该看看的,这门功法在修炼到一定的境界之后可以窥探一线天机,预知祸福。“ “听着很厉害的样子,那掌门师叔为什么没有预知到天和宗会遭灭门之灾。”王慎乍听觉得这功法练练也无妨,但是仔细一想有绝对不是那么回事。 “嗯,这个也不是什么都能预知的。”沈惊圣沉吟片刻之后道。 “呵,时灵时不灵,关键时候掉链子呗?”王慎听后笑了笑。 “那功法伱没丢吧?” “没有,在身上带着呢,坏了别给切碎了!”王慎急忙从怀里取出来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就一本书,两页纸,一张皮。“ 袋子烂了,书也碎了,纸张也破了,那块皮子还挺好。 “还好。” “接下来你得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避避风头。”沈惊圣道。 “嗯,我准备去西北,师父您呢?” “我继续调查这个神秘组织的消息。” “师父,你忽然让我想到了想到了一个人。” “谁?”沈惊圣下意识的问道。 “一个人叫无名的高手,号称武林神话,他是典型的满血拉二胡,残血浪全图!师父你现在这个状态简直不要和他太像。” “无名,武林神话,这么有名的人物我怎么没听说过?”沈惊圣听后仔细的回想了一番,的确是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 “我也是道听途说,师父你这数次重伤未愈就出去浪,不是,就出去寻找对手线索实在有些莽撞,不如找个地方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数等你伤好了再去做这些事情也不迟。 话说师父您现在有全盛时期几分实力,一半?” “不足山三成!”沈惊圣说着话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自从西域一行回来之后他的伤其实就一直没有痊愈。 “那您还四处乱跑,您应该先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养好了伤然后再考虑去做其它的事情。” “好不了的。”沈惊圣摆摆手。 他受伤最重的那一次是从二品洞观跌入三品参玄,除非他再入洞观,否则这伤好不了。 “师父,您再好好看看这三个人,看看能不能看出他们的来历。您也说过,三品参玄境的人也不是无名之辈。” 沈惊圣仔细的检查了那三个人的尸体。 “奇怪!” “哪里奇怪?”王慎急忙问道。 “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沈惊圣盯着手持双锏的男子的头颅,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双锏?我想起来了!”沈惊圣的眼睛一亮。“不对啊,他应该早就死了才对!” “您别在那自言自语了,这到底什么人?”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申盛,他曾经是大雍的九神将之一,二十年前因为牵扯到一桩大案,被满门抄斩,他的兵器就是一对八面锏。” “大雍的将军,被斩之人?李代桃僵,找人换了?”王慎盯着地上的尸体。 “嗯,这个人我其实曾经见过一面。”沈惊圣摸着下巴,“当年他曾经领兵在北方大战北纥,我曾经目睹过他的英姿,当年听闻他被满门抄斩还觉得颇为可惜。” “他刚才说要杀一个人,他要的杀的人该不会是大雍的皇帝吧?” “当年下令抓他的的确是大雍的皇帝,但是陷害他的却是另有其人。只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和胆量,居然敢将这样一位钦犯从天牢里换出来?! 这些人背后的组织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的多。” 他们师徒二人将这三个人的尸体处理掉,换了身衣服接着就离开了武阳地界。 王慎要去西北,但是沈惊圣要调查的邬家堡却在西南。 “师父,您还是听我一句劝,养好了伤再去查也不迟!” 嗯,沈惊圣点点头,“你自己孤身一人,一定小心。” 他们在宁隆府分开,同时约定一年之后再在宁隆府碰面。 王慎将背后的“横行”用布裹了起来,换上了一柄普通的刀。 “一年之后再回来。” 一天的时间王慎便过了三县之地,然后才将速度放下来。 接下来到底去什么地方他其实也没什么具体的目标,只能是边走边看。 这一路上,他只要遇到山就会停下来看上一段时间,或者一个时辰,或者是半天。 不是到了目的地才开始修行,他的修行已经开始,已经在路上。 山,千山千形,形态万千,透出来的意境也不尽相同。 王慎一路走来,一天天的不知不觉的过去。他的山意越发的浓重。 无法练刀,却是可以练掌,他以铁砂掌为基础,融入山意在其中,渐渐的变成了另外的一门掌法。 掌出如山临, 天下能接得住手掌的人多得是,但是能接得住一座山的有几个人呢? 武阳县外, 王慎和那三人战斗过的地方来了三个人,同样都带着面具,其中一个背着弓箭。 “就是这里了!” 剩下的那两个人沿着王慎和另外三个人的战斗的地方慢慢的做过,每到一处就仔细查看一番。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些时日,但是这里仍旧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好霸道的刀意!”其中一个人声音沙哑道。 “同为三品,一个人斩三个,虽然也有沈惊圣在暗中帮忙,但是这人的修为的确是惊人,先前紫说的消息不错,这个人的确是得了一刀无二的刀法,可惜我们来晚了!” “只要这个人还在这个世界上,就有被找到的一天,一刀无二的传承,费多大的力气都要找到!” 当王慎路过江城的时候,看着那座雄城突然放慢了脚步。 江城之中,一处私密的宅院里,林在水看着手中的这封信。 “没看到人?” “没看到,这封信是忽然出现在我的眼前的。”一旁的管家道。 林在水打开了那封信,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神色大变。 信上只有几个字。 神秘组织,戴着面具,得了一刀无二的传承。 戴着面具的神秘组织他是知道的,因为这个组织灭了三个千百年传承的门派,这些事情已经在明面上传开。 真正让他惊讶的是一刀无二的传承。 他当然知道这个一刀无二是什么人,这个可怕的组织居然得到了这人的传承,那他们只会更加的可怕。 只是这个消息是谁传来的,是否可靠? 在一番思索之后他便将这个消息传到了楚王府中。 王府之中,一处书房里,楚王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 “一刀无二!当初听到这四个字,看到那个人的传奇经历,本王也是感慨不已。一代天骄,横压世间百年,可惜本王生不逢时,无缘一睹其风采!” “这个消息真假莫测,不知道是何人传给林副堂主的,但是这件事情我们必须重视。 一个神秘的组织,若是再得到了一刀无二的传承,那还了得?!”老者道。 “要查,全力查!” 此时王慎已经离开了江城。他在思索一番之后主动将一刀无二的消息传了出去。 当然这件事情其实也有一部分风险的,他要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楚王,让他注意到那个神秘组织。 如果楚王他自己或者他身边人就是那个什么组织中的人,这就相当于是告诉他们知道一刀无二的消息的人到了江城。 另外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越多,便可能会有越多人的调查这件事情,王慎面临的对手就可能更多。 那又如何呢,他面临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再多点也无所谓,水已经够浑了,索性就让它再浑浊一些! 又了十几日他才离开了荆州,入了司州,一路走,一路看,一路练。 这一路上还算是太平,并未遇到什么人跟梢。 入了司州境内,王慎换了一身衣服,改变了自己的装束。 这里的风比荆州大的多,他也戴了一顶斗笠,可以更好的遮掩自己的容貌。 与荆州相比,这里要稍稍荒凉依一些。 这一日,天空下着小雨,王慎独自一个人走在道路上,眼看着天黑的厉害,雨也越下越大,他便找了一个出废弃的屋子停下来躲躲雨。 噼里啪啦,豆大的雨滴从天空落下,雨水落在地上,溅起泥水。 这样的时节在荆州之地是不会下这么大的雨。 破屋之中,王慎盘膝而坐,闭目凝神,静静的听着外面落下的雨滴。 虽然他闭上了眼睛,可是脑海之中还是浮现出来一幅清晰的图画,天空在下雨,风卷着雨滴落下,山中有溪水在流淌,那溪水应当是浑浊的。 吧嗒吧嗒,马蹄声。一匹马,来得很急。 这样的天还在赶路,想必是有什么急事。 泥泞的道路上,一匹马疾驰而来,马上有一个人,身穿甲胄,背着一把大剑,浓眉大眼。 马蹄抬起,落在地上,溅起泥水。 或许是雨太大,或许是他赶路有些累了,看到了不远处的破屋,便走了进来。 “哎呀,好大雨,这位兄台不介意我在这里避避雨吧?” 王慎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对方正一脸微笑的望着自己,脸上露出两个酒窝。 这个人看着好面熟啊! 王慎点点头。 那个人坐在一旁,从腰间解下来一个酒葫芦,打开塞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哎,司州很少在这个时候见到这样的天气的!”那个人还在自言自语。 见王慎没有回话,只是笑了笑,过片刻又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之中取出来一些干粮吃了起来。 这雨下了一个多时辰然后慢慢的变小了。 “雨小了,该上路了。”那个人出了除了屋子,和王慎打了声招呼然后就骑着马离开了。 “看着好像啊!”王慎叹道。 他没走,而是在这里过了一夜之后才继续赶路。 走走停停,遇到山峰便停下来,观山悟意。 这一日,他又来到了一座山下,看着那山势颇为不凡,就停了下来在一旁观山。 忽然听到山中一声大喊。 “是谁,是谁,出来,出来呀!”声音之中满是悲愤。 过了一会功夫,王慎听到一阵风声,然后看到一个男子背着大剑从山上冲来,眼睛血红。 那人看到王慎之后一愣,旋即到了他身旁。 “是你!?” 王慎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的身上还有血迹,眼中似是有火要喷出来。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从这里经过?” “没有。”王慎摇摇头。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那人紧接着问道。 “我从这里经过,见这山势不凡,因此停下来看看。”王慎道。 本章完 第一六二章烧焦的尸体 “山势不凡?”那男子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山。 “赶紧离开这里吧。” “为何?”王慎下意识问道。 “山上出了了大事,继续留在这可能会被牵连的。” “大事?”王慎望了一眼山中。 “莫不是山中某个门派被灭门了?” “你是如何知晓的!?”那浓眉大眼男子听后眼神一边变,一声轻响,背后大剑出鞘,直指王慎。 “还真是,他们又动手了?”王慎轻声道。 “他们,他们是谁?”浓眉大眼的男子急忙问道。 “两年前,天和宗、地辰谷、金光门,三个门派相继被一个神秘组织灭门。”王慎道。 “什么神秘组织?” “不知道,我只是听说他们都戴着面具,修为高深。”王慎望着眼前这个满腔怒火的男子。 同样的灭门之仇,只是王慎远没有眼前这個人那么的强烈。因为他刚刚加入天和宗,对这个宗门还没什么感情,眼前这个人明显的不同。 这个时候王慎想起了一句话,“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你还知道什么?” “你想报仇?”王慎反问道。 “当然!” “你太弱了,现在的你碰到他们的话连一招都挡不住,何谈报仇。” 王慎能够感觉出来,眼前这个人应该也就是五品龙虎境的修为,这样的境界对阵三品参玄没有任何的希望。 “什么?!”那人眉头一皱。 王慎没解释,只是抬手一掌,四周气机便被他锁住。 那个男子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压力落在了身上,这一瞬间王慎动用了山意。 嗯,那个男子手中长剑拄在地上,咬着牙坚持着。 王慎收手,那股压力瞬间消失不见。 “炁通天地,三品参玄?”那男子眼中露出惊讶神情,他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一个参玄境的大修士。 对于一般的修士而言,三品参玄境已然是他们所能遇到的修为最高的大修士。 如这个人突然见到一个参玄境的大修士就在自己的面前自然是很惊讶。 王慎接二连三的遇到参玄境的修士那纯粹是意外。 “这就是你和他们之间的差距。”王慎道。 眼前这个男子已经冷静了许多。 “你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努力的修行,要想报仇就得先把修为提上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最起码让自己达到参玄境,以你现在的修为去找他们无异于以卵击石,白送性命,起不到任何作用。” “参玄境?”男子听后低声道。 这对他来不说是难如登天,也是极其困难。 他最开始踏入修行的时候根本不把参玄境放在眼里。 参玄算什么,他的目标是一品天人。 当他修行五年之后就把目标降低了,二品洞观也不错,修行吗,就得一步步来,不能好高骛远。 当他修行十年之后,他就觉得参玄境也不错了,大修士,横行一州。 现在吗?他觉得自己还是先入四品,至于参玄境,努力吧! 王慎从叶知秋的眼中看到了迟疑、不自信。 “或者,伱就找个地方,忘记和师门之间的关系,忘记这份仇恨,重新开始新的人生。”王慎循循善诱。 其实这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一个人总不能一辈子就只是单纯的为了复仇而活。 “那怎么可能,那些人杀了我的师父,我的师兄弟,我从小在跟着师父长大,师门之中的人就是我的亲人,这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岂能不报!” “那就好好活着,努力修行,活着是一切的前提。”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男子沉默了一会望着王慎。 “相遇即是缘分,你很像一位故人。”王慎平静道。 “故人?” “他唱歌很好听。” 嗯?那人一愣。 “多谢指点。在下叶知秋,不知这位朋友如何称呼?”那男子一拱手。 “叶知秋,知秋一叶,昆仑后学术士,你可认识一个叫燕赤霞的人?”王慎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 “燕赤霞?没听说过,不认识,昆路后学术士又是谁?”叶知秋听后沉思了片刻摇摇头。 “是两位故人。你是何门派,可有什么宝物值得外人觊觎?” “这山叫做封山,我所在的门派叫做千封门,门派之中并未什么珍贵的宝物,倒是有一门奇术。” “奇术,什么奇术?” 听着这话,叶知秋盯着王慎。他有些后悔刚才自己说了这个秘密。 “你莫不是也是为了这一门奇术而来?” “当然不是,如果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总之不要冲动。”说完话,王慎起身就走,准备离开。 “那是一门可以封锁天地之间气息流动的功法。”叶知秋想了想之后道。 “封锁天丝之间的气机,听上去是一门了不得功法啊!我能看看那些死去的人的尸骸吗?” “可以。”叶知秋沉吟片之后点点头。 在叶知秋的带领下,他们两个人来到了叶知秋所在的宗门。 王慎看着山中的建筑,从规模上来看,这个千封门的规模要比天和宗小一些。 地面、建筑物上都有烈火灼烧的痕迹。当王慎见到叶知秋同门的尸体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那具尸体被烧成了焦炭,根本无法看出来这个人本来的面貌,王慎蹲下来仔细检查了一番。 “这火似乎是从身体里向外燃烧起来的。” “你是怎么看出来?”叶知秋听后不解的问道。 “火焰在燃烧的时候会留下来一些痕迹的。”王慎道,他也只是感觉。 王慎接连看了几具尸体,他们死亡的方式都是相同的,都是被烧成了焦炭。 “这是什么功法?” 王慎突然想到了沈惊圣从西域逃回来的时候受到的伤害,浑身好似寒冰一般。 寒狱! 既然有那样的用法,那是不是也有火狱,当初那个和尚在山洞里面疗伤的时候,在外面给他护卫的那个和尚似乎就施展出来了类似的功法。 “弥陀寺?” “什么,你说什么?”听到王慎喃喃自语,一旁的叶知秋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急忙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件事情。”王慎本想将弥陀寺的事情告诉了叶知秋,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只怕自己告诉了他反而会害了他。 “你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请务必告诉我!” “只是猜测,我也不确定。”王慎如是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西域有一座叫做弥陀寺的佛寺?或许这座佛寺之中就有可以将人烧成焦炭的功法。” “西域弥陀寺?”叶知秋立时将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不要急着去,那座寺庙在西域可是非常的有名,其中不乏参玄境、洞观境的大修士,甚至可能存在天人境的修士,你去了就是送死。” “我记住了。”叶知秋点点头。 “你嘴里虽然说是记住了,但是心里却想着去试一试,在去之前想想这些死去的人。”王慎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走了!” “还未请教尊下高姓大名。” 王慎摆摆手。 “下次见面唱首歌吧?” 啊,叶知秋一下子愣住了。 忽的一阵风起,那个陌生的人已然从他的视线之中消失不见了。 “好快!”叶知秋叹道。 王慎离开了封山之后继续向着西北方向前行。他在想着刚才封山之中遇到的事情。 烧焦的尸体,造成这种伤害的功法定然十分的了得,若真是西域的弥陀寺,那个组织当真是了得啊。 已经被斩首的大雍将军,西域的弥陀寺的僧人,这两个人的身份都与众不同,想必那个组织之中的其他人也有可能如此,拥有与众不同的身份。 这些人能够聚集在一起绝非是一时一日之功,定然是谋划了许久。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将这些人都聚集在一起? 越是往西北走,天气便越来了越冷,而且也越发的荒凉。 这一天,王慎来到了一座小城之中,风沙之中,天色已经暗了,王慎就到了这个城里唯一的客栈落脚,准备在这里歇息一晚上明日再继续赶路。 客栈并不大,这个地方又偏僻,因此也没几间客房。 入了夜,外面除了风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其它的什么声音。客栈下面的一处房间里,店家两口子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今天晚上住店的那个年轻人似乎是从南方来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脚上穿着的靴子。”店家道。 “南方来的又如何?”女子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我们这里很少来南方人的。” “你啊,总是疑神疑鬼的,时候也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男子正准备熄灯休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都这么晚了,还有人住店?” 男子披上衣服来到了门口处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什么人?” “住店的,外面风沙大,还请店家开门。” 门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七尺度多高的身材,带着斗笠,脸色蜡黄,背后背着一个包裹,看样子似乎是一个方盒子。 “多谢店家。”男子住了下来,就住在王慎的隔壁。 半夜里,外面忽然传来奇怪的叫声,好似夜枭,又好似小孩在哭。 躺在床上的王慎睁开了眼睛。 外面的风沙之中有人站在几十丈的外的屋顶上,刚才的怪声就是那个人发出来。 “大半夜的,鬼哭狼嚎的,希望不是冲着这个客栈来的。” 他隔壁的房间里盘膝坐在床上的男子也睁开了眼睛,手按在了一旁的方盒子上。 “这么快就追来了吗?” 楼下的房间里,闭着眼睛的店家夫妻二人也睁开了眼睛。 “貌似我们有麻烦了!” 二楼的一扇窗打开,背着方盒子的男子一下子跃了出去,整个人就好似一只大鸟,出了屋子之后悄无声息的落地,然后足尖在地上一点,人又飘起来,来到了二十丈之外的一栋房屋的顶上。 在他十丈之外的风沙之中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色的长袍,背着一把长刀。 “你跟了我三天了。” “盒子!”那长袍男子指了指男人背后的那个盒子。 “这盒子打开的话会要了你的命的!” “给我!”那个人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 “好,给你!” 背着盒子的人回首一拽,那盒子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接着他将那个盒子猛地对着那个人打开。 啊,就听一声怪叫。那个黑袍人的突然捂着自己的眼睛仰头倒了下去。 站在屋顶上的男子立即将那个盒子盖上,接着盒子便震颤起来,他使劲按住,过了好一会,那盒子方才安静了下来。 男子身形一晃,来到了刚才那个持刀男子掉落下去的屋顶上,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 那个人还在哀嚎,只是身体声音越来越微弱,他的眼睛已经爆掉了,血淋淋的伤口看着让人觉得瘆得慌。 “跟你说过了,这会要了你的命!”背着盒子的男子说完这句话,一缕鲜血从嘴角上流了出来。 他抬手一挥,破风声,接着倒在地上的男子就失去了声音。 背着盒子的男子再确认这人已经死去了之后,这才折回到了客栈的下面,轻轻一跳,来到了开着一道缝隙的窗户旁,伸手开窗,同时腰身一扭,整个人钻进了房间里。 外面又安静了下来。 隔壁的房间里,王慎盯着墙壁。 “刚才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人之间的动作他都感知到了,让他感到意外和疑惑的时候除了那两个人之外,他刚才还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出现,不过只是片刻,那道气息就消失不见了。 就在那道气息的瞬间,王慎感知到外面的风停了,甚至连炁都不流动了,几乎是同时他就听到了惨叫声。 这一刻都和住在他隔壁的那个人有关。 “看样子是没法睡个安稳觉了。” 有这样一个神秘的家伙在,他想要睡个安稳觉都难。 第二天一大早那个人就离开,王慎吃过了早饭也跟着离开。 远远的,他看到了一片连绵的山峰,在这有些荒凉的大地上颇为显眼。 本章完 第一六三章 从今日起斩山 “且去看看。”王慎朝着那片山走去。 出了城,四周树木并不多,入目是稀疏的树木、乱石、风沙,然人感觉到荒凉、凋敝。 走了没多久,王慎便停了下来,他看到了两具尸体。 走近一看,这两具尸体的死状颇为凄惨,七窍流血,双眼部位的两滩血迹尤为明显,表情扭曲的厉害。 “眼球爆掉了。”王慎看着两具尸体。他们的死亡方式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向前走了没一会,又碰到了一具尸体,同样的死状。 “我还是换个方向吧,免得在遇到什么麻烦。”王慎果断的改变了方向。 在距离那座山一段距离的时候他便停了下来,先是从较远的位置观那一片山。 从远处看,那一片蜿蜒的山就好似巨人拱起来脊骨,坚实、稳重。 王慎观山,体会着其中的玄妙。这片天地之间,这一片山是如此的突兀、显眼。 天地入画,这片山是画中的核心。 王慎以观画之法观这座山,脑海之中便出现了一幅画。他的脑海里已经保存着很多这样的画。 他在远处看山,一看就是一天的时间。 到了晚上,他就在荒郊野外找了一处石洞住下来,将就一晚,在这石洞之中他同样可以看到山。 夜晚的山和白天的山石不一样。白天看到清晰,夜里就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夜色漆黑,那山就好似趴伏在大地之上的巨兽,静默在那里,给它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一夜无事,只有风吹着砂砾飘了一宿。 次日清晨,阳光被乌云遮住了。 王慎来到了山的近处。在这望山又与昨日不同。 靠近了更能体会这片山的巍峨,山峰高耸,云雾缭绕,从这里是看不到山峰的顶端的,因为视线被缭绕的云雾遮挡住了。 王慎在这山下一坐就是一天一夜,随后又换了一个地方继续观山。 这西北之地的山与荆州不同,多了几分磅礴气势。 又过了两日,太阳升起,却被并未刺破那山顶的迷雾。 “上去看看?”王慎盯着高耸入云的山峰,脑海中忽的生出这样的想法。 想去便去! 他果断的起身,朝着山上疾驰而去,身形只是忽闪了几下便来到了山脚下。 山势起初尚且平缓,过不多久就变得陡峭起来 王慎一步百丈,上起山来也不管脚下是何物,只要是有落脚的地方即可。 山中起初还有些林木,片刻之后就只剩下山石,随后就被白雪覆盖。 从山下到山脚其实也没用多久的时间。但是站在山顶上朝四周望去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放眼望去,四周再无更高之地,他已然是登临绝顶,远处一望无际,前几日歇脚的那座城池不过是一个小黑点。 抬头望天连天上的云彩都似乎离着自己更近了一些。 什么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现在就是。 山顶呼呼风响,却丝毫不影响王慎此时的畅快心情。 他在这山顶上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在这山顶上呆着,一直到太阳落山,天色暗下来,他就在这山顶上过夜。 这山很高,千丈有余,因此终年积雪不化,这山上也极冷。到了夜里更是如此,不过以王慎现在的修为,他已经完全不在乎。就算是极寒之地,他也丝毫不惧,来往如常。 这一天,夜空之上不见一丝的云彩,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天上的星辰。一颗颗,亮闪闪。 王慎在这山顶上呆了一天,次日清晨,观看了日出之后便从这山顶上一跃而下。 耳边呼呼风响。 咦,他在下山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半山腰上居然有一個人,躺在两块山石之间,怀里抱着一个木盒子,生死不知。 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本不愿意多管闲事。可是那个人接下来的动作让王慎猛地收住了下坠的身形。 只见那人猛地坐起来,取出一把刀,对着自己的脖子一刀砍了下去,毫不犹豫。仿佛砍得不是自己,而是一块木头。 头断,鲜血喷溅,落在了那诡异的盒子上,顿时那盒子就跳动了起来那些喷涌出来的鲜血仿佛是受到了召唤尽数朝着那个盒子飞去。 过了片刻功夫那盒子忽然自己跳起来,十分巧合的落在了那断掉了头颅的脖颈之上。随后脖颈处的鲜血一滴也不曾滴落,尽数被那个盒子吸收。 看着眼前这无比诡异的场景,王慎不由得驻足观看。 “那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如此的诡异?” 很快,王慎就看下那个人的身体以肉眼没见的速度迅速的干瘪下去。那盒子就好似一个食肉的怪物在迅速的吞噬那个人身体之中的精华。 没过多久那个人的尸体就变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约么小半个时辰之后,那盒子晃动了两下,吧嗒一声那个盒子从那人的脖颈之上掉落了下来。 落地之后那个盒子刚好滚到那个头颅旁边。 那头颅滚动了几下又滚到了方盒子的身旁,接着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里面的血液、脑浆被 “那盒子也太邪门了!”王慎望着那邪门的盒子。 那盒子似乎察觉到了王慎的存在,蹦跳了几下,面朝着王慎。 王慎顿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走, 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停留。 那盒子静静的立在那里,上面有繁杂来到符文,如果仔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每一道符文都被鲜血渗透了。 半山腰,山风呼啸,那个盒子就静静的立在那里,一旁是干瘪的尸体和干瘪的头颅,说不出的诡异。 山下,王慎扭头望了一眼山上。 “那个盒子有什么东西,居然如此的诡异?” 他准备离开这座山,继续向西北方向前行,走不多远就碰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双眼浑浊,手里拿着一根木棍。 一个年轻人,二十多岁年纪,背着一把剑。 那个年轻人看了走近的王慎,正要说还话被一旁的来人悄悄的拽了一把。 直到王慎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那个年轻人方才开口问话。 “柳伯,刚才为什么不问问那个人?” “那个人是参玄境的大修士。”眼睛混浊的老人道。 “参玄境?”年轻人听后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已经远去的王慎。 “他看着貌似是年纪也不大呀?” “修为高低和年龄没有直接的关系,而且参玄境的大修士驻颜有术,看着年轻有可能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刚才过去的那个人修为高深得很呢!”老人道。 他眼睛虽然看不清了,但是其它方面的感知能力却是超乎寻常的灵敏。 在他感知下,刚才过去的那个年轻人就好似一座山,一座行走的山。厚重、沉稳不可动摇。 “是参悟了山中蕴含的玄机吗?从未听说过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会带着那个盒子去什么地方呢?”年轻人低声道。 “不管他会带着那个盒子去什么地方,他都走不远的。”老人道。 “他以为那个盒子是个宝贝,却不知道那个盒子是天下最可怕的东西,会要人命的,谁拿着他就会要谁的命,拿的越久死的越快。” “那如果我们找到了盒子怎么办?”年轻人听后急忙问道。 “不用怕,有我在,别人怕那个盒子我却不怕。”双眼混浊的老人道。 “为什么?”年轻人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 “因为我是个瞎子呀!”老人抬手指了指自己那混浊的眼睛。 十日之后,王慎在一片连绵不绝的群山之前停了下来。 卑移山, 绵延数百里,一半在司州,一半在冀州。不远处有一条大河奔涌向东,浊河。 王慎远远的望着那片山,他觉得这座山就比较符合自己修行的条件。 前前后后一共十天的时间去,王慎围着这片山转了一圈。 “就先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吧!” 这里的山足够多,山势连绵不绝,而且这里颇为荒凉,少有人烟。 王慎准备在这里修行一段时间,顺便继续提升一下自己的刀道。 随后王慎又花费了一段时间在这绵延数百里的群山之中找到了一处适合自己修行的地方,找了个山洞,就算是安顿了下来。 他要用自己的刀斩开一座山。 在北方的冷风中他开始自己新一轮的修行。 要一刀斩山自然不能上来就斩那千丈高的大山,有了斩石的经验,王慎准备循序渐进,先从小小的土坡开始。 土坡并不高,不过十丈。 王慎一纵而起,背后横行出鞘,刀自上而下斩落。 刀锋斩进了土石之中,然后轻松的划过。 他的刀是宝刀,他的刀意也十分的霸道,这些土石自然是无法挡住他的刀锋。 一刀斩过,土坡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刀痕,自上而下,不是很宽却是很深。 王慎手中的刀斩过,刀炁与刀意顺着刀锋倾泻而出,斩进了泥土之中。一路上不知斩碎了多少土石,斩断了多少草根、树根。 这一刀一如既往的霸道,但是并没有将这一座小小的土丘完全斩开。斩开的裂缝两旁泥土不断的滑落。 王慎并没有恼怒,相反他的嘴角微微扬起,脸上露出了笑容。 “很好,新的挑战开始了。” 西北的天冷的要比荆州那边早很多。大冷的天如果你能喝一碗羊肉汤那无疑是一件十分舒坦的事。 距离卑移山几十里之外的一座小城之中。 一处小店里,几张桌子,只有一张桌子上坐着人,一壶酒,两个小菜。 “这天又开始冷了,今年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嘎吱一声门打开,一阵冷风涌了进来。 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进来一个人要了一大盆子的水煮羊肉。没什么调味,就是点盐巴。 热乎乎,香喷喷的羊汤下了肚子,说不出来的舒坦。 修行之余,王慎也会偶尔出来转转。 王慎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旁边人的交谈。 这几个人说的都家长里短的,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王慎却听得有滋有味的。 实在是因为在山中有些孤寂,在武阳县的时候好歹还有黑蛇在一旁陪着,在这里却是什么都没有。 一大盆子热乎乎的羊肉汤下了肚,王慎满意的拍拍肚子,付了钱推门离开。 “那个年轻人看着真是能吃呀?我年轻的时候被他饭量还大,又一次,我一个人就吃了一头牛啊!” “一头牛,你上次说的可是一只羊!” “哎,那是另外一回了。” 在外面的王慎听着屋子里几位老人之间的谈话,笑了笑。此时他又想到了沈惊圣。 “也不知道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 他一人慢慢的朝着城外走去,只有影子跟在身后。 出了城走了约么十七八里路,忽然看到前面起了烟尘,一队人马冲了过来,几个人将他围住。当中为首的一个人一头长发,古铜色的皮肤,眼神锐利如鹰。 “马匪,打劫的?”王慎看着几个人。 “朋友,别紧张,把衣服脱了。”一个穿着长袍,黑眼圈颇重的男子笑着道。 “脱衣服,这能不紧张吗?”王慎听后平静道。 “让你脱就赶紧脱,再啰嗦下去,当心你的小命!” 哎,王慎叹了口气。 众人见王慎不配合,一人翻身下马,来到王慎身前,刚要抬手,只听得一声脆响,那人就直接跪倒在地上。 为首的那个男子见状眼睛一亮。 “找死!” 旁边的几个人见状扬刀就要将王慎劈了。 只见王慎身形晃动,就好似蝶戏花丛,双手翻飞,拿、扣、拧,用的正是他刚刚踏上修行之路的时候学习的分筋错骨手。 不一会功夫,这些人都倒在地上,刀剑落了一地。 “有意思,有意思!”那个为首的人轻轻的从马上飘落下来,就好似一片叶子。 那个男子突然出手,探手如鹰爪,只是这一只手到了半道上就被王慎截住,接着破掉了他的劲,一拧、一抖,这个男子就觉得自己浑身的劲力都被这一下子抖散了。 “这?!”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见人就让人家脱衣服,你们要干什么?” 那人咬着牙不说话,忽然一道青光从左手挥出,直斩王慎的头颅。 本章完 第一六四章 浑身缠着白布的人 那一把刀,藏在袖子里的刀。 只是那刀光到了半道上就消失不见了。 那人直觉的手腕一阵麻疼,接着手里的刀就不见了,再一看已经落在了对方的手里。 “你们几个嗜好很特别呀?”王慎盯着这个几人,面无表情。 “我们在找一个人。”让王慎稍稍感到意外的是,为首的那个男子居然先开口说话了。 “找一個身上有着诡异红皮的人。” 红皮? 王慎听后微微一怔,扫了一眼几个人,将手中的刀随便往地上一扔,然后直接离开了。 “老大,这人什么来路,身手好生了得啊!”一个人见王慎走远了,这才敢开口说话。 刚才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人就倒在了地上,到现在手腕和胳膊都还疼这呢! “高手。”那为首之人沉默了片刻之后道。 “那咱们还找吗?” “找啊,为什么不找!” “这见到个人就让人家脱衣服,传出去会不会有损我们的名声?” “名声,那有什么用?” 这些人在王慎离开之后并未放弃,继续盘问来往的旅人。 在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这一伙人方才骑着马离开。 这伙人居然也进了卑移山中,只不过他们所去的地方和王慎所修行的地方相距甚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距数百里。 他们进了山中之后来到了一处寨子之中,这里就是他们平日里落脚的之地。依稀看得出来,这里以前应该是一处寺庙。 当中为首的男子进了其中一处房间,进了里屋坐下,呼,长长的舒了口气,用左手按摩着自己的右手臂。 “受伤了?”阴影之中一个声音响起,很是沙哑。 “今天遇到了一个高人!” “高人?” “我带着几个人出去,按照你的要求拦住搜查可疑之人,结果碰到了一个人,看着二十多岁模样,后面背着一个行囊。 我们这几个没一个人是他一合之敌。” “看得出来他用的是什么功法吗?” “看着就像是最普通的分筋错骨手。”男子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道。 “分筋错骨手?你用袖里青龙吗?”阴影之中的男子听后稍稍有些惊讶。 “用了,被他一招制住。” 阴影之中的男子听后不再说话。 “前辈说的方法真的管用吗?”长发男子低声道。 “只能说有一定的希望,毕竟你们身上的诅咒是天人留下的,而且是擅长此道的天人留下来的。”阴影之中的男子用沙哑的声音道。 “早先年我还曾经你们一族世代居住的地方,结果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我以为你们这一族已经没有幸存者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遇到了你们。” “我曾听父亲提起过前辈,我们之所以离开故土,也是为了躲避那个诅咒,可惜这个诅咒已经深入到了我们的血脉之中,逃不掉的。”男子道。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听父亲说过前辈通晓鬼神莫测之玄机,天下的事极少有能难得住前辈的。” “没那么玄乎,我也就是年纪大一些,知道的多一些,我要是真有那个本事就可以帮你们这一族解开那个诅咒了。”阴影里的男子道。 “这次前辈准备在这里呆多久?” “呆到伱们找到那个人为止,不欢迎我吗?” “当然不是,我巴不得前辈一直留在这里,只是我听父亲说过前辈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当年给了他一些建议,让我们的族人去世的时候没有那么痛苦。”长发男子望了一眼外面。 刚才他听到了孩子的笑声,只听到笑声他就能分辨出来是哪个孩子。 那个孩子并不大,每一次看到那个孩子的笑容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身上的疲倦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有些时候我真的很想放弃,心想不如就这么算了,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可是看到外面的那些人,那几个孩子,我又觉得我得活下去。 我活着不是为了自己,还为了他们。”男子望着外面,眼神很是温柔。 听了这个男子的话,一直待在阴影里的男子沉默了好一会。 “你的命数和我上次见你的时候截然不同,你们这一族没有人能活过四十九岁,但是你的命数却已然不同。” “那他们呢?”男子听后急忙问道。 “他们的命数取决于你。”阴影之中的男子道。 “去找那个人吧。” “好。” 西北之地的雪花似乎特别的大。 王慎坐在山洞的洞口看着从天而降的大雪,纷纷扬扬。 洞里燃烧着柴火,小铁壶呜呜冒着热气,一旁的桌子上还有一个小巧的茶壶。 他在山中修行几乎忘记了日月,修行之余也自娱自乐,只是把酒换成了茶。这茶是砖茶,水是山中的泉水,喝着也是别有滋味。 这雪一下就是三天,山中积了厚厚的一层,这并不妨碍他练刀。 这几个月的时间,他成功的斩开了一座三丈高的小山丘。 这已经是他能找到的差不多是最为矮小的山丘,已经是矮的不能在矮,只能勉强沾了一个“山”字。但是对他来说算是长足的进步。 经过这些日子的修行,他也有些感悟。 要斩开一座山,刀不但要快,刀意要足够的凝练,只有足够的凝练才能维持的长久,才能足够的透。 因此平日里除了斩山之外,他还在练习斩树,斩山石。只不过是在数丈,十数丈之外隔空斩。 剑有剑气,有剑意;刀有刀罡,也有刀意。 靠悟,更靠练。 王慎的挂告诉他这么个练法,没错! 如此这般,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数百里之外,荒凉的郊外,疾风朔雪之中,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前行。 他看上去根本就不怕冷,身上穿着薄薄的衣衫,这个人戴着斗笠,看上去很瘦,瘦的根一根麻杆一样。 风雪之中,一方山岩的后面,三个年轻男子,一旁是三匹马。 “老大,那有一个人。” “走!” “这都好几个月了,我们到底在找什么呀?”一旁的年轻人道。 “找宝藏。”为首的男子眼中也有些疲倦。 不过还是起身上马,三个人三匹马,从斜坡上冲了下来,直接朝着下面的那个孤零零的身影冲了过去。 来到那个人的身旁的时候勒住了马,将他围了起来。 呆了斗笠的男子缓缓抬起头看着围着自己的几个人,他的脸上缠绕着白布,只是露出来一双眼睛,眼睛血红。 仔细一看,他那单薄的衣衫下面的身体地上似乎都缠绕着白布,他伸出被白布缠绕着的手臂,从包裹之中取出来一个小包裹。 “这是买路钱,还请几位行个方便!”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我们不是劫匪,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那个人听后一愣。 “我知道了,你们和他们一样,是为了那件东西来的。”男子声音沙哑道。 “哎,为了这件东西,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他叹了口气。 “什么东西?”为首的男子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 “你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要我脱衣服做什么?”那个男子反问道。 “我在找一个人。” 因为上次碰到王慎的经历让他不敢大意,特别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眼前这个人身上居然只穿着一件单衣,这一看就极不寻常。 他悄悄的给两旁的兄弟打手势,他这两个人抬手摸向了悬在腰间的弯刀。 “人,什么样的人?” “别废话了,照我所说脱下来衣服。” 呵呵,那个人笑了笑没说话。 “你们要看,可不要后悔啊!” 说完话,他便轻轻的解开了自己的缠在自己手臂上的白布,露出来了下面隐藏的皮肤。 嘶,看到他皮肤的三个人不由自主的同时洗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个人手臂上的皮肤通红、褶皱、溃烂,就好似被开水烫过,又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 这个时候他们也才发现那白色的布里面其实是有其它的东西,看着好似扭曲的文字。 “红色的皮肤,这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那个带头的男子眉头稍稍皱起。这个人的皮肤看着实在是瘆人。 “你找我做什么?” “我有办法解除你身上的诅咒!” “你,就凭你区区五品龙虎境的修为就像接触我身上的诅咒,你知道我中了什么诅咒?”浑身缠满了白布的男子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天人的诅咒,你是想去西昆仑寻找破除诅咒的方法不是吗?” “你是如何知道的?”男子通红的眼睛盯着他。 “想知道,跟我来。” 男子示意两个人公骑一匹马,三个人朝着卑移山的方向而去。 “不用给我备马,我是没法骑马的,你前面带路就行。”这个人居然还真就跟着他们走了。 三匹马,一个人,走在这片荒凉之地。 他们带着这个人来到了卑移山中一处废弃的山神庙中。 “请在此稍等。”随后带头的男子离开,破庙之中,三个人静静的站着。 那两个同族的人一直盯着那个浑身缠绕着白布的男子,小心的提防着他。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先前离开的男子回来了。 “我们走!”他对着两个族人道。 “走,那他呢?”一个人指着浑身缠绕着白布的怪人。 “走!”那人只是说了一句话,那两个人这就离开了。 “不是,我们图什么呀?”两个人满脸的疑惑和不解。 在外面蹲守了那么久,一路上不知道拦了多少人,拦住就让人家脱衣服。 现在道上都传开了,这边有几个劫道的人,残忍的很,不论男女,通通劫、色,结果都没人敢从这个地方走了,他们的名声已经完全臭了。 眼看着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居然不管不问了。 他们离开破庙,在外面停了下来。 “伏未休,你果然还活着!”一个声音从破庙里传了出来。 “谁?!”那浑身缠绕着白布的男子扭头望向破庙的深处,只见终身笼罩着深色长袍的男子从暗影之中走了出来。 那个名为伏未休的男子看到从阴影里走出来的那个人之后先是一愣,旋即眼中露出惊骇的神色。 “仲可道,你不是死了吗?我就说,你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你都还活着,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仲可道用沙哑的声音道。 “活着只怕也不容易吧?”伏未休盯着藏在长袍之中的仲可道。 “看你这个样子,你身上的那东西就快要把你吃掉了,你的皮都快烂透了吧,接下来就是筋肉,五脏六腑,在之后就是神髓! 那滋味不好受吧?” “知道的不少,不过还是改不了那个臭毛病,喜欢拐弯抹角,你有办法?” “可以试试。” “呵呵,连无为观都治不了,你却想试试?”伏未休笑道。 “无为观不是治不了,只不过治疗的代价太大了,为了你,不值当。”仲可道毫不留情道。 “好啊,说说,你准备如何治疗?” “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你知道我身上的是什么,天下还有比这更毒的东西?”伏未休反问道。 “有些东西也不比你身上的差,看到外面那个人几个人了吗,他们这一族受到了诅咒,没有一个人能活过四十九。” “诅咒?”伏未休听后眉头微微一皱。 “诅咒,天人的诅咒!” “天人,又是天人,那群该死的东西!”伏未休恨恨道。 “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痛骂他们,却无比渴望成为他们。”仲可道听后冷冷道。 “说说你的办法。” “把你身上的那东西挪一部分到他们的身上。” “那会害死他们,我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你告诉过他们吗?”伏未休道。 “告诉他们只会增加他们心中的恐惧,这世上有些尝试,死亡是在所难免的。”仲可道的话语始终平静。 “我准备去西昆仑。” “西昆仑,去找那传说中的能够净化一切的天泉吗?” “据说有人曾经找到过!”伏未休扭头望着天空。 “你自己也说了,据说,那就是没有根据。” 本章完 第一六五章 我亦是天地 “不如让我先试试?”仲可道望着白袍人。 “你的本事我倒是知道,但是为什么帮我?”伏未休赤红的眼睛望着仲可道。 “不是帮你,是帮那些人!” “你居然会帮别人,你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 “今天为首的那个人的父亲曾经救过我一次。”仲可道沉默了片刻之后道。 “要多久?” “不好说。” “好,我就在这里等一个月,太久了我受不了。”伏未休在思索了一会之后道。 “谢谢,这些日那就住在这里吧,简陋一些,水和食物我会让他们给你送过来。” “有个地方能够遮风挡雨已经很不错了。”伏未休如是道。 仲可道隐入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顷刻之后,在外面的那个领头之人听到林子里传来什么声音,他让另外的两個族人等在一旁,然后来到了林子里,在一棵大树后看到了身穿长袍的男子。 “前辈。” “这卑移山上有一种奇特的植物,长得并不高,不过一尺,它只在冬天开花,算算时间的话现在应该开花了。你们要尽快的找到这朵花。” “好,我回去之后立即召集族人去找。” “另外我还需要几样东西需要你去准备。” “前辈需要什么主管说,我马上就去安排。”男子道。 仲可道从宽大的袖子里抽出一张折起来的纸地给了男子。他的手也缠绕着白布。 “我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了,有些东西比较难找,你要尽快找到。” “好。” 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长袍之中的男子身形没入了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那长发鹰眼的男子展开纸张仔细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族人走到跟前。 “这些东西我们要尽快备齐。” “大哥,咱弄这些东西做什么?” “自然是有用处,伱们只管去准备就好。” “好,我们这就去准备。” 两个人牵着马下了山。 “大哥最近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或许是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吧,前两天三叔刚刚走了,族里又少了一个人。” “唉!”一声叹息。 这一日,寒风不小。 山洞里,火焰燃烧,火焰上方一口铁锅,里面炖着牛肉,咕嘟咕嘟冒着泡。 大冷的天,吃着热乎乎的肉,喝着热乎乎的汤自然是十分舒服的事。 “可惜少点水果之类的。”王慎自言自语道。 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地方水果自然是稀罕物。 王慎正在喝着肉汤,望着外面的山,忽然他的目光停顿在了某处。 他看到了一个人,就在悬崖峭壁上缓慢的移动,那个人离着他比较远以至于从他这个方向望去的时候,依稀只看到一个缓慢移动的小黑点。 “这样的天,那个人在做什么?”王慎端着碗,喝着汤,看着那个人。 寒风中,悬崖峭壁上,一个年轻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攀爬着。 她斜上方大概七八丈的位置有有一株神奇的植物,细细的枝干很短,叶子细长,顶端开着一朵白色的花朵,好似白雪一样。 “这一定就是大哥说的灵草了。” 女子小心翼翼的朝着那朵灵草靠近。 就在她将要靠近灵草的时候,突然一只奇怪的虫子从一旁的眼石缝里钻了出来,形似一只蜈蚣,只是身上长着白色的花纹。 “这是什么东西?”那个姑娘直觉的浑身的汗毛噌的一下子全部立了起来。 那怪虫从岩石的缝隙之中钻了出来之后飞快的爬向那个女子,吓得女子急忙后退。 但是在这悬崖之上,她的速度比不过那虫子,眼看着那虫子到了她的身旁,在她的手上了咬了一下子,钻心的疼。 那虫子咬了一下她之后,立即从她的手上跳开。 嘶,那女子忽然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接着便感觉到了冷。 很快,她被虫子叮咬的那只手掌就失去了知觉,仿佛在冰冷的河水之中浸泡了不知道多少时日。 “坏了!” 她急忙向下爬去,那种冰冷的感觉迅速的沿着手背向上臂扩散。 不一会的功夫她就感觉到浑身冰冷刺骨,身体变得僵直,然后直挺挺的从悬崖上掉落了下去。啪的一声掉在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北风呼啸之中,一个人直挺挺的倒在那里。 “出意外了?”远处的山洞之中,正喝着牛肉汤的王慎看到那个人从悬崖之上掉落。 过了好一会时间也没见那个人从地上站起来。 “死了吗?”王慎继续喝着牛肉汤,直到将碗里的牛肉汤一饮而尽,身形忽的消失不见,在半空之中闪烁了几下,然后就到了那个悬崖的半腰之上。 来到了那个掉落在这里的女子的身旁。 “女的?” 王慎看着浑身发白的女子,抬手试了试。 “还有气息在。” 随后他扭头朝着那个悬崖之上看了一眼,看到了那一朵盛开在悬崖之上的花朵。靠近之后王慎闻到了独特的花香,沁人心脾。 “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有花朵盛开,这定然不是凡物。” 王慎只是一步就来到了那一株盛开的灵草旁。这个时候躲在岩缝之中的那条虫子又爬了出来。 “毒虫?”王慎看了一眼那虫子,他手隔空一按,那虫子立时被压成了一滩血肉 “也不知道这花好吃不?”他没去摘那一朵花。 看了看地上的姑娘,看着打扮有些面熟,他想起了数月之前在那一座小城之外,拦着人让人脱衣服的那几个奇怪的家伙。 王慎一只手提着这个女子,一步就到了悬崖的下面。 他没带着女子回自己临时落脚的地方,而是带着她去了百里之外的地方。 看着昏迷的女子,看了看她手掌受伤的地方,王慎想了想,然后抬手抵住了她的后背。真气一渡入了她的经络之中,王慎便立即感觉到了异常。 她的身体里有一股子阴寒的气息,除了这一道气息之外,还有另外的一股十分独特的气息,它十分的诡异,漂浮在经络之中,就好似浮沉漂浮在天空之中。 王慎的炁一进入经络之中,这一片就像浮尘一般气息立时就飘向他的炁,然后开始渗入其中,开始侵染,就好似墨滴入了水中。 只不过王慎的炁十分的独特,好似浮沉一般的东西在靠近王慎的炁很快就被它的炁消融掉。 “这是什么东西?” 王慎不敢大意,他没有收回自己的炁,索性就让它在女人的经络之中游走了一圈,将那怪虫的毒素逼了出来之后,这才缓慢的收回自己的炁。 在这儿过程中,王慎炁所过之处到处都是那种奇怪的炁,她的经络就仿佛是雾霾十分严重的天空。 “好奇怪的女人!那些漂浮在她的经络之中的是毒素吗?” 嗯,女子轻哼了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眼中的王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的重影,慢慢的这些重影都重合在一起,变成了王慎。 “你,你是谁?”女子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你住在哪,能自己回去吗?”王慎反问道。 女子将自的住处告诉了王慎。 “你要采摘的那朵花有什么用?” “灵草,那朵灵草被你摘了,能不能把它给我?”女子听后急忙问道。 “你要它做什么?” “救命,救我们族人的命。” “就那么一朵花能救你们族人的命?”王慎听后微微一怔。 “它是一部分。” “先把你送回去!”王慎提着女子身形一晃,接着在林中飞驰,一步就掠出去百丈。 那女子只看到眼中的山石、树木飞也似的后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族人落脚的寨子。 “那些就是你的族人?”王慎看着那个寨子,他听到了一些人的声音,有大人,有孩子,唯独没有老人。 “对。” “自己回去吧。” 说完之后,王慎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女子愣了一会然后摇摇晃晃的朝着寨子走过去,寨子里的人见到她回来了急忙上前。 “阿朵,你去哪了,这两天你哥哥都急疯了,四处找你!” “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受伤了?” “阿绍,阿朵回来了!” 听到喊声,一头长发,双目如鹰的男子一下子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几步就到了女孩的身旁。 “你去哪了?” “我,我去找灵草了!” “怎么找这么久?”男子又气又急,这两天他可是位自己的妹妹担心坏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受伤了?” “我,我没事。” 女子说完的话就直接昏了过去。 寨子里的一处房间之中。 “前辈,我妹妹他没事吧?” “她是中了毒,又染了风寒,不碍事。奇怪.”仲可道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 “奇怪什么?”一旁的男子急忙问道。 “她身体里毒应该是被化解了,不单单是她身体里的毒,就连她身体之中诅咒的力量似乎也减弱了一部分,她遇到了什么人?”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等她醒来我再细问问。” 当这个女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她醒过来之后将自己在山中遇到一个奇人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大哥。 “好好休息,莫要在出去了。” “哥,你去快去找那朵灵草,莫要被那人取走了。” “那人本事那么高,要想取早就取走了。”男子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妹妹,然后离开了房间,去了另外一间屋子里。 “前辈,我妹妹的话你也听到了,也不到是哪来的高人?” “兴许只是路过。”仲可道回答道。 “你先前说我妹妹身上的诅咒减轻了一些,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个人可以消除我们身上的诅咒?” “只是减轻了一些,应该是她经络之中诅咒之力被消除了一部分,但是这诅咒深入你们的血脉之中。” “是天人?”男子沉默了良久之后道。 长袍之下的仲可道望着外面,或许吧。” “我明日就去找那朵灵草。” 次日,山中,王慎正在练刀,他眼前是一座十丈高的土丘。 五六丈高的土丘他已经能够一刀斩开了,于是换了一个稍微大一些山峰。 他站在土丘前双眼盯着土丘,这座在他的眼中忽然变小了,变成了一幅画。 拔刀,斩。 一刀自上而下,刀入泥土,炁入泥土,意透泥土。 土丘当中出现了一道裂痕,接着土丘被从当中一分为二。 “啧,差一点!” 土丘的另一面还有一小部分连在一起,没有被这一刀斩成两段。 “嗯,怎么又来了一个,又是冲着那灵草去的?”王慎看到远处的山崖上有出现了一个人。 那一株灵草还在,王慎并没有挖走,本来他是打算采摘下来的,可是当听到那个女子说那一株药草能救她的族人之后就改变了想法。 修为到了现在他这般境界一般的灵物所能提升的效果已经十分的有限了。他也没那么在意。 他不在意,那个男子摘到那朵灵草之后却是如获至宝。 除了这一株灵草之外,他还看到了先前被王慎拍死的毒虫那粘在崖壁上的尸体,他小心翼翼的将那尸体扣了下来,装进了一个布袋里一并带走了。 这个人子在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王慎仍旧是在山里练刀。 过了十几日,这一天天空阴沉的厉害,到了中午,大雪便从天空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王慎站在山上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 也未用刀,只是抬手挥了一下,接着便有无形的罡气斩过,将漫天的雪幕斩开了一道口子。 这几日他隐隐有了一些感悟。 参玄,参的是天地之间的玄机妙理,如王慎参悟的山意,这是源于自然。 那他所悟的刀呢,这也是玄机,一刀纵横,无物不断。 天地之间与之对应的是什么呢? 王慎一时间找不到,也想不到。 “我也在天地之间,我也是天地之间的一部分,所以我悟出来的东西本来也就是天地之间的玄机妙理,未必非要在这自然之中找到相对应的东西。 我亦是天地。” 本章完 第一六六章 不在五行中 观天地如观画,是画中人,亦是画外人。 此时此地,王慎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神话志怪故事中经常出现的这句话。王慎以前是分开理解的,三界,人间、幽冥、天界。五行,金木水火土。 现在他却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所谓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其实是可以理解为自身不受这一方世界规则的影响。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山河在变,我不变。时光流转,我常在。 金刚不坏,遁地飞天,长生不老,青春永驻,这本身就是在和不同的规则抗衡。 一时间王慎想了许多,他就那里望着山峰入神。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雪花也停了,原本翻滚着云彩的天空又变得晴朗起来。 残月如钩挂在了天空,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一颗颗亮晶晶的星星分布在天空不同的位置。 山洞里燃烧着火,上面坐着一个小巧的铁壶,正在呜呜的冒着热气,王慎坐在洞口,端着茶杯静静的望着天空。 他看到远方的天空一颗星星格外的亮。 “那是颗什么星啊?” 无论是武阳县还是在这卑移山中,王慎都喜欢在夜里望着天空看看星辰。只是在卑移山中看星星和在武阳县的时候是不同的。 天空之中那颗很亮的星辰王慎在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它,那个时候王慎还在武阳县,那个时候它还没有那么亮。 不知道什么缘故,那颗星辰今天夜里格外的明亮。 虽然他不知道那颗是什么星星,但是他可以确定明天应该是好天气。 百里之外的卑移山中,一个身穿长袍,身体一点地方都没有露出来的人正站在山顶上望着天空。 “天象有什么异常吗?”一個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同样穿着长袍,浑身缠绕着白布的男子从他身后的林中走了出来。 “那颗星好亮啊!如果我没记错的那是七杀星吧?”伏未休指着天空之中的一颗星辰。 “没错,是七杀星,刑杀之宿,司生死,将星。”仲可道以平静的声音道。 “要起战争了吗?” “或许是,或许是因为应星之人”仲可道的话停住了,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次日果然是个艳阳天。 王慎出了山,他准备去山外附近的城池之中去购买一些东西。 他独自一个人走在荒凉的的野外,陪伴他的是北风和砂砾。 过了一会,那座小城出现在了眼前。 进了城,城中还是上次来的那般模样,城中有一个店铺,卖一些杂货,王慎喝的茶就是从他这里购买的。 看着模样不怎么样,可是喝起来的味道居然还不错。 王慎又从这里购买了一些茶砖,然后买了些粮食,又去了镇上的酒家准备吃些东西离开。 大堂里靠角落的位置坐着几个人,一壶酒,两盘菜,满脸愁容。 “哎,好好的怎么突然人就没了呢?” “肯定是妖怪干的!” “哎,你可别乱说。” “乱说,老李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看到了吗?我看到了!浑身干瘪的还不如一个孩子,没剩下几两肉了,那不是妖怪是什么?” “前两个月有个算命的先生说他活不过今年,我还不信你,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几个人的谈话被王慎听到,他并没怎么太过上心。吃了一大盆子的羊肉之后就离开了。 “又是那个年轻人,他可真能吃。” “嗯,他好些日子没来了。” “我得去老李家看看,他的家人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 “你该不会是瞅上人家媳妇了吧?” “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看看,你怎么还急了呢!” 王慎带着粮食出了城,在靠近了卑移山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那山中有一片白光闪耀,片刻消散,随后是一片红光,很快也消散了。 “那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有什么奇珍异宝现世?”王慎看着山中。 他想到了传说之中奇珍异宝现世会有祥光瑞霭出现。 “且去看看。”他将手中的东西暂且放在一处,然后朝着那光芒亮起的地方而去。 卑移山中,距离那处寨子不远的一处山洞之中。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伏未休盯着躺在地上昏迷的男子。 此时他上半身是不着寸缕,他的身体处在一个奇妙的状态,一半发白,好似身上覆盖着一层白霜,一般却是红色的,就好似刚刚从蒸笼里捞出来。 “对付他身上的诅咒和你身上的东西,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以毒攻毒,这个过程肯定是有风险的。”仲可道平静道。 “风险,伱这样很有可能会害死他的!”仲可道盯着那个人的臂。 在他肩膀的位置,有一小块独特的皮肤,大概指甲盖一般大小,和四周的皮肤截然不同。 那一块皮肤颜色更深,一道道的血丝从那块皮肤之中散发出来,蔓延向四周,就好似一小张铺开的蛛网。 有些怪异的是,那一块皮肤还一鼓一鼓的就好似跳动的心脏。 “他身体之中的诅咒之力会克制这东西的侵染,我要做的是让它们处在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 “这就是你想到的解除诅咒的方法?这不是解除,只是拖延。” “这世间万事万物都讲究平衡,修行如此,治疗疾病更是如此。”仲可道握着那个昏迷的男子的手腕仔细的试了试。 脉象乱的很。 “如何?” “疯癫之兆。”仲可道毫不隐瞒道。 伏未休听后摇了摇头。 忽然那个趴在石床上的的男子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一股子气浪的四散而起。 仲可道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接着一股白气笼罩了住了他。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伏未休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快的带着他走。”伏未休咬着牙道。 仲可道见状眉头微微一皱,立即一只手提着那个想是发怒的虎豹一般的男子离开了山洞。 他刚走没多久,伏未休身上的衣衫猛的撕裂的开了,接着身上的白布亮起了金色的光,里面的字符亮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身上的白布尽数散落了下来,露出那看着恐怖渗人的皮肤,一半似是经烈火灼烧、一半彷如开水煮烫。 后背一块人脸一般大的皮肤却是完好无损,晶莹的犹如血玉一般,从那一块皮肤上延伸出来数不清的血丝伸展向四面八方。 仲可道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接着他身体的皮肤开始龟裂,数不清的伤口在他的身上出现,就好似数月烈日暴晒,不见雨水的大地,接着便有脓血从那些伤口之中渗了出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啊,忽然他长啸一声,接着猛的撞在了一旁山岩之上,他的身体辅一和那山岩接触,那山岩居然滋滋冒烟,接着就被腐蚀掉一块。 仿佛那根本不是坚硬的岩石而是豆腐渣。 他在山洞东撞西撞,过了一会从洞口一下子冲了出来。 “坏了!”仲可道看着赤着上身的伏未休,又低头看了看身旁还在昏睡的男子。 他没想到伏未休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 山中,一人忽的出现在一座山峰之上。 “咦,居然还在移动?” 王慎望着远处的林中。刚下他看到一道赤光从林中窜起,便朝着这边来了。 来到这里,赤光已经消失不见,但是他却隐约的看到了一片赤色的炁漂浮在丛林之中,还在快速的移动。 同时林子里有大量的鸟雀被惊起,飞在半空之中。 “难不成是那宝物已经被什么人抢先一步得到了。” 王慎朝着那股炁而去,到了近处一看。 “好家伙!” 他看到了一个浑身是伤口,留着脓血的怪人。那密密麻麻的,烧伤、烫伤一般,留着脓血的伤口看着就让人绝对瘆得慌。 “这人如何伤的这么重?伤的这么重,他居然还活着,还能乱跑!” 此时王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看到的炁居然是这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 本来以为是什么宝贝,没想到是个血人。 那个人看到王慎步子一下子停住,接着猛地朝着王慎冲来,速度极快,他周身漂浮的赤色的炁跟着冲了过来。 王慎抬手一掌, 铁砂掌,山意。 那人在距离他十丈之外就被这一掌打飞出去,撞在了一棵树上,子啦一声,那树木冒烟了。 “他散发出来的炁还有毒?” 伏未休从地上起来再次朝着王慎冲来,他周身笼罩着一股血炁,就好似一团飘动的血云,人还未到,王慎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他仍旧是隔空一掌,山掌,只是这一掌的掌力居然被那漂浮在伏未休四周的血气消融掉了大部分,只是让伏未休后退了几步。 “好奇怪的炁!”王慎见状不禁叹道。 就在这时候突然两道光从林中飞出来,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的,瞬间他身上的血气就被两道光打散。 “符箓?” 王慎看着落在那个人身上的两张黄纸,随后是第三张,接着一条白色的布条好似灵蛇一样从林中飞了出来,缠绕在了伏未休的身上。 嘶嘶破风声,数根筷子一般长的青金色长针钉进了的他的身体。 伏未休的身体颤抖了几下,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王慎扭头望着另种,一个身穿长袍的男子从树木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正式急匆匆赶过来的仲可道。 当他看到王慎的时候微微一愣。 “好强的意,三品参玄境,怎么可能?!” “这个人的脸色好苍白,是得了什么怪病吗?”王慎看着斗篷之下那那一张苍白的的脸庞,不见一丝的血色。 “看刚才那两张符箓,这个家伙的修为也不低。实在不行的话就一刀斩了。”他暗中戒备。 “他是我的朋友,患了重病,还请将他交给我来处理。”仲可道指着倒在地上的伏未休。 “既然得了病就好好看着,别出来乱跑,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王慎道。 “说的是。”仲可道点点头。 说完话他便走到了伏未休的身旁,并未用手接触他而是从袖中甩出了一根绳子,那绳子好似灵蛇一般缠绕住了伏未休的身体。 仲可道提起伏未休就走。 “等等。”王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仲可道停住了脚步,缓缓的回头。 “你去过荆州吗?”王慎盯着仲可道,后者点点头。 “可曾去过一个叫做武阳县的小县城?”王慎接着问道。 仲可道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你这个朋友还有得救吗?”王慎指着被绑起来的伏未休。 “看他自己的造化。” 王慎点点头,仲可道转身离开。王慎盯着他的背影。 不知为何,当他看到了这个将身体藏在长袍之中的男子的时候,忽然想到了曾经的青河帮。 在武阳县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听陈正提起过雷梁的身旁有一个神秘莫测之人,身穿着长袍,看不清楚长什么模样。雷梁对那个人是言听计从。 “或许是我想多了,没那么巧。”王慎也转身离开,取了自己从小城里买来的东西,回到了山中自己的住处。 是夜,山中一处破庙里。 昏迷的伏未休忽然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环视四周,只见不远处坐着一个身穿长袍的男子。 “你醒了?” “那个人如何?” “暂时还没有什么问题。” “哎,没想到偏偏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发作了。”伏未休叹了口气,“我好像是在林中碰到了一个年轻人?” “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年轻人。” “了不起,修为很高吗?” “很高。”仲可道点点头。 “原来传闻是真的,你果然精通符箓之道,而且修为颇高?” 仲可道没有立即接话,只是望着外面的夜空。 “你一时半刻是走不了,你身体里的青金钉一时半刻也不能取出来,你得忍一忍。” “嗯。”伏未休点点头。 “我得去看看那个家伙。”说完话仲可道就起身离开了。 伏未休躺在床上稍稍一动就觉得身体处处疼,撕裂的疼,钻心剔骨的疼。 本章完 第一六七章 眼中钉 肉中刺 “这样活着真不如死了!”他不止一次的这样想过,但是最终都是坚强的活了下来。痛苦还得接着忍受。 寨子里仲可道看着还在昏迷的男子。 “前辈,大哥这是怎么了?”被王慎救回来的那个姑娘轻声问道。 “他病了,需要静养。”仲可道如是回应道。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用不了太久。” 百里之外的卑移山中,王慎端着一个茶杯,独自一个人喝茶。 经过这几个月的生活,他已经渐渐的习惯了这里。 风沙大,孤寂,初次之外其实挺好的,他已经习惯并且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这就和他前些年在青河边上修行的时候有些像。 “再过几個月就是和师父约好的日子,得离开这里,去宁隆府一趟了。” 王慎看到了两只鸟雀在半空之中嬉戏,叽叽喳喳的飞过,渐渐远去。在远处的高空之中隐约的还看到了一只鹰在高飞。 嗯,王慎的眼睛微微一眯,盯着那只鹰。那只鹰飞得很高,尾巴有些与众不同,它的尾羽是淡淡的金色。 “金尾雕?” 这是王慎在这几个月里第一次见到金尾雕。 虽然说这里已经离着西域比较近了,可是几个月头一次见到这金尾雕,应该没那么巧。 “这很有可能是有人训练的灵兽,会是谁呢?西域,那个神秘组织?” 王慎望着那只金尾雕从远处飞近,并未在他修行之地的上空盘旋,然后飞过远去。 山脚下,两个带着斗笠的男子慢慢的走着。 斗笠下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因为两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面具。 “在这样广阔的地方找一个人可不容易,你的鸟看到什么了吗?”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道,他说话的语气颇有些欢快。 “我说过很多次了,那是雕,不是鸟!”另外一个人身穿褐色长袍的男子时候声音沉闷。 “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为什么浑身缠着白布,是因为有什么病吗?外伤,毒痈、恶疮,会不会传染?” “是诅咒。” “诅咒?什么诅咒?” “天人诅咒。” “天人,哦,不明觉厉,缠绕在他身上的白布也不是一般的白吧?” “那是经幡,上面写着经文,法华寺智长大师亲自写的经文,可以压制那诅咒之力。” “原来如此。”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点点头。 “这个人应该不难对付吧?” “不难,但是不要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他的炁也有毒。” “是吗,我记住了。”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点点头。 卑移山中,那处寨子里,躲在阴影之中的仲可道抬头望着天空。 “前辈在看什么?”在他身旁是那个眼神锐利如鹰一般的男子,他大概是在半个时辰前醒了过来。 “看到那只鹰了吗?” “看到了,这附近也会有鹰出现的。” “那是金尾雕,西域的灵鸟,被训练之后可以用来搜捕逃犯,寻找灵物。”仲可道。 “金尾雕?是有人在利用它寻找着卑移山中的灵物吗?”男子抬头望着天空。 “你们一族没有什么厉害的仇人吧?”仲可道忽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一旁的男子听后沉思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虽说他平日里会带着几个兄弟出去打劫过往的商队,但是也是挑人下菜的,而且基本上是不伤性命的。 “那就好。” “不会是为了前辈而来吧?” 仲可道没有立即回话,过了一小会突然消失在了阴影中。 “不会真是冲着那位前辈来的吧?要真是如此麻烦可就大了!”长发、鹰眼男子抬头望着天空之中的金尾雕。 另一边,仲可道来到了破庙之中,找到了躺在床上的伏未休,后者的脸色仍旧十分的难看。 “好点了吗?” “没那么疼了。”伏未休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实际上,他的身体还是很疼,就好似被刀子在身的各个部位切割出了数不清的伤口,稍稍一动就疼的厉害。 “刚才我在天空看到了一直金尾雕。” “金尾雕?”伏未休听后眉头稍稍一皱。“你担心是冲着我来的?” “我来了一段时间了,从未见过金尾雕在这片山林的上空出现过。万一呢?” 让仲可道感到意外的是那只金尾雕在那寨子的上空盘旋一圈之后就飞走了。 “飞走了?” 山外,那个身穿这褐色长袍的男子抬头望着天空之中的金尾雕,抬手指着寨子的方向。 “那边的山里有人居住。” “山里有人很正常,有我们要找的人吗?” “金尾雕是灵鸟,不是神鸟,我们先去找一人,他那里有线索。” 看着飞走的金翅雕仲可道微微皱起的眉头又舒展开来,他回到了寨子里,在屋子里呆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复又从屋子里出来,直接找到了伏未休。 “我们有麻烦了,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冲着我来的,你占卜过?”伏未休听后一愣,仲可道点点头。 “会是谁呢?”伏未休沉思起来。 过了两天,前一段时间飞走的金尾雕再次出现在了卑移山的上空。 “又来了!”王慎抬头望着天空的。 他收起了刀,想了想,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卑移山外,两个带着斗笠,穿着长袍的男子正在朝着山中走去。 “他从西县出来之后就消失了踪迹,看他前进的方向应该是想去西昆仑,但是我们在那个方向上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会不会是死了?”一旁的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 “你也说过了,他身上有天人的诅咒,那样的诅咒会随时要了人的命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身穿褐色长袍的男子沉默了片刻之后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不是打听到了一个消息吗,前一段时间有一伙贼人在这附近打劫,不劫财,而是让过往的人脱衣服。” “他们也在找那个人?而且已经找到了。” “没错,很可能已经被他们找到了。那伙贼人应该就在是那卑移山中。”身穿褐色长袍的男子抬手指了指卑移山,他所指的方向正是那个寨子所在的地方。 “他们找那个人做什么?” “去问问就知道了。” “好的。”青色长袍男子欢快道。 山中,王慎站在一方巨石之后看着山下两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又是他们!看样子是冲着那个寨子去的。”王慎看着这两个人,然后转身没入丛林之中。 卑移山中,距离那处寨子数里之外的一处山洞之中。 “来了!”仲可道抬头望着天空。 “我们为什么不躲?”伏未休说着话往嘴里送了一颗丹药,仰头咽了下去。 “躲不掉!”仲可道沉默了一会之后道。 “躲不掉,来到人很麻烦?” “若真是冲着你来,那肯定是为了你身上的东西,敢打那个东西主意的人伱觉得他们会是易于之辈吗,更何况你现在这个样子,天上还有一只金尾雕,我们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现在的这个状态,万一要是动起手来的话,我可是帮不了你多大的忙。” “你就好好的藏在这里,别出声。”仲可道说着话在伏未休的身上洒下了一些粉末。 “这些粉末可以遮掉你身上的特殊气味,也能遮掩那透过的经幡的炁。” 除了用特殊的粉末遮住了伏未休身上的气味和炁之外,仲可道还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阵法。 那两个人来到寨子里之后发现寨子里的空荡荡的,没见一个人。 “怎么回事?” “走空了,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身穿褐色的男子闷声道。 “哎,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人虽然走了,但是总会留下来点什么踪迹,我们先找找看。” 两个人分开在这这个寨子里搜寻起来。 邦啷邦啷,一处屋子里突然传出来奇怪的响声,片刻之后,身穿着青色长袍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一边走着一边转着走了出来。 “发现什么没有?”身穿褐色长袍的男子从对面一个屋子里出来。 “这个寨子里有孩子。”青衣人说这话将一块糖果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嗯,味道还不错,你也尝尝?” 那褐衣人见状深吸了口气,转身继续搜查其它的地方。 他们在寨子里转了一圈,青衣人在一块石碑面前停了下来。石碑上是两个字,一道道的刮痕将那两个字刮的几乎认不出来了。 “这是,天人?刮成这个样子,这得多大的仇恨啊?”青衣人看着那块石碑低声道。 距离他们两个人不过数里之外的某处山洞之中。 “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吗?” “你有更好的办法?”仲可道反问道。 寨子里,那两个人什么都没有找到,接着他们便离开了。 “这就走了?”躲在暗处的王慎看着离开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从寨子离开之后并未出山,而是进了山中更深处。一个多时辰之后他们找打了伏未休落脚的那处破庙。 “药味?”青衣人在空气之中仔细嗅了嗅。 只要是人生活过的地方就会留下一下之痕迹,有些痕迹是很难遮掩的,更何况最近伏未休受伤了,受伤了自然就要用药,用药就会留下味道。 “他离开的时间应该并不长,会去什么地方呢?”青衣人环视四周。 卑移山绵延数百里,在这样的山中藏几个人简直不要太容易,就算是有金尾雕的帮助,他们要在短时间找到那个人也是很难的。所以他们得用点特别的法子。 “为我护法。”褐一人低声道。 “嗯,要用那个法子吗?” 褐衣人点点头,然后盘膝而坐,闭上眼睛。 一旁的青衣人见状来到了屋子里外面,静静的立在门口,不再走动,甚至连呼吸声也压的很低。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忽然,那褐衣人的身体震颤抖动起来,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褐衣人停止了抖动,过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他方才睁开了眼睛。 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 “找到吗?” “很模糊,有人布置了阵法。” “噢,他还有这个本事?” “或许是另外的人。”褐衣人道。 某处山洞之中,闭目凝神的仲可道睁开了眼睛。 “有人在以秘法窥探我们的藏身之处,来人是大修士。” “大修士,三品参玄,还是二品洞观?”伏未休听后颇为惊讶道。 仲可道望着外面,这个他说不准,但是无论是三品还是二品都不是现在他们这个状态可以对付的。 数里之外,王慎看着破庙之中的两个人。 “他们应该并未走远,就在这山中,而且很有可能是藏在了某处山洞之内,可以躲避金尾雕的侦查。”褐衣人环视山林。 “交给我吧。”青衣人听后笑了笑,接着身形就消失不见了,随后他就像是一只猿猴一样在漫山遍野的乱跑。碰到山洞就钻进去看看。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啊!” “越来越近了!”仲可道听着外面的声音。 忽然一声惨叫声丛林中响起。 “怎么回事?”褐衣人拔地而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人在半空,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接着是一抹刀光,迅如雷霆,当头斩落下来。 太快,太急,他根本躲不及。 只是下意识的抵挡,他身上亮起了光芒,那是符箓发出的光芒,不过短短一瞬,那光芒便黯淡了下去,这个时候他已经拔出了背后的刀。 刀刚刚扬起,还未落下,就再也落不下了。 褐衣人从半空跌落下来,砸进了山石之中。 他的身上被切开了一道长长的口气,护身符箓,里面的符文甲胄都被斩破。 人还未完全回过神来,刀已经再次临身。 “一刀无二!”褐衣人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张口就喊了出来。 适才王慎一直躲在暗处,考虑着是不是要动手,如何动手,现在他和这个神秘组织之间似乎是没有和解的可能。 毕竟天和宗被灭了,王慎也杀死了数位这个神秘组织的成员,屡次坏了他们的好事。 彼此都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意欲除之而后快。 本章完 第一六八章 天降 王慎在暗中看着看他们在找什么,同时寻找出手的时机。当他们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他便感觉到合适的时机来了。 于是出手,一出手就是斩山的一刀,这数月的修行出来的这一刀。 又是符箓,又是甲胄,好似披着两层乌龟壳。这两层乌龟壳却被王慎一刀斩了开了。 褐衣人手中的刀挡在了身前,眼看着来人刀极快,躲避是来不及了,只能挡。 他手中的那刀的造型颇为奇怪的,好似月牙一般。 横行斩落,堪堪起身的男子脚下轰隆一声,地面下陷,尘土飞扬。 他的挡住了王慎手中的刀,但是没挡住他的炁,没挡住他的刀意。他身上的符箓已破,甲胄已破,只能用肉身去抗。 刀意透体,他那坚韧的皮肤被切开,鲜血渗出,刀意继续侵入,斩断了骨骼。 “好霸道!” 道听途说是一回事,亲身感受却是另外一回事。只有亲身经历才会体会到这刀的霸道与酷烈。 “这真是参玄境吗?”这一刻褐衣人甚至怀疑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突然出现的人是二品洞观境的修为。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青光,一把剑破空而来。 王慎隔空一掌将那一剑打偏,随即一人凌空飞来,并指一招那剑在半空之中拐了一个弯,然后回到了他的手中。 那褐衣人趁机从地上逃出来,王慎的刀再次斩落,直接将他斩飞出去,鲜血在半空洒落。 回手一刀震开了那青衣人刺来的剑。一切不过顷刻间。 “好刀法,老贺他是我的了!”青衣人很是兴奋。 褐衣人站起身来深吸了口气,鲜血染红了衣衫,顺着下摆低落道地上。 “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联手。” “你站在那里不要动!”青衣人持剑冲向王慎,一剑斩出。 王慎隐约看到了奔腾的河水,其剑意犹如大河,扑面而来。他迎着剑意,一刀斩下,自上而下斩落。以刀意破剑意。 青衣人的剑仍旧是一往无前直刺。他人还没有靠近,剑尖却有些弯曲,被无形的炁与意压弯的。 嗤啦一声,他的长袍裂开,露出里面篆刻着繁杂符文的甲胄。 他手中的剑忽的收回,回转,好似江河席卷,横行斩落,落在剑身之上。 还是斩山的一刀。 剑身顿时弯曲,接着青衣人身体便砸向地面,落地之后,地面龟裂,上翘,气浪裹挟着尘土席卷四面八方。 “什么声音?”山洞之中,伏未休扭头望着外面。 “意料之外的变故。”仲可道平静道。 “还有你料想不到的事情?” “这世间的事除了已经发生的,其余的一切都有变数,对我们来说这或许是件好事。”仲可道说着话起身朝外面走去。 “你要出去?” “变数来了,我也该出去了,你且在这里不要动。” “小心些,我还指望着你救命呢。” 仲可道笑着摆摆手。 山洞外,王慎一刀将青衣人斩进了地里。 青衣人右手举剑挡住了那一刀,左手食指、中指并指成剑,直点王慎的眉心。王慎右手竖掌,平推而出,一掌如山。 青衣人剑意受阻,剑指弯曲。 “好掌法!”他忍不住赞叹道。 眼看着就要死到临头了,他居然还在赞叹将要杀死自己的对手。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嗡,一抹刀光从王慎背后袭来,褐衣人赶了过来。 王慎唰的一下子消失不见了,褐衣人一刀落空。 下一刻,一刀从他的身后斩来,还是竖着斩。 好快! 褐衣人堪堪转身,一道剑气从他的肋下刺了出来,直冲王慎而来,同时还有一道剑指。 王慎刀锋稍稍一转,划破了褐衣人的后背,接着荡开了刺来的剑,那一道剑指被他用手掌挡住。 一刀斩下,王慎再次消失不见。 “老贺,你还好吧?” “你看我像是还好的样子的吗?”褐衣人的深吸了口气。 他身上已经有两道伤口,一道在前胸,一道在后背,那霸道的刀意还在他的身体之中让他痛苦异常。 “这就是当年一刀无二的刀道吗,果然够劲!”青衣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十分的亮。 “够劲?我们都要死了!” “不会的,相信我!”青衣人身上的气势在迅速的攀升。 才刚刚开始,王慎的刀再次降临。褐衣人持刀架住,膝盖一下子跪在地上。 他修的也是刀,也有点类似于王慎那抽刀就斩,无物不断的刀道,只是走到远没有王慎这么远,悟得也远没有王慎这么深,这么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王慎所悟的刀道是他的上位。他对战王慎就相当于在以下克上,可想其难度。 这一刀他当地很辛苦,伤上加伤,就是为了让王慎的刀慢上片刻,为自己的同伴争取一点时间,不让他上升的气势被打断。 青衣人屈指一弹剑身,剑身一声嗡鸣,接着便有一道青气从那剑身之中洒出来,绕过了褐衣人直取王慎。 “憋的大招吗?” 王慎一刀横斩,直接将那一道青气斩碎。 青衣人身形一晃,一步十丈,直取王慎,同时袭来的还有他的剑,以及他的剑所带动的四周的炁。 他的剑意如同江河,四周的炁都被他带动起来,化成了无数的无形之剑刺向王慎。 王慎一刀斩落,将那些无形的剑尽数的斩开,但是后续的剑去再次袭来,被王慎打碎的剑意散掉之后在此聚集起来,重新涌向他。 就像是被斩开的江水,汇聚之后仍旧重新流淌。 “嗯,有点意思!”王慎眼睛一亮。 手中的刀再斩,剑意断了又续上。 这四周的炁仿佛都被青衣人催动了起来,变成了一道长河。 咔嚓,一棵树木拦腰而断,上面出现了数不清的切痕,轰隆一声,一方山石崩碎,这四周的炁都化成了剑,数不清的剑直奔王慎而来。 林中,暗处,仲可道看着正在对战的两個人。 “天河剑,他是天河山庄的传人?”他看着青衣人,一眼就看出来他那功法的来历。 “那刀法?” 他看着王慎一横一竖两刀,就这两刀霸道的很,直着向前进,所有靠近他的无形之剑都被这两刀给破开。 “这么霸道,一刀无二!?”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四个字。 青衣人的眼睛很亮,他的身体却在颤抖,一方面是因为兴奋,难得遇到这样的对手,一方面是累的,他的所使用的剑法极其耗费心神。 他的剑意就如大河一样滔滔不绝,所过之处一切都可以淹没。 但是王慎却是个意外,他手中的道硬生生的切开了这一道河,所有的剑意在靠近他的身体的时候都会被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刀意直接荡开。 这个过程很复杂却也很短暂。 王慎的刀破开了青衣人的剑意长河,然后将他斩飞了出去。 下一刻,他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一步来到了褐衣人的身旁,褐衣人一下子愣住了。 王慎手中的刀斩落,褐衣人的身上却有一道电光亮起。轰隆一声,一道雷电从他身上暴射而出。 “这是什么功法?”王慎看着自己身上半边破碎的衣衫,焦黑的胳膊。 刚才那一瞬间他便闪躲了,但是那电光太快,打中了他的右手臂,以至于他现在右侧的手臂还稍稍有些吗。 呼,嘶,褐衣人喘着粗气,眼中的光一下子黯淡了许多。 刚才的雷光是从他的刀中迸发出来,是他所修炼的秘法,只是以他现在的修为还无法顺利的使用。 适才生死之际,居然用处了这一刀。 “这一刀,不错!”王慎点点头。 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没什么大问题,脚下发力,一步到了褐衣人的身前。 他到了的同时,青衣人的剑也到了。一同到的还有一张符箓,不过这一张符箓却是攻击青衣人。 青衣人的剑被符箓所挡慢了片刻,王慎的刀斩在了褐衣人的身上,鲜血飞溅。然后转身,一刀斩下,连同那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符箓一同斩碎。 这一刀直接将青衣人斩飞出去,斩开了他身上的甲胄,破开了他的肌肤、筋肉。 “哈哈,痛快,痛快!”青衣人却是开心的大叫起来,就好似一个疯子一样。 “他们实在是有眼无珠,像是伱这等人才为什么不拉拢呢?” 他的话还未曾讲完,王慎的道就已经再次落下。 一道银虹从那青衣人的身上冲出来,就好似天上的银河。 剑! 王慎看到的是剑,化成了一道天河的剑。这道天河从地向天倒卷,挡开了王慎的刀。 他退,在退的同时出刀,一刀接一刀。 好在这一道天河只是短短一瞬间,下一刻就消散不见了。 再看青衣人已经消失不见,吧嗒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王慎身形一闪来到了林中,他看到了那个青衣人,身上还有一道符箓。 刚才他好不容易趁机逃出去,却被不知道什么地方飞来的符箓从半空中打落下来,摔进了密林里,头朝下。 “失算了!能不能不杀我?”他转身望着王慎,鼻孔里还插着几根松针。 “理由?”王慎平静,目光瞥向一旁,阴影里站着一个身穿长长斗篷的男子。 “我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我可以为你们提供情报。”青衣人道。 “这么快就出卖你的组织,能不能有点操守?” “我也是刚刚加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归属感的。”青衣人如是道。 “你是天河山庄的传人?”阴影里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 “何方高人,何不现身一见?”青衣人朝着阴影里喊了一嗓子。 仲可道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青衣人看到那张脸之后先是一愣,盯着他仔细看了一会,接着脸上露出了惊疑的神情。 “你不是死了吗?” “你见过我?”仲可道语气稍稍有些惊讶。 “我见过你的画像,星辰宗最后一任掌门,仲可道,死于元和十六年,被钦天监监正杀于落星坡。 你可是曾经的传奇人物,我记得很清楚。”青衣人道。 王慎听后扭头望着站在阴影里的仲可道。 不一般的身份,神秘的行踪,终日躲在阴影里,这些都符合幕后黑手的特征。 “我以为天河山庄李家的人在六十年前那一次灭门惨案之中都被杀死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后人?”仲可道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 “意外。”青衣人道。 “又是一个本该死去的人吗?”听到了两个人之间对话的王慎心道。 “你们这个组织笼络了这么多的高手,要做什么呀?” “乱七八糟的事情做的很多。”青衣人回答的很干脆。 “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 “天降。”青衣人倒是没有隐瞒,回答的很干脆。 “天降?”王慎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组织的名字。 “这个组织的首领是谁,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首领是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我们一般是两个人一组一起行动。” “这次来这里做什么?” “找一个人,一个身上缠绕着绷带的怪人。” 听到这句话王慎扭头望了一眼一旁的仲可道,他先前还以为这两个人是冲着这个寨子来的,没想到是冲着那个浑身皮肤布满了诡异伤痕的人而来。 “找他做什么?”仲可道接着问道。 “做研究。” “研究,什么研究?” “这我就不清楚了。”青衣人再次摇了摇头。 王慎握着刀柄的手微微用力。 “喂,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了,你还不放过我?” “我没答应过要放过你。” “我们来这里宗门之中是知道的,我们要是一段时间不回信的话他们就会派人过来调查,到时候不单单是你,这个寨子里的人,还有这位仲老前辈,那个浑身缠满了绷带的人都逃不了的。 天降的能力超乎你们的现象。” “那又如何,他们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嗯,你们不是一伙的吗?”青衣人听后一下子愣住了。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王慎如实道。 “什么?!”青衣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本章完 第一六九章 好突然 不杀 不是一伙的还配合的这么有默契,一明一暗,一攻一缠。 “确实如此,我们先前并未谋面。”仲可道也跟着道。 “好,就算你们并不认识,我有一个提议,眼前的这个情况,你们都已经和天降结仇了,天降的可怕是你们无法想象的。 就单凭你们是无法和这样一个组织相抗衡的,不如这样,你们放过我,我可以暗中向你们传递天降的情报,如何?” “不可信!”王慎果断道。 没人会傻到轻易的相信一个刚刚和自己刀剑相向,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会突然背叛组织,变成和自己站在一条船的人。 毕竟他们又不是失踪多年的兄弟。 王慎不傻。 还去卧底?这是什么鬼话! 杀! 他杀气大盛。 “慢!”青衣人果断的伸手阻止,然后抬手摘下脸上那残缺不全的面具,露出一张颇为俊俏的的脸庞,面色白皙,眉如飞剑,只是左侧的眉毛当中似乎断开了一截。他眼神清澈,有淡淡的胡须,看着和王慎差不多年纪。 “我已真面目示人,你该信我了?” “不信。”王慎摇摇头。 仲可道却是盯着那個人的面相。 “仲老?”年轻人扭头望着一旁的仲可道,仲可道也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的脸庞。 “这样,我先纳投名状。我去把他杀了!”青衣人指着已经身受重伤没法动弹的褐衣人。 嗯?!那褐衣人闻言顿时愣住了。 “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了!”王慎冷冷道。 他没动手是在继续压榨,他想从这个青衣人口中打听到更多的关于天降的消息。 这个青衣人说的话有一点应该是真的,那就是这个天将组织很可怕,很难对付。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组织出现的人都是三品参玄境的大修士,王慎已经接触到了六个。 他们已经覆灭了数个传承千百年的古老门派。绝非现在他一个人可以对付的。 “我也不想加入这个组织,我是被逼迫的!”青衣人道。 “天降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我们十二组,二十四人。” “二十四个,都是参玄境的修士吗?”王慎听后惊讶道。 “未必都是,但是我觉得其中大部分是,因为这其中大部分人我都没见过。”青衣人沉思了一会道。 嘶,王慎暗自深吸了口气。 “无为观、金顶寺那等修行圣地有这么多的参玄境大修士吗?” “有,但也不会超过多少!”一旁的仲可道接话道。 “天降居然是这么庞大的一个组织吗,居然可以和这些修行圣地相比?”如果说先前王慎对天降这个组织还没有什么只管的印象的话,现在有了。 问题很大,对手很强! 见王慎和仲可道都没说话,青衣人也没急着说话。 这个时候一直没动作的褐衣人身体微微动了动,青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形忽然动了,飘忽了几下就到了褐衣人的身旁,然后一剑洞穿了他的眉心。 果断,干脆! 褐衣人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死在自己的同伴的手里。 这个时候王慎刀距离青衣人的身后不过一尺的距离。 适才青衣人动的同时,王慎也动了,就那么一刹那的瞬间,他就要被劈成两半了。 “他在向外发信息。”青衣人道。 “怎么发的?” “那只鹰!”青衣人抬头望着天空,天空之中,一直金尾雕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他的眼中露出担忧的神情。 他知道那只鹰非常的有灵性,很聪明,他不知道那只金尾雕到底从褐衣人身上得到了什么指示,又会带出去什么。 嗖,嗖嗖,就在这个时候,三支羽箭直飞高空,窜的极快,射的极高。 那只金翅雕接连躲过了三支羽箭,就要飞走,又有数支羽箭破空而出,其中一支箭成功的射中了那只金尾雕,将它从高空射落下来。 “伱们还有帮手?”青衣人抬头望着天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王慎却望向一旁的仲可道。 他是没有帮手的,有帮手的只有可能是他。王慎也猜到了刚才是谁射下来了那只金尾雕应该是那个寨子里的人。 “哎,这下危险解除了。”青衣人松了口气。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青衣人转身望着王慎,双眼之中满是真诚,好像刚才说的都是心里话。 “你发誓,道誓,敢吗?”一旁的仲可道说话了。 “可以呀!”青衣人沉思片刻之后道。 “问题是,你说了算吗,刚才你也说了,你们两个人不是一伙的,你可以拦住我,他可是能要了我的命啊!”青衣人扭头看着王慎。 仲可道,这个名字他听说过,曾经的风云人物。 说怕,也怕,说不怕,也不怕。 风云人物,只是听闻,符箓的本事他见过了,远没有这个持刀者难缠、可怕。 那刀他是真的挡住不住,躲不开,无奈,要命! “我不信你!”王慎摇了摇头。 “那你刚才为何手下留情?”青衣人反问道。 “因为我觉得在对手的深处埋一个钉子这个想法貌似有点意思。” 刚才王慎的脑海里突然跳出来一个想法,仿佛有一个人再说“何不试试呢?” 试试,结果呢?没有更坏,只有更坏? “貌似?” “貌似,太不可控了!”王慎道。 “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呢?” “你似乎很怕死?” “天下有几个人不怕死呢?我不能死,最起码现在不能死。”青衣人抬头望着天空。 “那就用你的剑道起誓吧。”王慎指了指青衣人手中的剑道。 青衣人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眼睛微微一眯。 “我,李不为,以我的剑道起誓” 誓言管用吗,不过是一句话,很多说过去用不了多久就忘记了,但是也有很多人,一句誓言就得遵守一辈子。 特别是对于修行者来说,一般很立誓,因为立誓有些时候是很灵验的,立了誓就相当于套上了无形的枷锁。 “现在我们算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李不为笑着道。 “不是,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你们加入天降的时候就没有立过誓言吗?一旦加入,众生不背叛?”王慎道。 “没有,这个真没有。那位素未蒙面的宗主说过,他不需要什么誓言,他是一个强大且自信的人。” “那你现在背叛他了?” “我才加入天降一个月多的时间,没什么归属感的,生死就在眼前,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喽。”李不为笑着道。 打不过就低头,这不丢脸。 “你们这个而组织的总坛在哪?” “西昆仑。” 莽莽昆仑绵延千里,里面有数不清的山峰。 “你该不会是想去那里看看吧,嗯,你的修为虽然很厉害,估计参玄境的修士没几个人能挡得住你手中的刀,但是天降之中可是有二品洞观,甚至一品天人。 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宗主只是一掌就打伤了三个参玄。” “一掌?” “一掌。”李不为点点头。 “厉害!” “的确是厉害!” “这么厉害的人物你不怕?” “怕,当然怕,所以我现在就在想回到总坛的时候该如何说,得让他信。你们觉得一位擅长符箓的修士如何?” “你若是回去,他们定然回来这里调查,这里的痕迹是遮不住的。”仲可道指着四周道。 仲可道的这这番话让王慎想到了自己在卑移山中修行留下的痕迹。 “得想办法处理掉。” “那就再加点,再加点什么呢?”李不为反问道。 “一个擅长掌法的高手。” “掌法,什么掌法?”李不为一愣。 “推山掌。” “金顶寺的推山掌?” 听了仲可道的话,王慎盯着仲可道,仲可道也在盯着自己。 “哪来推山掌?” 仲可道抬手走到一块岩石旁,抬手一掌,轰隆一声,岩石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印在了山石之中。 “好俊的掌法。” “这褐衣人的尸体我处理了。”李不为指着死去的同伴。 “他的头得留着!”王慎平静道。 头上有伤口,一看就是剑伤。 李不为听后一愣,点点头,“留着,留着。” 一个时辰之后,李不为离开,山中只剩下了的王慎和仲可道两个人。 “你准备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仲可道笑着对王慎道。 “前辈认识一个叫雷梁的人吗?”王慎盯着仲可道眼睛不眨一下。 仲可道居然沉默了。 “我猜那个在武阳县,一直躲在暗处为雷梁出谋划策,被人传言有鬼神莫测只能的人就是你了?” “是我。”仲可道点点头。 “这就承认了?居然没有用什么借口来否认。”这倒是让王慎感到有些意外。 不知道为何,他第一次见到这个长袍人的时候,他就想到了武阳的青河帮的那个神秘人。 刚才看到施展推山掌又想起了这件事情,随口一问,没想到仲可道居然承认。 “看八字,招弟子也是你出的主意?” “是!”仲可道点点头。 “为什么是陈正?” “他是七杀星临凡,天生的将星,贵不可言。” “所以雷梁是想要夺取他的气运?”王慎的眼睛已经微微眯起。 “不是夺取,是借助。” “那贺忠硕是怎么回事?” “他的确是被雷梁夺了气运。” “你想的法子?”王慎心中杀意已生。 “那是源于一本古篇上的法子,很少有人能成功,雷梁觉得他最得意的弟子已经威胁到他了。”这是仲可道的回复。 “所以陈正也是你为雷梁准备的棋子?” “他入了棋局,只是我算漏了你,也不算是算漏。” 王慎忽然一步到了仲可道的身旁,一刀斩下,刀锋却在他身前三尺之外停住,半空之中出现了一道符箓。 符箓挡住了王慎扬刀再斩,符箓上出现了裂痕。 “好霸道的刀,难怪他们说你得了一刀无二的传承。” 王慎手中的刀再次斩落。 “我可以帮你对付天降。” 刀再次落下,符箓上的裂痕已经过半。 “你不想知道陈正的下落吗?” 王慎刀没有停,符箓的裂痕已经基本上布满了整张符箓。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神神道道的人。他觉得仲可道在算计自己。 咔嚓,符箓碎掉,化为一堆碎屑,散落下来。接着又一道符箓出现。王慎的刀继续斩。 “我看你还有几张符箓?” “我们没有生死之仇,你如何肯收手?”仲可道不明白王慎为何突然对释放出来如此强烈的杀意。 在武阳县的时候曾经算计过的陈正,但是没有算过他。 “林秀莲是怎么死?” “林秀莲是谁?”仲可道闻言一愣。 “陈正中意的那个姑娘。” “她,他是被陆博识害死的。”仲可道的话让王慎一愣。 “陆博识,他为什么要害林秀莲?” “那你就要去问他了,这事或许和雷梁有关联。” “你为什么帮雷梁?” “因为他救过我一命。” “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当然不知道。”仲可道摇了摇头。 王慎看着眼前的仲可道,这个人心眼太多了,对方的话也不能全信。王慎觉得自己耍心眼不会是这个人的对手。 “钦天监的人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如果他们知道你还活着的话,不会放过你的。” “当然,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我。”仲可道平静道。 “天降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最近在出现的一个神秘组织,我知道的和他们有关联的消息也极其的有限。” 仲可道突然眉头皱起,抬头望着天空。 “不好,有人在用秘法窥探这里,你靠近我,不要离开我一丈之内的地方,把你手里的横行收起来!”他急忙从长袍之下取出来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双手托住,口中念动法咒。 王慎略加思索收起了刀,站在了仲可道的身旁,小心的提防着。却见仲可道身忽然体抖动的厉害。少倾之后,仲可道松了口气。 “好险!” 咕咚一下子倒在地上,手中的铜镜滚落到一旁。 “什么情况?”王慎见状直接愣了。 “杀,还是不杀?” 一个时辰之后,一个山洞之中,仲可道睁开了眼睛。 本章完 第一七零章 融入天地 “你没杀我?”仲可道颇为惊讶的看着一旁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王慎。 “你怕光?”王慎却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一个时辰之前,仲可道在昏倒之后,有一缕阳光恰巧从缝隙照了进来,落在他的脸上,王慎发现他的脸庞被阳光照射的地方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老化。 这一个变化让他想到了一个古怪的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特殊种族-吸血鬼。 “你吸血吗?”王慎接着问道。 “我可没有这种特殊的嗜好。”仲可道摇了摇头。 “那就好,你这是特殊的疾病,还是某种诅咒?” “功法的反噬,也算是诅咒吧。”仲可道缓缓的坐起身来,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乏力。 “刚才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用秘法窥探卑移山。” “在附近吗?” “应该离着很远,千里之外。”仲可道深吸了口气道。 “千里之外都能看到这里的情况?”王慎颇为惊讶道。 “应该是特殊的功法同时借助了某种灵器。”仲可道。 “一品天人?”王慎试探着问道。 “天下也只有一品天人有这個本事,而且据我所知,天下应该只有三个人有这个本事。” “哪三个?” “钦天监监正,无为观观主,金顶寺主持。”仲可道说了三个地方。 “我记得你跟钦天监监正有仇是吧?不死不休的那种?” “是。”仲可道没有犹豫。 “了然。”王慎点点头。 山洞里的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如何知道我手中刀是横行?” “我见过这把刀,这把刀本是在万宝阁中,后来被人盗走了。”仲可道。 “万宝阁?” “京城皇家的万宝阁,号称囊括了天下至宝的万宝阁。我记得应该是在二十五年前有人闯入戒备森严的万宝阁,盗走了数剑宝物,其中就有这一柄宝刀。 当时这件事情非但是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更是传遍了修行界。众人都在猜测谁有这个本事。 那些失落的宝物到现在怕是也没能找到,现在横行现世了,要是被官家的人知道了,他们会如何想?” “会觉得我和当年京城盗宝的那个人有关?” 此时王慎不由的好奇,老爷子是如何得到这把刀的,难不成他是当年入京城万宝阁盗宝的那个人? 可就算是二品洞观境的修为只怕也很难做到的闯入万宝阁全身而退。 难不成他就是因为那一次被打伤了,导致他从二品洞观跌落到了三品参玄? “所以这把刀不要轻易出鞘,虽然你的刀道的确惊人,但是官家的底蕴绝非你所能够想象的。” “多谢提醒。” “伱在武阳县的时候的声名不显,可以说是毫不起眼,这才几年的时间,你居然成为了参玄境的大修士,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仲可道颇为感慨道。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你。该如何躲避像刚才那种窥探?”王慎道。 “你要先感知到才能躲得开。”仲可道。 “如何感知?” “开地窍。” 简单的三个字,过程却是极其的艰难。 开地窍,就是入二品。 从三品开始,一品一重天,进境难如登天。 “前辈心思缜密,有鬼神莫测之神机,让人惊叹,让人担忧。”王慎平静的话语之中表述着另外的一层意思。 “如何你才肯放心?”仲可道自然听出了王慎话里的意思。 “立誓。” “好。”仲可道略加思索便应了下来。 他立誓,立的道誓,亦如刚才李不为那般。 话音落下,没有电闪雷鸣,没有山摇地动,没有任何的异象。 “这誓言真的那么管用?” “要分人,若是三品之下的修士,这辈子都不想再进步了,那自然是没什么约束力的。 修为越高,约束力越强,修行修行,修的是心,违心的事少做,最好不做。你要知道修行还有“心关”这一关。”仲可道缓缓道。 立誓可不是简单的几句话,他是真的会影响到一个人的修行。 “我得去看看另外一个朋友,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好啊。” 随后王慎跟随者仲可道来到了另外的一处山洞之中,在这里看到了伏未休。此时的伏未休已经冷静了下来,没有了上次那种癫狂入魔的状态。 “你们先前见过面了。”仲可道为他们两个人相互介绍。 王慎这算是又认识了两个前辈,两个各怀心思的前辈。 过了没多久王慎又听到了脚步声,有几个人从山林深处靠近了山洞。 “前辈?”有声音从山洞外传进来。稍后一个身穿长袍,留着长发,浓眉、鹰眼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那人见到王慎之后一愣。 “是你!” “咱们又见面了。”王慎笑着道。 经过仲可道的介绍之后,王慎知道这个男子叫高九臣,乃是一族的首领。 他们之所以打劫,让人脱衣服就是为了寻找伏未休,和王慎的冲突算是误会一场。 “你妹妹应该是他救的。”仲可道。 高九臣听后立即起身,郑重的朝着王慎行礼。 “救命之恩,山高海深,在下谨记于心。” 王慎只是摆摆手。 他没有和这几个人聊太多,经过这一次事件,就算认识了,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们还真算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 王慎也不是没有收获,他从仲可道这里学到了一些沈惊圣都未曾传授给他的东西,也进一步了解了天人的可怕。 他觉得这个仲可道巅峰时候的修为最起码是二品洞观。那个伏未休只怕也差不多。 不过现在这两个人明显的都身体有恙,而且是伤的不轻,病的不轻。一个见不得光,一个身背怪异的诅咒。 这也给他提了一个醒,以后万事要小心,这世上的功法和手段千变万化,令人防不胜防。要时刻保持谨慎、低调的心态。 王慎并没有在这里过多的停留。 非亲非故,因缘际会,不必久留。说走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待王慎离开之后伏未休叹道。 “岂止是不简单,简直是惊才绝艳,天纵之才。你可知道,他可能得了一刀无二的传承。” “一刀无二?”伏未休听后脸上露出惊骇的神情。 “你没见识过他的刀道,霸道的很呢!多少年了,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刀道。”仲可道感慨道。 “怎么,想要算计人家?” “算计不了了,我立了誓了。”仲可道平静道。 “你,立誓?” “他已经对我动了杀意,他是真的能杀了我,也会杀我,我有一种预感我以后得需要他的帮助。” “刚才你说的那个名为天降的组织,他们为什么要找我?”伏未休又询问起了那个组织的事情。 “肯定是为了你身上的那个东西,这次他们没有如愿以偿是不会放弃的,肯定还会再来的。” 伏未休听候沉默了好一会。 “这样一个组织我一个人是无法抵抗的。” “的确如此,莫说你一个人了,就算是你曾经的门派也无法与之相抗衡。不过要想与之抗衡也不是没有办法。”仲可道如是道。 “什么办法?”伏未休急忙问道。 “组建另外一个组织。” “另外一个组织?” “一个人是无法与一个宗门抗衡的,除非是蜀山剑圣,或者五百年前一刀无二那般的人物。能与宗门抗衡的只有宗门。” 伏未休听后沉默了。这个提议的确是不错,可是要建立一个宗门是何其的艰难。 最基本的建立一个宗门需要围绕一个核心人物,还需要能够将大家聚集起来的缘由,或者说相对长久的目标。 大家聚在一起图什么呀?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有共同的目标,或者有共同的敌人. “走一步,看一步吧!” 另一边,王慎回到了修行的地方,看着自己栖身的山洞。 “这里待不了多久了,得离开了。” 王慎将自己的修行的痕迹尽可能的抹去。 世间的功法千奇百怪,世间的大修士手段不凡,他们或许能够从自己修行的痕迹来推断出来自己所修的刀法。 王慎忽然觉得自己就好似一个旅客,来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去哪里呆上一段时间,但是总归是算是有个家,有个落叶归根的地方。 那就是武阳县,青河畔。 这天夜里,月朗星稀。 正在山洞之中打坐运炁的王慎突然睁开了眼睛。 有人来了,就在山洞外的不远处。 王慎从山洞之中走了出来,在阴影之中站着一个人,身上穿着长袍,正是仲可道。 “你连月光都怕吗?” “不怕,只是习惯了。”仲可道平静道,说话的时候他抬头望着天空。 他惧怕阳光,阳光照在身上就好似一种火焰在炙烤的感觉,十分的痛苦。这清冷的月光落在身上确实任何异常的感觉都没有。 所以他喜欢夜晚,渐渐的养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惯。 “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这里的炁与众不同,我又恰巧懂一点望气观星的法子,细心一点的话是可以看出来的。”仲可道,这是他擅长的。 “你准备离开这里?” “是准备离开,李不为回去之后天降肯定是会派人前来调查的。”王慎道,继续呆在这里是不理智的行为。 “我们也准备离开了。临别之前送给你一个小礼物。”仲可道说这话从怀中取出来一个小铃铛。 “这是一件特殊的灵器,当它响动的时候,你就要小心了。” 王慎想了想从手中接过来那个铃铛,铃铛很小巧,上面却是篆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里里外外都写满了。 这个铃铛有着和它大小不相称的重量。一个小巧的铃铛拿在手里,就感觉像拿着一锭沉甸甸的金子。 “你的刀道霸道异常,你可能意识不到,你的身上会时不时的散发出来一股子犀利的气息,好似出鞘的刀锋。修为高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最好收敛一下。” “锐利的气息?” 王慎听后沉思了片刻。 脑海之中出现了一座座的山峰,那些山峰连在一起,有重叠在一起,最终幻化成了一座闪,巍峨、厚重。 一旁的仲可道眼中露出十分惊讶的神情。 “山意,浓烈、纯粹的山意!” 参玄,参的是天地之间的玄机妙理,但是天地之间的玄机妙理不知道有多少,按理来讲,一个人是可以参悟多种玄机妙理的。 但是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 在修行的过程中能够参悟一道玄机妙理化为己用就很好,若是能够参悟两三道,并能修行到颇为高深的地步,可以说是惊才绝艳。 若能够参悟三道以上,那便是天纵之才。 眼前这个年轻人年龄不过三十,修为却已经到了参玄境,而且居然悟了山意,刀意,这两者之间本无什么联系。 “可惜呀!”仲可道不禁叹道。 “可惜什么?” “可惜你没能在金顶寺、无为观那些修行圣地,否则以你的天赋,会得到他们倾力培养,你只需要静心参悟天地之间的奥妙即可,不用管那些烦心的事情。” “有安静的优良的修行环境固然是好事,但也未必是绝对的好事。温室里的花朵见不得狂风暴雨,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王慎平静道。 他能有现在这一番修为,一方面是日复一日的修行,勤练不辍,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有足够的对手磨炼自己。 有压力才有动力,见得山多了才会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 终日被人捧得高高在上,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容易迷失了自我。 “这话说的有道理,所以那些修行圣地才会隔一段时间就让一些修行优秀的弟子下山入世历练。” “你这山意很是浓烈,不必那刀意差多少,我们都是天地之间的一份子,要想隐藏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融入到这方天地之中。” 说完这句话,王慎便感觉到仲可道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特的气息在变淡。 就仿佛如他自己刚才所说的那般,他融入了天地,变成了其中的一份子,就像是一条河、一棵树、一块石头,那样的自然。 本章完 第一七一章 九霄 大吉 仲可道的个人存在感降到了极低的程度。如果不是用眼睛看到,单纯的靠感知的话,甚至可能会直接将他遗漏掉。 “这样可以帮你规避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仲可道居然将这收敛自身气息的法门教给了王慎。 “为什么?”王慎问道。 这又送东西,又教功法的,让王慎有些不太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 “我看好你,就当结个善缘吧,今天我帮了你,或许以后你也能帮到我。”仲可道倒是没有遮掩什么,实话实说。 王慎听后点点头。这么说他反倒是更放心一些。 “你的敌人很强大,我的敌人也很强大。那样强大的敌人不是靠一人就能抵抗的。” “你的意思是想要联合?” “对,联合,我们可以成立一个类似于天降的组织。”仲可道点点头。 “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对!”仲可道点点头。他在山洞之中和伏未休商量了许久,决定组建这样一个组织来对付他们的敌人。 王慎就是他们首先要拉拢的人。 “都有哪些人呢?” “我,伏未休。” “就两個?”王慎听后一愣。 “人在精不在多。” 呵,这话说的漂亮,一个见不得光,一个背负诅咒,典型的老弱病残组合。 “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目标又是什么呢?” “没有名字,现在首要的目标就是和天降对抗!” “是个组织就得有个当头的,谁说了算呢?”王慎接着问道。 “若是你加入的话,伱来做这个首领如何?”仲可道如是道。 “这么看得起我?”王慎眯着眼睛,他隐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你也不用想太多,这只不过是个相对松散的组织,没那么多的规矩。” “联络地点准备设在哪里?” “武阳县,如何?” 嗯,王慎听后微微一怔。 “宁隆府。”既然选择了联络的地点,那就意味着王慎已经有了加入的想法。 虽然仲可道和伏未休的情况看上去不怎么乐观,他们两个人现在的身体情况要真是发生争斗,与高手交手的话正面对敌是不合适的,也就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 但是他们两个人的见识不凡,经验丰富。 仲可道的本事管中窥豹可见一斑,那伏未休既然能与他相交,想必本事也差不到哪里去。 自己的身份仲可道也知道,他要对付的是钦天监,王慎和伏未休要对付的天降,别的不说,若是彼此能够交换信息,互通有无,那也比单打独斗要强的多。 至于首领这个东西,王慎是不在乎的,他也没当真。 “好,就宁隆府,什么地方?” “宁隆府西南三十里有一座云峰山,山中有座破败的道观,就在那里。”王慎想了想之后道。 “那个地方我去过,人迹罕至,就定在那里。既然是个组织,就该有个名字,你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名字吗?”王慎低头想了想,抬头望着天空。 “九霄。” “九霄?天之极,好名字!”仲可道赞叹道,这是由衷的赞叹。 轰隆一声,突然夜空炸响了一道惊雷。 王慎抬头看着晴朗的夜空,一点乌云也没有。 这雷声响的倒是奇异! “雷鸣天回应,天承,天意,大吉!”仲可道的脸上极为罕见的露出了笑容。 “那我们宁隆府再见,保重。”说完话,仲可道便有隐入阴影之中消失不见了。 待他离开之后,王慎又抬头望着天空。 “嘶,这也太巧了吧?” 王慎不是那种神神道道的人,但是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在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事情。 仲可道离开之后,王慎又在附近的山中转了一圈,查漏补缺。在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便回到山洞之中休息。 次日清晨王慎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山,该离开这里了。 在这里修行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的修为有了长足的进步。 虽然说还做不到是山就能斩,最起码也能斩开一座十几丈高的小土丘,使使劲的话,二十丈高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万事开头难,他已经开了头,再找个其它的地方练习就是了。 荆州一地的群山也不少,有练刀的地方,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天降的人应该也离开了荆州了,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安排人长久的待在那里。 更重要的时候,他有了那不受这方世界规则影响的想法。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可以去尝试,去寻找通向这一层境界的道路。 “这方不错,以后有时间还会再来的,再见了。” 王慎离开了卑移山,南下。 千里之外,茫茫昆仑,绵延千里山川,其中不知道多少山峰之上白雪皑皑。 这里号称万山之祖,大地之根。 在群山之中,有一座山的山腹之中有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之中有一座洞府,十几丈高的石柱,三四个人合抱粗细,支撑在里两侧。 当中一条宽阔的通道,平直宽广部分足够同时跑开八驾马车。 通道的尽头是一层层的阶梯,一直通向高处,沿着石阶向上,走到尽头,则是一处圆形的平台,尽头是九张宽大是玉石砌成的椅子。 当中一座椅子的上头是一个发光的大字-“天”。 这张椅子的两旁环绕着八张石椅,形状相同,却比最中间的那一张小上很多。其中只有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身上穿着长袍,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 他似乎在沉睡。 忽然他睁开了眼睛,过不一会功夫,一个人阶梯上走了上来,脸上带着一张破损的面具。 “河,你受伤了?” “能回来就不错了!”李不为道。 “怎么回事,贺呢?” “死了。”李不为简单的回答。 “死了,被谁杀死的?” “两个人,一个用掌的,一个用符箓的。” “什么掌法,哪一门的符箓?” “看着像是推山掌,符箓吗,我看不出来。他们事先埋伏好了,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去那里。”李不为道。 “在什么地方?” “卑移山东南,一处破旧的寨子旁边。” “你先下去养伤,辛苦了。” 李不为摆摆手。 等李不为离开之后,坐在椅子上的男子伸手轻轻的敲击了一下石椅的扶手,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会功夫之后,一个人拾阶而上,出现在银衣人前方。 “雷,你们去卑移山一趟,卑移山东南有一处破旧的寨子,河和贺在那里遇袭,贺死在了那里,你去查查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名为雷的男子赢了一声,声音颇为沉闷。那个人下去之后,这里又恢复了平静。 卑移山外,王慎独自一人走在荒凉的野外,他的背后就是卑移山。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王慎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那一片山。 那片山不会因为他的到来或者离开而发生明显的改变,在过千百年,它还会是这个模样。王慎却因为这片山而改变。 “走了!”他朝着山摆摆手。 这个时候的风已经没有那么冷了。 当他靠近小城的时候发现小城的外面居然有一片的临时营帐,有身穿甲胄的士兵在营地的外面巡逻。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军队在这里把守了?” 本来还打算进城的王慎改变了路线,绕过了县城。 在距离城外数里之地的一处山岗之上,几个人趴在一方大石头后面静静的看着那座城。 “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多的兵士,他们会在这里驻扎多久?” “这座城许进不许出,我们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下麻烦了!得进去看看。” “进去,现在进去就搞不好就是送死。” “那怎么办,那件东西就在里面,我们难道就这么干等着,再等下去说不定那件东西就会被发现了!” “我进去!” “你想好,现在进去可能命都没有了!” “老李救过我,我不想欠他什么!” “好,阿正,你果然是条汉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一次只要你能东西带出来,我一定为你向上面请功。” “下面有人!” 荒郊野外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出现的很突兀,就突然的出现在几个人的视野之中。 几个人眨了眨,那个人就到了消失不见了。 “在那!” “这,缩地成寸!”当中一个人惊讶道。 “嘘,闭嘴!”旁边的一个人听到声音之后急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这个时候,山下面戴着斗笠赶路的王慎停住了脚步,抬头望着几百丈之外的山峰。 那座山只有一片岩石,光秃秃的,看不到几棵树木。刚才从山的那一边吹来的风中带着声音。 山中有人, “坏了,他发现我们!” 藏在石头后的几个人看到王慎望向他们这个方向,一个个如临大敌。毕竟这个人出现的方式太诡异了。 王慎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驻足了片刻,没有管闲事,身形一晃又到了百丈之外。 山中的几个人眼看着下面的按个人身形忽闪了几下就消失不见了。 呼,一个个的长舒了口气。 “那是什么人啊!” “大修士,修为惊人的大修士!” “我们要是那本事就好了,直接一下子就进了那城里了。” “有那本事直接光明正大的走进去就行,没人拦得住的。” 这几个人当中一个人望着王慎离开的方向,虽然只是匆匆一暼,又隔着这么远,但是那个背影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别瞎想了,接下来都老老实实的呆着,别说话,等到天黑就让陈正进去。” “怎么进去,爬墙吗,那城墙的四周可都有守卫的!”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爬墙了。” 几个人等在外面。 “我先睡一觉,天黑了叫我。”其中一个人道。 “好,养精蓄锐,晚上大干一场!”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今个也不知怎么了,太阳迟迟不肯落山。在几个人焦急的等待中,太阳终于落山了。 等天色黑下来之后,他们慢慢的靠近了那座小城,城墙的四周站着士兵,再距离城墙还有几百步的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阿正,接下来就看你的,找到老李之后一定要确保那件东西的安全,我们在外面接应你。” “好!” 其中一个人慢慢的朝着城墙方向移动,他移动的很慢,花费了相当长的是一段时间才到了城墙的下面。 抬头看了看几丈高的城墙,嘶,他深吸了口气轻轻一跺地,身形嗖的一下子蹿起来,离地三丈高,抬手扣住了城墙那结实的青砖手臂一用力,人再次提升。 然后上到了城墙上,悄无声息的落在上面的步道上,趁着两个士兵打瞌睡的功夫,从城墙上一纵而下,直接落地,悄无声息。 “想不到阿正居然还有这等身手!希望他能找到老李。” 负责这次行动的人望着那城墙,眼神阴沉不定。 小城不大,住的人也不多,平日里安静的小城之中夜里多了巡逻的士兵。 进入了城中的男子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巡逻的士兵,同时在不大的小城中寻找同伴。 在小半个时辰之后,他发现了同伴留下来的暗记,他顺着暗记在一处废弃的房屋之中找打了受伤的同伴。 “老李!” “阿正,你怎么来了?” “我来救你出去!”阿正道。 “外面重兵守护,我们出不去了。”受伤的老者有气无力道。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兵马,是因为你吗?”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者深吸了口气。 “我带来了疗伤的丹药,你先服下去。”阿正将丹药取出来,递给了老李。 “没用的,我伤到了脏腑。”老者摆摆手。 “这是,这是宗主要的东西。”他取出来一个盒子递到了来人的手中。 阿正犹豫了一下,抬手接过了盒子,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打开了,盒子里是一本书,一个更小的盒子。 “阿正,我们死了四十多个多个弟兄才抢到这个盒子,可是这盒子里面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藏宝图,而是一本武功秘籍,咳咳咳。” (本章完) 第一七二章 六合 “秘籍,也不错,最起码你们没有白忙一场。”阿正听后道。 “这个就交个你了。”老李将的手中的盒子递给了阿正。 “你放心,我一定把它交给帮主。” “不,你先不要急着交给帮主,我,我这两天都在想一件事,我们,我们的帮主或许出了什么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阿正眉头微微一皱。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一次出动的都是帮众的精锐,结果我们遇到的情况和帮主告诉我们的完全不一样。以前帮主从未出过大错的。” “或许是情报出了岔子。” “不单这一件事,以前帮主也不会迷恋美色,可是三个月前他居然纳了两个西域来的美姬。” 阿正听后看着手中的盒子迟迟没有说话。 “阿正,城外等着的可是刘金?” “正是他。”阿正道。 “这個人你要小心。他心思不正,为人阴险刻薄,帮中有好几个兄弟跟着他出去之后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阿正听后点点头,“多谢提醒,我心中有数。” “阿正,我看的出来,你是心有丘壑的人,将来定然会有一番成就。” “嗨,我就是个无家可归之人。”阿正笑着道。 “我这次是回不去了,希望你能帮忙照看一下我的家人。” “莫要灰心,我看这城中虽然戒备森严,但应该不是为了搜索你们,否则这么多人,在这么小的一个城,要找一个人的话不会找不到。” “他们来过这里,只是……” “嘘,外面有人来了。”阿正突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那里有个地窖,我们藏到里面去。”老李指了指一旁的墙脚,两个人藏到了角落之中的一个地窖里。 他们藏进去之后,一个人来到了破屋之中。 “老李,阿正?”两个藏在地窖之中的人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刘金?”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那个人进了破屋仔细的搜索着,渐渐的走到了地窖边上。 “老李,刘金,伱们在里面吗?”声音透过地窖的缝隙穿了进来。 “堂主,我们在这。”阿正声音有气无力,整个人倒在地上。一旁的老李见状愣了。 嘎吱一声,地窖外的破木板被打开,露出了一张脸,居然是守在城外的刘金。 “堂主,你怎么进来了?” “我刚才看到一队人马急匆匆的进了城,我担心你们出意外。老李,阿正,你们怎么了?”刘金如是道。 “老李受了伤,我可能是中了毒。” “毒,什么毒?”刘金急忙道。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浑身无力。”阿正道。 “你们先上来,别在里面憋坏了。” 刘金伸手将阿正和老李两个人拉了上来。 “我这里带着解毒和疗伤的药,你们先服下,老李,帮主让你们找到的东西还在吗?” “还在!” “在哪?”刘金急忙道。 “在身上。”老李道。 “你可保护好了。”刘金道,说着话就摸向怀中。 “什么人?”他突然冲着阿正和老李两个人身后低喊了一声。两人下意识的回头,他们的身后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 他们身前的刘金突然出手,双手点向两个人的胸口。 老李觉得不对,身体往旁边一躲,奈何先前身负重伤,没完全躲开,中了这一指之后身体一下子瘫软下去。 阿正却是躲开了这一指,回手就是一掌,刘金躲开,阿正一步到了身前,抬掌直拍他的胸口。两个人鹞起鹊落,在狭窄的小院之中交手了几次。 阿正突然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好身手,你果然一直在藏拙。”刘金笑着道。 “还好我早有准备,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是软筋散,那东西在你身上吧?”随后刘金从浑身无力的阿正的身上搜出来了那个盒子。 “《六合经》,哈哈哈,太好了,这盒子里装的一定是可以增进修为的丹药。” “对,那的确是可以增进修为的丹药,快吃吧,吃了修为就会大增。”阿正平静道。 “嗯?”刘金听了陈正的话微微一怔,低头看着盒子之中的丹药。 “莫非这丹药还有什么问题?” 思索了片刻,他笑了,直接将那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果然有一颗龙眼一般大小的丹药,他直接用刀将那丹药切下来一小点,然后往了阿正的嘴里塞去。 “先拿你来试药,若真是毒药,你先去死!” 阿正咬着牙,被他捏住了腮,塞了进去。 嗯,阿正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的痛苦,眼睛瞪得很大,脸色通红,好似被火烤的一般,然后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还真有毒?!”刘金一下子愣住了。 “你小子莫不是在骗我?”刘金一把钳住阿正,只见他的嘴角居然已经流出了鲜血。 “才吃了这么点就变成这个样子,还真有毒,你小子想害死我!”刘金的脸上露出狠厉的神情。 “我让你骗我,都给你吃了!” 他直接将那一颗丹药全部塞进了阿正的嘴里。稍后将他仍到一旁,只见阿正倒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嘿嘿,刘金在一旁笑着,看着手中这个盒子。 忽然倒在地上的阿正猛地窜起,双掌平推,刘金急忙抬手直点他的眉心,却被阿正一掌挡到了一旁。 同时另外一掌打在了刘金的胸口,将他整个人直接打飞出去,撞在墙上,将那一堵墙直接撞出来一个大窟窿。 哇,刘金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看着走到自己跟前,浑身冒着热气的阿正。 “你,你使诈!” “这丹药的确是可以增加功力,多谢!” 这丹药非但可以增加功力,还帮助他破解这软筋散的毒。 “你,你”刘金伸出手指着阿正。 阿正到了跟前一掌落下,拍碎了他的天灵盖。随后阿正从他的手中拿过来那个盒子,打开拿起里面的那一卷秘籍。 “《六合经》?”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之中好似着了火一般,身体里的炁在迅速的增加、壮大,沿着经络流转。 “这丹药效力居然如此的惊人?!” 阿正扭头看着一眼身后昏迷的老李。 “得还换个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迷的老李醒了过来。 “嗯,还活着吗?” 他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还在地窖之中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一扭头就看到了一只蜡烛在燃烧,一个人借着蜡烛的火光看着手中那一卷书籍。 地窖颇为宽敞,入口处的木板还有裂缝,因此能透气,蜡烛也能燃烧。 “阿正?” “醒了?” “刘金呢?” “在那边。”阿正指着一旁的角落里,刘金扭头望去,看到了刘金的尸体。 “你,你把他杀了?” “我不杀他,他就会杀了我们,就像你先前说的那样,他这个人很阴险。” “你看是?” “你们抢回来的那卷秘籍!”阿正道。 “这?!”一时间老李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没看吗?” “看过,看不懂。”老李沉默了一会之后如实道。 “看不懂可以多看几次。外面天亮了,等到夜里我带你出去。”阿正笑着道。 “杀了刘金,我们没法向帮里解释的。” “谁说我们杀了他?他从我们这里拿走了宝盒,说是要交给帮里,至于他去了什么地方,我们便不知道了。”阿正的话让老李愣住了。 “自己果然没看错,这个年轻人是个人物,了不起的人物!” 说完这话之后阿正就不再说话,而是专心的看手中的这本秘籍,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本秘籍你能看懂?” “看不懂,但是我可以将它记下来,我的兄弟以前就跟我说过要多看书,看书能使人进步。这秘籍也是书。”阿正正色道。 “你的那个兄弟想来是个了不起的人。” “他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阿正点点头。 “你很想念他?” “嗯,十分的想念,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可好,是不是还是那个样子?”阿正点点头。 此时,数百里之外一座城池之中,王慎正在一栋酒楼之中一边吃着菜,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吃饱喝足之后他便离开了这座城,出了城,遇到了山他便停下来看一看,走走停停,也不急着回青河。 到了落脚的地方,他便会坐下来拿着一卷书翻看,这一卷书正是先前沈惊圣给他的那一部《天合经》,就天合心法。 这门功法此时他已经入了门。他之所以开始练习这一门功法是因为仲可道的那一番话。 王慎觉得他说的是有一定的道理,虽然说他想要不受这个世界的规则的影响,也就是所谓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但是这和更好的融入这个世界并冲突。 融入世界,跳出世界。 若仲可道说的是真的,那些洞观境、天人境的修士有着鬼神莫测的手段,可以在百里甚至千里之外就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来窥探一个人。 这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如果他能更好的融入天地,将自己身上的气息隐藏掉,这也算是多了一份保命的本事。 技多不压身,学学没有坏处。 天合经,取上合天意。 什么是上合天意,天意是什么,天意即是自然。 这一路走来,这一部心法看了几十遍还真有那么一点的感悟,让他观山的时候多了一份体悟。 当王慎路过江城的时候,在路上发现了一队囚车,这囚车里押解的人物颇为特别,居然是一些身穿道袍的道士。 “道士?”王慎见状多看了两眼。 江城繁华依旧,留仙楼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酒楼之中人们谈论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西蜀的世子殿下来了江州城,对郡主殿下一见钟情,从江城离开之后便派使臣向楚王求亲。 “听说郡主非但貌若天仙,更是才情非凡,乃是天上的星宿下凡!” “那西蜀的世子也不赖,我远远的看过,真是如玉一般的人物!” “那西蜀毕竟是小国,怎比得上我大雍?” 叽叽喳喳的谈论声因为一个人的到来戛然而止。 林在水到了留仙楼,环视四周,脸色有些阴沉。最近城里关于世子和郡主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这让他颇为恼火。 “真该把这些人的舌头都割了!” 他缓步上了三楼。 “听说最近长风堂暗中抓了不少人,还杀了一些人!” “哎,好像是因为他们丢了一批珍贵的货物,很值钱。” 王慎一边吃饭,一边听他们闲聊就当是图一乐。 吃过饭他便出了城,离开了荆州城几十里地,在一处山脚下,他意外的碰到了两个,这两个人他还都认识。 一个年轻英俊的公子哥,一个背着一把大剑浓眉大眼的年轻人。 “我看阁下修为不凡,有没兴趣为官府效力?”年轻人道。 “没兴趣。” “如果你改变了想法,可以随时到江城的听雨斋找我。”那公子哥道。 “告辞!”那背着剑的年轻人一拱手,转身就走,走不多远看到了林中的王慎。 “是你?”这人正是几个月之前他在封山遇到的叶知秋。 “想不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那个年轻人的公子看到王慎之后也是露出惊喜神情,快步到了身前恭敬行礼。 “恩公!上次救命之恩还未曾答谢,不知道恩公今日是否有空?” “不必了,我还有事,要赶路。” “那就改天。” 王慎与那公子告别之后没多久叶知秋便从他的身后赶了过来。 “你怎么会来这?” “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打探那个组织的消息,你跟上次说过,荆州有一个金光门也曾经被灭门,我来这就是为了调查金光门。”叶知秋道。 “你这行为是很危险的,万一被他们发现你随时都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叶知秋听后没说话,他也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一想到师门被灭,他就辗转难眠,忍不住过来了。 “查到什么了吗?” “金光门满门上下,没有一个活口,全都死了,金光门最出名的就会他们独特的功法“金光术”。 据说练成之后,身体外面有金光附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还可解百毒。我在想这个神秘组织之所以四处灭门,是不是为了这些秘籍。” “那直接盗取秘籍就可以了,为何要灭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