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科举日常》 第1章 穿越 宋知意是被剧烈的光给照醒的,他…… 宋知意是被剧烈的光给照醒的,他睁眼时,头顶的阳光直直朝他射来,紧接着的就是在全身席卷的疼痛。 什么情况?他记得他明明现在是在某个非洲小国家准备第二天会议的笔译工作,整理完资料已经是半夜了,他又看了会儿小说才睡去,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 宋知意移了移眼,他身侧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这叫他立刻没了困意,从地上爬起。眼前的人生得虎背熊腰,穿着一身靛蓝齐膝的交领衫,头戴一个黑色方巾。 宋知意感觉自己的视角很奇怪,他需要抬头才能把面前的人看完整。他正疑惑之时,那人突然将手中的木棍朝他挥来,宋知意没有防备,生生接住这一棍,被打倒在地上,而随着痛感而来的还有潮水般的记忆,带着疼痛与不甘,叫他头疼欲裂。宋知意的喉咙间涌起一股血腥味,叫他忍不住跪地干呕起来。 过了许久,这股记忆的潮水才消失。宋知意怔怔地跪坐在地上,他好像穿越了,还是穿越到他的睡前读物《权臣科举路》里跟他同名的炮灰角色。 此书讲的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子宋知远的故事。在家族败落时这位平时娇生惯养的二少爷接过担子,通过科举一步步往上爬,挽大厦于将倾,最终成长为家族的顶梁柱,朝廷的胡琏器。 而宋知意穿到了跟他同名的炮灰角色身上,作为男主的庶弟,宋知意在书中被评价为性子阴晴不定的怪人,在府中处于人嫌狗厌的状态。在家族走下坡路时,宋知意不但没有想着振兴家族,还妄图设计陷害哥哥宋知远。最后他的阴谋被男主揭破,凄惨死去。 刚刚打宋之意的人是他的嫡母将是派来教他功夫的家丁,名为刘二。是刘二每每与原主对打时,都用了狠劲,叫原主毫无还手之力。 宋知意双手撑地,摇摇晃晃地站起,瞥见刘二的嘴角还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挑衅道:“三爷,来继续啊。” 宋知意被彻底激怒,想要挥拳反击,可惜他连刘二的衣角都没摸到,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宋知意都是在床榻上度过的,他浑身都是淤青,骨头也像散架了一般,他想找个医生帮自己看看,只是宋府里的人这几日好像都在忙着准备什么宴会,没人理会他的请求。只有他屋里一个叫春裁的丫鬟,偶尔还会帮他煮点治跌打损伤的药。 …… 这日宋知意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他好像睡了很久,稍微动一动四肢就很疼。宋知意想开灯,可够了半天都没够着,他伸着手在黑暗中摸索,一个不注意失去了重心,结结实实地从床上摔了下来。偏偏选在这种小国家开会,地方小,酒店的床还挺高,下次他绝对不申请来这做笔译了,宋知意心里抱怨,手抚上他刚刚摔疼的地方,却摸到的是一副细小的骨架。 宋知意怔忪片刻,直到听到窗外传来的丝竹之声,才彻底清醒了,他早就不是什么笔译员了,他已经穿越好几天了,还是穿越到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身上。 就在宋知意发愣时,有人推门而入。是春裁,她手执一盏蜡烛,见宋知意坐在地上,也没有要将他从地上扶起来的意思,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药煮好了,你要喝就自己去拿罢。” 宋知意呆呆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今日似乎有意打扮了,发间簪着金木犀缠花,身着一件井天色的长比甲,内里是鹅黄的袄,腰间系了红色绦子,看着不像丫鬟,倒像是公府人家的小姐。 宋知意从地上爬起,重新坐回床上,问道:“好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理大爷凯旋,今儿进宫谢了恩后回家来,园子里正在摆宴哩,我也去凑凑热闹。” 原来是宋知理回来了。说起来春裁原就是宋知理房里的丫鬟,江氏觉得她生得貌美,怕她动歪心思,便打发这春裁来宋知意这了。今天春裁这好一番打扮,原来是急着去见旧主。 宋知意记得这个时间点男主不过才九岁,正是在这场宴会上男女主相遇了,宋知意有些犹豫要不要去瞧瞧,春裁似乎看出来了他的想法,道:“太太说了,三爷身上不好就好好在屋里休养,宴会就不必去了。”春裁口中的太太是户部侍郎宋恒的夫人江氏,也是宋知理和宋知远的母亲。 宋知意低低地应了一声好,又抬头对春裁道:“姐姐去了还回来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春裁似乎有些恼了,道:“你自个儿好好在这待着吧。”说完将烛灯在桌上重重一放,转身走了。 这场宴会在书中好像是很重要的情节,宋知意想了想,还是胡乱给自己套了件衣服,跟上春裁。 宋知意一路跟着春裁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一个四处都挂着灯笼的园子处,席间觥筹交错,珠围翠绕,笑语欢声连绵不绝,许多丫鬟小厮端着酒水食物在其间穿梭忙碌,在无风无月的黑夜里,这流光溢彩的园子竟恍若人间仙境一般。 宋知意个子小,没人注意到他,他被人流裹挟着走,不知不觉就被带到一个角落里去了,在这个角落里,他能看到席上的所有人。 根据原主的记忆,他开始一个个辨认这些人。坐在正位,身穿绛紫缎面袄的贵妇人正在给一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夹菜,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喜色,想必那就是他的嫡母江氏和大哥宋知理了吧。 在他们身旁坐着的,还有一个面庞白净,看着低眉顺眼的女子,比江夫人年轻些,她身旁还坐着一个跟他一般大的小女孩,应该是宋知意的生母周姨娘和孪生妹妹宋楚兰。而府中的男主人宋恒似乎不在,许是有什么事离席了。 宋知意正默默观察着他们,也许是因为他目不转睛地盯了他们太久,江氏突然一个眼风扫来,恰恰定在了他的身上。在看见宋知意的一瞬间,江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周围人见状,也纷纷停止了谈笑,朝宋知意的方向望去,脸上神情各异,有好奇,有鄙夷,有厌恶,有嘲弄。原本热闹的园子,一时间竟寂静无声了。一下被这么多目光盯着,宋知意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己这一身粗头乱服好像确实不该出现在这样华贵的宴席上。 宋知意感觉有些不自在,他上前几步,带着一个略有些尴尬的笑容,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诡异的氛围,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周一娘就站了起来,对江氏讨好地笑道:“意哥儿是知道理大爷回来了,想来给大爷请安的。” 江氏冷冷地扫了周姨娘一眼,道:“不是说他身上不好,今天不用来了吗?” “是,太太担心他岂能不知,这孩子是太想他大哥了,妾这就带他下去。”江氏连连点头附和,朝着宋知意的方向走来,用手扣住他的肩膀,几乎是一路拖着他向园子外走着。 他们身后有窃窃私语传来:“你刚刚瞧见了吗?那小孩是宋家的三公子?怎么一副怪样子。” “刚刚看他衣服不会好好穿,话也不会说,还真是怪异。” “他这样子真有些可怕,怪不得我家哥儿日日来宋府的学塾上课,却从来没说过有这样一位公子呢。” 宋知意感受到周姨娘听到这些话后,扣在他肩上的手也收紧了,他没想到周姨娘看着柔弱温驯,可力气却很大,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一般,弄得他生疼。宋知意小声道:“姨娘,我疼。”可换来的只有周姨娘手上愈发加大的力度。 二人走出园子后,周姨娘这才松开了手,面无表情地对几个下人道:“把他送回去,看好了,不准让他再到处乱跑。” 宋知意被人粗暴地押送回自己的小院,他借着微弱的烛光检查刚刚被周姨娘捏的地方,果然,肩上多了一个显眼的紫红色的淤痕。先前被刘二打的伤痕还没痊愈,现在又添了新伤。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先前浑浑噩噩过了几天,现在应该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了。宋知意躺在床上开始思考在这个世界他有没有别的出路。 原主四五岁时,到了该开蒙的时候,江氏却不让原主读书,而是找了一个会写拳脚功夫的家丁当原主的武术师傅,说是以后能考武举。可宋知意明白,跟着一个家丁只学些三脚猫功夫,是注定考不上武举的,搞不好还会被打死。况且他前世就是个小笔译员,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也不擅长啊。 根据原主的记忆来看,宋府是为跟他差不多大的宋知远请了一位曾经连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章 烧书 宋知意找到周姨娘时,她正在前厅…… 宋知意找到周姨娘时,她正在前厅泡茶。周姨娘穿着一身靛蓝长袄,外罩一件藕色比甲,动作轻缓柔和,气质娴雅安静,若不是宋知意身上刚刚被她掐出来的伤还痛着,他是绝对想不到这样一位妇人会对自己的孩子使出那么惊人的力气。 宋知意乖巧地叫了一声姨娘,周姨娘这才低头看他一眼。见到儿子到来,周姨娘面上既无忧,也无喜,只淡淡道:“什么事?” “我刚刚走岔了路,不小心走到园子里让大家看笑话了。太太之后没有为难姨娘吧?” 周姨娘这才抬头看了宋知意一眼,表情和缓了些,道:“没有。” 宋知意这才松口气似地笑笑,道:“那就好。姨娘,我还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周姨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宋知意知趣地凑了过去,道:“姨娘,我想去读书。”宋知意说完,周姨娘的手就不自觉地捏住了裙摆,宋知意注意到了她这一细小的动作,又道:“太太说让我考武举,可我听说考武举也要先策论,后弓马,也是少不了要读书的。而且现如今武将多是从世家子里选拔,世风也重文轻武,能靠武举出人头地的人是少数,倒不如读书考文举。”这些背景知识,都是宋知意从书里看来的。 周姨娘纳罕地看了宋知意一眼,她这个儿子自小就被人说是暮气沉沉,不像个正常孩子。怎么今日不仅会说贴心话了,还变得这么能说会道,她道:“太太那儿不会答应的。” “太太不答应没关系,我可以先自学,只是姨娘知道,我每月的月钱就那么点,所以笔墨纸砚和书籍之类的还得靠姨娘。姨娘放心,我悄悄地学,不让人瞧见,若是以后真考取功名,我第一个就孝敬姨娘。” “这......”周姨娘有些犹疑不定,她感觉这宋知意今天好像开窍了一般,若去读书,说不定真能读出个些东西来。 宋知意看她这幅反应,知道周姨娘是心动了,毕竟他在宴会上就看出来了,江氏性格强势,周姨娘一直在江氏手底下讨生活,心里肯定不少怨怼,要不然也不会用那么大力气掐他。宋知意趁热打铁道:“姨娘,你想,我以后当个小官,老爷百年之后我就能把姨娘接出府,姨娘自己当太太,岂不美哉?” 宋知意说完,房中沉默良久,但宋知意一点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周姨娘的答复。终于,周姨娘点点头道:“我明日差人去买文房四宝和千字文,你先学着认字,记得切莫让太太发现了。” 宋知意听了喜笑颜开,谢过了周姨娘,回了自己的房中。 …… 第二日,周姨娘果然差人把东西送来了。接下来的日子,宋知意会在清晨早早起床,赶在刘二来教他武术之前读书写字。白日里与刘二对练时他也学聪明了,刘二打他,他不会硬接着,也不还手,借着小孩子的身体灵巧地躲开,少受了不少伤。次数多了刘二也觉得无趣,常常提早结束与宋知意的对练,宋知意又可以趁天黑前学习一会儿,因为他屋里每月只能领到两根蜡烛,入夜后是学习不了的。 但宋知意晚上也没有闲着,他先前为了测试系统功能,趁与刘二对练之时将信号源安装在了他身上。太阳下山后,他会打开收音机系统听一个时辰刘二与其他下人们的闲谈,想在其中找出太太不让他读书的线索。只可惜,刘二只与那群家丁聊谁又得赏钱了,府里哪个丫鬟长得水灵之类的琐事,宋知意听了一个月也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不过这一个月也不是收获全无,宋知意凭借着前世阅读文言文的记忆将千字文上的字认了个七七八八,还有少许不认识的,他会记在一张纸上,等以后有机会再去问别人。 这日清晨,宋知意天不亮就被冻醒了。渐渐入了冬,宋知意屋里也没有碳可烧,这几日宋知意醒来时都是手脚透凉。 宋知意被一冻,也没了什么睡意,起床简单洗漱后就趁着天边的微光开始读书。这一本千字文他已经快看完了,他盘算着要不要去找姨娘再给他买四书五经之类的继续学。还有太太那头,宋知意毕竟不是个纯正古代人,这些经文之类的他肯定有些内容会一知半解,一直这样自学也不是办法,得让太太同意让他也去上家塾才好。 宋知意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繁体字,思绪越来越模糊。宋知意这人就有个毛病,睡眠不足时看到文字就容易犯困,会在不知不觉间睡着,尤其是在早上。宋知意昨晚有些失眠,睡得晚,今儿又起得早,果不其然,他笔下的字也开始变得弯弯曲曲,很快,宋知意就一头栽到了桌上。 待宋知意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他猛地起身,却发现刘二还没有来,这叫他心里顿生不安。 宋知意的预感没有错,很快,他就听到许多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他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总感觉要坏事。可他还没来得及收拾,太太江氏就推门而入,跟在她身后的是一脸惶恐的周姨娘和得意洋洋的刘二,还有一群江氏的仆从。 进来这么一片黑压压的人,宋知意感觉压抑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他上前叫了一声太太,又行了一礼。可江氏并没有理会他,倒是那刘二上前,粗鲁的拿起宋知意桌上的纸,对江氏道:“太太您瞧,这小子不好好上我的课,竟偷摸地在这儿学读书写字。要不是我今日来得早,发现了,怕是所有人都要被这小子蒙在鼓里了。” “嗯,你做得好,一会儿有赏。”江氏挂上鄙薄的神气,看了宋知意一眼,又转头对周姨娘道:“是你给他买的纸笔和书?” 周姨娘深深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答道:“是妾差人去买的。” “为什么?你在想些什么?” 面对江氏的质问,周姨娘说不出话来。江氏随即冷笑一声,道:“去外面跪着,好好反省,想想以后该怎么带孩子。”她话毕,就有几个高壮的仆妇上前被周姨娘拖了出去。 江氏的目光又转向矮小的宋知意,她随手捏起宋知意的下巴,直视着他道:“安分守己些,不要肖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懂吗?”说完,用力把他的头扭到了一旁才松开手,吩咐刘二道:“火盆带来了吧?他桌上的东西都拿去烧了。” “是,太太。”刘二有力地应了一声,大手一把抓住宋知意的东西,还不忘斜觑一眼宋知意,眼睛里闪着得逞的愉悦。宋知意看着刘二烧东西的背影,眼神幽深,不过他很快又换上一副楚楚可怜之态,对江氏道:“太太,求您放过姨娘,那些东西都是我让她买的,现在天这么冷,跪在外面人受不住的,你要罚就罚我吧。” “好啊,你心思倒是挺多,那你跟她一起到外面跪着。” 宋知意没有反抗,径直走了出去。而周姨娘见到宋知意也出来跪在她身边,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平时因为惧怕太太,也嫌弃宋知意性格捉摸不透又怪异,她对这个儿子并不算好,没想到今日他会肯陪她一起罚跪。看到他那小小的身影挺拔地跪着,察觉到她的目光,还朝她笑了一下,周姨娘忽然有些愧疚。 江氏看到这一幕,嘲讽地摇摇头,对刘二道:“把火盆搬到他们的面前来,你们两给我好好看着,以后别给我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宋知意看着那一页页纸在噼啪声中被烧成灰烬,飘散在寒冷的空气中,他的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忧惧,只是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 直到傍晚,江氏才让他们二人从地上起来。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章 系统 “啊,好疼,师傅下手轻点。”这…… “啊,好疼,师傅下手轻点。”这日对练,宋知意佯装被刘二打中,在地上蜷成一团,眼睛则偷偷瞄向刘二。果不其然,刘二面对他的求饶似乎十分得意,道:“三爷怎么学了这么多天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今日下课后可要好好练啊。” “是,师傅。”宋知意缓慢地坐起,嘴里还不停喘气,似乎很是费力。刘二见他这幅样子,满意地转身离开了他的院子。而宋知意再刘二走远后,很快就从地上起来,一路小跑从跟踪上刘二。 宋知意知道刘二教完他之后都会回外宅,而他这次的目的地,家塾,也在外宅。宋知意需要看看,家塾中那么多学子,哪一个更适合自己安装信号源。只是原主甚少出自己的院门,所以对府中的道路也不甚熟悉,所以宋知意得先跟刘二一段路。 很快,宋知意走到某处,隐隐听到有朗朗书声传来——是宋家的家塾,有不少孩子在读书。他不再跟着刘二,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个朴素却不失雅致的小房子,宋知意扒在窗户下,透过窗户缝朝里边看去,坐在上首的是一个背对着他的老者,头发花白,想来便是那位连中三元的夫子了。而《权臣科举路》里的男主宋知远就在第一排坐着,看起来听得不是很认真,小眼神到处瞟。宋知远身后还坐着些其他的小孩,不过宋知意都不认识。 若是能着把信号源放在宋知远身上就再好不过了,一来他每日就生活在宋府,又是宋知意的兄长,把信号源放在宋知远身上相较其他人还是更容易的;二来他就坐在第一排,信号源放他身上,夫子上课的声音肯定最清楚不过了。 就在宋知意默默盘算之时,他的膝盖窝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叫他跪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他身后就爆发出一阵孩童的笑声。 宋知意回头,发现是一个看着大概九、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手里拿着弹弓和石子,正朝他的方向瞄准。见宋知意发现了他,也丝毫没有歉疚之意,而是很兴奋地向学塾里跑去。 “宋知远,快来看啊,你们家怪人也来听课了。” 夫子对这个突然打扰他上课的小孩很生气,瞪眼道:“许时楷,你又干什么去了?” 被叫做许时楷的小孩嬉皮笑脸地向夫子赔了个礼,而宋知远那厢听到许时楷的话就红着脸站了起来,冲到了门外去。夫子见这课是上不下去了,只能挥挥手道:“罢了罢了,你们下学去吃饭吧。”学塾里的孩子听到这话都坐不住了,一股脑地往外涌想看热闹。 宋知意很快就被一群孩子团团围住,他正想着怎么给自己解围,可又转念一想,这可是他安装信号源的好机会啊,他平时里可没什么机会接近这个嫡兄的。 “系统,我要安装信号源到宋知远身上。” 【收到。对象在范围内,安装程序启动。现剩余4分59秒。】 许时楷指着他对众人大声道:“我娘回家跟我说宋家有个公子,我还不信,结果今天一看,还真是,你们刚刚是没看到他被我的弹弓打到的那个样子。”说完,他又揶揄宋知远:“宋知远,这是你弟弟吗?想不到你还有一个看起来这么怪异的弟弟。”许时楷说完,有不少小孩都低声笑起来。 宋知远被这一阵笑声弄得又羞又恼,脖子根都红透了,他呵斥宋知意道:“你来干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听说宋知意上回宴会就让宋府在许多人面前丢脸,他当时还不以为意,没想到今天就轮到他丢脸了。 宋知意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直直地瞪着这群孩子,装出一副阴沉沉的样子,宋知远见他这幅模样,果然更是气愤了。 “你瞧,他还会瞪人。哎呀,我好害怕啊。”许时楷说完又惹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你,你!”宋知远不知该如何反驳许时楷,只能又狠狠剜了宋知意一眼。看着宋知远这样,宋知意却很是满意,他巴不得这群小孩闹起来,这样他就可以争取更多时间安装信号源了。正在他想说几句话再来给这乱局添把火时,一道稚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表公子 江守徽还真不像是一个大家族的…… 既然决定了安装对象,那么就着手准备吧。首先,就是要解决刘二的问题。家塾只在白天上课,白日里的时间他需要空出来,不能都让刘二的武打课耽误了。且上次他悄悄读书被太太抓到后,宋知意明显感觉道刘二对他下手更狠了,有时躲也躲不开,每日都要被这武打课消耗大量的精力,到了晚上恨不得倒头就睡。他需想个办法不让这刘二再日日寻他。 …… 这日,宋知意在与刘二对练之时,阴沉的天空中传来隐隐雷鸣,宋知意瞧了一眼天边,已经有乌云开始飘过来了。他突然放下了手中用于对练的小木剑,捂着肚子道:“师傅,我,我想去更衣。”刘二嗤笑一声,道:“三爷憋不住了就快去吧,小心拉身上了。” 宋知意在心里白了刘二一眼,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向院外跑去。宋知意的院子中没有厕所,要更衣他得去西外宅下人的厕所才行,所以宋知意跑去院外,刘二并没有起疑。 宋知意跑到一条鹅卵石小路上,他的院子位置偏僻,刘二要回外宅,需得先从这条小路上走到大路再回去,是刘二的必经之路。宋知意走到鹅卵石小路的第二颗玉兰树下,从树下的枯叶堆里扒拉出来一个小罐,里面是他去厨房悄悄拿的油。宋知意把油细细洒在了鹅卵石小路的各处。撒完后,他又把罐藏了回去。 宋知意回到院中时,刘二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宋知意赔笑道:“让师傅久等,我来晚了。”刘二这才勉强哼了一声,此时,已经有星星点点的小雨飘下来,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圆形的水痕,越铺越密,越铺越急,眼看着就要下大了。宋知意状似懵懂道:“师傅,下大雨了。” 刘二觑他一眼,冷笑道:“你一个庶子天天想着躲懒以后是没有出路的,算了,今日且放你一马。”刘二转身走出院门,走上了那条鹅卵石小路。那条路刚刚被洒了油,这会儿又沾了水,已经变得滑溜溜了,行走不甚便会摔倒。 宋知意看着刘二离去的背影,很快就听到雨声中传来一声巨响,他这才回屋躲雨。 第二日,宋知意没有再见到刘二,听说他昨日下大雨滑倒摔伤了腿,怕是这阵子都下不来床了。 …… 没了刘二打扰,宋知意也没有闲着。他从其他下人处打听出了江守徽的住处,又找了几根草,编了一个草蚂蚱,他想江守徽这种大宅门出身的孩子应该会觉得新奇的。在一个天才蒙蒙亮的早晨,往江守徽的住所去了。 宋知意一路小跑了过去,还没进院,就见到江守徽正拿着一个装文具和书的小木箱要往外走了。因为刚刚跑了步,宋知意的心还怦怦跳着,他感叹还好自己来得早,不然要碰不上江守徽了。天还没大亮就要去读书,这也太勤奋了。 宋知意跑到江守徽面前,开启了信号源安装程序,听到系统的倒计时音,他这才稍稍安心。 “什么事?”江守徽的表情似乎比宋知意上回见他要冷些,但宋知意像是毫不在意,露出一个讨人喜欢的笑,道:“守徽表弟,上回谢谢你,这个是我做的,希望你喜欢。”说完,宋知意逃出怀中的草蚂蚱,递给了江守徽。 江守徽结果,看着那个小巧的草蚂蚱,像是回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欢欣柔和,但他抬头看到宋知意,一下又变回严肃。 宋知意摆出一副惶惶的样子,道:“怎么了,我,我刚刚是不是不该那样叫你。” 江守徽摇摇头,直视宋知意道:“我看到了。” 宋知意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江守徽语气冰冷地一字一句道:“倒油,那天我看到你倒油了,有个家丁摔伤了。没想到,你是这种在背后使坏的小人。” 宋知意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江守徽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他明明记得那条小路人迹罕至,无论是离家塾还是离江守徽的住处都有一段距离,况且若不是要到他的院中,是绝不会经过那条小路的。而江守徽明明看见了,却好像并没有将此事告诉江氏,若不然,宋知意现在绝不能安然站在这儿。 突然,宋知意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系统的提示也在这时响起 【检测到即将远离安装对象,剩余安装时间2分59秒。】 系统机械的声音仿佛也带上了催促之意,宋知意决定赌一把。他转身,抓住了江守徽的手臂,喊道:“等等。” 可江守徽像被雷电击中一般,飞快地把手臂抽出,停下脚步,厉声道:“你还有什么事?” 宋知意没有说话,只是把袖子卷起来,露出了手臂上被打出的累累伤痕。江守徽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的厌烦立马转变成震惊和同情之色,嘴微微张开,却说不出话来。 宋知意低下头,似乎是难言的秘密被人窥见,一副受到打击,失魂落魄的样子,挣扎良久才道:“这都是那个家丁打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这,这,”江守徽变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半晌终于组织好语言,小心翼翼道:“我听说他是太太派的交你武术的家丁,怎么,怎么会这样?” 而宋知意只是自嘲地苦笑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大家都说我性子不好,样子看着可怕,不像妹妹那样讨人喜欢。” “你,你别这么说自己,”江守徽急忙摆手,道:“我,刚刚是我误会你了。我之前听信人言,又看你那样,还以为你是一个卑劣之人,抱歉。” 宋知意松口气,看来他没有猜错,江守徽先前可能是有些同情他的,他想要来看宋知意,所以才会出现在那条小路上。 “守徽表弟,你不用道歉,我确实做了不好的事情。而且大家说得也没错,我从小就很少与人接触,所以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与人相处,”宋知意善解人意地解释,突然,又有些黯然,怯怯地看着江守徽,道:“我有一个小请求,你可以帮帮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答疑 江守徽竟是个隐藏大佬 “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谁来说说《中庸》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夫子我知道,说的是人们都说自己聪明,但却被利益诱惑,遇到了陷阱也不知躲避。”说话的人是宋知远,上次宋知意看他上课心不在焉,却不想他上课回答问题倒是很积极,只能说不愧是男主,果然是天资过人。 而宋知意这里就没有那么顺利了。他本以为他前世是笔译员,连外语都能翻译,穿越到古代听写一些文言文应该是信手拈来。然而,他到底还是一个现代人,虽然前世并不是没有学习过文言文,但并不是在这个语言环境下生长的,所以这几天听课,夫子每每讲到一些较为生僻的字时,宋知意都不知该如何下笔。 就像刚刚这一句话,宋知意将“罟擭”二字写成“蛊惑”,自然没有被系统判定为有效听写字数。加之宋知意还不是很能习惯用毛笔快速书写,每日两个时辰的课听下来,他往往只能写大约一百字左右。一想到系统要求一千字才能增加一刻钟,宋知意觉得有些遥遥无期。 …… “夫子,早上来就一直在上课,我想去更衣。” “那先休憩片刻再继续,你们也好好整理整理今日所学。”夫子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要更衣的孩子是许时楷,他几乎每日在上了约莫一个时辰后都要打断夫子的讲课,再趁着休憩的时间跑出去,余下的时间也不回来了。夫子一开始还生气地骂他,后来也不管这许时楷了。 宋知意叹口气,准备照常在课间时间关上信号源,毕竟他每日也只有两个时辰的收听时间,还是得省着点用比较好。 “徽兄,我回去整理夫子先前所讲时,发现有些地方还是不明白,能不能烦请你再跟我说一遍?”就在宋知意打算关闭时,系统里突然传来这句话,有人在问江守徽问题。 “好,你是哪里不明白?” “在夫子刚刚开始上中庸时曾向我们解释过中庸为何物,我曾把夫子讲的要点都记下来,可是我昨日回看自己的笔记,却又看不明白了。” “中庸二字可拆开来看,中,中和也。《左传》里就曾提到和如羹焉……”江守徽开始低声向那问问题的学子解释,引经据典,还辅以实例,一看就知江守徽完全理解了知识,就连宋知意这个穿越人都能完全听懂,。 “我明白了,真是多谢徽兄。”那学子道谢过后,又陆陆续续有其他的几个人来问江守徽,江守徽也都耐心地一一答了,而在收音机那端的宋知意则拿着毛笔奋笔疾书,把江守徽所说的关键点都一一记录。 直到夫子叫了重新上课,宋知意才停笔,他长舒一口气,只觉茅塞顿开。平时上课时,江守徽几乎不会主动回答夫子的问题,他还以为江守徽的水平不如宋知远。可今日一听,才发现这江守徽竟是个隐藏大佬。 因为在课间也把系统打开听江守徽答疑,宋知意今日的学习不到午时便结束了。刚刚听了江守徽的讲解,宋知意今日的有效听写字数增加至一百五十,离换取收听时间又进了一步。 宋知意本想在午饭前把江守徽上次赠予他的书拿出来继续学习,可刚把书放桌上,他突然又萌生了一个想法,他有不会的问题去问江守徽应该也会被回答吧。 宋知意找到一张写满字的纸,上面记录着他这几日学习时遇到了不解之处,他把纸仔细叠好放入怀中,又把纸笔之类的收进一个盒子里,把盒子藏进了床褥中,才放心地出门向江守徽的小院走去。 江守徽的小院院门紧闭,他似乎还没有下课回来。宋知意便找了个能挡风的小角落蹲下等待江守徽。 宋知意捡了跟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想着一会儿该问江守徽什么问题,冷不防头顶传来一道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宋知意抬头,发现来人竟然是宋知远,而江守徽跟在他身后,也带着疑惑的目光。宋知意庆幸自己还好把自己把要问的问题收好了。他起身拍拍身上的草,道:“我不小心弄丢了上回大哥送我的玉佩,在四处寻找。” 宋知远想了好一会,好像大哥上回是给他带礼物了,但他还是有些将信将疑道:“是吗?平时怎么不见你对大哥这么上心啊。” 江守徽上前拉住宋知远的手臂道:“好了表哥,三表哥也是家中的兄弟,他珍惜大哥的赠礼也是正常的。”宋知意听了也顺势笑了笑,其实那块他早就不知道丢在房里哪个小角落了。 宋知远有些不服气地朝宋知意哼了一声,转身朝江守徽的院子走去,而江守徽则是邀请宋知意道:“三表哥,外面也怪冷的,要不要先同我们一起用了午餐再去找。” 还没等宋知意回答,宋知远就立马转头,不可思议地朝江守徽道:“徽表弟,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他从小就性格古怪,别到时候给你惹麻烦。” 江守徽却一脸认真地劝宋知远道:“三表哥只是从小见人少,所以见到不熟悉的人有些害怕。表哥你日后能多多与他相处,他自然就不会这样了。” 宋知远上下打量了微笑的宋知意一眼,妥协道:“行了行了,他要来吃就来吃吧。” 三人进了房间后同坐一桌,江守徽坐中间,面无表情,而宋知远把头偏向一边,似乎很不愿意看到对面的宋知意,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好在很快就有厨房的伙计端来了饭食,铺了满满一桌,光是肉菜就有腊肉丝,蒸烧鹅,白炸猪肉好几样,素的则有酸笋汤,酱瓜儿。每人还一碗酥油白糖熬的牛□□,香甜可口,正适合冬日饮用。 少爷们的伙食真是不错啊,宋知意心中感叹,他院中每餐能吃上两个鸡蛋就已经是顶好的伙食了。宋知意抬头看了一眼宋知远和江守徽,二人已神色如常地开始夹菜,想来是早已经习惯了每日的这些大鱼大肉。 三人默不作声地吃着,宋知远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饭,又添了一碗继续吃,江守徽瞧他一眼,道:“表哥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啊。” 宋知远咽下嘴中的饭才回答道:“马上就要年节了,太太老爷都忙得很,没人拘着我做这做那了,自然饭也吃得香甜。” 原来如此,宋知意也在一旁听着,难怪这刘二虽然摔伤了腿,江氏也没有在派其他人来找他麻烦,看来他这段时间可以安安静静读书了。 之后,这宋知远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愉悦地向江守徽分享各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章 病来 宋知意看着江守徽快速奔跑的背影…… 因着太太又另派了人来,宋知意已经好几天没有时间打开系统听课了。这日晨起,宋知意觉得喉咙有些痒,他想这也许是感冒的先兆。他迷迷瞪瞪地穿好衣服,打算去烧点热水给自己喝。可在系外衣最后一根系带时,屋外一阵寒风哐当一声吹开了窗子,宋知意的打了个寒颤,系带的手也顿住了。在思忖片刻后,宋知意解开了刚刚系好的带子,脱下了里边穿的的夹棉袄,复才穿好了外衣。 这外衣是由薄棉布制成,并不是很难阻挡寒气,加之前些天下了大雪,这几日雪化了,更是分外寒冷,宋知意一出门就开始止不住地打寒战。但他也没有回去穿上衣服,就这么在冷风中与刘福练了一天。直到暮色四合时分,练习终于结束,宋知意的头变得有些沉,夹杂着隐隐地痛意,不过他还是带着一副笑脸去了周姨娘处。 天寒地冻,周姨娘的房中静悄悄的,只有暖阁中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宋知意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到周姨娘正坐在暖阁的塌上做针线,宋楚兰靠在她身边看画本子,一派温馨的模样。见宋知意来了,周姨娘有些不知所措,只放下手中的活计,道:“三哥儿来了,今天冷,怎么穿得这么少。” “穿得少活动得开,身子动起来就不冷了。而且我想太太既不让我读书,那我就好好练功夫,以后也能找到一条出路,接姨娘出去享福,也给妹妹长脸。” 周姨娘神色动容道:“你还是个孩子,正长身体,可别冻坏了。”而宋楚兰听了却在一旁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道:“就你这样还想着以后孝敬姨娘,你看看大哥二哥,你能做到他们十之一二就该谢天谢地了。” “怎么说话呢,他是你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周姨娘轻声斥责宋楚兰,又转头对宋知意道:“马上就要摆膳了,你也留下来跟我们一道吧。” 此话一出,宋楚兰就大声抗议道:“为什么啊姨娘,他不是每日都单独在自己的房里吃饭的吗?老爷太太都说了他性子怪得恨,我不要跟这家伙一起吃晚饭,不然我就不吃了。”宋楚兰说完就愤愤从榻上下来,快步跑出了暖阁。 这话让周姨娘有些尴尬,她讪笑一下,看着眼前清瘦的孩子,今年才不过九岁,可眉眼间却有着同龄人没有的稳重气质,身上靛蓝色的直身被洗得有些微微发白,与满身还是孩子气的宋楚兰完全是两个极端。 周姨娘心中愧疚,想起当年她也是费好大的劲才生下这两个孩子,可她甚至都没好好抱上孩子,他们就被老太太那儿的人给带走了。后来好不容易把他们两盼回来,还以为总算能守着他们清清静静过日子了,却发现这个儿子沉默寡言,跟谁也不亲,老爷不喜他,太太更是厌恶他。她不敢忤逆太太,渐渐地,她也把对两个孩子的情感都寄托于活泼的宋楚兰身上,不再去管这个孩子。 可上回宴会她就发现这个孩子竟在她看不见时悄悄变了,她从来都是让他自生自灭,可那日他却主动贴上来说要读书,以后接她出府。到底是自己生的孩子,听到这样的话怎能不感动。可周姨娘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宋知意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宋知意了。 怀着这份愧疚,周姨娘对宋知意道:“兰姐儿这孩子真是,今晚菜里面有她喜欢的烧羊肉,是不肯让人跟她抢一口的。这样吧,我让人也乘一份出来给你带回去,还没开春,这几天冷得很,你又穿的少,吃羊肉驱驱寒气,别惹了风寒。” 还没等宋知意开口回话,宋楚兰就从屏风那儿探出一个头来,皱着眉道:“我不要,烧羊肉本就不多,给他了我吃什么。” 周姨娘无奈叹息道:“你这孩子,把姨娘那份给你三哥,总少不了你吃的。” “我也不要,那姨娘就没有吃了。” 见宋楚兰如此执拗,周姨娘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有些惭愧地看向宋知意。而宋知意却满不在意地笑笑道:“姨娘,妹妹爱吃就给她多吃点吧,我不能夺人所好。”宋知意说完,就听到宋楚兰跑走的脚步声,接着他又道:“姨娘,我来是想来向姨娘要一个不用的汤婆子。最近夜里太冷,我常常夜半被冻醒,实在是睡不安稳。” 这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周姨娘听了忙答应道:“好,好,这事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叫人去给你拿一个新的。” 宋知意顺利拿到了汤婆子后便往自己的房间走,这时天已经完全黑,猛烈的风呼啸而过,叫宋知意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扯得他胸口一阵阵发疼。 宋知意走到房门口,却见一个人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旁边放着一盏灯,在寒夜中闪着昏黄的光。宋知意凑近了看,发现是一个面生的小丫头,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丫鬟打扮。那小丫头也见到了宋知意,赶紧起身,道:“可是三爷回来了?” 宋知意疑惑道:“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小丫头憨憨地笑了声,道:“我是红豆,是金陵来的江家表公子身边的丫鬟。公子差我来问三爷可是出什么事了,好几日都没去找他问问题了。” 宋知意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劳他挂念。我无事,这会儿正要去找你们家公子,能否请你转告他稍等片刻,我做些准备就去找他。” “好,三爷记得来。”红豆很快就提灯消失在寒风中,独留宋知意一人在黑暗里。 宋知意推开门,房中也是同样的寒意,不知是否是因为身体的病痛,他在这茫茫夜色里感到一丝孤独。借着微弱的月光,宋知意点上了一盏烛火。厨房没送晚饭过来,他烧了壶热水,用热水就着昨天剩下的烧饼凑合两口,虽然被冻得梆硬,但总比饿着好。吃完,他把剩下的热水灌进汤婆子中,把汤婆子塞进被子,又从床褥里翻出一本《论语》。因为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痴傻 待宋知意恢复了些许意识时,他已…… 待宋知意恢复了些许意识时,他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了。周姨娘坐在床头,正轻柔地给他的额头放上刚刚拧好的湿毛巾,见他醒了,关切地问道:“意哥儿,可还是难受?” 宋知意摇摇头,道:“姨娘,我没事。刚刚可是守徽表弟送我回来的?” 周姨娘心疼地摸了摸宋知意因生病而泛着潮红的滚烫小脸,道:“他身边的红豆送你回来的,所幸她来敲了我的门,不然我竟不知你这孩子病成了这样。江家表公子去找了太太,太太却说现在太晚,已请不到郎中了。他本来想看着你,可太晚了,他明日又要去学塾,我便劝他先回去了。 姨娘守着你,你安心睡,赵福那我也遣人过去帮你说了,你明日不必早起。” 周姨娘才说完,就有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地闯进来,道:“周姨娘,兰姐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你说清楚点。”周姨娘立刻站起,急切的问那小丫鬟。 “兰姐儿肚子突然疼起来了,满床得打滚,脑门上都是汗。” “这,这如何是好啊。”周姨娘听了心急如焚,下意识便要往门外走,可又想起身后的儿子也病得厉害,一时间在原地急的团团转。 宋知意用手乘着身体坐起,对周姨娘道:“姨娘,我只是小病而已,只要睡一觉很快便会好的。妹妹听着比我严重多了,姨娘快去吧。”周姨娘听了,在原地看着宋知意呆愣片刻,最终还是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转身出门去了宋楚兰处。 宋知意长舒一口气,说完就慢慢躺下闭上了眼睛,其实他难受地很,浑身发热,想睡觉却头疼得厉害,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着,所幸事情都按照他所想的在发展,也不负他一番辛苦。 ...... 周姨娘急急回到宋楚兰那儿,只见那小小的人脸涨的通红,身子蜷缩成一团,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看上去很是痛苦。 周姨娘一时慌了神,拉住身边的丫鬟就道:“快,快去找太太请郎中来。” “姨娘,你急糊涂了,太太不是说现在已请不到郎中了吗?” 周姨娘紧紧握住丫鬟的手,急得语无伦次道:“能请到的,你去跟太太说,兰姐儿也病了,要请郎中来看看兰姐儿。” “好,好,我这就去,姨娘莫急。”那小丫鬟说着便匆匆忙忙地跑走了,出门时还差点一个趔趄。周姨娘看着她出去,连忙在宋楚兰的床前蹲下,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道:“兰儿,你哪里疼,跟娘说。”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疼。” 看着宋楚兰因疼痛连说话都断断续续了,周姨娘心都揪成一团了,她给宋楚兰重新捻好被子,又端了杯热茶喂她喝下,手一下一下扶着宋楚兰的额头,频频向门口望着。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那小丫鬟终于回来了。周姨娘立刻冲上去问道:“怎么样,请到了没有?”那小丫鬟低着头,嗫嚅道:“没有,我跟太太那边的门房说兰姐儿病了,可太太根本不愿意见我,说是有什么事都明早再说。” “这怎么办……”周姨娘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失魂落魄地依在桌上。 “姨娘,先去照顾着兰姐儿吧,小孩子说不定一会而就自己好了。” “对,对,”周姨娘又找回点力气,走到宋楚兰床前,她的眉拧着,还时不时咳嗽一两声,但却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周姨娘的手,道:“姨娘,我没有刚刚那么疼了,姨娘陪着我,我就不怕了。” 周姨娘立马回握住宋楚兰的小手,答应道:“姨娘不走,姨娘就在这儿陪着你。” 宋楚兰听到这句话,又轻轻唤了声姨娘,才闭上眼休息。周姨娘就这么一直守着她,看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均匀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怕宋楚兰半夜又发作起来,周姨娘就这么一直在宋楚兰床前坐到了天明,直到丫鬟来提醒她要去给太太请安了,她才肯起身,急匆匆地梳洗一下便赶往太太处。 到了太太那儿,周姨娘被告知太太今日要出门去城外的寺庙里祈福,不用请安了。周姨娘又快步赶回去瞧宋楚兰的情况,见宋楚兰面色红润,像是没事了,她这才如释重负地松口气。因为昨晚的那一番折腾,周姨娘一直没合眼,便趴在宋楚兰床头休息了起来,直到晌午,她才猛然惊醒,想起还有一个尚在病中的儿子等着他照顾。来不及梳洗,周姨娘又赶紧去看宋知意。宋知意的屋子里静悄悄的,周姨娘轻手轻脚走到他床前,却见他眉头紧蹙,身子微微颤抖,她心中一跳,伸出手试探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惊人。 周姨娘转头想叫人去找太太请郎中,可话还没说出口,就突然意识到太太现不在家,老爷也上朝去了,府里一个能做主的人也没有。她有些六神无主,只慌慌张张地去院中的水缸里舀了盆冷水,用浸过凉水的毛巾一遍遍擦拭宋知意的身体,宋知意的体温也渐渐降下来,不再那么烫手了。 做完这些,周姨娘实在是累极了,她拿了张小凳坐下,依靠在宋知意的床头,等着他醒来。一直到傍晚时分,宋知意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用一种周姨娘从未见过的懵懂眼神看着她,不知为何,她的心又像刚刚那样剧烈地跳了一下。周姨娘小声呼唤道:“意哥儿,醒了?” 宋知意突然嘿嘿一笑,大声喊道:“姨娘,姨娘。”说着就扑到了周姨娘的怀里。 周姨娘被他弄得有些懵了,儿子何时对自己这么亲近过,她双手扒拉开宋知意,却发现他一直傻傻的笑,嘴角还留着口水,她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小心翼翼问道:“意哥儿,你怎么了,生病了还难不难受?” 宋知意的表情变得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又笑道:“生病?我没有生病,姨娘也不要生病,生病不好,嘿嘿。” “意哥儿,你怎么了,意哥儿?”周姨娘的心砰砰直跳,她抓住宋知意的肩膀摇晃着,宋知意似乎被抓得有些疼,瞥了嘴角,哀求道:“姨娘,我好疼,姨娘你怎么了。” 周姨娘立刻惊恐地松开手,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在门外烧水的丫鬟见了,连忙扶住她,问这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章 妹妹 “真傻了?你看清楚了?”听完雪…… “真傻了?你看清楚了?”听完雪松的回报,江氏放下手中的账册,语气讶异。 “千真万确,奴婢去的时候他就趴在地上喝水呢,还亲眼看着他把土块当零嘴吃。奴婢出门时,还见那周姨娘对着郎中泪流不止,想是真的傻了,没得治了。” 江氏一手摩挲的账本,仍有些疑虑道:“不会是那小崽子在蒙人吧,上回他就在悄悄读书,要不是被人发现了他还想把我们都蒙在鼓里呢。” “应该是不会的,昨个儿夜里徽公子就曾来说过三爷病了。看他样子着急,想是病得不轻。徽哥一向诚实,又是太太您本家的侄子,不会联合外人来骗您的。” 江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是有几分相信,又道:“这话到不假。只是徽哥儿每日都在学塾里跟意哥儿一块上课,怎么会跟这个小崽子结实呢?” “我昨夜去见的徽公子,他说是三爷正在园子里找大爷送给他的玉佩呢,结果找着找着就倒在地上了。太太可还记得,上次二爷也提了一嘴这回事,也是遇到了找玉佩的三爷。此事应该不会有假。” 江氏细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如雪松所说前阵子有这事,想到这,江氏确信这宋知意是真傻了,她有些愉快地勾起嘴角,道:“那这孩子倒也是怪可怜的,叫那赵福也别去他院中了,继续回来当护院,以后也不用浪费人手去管一个傻子了。”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雪松笑吟吟地答应,对在一旁伺候的小丫鬟道:“太太的话都听见了吧,你去一趟。还有周姨娘那里也去一趟,让她以后多带着那个傻小子过来给太太逗闷子。”雪松说完,江氏也满意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开始看起了账册。 ...... 而宋知意这厢总算得了个清净,虽然代价有点大。那日宋知意发现自己有生病的征兆,便想出这个生病后再装傻的法子。他怕装病会露出端倪,所以还是故意只穿薄衣,让自己真病了,又借江守徽之口让太太能够知道他生病的消息。 他要来了汤婆子,所以后半夜他睡得还算安慰,第二日醒来,他便好转了许多,只是还有些低烧。但他没有离开他的小五,而是继续给汤婆子中灌进了滚热的开水,躺回床上,用汤婆子让身体外表保持高温,好让周姨娘对他一直发高烧信以为真,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变傻,不会引起怀疑。 如他所料,在他变傻的消息传出去后,太太对他的防备降低了许多,因他心智退化,已不似常人,也不必担心他今后会威胁到她两个儿子的地位,便也不再派人管宋知意了。 只是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宋知意现在虽然是小孩的身体,恢复快,但仍然是过了些时日病才好全。期间江守徽倒是来看过他几次,每回都带着惋惜又同情地目光同他说话。 这日,宋知意打算正式复课。他正襟危坐,把学习用的笔墨纸砚都摆好在书桌上,他敢如此光明正大是因为现在不光是太太那得人很少来找他,连周姨娘似乎也不太愿意见到他,只每日与宋楚兰呆在一处,不过这对宋知意来说倒是正好。 他打开收音机系统,夫子的声音照常从里面传来:“昨日的课业都可都做完了?一会儿休息的时候都递上来给我看看。咳咳,今日讲《中庸》第二十五篇,首先来一起把这篇读一遍……” 都讲到十九篇了吗?宋知意记得他上回听课才讲到十九篇,看来他落下了不少进度啊。宋知意提笔凝神,想着好好听一会儿的朗读,也算熟悉熟悉课文以求能更好地听写和理解。 “诚者自成也,而道者子道也……故时措之宜也。”学子们很快就朗读完了一遍,宋知意也在纸上写下了一些草稿,只是刚刚这最后几句还是有些晦涩,他不是很能理解。不过好在夫子开始讲述这些句子的意义,宋知意正全神贯注地听着,忽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宋知意警觉地抬头,一道小身影从门外走来——是宋楚兰。 好在宋知意的书桌并不是正对着房门,趁着宋楚兰转身关门的功夫,宋知意草草把桌上的东西都收进盒子中,摆出一副痴傻的表情。 很快,宋楚兰就转角走进内间,还提着一个小食盒。不知为何,宋知意觉得宋楚兰看他的眼神有些闪躲。 宋楚兰就这么直直站在他面前,不直视他,也不说话。宋知意心里有些着急,夫子已经讲到关键处了,他现在很需要拿出纸笔把内容都记下来。于是宋知意开始傻笑,嘴角流出口水,迈着有些不稳的步子朝宋楚兰走去,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喊着妹妹,试图把宋楚兰吓跑。 宋楚兰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惊恐,提着食盒的手也开始有些发抖,往后退了一步,眼看着宋知意带着怪异的笑脸朝她走来。最终,宋楚兰终于受不住了,从食盒中端出一小碗烧羊肉和一碟玫瑰糖糕放在宋知意桌上,逃也似地离开了。 宋知意看着桌上的吃食,并不是很能理解宋楚兰的用意,不过他也没时间去揣摩宋楚兰的心思,只快速拿出了纸笔,把夫子刚刚讲述的内容都快速抄录下来。 只是宋知意没想到的是,宋楚兰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早上都来给他送吃食,只是什么话也不说,放下东西就走,宋知意虽诧异,宋楚兰并未过多打扰到他上课,便也没有深究。 就这样过了些时日,迎来了开春的时节。京城虽然少雨多晴日,可到了这时节,也免不了要下几场带着雷鸣的春雨。这日一早,雨便下起来了,屋外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倒像是把宋知意的小屋与世隔绝了起来,这样的天气正适合学习。宋知意早早起床,温习了一会昨天学习的内容,打开系统开始了新一日的学习。 今日学的是《中庸》第二十八篇,经过这几日的复建,宋知意也渐渐能重新跟上夫子的节奏了。虽然有些难度,但宋知意跟着夫子的思路走,也顺利地理解了整篇文章。很快,在许时楷的提议下又道了下课时间。宋知意撑了一个懒腰,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思路顺畅的感觉了。 不过他也没有松懈,因为马上就有人来找江守徽问问题了,这些问题很多是关于以前学习的内容,正是宋知意所需要的。因为是课间,背景音有些嘈杂的人生,宋知意凝神聚气地听着江守徽的回答,不想错过一个字。 可在他奋笔疾书之时,宋知意突然觉得周身的感觉又哪里不对劲,抬眼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章 三顾 宋楚兰停止了哭泣,用迷惑不解的…… 宋楚兰停止了哭泣,用迷惑不解的眼神看向宋知意,问道:“你说什么?” 宋知意又重复一遍道:“跟我一起,读书。”宋知意是这么想的,他带着宋楚兰读书,以后宋楚兰也算是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本领,如果宋家真像书中剧情发展,宋楚兰在宋家落魄之时也不用草草嫁人。 宋楚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道:“为什么突然要我读书?” 宋知意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想读书吗?” 宋楚兰犹豫半晌,最终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太太和姨娘都跟我说女孩子读书没用,以后也考不了科举,学好女红女德就可以了。可是上回宴会时,黄御史家的黄清漪做了一首诗,大家都赞不绝口,二哥也很喜欢。我,我其实有些羡慕她。”宋楚兰说的黄清漪正是书中的女主,是一位从小便聪慧过人,名动京城的才女。她与宋知远自幼相识,在宋知远行至低谷时也对他不离不弃,最后二人忠诚眷属。 看宋楚兰向往的眼神,她内心深处应该是渴望读书的,而且现在宋楚兰被对他的愧疚占据,他此时劝说宋楚兰还是有几分机会能成功的。宋知意琢磨几秒,开口道:“妹妹,你也聪明,不比她差。读书以后,你做的诗肯定比她好。” “真的吗?我也可以吗?”宋楚兰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她没想到平日里总被他欺负的宋知意会这么说。可她又想到宋知意现在已经是个傻子了,说出来的话多半是不能相信的,眼神又渐渐黯淡下去。 宋知意见状,到书桌上挑出一张纸,纸上是他今晨自己拟题做的诗。因为科举也需要考诗赋,于是他便每天早上自行坐实一首以作练习,好在他前世也是背过古诗词的人,这并不算什么难事。 宋知意将写了诗的纸递给宋楚兰,宋楚兰结果,低声念出上面的文字:“东有春风至,斜斜化雨来。绿蔼悬书阁,烟含作赋台【1】。”宋楚兰念完,将信将疑地抬起头,道:“这是你写的吗?” “嘿嘿,”宋知意并不答话,只笑两声,因为今日是惊蛰,他便化用前世一首关于惊蛰的古诗,并不是他自己写就。接着,他又对宋楚兰道:“妹妹,聪明,读书,诗比这个好。” 宋楚兰有些心动,她先前听姨娘说宋知意完全傻了,郎中也说治不好。可今日一见,宋知意在悄悄读书之后竟也能做出这样的诗句来,想来这读书学习是肯定有用的。 但宋楚兰没有立刻答应,还是迟疑道:“可是,我只认得几个字,平时看看话本子倒也罢了,若真是学起那些四书五经来,怕是不行吧。” 宋知意摆摆手,鼓励道:“别担心,我可以,你也肯定可以。我先教你,以后比我厉害了,再教我。” 宋楚兰对上宋知意真诚的笑脸,最终还是点点头,道:“好。” 宋知意喜笑颜开,道:“下午,妹妹每天下午来这里,我们一起读书。但不告诉太太,太太知道会生气。也不告诉姨娘,姨娘怕太太,不让她担心。”说完,又伸出一根小拇指,念道:“拉钩,拉钩。” 宋楚兰也伸出一只手指跟宋知意拉钩,抽出手时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同样也在笑的宋知意,他变成傻子后,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宋楚兰走后,宋知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大舒一口气,总算是蒙混过去了,刚刚耽误这么久,江守徽估计也早已经回答完问题了。想到这,宋知意觉得有些惋惜,可蓦的,有什么东西在宋知意脑中闪过,因为担心露馅,宋知意在装傻之后再没有主动找江守徽问过问题,可今日宋楚兰能相信他作为一个傻子在读书是正常的,那么只要他好好伪装,继续去找江守徽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宋知意心里盘算这事,而在上午下课后,雨也恰好停了,宋知意便拿起《论语》直奔江守徽的院子。 雨后的空气很是清新,早春的风虽比严冬柔和不少,但还是夹杂着些许寒意,在外走上一走让人觉得头脑清醒不少。宋知意在白墙下静静地等待江守徽。很快,他就看到一个提着书篓,身着镶浅松绿边白色襕衫的小小少年走来,配上雨后景致,更显他清隽。宋知意见他,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快步迎上前去,叫了一声守徽表弟。 江守徽见了他,神情先是一喜,但很快又变得有些复杂,用小心又和善地语气道:“三表哥来了,可吃过午饭了?” 宋知意摇摇手,道:“没有,没有。” “那三表哥可要与我一道?” “不要,不要,不是吃饭,”宋知意做出一副着急的样子,从怀里掏出《论语》,道:“问题,问题,我有问题。” 江守徽见状,眼中立马浮现出难掩的惊讶,呆愣了几秒才道:“你最近还在读书吗?” “嗯嗯,”宋知意用力点点头,道:“读书,很好,我喜欢读书。” “太好了,太好了。”江守徽听到宋知意如此说,露出了一个很是欣喜的笑容,露出了脸颊上两个小小的梨涡。江守徽为宋知意因病变傻的事很是伤心了一阵,一想到平日里那么好学勤奋的一个人变成了痴痴傻傻的样子他就会觉得难过惋惜,又总会想到若是那日他早一些发现宋知意的症状,宋知意也许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心里难免愧疚。可今日看到宋知意居然还有着要读书的意识,江守徽自然是开心的。 宋知意第一次看到江守徽的脸上出现这么灿烂的笑容,一时也呆住了,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些因为欺骗产生的小小羞愧。宋知意就这么微微张着嘴看着江守徽。等他反应过来时,江守徽已经拉起他的手往院里走了,步履轻快。 因着宋知意来了,江守徽便叫红豆多拿了些餐食过来,有几张刚出锅黄霜霜的乳饼,一大碗酸香可口的银丝鲊汤,一盘咸鲜糟香的茄鲞,很是丰盛。宋知意为展示他是真傻,很不顾忌形象地饱餐一顿。 饭后,江守徽在回答问题前先让宋知意把把要问的段落都通读了一遍,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章 私会 傅元霜,文渊阁大学士傅英长子的…… 傅元霜,文渊阁大学士傅英长子的嫡长女。书中对她的着墨并不多,只说她是个知书达礼,娴雅安静之人。她与宋知理成婚后二人琴瑟和鸣,只是宋知理作为武将,常常需要远赴沙场征战,夫妻二人聚少离多。 二人成婚七年后,京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二皇子纪文濯发动谋反被镇压,当时所有与二皇子交往过甚的人都遭到严查,被查出与某逆案有关系之人轻则流放,重则抄家灭族。 宋知理与二皇子年纪相仿,二人自小相识,长大后关系也还算不错,本来也是重点检查对象。不过好在在二皇子谋反时,宋知理正在边关战场上,并不在京城,也因此逃过一劫,没有被牵扯进某逆案中。 而就在朝廷对某逆案的审查即将进入尾声之时,傅元霜突然跑到宫门前敲起了登闻鼓,说是手中有宋知理与二皇子暗中往来的证据,可以证明宋知理对二皇子谋反有知情不报之罪。 此话一出,震惊朝野,无人不称赞傅元霜大义灭亲的行为,毕竟当时宋知理已经是从三品的安远将军,称得上是年轻有为,前途光明,若不出意外,他往后必能封侯拜相,可傅元霜却能挺身而出举报自己的丈夫,称得上是义举。 虽然最后查出宋知理是清白的,可这过程难免伤筋动骨,白白耽误了建功立业的时间不说,今上心里也生了怀疑,不愿再继续重用他。为求自保,宋知理只能自请退居闲职,宋家因此也少了一个重要的支柱。 想到这,宋知意久久没有说话。现在还是宋家的鼎盛时期,他虽然过得不算是很好,但起码能靠系统听家塾的课考科举。若以后宋家真落败了,不能再请到夫子,他一个庶子也绝对没有读书的机会了,也没有了唯一的出路。虽然书中没有描写傅元霜的动机,但宋知意笃定,她与宋知理的感情并不像书中描写的那样情比金坚。只是,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孩子,对于这件事,他也是有心无力,这让他有些犯愁。 “我还听说,太太过阵子要在府里办赏菊宴,要请很多京城中官宦家的公子小姐来呢,其实也是为给大哥相看,那时候我们也能见到那位傅姐姐了,”宋楚兰滔滔不绝地说着,可宋知意却一直低着脑袋,不知神游到哪去了。宋楚兰对宋知意不积极给予反应有些不满,提醒他赶紧回过神来,道:“怎么不说话,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我刚刚说傅元霜,傅阁老家的长孙女。” 宋知意的意识这从繁杂的思绪中回来,他歪头,有些迷茫地询问道:“啊,什么,是新嫂嫂吗?新嫂嫂是谁?” “唉,算了,”宋楚兰有些无奈地叹气,道:“你每天能读读书也不容易了,就不指望你能听懂这些事了。” ...... 没过几日便到了霜降,正如宋楚兰所说,这日是赏菊宴。江氏已命人在园子中摆满了各式奇珍的菊花,又设好屏风,将男女客隔绝开来,只待宾至了。 因着设宴要接待客人,所以今日宋府家塾并不开课,宋知意倒落了个清闲,他本想趁此机会将学的功课通篇梳理一遍,可过了巳时半,外面就已经是热闹起来了,交谈之声不绝于耳,叫他有些学不下去。 宋知意只得合上书,撑个懒腰舒展身体后打开窗,朝园子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摸摸下巴,决定也出门去园子里看看。 宋知意挑了条小路走,因为他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去看宴会,而是要去先前发现的小池塘捞鱼。最近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多,对知识接受速度的要求也提高了,宋知意明显感觉到脑力渐渐有些跟不上了,他推测是他伙食不好导致的。毕竟他前世也是参加过高考的人,深知学习要学得好也是个体力活儿,没有好身体是不行的。虽然他开始装傻后周姨娘对他怜惜了许多,每日也能吃到点荤腥了,可周姨娘也不过是在江氏过活,他每天所摄取的营养到底还是跟不上身体生长发育的需要。 在园子里的小鱼塘,宋知意已经观察很久了,开春时里面都还是些小鱼苗,立秋后也长成肥美的大鱼了。今日趁着宴会人多,宋知意决定浑水摸鱼弄几条鱼回去,为此,他还特意去找周姨娘要到一个小木桶,还带着之前闲暇时自己做的捞鱼小网兜往园子里去了。 园子很大,但人大都集中在一处,宋知意远远看了一眼,天朗气清,身着绫罗绸缎,锦衣华服的人们脸上都带着笑,他们的衣影晃动,与那颜色各异的秋菊相互映衬。只不过每见到家中其他几个小孩子,大概是觉得应酬无聊,跑去哪里玩耍了吧。 果然,宋知意继续往小池塘的方向走了不过几步,前方的假山山石间传来几个小孩子的声音。 “黄姑娘,真是好久不见。你最近可有新的诗作,我也想欣赏欣赏。”是宋知远在跟黄清漪说话,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点扭捏羞怯。宋知意有些惊讶,他可从没见过宋知远这么谦卑客气地样子,看来宋知远还真是挺喜欢黄清漪的。抱着吃瓜的心态,宋知意又往假山的方向挪了挪。 “远二爷客气了,不过是我闲来无事写的句子,难登大雅之堂,怎么能称得上是诗作。”黄姑娘很是谦虚,说话的语调也很温柔,不愧是书里的女主角啊。 “黄姐姐太谦虚了,上回你做的那首诗,宾客里没有不夸的。我最近也在学着写诗,不知能否请黄姐姐指点一二?”宋楚兰接上了话,俨然一副见到偶像敬佩又迷恋的语气。 “不敢当,不过既是妹妹写的诗,我愿洗耳恭听。” “啊,好。”接着,宋楚兰就颇有些害羞地念出了自己写的诗,黄清漪也友善地与她交流起来。 宋知意本想继续听下去,可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宋知意怕像上回那样被人捉住,连忙提着木桶和网兜往前走了一段,找到一个假山间可以藏身的小角落躲了起来。可他才躲进去,就听见他藏身的假山后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1章 宴会 “欺人太甚。”江氏语气冷厉,一…… 四个小孩的脸上神情各异,而宋知意也扫视着四个小孩,因为黄清漪是生面孔,又是书中女主,宋知意的视线便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黄清漪疑惑地发问:“这位是?” 宋知远这才猛地站起来,看向宋知意,张嘴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出来。很快,他嘴角带着有些尴尬的笑,转头向黄清漪道:“这是舍弟,他,他身子不好,平日里不爱出门。今日他也许是看这园子太热闹了,所以也想来游玩一番。” 黄清漪听了,并没有多想,还微笑着颔首向宋知意示意,宋知意也朝她咧嘴傻笑了两声。宋知远暗暗瞪了他一眼,快步朝宋知意走来,抓住他的手臂,凑到他耳边咬牙切齿道:“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 宋知意用力挣开宋知远的手,表情严肃,连连摆手表示反对道:“不,不回去,我有事。” 宋知远恨恨地小声道:“你有什么事非得现在找我吗?”说完,还不忘带笑回头看一眼黄清漪。 宋知意的语气变得有些急切:“要紧事,要紧事,快跟我走。” 宋知远见他不肯走,更是恼怒了,说着就要仰头叫在远处候着的小厮过来把宋知意拉走,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二表哥,先等等,不妨先看看三表哥有什么事。”是刚刚一直沉默着的江守徽,他的语气很是认真。宋楚兰也跟着小声附和道:“是啊二哥,三哥虽然现在看着…呃,但我跟平时跟他相处时还从没见他这么着急过。” 宋知远听了有些不情不愿,但又瞥到黄清漪也在静静看着他,立马语气和缓道:“三弟,究竟是什么要紧事,你说与我们听听吧。”众人的目光都汇聚于宋知意一人,可等了几秒,却不见宋知意开口,宋知远不想他这会儿又成了一个锯嘴葫芦,脸上浮现出尴尬又羞恼的神情,道:“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说呀。” 宋知意其实是顾忌黄清漪也在场,怕把这事大咧咧地说出来,叫外人知道对傅宋两家都不好,他的目光在四个小孩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到了宋楚兰身上。他小跑到宋楚兰身边,附到她耳边悄声道:“你跟我说的,姓傅的新嫂嫂,在园子里,跟别的男子贴在一块,我看到了。”宋楚兰的眼睛瞬间睁大,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嘴道:“你说得可是真的?不是认错人了吧?”她先前无意间听太太跟老爷提起过,若是今日见那位傅小姐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两个孩子就可以先过六礼了。 宋知意肯定地点点头,道:“真的,那人喊了她的名字,我听到了。” 宋楚兰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微妙,宋知远见她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忙问道:“他说什么了?” “这…我也不好说,总之二哥还是快去看看吧。” 宋知远听得云里雾里,看了眼黄清漪,一时有些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江守徽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上前一步道:“这样吧,兰表姐,你先送黄姑娘回去。我和二表哥陪着三爷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徽弟说得对,就这么办,兰姐儿,你好生陪着黄姑娘,我去去就回。” 宋楚兰应了声,二人便在宋知意的带领下匆忙往园子深处走去。宋知意很快就找到了刚刚的地方,还隔着些距离,他便隐隐听到阵的难以言述的声音,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二人,神色如常,应该是还没发现。 宋知意指了指他刚刚藏身的那个小角落,江守徽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接着宋知意和宋知远也依次钻了进去。小角落与傅元霜只有一墙之隔,能很清楚地听到她和那个男子发出的声音。傅元霜和那人的亲热持续了好一阵才结束,二人似乎都累坏了,气喘吁吁的,那傅元霜娇娇道:“真不要脸,白日宣淫。” 那男子低声笑了下,哑声抚慰道:“元霜,若是你不喜欢,那我下回不来见你便是。” “讨厌。” 宋知听到这肉麻的话一阵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注意到他旁边的江守徽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身子的起伏也更大了,似乎很是煎熬。倒是他另一边的宋知远,正不动如山地仔细听着。 接着那两人又是一阵低语,好容易捱到他们结束,三人都齐齐转头看向外面,想看清跟傅元霜在一起的男子究竟是谁。只可惜那男子走的是和傅元霜相反的路,他们只能从角落里看到衣衫不整,冠饰凌乱的傅元霜从里面走出,匆匆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朝宴会的方向走去。 三个孩子这才从角落里钻出来,宋知远表情很是愤怒,江守徽则罕见的有些躲躲闪闪,耳朵根都红透了,宋知意觉得这两人的反应对比甚是有趣,在心里偷摸着乐。 宋知远深呼吸一口,语气沉重道:“我们快去找太太吧。”江守徽有些不自热地咳嗽了两声道好,三人便一同也往宴会处走。 可到了宴会,却只见满园的菊花和宾客,不见府里的女主人,倒是太太身边的雪松正在其间忙碌着。宋知远拉住她,问太太在哪儿。雪松见宋知意与宋知远在一起,心中疑虑,但还是答道:“太太在正房前厅待客呢,二爷找太太什么事?” “太太跟谁在一块?” “这…”雪松瞟了眼在宋知远身后的宋知意,但又对上宋知远的目光,带着点不由分说的意味,只好道:“是傅家的李氏夫人。” 宋知远看向江守徽,两人短暂眼神交流,江守徽朝他微微点头,宋知远便毫不犹豫地拉上宋知意朝正房走去。 三人到了正房,自然是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附在门上偷听。在门外候着的下人见是府中最受宠的二少爷,便也没人上前阻止。 江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今日一见元霜这孩子我就甚是喜欢,翻遍整个京城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么齐整的人儿来。” “看来江夫人与我们家霜姐儿投缘,若是她知道您对她如此喜爱,想必心里也是欢喜的。” “这是我家知理的福气,不若今天让两个孩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2章 鱼汤 看来,他一不小心把江守徽的鱼捞…… “老爷,真不曾想那傅家小姐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不检点的事儿来。好在孩子们发现了,不然把让理哥儿把这样的人娶回来才真是酿成大锅了。” 宴会结束后,宋家人围在一桌吃饭。周姨娘也带着宋知意来了,因为他这次发现了傅元霜之事,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对宋家来说也算是功劳一件。江氏对他的态度多少缓和了些,也准了他今日同来正房共进晚餐。 江氏很是愤怒,她上午才与傅家夫人说得好好地,不料才把人送走就听到在自家园子里发生了这种腌臜事。 宋恒见江氏只顾着生气,宽慰道:“这不是还没有过六礼吗,若事情定下来了,那才真叫覆水难收。这好事多磨,我们再为理哥儿寻一门好亲事就是了,京城中这么多姑娘,难道还找不到一个比得上那傅家小姐的?” “也是。”江氏应了一声,但到底还是有些郁闷,傅家世代簪缨,是京城里有名的清贵之家。而宋家祖上虽不乏为官之人,但宋家的根基并不在京城,而是在临清州,宋恒的几个兄弟之中,只有他来到京城做官。而江氏自己虽长与江阁老夫妇膝下,但她终究还是金陵本家的人。所以宋家的家底比之傅家还是有些差距的。理哥儿前途正好,门第差的吧,江氏不愿屈就;好的吧,只怕又要费上好一番功夫了。 而这饭桌上,除了江氏心情不大好,还有一人看着也蔫蔫的,那便是下午惊闻此事的宋知理。他原先远远看过一眼傅家小姐,只觉得她举止秀气,看着温柔。他的母亲是个性格强势的人,再加上他平时都在军营里,身边都是些糙老爷们,他心里也盼着能取到这样一位温婉的小姐为妻。 江氏看宋知理这幅样子,就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她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下,道:“想什么呢,吃饭。你三弟人傻了都知道那傅小姐并非良配,你也别老惦记了。”说完,她又瞟宋知意一眼,他吃得满身都是饭菜的汤汁,江氏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周姨娘见了,连忙拿出帕子擦拭宋知意身上的污渍。 ...... 吃完晚饭后,宋知意又偷摸回到了园子里,无他,只是他的捞鱼工具还在小角落里放着,他得去取回来。现已是暮秋,天黑得早,待宋知意拿到工具时已不见什么日光了,在园子里走动的奴仆也少了许多。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人少,宋知意想着干脆现在去小池塘捞几条鱼。虽然视线不是很好,但鱼也睡了,呆呆笨笨地在水中漂浮着,很快,宋知意就捞上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3章 溜冰 霜降那场宴会结束之后,宋府的生…… 霜降那场宴会结束之后,宋府的生活又重归平静。而自从宋知意知道他误捞了江守徽的鱼之后,每次去找江守徽问问题时,他心里总是感觉有些发虚。当然,宋知意面上还是那个不知世事的小傻子,江守徽不但没有察觉到异常,还在在他的旁敲侧击之下说出了这些鱼的来历,原来这是江守徽从金陵老家千里迢迢带过来的一些鱼苗,特意养在府里的小池塘中,以便思乡时能找寻家乡之味。 宋知意知道这些鱼的珍贵来历后心中更加愧疚,可他也没法再从金陵运鱼来,只能琢磨着以后找机会寻几条好鱼来放到江守徽的小池子里。 ...... 转眼便到了十月,宋知意也迎来了他到宋府的第二个冬天。回想过去这一年,虽也有小磕小绊,但宋知意还是平安成长成一个十岁的孩子了。从初来乍到时的浑浑噩噩,到现在的规律读书生活,也是不小的进步了。宋知意对于现状还是比较满足的,只是偶尔回想起前世当笔译员日子,也会觉得那仿佛是很遥远的事了。 这日宋知意听完课,不过刚刚合上书,宋楚兰就踩着点来了。宋知意拿出有些翻卷边的《论语》,他通过每日的自学和请教江守徽,已经将其中的内容都大概理解了。最近宋知意在跟宋楚兰讲解《论语》,重温一遍,宋知意感觉能将其中的许多内容融会贯通起来。 例如他初学《论语》时,只能读到“仁”与“礼”作为《论语》的核心思想,相辅相成。而如今再读,又感受到“学”在全篇中的重要性,《论语》不仅以学开篇,更是多次强调学的重要性,可见“学”才可成就“礼”与“仁”,他今日教宋楚兰的这句“博学而笃行,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也正是在强调“学”。 宋楚兰听了宋知意的讲解,消化思考片刻后突然想起什么,抬眼对宋知意道:“我早上遇到二哥了,他说下午要来寻你。” 宋知远要来,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宋知意腹诽,但脸上还是挂上惊喜的笑容,迅速地把书本纸笔都藏起来,开始手忙脚乱地泡茶,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二哥来,泡热茶,喝了就不冷。” 宋楚兰见他差点把热水撒出来,从宋知意手中接过茶壶,挥手把他赶到一旁,一边麻利地倒水。 “妹妹真好,妹妹什么都会,厉害。”宋知意在一旁拍手,宋楚兰有些害羞地哼了一声,继续手上动作。 泡完茶不过片刻后,宋知远便到了,他身后还有一个拎书篓的小书童,看来是一下课就直奔宋知意处了。 宋知意笑嘻嘻地把茶端给他,宋知远尝了一口,眉头立刻皱了,龇牙咧嘴的,垂眼端详那杯茶,啧了一声,抱怨道:“你这茶好难喝。”他说完就嫌弃地把茶放回桌上,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道:“宣平侯府上着人在什刹海拉了几十张冰床,送来帖子来邀我们一起去玩,我跟太太说了,让你也跟着一起去。” “宣平侯?是谁?” “是许时楷家里。你上次闯到学塾来,笑你笑得最厉害的那个就是许时楷,他是宣平侯府的三公子。” 就是那个每天逃课的孩子啊,宋知意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记得,记得。”心里却思量,宋知远跟他的关系称不上要好,怎么会愿意带他一起去呢?怕不是有别的目的吧。 果然,宋知远接着道:“他上次那么嘲笑你,你也很讨厌他吧。这次去你想不想也让他出出丑?” 宋知意移开目光,有些头疼,讨厌许时楷的分明就不是他而是宋知远自己吧。他通过系统听课,就发现二人在课上就常常针锋相对,互相看不顺眼,看来这次宋知远是想煽动他做些什么了。 宋知意连连摇头道:“不要,不要。我不欺负别人。” “不行,”宋知远噌地一下站起,挡在宋知意面前道:“我都已经跟太太说好了,到时候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看着眼前明明只比自己大两个月,却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宋知远,宋知意只得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答应道:“好,好,二哥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宋知远走后,宋楚兰倒是一脸忧心的看着宋知意,道:“你小心点,那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别惹出什么祸事来。” 宋知意内心叹口气,谁说不是呢?客人在主人家闹事,多冒昧啊,若真闯了祸被发现,首当其冲被责罚的就是他这种庶子。不过宋知远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届时在他眼皮低下做点小动作以防事情闹大也还是挺容易的。 ...... 很快就到了去什刹海这日,只可惜虽休沐日,宋恒却因为户部要议事无法前往。宋府一早就套好了两辆马车,江氏带着宋知远和江守徽坐在前头的马车,周姨娘带着龙凤胎坐在后头,宋知理则带了一顶厚厚皮暖帽骑马前行。 到了地儿,宋知意裹紧衣服才下了马车,呼啸的北风吹得他一激灵,不过眼前巍峨的景象也让他很是震撼。天地都是一片白,近处摆放着一排冰床和冰排子,似乎看不到尽头;远处是无叶的树木,低矮的建筑隐没在其间,再后就是拔地而起的赤红宫墙,在这苍茫之中显得尤为壮观。 宋知意看得有些痴迷,毕竟前世他是个南方人,这样的北国风光他只在诗词里读过。就在他沉醉与眼前美景之时,宋知远摇了摇他的手臂将他拉回神,宋知意这才注意到许时楷正一脸得意地朝几个孩子走来。 “远二爷,姗姗来迟啊,”许时楷的手指向那一排冰床,道:“怎么样,今日可以玩个尽兴。”许时楷说完很快就注意到站在宋知远身后的宋知意,脸上露出揶揄的神情,道:“宋知远,你家里的怪人也来了啊。” 被提到的宋知意本想露出一个友好地笑容跟他打个招呼,宋知远却暗中捏住他的手,朝许时楷道:“带他出来见见世面,这场面,要没有侯府,也没多少机会能见到。” 许时楷见没能激怒宋知远,又对宋楚兰道:“兰妹妹,好久不见,真是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只是可惜有这样一位哥哥,平常没少被别人笑话吧。” 宋知远见许时楷调转火力向宋楚兰,有些站不住了,江守徽刚按住他,就听到耳边传来宋楚兰稚嫩但坚定的声音:“许公子,我曾听人说仓廪足而知礼节,几日不见,贵府莫不是克扣公子的吃食吧?若是平日里吃不饱饭,不如上完课在宋府用些饭再走。”说完,还笑着看了宋知意一眼,宋知意有些暗暗自得,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徒弟。 宋知远惊喜地看了一眼宋楚兰,江守徽也投出鼓励的眼神,而许时楷有些气急败坏,道:“你别以为我听不懂,我告诉你……”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救美 小友也下次再见了。 “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是个女子的声音,宋知意听到后在原地迟疑片刻,决定还是去看看。 宋知意继续向前滑了一小段距离,只见一女子狼狈地趴在一张大概能做两三人的冰床上,她衣着光鲜亮丽,品貌不凡,更衬得她姿态滑稽。 那女子也注意到宋知意,见到来人只是个小孩,她深吸一口气,道:“这位小友,可否请你帮个忙?能不能找个人来?侍卫或是你相熟的大人都可以,我身下这块冰似是要裂开了。”她声音憋闷,听得出是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惧。不过她话音刚落,宋知意就听到冰面传来细小的“咔哒”一声,叫他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那女子见他退缩,语气带着点哀求道:“小友,你若能出手相帮,我日后必定重金报答你。” 宋知意听了,这才状似呆滞地点点头,四处环顾之后看定了一个方向,朝那边滑去。那女子见他这幅懵懂的模样,眼中又添一抹绝望。 其实宋知意是看到了大哥宋知理正在岸边走着,虽然宋知理不怎么看得上他,他来这里一年多,二人几乎没说过几句话,但现在救人要紧,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宋知意在地下大喊了几声大哥,但宋知理似乎并没有听到,仍自顾自地走着。宋知意只能加快滑行速度,追上宋知理,举起手扯住了他的衣摆。可宋知意却因为惯性仍然滑着,扯得宋知理一个趔趄,差点直直向前倒去,好在他反应灵敏,及时扶住了岸边的护栏才免于摔跤。 宋知理低头向身下看去,对上宋知意的脸,宋知理正想开口骂他几句,却被宋知意抢先道:“大哥,救人,救人,有人要掉下去了。” 宋知理骂人的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去了,压着心中的不耐道:“谁要掉下去了?” “那边,”宋知意的手指向那个女子的方向:“有人在一个冰床上,冰裂开,要掉了。” “你等着。”宋知理抛下一句话就转身跑了,再回来时手中拿着绳索。他一手撑在护栏上,轻盈地翻到了冰面这边来,对宋知意道:“带路,要是一会儿没人,发现你在耍我,回家要你好看。” 宋知意点点头,连忙带着宋知理往那女子那边敢。待二人到达时,那女子已经没有在大声喊人了,眼眶似乎红了,但强忍着没有落泪。见到宋知意去而复返,还带着一个高壮男子,那女子瞬间留下眼泪,声音颤抖道:“小友真是守信。” 宋知理那厢则已经快速的将绳索绑成一个索套形状,抛给那女子,道:“这位小姐,你慢慢起身,把绳索套在自己身上,一会我拉你过来。” 那女子拿着绳子,手却颤颤巍巍,宋知理在一旁鼓励道:“这位小姐不要害怕,一会儿我会拉住你的。”那女子听了,闭着眼深呼吸了好几下,半晌终于睁眼,好像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坐起,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冰面又传来破裂的声音,那女子好像被吓得轻颤了一下,但还是按照宋知理说的把绳索稳稳的系到了自己身上。 接下来的事就比较简单了,那女子从冰床上下来,放低重心朝宋知理这边走来,还没走几步,她身后的冰就完全裂开了,发出轰隆的巨响。那女子的后脚也踩空了,眼看着就要像后倒去,宋知理赶紧用身子拉她一把,那女子这才站稳,加快脚步走上前来。到了安全区域后,那女子惊魂未定的朝身后看了一眼,冰床已经完全沉下去了。 那女子捂着胸口,用帕子拭了拭眼泪,冷静良久后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绑着绳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去下绳子交还给宋知理,朝宋家兄弟行了一个万福礼,道:“今日多谢两位公子相救,我纪文清不胜感激,不知要如何才能偿还这份恩情。” 纪?这不是国姓吗?宋知意看了眼宋知理,他的神情也很是惊讶,道:“不敢当,我该如何称呼小姐?” 纪文清低头浅笑了道:“家父瑞王。” 宋知理很快反应过来,朝纪文清行礼,道:“参见鹤阳郡主。在下宋知理,这位是家中三弟宋知意。刚刚不知郡主身份,如有冒犯,还请郡主原谅。”宋知理边说着边给宋知意使眼色,宋知意也模仿他笨拙地给纪文清行了个礼。 纪文清连忙虚扶二人道:“不必多礼,今日若无二位公子,我怕是要殒命于此,你们二位算得上我的救命恩人了。”说完又甜甜一笑道:“这里也真是怪冷的,我们也不要在这儿傻站着了,回岸上去吧。” “是在下疏忽了,这就送郡主回去。”宋知理态度恭敬和顺,宋知意偷看他一眼,果然,他看向纪文清的目光有些闪躲,他和宋知远兄弟二人遇见有好感的女子反应真是如出一辙啊。不过纪文清确实生得很美,刚刚情况危机注意不到,现在仔细看,纪文清不仅是五官精致,还有着独特的气质,既有皇族与生俱来的矜贵,又有山野之间的灵动,让她显得可亲可近。 三人走到岸边,宋知理在手上放了张帕子将纪文清扶上来。这一幕刚巧落到了同在附近的几个女子眼中,其中一人走上前,话带嘲讽道:“这不是宋家大爷吗?你这是勾搭上新相好了?” 三人见到眼前的陌生女子,都感到有些莫名,宋知理开口道:“不知你是?” “宋家大爷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我姐姐给忘了。”她刚说完,就有个身影匆匆上前来,对她皱眉摇头道:“二妹,不要多事。”这女子正是傅元霜,因为出了那档子事,宋家没有找媒人去提亲,傅家也是大族,也自然不会上门觍着脸问宋家是怎么回事,宋知理和傅元霜的婚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大家面上都还过得去,但私下是什么情绪就不好说了。 就如同面前这位傅二小姐,她的神情愤愤,看着很是为她姐姐打抱不平,继续对宋知理道:“难怪你们宋家在那次宴会之后就没动静了,原来是攀上别家了。姐姐在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人质 宋知意迎着风乘上了前往湖心亭的…… 纪文清走后,宋知意拽了拽宋知理的袖子,道:“大哥,瑞王是谁?” 宋知理这次没有不耐烦,罕见地温和道:“瑞王是领兵常驻南疆的亲王,是皇爷爷的弟弟。刚刚的鹤阳君主是他的独女。快到年关了,瑞王应该是带着郡主回京述职。” 宋知意点点头,心里却有些疑惑,他好像不记得书里有瑞王和纪文清出场,可宋知意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应该挺关键的。 宋知意思考半晌也没思考出结果来,所幸放弃了。他现在的主要目标是考科举,考虑这些事无异于庸人自扰。 兄弟二人同行了一程,半路上宋知理又被同僚叫走,宋知意便独自回到了跟宋楚兰约定的地方。宋知意到时,不光宋楚兰,宋知远和江守徽也都在那里等着了。 宋楚兰见宋知意回来,像是松了一口气,拉过宋知仔细查看,嘴里碎碎念道:“还以为你迷路了,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宋知意看着眼前十分关切他的宋楚兰,像个小大人,跟一年前用玉佩砸他的蛮横小女孩已经截然不同了。果然,人还是得读书啊! 在宋楚兰确认完宋知意没有受伤后,宋知远就一把扯住宋知意的袖子,将他拉到一旁,低声狠狠道:“你怎么没按我说的做?”刚刚许时楷坐着他的小冰床在冰上飞速滑行,大出风头,宋知远的计划落空了,让他又急又恼。 宋知意有些无语,宋知远竟然还惦记着这事,他只好装傻蒙混道:“找不到,找不到。” 宋知远却仍然不依不饶道:“你真是笨死了,这点事都办不好!” “二表哥,你让他干什么事了?”真当宋知意想继续装傻时,江守徽突然插话进来,语气严肃。 宋志远显然有点怵这样的江守徽,赶紧假装亲亲热热楼主宋知意的肩膀,道:“没什么,没什么,徽弟你听错了,我是问他刚刚去玩什么了。” 宋知意其实被宋志远死命用手扣住,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只能向江守徽投去一个委屈的求助眼神。 “二表哥,姑母特意交待我要看住你,不要到处惹事。你要是不肯照实说我就直接到姑母那儿去了。” 江守徽搬出江氏,宋知远立刻被镇住了,求告道:“别,徽弟。我就是想让这个傻子去给许时楷添堵。” “添堵?怎么添堵?” “这…我就是想让他在许时楷的冰床上划几刀,”宋知远一开始有些支支吾吾,但马上又为自己辩解道:“徽弟也不喜欢那小子吧,镇日就是扰乱夫子讲课,简直可恶。这圣人也说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这是以直报怨啊徽弟。” 江守徽听了眉头渐渐敛起,道:“歪理,你这是以直报怨吗?若是心里有不满,你就堂堂正正向许时楷说出来,撺掇三表哥做什么,还是用这种见不得人的小手段,他几时跟许时楷结仇了?” 宋知远双手合十,求饶道:“是,徽弟说的是,我以后都听你的,求你别告诉太太。” 江守徽听了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宋知远不解,随即又恍然大悟:“徽弟,我攒下来的银票不再身上,我回家一定给你。” “二表哥,你想什么呢!我是让你把作案工具拿来,难不成你让三表哥用指甲去划吗?” “哦哦,原来如此,”宋知远喜笑颜开,又转头对看着呆愣的宋知意道:“听到没,快拿出来。” 宋知意作不解状瞧宋知远一眼:“什么拿出来?” “嘶,就是我上午给你的东西,那个,匕首!” “哦。”宋知意这才从怀中拿出匕首递了出去。 江守徽接过匕首,拿在手中向宋知远挥了挥,道:“二表哥,我先帮你保管。若你以后再撺掇三表哥帮你干坏事,我就把这次的事情统统告诉姑妈。” “好,好。”宋知远忙不迭地答应了。 ...... 经过了这次小小的波折,宋知远再年前也一直没再来骚扰宋知意了,宋知意有了一个还算平静的年尾。在今年的最后一天,宋知意已经把《孟子》和《大学》学完大半了,但他的进度仍是落后于在家塾学习的学子们,那些孩子最小如江守徽才十岁,最大也有十四五岁的,但都打算去参加明年三月里的县试去试试水了。 宋知意有些犯难,他其实也想参加三月里的考试,毕竟科举考试不是一次就能中,提前去体验体验也是好的。 可是参加考试除了要准备好知识外,也还有许多其他事务要准备。 首先是要写一份“亲供”,内容是考生的年龄,籍贯,体貌特征,以及往上三代的履历,这倒不难,难的是还需要一位廪生来证明信息属实。除此之外,他还需要找到一同参加考试的四个人互相作保,以防作弊。可宋知意每日就在他的小院里待着,即不认识什么廪生,也找不到四个可以帮他作保的人。 除了这些繁杂的手续,宋知意的犹豫也有另一个原因,他若是去参加考试,肯定会被江氏发现,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他成功考上倒还好,他就有理由直接请求父亲宋恒让他读书;可是若没有考上,江氏这次怕真会使用些雷霆手段让他这辈子都不能读书学习,更别说靠考科举翻身了。 就在这种纠结中,宋知意度过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新年。不过叫他感到欣慰的是今年他好歹不用像去年一样孤零零地吃饭了,正房虽不欢迎他,但他还是能与周姨娘和宋楚兰这两个亲人相依为伴,她们二人对宋知意照顾颇多。 虽心中仍然摇摆不定,但这并没有阻止宋知意继续学习的脚步。过年的这几天里,宋府里可谓是人来人往,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除了宋知意的小院,四处都充满着热闹得声音。宋知意则是趁着这几天家塾不开课补习《大学》中的内容。 时间很快就到了一月底,让宋知意没想到的是,他真的很快又要和纪文清见面了——瑞王府发来请帖,邀请宋家众人二月初一参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郡主 小友,藏得很深啊 小船缓缓行驶,最后在湖心亭旁停下。那侍女朝宋知意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宋知意问道:“我一个人去吗?” 那侍女点点头,宋知意踯躅片刻才下船走进湖心亭。 纪文清正对着湖中的一群水鸭子出神,手里端着一个小盏,一身素白衣裳,只在腰间佩一根红绳,随性自然,飘逸清灵,恍若天外之仙。 宋知意上前朝她行一礼,叫了声郡主纪文清这才注意到他。她的眼眯成弯弯的月牙对宋知意招招手道:“小友不必多礼,快过来坐。你刚刚肯定没吃饱吧,王府里的厨子手艺不怎么样。这是从南疆来的厨子做的,你快来尝尝看。”纪文清说着,就把桌上摆的一个大木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了各种菜铺了满满一桌,宋知意看了看,都是南方的菜式。 纪文清将一副碗筷地给他,宋知意接过之余却心生疑虑,难道纪文清把他喊来就是单纯地吃个饭吗?宋知意看了一眼纪文清,后者见到他又是粲然一笑,宋知意也回了她一个有些憨傻的笑容,他现在在旁人眼中就是个傻孩子,就算纪文清要干什么,也不会算到他头上。 宋知意夹了一筷酸汤鱼,略带酸辣,清爽鲜嫩,叫人食指大动。纪文清却不动筷,只是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宋知意,微笑道:“小友,好吃吗?” 宋知意用力点点头,纪文清脸上笑意更深。就在宋知意打算去夹第二筷时,纪文清突然到:“小友,你上次救我一命,这些日子可有想好要什么样的谢礼?” 宋知意伸出的筷子僵在半空中,随即他咧嘴笑道:“我不要,不要。上次是日行一善。” 纪文清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小友,你还知道这种词啊。”乐呵完,纪文清收起笑容,又道:“小友,你可想好了。我这个人言出必行,今日你说你所求,在力所能及之内我必会应下。可若你想把这次机会留到以后,那我就无法保证什么了,毕竟明日的事谁也说不准,你说是吧?” 明明是纪文清轻快的语气,不知为何,宋知意竟然从其中咂摸出一丝严肃的意味来,他握筷子的手松了又紧。他看着纪文清似笑非笑的眼神,宋知意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冲动来,反正他身无长物,赌一把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宋知意缓缓起身,在纪文清的注目下俯首跪地,再抬头时他的神情已经与刚刚迥然不同,眉目之间清明坚定,全然没有方才的痴状。 纪文清眸中闪过些许讶异,但很快就了然地笑道:“小友,藏得很深啊。先起来说话,你想要些什么?说说吧。” 宋知意对纪文清这种略显平淡的反应也有些惊讶,他起身,掩藏自己的情绪,整理言语片刻后道:“我想参加科举,求郡主帮忙。” “是今年三月的县试?小友,你是宋侍郎家的三公子,想要参加科举应该没什么困难吧?” “郡主说的不错,可我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子罢了,”宋知意直视纪文清的眼睛,坦诚道:“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上过一天正经学堂,也因此结识不到可以互结的考生和作保的廪生,我想请郡主在此事上助我一臂之力。” “原来如此,那你,为什么要考科举?宋家还是有些家底的,你就算不参加科举,日后也能分到一些薄产,维持生计不是什么难事吧?” 宋知意想了想,回答道:“郡主,纵使能有薄产,可也需要自己有一技之长来维系。我选择读书科举,并不是有济世之愿,只是想给挣一条更好的出路。” 纪文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些为难的神色,道:“小友这事说来也不难办,只是我也是多年未回过京城,也不能保证你定能帮你办成,这可怎么办呢?” 宋知意短暂沉吟,道:“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不会忘记郡主今日的恩德。” 纪文清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小友言重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不成,我也会记得小友这个忘年交的。” 宋知意被纪文清看着,突然觉得脊背发凉,但还是从容道:“我也不敢忘了郡主。” “那便好,小友,继续坐下吃饭吧。”纪文清拍了拍她身旁的椅子,但宋知意却摇摇头,道:“我还有一事想求郡主,我想考科举这事,还请郡主不要告诉我家里人。” “这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守得严严实实的。不过小友,你还真让我惊讶,我先前也曾派人去调查过你,回报的消息里无不都说你是个痴傻儿呢,看来你还挺会装样的嘛。” “这,郡主不要再戏弄我了。”面对纪文清的揶揄,宋知意流露出恰到好处的难为情,实则心中为纪文清对暗中调查他的事毫不避讳感到意外。 宋知意平常甚少在人前出现,外人甚至有可能不知道宋府还有个三公子。可纪文清连他痴傻这事都知道,可见对他,对宋府的情况是了如指掌,看来她方才问他的那些问题也是在试探。想到这,宋知意对纪文清又多了三分畏惧,此人看上去率性随意,实则十分谨慎细心。 宋知意朝纪文清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道:“郡主,想必我父兄这会儿已经等了许久了,未免他们担心,能否准许我先行离开?” 纪文清见状,也没有阻拦,只是笑笑道:“自然可以,一会儿回去了,帮我把你大哥叫来我想见见他。” “是。”宋知意行了一个敛衽礼,转身踏上了一直等在一旁的小船上。 ...... “郡主刚刚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宋知意回来后,宋知远拉着他问道。 宋知意低头想了想,摇头晃脑道:“吃饭,刚刚和一个姐姐吃饭。” “就只有吃饭?我还以为郡主找你有什么事呢,原来就只是吃个饭啊。”宋知远的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嘲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县试 黄字二十八号 宋知意有些费力地从狗洞中爬出,爬出后,也把考篮一起掏了出来。因着这狗洞太小,宋知意不敢穿太多衣服,而现在尚是初春时节,风一吹,不禁叫他打了个寒颤。不过这县试贡院离宋府还有些距离,宋知意没有马车可乘坐,只能一路小跑过去,到了考棚处时,他身上也暖和不少了。 宋知意先远远地观察了一下,他到时已有不少学子入场了,只有一些住得远却只能步行而来的寒门学子仍在场外等待验身入场。 纪文清给他的信封里也有与他互结的四个学子的姓名和画像,宋知意靠着画像很顺利地找到了那四个学子,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并不是京城中大富大贵人家的子弟。宋知意和他们简单互相问号后便开始排队了。 在检查验身过后,宋知意和几个学子一起进场,入中堂接卷后,在考官的监视下,五人一同唱道:“蓝俊民廪生保。” 廪生席上站起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留着一撮胡子,看着四五十岁,他仔细打量五个考生,宋知意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很久,似乎是想看看这个“关系户”是什么样子。可宋知意却愈发从容,丝毫不露怯。片晌功夫后蓝俊民才收回目光,唱道:“廪生蓝俊民保。” 宋知意按照考引找到自己的号舍入座,填写好准考证后便静静等待衙役巡行考场,展示考题贴板。今日的正场考试是县试的第一场考试,其后还有三场考试,分别为招覆,再覆,和连覆。 宋知意不像其他人,他经纪文清的帮助才能参加科举,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成功,他便能继续读书科举,若失败,他的科举之路或许会就此终结。 想到这,宋知意微微紧张,手心里冒出些滑腻的汗。很快考题贴板便来了,有两道四书题,一道帖诗题。宋知意读完题,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才开始提笔做题。 第一题是“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1]”,出自《论语》,意思是君子合群却不与人勾结,小人与人勾结却不合群。 宋知意把能想到的有关知识都列在了草稿纸上,同出自《论语》的“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同样是指出了君子与小人的区别,君子可以与周围的人保持和谐融洽,但他对待任何事情仍保持有自己的独立见解,而不是人云亦云,盲目附和,这正是君子能合群却不与人勾结的原因。 又写道出自《孟子》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2]”,一个人欣赏音乐不如众人一同欣赏音乐,这也是君子周而不比的益处。 宋知意破题之后按照这个思路写接下来几股的论述,最后又引用后世的一句“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3]”来作为全篇之收结。 第二道是“如琢如磨者,自修也[4]”,出自《大学》,指在学习上应该具有深入细致,一丝不苟,精益求精的精神。这题同样也不难,宋知意按照第一题的路数写出了答案。 接着就是试帖诗,“六出飞花入户时[5]”,宋知意见到题时心中一喜,这正是他上一世曾经翻译过的诗词。六出飞花入户时,翻译考试初见此句时,他还以为指的是春花绽放时节,考试完查阅资料读完全诗才发现该诗是描写的雪,“六出飞花”是指六瓣的雪花,诗人希望以白雪遮盖世界的丑恶,表达了他心中的感慨和不平,是很别具一格的咏雪诗。 宋知意想了想,提笔写下: 赋得飞雪 不拘一格随风下,纷纷扬扬洒人间。 涤荡尘埃携净来,春风到处悄然消。[6] 这样写不仅能切题描写雪,还与原诗的主题相呼应。 写完诗后,宋知意又检查了一遍写在草稿纸上的答案,确认无误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太阳高悬挂当头,应该是正午了。县试每场都限当日交卷,不给烛火,宋知意需得在天黑之前将答案誊抄至考卷纸上。 而宋知意使用毛笔不过一年多,还并不熟练,如果要写出工整的字来,他通常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宋知意不敢耽搁,随意吃了几块冷饼垫肚子,就开始在考卷纸上誊抄答案了。 待宋知意全抄写完时已经日落西斜了,考试也放末排了,宋知意匆匆再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答案便缴了卷,从龙门出去了。 出了考场,场外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了,宋知意环顾了一圈,确认宋家的马车不再附近,这才放心的往回走。 过了三日,正场便发案了,一早便有吹手鸣炮。宋府自是一早便派人去查看结果,宋知意也钻出狗洞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到了考棚外后,只见一张大大的圆形团案张贴在墙上,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考生的坐号,围成一圈一圈地圆。 宋知意见江守徽和宋知意也在人群中,决定稍等一会儿再挤进去查看自己是否在榜上。不过人对熟悉的声音更加敏感,在嘈杂的讨论声中,江守徽和宋知远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全进了宋知意耳中。 “徽弟,我瞧到我的考号了,在次圈那儿写着呢,天字十三号。徽弟你呢?可是榜首?” 江守徽摇摇头,宋知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正中写着考号是黄字二十八号,其次才是江守徽的考号,天字十五号。 宋知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此人肯定是碰运气,你的实力其他同窗和夫子都是知道的。” 江守徽却笑笑道:“我没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实力再我之上的人肯定是不少的,就比如这位黄字二十八号。” 宋知意听了他们的对话,脸开始微微发热,因为他就是那个黄字二十八号。 既听到了自己的成绩,宋知意便也不再急着挤进人群中,而是转身悄悄离开了。 发案第二日便是招覆了,正场未取者,招覆便不能参加了。于是这日来参加考试的不过四五十人。人数不多,宋知意也怕自己被发现,便特意晚出门了些,待他到时,几乎所有考生都已经进场了。 不过宋知意很快就发现自己是遮掩不住了,他在上场考试中取得第一名,需要坐到堂号第一个位置下,因为这里接近主考官,考官既可加强监考,还可以对坐堂号的学子进行面试。而坐在这里,也意味着每一个先他出考场的考生都能看到他是何人。 宋知意叹口气,安慰自己这是迟早的事,坐进了自己的的考间中。殊不知坐在他隔壁的江守徽正在极力压制自己的好奇心,他其实很想探头看一看坐在堂号首位的究竟是谁。 本场考试的试题不算难,宋知意甚至比正场早一些就答完了题。 正当他放笔打算拿出餐食开始用饭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回府 太太,请让我姨娘起来。 “你怎么在这?”宋知远见坐在堂号首位的竟然是自己那个傻三弟,心中难以置信,又见宋知意竟然朝他笑了一下,顿觉被羞辱——他向来自诩聪明,却不想一个傻子也能考得比他好。 宋知远说着便激动起来要闯进宋知意的考室要确认真假,江守徽起先没反应过来,等宋知远迈出几步时才伸手拉住他。一个要向前,一个要阻拦,二人在原地纠缠引起了在考棚内试官的注意,最终二人都被强行带离了考场,而宋知远离去前还不忘瞪一眼宋知意。 因着答案是早就写好了的,这一小插曲并没有打扰到宋知意,他开始继续专心誊抄,在考卷上作答完毕时已经是近傍晚了,考棚内剩下的人也不多。宋知意看了眼天上的残阳,赤色的光给这安静的考棚平添几分肃杀之气,不知为何,宋知意心中隐现出一丝忐忑,他赶紧缴了卷往回赶。 因为参加科举之事已经被宋知远发现,宋知意踽踽独行至宋府,没有再选择再钻狗洞回去,而是直接走到了宋府大门。门口的两个家丁见了他,目光探究好奇,又带着一丝害怕,给他开了大门。 宋知意甫一进门,就感觉府里今日似乎格外安静,平日里这时分厨房都已经做好了晚饭,院中四处都是领着食盒走动的丫鬟小厮要把餐食分到各个房里去,可今日,路上的人也少了很多。 宋知意加快脚步走至内宅,才刚踏进一步,一道碧色的小小身影就飞也似得跑过来,拦在了宋知意面前——是宋楚兰。 宋楚兰脸上带着几道泪痕,原本圆溜的杏眼也哭得有些肿,碧色的衣裙上也沾了灰,十分狼狈。她本是急急冲到了宋知意前,张口要说什么,可真看到宋知意一手提着考篮,神色清明,完全不是她平日里见到的昏聩傻儿,又感到有些畏怯,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宋知意一手搭上她的肩,柔声问道:“兰姐儿,发生什么事了?” 宋楚兰听他说话的语气,一时感到有些陌生,上下瞟了两眼宋知意才犹豫道:“太太知道你去考科举,很是生气。姨娘叫太太罚跪在正院里了,我想去给姨娘求情,也被赶出来了。怎么办啊?”宋楚兰越说越哽咽,几乎又忍不住落泪了。 宋知意用袖子帮她擦了擦眼泪,安慰道:“兰姐儿莫慌,老爷现在可在府中?” 宋楚兰摇摇头,道:“老爷还没有散值回来,但这个点,应该也快了吧。” “好,”宋知意拍了拍她身上的灰,道:“你先回去回我们小院去休息,我在这让等老爷。” 宋楚兰仍有些不安,她双手扭着道:“可是,姨娘怎么办?而且太太肯定也会罚你的。” “你且安心,我既都能去考科举,自然也早就想好了该如何解决这些事。一会儿我定把姨娘好好地带回来,不会有事。”宋知意说完,甚至还朝宋楚兰露出一个笑容,他的语气温和,但莫名有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宋楚兰突然想起一年前那个傍晚,宋知意顶着寒风来到姨娘和她的房中,想要一个汤婆子。好像那时候的宋知意也是像现在这般,那时她只觉得宋知意让她抬不起头来,明明是她的孪生哥哥,却根本比不上嫡出的那两位哥哥。可现在再看到这样的宋知意,她却觉得可以依靠。 宋楚兰最终点点头,用信赖的眼神看了宋知意,转身离开了,步履比刚刚轻松了不少。 宋知意目送着宋楚兰离开后,脸上的笑容也立刻收了起来。与宋楚兰不同,宋知意并没有继承周姨娘柔美的外表,而是有几分他的父亲宋恒年轻时的影子。此时他一双狭长的眸子看相江氏所在的正房,有着几乎从未示与人前的幽深,但转瞬即逝。 宋知意没有继续在内宅逗留,而是返回了宋府大门,立于夕阳的余晖中,等着宋恒归来。 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一架间金饰银螭绣带的青缦马车缓缓驶来,这至少是三品官员才能使用的马车,宋知意知道那里面就是宋恒了。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宋知意也朝马车迎了上去。车夫掀开帘子,里面的宋恒一探出头来便看到在下面站着的宋知意。宋恒显然没想到这种情况,定住片刻,刚想开口问他为何出现在这,可宋知意率先开口道:“老爷,我是来向您请罪的。” 宋恒听到这话,心下一沉,难道他这个三儿子给他惹什么祸事了吗?可是他又见宋知意神志似乎比以往清醒不少,在短暂沉默后,宋恒只道:“有什么事回府再说。”他说完,便下了马车,朝府中走去。 “老爷要去太太那儿吗?”宋知意却没有跟着走,而是在他身后问了这样一句。 宋恒回头道:“怎么了?” “我想先跟老爷单独说这件事。” 宋恒背手居高临下地审视了宋知意几秒,道:“跟我来书房。”在得了他的准许后,宋知意这才跟上来。虽然宋恒的步子迈得很大,但宋知意跟在气候却丝毫不显仓促,而是从容快步地跟上了宋恒。 父子二人到了书房,一扇房门将他们与外界隔离开来。宋知意待宋恒坐下之后将考篮放在地上,自己将衣摆往前一掀,就这么直直跪在了宋恒面前。 宋恒的眉头皱得更深,目光带上了申饬的意味。宋知意登时感受到了压力,毕竟宋恒在官场浸润多年,是朝中的二品大员,该有的威严是绝对不少的。但宋知意没有躲开他的目光,反而直视着宋恒的眼睛道:“儿有罪,瞒着家里人去参加了县试。” 宋知意说完,房间中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宋恒疑心自己听错了,他这个三儿子痴傻已久,郎中都说他的心智退化,今后也难以成长,怎么还能去参加科举? 良久,宋恒才道:“你方才说什么?” “儿瞒着父亲去参加了科举,儿有罪。”宋知意又平稳地重复了一遍。 “科举?前几日的县试正场你也去了?” “是的,老爷。儿还去参加了今日的招覆,遇到了二哥和江家表弟。儿自知此事瞒不住了,所以才来向父亲请罪,以求父亲的宽宥。” 宋恒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听到宋知意这么说,倒也没有多惊讶,眉头也舒展开了,问道:“你为何要参加科举?又是如何安排好参加科举的手续?” 听到宋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对峙 “太太,请让我姨娘起来。”宋知…… “太太,请让我姨娘起来。”宋知意身穿一袭玉色襕衫,站到了院子正中,宽大的衣袍被风微微吹起,身量清瘦却不显羸弱。院里的人见宋知意举止沉着,口齿清晰,俱是一惊。众人虽知道宋知意去考科举,可心中难免几分不信,如今亲眼看到他的变化,才真正感受到冲击力。 周姨娘见宋知意的背影也愣神了几秒,随即眼眶不自觉地发热。自从宋知意上次生病变傻后,她这一年多的时间都在忧心自责中度过,也不敢面对宋知意,只能每日从宋楚兰的口中了解宋知意的情况。 现在见到宋知意行动正常自若,周姨娘现在虽然狼狈地跪在地上,心中却仍真实地感受到轻松高兴,虽用手背拭着眼角的泪,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而江氏和她身边的人也从惊愕中反应过来,雪松立刻上前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怎么跟太太说话的?” 面对疾言厉色的雪松,宋知意丝毫不示弱,而是冷静地反问道:“太太,不知我姨娘犯了什么错,为何要这样惩罚她?” “她有什么错?”江氏冷嗤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她错就错在纵你欺上瞒下,欺骗嫡母。我这是在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才是这个府中的主母,无论什么事都应过问了我在去做。” “太太说的是。但姨娘她绝无忤逆您的意思,这些事她并不知情,都是我一人所为。” “好,”江氏见宋知意毫无惧意,不卑不亢地站在那,怒极反笑,道:“你这是承认了?” “是,我承认。无论是私下里偷偷读书,还是瞒着老爷太太去考科举,都是我一人的主意。我今日来,就是特来向太太请罪的,”宋知意后退一步,跪在了周姨娘的身侧,双手平举与眉间,垂眼道:“我愿在此长跪不起,恳求太太的饶恕。” “好,好,你既然这么有骨气,”江氏抬高声音道:“来人啊,上家法,打一顿再把他给我关到柴房里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他出来,让他好好给我涨涨教训。”江氏说完,几个壮实的仆妇便要上前扣押住宋知意。 周姨娘看到这一幕登时急了,用双膝盖向前挪动,一下一下磕头,嘴里念着:“太太,意哥儿不懂事得罪了太太,请太太念在他年纪尚小的份上原谅他吧,我愿替他受家法。”面对周姨娘的求告,江氏无动于衷,只用眼神示意那几个仆妇继续。 “太太且慢。”就在那几双大手即将抓住宋知意时,他突然抬眸平时前方高喊了这么一句。那几个仆妇也被他的气场所威慑,站定在原地,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向江氏投去目光请求她的示下。 江氏见状一手攥紧了拳,另一手猛然抬起用力指向宋知意厉声道:“还等什么,扣住他,打!” “太太!”那几个仆妇得了指令,正要继续刚才的行动,可又被宋知意打断。江氏终于拍案而起,一双凌厉的眼睛中泛着森然的怒意,似乎是要上前亲自整治宋知意。 江氏一步一步走向宋知意,宋知意也一点点抬头仰视她的眼睛,围在宋知意身旁的仆妇也渐渐散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宋知意也直直感受到江氏的威压。 就在两人只有两三尺距离时,宋知意忽的笑了一下,道:“太太,我只是想告诉您老爷已经准许我参加科举了,他方才还嘱咐我一定要把县试剩下的几场考完。太太这么做,老爷那会不会不好交代?” “老爷?你去找老爷了?”江氏看宋知意的眼神愈发冰冷,而宋知意却神色自若道:“是,太太,这么重要的事我不敢欺瞒他,自然是先去禀明老爷了。” 宋知意说完,二人沉默地对峙许久,宋知意虽跪着,可气势却未被江氏压倒。 良久之后,江氏才俯身道:“看来我先前还真是小瞧你了,不想你竟还学会了这种手段。不过我劝你别忘了,这里是内宅,你姨娘还有你妹妹,都在我手里,以后你最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江氏说完,便毫不留情地转身回到了屋内,留宋知意和周姨娘二人在院中。 宋知意很快就起身,走到周姨娘身旁,她看到刚刚的情势已经傻眼了,这会儿愣愣的,宋知意叫了她一句:“姨娘,起来,我们回去。” 周姨娘这才缓过神来,她扶着宋知意伸过来的手有些摇晃地起身,母子二人一同回到了小院中,只是一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 宋楚兰见二人完好无损地回来,笑着飞奔到周姨娘身边,紧紧抱住了她,周姨娘也回抱住宋楚兰,轻抚着她的背以作安抚。宋知意在一旁静静看着她们两又是哭又是笑的,嘴角也微微勾起。 三人刚刚经历了好一番折腾,都先各自收拾齐整,然后才围坐在饭桌前准备一同用饭。厨房的小厮提来了两个大木盒,从里面拿出许多各式各样的菜,全部拿出后几乎摆满了整个桌子。宋楚兰看着这阵仗,嘴巴微微张开,而宋知意一直保持着微笑。 那小厮见宋知意淡定的模样,讨好地笑道:“三爷,这都是老爷交待厨房特意给您做的。说是三爷考科举辛苦,多吃些好的补补才好,上了考场脑袋也转得快些。” “好,替我谢过老爷,你们也辛苦了。”宋知意微笑着点头朝表示感谢,那小厮见宋知意这幅谦和有礼的模样,心中愈发确定这三爷今后定会是个有出息的,又说了几句好话后才乐颠颠地离开。 那小厮走后,宋知意便端起桌上的烧羊肉放到宋楚兰的面前,道:“兰姐儿,这是你最爱吃的吧。” 宋楚兰见到那满满一碗羊肉,被炖得很是烂糊,汤汁浓郁,泛着油花,还有碧绿的芹菜点缀其间,她眼睛放光,立刻就要伸筷去夹,可筷子还未到碗边,她就收了回去,有些不好意思道:“三哥,你先吃吧,我不跟你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旧书 也许是宋恒的话起了作用,江氏并…… 也许是宋恒的话起了作用,江氏并没有给宋知意使绊子,他接下来的几场考试也并未出什么岔子。 县试最终的考试结果用考试姓名发案,发的是长榜而非像先前正场的圆榜,故称之为“长案”。这日发案,宋知意也跟着宋知远与江守徽他们一起去了。一路上,宋知远都拉着江守徽聊天,宋知意想上前跟江守徽搭话,却找不着机会。 三人到了长案前,一眼便可见江守徽的名字排在最前,是为县案首。江守徽见了自己的名字,脸上并未多出欣喜之情。倒是宋知远,很是兴奋,他也考了个不错的名次。 宋知意见到自己的名字恰好在第十名,位于宋知远后面几个,没有失落,反而稍稍感到安心。毕竟他是个半路出家的穿越人,后面几场考试也没有考他擅长的诗赋,能考到这个名次已经很不错了。 宋知意走到宋知远和江守徽面前,二人见到宋知意,脸色都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宋知意只得讪讪笑道:“守徽表弟,恭喜你夺得县试案首。”江守徽听了,把头偏到一旁,用侧脸对这宋知意,似乎并不想理会他。 宋知远见宋知意吃瘪,得意地扬起了眉,道:“还以为你多厉害呢,结果不过是只有正场考得好些,看来你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正场那次,宋知远的试帖诗切错了题,因而名次不是很靠前,居然还让宋知意跑到他头上来了。还好后面这几场他发挥得还不错,最终名次还是上来了,也让他出了口气。现在见到名次不如他的宋知意,少不得是要嘲讽一番。 宋知意却不以为意,只是谦和道:“我的学识自然是不如二哥的,毕竟我先前只能待在自己的一方小院里坐井观天。”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来家塾上学也未必能胜过我。” 宋知意听了只是笑着低头不语,宋知远将其视为一种挑衅,更加恼火,但碍于这里人多不好发作,甩袖转头就走。江守徽也深深看了一眼宋知意,与宋知远一道走了。 ...... 这日宋恒散朝早,午时不到便回了家,听闻两个儿子都过了县试,心情大好,交待江氏一会儿把一家人都喊来一起吃个饭。江氏虽不情愿,但也只能照办。 饭桌上,众人心思各异。只有宋恒脸上的笑容是出自真心的,他先是鼓励了两个儿子再接再厉,又对宋知意道:“今日遇上了伍知县,他说在招覆那次面试了你,你的回答很是不错。” 宋知意稍稍有些讶异,那回他见伍成反应平平,还以为他答得并不是很好呢。宋知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不过是儿的一些粗浅之见罢了,不成想能蒙受伍知县的青睐。” “嗯。”宋恒对宋知意的谦逊很是满意,其实伍成将宋知意的答案大致复述给他听了,意思虽简单但却十分有道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说出这种答案已经是很好了。既然有这样的天赋,就应该更上一层楼,于是宋恒对宋知意道:“明日你便去家塾和你二哥一同上课吧,你的学问还能更加精进。” “多谢老爷,儿敬您一杯。”宋知意起身,给宋恒倒了一杯酒,宋恒结果一饮而尽。一旁的宋楚兰见了也喜悦地悄悄拽了拽周姨娘的袖子,后者正一脸欣慰地看着宋知意。 而江氏和宋知远的脸色就不那么好了,宋知远县试的最终成绩是高于宋知意的,但宋恒却只顾着夸赞宋知意一人。 江氏假笑了一下,转了话头道:“老爷可别光顾着夸两个去考试的哥儿,也想想理哥儿的事吧。京城里跟理哥儿一般大的才俊大都已婚配了,再耽误下去可真就找不到好姑娘了。” 本在默默吃菜的宋知理莫名听到自己的名字,赶紧把口中的菜咽了下去,道:“太太,我的事不急。男儿自当先立业再成家,近日里陛下似乎有意将我调去京卫指挥使司镇抚司,不若等这事定下来再说?届时能长留京里,说亲之事也容易了。 “此事当真?”江氏惊喜的用帕子掩嘴,嘴里念念有词道:“上天保佑,我的祈求居然成真了,我儿不必再离家远行。” 江氏把刚刚对宋知意的不满都忘在了脑后,笑着道:“娘先帮你相看着,老爷也记得留意谁家中有适龄女儿,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宋恒自然是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家塾 喂,你在干什么? “各位同窗好,我是宋知意,今日起我便和各位一同学习了。” 宋知意说完,坐在底下的学子们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宋知意却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江守徽身上。江守徽没有向其他人一样抬头探究他,而是一直低着头干自己的事情。 “宋知意,宋知意,你可听到老夫说的话了?你可以下去了,坐最后边那个新加的位置,老夫要开始上课了。” 宋知意看着江守徽一时有些出神,笑脸也微微有些僵硬,夫子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到:“学生失态了,这就下去。”他说完,下头又是一阵窃笑传来。 宋知意快速走到了他的位置旁边,那是一张位于教室最角落的小桌,又矮又小,一只桌腿还瘸了,桌子歪歪斜斜的。宋知意坐下后,顿感视野变得狭窄起来,身子也舒展不开,看来江氏真是下定了决心要折腾他。 不过很快,宋知意就发现这位置还有另一个致命的缺点——听不清楚夫子讲课。这家塾建得宽敞,但夫子也是个老人家了,有时讲话颤颤巍巍的,很难保证他的声音能传到每一个角落。 宋知意叹口气,又打开了收音机系统,信号源在江守徽身上,他位于宋知意前面几排,夫子的声音还是能够听得很清楚的。 “这童试的第一关县试大家也都去参加了,还是比较简单的,在座的各位想必都取得参加府试的资格了吧,只是成绩有不同而已。下月想要参加府试的现在需开始着手准备了,预备明年再继续参加的也不可懈怠,争取在府试上夺得一个好名次。” 宋知意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水平,决定还是韬光养晦一年,来年再参考。现在的他虽然把基本的四书知识都掌握了,但在运用这些知识灵活写作还是欠缺功力。遇到简单的题还好,若遇上难题他也不一定能确保自己能写出来。 夫子又接着说:“这回正场考试的帖诗题有点意思,六出飞花入户时,是不是有人掉坑里去,写成了春季?”夫子说完,宋知意就看到宋知远的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 “宋知意,老夫听说你招覆时坐在了堂号首位,这正场定是考得不错,这首诗你是怎么写的?” 宋知意连忙起身,将自己所写的诗读了一遍,学子们纷纷用惊诧的目光看着宋知意,连江守徽也飞速地扫了他一眼。夫子听后捻了捻胡须,满意地点点头,赞道:“破题准确,立意契合。你是如何想到的?” “学生不过是先前曾读到过原诗,这才知道六处飞花是雪花而非春花,再结合原作者的立意,写了一首与作者之愿相似的试帖诗。” “嗯,坐下吧。” “我就说,不过是碰运气而已,不见得有什么真本事。”宋知远在前面嘟囔了一声,但声音有点大,连宋知意都能听到。但似乎也有人很是赞同宋知远的观点,压低声音开始议论起来。 夫子咳了两声,道:“都安静些。考科举不仅是要有能下得苦功夫,博闻强识也很是重要。就像刚刚的六出飞花,若是平日里留心观察,便也能发现雪花同样也是六瓣。题目虽巧,却并不难,切错题的人也需好好反思。” 夫子这么一说,底下的学生才安静下来,见学生们有了静心读书的氛围,夫子这才开始讲解新内容《诗经》。 《诗经》是五经之一,难度比四书略大些,但多是脍炙人口的诗篇,宋知意学起来倒也觉得不是很难。他边听边写,不到一个时辰变听写了三百字左右。按照这个速度,系统的可使用时间能很快地增加,即便是全天都坐在小角落里听课也没有关系了。 到了巳时,又是惯例的休息。学子或趴在桌上休憩,或聚在一起讨论课业。宋知意看着江守徽的背影,在座位上纠结片刻,正想起身去找江守徽时,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宋知意抬眼看去,那是一个眼生的圆脸小子,正睁着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宋知意对他礼貌地笑了笑,道:“有什么事吗?” 那圆脸小子眨了眨眼,道:“你是谁?以前没见过你。” “我是今天新来的,是宋府的三公子宋知意,前面第一排坐着的宋知远是我二哥。”宋知意心不在焉地答着,余光却一直瞥向江守徽那边。有一个学子拿着本书走向江守徽,两人开始低声交谈,不过宋知意通过系统能很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守徽兄弟,刚刚夫子讲的朱子所写的《诗集传》,又提到朱子反《诗序》而倡淫诗说,但他注二南诸诗时却并未将其中的情诗斥为淫诗,这是为何?” “你忘了,圣人在《论语》中说过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1],是以朱子才会将这二南批为文王之化,后妃之德。” 那学子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真是忘性大,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还是守徽兄弟记性好。” 江守徽没有答话,那学子复而又道:“守徽兄弟,你可了解今日新来的那个宋三公子?我记得一年多前他还误闯学堂,当时他样子看着可怪异了。” 宋知意听到这儿,心中一紧,也竖起耳朵想听江守徽的回答。江守徽这次却没有像回答问题一般很快地回答那学子,而是过了许久才说出短短一句:“他很勤奋,也很好学。” “你居然都这么说了,那他这次考得好看来不是偶然,而是天道酬勤啊,”那学子的口气有些惊讶,见江守徽沉默不语,又道:“不过守徽兄弟,我还是认为你更胜一筹,毕竟你不仅人努力,还有天赋,什么东西一学就懂。” 江守徽依旧不答话,那学子只好转移话题道:“我刚刚下课时问了一圈,不少人都打算参加下月的府试。不过守徽兄弟既夺得了案首,那是可以直接略过府试过直接参加来年的院试吧,真是让人羡慕。” 江守徽这才有反应,答话道:“以你的水平府试肯定是没问题的……”宋知意本想继续听下去,可左肩是在是被人摇晃得不行,是那圆脸小子。 宋知意收回看向江守徽的目光,重新挂起笑脸,道:“这位小公子,方才没来得及问你姓名,你找我有何事啊?”叫他小公子是因为这圆脸小子的年纪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和好 宋知意和高忻乐齐齐回头看去,树…… 宋知意和高忻乐齐齐回头看去,树林中走出一个男子来,此人同样也拎着渔具,迈着散漫的步伐,乱头粗服,脸上的胡茬还没刮干净,见到宋知意和高忻乐,明显一愣,向两人行了一拱手礼。 两个小孩都不认识此人,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也还了一个揖礼。那人整了整衣冠,到湖对岸钓鱼去了。 宋知意把鱼饵挂在鱼竿上,甩竿用力掷进了湖中,鱼钩的进入使湖水泛起小小的水花,不过很快就归于平静。宋知意一手拿着鱼竿,一手拿出了带在身上的《诗经》开始看了起来,毕竟钓鱼需要等待,倒不如用这些时间来学习一会儿。 高忻乐在宋知意的身旁乖乖坐着,可好一会儿也没见鱼钓上来,有些坐不住了,跟宋知意说了一声后,他便拉着阿竹一起顺着那小溪流玩去了。 翻看《麟之趾》这一篇时,宋知意读到“振振公子”这四个字时,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浮现了江守徽的模样,他渐渐开始神游,又想到江守徽这些日子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脸看他,宋知意不仅叹了口气。 就在宋知意有些伤神之时,他的肩膀被人轻轻点了两下,宋知意下意识把手中的书盖起,回头却见到刚刚还在对面钓鱼的男人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后。那男人指了指湖水方向。宋知意这才发觉鱼线正被什么东西扯住,在水中急急地晃荡着,手中的鱼竿也传来隐隐的拉坠之感。宋知意连忙把书放在身边的草地上,起身双手握住鱼竿,奋力向后一甩,从水中勾出一条肥鱼来,而宋知意也因为这后坐力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宋知意稳住身子后便将鱼拉到了面前,那鱼还在奋力挣扎着,鱼尾上的水飞溅着,宋知意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它,把鱼从鱼钩上取下,放进木桶中。完事后,宋知意已经浑身都是水了,手上也是鱼的黏液,他只能在岸边用湖水净手,抹去脸上的水珠,才向身后的男人道谢道:“多谢这位相公,不然小生的鱼饵就要被这鱼给白白吃了去。” 那人语重心长道:“切记,钓鱼不可分神。”宋知意听他说话的声音很是年轻,有些意外,抬头仔细打量后发现这人确实是青年人的面庞,只是有些不修边幅,这才显得年纪有些大。 宋知意感激地朝他抱拳行了一礼,道:“小生记下了。” 那人坦然地接受了宋知意的道谢,又问道:“刚刚那个小孩是你什么人?” 听他这么问,宋知意心中顿时生了几分警惕,只答道:“他是我在学塾里的小同窗。” 那男子听到后若有所思地看了宋知意一眼,没再继续问这些,只指了指宋知意放在地上的书,道:“书,莫要打湿了。”说完又不知从哪拿出一张小凳,在宋知意身旁的草地坐下。 宋知意的衣服能拧出水来,确实是看不了书了,待手上的水干了后,他重新把书用一块布包好收了起来,继续垂钓。微风吹过,在湖面掀起一阵涟漪,宋知意身上也被吹得有些凉,不禁打了个喷嚏,他把自己的衣服裹紧了些。 “你很喜欢读书?”那男子突然发问,宋知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是个庸人,谈不上有多喜欢吧,只是想要考科举,给自己挣个饭碗罢了。” 这回轮到那男子诧异了,道:“你倒是有些罕见的实诚。” 宋知意笑笑,不置可否,继续看着湖面的动静。 到了下午,太阳西斜,宋知意一共钓上来三条鱼。高忻乐和阿竹在这时也返回了,通过高忻乐的舒展的神情和额头上濡湿的发丝可以看出他玩得很是尽兴。 高忻乐看着三条在木桶里打转的肥鱼感叹道:“三哥,你钓上来的鱼可真大。” 宋知意旁边的男子听到高忻乐对宋知意的称呼,微微侧目。宋知意的余光注意到这一目光,对高忻乐笑笑道:“你一会儿也带一条回去吧。”说完,宋知意就开始收拾东西,从这里回城还需要一些时间,加上这里还有这个奇怪的男人,他也不敢带着高忻乐在这儿多待。 宋知意试着把装了鱼的木桶拎起,发现这木桶已经比上山时重了许多,这叫他有些犯愁,来时山路崎岖,现在他还得拎着重物下山。高忻乐瞧出了他的烦恼,道:“三哥,让阿竹帮你提着吧。” “不用了,我能行”宋知意笑了笑,对阿竹说:“山路不好走,别让你家小公子受伤了。”说着便提着桶朝来时的路走去。 “等等。”刚刚还在钓鱼的男人突然出声叫住了宋知意,宋知意回头道:“相公还有何指教?” 那男人抬手指了一下他对面的林子,道:“走那边,路平缓。” 宋知意笑了一下,眼睛里却仍带着些怀疑。可宋知意还没来得及阻止高忻乐,他就已经毫不犹豫地跑过去了,探入林子看了一眼,便兴奋地朝宋知意和阿竹招手道:“阿竹,三哥,快来,这里有条宽敞的大路,一点也不陡。” 阿竹听了自家公子的话也是毫不犹豫地跑过去了,宋知意向那男人微笑致意后也提着桶缓缓向前走去。 三人顺着那人指的路,很顺利地下了山,宋知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与阿竹合力把木桶抬上了马车,回到了城内。 ...... 与高忻乐告别后,宋知意提着木桶就直奔宋府园子里的小池塘。一路提着重物小跑着,宋知意头上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待宋知意跑到池塘附近时,却见到江守徽正站在旁边。宋知意差一点就要上前叫出他的名字,可一想到江守徽这一个月来都对他爱搭不理,宋知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蹑手蹑脚地往一旁的假山背后躲。 “为什么要骗人呢?”江守徽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叫宋知意背上冷汗直冒,他被发现了吗?他有些僵硬地回头,却发现江守徽只是在对着池子里的鱼说话。 宋知意松口气,听到江守徽继续道:“为什么连我都要骗呢?我明明…明明一直都在帮忙,还以为…” 江守徽断断续续地说着,他越说宋知意心中越愧疚,一阵晚风吹来,宋知意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阿嚏!” “谁在那里!”江守徽猛然回头,快步走到了假山旁,看到了躲藏在其中的宋知意。 “你在这里干什么?偷听吗?”江守徽语气冷硬,一双又大又黑的瞳仁里向装着寒冰似的,就像宋知意第一次见到他那般。宋知意被他盯得有些头皮发麻,道:“我,我抱歉。”他平日里的好口才全都不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论经 今年春的府试在五月底结束,家塾…… 今年春的府试在五月底结束,家塾中参加府试的学子都拿到了不错的成绩,宋知远成绩最优,考到了十五名。也许是因为宋知远的科举之路仍是先于宋知意一步,江氏除了克扣宋知意的衣食,也没有再想其他法子为难他。 可喜可贺的是,江守徽在品尝宋知意以风寒三天为代价钓上来的鲜美肥鱼后终于原谅了他,两人的友谊更上一层楼。 又至一年冬,十一月是京城中最冷的时节,好在家塾中放有炭炉,学习起来也不至于太冷。这日上午,邻近下课,学子们都有些昏昏欲睡,这时天空竟然飘起洋洋洒洒的雪花来,越飘越大,不一会儿便在地上积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刚刚还在打瞌睡的学子见到此景顿时清醒不少,虽然他们都长于京城,年年冬天都能见到这飞雪,可到底是孩子心性,见到雪积起来心中就痒痒的,想去那雪地中撒欢。 夫子见学子们的心都已经跑到窗外了,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今日提早下课,大家都去赏雪吧。” 学子们听了这话哪里还坐得住,不一会儿就几乎跑完了。宋知意也快速收拾了东西,照例去叫醒在他左前方睡觉的高忻乐,帮着他一起整理好后,走到了江守徽的座位旁。江守徽盖上手中正在看的书,与二人一道向门外走去。 推开学塾的门,夹杂着雪的风扑面而来,吹散了人久居屋内的浊气,虽冷,却也叫人神清气爽。 高忻乐率先冲了出去,弯腰团起一块雪砸向宋知意,宋知意闪躲不及,雪球在他衣服上炸开。宋知意不甘示弱,也快步走了出去加入了雪仗,高忻乐朝他比了个鬼脸,灵活地跑开了,三人就这么一路嬉戏打闹着回到了南萧馆。 ...... 自从宋知意江守徽二人和好后,江守徽便邀请宋知意中午一起用饭,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交流起来也更加方便。宋知意自然是答应的,一来他身后这个“小尾巴”高忻乐能吃得好些,二来高忻乐不在无名院里用饭,周姨娘她们也更自在一些。 今日下课早,三人回屋后厨房还未把饭菜送来,高忻乐放下东西后便又出去玩雪了。宋知意和江守徽则留在屋内,温习今天上午所学的功课。 前段时间,夫子已经讲完了《诗经》,宋知意也完成了《诗经》的听写,现在宋知意的系统收音时间已经可以覆盖至全天,除此之外,宋知意也获得了第三个信号源,使用方法与第二个信号源类似,安装时间短,但信号质量不如第一个稳定。不过这半年来,宋知意也并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使用信号源,所以也就闲置在一旁了。 现在夫子已经教到了《春秋》,说到《春秋》,必定少不了《左传》,夫子在教学时也是一同讲述两本书,先了解《春秋》中的经文,在通过《左传》的注释学习《春秋》中的春秋笔法,微言大义。 宋知意很喜欢学习《左传》,因为它语言生动,故事详实,让人能很轻松地明白其中的道理,也算是寓教于乐了。 今日学的这一篇是宫之奇谏假道,讲述的是晋献公向虞国借道一事。晋侯又向虞国借路去攻打虢国,虞国的贤臣宫之奇劝谏虞公不要借道,以免危及自身,而虞公却认为晋候与自己同宗,不会加害自己,固执己见。最后虞公却如宫之奇所说,沦为了晋国的阶下囚。 宋知意又读了一遍这个故事,感叹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江守徽看了他一眼,也道:“对不义之徒抱有幻想,有贤臣相谏仍执迷不悟,虞公无异于助纣为虐,自取灭亡。” 宋知意依靠在榻上,道:“虞公软弱,献公也正是看准了他的心理,才能一举拿下虢国和虞国。守徽表弟,你以为呢?” 江守徽听了,皱眉道:“凡事对自己有威胁的人,献公都能下手除去,他这样不顾宗亲,唯利是图,会失去道义与民心。也正是因为如此,晋国后来也因为他的昏惑陷入大乱。” 宋知意听完点点头,又道:“我倒是觉得献公若是能一次把恶事做完,之后励精图治,一点点给予百姓恩惠,他是不会失去民心的[1]。正如唐太宗发动玄武门之变,弑兄逼父,但其后同样也开创了贞观之治。” “这不一样,太宗还是秦王时就为父亲忌惮,兄弟迫害,不得已而为之,而献公却是对无辜之人下手,从品性上来说就比不上太宗,才会有之后的十年大乱。” “守徽表弟说得也有道理。”宋知意随口应和,却发现江守徽目光如炬地看着他,神情严肃。宋知意忍不住笑了笑,给他倒了一杯茶道:“江夫子请喝茶,学生明白了。”他话音刚落,二人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午饭吃的是江守徽养的鱼,宋知意先前还好奇过为什么小池塘冬日里不仅不会冻住,还能捞鱼出来吃。据江守徽解释,池塘底似乎有一个小泉眼,会有活水流出,就算结冰,也只会结薄薄一层,并且勤劳的养鱼人江守徽每日去家塾之前都会去小池塘看一看,万一冰结得过厚了,他也会交待红豆烧点热水去化冰。 江守徽给每人都乘了一碗汤,道:“我听说这几日京城里伤寒也开始传染,许时楷这几日没来就是染了伤寒。你们刚刚又去打雪仗,别着了风,多喝点汤去去寒。”关于伤寒,宋知意也有所耳闻,不过他并未在意,只接过汤喝了一大口,心中感叹果真是汤鲜味美。 悠闲地一日很快就到了傍晚,在送走高忻乐后,宋知意也回到了自己的院中,推开院门后,却发觉院子中有些异样的安静,平日里宋楚兰听到开门声都会立马冲出来迎接他,今日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宋知意进了屋,只见桌上摆了饭菜,桌边却没人坐着,他叫了一声兰姐儿,里间立刻传来响动,不一会儿,宋楚兰便掀帘而出。 “兰姐儿,出什么事了?” 宋楚兰蹙着眉,脸上满是担忧之色,道:“姨娘生病了,烧得厉害,床都下不来。我猜可能是昨天夜里睡得不好,着凉了。” “可有去请郎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5章 问药 宋知意脱下被雪沾湿的披风,换上…… 宋知意脱下被雪沾湿的披风,换上了干的鞋袜,坐在饭桌前,斟酌了许久才对宋楚兰道:“我刚刚把京城里的药铺都跑了一遍,最便宜的药也要二十两。”说完,宋知意就沉默了,他虽有存钱的习惯,可他的月钱本就不多,平时学习还要购置文具书本之类的,两年下来他也不过存了四五两银子。 宋楚兰也把自己存的钱翻出来,比宋知意的还少,两人加起来也不到十两银子。宋楚兰几乎要哭了,哽咽道:“早知道我平时就不拿钱去买头花香粉了。” “兰姐儿别着急,”宋知意轻声安慰,道:“姨娘那儿可还有钱?” 宋楚兰摇摇头,道:“姨娘的月钱也不多,还要用来打点下人。前阵子立冬,正房送来的衣服都很单薄,姨娘只能自己买布来缝,我想现在也不剩多少了。”她说完,眼泪就忍不住啪嗒啪嗒掉进饭碗里。宋知意只能用袖子擦干她的眼泪,道:“先吃饭,我明天一早就去借钱给姨娘买药。” 第二日,宋知意天不亮就从床上爬起,直奔江守徽的南萧馆。南萧馆的门紧闭着,江守徽应是还没有出门,宋知意伸手叩门,不一会儿红豆便来开门将他领了进去。 江守徽正在吃早饭,见到宋知意神色匆匆,表情凝重,忙问道:“三表哥,出什么事了?” 宋知意沉默片刻后道:“周姨娘病了,但药价太贵,我和兰姐儿都……”他还没说完,江守徽就对红豆道:“你去把我的那个小盒子拿来。” 宋知意怔愣地看着江守徽,他打开红豆拿来的盒子,取出一个小荷包,递给宋知意道:“这是我平日里攒的钱,但也不多,你看看够不够。” 宋知意接过,荷包有些分量,里面装了许多碎银子,他估摸着这里加上他昨夜凑的,应该能有十五两银子了。宋知意感激地俯身拱手道:“守徽表弟,多谢你,我一定会尽快还上的。” 江守徽忙道:“不急。你也不用谢我,快去买药吧,家塾那边我帮你跟夫子说一声。”宋知意感激地看了江守徽一眼,就转身匆匆往外赶。 现在还差五两银子,该去哪里借呢?宋知意的脑子飞速转着,经过家塾时恰好看到了高忻乐和阿竹的身影。他快步跑道二人面前,急忙道:“小公爷,我有一事相求。” 高忻乐仰头看向他道:“三哥何事?” 宋知意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小公爷,我这儿出了急事,能否借我五两银子,我一定尽快还上。” 高忻乐听完,看向阿竹道:“我没钱,阿竹你带了吗?” 阿竹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宋知意道:“宋三公子,我家公子路过街边小吃摊时总忍不住嘴馋,我便习惯随身携带些银钱,不知够不够。”他说完,高忻乐又补了一句:“若是不够,我也可以让阿竹回去取。” 宋知意接过钱袋掂量了下,比刚刚江守徽给他的还要重些,肯定不止五两了,道:“已是足够了。小公爷,阿竹,多谢。”说完,又朝二人鞠了一躬才朝门外跑去。 宋知意赶到那间最便宜的药铺时,铺子周围已是围满了人了,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进去。他将那二十两银子拍在桌上,对在药柜前忙碌的伙计道:“给我来一副治风寒的药。” 那伙计见桌上已摆了银子,这才取了药来,一边拿纸包装一边道:“一天两副,连喝三天。” “等等,”宋知意注意道那伙计取来的草药几乎都被碾成碎片了,几乎没有完整的,他质问道:“这怎么都是碎药?这种品相的药也能拿出来卖吗?” 那伙计瞟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道:“这时节能买到药就不错了,你去其他几家看看,都是这样的,我们这还算好的哩。”说着就要把宋知意放在桌上的银子给拿走。 宋知意一把按住银子,道:“这药也能卖到二十两吗?煮出来也会都是药渣子喝不下去。” 那伙计见宋知意如此,不耐地翻了个白眼,道:“你还买不买,后面还有不少人在排队呢,你不买有的是人买。” 宋知意回头看一眼,他身后果然是排满了人,见队伍迟迟不动,有人大声朝他抱怨道:“小子,你不买就快走,我们都在等着呢。” “就是啊,不买就快走。”此话一出,也有不少人跟着附和起来。 宋知意袖中的拳越来越紧,但他身上现在的银子也买不起别家的药了,只能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松开按住银子的手,道:“我买,给我包起来。” 宋知意提药回到院子中后,宋楚兰迫不及待地把药拆开,却发现里面都是些碎药,再看宋知意,面色沉沉,心下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没说什么,只道:“三哥快去上课吧,既有了药,姨娘肯定很快就能好了,你不必担心。” 连喝了三天的药,周姨娘的病总算有了好转,可停了药后,周姨娘又开始不停地咳嗽,病症反复。饶是如此,周姨娘却要坚持下床给两个孩子缝衣服。宋知意劝她莫要太过辛劳,她也只是嘴上答应,待宋知意走后,她又干起活来。宋知意实在是放心不下,只能把第三个信号源安装在了周姨娘的身上以便能时时观察她的状态。 这日天气阴沉沉的,宋知意也感觉惴惴不安,坐在家塾中就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快到下课时,宋知意的心砰砰直跳,他赶紧打开周姨娘身上的信号源,却听见一阵嘈杂人声,其中有个声音尤为尖利:“兰姑娘,我劝你别再拦在门前了。这京城中可有不少人染上了伤寒,太太命我们把周姨娘带到庄子里去养病也是因为疑心周姨娘染了病,别把府中的公子小姐都传染了,这是为了你们好。”这声音宋知意再熟悉不过了——是江氏身边的雪松。 “姨娘都不曾出过院门,怎么会染上外面的病。庄子那么远,又冷,根本就不是养病的地方!”是宋楚兰在据理力争。 “兰姑娘,太太是一片好心。你们几个,把艾草都点上,给这院子去去病气。”雪松说完,信号源那头就传来一阵叮叮哐哐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宋楚兰的惊叫声:“你们干什么……” 信号源有些不稳定,接下来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宋知意只知道小院中起了争执。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回去记得把布置的功课写完。”是夫子的声音,下课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6章 赌坊 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宋知意出…… 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宋知意出了宋府。他本想往公主府的方向走去找高忻乐,但在半路上,他总觉得身后有人在尾随他,而每每回头时却又不见人影。 宋知意改变了线路,放缓了脚步开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走到了宋知意身边,堆起一个讨好的笑,道:“小爷这是要去哪儿?”那男人穿一身浅土色直裰,外穿一个素色罩甲,背微微弓着,似乎是常年习惯所致。 宋知意打量他两眼,道:“你做什么的?” 那矮小男人道:“小的是出来揽生意的,小爷若是无事,不若去我们店里坐坐,歇歇脚。” 宋知意停下脚步,问道:“什么店?要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儿我可不去。” “小爷放心,我们都是做正经酒楼营生的。这皇城根儿里,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不敢做见不得光的事儿,”那男子说完,又嘿嘿一笑,道:“小爷跟我来,就在前面,走几步就道了。” 看来他是个酒楼里的店小二,宋知意略一思忖,跟上了他。 宋知意跟着那小二走到了一三层高的酒楼前,此时快要入夜,酒楼外的灯笼已被点起,彩带在其间飘舞,繁复华丽。 店小二将宋知意往里边引,一进门便能听见酒客的交谈声,不少人往来穿梭于楼道间。那店小二介绍道:“这就是我们重歌楼,我给小爷找个好座位,小爷先坐下,看看要吃些什么菜。” 宋知意没答应,只是笑笑道:“我看你们这儿客人也不少,还需要你去揽客?” 店小二打趣道:“瞧您说的,哪会儿有人嫌赚的钱少呢?” “你倒是诚实。”宋知意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不相信的,他穿着打扮并非富贵之人,此人却在街上跟踪他许久,带他来这酒楼肯定有其他目的。他见那小二只顾着让他吃饭,迟迟不进入正题,便道:“我今日还有事,先走了。” 那小二见宋知意要走,急忙劝阻道:“诶,小爷等等,真不留下来吗?我们重歌楼的小割烧鹅可是京中一绝啊,别的地儿可尝不到这味。” 宋知意没说话,只转身朝门外走去。那小二见状,匆匆上前两步拦住他,道:“小爷,我们重歌楼可不只有酒菜可以吃,小的带小爷去看点有意思的。”说完,对宋知意露出一个贼眉鼠眼的笑来。 宋知意勾了勾唇,摆摆手,道:“行了,带我去瞧瞧罢。” 那小二很快便带着宋知意上了酒楼的第三层,走到一个紧闭的大包间前,把那门拉开仅能通过一人的缝,对宋知意做了个“请”的手势。宋知意看了他一眼,从缝里进了门。进门后,宋知意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包房,而是一个巨大的赌场,各种各样的人站在堵桌前,脸上或是忧惧,或是兴奋。 那小二紧随着宋知意进门,道:“小爷以前可来过这样的地方?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稳赚不赔,小爷可要上手试试?” 宋知意没有答话,一双眼睛微眯着盯着眼前的矮个男子。他正是缺钱买药的时候,就有人来领他到这赌坊来,这是想将他引入歧途啊。 那小二被他看得有些发慌,赔笑道:“小爷何故这样看着我?” 宋知意却突然收起探究的眼神,笑了笑,道:“我今日真有事,下次有机会再来吧。我有些不记得来时的路了,还劳烦你送我下去。” 小二见他态度坚决,垮了笑脸,怏怏道:“小爷跟我来。” 宋知意对他感谢地笑了一下,心里默默对系统道:“系统,帮我取下周姨娘身上的信号源,安装在这个人身上。” 【收到指令,开始操作。】 宋知意紧紧跟上小二,不过几秒后,系统的机械音再度响起 【安装完成。】 出了酒楼后,宋知意没有直接往公主府走,而是找了个安静的小巷子,打开了刚刚安装的信号源。里面现实传来一阵脚步声,背景是嘈杂的人声,不过很快背景音就安静了,宋知意猜测这个小二应该是进到了某个房间里边。 “把人带过来没有?”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带过来了,可是人又走了,我也不好强留。老大,我看那小子也就穿得普普通通,为什么非要带他过来?”是刚刚跟踪宋知意的小二在说话。 被小二叫做老大的人道:“不该你问的事就别问,把事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是,那小子这要是再出门我肯定把他带来。”小二语气谄媚,光是听着,宋知意就能想象到他的表情。 宋知意叹了口气,看来是有人想在背后给他捅刀子。刚刚跟小二说话的人宋知意并不认识,他猜想这人应该是收了谁的什么好处,所以才来干这种事。 知道他需要钱买药的只有高忻乐和宋府的人,不过一心想要害他,又能做到这地步的人倒不多,宋知意心中已经又了猜测,在原地整理思路片刻后才走出巷子。 公主府位于京城最中央的街道棋盘街上,这里是京城中最热闹繁华之处,饶是到了夜晚,这里仍有许多小商贩在叫卖,甚是有烟火气。不过宋知意无暇顾及这些,只匆匆往公主府赶去,不料行至半路就被人从身后叫住:“三哥。” 宋知意回头,发现竟然是高忻乐和阿竹,两人站在一个点心摊前,那老板正在往一个木盒里装酥油泡螺。 高忻乐率先开口道:“三哥怎么到这来了,是来找我的吗?” 宋知意点点头,道:“小公爷,实不相瞒,我……”说到这儿,他有些不知怎么开口,毕竟前些日子借的钱还没还上,现在又要问别人借,实在不好。 高忻乐看出了宋知意的纠结,善解人意道:“三哥,随我回去再说吧。”转头又问阿竹道:“阿竹,我要的东西包好了没有?”见刚刚的木盒已经出现在了阿竹手上,这才放心地往回走。 ...... “原来是上次那位周姨娘生病了,这是要紧事。母亲说过,朋友有困难是,能帮上一点是一点。”高忻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章 搏戏 小友,好久不见,今天真是大出风…… 一路上,那小二又给宋知意说了许多,他自称李七宝,在重歌楼也快干了有小十年了,不过那赌坊倒是前几年才开起来。 李七宝领着宋知意上了楼,进了赌场,宋知意有些惊讶的发现这里白日的人竟然也不比他上次晚上来时少。不少人嘴里还叼着水烟,赌场里白雾缭绕,弥漫着烟草气味,颇有几分似真似幻之感。 李七宝轻车熟路地带着他走到一张堵桌前,桌上摆着象牙做的各式筹码和搏戏用的骰子,桌的另一头坐着一个身穿罗衣的女子,想来是这里的搏头了。李七宝讨好一笑,道:“小爷您今天运气真是不错,莫二娘这桌平日里是想排也排不上,今儿叫您给碰上了,可见这是天赐的缘分呐。” 被称作莫二娘的罗伊女子见了宋知意,对他娇媚一笑,道:“公子可要来试上一局?” 宋知意爽快答应道:“成,你先说说这怎么玩?” 莫二娘用手指夹起三个骰子放入宝盒中,道:“很简单,七宝来摇宝盒,公子与妾身来猜这三个骰子的单双,把结果写在纸上,公子猜中了都算公子赢,若公子与妾身都猜错了还是算公子赢。妾身与公子轮流坐庄,庄家定赌注。” 宋知意仔细听完了规则道:“如此定规矩的话,那我的赢面岂不是很大?” 莫二娘听了没有答话,只单手晃起了手中的盒子,片刻后微微一笑,将盒子定在桌上,道:“两单一双。”说完打开宝盒,里面三个骰子朝上的一面分别是三,一,六,与莫二娘猜得丝毫不差,她勾起朱唇对宋知意道:“公子,妾身既靠这个吃饭,还是要有几分真本事的。” 宋知意状似惊讶地点点头,心里却想到前世去过的赌场。当他还在做笔译员时经常要往返于各国,他有一关系要好的同事,每到一个新地方都必定要拉着宋知意去当地的赌场看看,去的次数多了,他也渐渐知道了一些赌场里的小把戏。 像刚刚莫二娘跟他展示的猜骰子单双,是可以通过长期的耳力练习听出来的,哪怕是在嘈杂的赌场,也能捕捉到细微的声音。如果不是出老千,这个莫二娘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宋知意并没有这样高超的听力,不过他可是有系统的人。 “系统,信号源可以安装对象可以是物品吗?” 【回复宿主,只要是现实存在的东西都可以是安装对象。】 “好,取下李七宝身上的信号源,安装在这个宝盒内侧,将收音音量调至最大。” 【收到指令,开始操作。】 【安装完成,已为宿主调至最大音量。】 宋知意这才满意地笑了一下,对莫二娘道:“开始吧。” 莫二娘将宝盒交给了李七宝,拿出一个小象牙筹码道:“第一轮我坐庄,公子先试试手,就先堵五两银子的吧。” 很快,纸笔被送上桌后,李七宝双手握住宝盒开始摇晃,骰子和碰撞的声音也在宋知意脑海中响起,宋知意聚精会神地听着,摇至最后时,三个骰子纷纷停下,发出三道响声,可惜在宋知意听来,这三道声音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宋知意并不慌张,因为他知道莫二娘一定不会让他输的,因为她需得让宋知意觉得有利可图。正是因为这种心理,赌徒才会不断地去赌博,只为一次赢的机会。宋知意想也没想,随手就写下了一双两单,莫二娘也很快写完,笑吟吟地看着他。 李七宝见二人都已写完,打开了宝盒,里面三个骰子分别是三,五,七,是三单。宋知意和莫二娘拿出自己写的纸,两人都猜错了。莫二娘露出一个遗憾地表情,道:“看来妾身到底还是学艺不精,这局公子赢。”说完,就把那片小筹码推到了宋知意处。 接下来又玩了好几局,宋知意有输有赢,不过还是以赢居多,大大小小加起来,他也赢了二十多两。 再宋知意又赢了一局后,莫二娘蹙眉,眼神婉转地看着宋知意,用泫然欲泣的语气道:“又是公子赢了,妾身输了太多,一会儿又要被骂了。”宋知意不答话,只看着她,想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妾身不管了,下轮妾身坐庄,赌一百两,公子敢不敢应?”莫二娘说完,又朝宋知意抛了个媚眼。宋知意被她看得浑身发麻,赶紧点点头,移开了视线。 不过宋知意心下却提高了警惕,她突然说要赌这么大的,下一局,她看来是十拿九稳了。李七宝又开始摇起了宝盒,骰子碰撞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宋知意却惊觉这次的声音好像和前几次都不一样。待李七宝停下动作,放定宝盒,盒子中传来三声骰子落定的声音,两声钝,一声轻,看来玄机就在此处了。 但宋知意并不知道这声音的区别代表什么,只能瞎蒙,在纸上写下两双一单。 在二人都写好后,李七宝朝二人露出一个干瘪的笑,眼睛都快看不到了,他身后揭开宝盒盖子,里面三个骰子静静立着,三个朝上的数字分别是一,一,六——两单一双,宋知意猜错了。 莫二娘有些羞怯地笑了笑,推出了自己那张纸,上面赫然写着两单一双,她道:“我对了,公子呢?” “我输了。”宋知意很快就答话,却没有看莫二娘一眼,只微眯着眼看着那三个骰子,它们的形状颜色与之前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从刚刚摇晃的声音来看,骰子应该是被调换了,钝声是单数,轻声是双数。若没有系统,他还真发现不了这些小手段。 莫二娘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公子,妾身终于赢了一回。公子这些筹码,可都归妾身了,这样算来,公子还倒欠妾身七十两银子呢。” 说完,她停顿片刻,又道:“公子,可要和妾身再来一局。” 宋知意的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摩擦了下,接着,他便抬头一笑,丝毫没有输钱的懊丧,道:“好啊。这回我坐庄,就赌——两百两。” 莫二娘眼里的笑意越发的深,她转头向李七宝示意,宝盒又被摇了起来,这次的声音比上回还要急促,宋知意凝神听着,最后的声音是三声钝,他提笔写下答案,莫二娘那头也写好了。李七宝揭开盖子,两人也同时亮出答案,莫二娘看到宋知意写的答案,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不过她很快就笑道:“妾身又输了呢,下局妾身可要赢回来。这回妾身想赌五百两,公子以为呢?” 宋知意挑眉到:“你确定吗?” “是,妾身就是这么想的。”莫二娘掩嘴一笑,让李七宝再开了一局。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局宋知意又猜中了。看着宋知意的笑脸,她心里有些发慌,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第一次来赌坊的人这么可能次次都猜对,刚刚这小子不过碰运气罢了。 “这回又轮到我坐庄了,”宋知意轻笑一声,道:“你觉得我们赌多少合适?” “这…公子不必过问妾身,随您心意。” “好,那就一千两。开始吧。” 此话一出,赌场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章 暗箭 看来小友的家事也不少啊。…… 宋知意掀帘进了里间,就见纪文清随性地盘腿坐在长榻上,她今日穿了一身男子的雪青色杂宝云纹提花缎,腰间的系带上坠了一个形状别致的鱼玉佩,头发用银冠竖起,看不出郡主的模样,像是一个玉面小生。纪文清用一双狐狸眼笑眯眯地看着他,热情地招呼道:“小友快坐,这里没有别人,安静得很。” 宋知意对她施了一礼,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在挑了个圆桌边离纪文清最远的位置坐下,纪文清见他此举,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里间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宋知意只好开口道:“没想到郡主也会来这种地方。” 纪文清听了呵呵一笑道:“这是我在京中一朋友的酒楼,我便也时不时来这里坐坐。倒是小友,自从上次令尊带着你来我这儿道谢后就再也没见着你了,没想到再相见竟然是隔了这么久,想想咱们俩也有大半年没见了吧。论起这一点来,你大哥可比小友你上道多啦。这不,他前几日还邀我去一起赏雪呢。” 宋知理吗?宋知意腹诽,总感觉他不会是眼前这人的对手啊。 “大哥自是比我这个弟弟会做人的。只是我能被郡主以友相待已是荣幸,怎敢再上门扰郡主清净,”宋知意假笑一笑,道:“郡主刚刚说识得这里的东家,可否向我引荐引荐,我找他有些事。” “我想想,”纪文清思索了一会儿,道:“他不方便出面,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这样啊。”宋知意垂眼,看来纪文清跟这里的东家关系不一般啊,难道李七宝口中的贵人是纪文清?可纪文清回京才堪堪一年,这酒楼里的赌坊却是开了有好几年了,她在南疆也能把手伸到京城来吗?还是说赌坊背后的人另有其人?这么想着,宋知意倒是对这个神秘的东家有些好奇了。不过东家究竟是谁这与宋知意现在的目的无关,他组织好语言,对纪文清道:“其实这事说来也不难,刚刚在我那一桌摇宝盒的小二,正是他引我来这地方的。我想问问他究竟是什么原因盯上了我,问出来后顺便再帮我办件事。若办成事了,这一千六百三十两我也能抹个零头,给我一百三十两就成。”他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纪文清听了他的要求感叹道:“小友真是精打细算啊。不过小友既能帮我这个朋友省下一千五百两,我便帮他应下了。” 宋知意起身拱手一礼道:“那我在此多谢郡主了。” “不谢不谢。”纪文清摆摆手,叫了酒楼的人进来,吩咐把李七宝给带来。 很快,一个矮小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进了门来,是李七宝来了。宋知意掀帘出去,李七宝见了他马上道:“小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宋知意还没答话,里间的人就先到:“我是你们东家的朋友,这位公子是我的小友,他问你话,你好好答就是了。” 李七宝听到纪文清的声音,脸上闪过一瞬迷茫,油腔滑调地对宋知意道:“小爷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宋知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那日你在街上遇到我不是偶然吧?” 李七宝讪然道:“小爷冤枉小人了,小人确实是在外面拉客,这才遇上小爷的。我跟了小爷一段,看小爷在街上闲逛,这才想把小爷拉到店里来坐坐。” “是吗?我穿着既不富贵,行事也并不高调,你为何非要拉着我来这儿呢?” 李七宝讨好地笑了笑,道:“瞧您说的,小爷您通身的气质就是与别人不同,小人这才注意到小爷的。” 宋知意笑了一下,陡然提到声音道:“说实话!谁让你来的!” 李七宝被他吓得抖了一下,不过还是继续辩解道:“这真是实话啊……”宋知意见他冥顽不化,只好放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语气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们东家心里都门清着呢,你和你老大干的那些事,除了你们东家,里面那位贵人也是知道的,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 李七宝听到这话,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咽了口口水,道:“我说,我说,是老大,不是,是王四哥让我这么做的。他只让我把小爷您带来赌坊玩,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王四哥,他是你老大?他是做什么的?” “他是管赌坊的人,据说东家待他不错,我们这些在店里干活的也都听他的。平时他让我们跑跑腿,我们也能那些好处。” “好,那你叫他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这……”李七宝有些犹豫,他平时都是跟着王四哥混,他不想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东家朋友轻易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可宋知意一个冷冷眼神扫过来,他却有些害怕,忙答道:“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李七宝走后,纪文清的声音又从里间传来,语气戏谑:“小友,你方才还挺威风嘛。” 宋知意朝着珠帘的方向道:“不敢当,此人滑溜,不这样他也不会说实话。” 过了好一会儿,门被一脚踹开,一个高大的壮汉走进来,表情凶恶,身后跟着的是李七宝,一脸苦相。想来那壮汉便是王四哥了,他气势汹汹地走来,对宋知意道:“就是你小子是吧。我劝你不要在这里闹事,就你这小身板,一会儿有的你受的。”说完,他还撸起袖子,朝宋知意挥了挥拳头。 宋知意来到这个世界就被人打过不少次,自然是不怕的,他不惊不惧地笑了下,道:“这位便是王四哥吧,不必激动。我就想问你点事情,毕竟一千五百两,你们东家应该也是同意我这么做的。” “谁同意的?我听说这里有个女人自称是东家的朋友,不会是她同意的吧?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混到我们这儿来了。”王四哥语气很冲,说着就要闯进里间。 宋知意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去路,王四哥这个比他矮许多的小子,威胁道:“让开,不然我要你好看。” 宋知意淡淡回道:“不要因为我们的事惊扰了里面的贵人。” 王四哥冷嗤一声,伸手就要抓住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章 庙会 烧火判儿 “看来小友的家事也真是不少呢。”纪文清长叹一声,摘下帷帽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宋知意。 也?宋知意听到这个字疑惑了一下,但没有问出口,只苦笑一下道:“让郡主见笑了。若郡主无事的话,那我就先告退了,姨娘还病着,我得赶紧把药送回去。” “好,我也不耽误你了,答应你的那一百三十两也会送过去的。”纪文清朝他挥挥手,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 宋知意再次拜谢之后才离开,一出门就发现在房门外转悠的王四哥,看着有些鬼鬼祟祟。他见宋知意出来了,立马迎上前,搓搓手道:“小公子,也到饭点了,要不在这儿用个饭再走?” “不必了,我还有事。”宋知意说完便走下了楼梯,王四哥也紧紧跟着他。下到最后一级台阶时,宋知意突然顿住了脚步,王四哥忙问道:“小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宋知意略一思忖,问道:“刚刚那位…公子,你们先前从未见过她的脸吗?” “是呢,”王四哥赶紧回答,想了想又继续道:“她每次来都穿一身像今天这样的打扮,东家在时也是对她毕恭毕敬,我也曾私下里问东家这位公子的来头,东家也只是随口敷衍了过去,我也是今天听她说话才知道这公子竟是个女子。” 宋知意微微颔首,心想这纪文清还真是神神秘秘,转头交待王四哥道:“我刚刚说的事你们别忘了。” 王四哥看着继续朝门口走去的宋知意,加快脚步跟上道:“不敢忘,不敢忘,小公子慢走。” 宋知意出了酒楼后又把今天发生的事回顾了一遍,仔细想想,若不是有纪文清在,他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把事办好。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帮自己呢?若是为了报答上次的救命之恩,她也已经做到让他去参加科举了。宋知意想起刚刚离去时纪文清那个笑,总觉得她是在被后憋着什么坏。 这么想着,宋知意又到了那条僻静的小巷子,打开许久之前安装在纪文清身上的信号源。信号源那头现实沉寂了一阵,纪文清悠闲地声音才传来:“这个饼吃完了,再帮我拿点别的东西来。等等,现在也不早了,直接让后厨端几个菜上来吧。”纪文清很快报了几个菜名,侍从应下之后信号源那头的人声又消失了,只剩下偶尔纸张翻动的声音。 看来今天是听不到什么东西了,宋知意关闭系统,朝宋府的方向走去。 第二日天不亮宋知意便醒了,他往桌上看去,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木盒,里面是纪文清送来的一百三十两银子。宋知意算了算,还清欠款后他还能剩下七十两银子,再给宋楚兰三十两用以日常开销,他自己还能剩下四十两,也算是有了一个自己的小金库。 解决了赌坊的事后,宋知意上街也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他了。就这样,宋知意度过了一个还算平静的年末。 ...... 除夕这一日,宋恒归家了,家中的男主人一别数日终于现身,江氏也没空理会宋知意了。正月十五这日,京城中有不少庙会,因为要上家塾许久没有出门的宋知远央了宋恒和江氏这日出去逛逛,于是便定下元宵这日宋家众人去宛平县的城隍庙去看“烧火判儿”。 “判儿”是阴间的判官,由泥塑成,约莫五六尺。“烧火判儿”就是要把这坏判官放在庭院里烧掉。据宋楚兰说,判官的肚子里填了煤生火,一烧起来眼鼻口耳都冒出火来,甚是有趣。宋知意作为一个穿越人士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心中也寸了几分期待。 到了元宵这日,宋家人早早便出门了,除却周姨娘和宋知理。周姨娘因着身子没大好,城隍庙人又多,万一又磕着碰着了反倒不好。而宋知理则是和同僚早已有约,赴约去了。是以这次宋恒和江氏在前头的马车坐着,宋知远与江守徽就和龙凤胎一同坐到后面的一车来了。 四个孩子的马车里,宋楚兰一直拉着宋知意讲个不停,说是夜里去灯市可以看到各式样的灯,杂耍百戏班子也会走街,让宋知意一定陪她去瞧瞧。 江守徽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可宋知远却有些奇怪,时不时抬头看向窗外,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宋知意悄悄观察了他一会儿,觉得他这种异常反应多半是跟御史家的那位黄姑娘有关。 想到这儿,宋知意笑了一下,朝宋知远道:“二哥,你在看什么呢?” 正在神游的宋知远被吓了一条,微微恼怒道:“关你什么事!”在一旁坐着的江守徽见了,赶紧劝道:“二表哥,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 宋知意愧疚地低下头,道:“是我不好,打扰二哥了。” 宋知远见他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刚要继续开口骂他时,马车停了下来,是城隍庙到了。宋知远也不再管宋知意,率先跳下马车,冲进了人群中,几个孩子也接连着下去了。 烧火判儿就在庙中中央的庭院里,宋家众人随着人流走了很长一段路后才终于到了。此时庭院里已经有不少人,宋知意个子虽不高,但也能看到泥判官的一个头。它的脸漆了彩,看着凶神恶煞,头顶一个官帽,倒也有几分真判官的模样。 “我看到黄姐姐了,她也来了,在那儿站着呢!”宋楚兰发现黄清漪也在人群中站着,兴奋地朝她挥挥手。宋知远听了这话,也立马顺着宋楚兰的目光看去,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黄清漪也很快注意到这边,不一会儿,黄家人也挪到了这边来。来人是黄御史夫妇,黄清漪和他的兄长黄筠。两家互打过招呼后宋楚兰便清热地拉起黄清漪说起话来,宋知远似乎很想加入她们,但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眼神一直在黄清漪身上转。 就在他鼓足勇气准备搭话时,却发现头顶有道锐利的目光传来——是黄筠。宋知远立马收回自己在黄清漪身上的眼神,老老实实退到江守徽旁边。 宋知意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就在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宋知远的反应时,一声巨响从前方炸开,是开始烧火判儿了。 随着巨响后的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判官的头上的几个洞都冒出了红的火星子,渐渐越喷越多,在空中飞舞着。 宋知意一直全神贯注地看着,直到那火星都消失不见了许久,他方才回过神来。 众人看完烧火判儿,尚觉意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章 事发 又至重歌楼 不一会儿便到了重歌楼,江氏在雪松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在站稳后她低声对雪松道:“我记得你找得赌坊是在这?没问题吧?” 雪松自信答道:“放心吧太太,我那日都遮严实了,这里没人认得出我。而且办这事的那人说这庶子已经来过这赌坊了,还堵了不少钱。说不定一会儿就能碰到与这庶子认识的赌徒,今日老爷还在,看他被揭穿后还怎么蹦跶。” 宋知意就在后边看着这窃窃私语的主仆二人,也从容了进了门。 小二将这一大家子人引上了二楼的一间包房,环境雅致,透过窗户还能看到楼下的歌舞。众人坐定后,宋知意突然起身,道:“老爷,太太,我去净手。” 过了许久,宋知意才回来,他刚走到包房的门口,就被一个男子拉住,抓着宋知意的手臂嚷道:“你小子别以为换了件衣裳我就不认识你了,输了钱就想跑,没那么好的事!” 宋知意想奋力挣扎开,可被那人死死抓住,争辩道:“你是什么人?我从来没见过你,放开我!” 那人冷哼一声,道:“没见过?你还真是睁眼说瞎话,刚刚在三楼赌坊你还跟我说话,一转身就不见了,原来是逃到这里来了。” 二人在门外的动静闹的很大,包间里能听得一清二楚。雪松听到他们的对话,看着有些惴惴不安,对宋恒和江氏道:“老爷,太太,那外面的是不是……三爷?” 江氏也做出一副担心地样子来,道:“我听着好像也是,莫不是被人给欺负了?老爷,我们出去看看吧。”说着就第一个起身往外边走。 大门被打开,宋知意见宋家众人都站在门口看着他,面色顿时变得羞窘。宋恒语气严肃问道:“意哥儿,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这人突然冲上来……”宋知意还没说完,那男子就急不可耐的插话道:“你们是他家里人?看着也不像缺钱的,他刚刚在我们这儿的赌坊里欠了钱,你们快把钱拿来。” “你!”宋知意似乎是着急了,他对着陌生男子道:“我刚刚不过是去净手,何时去过甚么赌坊?” 那人抓起宋知意的衣领凶狠道:“你还敢抵赖?像你一般大的小孩我在赌坊里没见过第二个,我是绝对不会错认的!” “你是不是看错人了,我们家三郎平日里是个胆小的,怎么会到赌坊来呢?”江氏这时开口了,俨然一副慈母模样。 “太太,我上回看到三爷他,”雪松想开口说什么,可犹豫片刻后却低头不再言语。江氏急切的问道:“你上次看到什么了?” 在江氏的质询下,雪松这才眼神闪躲着说道:“我上次看到三爷拿着不少名贵药材往自己院里走,我那时还觉得有些奇怪三爷哪来买药的钱,但也没多问,可现在想来,三爷是不是……”言下之意是说宋知意前段时间便已经染上赌习了。 “你糊涂啊,这种事怎么不来回报我?”江氏没有多责骂雪松,转头向宋恒请罪道:“老爷不在的这段时间,是我治家不严,才纵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说完,宋恒的脸色更是阴沉了,看向宋知意的眼神更是不悦。 主仆两人三言两句之间就已经给宋知意扣上了赌博的恶习,宋知意为自己辩驳到:“我没有,我从未来过这里,我的那些药都来路正当。” “姑父,这点我可以作证,”一道坚定的声音插了进来,是江守徽,他道:“那日周姨娘病了,三表哥到处找人借钱,我借了钱,永嘉公主的独子高小公子也借了,我想那些药也是他给三表哥的。” 宋知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可雪松哪能轻易放过他,道:“大姑娘,我听说你前些日子给你们院里添了不少物件,那钱不会是三爷给你的吧?” 宋楚兰听雪松这么不怀好意地一说,急得脸都红了,道:“是又怎么样?我相信三哥绝不会做这样的事。”这辩解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正好给了雪松可乘之机,道:“大姑娘都有钱买这些东西了,那三爷借的钱应都是还上了吧?三爷这钱是哪来的呢?” “你们吵完没有,这小子输的钱你们谁给他补上?”抓着宋知意的男人变得很不耐烦,几乎要把他拎起来。 宋恒的脸色愈发难看了,他本以为这个儿子是个读书种子,没想到品性堪忧,他才离家几天,就出了这种事情。 眼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宋恒只能道:“先进来说话。”可那男子却不乐意,他一梗脖子,道:“进去?谁知道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别想着赖账。” “二表哥?”就在气氛有些焦灼之时,江守徽突然轻声念叨了一句什么,宋楚兰没听清他的话,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看到了宋知远蹑手蹑脚地身影。 “二哥!二哥怎么也在这里?”宋楚兰惊呼出声,周围人的目光都下意识转移到宋知远身上。那揪着宋知意的男子见了宋知远,好像呆住了一般,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终于,他松开了宋知意,朝宋知远一声吼:“原来是你,给我站住!” 宋知远拔腿就要跑,可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哪里跑得掉,很快,他就被那男子带到了宋家人面前。 “刚刚对不住了,你跟他长得有点像,又都是小孩,我认错了。”那男子重重拍拍宋知意的肩以表歉意,又对宋恒道:“这也是你家的?他刚刚跟人赌输了一百两银子,你们快把钱款送过来吧。” “这怎么会呢?是不是弄错人了?”江氏这回是真的急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回轮到她自己的儿子出事了。 “你看他这样子,像是我弄错了吗?”可那男子指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宋知远,一句话就怼了回去,弄得江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见这好戏反转不断,周围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层又一层,宋恒怕再这样闹下去,明日复朝就要被御史参一本治家不严了。他只能对那男子道:“你看我们的模样就知道我们不是缺钱的人家,你先进来,待我问清这么一回事,定会把银子一两不差的送过来。” 那男子听宋恒这么说,才一把抓住宋知远往包间里拽,也不管江氏在身后怒斥叫他放手。宋恒在主位上坐下,江氏只敢焦急地站在一旁道:“老爷一定要明察啊,远哥儿虽有时爱顽了些,但绝不会干这种事情。” 宋恒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章 事了 李七宝此话一出,众人立马变得惊…… 李七宝此话一出,众人立马变得惊疑不定。雪松第一个反应过来,对他呵斥道:“你在浑说些什么?我害谁了?” 那李七宝不理她,只朝江氏身边凑,笑得贼眉鼠眼,道:“这位夫人,我方才确实是说了假话。要害你儿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身边这个婢子啊。” 事情正朝着一种很奇异的方向发展,江氏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宋恒就先道:“你说什么?她干什么了?” “这位相公,前段时间正是这个小婢子来找我们老大,说要我们引一个人来赌坊,教唆他赌博,染上赌瘾。要引的人是宋家的三公子,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我们老大起先是不愿的,这不是害人呢吗?可是这婢子给我们塞了好大一块金子,我们当她背后有什么大人物,这才接下了。是以刚才我也不敢说真话,怕得罪了她背后的大人。可刚刚她开口一说话,我就认出她来了,毕竟干咱们这行都得靠耳朵吃饭不是。只是没想到这婢子竟是老爷自家的,早知如此小人方才就痛快说了,也好将功折罪讨个赏。”李七宝说完嘿嘿一笑,看着宋知远道:“今儿真是对不住小爷您了。” 宋知远这才反应过来他被人错认成了宋知意,刚要开口怒骂,却听宋楚兰愤怒的声音传来:“雪松,你为何屡屡与我们过不去?上回要把姨娘病了,你要把她送回庄子去,这回竟然对我三哥下手,他平日里读书已是辛苦,还要操心我和姨娘的事,你却暗中谋划将三哥引入歧途,是想将他害死吗?”宋楚兰一口气说完这么一长串话,身子被气得止不住的发抖。 宋知意则抚了抚她的背,劝慰道:“兰姐儿,别急。我们先听听雪松姐姐怎么说吧,她每日月钱也不必我们多,怎么能拿得出金子?说不定雪松是被人威胁了,有什么难言之隐。” 宋知意声音虽低,可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叫包间立刻安静下来。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雪松是江氏身边的心腹,在府里的下人中她的地位也是相当高的,除了江氏,谁都使唤不得动雪松。宋知意这么一说,宋恒看向江氏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猜疑。 只有李七宝见宋知意被叫做三哥,瞪大了眼睛,道:“原来这位才是三公子,小人竟是认错了人,该打该打。” 雪松冷笑一声,提高声音道:“你说听声音能认人,戏本子都不敢这么写。空口白牙地就想污蔑我,倒是拿出证据来啊!”其实她心里已是有些慌张了,但她记得那日只跟王四哥一人说过话,眼前这个小二是绝不可能听过她的声音的。 李七宝一听,立马伸手指着雪松道:“呦,相公,就是这声音,我那时听得真真切切,错不了。” 这时,江氏终有整理好情况,找准时机插话进来道:“口说无凭,你刚刚死活不肯开口,我家女使一说话你就咬着不放,谁知你是不是故意来离间我们,搅得我们家宅不宁。” 李七宝根本就不顺着江氏的话,只道:“夫人啊,您刚刚还急的不行说有人要害您家公子,怎么我这把事情都完完本本地说出来了,夫人您反倒不急了,还真是怪事。”江氏被李七宝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手紧攥着帕子,死死盯着他。 宋恒焉能听不出来李七宝话里有话,他现在也大概明白情况了,应是雪松收买了赌坊的人要去引诱宋知意,却没想到赌坊的人认错了人,把宋知远带来了赌坊,阴差阳错之下还叫他们给撞见了。 想到雪松背后的指使者,宋恒有些头疼,他沉沉叹了口气,道:“你说是我家女使找到你们的,那她可曾有在你们这里留下什么东西?” 李七宝指着宋知远身上的衣服道:“那婢子用来装金子的物什,跟这位小爷现在穿在身上的衣服色一样,都是绿色,定是她昧下了主家的东西做的。” 雪松心中一紧,她上次确实是用一个荷包装着金子给了那王四哥,但那荷包的颜色明明就是杏子色,根本就不是今天二爷今天穿的绿色,这小二竟是在套她的话,若此时她否认这颜色的话,反中了陷阱了。雪松察觉到李七宝此意,不屑地笑了一下,道:“你果然是在胡扯,这本就是寻常绿色,光凭一个一样色儿的荷包就咬定是我做的,那这案也太好查了。”雪松说完还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可那李七宝却笑地更厉害,道:“哎呦,姑娘,我刚刚还没说是什么东西装金子呢,你怎么就知道是荷包了?” “你,”雪松这才反应过来套竟然在这处,刚想破口大骂,却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慌忙辩解道:“装钱的东西自然是荷包,不然还能是什么,你休想用这个来诬陷我。” “够了!”宋恒一手拍在椅子的扶手上,雪松立即闭上了嘴,江氏暗暗瞪了她一眼,朝宋恒求情道:“老爷,雪松跟在我身边多年,她像来是勤恳做事的,不会干这种勾当的,干这事的肯定另有其人。说起来,意哥儿,你那些钱是怎么还上的,你还没跟大家说呢。”江氏到底是个老辣的,又就把矛头引到了宋知意身上。 江氏说完,宋楚兰也担心地看了宋知意一眼,那日三哥突然拿出了很多钱,她也觉得奇怪。她虽是相信宋知意的,但面对江氏,还是替他捏了把汗。 宋知意面对江氏的责问,自若道:“那日我好不容易借够钱买药,却只能买到一些碎药,姨娘服了药也不见起色。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翘了家塾的课,每日在屋里抄书,再悄悄的卖出去,这才凑够了钱,也能给兰姐儿和姨娘买些其他的东西。” 在一旁一直安静的江守徽听了,似乎大为震动,他同情地看着宋知意道:“原来三表哥那几日没来是在……” 宋知意苦笑一下,道:“无妨,都已经过去了,姨娘也好起来了。” 宋恒听了宋知意这一番话拧了眉,问江氏道:“他为何会没钱买药?” 江氏还没答话,宋知意到先替她辩护道:“老爷莫要怪罪太太,那几日大雪,药难运进来,京城又有时疫,药价飞涨,郎中也不好请,这事太太也难办。但我和兰姐儿总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章 顶考 把你侄子和三爷的卷子调换了…… 下午回到家后,宋楚兰拉着宋知意问道:“三哥,你那些钱真是抄书赚来的吗?” “你就当我是抄书赚来的吧。”宋知意摸摸她的脑袋,这钱的来路不好解释,抄书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借口。今天在重歌楼之事也是宋知意策划,他提前与李七宝和王四哥串通好将宋知远引到赌坊来,并安排好赌坊的人,宋知远输钱,他自己被当成宋知远抓住也在计划之内,为的就是让江氏和雪松主动跳进陷阱。 事情的结果也很让他满意,不仅成功反击了江氏,宋恒还让兰姐儿和江氏一起管家,这点在他的意料之外,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兰姐儿和周姨娘在后宅也算是有话语权了。 ...... “三表哥,你近日好像长高了。” 出了年后,宋知意照旧每日上家塾。二月里的某个中午,江守徽突然在饭桌上作此感叹。 高忻乐上下打量了宋知意一眼,道:“我觉得三哥和之前一样没怎么变。” “那是因为小公爷最近也长高了。先前三表哥是与我差不多高的,现在好像比我高上一寸了。” 宋知意呵呵一笑,道:“都是托兰姐儿的福,她现在跟着太太学管家,我们院的伙食也跟着水涨船高,吃穿用度比以前好多了。” 宋楚兰的管家之路已经开启一月有余了,江氏虽不情不愿,但宋楚兰也不是委曲求全的性格,现在她管家也逐渐上道了。 今年宋知意打算参加四月里的府试,因着家塾中的学子们去年都已经参加过了,宋知意只能寻找外面的学子保结,除此之外,还多需一名作保的廪生,是以宋知意最近就已经开始准备这些了。不过他今年不再是偷偷摸摸参加科举,这些事除了多花费些时间外倒也并不是很难办。 这日宋知意傍晚放学后回到房间整理书籍,却发现自己的东西好像被人动过了。他习惯将《左传》放在《春秋》上面,可现在《左传》虽仍然在上,但与《春秋》之间还隔了好几本书。宋知意立马环顾自己的房间,寻找有什么别的异常,仔细看下来,唯一觉得不对的就是书架异常地干净。 这段时间宋知意又忙着准备府试,疏于打扫房间,常常要半月左右才清理一次。最近入春,正是沙尘天气横行的时候,按理来说他的书架应该是积了一层薄灰才对,可刚刚宋知意用手摸上去却没有沾上一点呢尘埃。 他的书架上放的都是些寻常的书,只有一样是打紧的——就是他这次参加府试的亲供和结保书。这些东西他都统统放在一个木匣子中,匣子则置于书柜的最顶层。宋知意踮起脚取下匣子,揭开盖仔细查看,里面的东西是整齐码放着的,但其中写着与他结保考生信息的几页纸顺序好像乱了。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宋知意为方便拿取查看,是按照这些这些考生的姓氏拼音首字母顺序来排列这几页纸的,但现在的顺序完全不是他惯用的排序,看来他的东西果然被人动过了。 宋楚兰和周姨娘一直在院中,除了像纪文清身边那样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除外,今日有何人进出她们应该都清楚。 “你问今天哪些人来过我们院子?”晚饭后,宋知意便向正在看账的宋楚兰提出了这个问题,宋楚兰放下手中的算盘,略略思考一会儿,掰着手指头道:“用过早饭后汪裁缝来过,量了尺寸说是要做春衣。接着就是两个小厮抬了一竹篓橘来,是这月例的水果。再有就是送饭的厨房小厮了。不过上午太太唤我,我去了一趟正房,回来时铃儿跟我说刘二家的来了一趟,她把账册送过来了。”铃儿是周姨娘身边小丫鬟,上回去找太太给姨娘请郎中结果被扣在正房的也是她。 宋知意接着问道:“他们中可有人在我们院中逗留很久,或是离开过你的视线吗?” “我想想,”宋楚兰回顾了一遍今天见到的人和事,摇摇头道:“应当是没有的。铃儿,刘二家的在这院子里留了多久你可知道?” 铃儿放下手中的活,似乎有些不安道:“大姑娘,上午周姨娘说身子不适,我看姨娘睡着后便去屋后头点了小炉子煮红枣粥,想着姨娘醒来能喝,那会儿你正好去正房了。我煮好粥后出来却见到刘二家的已经在我们院中,还在三爷的房门口打转,她见了我,问姑娘您的房间在哪儿,她来送账册给姑娘。我问她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进来了,她只说她是第一次来这儿,敲门有没人应,便自己进来了。” 原来如此,宋知意食指指节轻扣着桌子,看来他的东西十有八九是这刘二家的动了。不过她为何要来翻他的屋子?难道是因为她发现她男人刘二摔伤了腿是因为他宋知意搞的鬼所以来蓄意报复?不,应该不是,若是他们知道真相应该早就告到江氏那里让江氏来整治他了。 看着宋知意沉思的模样,宋楚兰意识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马上对铃儿道:“以后有这样的事一定要主动告诉我,不能让外人钻了空子,知道吗?”铃儿点头应下,宋楚兰又对宋知意道:“三哥,可是那刘二家的做了什么事?” 宋知意不答话,只是继续问道:“那刘二家的现在在府里做什么你可知道?” “刘二前几年伤了腿,干不了重活,现在被派去看园子了。太太为补偿他,就把刘二家的调到身边来使唤。”宋楚兰很快就答了上来,她这阵子学管家,自是要把府里每个下人在什么岗位都记清楚。 又是江氏,现在不排除这事有江氏在蓄意报复他的可能了,江氏本就不喜他参加科举,出手妨碍他再正常不过了。 涉及到一年一次的府试,必须要慎重处理才是,这日中午下课后,宋知意没有和高忻乐与江守徽一起用饭,而是去了园子中,刘二就在园子里看守那些名贵花草,防止有手脚不干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章 府试 1 第二日,宋知意称病没有去家…… 第二日,宋知意称病没有去家塾,让宋楚兰看好小院莫要放旁人进来后,他又扒开了墙角的杂草,从狗洞里爬了出去,直奔县衙。 知县伍成刚到县衙办公,椅子还没坐热,衙吏就来传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自称宋家三公子,有事要见他。伍成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去年在县试上大放异彩的宋知意,他在县试之后关注过宋知意的动向,听说此人并没有继续参加府试,伍成也就渐渐淡忘了宋知意。 不过既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自然是要给几分面子的,伍成让人带宋知意进来,不一会儿,一个清隽的少年就到了他面前,虽一年不见,但宋知意仍保持着伍成上回见他时那种从容淡定的气质。 伍成先开口道:“宋三公子,你今日到县衙来所为何事啊?” 宋知意先是恭敬地行了礼,才道:“禀伍知县,晚生有一科考事要报。再过几月便是府试了,可晚生前几日却撞见一件事,听见家中仆役托了关系,要一名名唤孙祥的书吏偷换晚生的试卷。晚生想了一夜,觉得这种事肯定不会只在晚生一人身上发生,但也不敢打草惊蛇,于是一早便来了县衙,向知县检举此事。” 宋知意说完,伍成的眉头也深深皱起,科举乃大周选拔人才的大事,一向是对舞弊之事严加打击的,可没想到在皇城脚下竟还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行顶考之事。若宋知意所言非虚,那此事可称得上是十分恶劣。 伍成对宋知意道:“你在此等片刻,我先处理好手头的事,一会儿你便随我一起去见秦府尹。”府试归府尹秦昆管,他也不能擅自做决定。 伍成动作很迅速,布置好各种事务后他本想命人牵两匹快马来,突然想到宋知意刚刚好像是走路来的,于是问道:“你可会骑马?” 其实宋知意在前世就会骑马,但今日他是偷跑出来,在街上纵马,还是跟知县一起,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于是他摇摇头道:“说来惭愧,晚生不 会。” 伍成只能吩咐人去套马车,与宋知意一同搭上。 顺天府府衙离宛平县县衙还有些距离,在经过一小段时间的沉默后,伍成突然问道:“府试归秦府尹管,你为何不直接去府衙找他?” 宋知意不假思索答道:“晚生是宛平县人氏,有事应该上宛平县衙,若是上府衙,那不就是越诉了吗?”这确实是理由之一,不过并不是主要原因。宋知意上县衙来是因为去年县试时他就在伍成前露了脸,混了个眼熟,他说的话更容易被伍成相信,再借由伍成之口告知府尹,这样也能够引起上头的更多重视。 伍成听了宋知意的解释倒是有些惊讶,看来这小孩并不是死读书,不仅能践行中庸之道,还对官场制度有了解。 这让伍成对宋知意多了分好奇,又道:“你方才说你不会骑马,是什么原因?”本朝虽重文轻武,可御射到底是君子六艺,京城官宦家的孩子没有不学的,哪怕只学个花架子,一点不会的人还是罕见的。 “晚生自小就很少出门,所以也没有机会学骑马。”宋知意说完不好意思地笑笑,关于这点他也不算撒谎,从原主的记忆来看,在他穿来之前几乎是日复一日地挨打,更别说学习什么技艺了。 伍成听宋知意这么一说,更觉得他是个奇人,观他的言行举止,大方利落,完全不像坐井观天,目光短浅之人。 “我曾听家父提过侍郎大人年轻时也是骑射的好手,你学问好,这方面也不要落在后头。” “多谢伍知县提点,晚生以后会勤加练习的。” 两人又闲聊一会儿后便到了府衙,伍成通报了自己和宋知意的来意,很快就被请了进去。 “你是说,有人要在府试上偷换考卷,骗取功名?”秦府尹的面色也凝重起来,他刚被调回京城不久,虽然只是府尹,可也是京畿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若是做得好,下一步就能擢升至中央。现在有人要在他任上作乱,他定然是要严加审查的。 “正是,除此之外,府试一事涉及众多官吏,属下担心除了孙祥,会不会有其他人也收取贿赂,扰乱科举秩序。属下以为不若先暗中派人监视孙祥,收集证据,严惩作奸犯科之徒,杀鸡儆猴,杀一杀这风气。”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可只单单把孙祥拿出来整治不能保证其他有这样想头的人就被吓退了,更有甚者,会以为灯下黑,反而愈加猖狂,还是得想个办法将他们一网打尽更好。”秦府尹是谨慎的,在其他地方治理多年,这种人他见过不少。 “是属下草率了。”伍成说完,又陷入了思考,秦府尹那头也沉默了,似乎也在想有什么好方法。这时,在一旁听了很久的宋知意突然向前一步道:“二位长官,我有一笨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秦府尹略微讶异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说说看。” “前朝曾采用誊录法防止作弊,但因太过繁琐,大周现已不再使用,但晚生以为今可一用。府试的第三场策论考政见时务,题目虽一样,但破题思路,写法都因人而异。府试参考人数虽多,但四十取一,最终中榜的考生并不多。不若在放榜那日,将中榜答卷的破题之句誊录在一旁,若有人发觉自己的试卷被人顶替,可出来与上榜考生对证。”宋知意侃侃而谈,秦府尹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亮,但他听完后,仍提出了一个问道: “你说的这个方法不错,可是若是有人浑水摸鱼,甚至让本就在榜上的考生蒙受不白之冤,该做何解?” “这并不难,”宋知意很快答道:“只有破题之句被展出,若是被顶替的考生,仅看破题之句也能准确口述出文章的余下内容大致结构;若不是被顶替的考生,还想趁机捡便宜,在与真卷主对证时必然会漏洞百出,遇到这种情况,可以稍加惩戒,例如不准再参加接下一年或两年的府试。” 秦府尹满意地点点头,与伍知县商讨后完善了宋知意方案中的细节,又让伍知县送宋知意回去。宋知意连忙回绝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章 府试 2 宋知意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宋知意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人不会不如鸟,懂得进退,但并不是人人都能成为周文王,这是因为每个人所处的位置都是不同的。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1]。每个人各司其职才能各地其所。” 江守徽的思路是延伸出两个句子间的共同点,而宋知意则是找出了其中的差异,将两句话构成了递进关系。 江守徽听了点头称赞道:“这样破题也甚好,截搭题果然有趣,各花入各眼,各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宋知意则觉得这样既能练题,还能拓展自己的思路,于是在府试之前的这段日子,宋知意每天都会与江守徽一起做上一两道题。 很快便到了四月府试的日子,这回考试,宋知意不用像上回那样滑稽地爬狗洞,周姨娘和宋楚兰也早早起来送他。这次的考试纸笔墨等用品和饭食都由考场提供,不需考生自备,所以宋知意只带了一张薄薄的考引。 今年参加顺天府府试的大约两千人,按照四十进一的比例,中榜人数在五十人上下。府试考三场,分帖经、杂文、策论,分别考察考生的记诵、辞章和政见时务。前两场只考一天,较为简单,第三场考试难度最大,因为在府试时会出现一些类似截搭题的怪题,考察考生对四书五经的熟练程度,难倒不少人。 前两场考试宋知意都轻松应付,第三场这日,宋知意早早便动身赶往考场。卯时一刻,考场开门,因为是最难的一场,考生们皆有些紧张,依次接受初查后鱼贯而入,在掌灯小童的带领下分别进入自己的考场。宋知意的考位在天字号,坐定后,他将考引放到桌上,闭目养神,这场考试要持续两天,没有充足的精神是很难坚持的。 开考后,第一题很快被展示出来:诗云:穆穆文王。这竟然是他先前跟江守徽讨论过的题。 这巧合让宋知意不禁笑了笑,不过他很快整理好情绪后进入考试状态,将自己和江守徽上次写的答案结合起来,写在了草稿纸上。几经思量后,宋知意些下了破题句:人敬天道,知进退,致其位,遂其道。大意是人要敬畏天道,懂得进退,找准自己的位置,并践行自己所处位置的道。 宋知意在这道题的论述上花了些时间,待讲答案全部誊抄好后,第二道题的题板已经在考场内巡回了一轮了。 第二道题是:二者不可得兼[2],无求生以害仁[3]。 这同样也是一道截搭题,不过比第一题简单许多。第一句话“二者不可得兼”出自《孟子·告子上》,指如果生命和正义不能够同时获得,宁可舍弃生命而求取正义。第二句“无求生以害仁”,完整句是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出自《论语·卫灵公篇》,意思是有志之士、仁义之人,决不因为贪生怕死而做出有损仁义的事情,只会因勇于牺牲来保全仁义。 两句话之间有共同的逻辑,宋知意重点论述了仁义的重要性和对于生与仁的取舍。 第二道题写至一半时已是黄昏了,衙差们发下了被褥和饭食。大锅饭并不好吃,可为了明天有力气考试,宋知意还是全部吃完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考场过夜,考房很窄,不过一米来宽,宋知意在考房中的小木板上睡觉需得蜷曲着身子,也不能翻身,一觉醒来他只觉得浑身酸痛。好在现在已是四月,夜里并不算冷,也不会患上风寒之类的病症。 早饭是稀粥和鸡蛋,宋知意吃饱后伸了个懒腰,顿觉舒展许多。不一会儿,第三题便来了。 宋知意看到题目,松了一口气,难度跟第二道题差不多,看来这次考试的区分度都在第一道题上了。 因为题目不难,宋知意补完昨日的第二道题,再写完第三道题时才刚刚过午时,宋知意悠闲地用了午饭后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答案,确认无误后才拉动身边的小铃,不一会儿就有两人过来将试卷糊名,将试卷放入专用匣子内,再收走了考场发放的物什,宋知意这才得以离开。 ...... 过了几天府试放榜,江守徽先前就提出了要陪宋知意一同来看榜,二人在南萧馆会和走到宋府大门时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宋知远。 宋知意看着宋知远,他想来看笑话的心思已经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宋知意心里觉得好笑,故意道:“二哥怎么一大早就在这,可是来晨练的?” “今日府试放榜,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看看弟弟考成什么样。” 宋知意笑笑道:“那我自然是欢迎二哥的,你一来,我心里也踏实不少。” 三人到考场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来看榜的学子了。一阵功夫后,衙差也拿着榜出来了,随着榜单一点点被展开,人群也骚动起来。 宋知远看得最起劲,从甲等开始一个个看,一直看到乙等末都没看到宋知意的名字,他又倒回来看一遍,确认是真的没有后,立马开口嘲笑道:“三弟,我正着看了一遍,又倒着看了一遍,怎么都找不到你的名字呢。我听说这次府试也不是很难啊,怎么把你难倒了?” 江守徽看着不说话的宋知意,伸出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轻拍上了宋知意的肩,道:“回去以后好好分析问题,来年再战。” 可宋知意仍是不答话,只是一直盯着榜单。宋知远以为他是备受打击,露出一个畅快的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甲等榜首写着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刘弘方。 宋知远想了半晌,终于想起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这不是家中下人刘二家的侄子嘛。发现了这事,宋知远忍不住笑出来,用一种可怜又嘲讽地眼神看着宋知意道:“三弟,这不是我们家下人刘二的侄子吗?你怎么连个下人家的孩子都比不过啊,我看你每天学习那么努力,还以为你是胜券在握了呢。” 江守徽立马用眼神制止住他,宋知远只得乖乖噤声,但仍然在一旁窃笑。宋知意一言不发,他不是在想什么,只是在等,等上榜者试卷的破题句誊录。 终于,刚刚进去的衙差们又拿着一张长榜出来了。本来已经散去的考生见又有新动静,纷纷又凑了回来。拿榜缓缓张开,很快就有人认出那是第一题的破题句誊录。 “为何今年府试有誊录的破题句?我记得不是在院试开始才会将优异者的试卷誊录出来吗,这才是府试呢。” “是啊,莫不是今年府试的卷子有超绝非凡的答案出现了?” “不,你看,所有中榜考生的破题句都在上面。” 考生们议论纷纷,一股脑涌上前,衙差们围在榜前维持秩序:“肃静,肃静,勿要高声喧哗,不要拥挤推搡。” 在榜单被贴好之时,最显眼的便是甲等卷,用大一号的字写着,而排在甲等第一的破题句赫然写着“人敬天道,知进退,致其位,遂其道。” 此句一出,原本才安静的人群又开始议论起来。 “这一句写得真是妙啊,语言简练又切中要害。” “我看看榜首是谁,刘弘方,没听过的名字啊,你认识他吗?” “我好像依稀记得此人在县试的排名并不高啊,没想到府试竟然有这种水平,真是非同一般啊。” 江守徽见了那句话,心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章 府试 3 宋知意说完这话,现场一片哗…… 宋知意说完这话,现场一片哗然。刘弘方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身体不由微微颤抖起来,在反观眼前的少年,仍旧是是一副镇静的样子,这让他心中恼怒,嘴唇一张一翕,终于道:“你在这胡说什么?” 他说的话十分没底气,难以叫人信服,连他的同伴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提醒道:“弘方兄,你也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这样自然就能证明这是你写的了。” “我……”刘弘方嗫嚅半晌只吐出一个字, 在旁边看过二人对峙全程的学子们也一个个义愤填膺起来,有人高喊道:“这该不会是顶考吧,把自己的答卷和宋三的答卷给换了?” “我看就是如此,实在猖狂。” 也有人开始担心自己的答卷被人给顶了,于是越来越多的考生往那张写着破题句的纸前凑,衙差们不得不高声呵道:“都一个个来,秦府尹说了,若核对之后对自己成绩有疑异者可留在此处对证,会有专人来帮你辨得是否被顶考,但若有浑水摸鱼者想借此机会夺取他人功名也绝不轻饶,一旦被发现,接下来三年的府试都不允许参加。另外,今日中榜的五十八人请在此留半时辰,确认无误后才能被认定成绩有效。” 学子们一听这话立即冷静了不少,知道自己没有水平上榜的人也不再随着人潮往前挤,有自知之明地走了。 宋知意作为受害者自然是要留下的,江守徽和宋知远两人也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陪着他一起在此等待。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顺利了,宋知意有这个实力,很容易证明自己的答卷被调换。在调出两份答卷核验后,果然在试卷处发现有裁剪偷换痕迹。 除了宋知意之外,本场考试还有三四个考生也出现了被顶考的问题,涉案考生被收押,秦府尹也向受害考生保证过几日将会重新贴出正确的榜单,并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而最可笑的事,那刘弘方见到官差要来抓他就被吓得腿软,惊叫连连,交待了是他叔父叔母帮忙收买了考场里的人,而接着问才知他叔父叔母竟然是宋府的家仆,在场人除了宋知意无不惊讶唾弃这叛主的奴才。 ...... “三表哥,恭喜你这次夺得府试案首,没有辜负你平日的努力。”回府路上,江守徽一连欣慰地对宋知意道。 宋知意庆幸地笑笑,道:“这次真是有惊无险,若不是破题句被展示出来,我也无法为自己争上一争了,只能吃下个哑巴亏。” 马车里,宋知意江守徽二人有说有笑,只有宋知远闷闷地一言不发。他此刻的心情难以用语言形容,刚刚还在为宋知意落榜而高兴,结果得知竟然是被顶考了,还取得了案首这样好的成绩,他自己在去年的府试中也不过是在乙等第六名。看着一个先前只能自学的人却一步步超过了他,他心中充斥着不甘心。可又想到宋知意作为一个宋家人居然被一个外人欺负,他又觉得为此感到生气。 ...... “回来了,意哥儿这次府试考得怎么样?”此时,宋府正房内,江氏一早派去看成绩的人也回来了,这毕竟是她推波助澜下事,自是要看看能结什么果。方才被江氏叫来正房学管家的宋楚兰听到自家三哥的消息,也竖起了耳朵。 看成绩那人急着回来复命,只看到榜上没有宋知意的名字便匆匆往回赶,面带喜色对江氏道:“太太,小的仔仔细细地看了,榜上没有三爷的名字,看来是要下年继续考了。” 江氏听了这结果甚是满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对宋楚兰道:“兰姐儿,一会儿你三哥回来了,你可得好好安慰他。这府试也不是什么难事,今年不中,明年在考便是。” 宋楚兰听了江氏假心假意的话,心中不是滋味,咬了咬下唇,道:“我替三哥谢过太太的挂念,不过三哥的水平我清楚,这次发挥失误了,下回肯定能考好。” 宋楚兰话音刚落,又有一婢女进来道:“三爷回来了,说是有事要见您呢,现在门口候着。” “好,让他都进来吧。”江氏没有多想便应下了,心里嘲笑宋知意这时候了还主动往她这里凑,又看了眼满脸忧色的宋楚兰,心中更是得意。 很快,宋知意快步走进来,坦然面对江氏,开口道:“太太,儿来是有一好消息要告诉您的。” 江氏听了宋知意这没头没尾的话,心中咯噔一跳,道:“说来听听。” “太太,儿刚刚去看了榜,名次是甲等第一名,”宋知意说完这一消息,又弯了眉眼对宋楚兰笑道:“兰姐儿,我刚刚听到你说的了,不必下回再考了。” “当真?”宋楚兰惊喜地用一只手捂住嘴。 “自然是真的,只不过这过程还真是波折,”宋知意又转头对江氏道:“太太,没想到这次府考竟出现了顶考之事,我的成绩差一点就要被一叫刘弘方的学子顶去了,幸好放榜后秦府尹又命人放出上榜答卷的破题句,儿这才发现不对,与那刘弘方对质后才夺回自己的成绩。” 江氏没想到她的计划在最后关头竟出了这样的岔子,现在只能盼着刘弘方别供出他叔母叔父来,不然连带着她也要被牵扯进去了。江氏僵笑一下,道:“科举场上竟还有这样的事。” 宋知意也跟着感叹道:“是啊,儿也没想到。那刘弘方竟是个软骨头,见了官差就什么都说出来了,我们府上刘二竟是这刘弘方的叔父,正是刘二和他家婆娘帮着收买科场的人,这才换了试卷。不一会儿官差就要来我们府上抓人了。” 一听到有人要来抓刘二,江氏拍桌震怒道:“这两个刁奴,竟然想谋害主人家,来人啊,把他们两个拖过来杖责,给我狠狠地打。” 宋知意知道江氏这么做不过是为抢先在官府来之前把人打到不能开口说话,以免把她也共出栏,他向宋楚兰眨了眨眼,宋楚兰会意,虽不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章 打架 今上一共有二子,大皇子秦王纪文…… 今上一共有二子,大皇子秦王纪文潇由先皇后所出,去岁被封为晋王的二皇子纪文濯由云贵妃所出。若是按立嫡立长来说,大皇子理所应当是太子,可今上虽已至不惑之年,却迟迟没有立储的打算,朝中便隐隐有人猜测今上是想立二皇子为太子。 但这毕竟只是对圣心的揣摩,不可宣之于口。且先皇后薨逝多年,今上虽让云贵妃主持后宫事务,但也并没有立她为后的意思。是以大皇子在朝中还是有一波追随者,与二皇子呈分庭抗礼之势。 大皇子这次取了傅家小姐回家,在朝中无疑又多一助力,这次娶妻,他也是给足了诚意。为表对傅家大小姐的珍重,大皇子特意向陛下请旨拟定了最近的吉日为婚期,驸马都尉国公高屹为正使,宣平侯许同为副使,其仪物视亲王妃有加,陛下还亲临婚礼。 盛大的婚仪让这一对金童玉女成为了近来京城中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谈资,傅家大小姐与大皇子的故事成为说书人的热门话题,就连每日在家塾上课的宋知意都有所耳闻,不过这对现在的他来说也就仅仅是一桩趣谈罢了,即使在园子里偶遇傅元霜的经历还记忆犹新。 府试之后便是院试了,院试三年举办两次,宋知意打算参加后年的那一场。他在府试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家塾中不少学子开始主动向他搭话,问问题,但他也没有因此得意自满,而是安心为院试做准备。 而比起宁心静气备考的宋知意,宋知远最近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就连面对许时楷的屡次挑衅时,他也没有要回击的意思。 这日下课,许时楷难得没有跑出去,而是在夫子去院中透气后,走到了宋知远的座位旁,喊了一声喂。宋知远却像没听到一般,有些麻木地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我叫你呢,你别给我装没听到,”见宋知远仍没有反应,许时楷有些急了,继续试图激怒他道:“不会就是因为你那个傻三弟考得比你好你就一蹶不振了吧?跟个缩头乌龟似的,真是没本事。” 宋知远终于有反应,抬头漠然地看了许时楷一眼,道:“你总是这样有意思吗?”说完便低下头继续看书。 “哈?”许时楷不可思议走到宋知远正前方,眼睛一转,想到什么,道:“我听说秦王妃先前跟你们宋家还有些缘分,唉,宋家还真是没眼光,怕是再难找到傅家大小姐这样的……” 许时楷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响起,学子们纷纷抬头,只见宋知远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许时楷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眼睛。 旁观的人还没来得及上前劝阻,许时楷就猛地从地上爬起,急遽的拳头挥到宋知远身上,两个人在地上扭打在一起。 高忻乐见了这面目狰狞的两人似乎有些害怕,往后缩了一步,宋知意察觉到,把手放在他肩上以示抚慰,静静地看着地上的二人。有一学子想要上前劝架,却被误被两人的拳头砸中了腿,趔趄地往后倒,所幸一只手伸出来扶住了他让他不至于狼狈跌倒——是江守徽。 江守徽见学子站稳后便很快收回了手,关切道:“没有伤到哪里吧?” 那学子摇摇头,感激地向江守徽道谢想。江守徽摆摆手,目光移到了在地上的二人,叹了口气,四处环顾了下,抄起一方砚台,往桌上重重一砸,发出一声巨响,墨汁四溅。 打架的两个人霎时间被墨水糊了一脸一身,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停止了动作,学子们也都噤声不语。江守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两,道:“打够了吗?”他的声音虽轻,可在这间安静的小学堂中可被听得一清二楚,甚至带上了一点威压。 宋知远还跨坐在许时楷身上,右手在空中,保持着挥拳的动作,听了江守徽的话,良久没有反应。江守徽松开砚台下,上前一步道:“这里是学塾,不是用来打架斗狠的地方,你们要打就出去打。” 他话音一落,躺在地上的许时楷就撑地做起,一把推开身上的宋知远,用手背蹭蹭嘴角的伤口,站起来道:“不打了。”说完还对江守徽笑了一下。 江守徽看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皱了眉道:“二表哥出手伤你是他不对,可这事是你错在先,不仅出言不逊,还编排皇室。我警告你,这里是宋家,不要在这儿惹是生非。” 许时楷向来有些怕江守徽的说教,唯唯诺诺地答应后,还伸出手拉了一把仍旧坐在地上的宋知远,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下手挺狠的。” 宋知远甩开了他的手,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就要走,却被江守徽叫住,道:“不准走,你们俩都好好给对方道歉。” 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自然是不情愿的,可这时林夫子也被一个学子叫回来了,他在门口见到浑身狼狈的二人,又听了江守徽说的话,也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敲了敲手中的拐杖道:“过则勿惮改,你们两个既然都有错,就互相道个歉,以后也监督对方不要再犯。” 林夫子都这么说了,两个人只能红着脸别扭地向对方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接着夫子便让他们两去换一身干净衣服,再回教室来时,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也缓和了不少。 ...... 下课后,宋知意照例和江守徽,高忻乐一起回去,可在回南萧馆的路上,却遇到了一位意外之客——宋知远。他此时虽穿着洁净的直裰,脸上却挂着彩,看着有些不协调。他是来找江守徽的,见到宋知意和高忻乐,也不开口说话,神情有些闪躲。 江守徽先开口道:“二表哥,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找你商量点事。” 江守徽道:“那二表哥可要和我们一起用午饭,边吃饭边说。” 宋知远看着江守徽身边的两个人,犹豫半晌才点了下头,表示同意。江守徽转头对宋知意和高忻乐征求道:“小公爷,三表哥,你们可以吗?” “我没问题,南萧馆是守徽表弟的院子,你做主便是。”宋知意说完,高忻乐也跟着点点头。 四人一起回了院子中,因为多了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章 仙人 “为何不行啊老爷?” 江氏没有…… “为何不行啊老爷?”江氏没有料到宋恒是此种反应,在她看来,有一个郡主儿媳妇,里子面子都占了。 前些日子因为傅家攀上了高枝儿,江氏出门参加个宴会都要被那些拜高踩低之辈阴阳怪气一番,说他们宋家有眼无珠。明明宋家才是差点被骗,从前顾着两家的脸面没有把傅元霜的事传出去,现在人成了秦王妃,这事儿就更不能乱说了。江氏受了气,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如果能求娶到郡主,那她也能扬眉吐气了。 江氏朝宋知理使眼色,这既然事关他的终身幸福,他也该为自己争取一下,可宋知理只是垂眼低眉,似乎对这事本就不报什么期望。 江氏脸上浮现出着急的神色:“老爷,郡主身份高贵,又与理哥儿两情相悦,有何不妥?” 宋恒压低了声音道:“你既知道郡主身份高贵,那也该想想,为什么两年了,她一直待在京中,和瑞王爷分隔两地。而且明明正直婚嫁之龄,陛下也没有要赐婚的意思。这摆明就是陛下另有打算。” 宋恒语气严正,他是很少在家这样说话的,江氏听他的话头就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了。但这是在是门叫人难以放下的好亲事,她试探地问道:“老爷,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宋恒沉沉叹口气,道:“以后这件事切莫再提,你也不想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天降什么杀头的罪名吧。还是找个清流之家的,不掺和朝廷上的这些事,这样方能长久。”他说完,又看了一眼沉默的宋知理,道:“你也断了这念头,郡主身份特殊。我不求靠儿女亲事得些什么,只要你喜欢,是个能安稳过日子的,哪怕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我和你娘也会帮你求娶来。” 宋知理对此好像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只淡淡点头,道:“儿听老爷太太的。”之后也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吃饭。 江氏见儿子这样自己也着急上火,江守徽连忙开口劝慰她,只是江氏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这顿端午家宴,除了宋知意一连吃了几个不同馅的角黍,其他人都食不知味。 宴席结束后,宋知意因着吃了不少糯米,决定独自去园子里走走消消食,正好今日无课,也当放松了。 这时节栀子开得正好,园子里弥漫着清雅的幽香,昭示着初夏的到来。宋知意正享受着这独处的宁静时光,鼻子里却钻进一丝不合时宜的突兀酒味——是宋知理,正一人坐在石桌旁喝酒。 宋知意当即转身就走,他可不想尴尬地撞破端午独自在园中饮酒的失意之人,可身后却传来一声呼唤:“三弟。” 宋知意叹口气,不得已转身,就见到宋知理满脸惆怅,颊堆上了两团酡红。 “我不知大哥也在这儿,想是打扰到你了吧,我这就走。”宋知意看眼前人不太清醒地样子,只想着赶快逃离,他可不想和一个醉鬼纠缠。 “不准走,”宋知理吸口气,似乎是想提振精神,他用力眨眨眼,对宋知意道:“三弟,陪我说说话。” 宋知意只能假笑一下,无奈的上前坐到他对面。宋知理看他过来,还笑了笑,但马上又挂上一脸愁容,口齿不清道:“三弟,你可还记得,那年冬天,你让我去救人,然后,救下了一个好看的姑娘,是郡主。” 宋知意敷衍道:“我记得,是郡主刚来京城的时候吧?” 宋知理听了傻笑了一下,似乎很是怀念,:“她真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姑娘,见了她,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宋知意被这深情的告白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对面的人仍自顾自说道:“她很好,对我也很好,可是她好像对谁都很好,无论我这么做,好像都跟她隔着一层,我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对于这一点,宋知意倒是也很赞成,他总觉得纪文清在他面前唯一一点真情流露可能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因为差点掉进湖中对死亡的恐惧,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她都是一副狡黠又轻松自若的样子。 醉醺醺的宋知理好像很是为此苦恼,难怪方才在饭桌上是那副模样,原来他本来就没想过这事能成啊。宋知意倒有点同情他了,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应该也很难求一个结果吧。 不过宋知意并不是什么情感大师,不能给他出什么主意,只能安慰道:“大哥,天涯何处无芳草,许是你的缘分还未到,看开点。” 宋知理低声嘟囔道:“你不懂……”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 娶郡主这事是没指望了,端午之后,宋知理每日照旧上下值,好像也不见他为此伤神。只是江氏却越来越焦急,巴不得能百八十个姑娘过来一一给宋知理相看,他是以宣平侯府递帖子过来邀请宋府众人去打马球时,江氏一口就应下了。 宣平侯夫人是个爱玩乐的,上次的冰床也是她一手组织的,这次在京郊她又布置了马球场,也是遍邀了京中的官宦人家。不过这次不同于上次只是单纯的游玩,多了为京城中的公子小姐牵线搭桥之意。江氏不由分说的拉了宋知理去,家中这几个小的虽然也一同前往,不过也只是凑数。 此时已经入夏,马球场中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轻薄便于行动的夏装。除了马球,还有锤丸,投壶之类的活动,也给不便骑马的姑娘提供了休闲之处。江氏催着宋知理去打马球,可他本人却兴致缺缺,与同僚碰面后便扯闲篇去了。 比起宋知理,他的二弟宋知远看到这碧绿的跑马场,兴趣盎然,非拉着家中剩下的兄弟姐妹和他一起去找黄姑娘。 就在众人都找到了各自要做的事时,一阵马车轮转动的声响传来,这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毕竟要来的人大都很早之前就来了,又鲜少有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章 跳 这位新进京城来的贵妃侄女云姑娘并…… 这位新进京城来的贵妃侄女云姑娘并不住在云家,而是住在一京郊的别院中,据说是云家怕扰了她清净,特地给她腾出一处别院来,院中管家,下人一应俱全。 宋知理和这位云姑娘的事进展地相当顺利,对方听过事户部侍郎家的公子来求亲,一口就应下了,二人的八字也看了,命理配合得当,五行均衡。 “老爷太太对这个长媳都很是重视呢,现在已过了文定,在准备大礼了,聘礼把正房院里都堆满了。”这日晚饭时,宋楚兰将今日所见分享给宋知意和周姨娘。最近江氏那头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宋知理的婚事,宋楚兰作为在室女,虽不能操办哥哥的婚事,但也在一旁学学看看。 对于江氏准备如此丰厚的聘礼这一事,宋知意并不不意外。长子的婚礼本就受重伤,这云姑娘虽出身偏远之地,但好歹是跟贵妃沾亲带故,给足了体面,也不得罪宫里的贵人。再者宋家并不缺钱,宋知意在这生活了两三年,也知道无论是宋家还是江家,在老家还是有些产业的。 倒是这门亲事这么快就被定下来,宋知意总觉得其中有蹊跷,毕竟从上回二人马球场上初见,到现在纳征也才两月不到。 当然这只是他一人的猜测,并没有什么实质证据。现在阖府上下都欢欣鼓舞地忙着为宋知理准备婚礼,宋知意也自觉地将这事埋在心里,不去搅大伙的兴致。 下聘这日很快就到了,因着先前已做足了准备,所以今日宋府内的各项事务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家塾也是照常在上的。 宋知意收拾好东西出门,走在在半路上却遇到了江守徽和提着书篓的红豆正出,他觉得稀奇,江守徽每日都是早早就道了家塾中学习,二人一般很少能碰上。 宋知意快步上前叫了声守徽表弟,江守徽听到喊声回过身来,宋知意这才发现他今日穿得好像跟平常有些不一样。他平日里都穿得朴素,今日却穿了一件烫银暗纹的道袍,外罩一件织金搭护,更衬得他气质脱俗。 江守徽似乎察觉道了宋知意的目光,轻咳了一声,不自然地偏开了眼,道:“怎么了?” 宋知意忙摆手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守徽表弟今日这身很是不同凡响。”说完还意带赞美的笑笑。 “今日需要拜见亲长,自然要穿得得体些。”江守徽这才敢看着宋知意,语气比刚刚松快不少,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可是太太那边的两位姨母?”送聘礼需得男方家请两位须是全福之人的女性亲戚,约同媒人一起,带着聘金,聘礼送到女方家中。听宋楚兰说,宋家这边只有宋恒一人在京中,于是请的是江氏的两位堂姊妹,也就是江阁老的两个女儿。 江守徽答道:“正是,我唤作堂姑母的,我自进京来还不曾见过她们耳闻,今日是头一次,需得正式些。听说她们一早便会来,我也得去正房先候着。” “这样啊,”宋知意的眼珠飞快地滑了一圈,又道:“我陪你一起去吧,兰姐儿说太太要待客,所以一早也去正房帮着最后清点一道聘礼了,我也去看看她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 到了正房,进门入眼便是宋楚兰忙活的身影,她绑着攀膊,拿着一张单子,指挥着院里的下人将聘礼都按规制摆好,江氏也站在一旁看着。见宋知意和江守徽二人进来,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忙不迭地迎上来。 “守徽表弟来了,太太正等着你呢,说是两位姨母一会儿就到了,快去吧,”说完又转头对宋知意道:“三哥怎么也来了,不会是见我太辛苦来犒劳我的吧?” “是,一早不见你的人影,姨娘说你天不亮就出门了,我来看看你。”宋知意说完,又上前一步对江氏道:“儿请太太安。” 江氏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似乎不是很想见到他。但宋知意现在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江氏也拿他无法,只朝江守徽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一道进了房中。 宋楚兰见宋知意来了,自然是毫不客气地给他派了些活儿。宋知意一口应下,可不一会儿就开始朝着院子里忙碌的人影开始出神。 “嘿,”宋楚兰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嗔责道:“你发什么呆呢?若是觉得无趣便快些去家塾吧。” 宋知意这才收回飘忽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不会,我帮你做完这些事再走吧。”其实他刚刚并不是在神游,而是在观察一会儿要去送聘礼的下人中,有没有适合放置信号源的人。 这位云姑娘过门后就是宋家正儿八经的长媳了,按照宋恒和江氏对她的重视程度来看,她嫁进来后肯定不再会让宋楚兰继续临时管家了。以后他们兄妹还有周姨娘就要和这位云姑娘生活在一个大宅子中,而且吃穿住行都归她管着,宋知意觉得,为了以后的平安生活,他还是先摸摸清楚这位云姑娘是个什么秉性,有没有什么问题才好。 今日送聘,虽然可能不会直接接触到这位云姑娘,但她家的其他人肯定是能碰到面的,从他们的言语中也能窥见云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宋知意想找个送聘队伍里打头的下人,这样把信号源放在他身上,能听到的东西也就更多。 然而宋知意还没来得及问宋楚兰送聘队伍是怎么个排法,一个小丫鬟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走到门边对里边说道:“太太,门房说两位夫人已经到了。” 门很快就被推开了,江氏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众仆妇,她应是打算亲自去迎接。 不一会儿,宋知意就隔着院门听到了妇人们的谈笑之声,看来江氏和她这两个堂姊妹聊得很愉快。 “忱华,咱们姐妹自嫁了人后一别经年,这转眼间你家哥儿也要娶媳妇了。” “是啊,忱华堂妹家这小子可真出息,能跟贵妃娘娘做亲家,真是想也想不来的机缘啊。” 江氏笑答道:“两位姐姐可别打趣我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都叫你们说出花儿来了,不过一会儿可得劳烦姐姐好生瞧瞧云家姑娘,也替妹妹把把关。” 江氏说完,就进了院里来,两个跟江氏长相有几分相似的贵妇人随着她进门,想来这就是江氏的两个堂姊妹了。 其中年轻些的那个一眼就瞟道了宋知意,还不等江氏介绍,就上前拉住宋知意的手道:“忱华堂妹,这是你家二小子吧,长得可真俊,跟妹夫挂相。” 江氏的笑僵了,连忙拉住她道:“二堂姐,这不是远哥儿,他在里头呢。” “哦,这样啊,”被江氏叫坐二堂姐的夫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那这就是贵府的三公子,是在府试上大出风头的那位吧?堂妹,你真是有福气,有这么一个会读书的儿子。” 提起这茬,江氏的脸上更挂不住了,只能有些尴尬地对两个孩子介绍道:“这是郑姨妈,那边那位是汤姨妈。” 听了江氏的话,宋知意和宋楚兰行了礼,又引得刚刚那位郑姨妈一阵夸赞,江氏的脸色也愈发难看。宋知意觉得有趣,这位郑姨妈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说话滔滔不绝,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他,这位“会来事儿”的姨妈,不就是最为便捷的信号源安装对象吗? “系统,安装信号源到郑姨妈身上。” 【收到指令,开始操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0章 元旦 “小段回来啦,东西放桌上就…… “小段回来啦,东西放桌上就是,去找你姐姐玩罢。”纪文清说完,信号源那端传来一阵响动,好像是她起身下塌开始翻看小段买的东西。 被叫做小段的买书小童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一直到窸窣的声音停下,纪文清惊讶道:“小段,怎么傻站在这儿,今天辛苦你了,去玩罢,啊。”语气像是在哄孩子。 “姑娘,你说的山居先生的书我去得晚了,没买到。” 纪文清很耐心地安慰道:“没事儿,我本来就是想买来看着玩儿,没有便罢了。” 小段似乎是扭捏了会儿,又道:“我遇到一个人,说愿意把书让给我,但我怕他对姑娘图谋不轨,就拒绝了。” 他说完,脚步声渐近,接着就是一阵摩擦声,是纪文清摸了摸小段的头,笑道:“真可爱,你放心吧,想害本姑娘的人虽然有那么一两个,但也不至于处处都是,别太紧张了。” “可是……”宋知意听到小段低声嘟囔了一句,疑似是没有得到夸赞有些失落。 可惜那头的纪文清并没有觉察到小段的小心思,只道:“对了,一会儿等你姐姐有空了让她过来一趟,我有事找她。” 小段很快就跑出去找姐姐了,宋知意这会儿也冷静下来,思考纪文清说的话。虽然没有听到关于仙人跳的事,可她刚刚说有人要害她,这让宋知意有些在意。 几年前在什刹海初见她那次,她身下的冰面要裂开,难道是有人刻意为之?其他地方的冰面都结结实实地冻着,只有她那块破裂了,除了有人提前对冰面做了手脚,不然也很难想到其他解释。 会是谁要害她呢?她身份尊贵,谁敢去害她呢?回忆纪文清当时的反应,她与二皇子之间眼神传递,应该是当时就知道自己所遇之事不是偶然。可明明知道有人要害自己,凭她的身份和手段,两三年了却依旧无法解决,看来跟纪文清对上的人也是个轻易动不得的硬茬啊。 自己当时叫上宋知理出手救她,不会无意间被卷进什么奇怪的斗争里吧?宋知意正担心着,小段那头也找到姐姐了。 “阿姐,姑娘说让你有空时过去一趟。” “知道了,我配好这瓶药就过去。”这声音是刚刚要帮小段拿东西的人,原来是姐弟两啊。那行骗时扮演云姑娘的人会不会是她呢?如果是人在王府,又未曾出门,那官府一直找不到人也能解释得通了。 “阿姐,我什么时候能学这些?” “你先练好基本功再说。”她说完,一阵瓶罐碰撞的清脆声音传来,可以听出她很忙碌。 小段出了门,信号源那头传来呼呼的风声,也许是小段在练功。看来他是不能通过小段身上这个有录音功能的信号源听到纪文清和小段姐姐的谈话了。虽纪文清身上有信号源,但那个信号并不是很稳定。 所以宋知意也没打算关掉小段这个信号源,万一能碰运气听到关键内容也是好的。他拿出今日新买的山居先生的《临文漫谈》,打算好好拜读一下,随手翻开一篇,题目为辩三寸之舌与百万之师。 宋知意将将看完这篇,信号源那头又传来了新的动静。 小段姐姐推门而出,对正在在练功的小段道:“我去姑娘那了,你好好练。” 宋知意听了,把小段身上这个信号源声音调小了些,打开了纪文清身上那个信号源。 很快,纪文清那头的声音传了过来。 “姑娘,属下来了。” “嗯,”纪文清翻了一页书,道:“钱差不多凑够了吧?” 凑钱?宋知意听了心中一惊,要说到他想听的事了吗? “够了,酒楼那边加上宋家的差不多有两万两了,足够……,我已经差人去各地采购……运往……”小段姐姐说着信号就变得断断续续,虽听不清,但可以确定的是钱确实是被纪文清设局骗走了。 突然出现的神似郡主的姑娘,一夜间消失的别院仆从,还有官兵怎么也找不到的人,如果是纪文清做的话,那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不过纪文清为何要这样做呢?宋知意想继续听,可纪文清那头的信号源已经听不见人声了,只剩下一阵电流的声音。 宋知意有些失望,却突然听到杂乱的电流生中还夹杂着隐隐的谈话声——是小段身上信号源在响。 那头小段掌风的呼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纪文清和小段姐姐的对话声,声音有些模糊,像是隔着什么东西,应该是在房门外边。 这小子居然跑去偷听,真是人小鬼大,宋知意心里嘀咕着。不过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宋知意对系统道:“系统,刚刚都录下来了吧,帮我从小段姐姐答话开始回放。” 【收到,正在提取录音内容,开始回放。】 【够了,酒楼那边加上宋家的差不多有两万两了,足够在南疆组建一支精兵了,属下已经差人去各地采购粮草,分批运往南边。】 【好,此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一点风声都不能透露出去。若路上出了什么事,立刻向我来报。】 【是,属下明白。姑娘交待的药也做好了,是否需要属下去交给二皇子?】 【嗯,今晚再去,最近宫宴多,千万注意别被人发现了。】 信号源的那头的声音闷闷的,但纪文清严肃又冰冷的话被宋知意听了一清二楚,给了他当头一棒。啪地一声,宋志宇手上拿的书掉在了地上。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宋知意低头捡起书,只见刚刚那篇时文下赫然醒目地印着山居先生的一行批语“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议人者也。博辩广大危其身者,发人之恶者也。[1]” 宋知意决定把这件事烂在心里。钱是要不回来了,他也不敢去要。真牵扯进这种事情里,他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 宋知意没把这事跟任何人提起,只是会有意地去关注一些南疆的事情,好在他那日听到的内容虽然很吓人,但南疆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1章 横祸 “老爷,可算回来了。”江氏…… “老爷,可算回来了。”江氏见宋恒走进门,松了口气,从塌上起来急急上前去,却见宋恒在宋知远,宋知意进来后就关紧了门,她心中一紧,用帕子捂着胸口道:“老爷,理哥儿呢?” 宋恒闭上眼,沉沉叹了口气道:“知理出事了。”江氏闻言呼吸一滞,片刻后才开口道:“发生何事了,老爷?” 宋恒紧拧着眉,脸上俱是疲色,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他在宴席上冲撞了秦王妃,王妃受了伤,现在昏迷不醒,知理被押下了。”他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生出惊疑。 “秦王妃?”江氏不可思议地喃喃道:“理哥儿怎么会冲撞了她?咱们家的人见到她躲着走还来不及,理哥儿怎么会去主动惹她的麻烦?” 宋恒坐下,双手放在膝上紧握着,摇摇头,道:“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知理他和我并不在一席上,事情出了我才知道。锦衣卫那边的人说他喝得酩酊大醉,路遇进宫的秦王妃,冲上去就抓住人家,欲行不轨,旁边的侍女也拦不住,硬生生把王妃拖了一段路,后面锦衣卫及时发现,才没有酿成大祸。王妃被救下后就昏厥,秦王震怒。陛下现在也知道这件事了,人被扣下来,我连面都见不到。” 江氏听了几乎要站不稳了,趔趄几步跌坐在塌上,抓住一旁的桌几的小角,半晌才对宋知远道:“去差人找你郑姨妈,她官人在锦衣卫当差,看看能不能疏通疏通。”宋知远赶紧点点头跑了出去,江守徽也上前安抚江氏。 宋恒没有阻止,他知道江氏那个堂姐的丈夫虽不在锦衣卫下设的镇抚司任职,只是个闲差,但死马当活马医,现在能帮着递个话也是好的。 宋知意一直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根据他上次听到的那两位姨妈的对话,这位郑姨妈多半是不会帮忙的,要破局还是得靠宋家自己来。 宋知意站出来道:“事已至此,老爷太太先吃饭吧,不然也没力气想大哥的事。” 江氏见宋知意不慌不忙,只觉得他是在幸灾乐祸,急声呵斥道:“你大哥出这样的事你哪里还来的心思吃饭?果真是个没有心的东西!” 见江氏急红了眼,宋恒沉声制止道:“行了,意哥儿说得对,你也冷静些。”自己率先坐上了饭桌。 话虽这么说,但少了个人,大家也没心思吃饭,草草用了几口冷菜之后,派去郑姨妈家的人也回来了。 “怎么样,堂姐她怎么说?”江氏语气迫切,盼着从那里听到什么好消息。 而那回来的小厮惶恐地摇摇头道:“郑家夫人说他家大人还没回来,说是暂时帮不上忙了,叫小的回来感觉看顾着夫人。” 这结果不出宋知意所料,郑姨妈本就不喜江氏,怎么会肯为她蹚这趟浑水。 可江氏听了就坐不住了,无助地看着宋恒,宋恒按住她的肩膀,对那小厮道:“行了,你先下去。”说完又对房中其他人道:“你们也都先回房去吧。” …… 宋楚兰回到小院后很是惴惴不安,拉着宋知意道:“大哥会没事的吧?”于她来说,宋知理是看着她长大的好哥哥,现在遭了祸事,她自然是忧心的。 宋知意拍拍她的手背,用轻松的语气道:“放心吧,老爷会想办法把大哥救出来的。” 宋知意嘴上虽能这么安慰宋楚兰,但他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轻易过去。书中宋知理与傅元霜成婚后才被她所害,宋知意明明都已经改变了剧情走向,宋知理至今是单身,可他仍旧是在傅元霜这儿栽了跟头,不仅如此,出事的时间还提前了。难道宋家真的只能按照原剧情里那样一步步走向落魄再由宋知远来拯救吗? 想到这,宋知意对自己和身边人的未来感到没有把握。宋志远作为男主,艰难之时还有女主黄清漪不离不弃地陪着他。可宋府里的其他人并非主角,不是都能有苦尽甘来的结局的,宋知意这种炮灰就自不必说了,宋楚兰和周姨娘又当如何呢? 不管怎么说,尽人事,听天命,现在还是要想办法把宋知理尽快救出来,避免情况进一步恶化。 宋知意独自坐在书桌边思索起来,这事来得突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他回想一遍宋恒刚刚说的话,宋知理是喝醉了酒才冲撞王妃。当时宋知意听到就觉得有哪里不对,沉下心来细细一想,他先前是见过宋知理醉酒是什么样子的。 那日在园子里宋知理因为纪文清的事喝得醉醺醺的,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可见他酒品还行,并不是耍酒疯的人。况且他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也不是头一遭参加大朝会,他在宫中的宴席上,怎么会放任自己喝醉? 更为怪异的是,宋知理心里头一直放不下纪文清,这点宋知意是知道的,不然他也不会在那次被仙人跳后再不谈婚娶之事的。宋知理怎么会就这么恰好地遇上傅元霜,还对她动手动脚?二人之间连一点旧情也无。 宋知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从这些小细节看,无论是原书中还是现在,宋知理出事都不是偶然。 光靠他一人在这猜测是不能把宋知理救出来的,宋知意提着灯独自出了小院,去正房找宋恒商量。 宋恒此时仍在书房中,他听到敲门声,心中还疑惑,紧接着就听到宋知意的声音:“老爷,儿有些事想告诉您,可以进来跟您说吗?” 宋恒没料到是他是个三儿子来找来找他,只见宋知意手中的一盏小灯将昏暗的书房又照亮了些。 宋恒将杂乱的书桌整理了下,对宋知意道:“你有什么事?” “老爷,儿怀疑大哥这事背后有推手,他或许是被人陷害了。”宋知意又将自己的猜想详细地说与宋恒听。 宋恒听了凝视着宋知意沉默半晌,小灯的光映在他脸上,让宋恒能看清他的表情,家中出了这样的事,可宋知意脸上即无惧亦无忧,一派镇定的样子,还能冷静思考事情前因后果的里的反常,这让他对这个儿子的看法又改变了,宋知意比他想象中成长得更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2章 夜访 “秦王妃。”宋知意想到这个可能…… “秦王妃。”宋知意想到这个可能后便脱口而出。 宋恒瞧了他一眼,奇怪道:“秦王妃怎么了?” “儿是想问大哥为何会遇上秦王妃。大朝会后的宫宴应当只有臣子吧,为何大哥会与王妃遇上了?” “王妃今日陪秦王进宫祭拜先皇后,秦王后一人去参加宴会,王妃看宴会快结束时便打算出宫等秦王一起回府,没想到在宫道上遇见了知理,”宋恒说到此,略一停顿,道:“你是疑心秦王妃有问题?可是她也因此事受伤了。” “儿只是觉得大哥所遇之事太过巧合,不敢妄加揣测。”他虽怀疑傅元霜有问题,她背后或许有人指使,但现在还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指向她,还是先想办法把宋知理救出来吧。 听宋恒说完事情原委,宋知意也大概知道为何宋恒深夜还待在书房里了,他收起刚刚纷乱的思绪,凝神道:“老爷刚刚可是在想是否要加入其中的一派?” 宋恒沉沉叹息一声,道:“为了保下知理,我确实有这个想法,可是……” 宋知意接上话道:“老爷是想说如果这样的话,宋家往后会处处受制于人吗?” 宋家捏了捏眉心,看着很是疲惫,道“不仅如此,成者王,败者寇,此事必有一方要败,我不愿以宋家上下的身家性命为赌。” “那就不入局。” 宋恒抬头看了宋知意一眼,只见他眼神清明,不像是在玩笑的样子,重复一遍道:“那就不入局。朝中虽分两党,但总有清流存在。儿听闻黄伯父做御史时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最近又擢升为都察院总宪。都察院直隶于陛下,我想他应该不会参与这种斗争。我们家与黄家素日里有些往来,我想若是黄总宪愿意,定能在为此事说上话。” 关于黄海秋,也就是黄总宪的事情,宋知意是在原书里看到的。书里评价他是蹇蹇匪躬之士,忠直敢谏之人,因此深得圣上信重。黄总宪与宋恒曾是同窗,二人之间也有些私交,所以在宋家落魄之时他曾施以援手。 后来宋知远坚持不懈,靠自己的努力在科举路上过关斩将一路到殿试,得到了圣上的赞许,黄海秋同意了女儿黄清漪和宋知远的婚事。宋知远后来的仕途平顺,也跟他这位有能耐的岳丈脱不开关系。 宋恒有些顾忌,道:“可是,事涉王妃,也算是天子家事,你黄伯父是督察院的人,怕是不好插手。” “不,老爷,如果大哥真是为人所害的话,那这事就是蓄意构陷朝廷命官,督察院就不会做事不管的。” “理是这么个理,但说到底知理是被人所害只是我们的猜测,不好放到明面上来说。” 宋知意听了宋恒的犹豫的话,道:“老爷放心,我来想办法。” “你想办法?”宋恒有些不可思议,却对上宋知意深情自若的脸,仿佛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是,老爷。” 宋恒已经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但想到这个儿子天赋异禀,正经读书不过几年就考到了府试案首,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做到。 …… 宋知意离开宋恒那里后便回了自己的小院,刚刚他说要找证据,并不是假话。这事的突破口在傅元霜身上,他需要找个机会接近傅元霜在她身上放一个信号源。 可傅元霜现在是皇室中人,要接近她并不容易。她今天受了伤卧病在床,皇室的其他人肯定会去看望秦王妃,宋知意觉得这是个机会。他想过找高忻乐帮忙,可他还是个小孩子,若要去秦王府上,肯定是由他的公主母亲带着的,估计是行不通。 那么宋知意认识的皇室就只剩下一个——纪文清。可今天的事加上宋知意先前听到的谈话,让他现在不确定纪文清究竟是敌是友,找她帮忙是否会令宋家陷入更大的漩涡。 “系统,打开纪文清身上的二号信号源。”如果此事真的与两党之争有关,那么纪文清和二皇子那肯定不会毫无反应,宋知意觉得说不定能听到些什么。 【收到,正在操作。】 系统打开,小段姐姐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姑娘,二皇子那头的人传消息过来了,是关于今日宋家大公子和秦王妃的事。” “哦?他怎么说,宋知理今天对王妃干什么了?”听纪文清的口气,她和二皇子先前对此事并不知情,宋知意松了口气,继续聚精会神地听着。 小段姐姐答道:“传消息的人说宋大公子喝了些酒后说身子不适,起身离席,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神智似乎不清醒。他碰到一个宫人,让人带他去更衣,于是来到了遇上王妃的宫道上。他见到王妃后变得异常激动,行止癫狂,不似常人,后来被锦衣卫的人抓住了。” “行止癫狂,不似常人……”纪文清低声喃喃,又道:“喝酒能喝成这样吗?我记得宫宴上的酒向来用的都是风玉露,那酒不醉人呐。” “姑娘,属下以为宋大公子可能是被下药了。”宋知意听后精神一震,果然是他和宋恒猜测的那样吗? 纪文清不说话,小段姐姐继续道:“属下曾在南疆见过一种叫醉半仙的药,人服用之后状似醉酒,胸口灼热,但一旦闻到某种特定花草的味道,就会变得疯疯癫癫,清醒后却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故而名为醉半仙。” “那这么说,真是被下药了……” “是,二皇子那边还问要不要搭把手把宋大公子救出来,他和姑娘……” 小段姐姐还没说完,纪文清就语气冷清道:“不救……” 信号源到这儿又断了,宋知意也不打算听更多了,既然能确定此事和纪文清没有关系,那他就有办法了。 宋知意起身推门而出,打算钻狗洞爬出去。就在他扒草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声三哥。 宋知意回头,见宋楚兰正站在夜色之中,衣着单薄,应该是听到他这边的动静才跑出来的。 “三哥,你要去哪里?大哥回不来,你又要出去……” 宋知意见她这幅担心的模样,微笑道:“兰姐儿别担心,我去去就回,过几天大哥也会回来的。你守好院子,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这会儿出了,好吗?” 宋楚兰点点头,仍有些不放心,三哥好像有很多秘密,但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看着宋知意爬出了洞。 …… 宋知意爬出去后就直奔瑞王府,王府离这儿不远,宋知意跑了一会儿就到了。 此时夜色已深,瑞王府前挂着的两个红红的灯笼在寒风中飘摇。宋知意上前叫醒了正在打盹的看门小厮,道:“我是宋侍郎家的宋知意,劳烦您通传一声,我想见郡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3章 探病 这么大的事,秦王他知道吗?…… 第二日,宋知意一直待在房中看书,不曾出去。到了未时,门外传来两声轻扣,宋知意抬眼望去,一张纸条从门缝里被塞了进来,悠悠的飘落到地上。 宋知意拾起那张纸,其上是纪文清的字,写着:明日午时,王府西南角。 过了一日,宋知意按时到了与纪文清约定的地点。西南角有一小门,一个侍女出来将宋知意带入王府,到了一小屋子处。 侍女将桌上的一套衣服递给宋知意道:“请公子换上。” 宋知意将衣服抖开,却发现这套衣裳眼前的侍女身上穿的衣服一样,是女子装束。宋知意动作停滞半晌,侍女见了好心道:“公子是否要奴婢帮忙?郡主交待了,如果要近秦王妃的身话还是换上这身比较好。因为府里没有内宦,只能委屈公子了先穿这身了。若公子不会穿,奴婢也能搭把手” 宋知意赶紧摇摇头拒绝了,那侍女知趣地退了出去。待他换好了衣裳后,侍女有进来给宋知意梳了个头,才把他带去纪文清处。 纪文清见到宋知意,嘴角压都压不住,乐不可支道:“小友,想不到这套衣服还挺适合你的,要不你以后来我这儿当差吧,我保证不亏待你。” 经过刚刚一番折腾,现在宋知意除了个儿头高些,已经跟王府里的其他侍女没两样了。他有些不习惯地摆弄了下裙摆,无奈道:“郡主莫在说笑了,快快出发去秦王府吧。” 到了秦王府,为防被人看清脸,宋知意一直低着头跟在纪文清身后。走着走着,前头的纪文清突然停下,叫了一声:“堂姐,您也来看嫂嫂?” 堂姐?是哪个公主来了?宋知意听了这声,也钉在了原地,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纪文清又道紧接着道:“小侄儿也来了,好久没见着你了。” “姑姑好。”是高忻乐的声音。 来者是高忻乐和他的母亲永嘉公主,纪文清和公主寒暄了一阵,而宋知意额头上冒出些冷汗,因为他感到高忻乐正死命地盯着他。 宋知意保持着双手贴腹的姿势不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可高忻乐却不罢休,走上前来仰头看他,皱着一张小脸看着宋知意的眼睛。宋知意见逃不过,干脆对高忻乐笑了笑。 高忻乐见了这笑,嘴巴微张,似乎更加疑惑了,好在永嘉公主发话了:“乐儿,回来,我们该走了,你父亲还在外边等着呢。” 高忻乐这才撤回身,跑到了公主身边,但眼神还是不住地往宋知意身上瞟。 直到他走远了,宋知意才松了口气,却瞥见纪文清用帕子微微掩嘴,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他。这人刚刚跟公主说那么久话,绝对是故意的,可惜现在宋知意不能说话,被捉弄了也没办法。 走到秦王妃的住处后,一宦官迎了上来,朝纪文清:“小人见过郡主。王妃就在里面,小人带郡主进去。” 这宦官的声音,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宋知意有些警觉地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纪文清那头已经随着宦官往前走了,宋知意带着疑惑快步跟上。他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宦官的声音的?会是在他安装的那几个信号源里吗?他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这个声音的信息。 是自己记错了吗?看着那宦官打开了门,宋知意压下了心底的疑问,专注眼前的事。 再见傅元霜,她好像比几年前更娇柔了,也许是因为尚在病中,她的眼尾还微微泛着红,更显易碎。 “嫂嫂,身上可好些了?”纪文清在她床边的小凳上坐下,语气心疼关切。 “多谢妹妹关心,我已无什么大碍了,只是事后回想,还是有些后怕。” “真是苦了嫂嫂了,没想到在宫里竟遇到这等浪荡登徒子,”纪文清似乎很是愤恨,为傅元霜打抱不平,接着道:“嫂嫂,爹爹先前从南疆差人给我捎了些草药,有安神宁心的功效,我把它们放到香囊里了,嫂嫂可要试试看?” 傅元霜点头答应,纪文清转头对一直低着头的宋知意道:“把香囊拿出来给王妃瞧瞧。” 宋知意终于得以上前,讲香囊交给傅元霜。几年没见,宋知意变化很大,傅元霜并没有认出他来,只接过来浅浅地嗅了一下,赞叹道:“这味道我甚是喜欢。” “那便好,”纪文清微微一笑,对宋知意道:“把这个挂在王妃的帐子上吧。” 宋知意一边系着香囊,一边对系统道:“回收小段身上的信号源,安装到傅元霜身上,开启录音功能。” 【收到,开始操作。】 不一会儿,宋知意就挂好了,系统的声音也传来【安装完成,正在为宿主录音】。很好,他的目的达成了,宋知意默默退至纪文清的身后,安静地侍立在一旁。 纪文清和傅元霜又闲聊了一会儿,两人在人前都带着面具,宋知意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这次探病没出什么意外,宋知意在离开王府前最后看了那宦官一眼,他的五官是阴柔一挂的,宋知意能够确认自己的确没见过他。 回瑞王府换下衣裳后,宋知意便匆匆赶回了宋府,从狗洞爬回了自己的小院。他打开系统问道:“系统,我离开之后傅元霜那边有继续录音下来吧?” 【当然,宿主是否要收听录音?】 “好,播放录音。”人前找不出她的破绽,人后就说不准了。 【开始播放。】 开头是很长一段的安静,接着有推门声传来,有人进屋了。 【王爷回来了。】傅元霜柔柔地喊了一声。 【霜儿,你可好些了?】一阵稳健的脚步声渐近,在床边停下,看来这人就是秦王了。 【妾身好许多了,刚刚鹤阳郡主来了,还送了妾身一个香囊,妾身很感激。】 【霜儿,我让你受苦了。】 【妾身不苦,为了王爷,妾身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们两这话是什么意思?宋知意沉思,看来宋知理出事应该跟他们脱不开关系。 【谢谢你,霜儿……】秦王的语气很感动,一阵衣料摩擦的响动传来,两人抱在了一起。宋知意本想听继续听消息,可二人接下来皆是说些没营养的话,过了许久,秦王有政事要处理,方才离开傅元霜的房间。 宋知意叹口气,就在他以为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时,门又被推开了。 【你这没良心的,可算来了。】依旧是傅元霜的声音,是秦王又回来了?可他不是前脚刚走吗? 来人不说话,脚步声也很轻,很快,宋知意听到傅元霜娇嗔道【放开。】 傅元霜这态度完全不是刚刚面对秦王的样子,宋知意总觉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4章 谈心 初四这日一早,宋知意和江守徽便…… 初四这日一早,宋知意和江守徽便动身前往药铺。那药铺在城南的一条杂乱的小胡同里,位置隐蔽,但江守徽很快地带着宋知意找到了地儿。 宋知意对江守徽能找到这种犄角旮旯的小店感到有些奇怪,开口问道:“守徽表弟,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偏僻药铺啊?” 江守徽很快答道:“我刚来京城时水土不服,但又没有合适的药,红豆帮我找了好久才在这让帮我找到惯用的药。京城其他铺子虽也有卖南方草药的,但大都是些常见的种类。只有这儿是专卖南方草药的,奇珍的药也偶尔会有。所以我想这儿的老板应该知道关于仙兰的事。” 宋知意点点头,心里头仍是疑惑,这回答乍听有没什么问题,可江守徽刚刚那轻车熟路地样子,看着却像这儿的常客。不过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既然不愿说,自己也不好多问。 掀开有些陈旧的挡风门帘,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儿就扑面而来。在药铺里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缩在药柜前坐着,半眯着眼打盹,见江守徽来了,招呼道:“来了。”听口音不像是京城本地人士。 江守徽道:“老板,我来买药,你这儿可有仙兰?” “仙兰?没听过这个东西。”老板很快就否认了。但宋知意却微眯着眼观察着,他注意到老板听到江守徽的话后,缩着地身体稍稍伸直了些,肩膀微耸,很明显是对仙兰这个词有反应。 宋知意略一思量,上前道:“老板,我们还想要一副醉半仙,你这儿可能配得齐?” 老板这才完全睁开了眼,一双有些浑浊的眸子幽幽地盯着宋知意,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个的?” “我自有我的办法,醉半仙,南疆秘药,服之如醉酒,但一旦闻到仙兰的气味,就会使人几近癫狂,药效过去后却什么也不记得,是这样吧。”宋知意一口气说完了他的猜测,回看向老板。 “懂得不少。” “过奖,”宋知意微微一笑,接着道:“老板,除了醉半仙和仙兰,我们还想知道先前是否有人来你这儿买过这两样东西。” 老板这会儿又不说话了,宋知意心下了然,道:“看来是有人来过了。老板,我想知道那个来买药的人的身形样貌。价钱由你开。” 老板沉默良久,手中袖子中掏出来,战战巍巍伸出张开五个指头来。 “五十两?” 老板摇摇头。 “五百两?” 老板这才收回手。 江守徽听了犹豫地看向宋知意,可他已经很快答应道:“好。明日会有人将钱送过来,届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两人出了院门,江守徽拉住他的衣袖小声问:“三表兄,你哪来的钱啊?” “我没钱,可太太有钱啊。”宋知意耸耸肩,他都已经查到这份上了,江氏的儿子当然要她自己救出来。 …… “太太,三爷来了,说是想见您。” 江氏正在房内坐着,双眼无神地唉声叹气,听到这话,怒从中来,道:“他来做什么,他大哥现在还不知怎么样了,他还来给我添堵吗?” “你冷静些,他是个懂事孩子,”在一旁的宋恒劝慰她,又对下人道:“让他进来吧。” 很快,宋知意就进来,先是行了个礼,才道:“老爷,太太,关于大哥的事,我找到线索了。” 宋知意这话一出,刚刚还不耐烦把头偏到一旁的江氏立刻将目光移向他,宋恒亦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宋恒把关于醉半仙和仙兰的事一一讲了,但只解释这是他从典籍翻阅到的,毕竟总不能说这是他用收音机系统听到的。 听宋知意说完,宋恒道:“你的意思是,这种药的效果跟知理那天的症状很像?” “是,多亏了有守徽表弟帮忙,儿找到了京城中有卖这种药的药铺,老板说可以将此药卖给我们一份,且前阵子的确有人在他那儿买过这种药。他要价五百两银子,除了药,也将有关买药人的消息一并告诉我们。” 宋恒敛眉道:“五百两,你能确定这消息属实吗?” “这仙兰并不常见,普通药铺也寻不着,若害人者是买的药,十有八九也是在那件药铺买的。就算不是,我们也能拿到一份醉半仙,届时只要试试此药被服用下后的症状是否与大哥的一致,也能证明他的清白。” “那药铺在哪儿?”宋恒还没说话,江氏就先着急地问起来了。宋知意将药铺的地点说与她,江氏便匆匆出了内间去跟下人交待了。而宋知意朝宋恒的方向走了几步,低声道:“老爷,儿刚刚不方便说,儿想这事应该跟秦王有关系。” “为何这么说?” “这醉半仙需要仙兰的气息才能使人变得癫狂,大哥在宴席上也只是醉酒的样子,但遇到秦王妃,就像便了个人似的,这仙兰有可能就在秦王妃身上,”宋知意说完,略微一停顿,又道:“当然,这只是儿的猜测,朝堂上明枪暗箭,父亲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宋恒长叹一口气,拍了拍宋知意的肩膀:“你这次做得很好。之后的事我来处理,你安心读书。” …… 复朝后,督察院的黄海秋上书请求陛下彻查宋知理与秦王妃的冲突一案,宋恒也将在药铺购买到的醉半仙拿了出来。此药被死囚服下,在令其接触仙兰后,出现的反应果然和宋知理那日一样,坐实了宋知意被下药一事。 后在宫中搜查宴会相关人员,在一名宫人的居所里搜到了这药的残渣,可还未来得及审讯,那名宫人就服毒自尽。这药的来源的确是宋知意去过的那间药铺,根据老板的证词,那人来买药时蒙着面,但体型身量和这宫人差不多。而秦王妃那头只说自己身上的香料是宫中宋来的南疆贡品,她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仙兰,只是觉得味道好闻便带在了身上。 到此,此案也没有更多证据可查,涉事宫人已经自尽,宋知理被关押了几天,也终于被放了回来。而他回来时,还带了一个对江氏来说不算太好的消息——他要被调出京城去往大周的北部边关凉州,不日便出发。 “我儿命苦啊,好不容易回来又要走,你要娘怎么办啊,都是被那姓傅的害的。”饭桌旁,江氏抱着宋知理,涕泪俱下。 “太太,那是秦王妃,您别这么说,”宋知理很淡然,像是看开了很多,道:“我们家之前差点和傅家结为秦晋之好,这事一出,我和秦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5章 钓鱼 兄长若是真想谢谢我,那便把今日…… 又至一年重五时,今日过节,天气晴好,温润可人,宋家人围坐在火红的榴花下用饭。 “理大爷来信了!”一小厮扬着手中的信封向众人跑来。 “快拿来给我瞧瞧。”江氏的原本淡淡的表情顿时生了笑意,接过信小心拆开来查看,一边看,嘴角也止不住的扬起。 宋知远问道:“太太,大哥在信里说什么了?” “他说最近边关无事,每天只需练兵整军,不必上阵杀敌。阿弥陀佛,遥想去年端阳时我还在急急寻亲家,却不想后头惹来一堆祸事,现在我也不求什么好姻缘了,只盼佛祖护我儿平安归来。”江氏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目光虔诚。 宋知理前往凉州已经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宋家过得还算平稳,户部先前那位年迈的尚书致仕,由宋恒接任尚书一只为。虽然朝廷的两党之争没有停下,但宋恒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立场。 宋知意本担心一直担心纪文清在南疆做的事会不会牵连宋家,毕竟其中一部分钱财是从宋家骗过去的,万幸的是这一年他都没有听到过南疆出什么能撼动朝廷的大事,他也能安心读书。 而江氏现在每日吃斋念佛,一心祈求大儿子无恙,二儿子高中,再也没来找过宋知意的麻烦。 江氏又接着对宋知远道:“你大哥在信里还说今年院试让你好好考,考个好名次回来,让他也高兴高兴。” 宋知远看着江氏期盼的眼神,表情黯了些,但还是勉强笑了一下答应了。宋知意敏锐地观察到了他表情的细微变化,看来宋知远心里压力不小哇。 此时已经是五月初,而院试就在六月举行,只有短短一个月时间,用这种心态去考试可不行,需得赶紧调整调整。想起宋知理临行前对他的叮嘱,宋知意拉了下坐在他身旁江守徽的袖子,低声道:“守徽表弟,一会儿要不叫上二哥一起去钓鱼吧。” 江守徽也注意到了宋知远的不对劲,点头应下。 饭毕后,正要回房读书的宋知远遇到宋知意满脸笑容地拦在了他面前,道:“二哥,我和守徽表弟下午要出城上山去钓鱼,二哥要不跟我们一起?” 宋知远眼神闪动,明显是想去的,但犹豫了片刻,还是道:“不了,马上就院试了,我要回去读书。” 江守徽劝道:“二表哥,你与我们一同去吧,我听三表哥说山上风景秀丽,见之让人心境开阔。虽说院试在即,但二表哥平日里已经用心读书,不在这一日之功,莫要着相了。” 听了江守徽说完,宋知远态度松动了不少,但还是站在原地做不出抉择,宋知意上前揽住他往前走,道:“走吧二哥,劳逸结合也是很重要的。” 宋知远红了脸,佯装不满道:“劳逸结合是什么意思?”但步子还是诚实地跟上了宋知意。 江守徽笑了笑,也跟上了兄弟两。 …… 三人来的是宋知意上回来钓鱼的那座山。这回有了经验,宋知意带着二人走了那条坦道,轻轻松松便登上了山顶。 上回来是四月里,而这次已经入夏了,山上的的景致也随着季节变化。落花茵草,惠风和畅,流云悠悠,唯一不便的是那湖水,仍然是明静清波。 宋知意不是第一次上山了,而他身边的江守徽和宋知远见了这景久久不语,似乎沉醉于其间。 良久,江守徽才开口道:“没想到城外还有这样一座山,竟然少有人发现。” “是啊,还是大哥告诉我有一座这样的山,若是他也在京中,说不定今天也能和我们一道来了,”宋知意感叹后道:“去钓鱼吧,也不知道过了这几年这里头的鱼有没有长肥一些。” 三人架好渔具坐下垂钓了一会儿,宋知意刚要开口开解宋知远,幽静的林子中就钻出一个人影来,那人穿着松垮的衣服,行至闲散不羁,见到宋知意一行人,先是愣了两秒,一只手摸上下巴,伸头皱着眉盯着宋知意看。 宋知意见到这做派就立刻想起这人是谁了,正是他上回来钓鱼时遇到的男人,他起身上前简单行礼道:“这位相公,不曾想继上回的一面之缘后还能在遇上你。我两年前也曾来这里钓鱼,相公可还记得?” 男人想了片刻,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钓鱼看书被溅了一身水的小子,长这么高,变样了啊。” 宋知意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江守徽和宋知远见状也上前来。 “三表哥,这位是?” “这位是……我上回钓鱼时遇到的钓友,他当时帮了我许多,”宋知意向江守徽解释后又转头对男人道:“不知能否请教相公姓名?” “我姓李,”男人说完顿了下,强调道:“既然都是来钓鱼的,你也不必一口一个相公,听着太客气了些。” “那,我唤您李大哥?” 男人听后点点头,宋知意见他答应,介绍自己道:“李大哥,我姓宋名知意,这两位是家兄和表弟 “哦…”李大哥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在三人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钓鱼。 宋知意刚刚本想跟宋知远好好聊聊,减缓些他的压力,可现在多了一人,宋知意一时也不好开口,心里琢磨着一会儿得另找个时机。 宋知意有钓鱼经验,很快就钓上来了一条鱼,江守徽紧随其后,也钓上一条来。一旁的宋知远看到一同来的伙伴都陆陆续续钓上了鱼,心里难免有些着急,聚精会神地盯着湖里。终于,水面泛起一点涟漪,宋知远忙把鱼竿向后扬,却只抽出一根在空中晃荡的空鱼钩,钩上的饵被吃了,鱼儿也跑了。 看着空荡荡个的鱼钩,宋知远有些失望,不甘心地看了江守徽和宋知意一眼,正当他打算再把鱼钩抛回去时,坐在他旁边的李大哥用手指点了点他。 “你反应很快,刚刚那是条大鱼。” 宋知远不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6章 院试 比二哥还厉害了,后来者居上啊…… 六月的院试很快就到了,作为童生试的最高考试阶段,它由各省的学政主持,学政由皇帝钦派翰林充任,每省一人,任期三年。 院试分岁试和科试,岁试是学政到任第一年后举行的考试,用以甄别秀才优劣,童生还要进行院考,从中选拔出生员;而科试则是对准备参加乡试的生员进行选拔,通过后方能参加。宋知意等人要参加的就是岁试中的院考。 六月二日一早,宋家的三个小子早早就动身前往考场。院试只有两场,正场和再覆,考试内容与府,县考大致相同,试八股文和试帖诗,所以宋知意并不紧张,在考位上凝神片刻后就开始作答。 正场考的是三篇八股文和一篇试帖诗。前两篇为四书题,第一道题为“北辰”,第二道题为“亲民”。这两道题并不像上回府试的截搭题,题义简单,皆是关于治民化民思想。 第一题出自《论语》“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1]”,意思是用道德的力量去治理国家,自己就会像北极星那样,安然处在自己的位置上,别的星辰都环绕着它。强调治国的基本原则是德治,而非严峻的刑律。 而第二题“亲民”出自《大学》的第一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2]”。但对亲民的解释有两种,朱子在《大学章句》中将“亲民”解作“新民”,认为“亲”字是“新”字的误写。新者,革其旧之谓,言既自明其明德,又当推已及人,使之亦有以去其旧染之污也[3]。意思是就是去引导、教化人民,革除旧思想,完善自己的德行。 而王阳明则认为若将“亲民”解释为“新民”,则违背了儒家“反求诸己”的原则,“亲民”也好,“新民”也罢,都指的是自己。 宋知意虽然认为王阳明的学说也很有道理,但大周科举还是以程朱理学为准,故而还是按照朱子的思路拟出了答案。 第三道考本经,宋知意的本经是《春秋》,他平日里熟读《左传》,所以他也很快就写好了这一篇文章。 最后的便是帖诗题了,巡考官举着题板,其上写着“冯妇攘臂下车[4]。” 宋知意心中一喜,前几日他睡前读《临文漫谈》的序言时,看到山居先生曾提到一句他是冯妇下车,宋知意觉得此句眼熟,但又不记得它的具体意思,于是便下床翻了翻书,才忆起这是孟子中的一篇。 这篇讲的是晋国有一个叫冯妇的人,他擅长打虎,后来他立志成为善人,不再搏虎。可有一天,他遇见很多人在追逐一只老虎,这只老虎背靠险峻的山,没有人敢接近他,众人见到冯妇,便来迎他去打虎。冯妇受了众人的追捧,于是“攘臂下车”,再次打虎,但也因此遭到了士人的嘲笑。 后人读了这篇,将其解释为人有了自己的目标,就应该坚持到底,不应该轻易为外因而改变。可如果将此篇结合孟子当时的处境来看,当时齐王并不想重用孟子,他打算离开。齐国遭遇饥荒,齐王却不打算开粮仓救灾民,若孟子回去劝谏,也会受到齐王身边人的嘲讽。 孟子虽认为他向齐王劝谏是像冯妇一样,可难道他就真的忍心看到齐国的百姓受到饥荒之苦吗?这样看来,“再作冯妇”的意思也并不绝对了。 宋知意对着题目想了片刻,决定还是取巧,提笔写下 冯妇 身能搏虎心存仁,却为尤诟离庙堂。 若见人间疾苦色,再作冯妇又何妨?[5] 宋知意想若是能读懂此句,不少人都会从批判冯妇的角度去写诗。他另辟蹊径,从为民做事的角度来写诗,也契合了前面两道题的主题,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宋知意誊抄好了答案,又检查了一遍才缴了卷,门口聚集了不少答完题的学子在讨论今日的考试了,江守徽和宋知远也已经出了考场在等他。 宋知意走到他们两身旁,道:“二哥,三表弟,我来了。今日这场感觉如何?” 江守徽答道:“今日的帖诗题有些难度,但我和二表哥都觉得答得尚可。我刚刚还听到不少学子没读懂题,缘文生义,把冯妇攘臂下车理解成妇人下车,出了考场何人讨论才知其义,懊悔不已。三表哥答得如何?” 宋知意笑笑,道:“我也感觉尚可。”他先前就料到会有不少考生栽在此题上,还好他读书时无意间重温了这一掌故,不然说不定也会和这些考生一样了。 接下来的一场再覆对宋知意来说也没什么难度,他轻松答完,就等十几天后放榜了。 …… 贡院里这几天到了晚上也是灯火通明,院试人数不少,主考官又只有学政一人,自然是要加紧批卷排名的,不然赶不上出成绩。 而此时顺天府学政贺良翰脸色却不怎么好,这次考试的帖诗题出自《孟子》并不是偏题难题,只要熟读四书,是定然不会偏离原意的。可他翻阅考卷时却发现有不少学子将冯妇看作妇人,写出来的诗千奇百怪,更有甚者,写出了“纤纤白玉藕,款款轻莲步”这样的句子。见到这样的诗句,贺良翰怒火攻心,把这些望文生义,胡编乱造的考生都除了名。 这厢,其他几个阅卷的考官把优秀答卷也挑选出来呈给学政进行排序,贺良翰看了这些考卷上的答案,表情这才和缓了些,直到查看最后一张考卷,他眼睛一亮,露出惊喜的神情,称赞道:“看来还是有人能作出别出心裁的诗作,言语质朴,含义深远,是为上乘。”说完便仔细甄别开始排名。 …… 终于到了六月底,院试放榜,贡院外天不亮就挤满了人,都来看自己的成绩。 很快,贡院里走出衙差来,一张长榜被张贴于墙上,宋家三个哥儿来得晚了些,只能站在人群外围奋力踮着脚看。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声:“第一名是宋家的那个。” “是他?比傅阁老家那位还厉害,我先前听说过那位过目不忘的本领,竟然能越过他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7章 朱衣 翌日,宋家三个中了秀才的小子前…… 翌日,宋家三个中了秀才的小子前往贡院的朱衣宴。 殿试后有琼林宴,乡试后有鹿鸣宴,而到了大周,院试后又多一朱衣宴。这里的朱衣不是指朱色官袍,而是一桩关于科举的趣闻。 据说某一学道在批阅试卷时时不时能瞥见到一朱衣人在他眼前点头,学道本疑心是哪来的小吏,但仔细看后却发现并无人影。后来学道发现朱衣人点过头的文章都写得不错,心想自己这是遇到文昌帝君了。于是放榜后他把中榜学子都叫来贡院,答谢帝君青睐。后来这习惯便传下来,渐渐演变成了朱衣宴。 当然,文昌帝君也只是传说中的神仙,现在的朱衣宴多为感谢学政,学子互相交流之用。 再学子们齐齐答谢完学政后便开始互相攀谈了,宋知意连中府试,院试案首,自是引来了不少学子围在他身旁。 “知意兄,刚刚听大宗师点评了你的文章,能否也同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写的?” 宋知意自然是不吝于分享的,刚答应下来,就有一道声音横插:“你就是宋知意?” 听这语气来者不善啊,宋知意抬眼朝说话的人看去,那人看着跟宋知意差不多大,穿一身素色的秀才服,却透着一股趾高气昂的感觉。宋知意并不认识他,不明白这人为何会对自己有恶意,但还是道:“我是,请问你是?” “傅元杰。”他说完便昂起了头,想来是对自己的身份很自豪。 傅元杰,宋知意觉得耳熟,随即察觉到这是这次院试第三名的学子,听这个取名方式,应该是傅元霜的亲戚之类的。 宋知意笑笑,道:“傅公子有何指教?” “我读了你写的文章和诗,平平无奇,实在是想不通你为何会排在我之前,所以我今日要与你比试一场。” 傅元杰说这话时神气傲然的样子活像从前的宋知远,宋知意见了觉得有趣,道:“可这朱衣宴上我两手空空,也无可做裁断之人,又该如何比试呢?不如以之后的乡试为比试如何?” “不,我今日定要与你分个高下出来。”傅元杰很是固执,他自幼就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教过他的老师无不夸赞他天资聪颖。去岁他也是府试案首,在夫子的鼓励下,今年便来参加院试,本以为能在夺榜首,却不想只考了个第三名,第一名还被宋家的人抢去了。 周围有人小声道:“我听说过傅阁老的这个幺孙,无论什么东西看一遍就能当场背下来,而且他是秦王妃的弟弟,身份高贵,这次输给了宋三公子,肯定是不服气的。” 宋知意捕捉到了这一句话,看来这傅元杰却是傅元霜的亲弟弟无疑了,也难怪今日一上来就不怎么友善,两家本就有些陈年积怨,这位天才少年这次又考得不如自己,心中肯定不少怨气。 宋知意看着旁边的人越聚越多,叹口气,他可不想把事情闹大搞砸了朱衣宴,贺学政可还在这儿呢,还是速战速决吧,于是他道:“好吧,不知傅公子想怎么比试呢?” 傅元杰自信道:“今日在场的各位都是见证者,我也不占你便宜,比试内容就由你来定,但要和科举有关。若我赢了,我便要你当众承认你的学识不如我。” “既然傅公子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推辞了,”宋知意低头沉思片刻,道:“科举少不得要背书,背好书了才能把基础打牢,这次大宗师所出的帖诗题也正是考察对四书的熟练度。所以我想不如就比背书,挑一篇我们都没见过的文章,看谁背得多,背得好,傅公子觉得如何?” 傅元杰见宋知意提出如此简单地比试方法,还正好撞到他擅长的地方,以为宋知意这是在故意让着他。他见宋知意一副淡泊的样子,更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这激起了他的胜负欲,既然宋知意瞧不起他,他更要让宋知意输得心服口服。 “好,就如你所说的。”傅元杰没有丝毫犹豫。 见傅元杰答应地如此迅速,宋知意笑了笑,他经过这一年多的学习,手头上又有几个新的信号源,都具备录音功能,他正好拿来试试手。而一旁不知内情的众学子见宋知意选择这种不利自己的比试方法,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 “宋三公子为何要这样比试,这不是傅小爷最擅长的吗?他怎么可能赢得过哦?” “说不定宋三是故意这样的,他既能得案首,肯定是有些本领的。选对方擅长的,也能让人下得来台。”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宋三不仅学识好,还会做人。” 这些讨论一字不落地全进了傅元杰的耳朵,他愈发恼怒,狠狠的看向宋知意。江守徽和宋知远也在一旁看着,虽见宋知意面色从容,但心里还是不免为他担心。 傅元杰道:“要背什么内容也由你来定。” 宋知意微微一笑,道:“不知各位身上可有带书本?我想从其中随机挑选一篇以作比试内容。” “我带了一本《东汉小赋集》。”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声,那本小赋集很快就被传到了宋知意手上。他随手翻开一页,其上是祢衡写的《鹦鹉赋》。 宋知意像傅元杰展示了这篇,道:“傅公子,这篇《鹦鹉赋》你先前可有读过?” “听过,但不曾读过。” “好,那我们就比这篇,用一刻钟来背记,看谁背下来的多。” 傅元杰冷笑一声,道:“一刻钟,你确定不要长一点的时间,到时候输了可别后悔。” “不必,一刻钟足矣。”宋知意说完,找了张桌子将书摊开,又抬头对江守徽道:“守徽表弟,可劳烦你记时吗?” 江守徽点点头,但眉头微蹙,望向宋知意的眼神有些担忧,道:“那现在开始吗?” “开始吧。”傅元杰说完,宋知意也跟着点了点头,二人都把目光投到书上,开始背记起来。宋知意瞥了一眼傅元杰,对系统道:“把新信号源安装在傅元杰身上,他说话时开启录音。” 【收到,正在操作。】 【安装成功。】 听了这道机械音,宋知意这才你继续凝神背书,只不过是从后往前背。 众人都屏息盯着这两个人,交头接耳之声也渐渐弱了下去,一刻钟很快就过了。时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8章 失踪 “意哥儿,宣平候家的许公子,你…… “意哥儿,宣平候家的许公子,你今日可有见到他?”江氏的语气带着点急切。 宋知意愣了一瞬,反应过来,道:“太太说得可是许时楷?” “正是,他今日做了什么,去了哪里,你可有看到?” 宋知意看了眼陌生妇人,心中也有了猜测,道:“今日许公子好像在上午下课后就出去了,不过他平日里也是这样,所以我也没有在意。” 江氏听了,对那陌生妇人道:“您看,三个孩子都不曾见到令公子去哪儿了。刚刚府里也都搜了一遍,孩子确实是不在府上。这会儿了,也说不定自己回家了。京城治安好,一个大活人总不会丢的,夫人且放宽心。” 看来这位是宣平候夫人,许时楷的母亲。听江氏的话,应该是许时楷迟迟未归家,所以宣平侯夫人便找上门来了。 “我如何不知道,可人是在你们宋家不见的,”宣平侯夫人语气激动,见江氏脸上为难的表情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沉口气道:“他身边的小厮倒是都回来了,说是这学塾上到一半就不见楷哥儿人了,他们以为是楷哥儿又偷跑回家了。可今日我送了他出门后便再也没看到他回来。我没旁的法子,只能先上你这儿寻了。” 江氏连忙应道:“我们也会派人去帮侯府寻人的,一个孩子能跑得了多远呢?肯定很快就能找到的。” 宣平侯夫人叹口气,道:“罢了,你说的是,我先回去看看人回来没有。”说完就急忙忙地走了。 江氏一路送她出了门,回来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但眉还是拧着,把三个孩子叫来跟前,道:“你们再仔细想想,今日这许公子有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三人想想,皆是摇了摇头,江氏见问询无果,伸手揉揉太阳穴。人是来这儿上家孰后丢的,若人能找到是最好,若找不到,她也不想让宋府和宣平侯府的关系弄得太僵,毕竟宋恒和宣平侯同朝为官,而宣平侯身有爵位,又得圣上器重,在朝中也有不可小觑的影响力。 江氏摆摆手道:“行了,你们都先回去看书吧,这事老爷回来我再跟他商量。” 宋知意出了正房,正打算回自己的小院看书,路上却遇到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抱着个簸箕,里面装了好些碎石,她嘴里嘟囔道:“真是的,谁在园子里弄这么多石子,叫我好扫。” 另一个丫鬟拿着笤帚道:“我瞧那些石子都是假山上掉下来的,兴许是风吹的,这几日风大。” 宋知意听了这对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便走到了那两人前拦住了她们,道:“两位姐姐这是要去哪儿?你们从哪儿拾这么多石子呢?” “是三爷啊,”拿笤帚的丫鬟答话道:“我刚刚跟她在扫园子呢,谁知那假山下头多了不少碎石,明明昨儿还不曾有的。她扫石子儿扫烦了,现在正恼呢。这不,石子太多了,我们得拿去丢掉,不然放在园子里也不像话呀。” 宋知意又看了一眼那些碎石,道:“原来如此,姐姐可否告诉我这是在哪儿看见的,我也去瞧个稀奇。” 两个丫鬟很快就给宋知意指了路,他顺着路走,不一会儿就到了那块假山下。 那块假山不算高,顶上不知为何缺了一块。宋知意有看了看旁边的假山,上面原先有些凸起的石块也不见了。宋知意若有所思地上手摸了摸,外部的石头掉下,露出里头的没有经过风吹雨打的部分。这真的是风吹下来的吗? …… 但仅凭这一小小怪事宋知意也推断不出什么。过了好几天,许时楷仍旧没有找到,听说宣平侯夫人在家为这个老幺哭得昏天黑地,还大病了一场。宣平侯为找自己的儿子,也亲自来宋府好几次了。宋恒和江氏都很是为此头疼,府中的家丁已经派出去不少,可却许时楷一点影子都没见着。 江氏焦头烂额时,甚至疑心过许时楷是不是掉进宋府哪个井里死了,毕竟宋知远上回就掉进去过。万幸的是府中的所有井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看来人确实不在宋家了。 这日宋知意上街买书,见不少人都往一个方向涌,宋知意好奇,也跟了上去。这一跟,就跟到了县衙旁的告示墙旁。平日里那墙上都是张贴公文告示之类的,可今日,那墙上只贴了一张大大的人脸——是许时楷的脸,画师技术不错,画得活灵活现的,让宋知意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正想往前凑仔细瞧瞧,却被一个从人群走出来的人撞得险些摔倒。那撞人者是个老伯,他慌张的看了宋知意一眼,见他能够自己站稳后便往下压了压头上的草帽,形色匆匆地走了。宋知意心里埋怨这人真是不讲礼貌,可看着他的背影,又察觉到一丝异样之感,凑到这里来看画像的人几乎都是来看热闹的,这人的怎么却神情闪躲,跟旁人不太一样?宋知意略一思忖,跟了上去。 那老伯腿脚比不过宋知意这样的年轻人,很快就被追上。但宋知意没有冒然上前,只是悄悄跟在他身后,对系统道:“系统,帮我把信号源安装在前面那个老伯身上。” 【收到,开始操作。】 仅仅过了几秒钟,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安装成功。】 信号源安装完毕,宋知意也没有放松跟踪的脚步,一直跟着这老伯走进一小胡同里,看着这老伯进了一木匠铺旁,铺子外边还摆着各式的木制器具,有几件称得上是精巧。 宋知意总不好跟着人家进木匠铺,找了个小角落藏起来,开始听信号源里的声音。那老伯回去,先是喝了口水,再急急道:“出事了,出事了。我都跟你说了不要收人钱,非得让我去收什么徒弟,现在官府到处拿人呢。” 徒弟?拿人?他说的是许时楷吗?宋知意不解,带着疑惑继续听着。 接着传来一女人的声音:“什么拿人,出什么事了?” “我今儿经过县衙,就见到好大一张画像贴在告示墙那,一群人围在那,我觉着眼熟,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9章 木匠 他去做木匠了? 木匠夫妇两听宋知意这么一说都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妇人忙请宋知意坐下,给宋知意倒了杯热茶,道:“公子刚刚说县衙画像上的人是宣平侯家的小公子,这可是真的?” 宋知意点点头,道:“是真的,我是跟他一起读书的同窗,他失踪多日,一点音讯也无,我们都很着急。今日见到他的寻人启事,正好撞见了这位老伯。我见他神色匆匆,想必是其中有隐情,所以才冒昧跟了过来。” 那妇人面带喜色地看了老伯一眼,道:“那寻人启事上画着的人可是一位跟看着十四五岁,容长脸,高鼻子,性子急,跟公子差不多高的少年?” 宋知意仔细想了想,这些特征都能跟许时楷对上,开口答道:“正是。” 夫人一笑,眼角的皱纹加深了些许,道:“那公子可来对地方了。前阵子我家老周收了一个徒弟,跟画里的人一个样子呢。对了,还不曾问公子贵姓?” “我姓宋。” “原来是宋公子,”妇人说罢又看了那老伯一眼,催促道:“你快跟宋公子讲讲你徒弟的事。” “啊,好,好,”周老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把身下的椅子挪得离宋知意进了些,才道:“宋公子,这木匠铺是我和我家那口子在经营,家中还有一个儿子。前阵子我们两在给儿子找媳妇……”周老伯还没说完,就被妇人打断道:“别净扯这些有的没的,宋公子是来找你那徒弟的。” 周老伯被这么一说,更紧张了,开始重新组织语言。宋知意露出一个和煦地笑,道:“无妨,越详细越好,我听着就是了。” 周老伯连忙点点头,这才继续道:“约莫三四个月钱,有一个跟宋公子您一般大的少年人找到我这儿来,在看了我做的东西后,说要拜师学艺。” 三四个月前?宋知意看了一眼窗外,寒风呼啸而过,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了,照这么说,许时楷七八月就到这儿来了,看来是蓄谋已久啊。 看着宋知意陷入了沉思,周老伯又不敢说话了,拿眼神偷偷瞄着他。宋知意抬眸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立马道:“您继续。” 周老伯得了宋知意的许可又道:“我一开始是不肯的,可他纠缠了许久,日日都来,再三保证学了之后不会把手艺卖给别人,还带了不少银子。我们夫妻二人讨论一番,觉得收个徒弟也没什么坏处,就答应下来了。” “原来如此,”宋知意停顿了下,又问道:“他一般是什么时候来呢?” “他几乎日日都来,一般都是在下午。跟我学两个时辰后就回去了。但大概是在十几天前,他突然不来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来,住在何处,所以也不知该去哪儿找他。” 确实都能对上,许时楷确实是在十天前失踪的,而自从院试过后,宋知意下午在学塾里也一般是见不到许时楷的身影的。不过许时楷能避开身边的人悄悄跑到这儿来学手艺,还真是有几分躲避追踪的本事,难怪现在找不见他一点踪迹了。 宋知意想了想,又问道:“他一般在您这儿学些什么呢?” 老伯顿了片刻才答道:“他什么都学,看到我做什么就学什么,有时候还会拿了图纸来问我该怎么做。” 宋知意闻言,环顾了一眼屋内摆放的各类木制品,都是些需要费些手艺的家具,不过也都是日常生活里常用的,例如盒柜之类的。许时楷学这些东西做什么呢?难不成他以后想当个木匠?还是说他只是学些技巧,有自己要做的东西?思及此,宋知意想到那年在什刹海玩冰床时,许时楷就曾骄傲地向众学子展示过他的冰床,宋知远还叫他去搞破坏来者。 宋知意依稀记得,许时楷当时有说过那是他自己画的样子去让工匠打的。这样的话,他刚刚的猜想也不无道理。 “说起来,”宋知意心中还有一个不解的疑惑,他看向木匠夫妇二人,问道:“我方才一直不曾听到你们直呼他的姓名。他来了你们这儿这么久,你们可知道他的名字?” 夫妇二人面面相觑,看着有些懵的样子。那妇人才:“宋公子,我刚刚听您说他是宣平侯家的小公子,那位宣平侯是姓什么的?” 宋知意笑笑,道:“还请劳烦二位先告诉我他在你们这儿叫什么名字吧。”他不能保证这对夫妇说得就是真话,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周老伯不假思索道:“他说他姓苏,在家行老四,让我们叫他苏四。”周老伯说完,就遭了身旁妇人的一个瞪眼,似乎在抱怨他太过轻率地就把消息说了出去。 宋知意不以为然,他记得宣平侯夫人姓苏,而许时楷上头有三个哥哥,看来此人却是许时楷无疑了。 宋知意起身道:“我想问的东西也差不多了,今日多谢你们二位了,我会回去告知他家里人的。” 宋知意正打算转身出门,却被妇人叫住,那妇人犹豫半晌,终于开口道:“宋公子可是要回去告诉宣平侯,他,他不会怪罪到我们头上来吧。苏四失踪的事我们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我家那个也只是收了钱才收徒的。” 宋知意笑笑,安慰道:“放心吧,不会的。我听说宣平侯每天都在为找幼子四处奔走,夫人也应失了孩子伤心欲绝。你们若是能告诉他们一点线索,他们谢你还来不及的。” “那就好,那就好。”妇人脸上重新堆起笑,对身后的周老伯道:“快来,我们送宋公子出巷子,这路不好走,公子别迷路了。” “不必,请留步。我还记得来时的路。”宋知意礼貌拒绝,他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梳理一下线索。 “好,好,宋公子慢走。” 回府的路上,宋知意边走边想,虽知道了许时楷悄悄拜师学艺事,但他还是想不通许时楷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又去了哪儿。说起来,许时楷在院试中的成绩并不是很好,好像连榜都没有上,不过他本人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0章 请求 儿觉得,老爷可以考虑答应宣平侯…… “儿怀疑,许公子有可能到凉州找大哥了。” 宋知意说完,宋恒也立刻联想道什么,道:“你是如何想的?” 宋知意理了理思路,神色清明道:“二哥刚刚跟儿说那日他无意间提起大哥信中所言,道那北蛮的武器愈发精进,许公子听后曾向他问起大哥之事。而许公子向来是有些巧思的,所以儿想许公子会不会是志不在科举,所以去悄悄学了木工。他又听闻边关武器之事,于是决定瞒着家里去历练学习一番。” 宋恒听后,放在膝上的拳头也收紧了,看向宋知远,道:“可是确有此事?” “是,”宋知远将信双手递出,道:“刚刚大哥的信送了过来,我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路上遇到三弟,便跟他说了。” “看来确实有这种可能,”宋恒叹了口气,对刚刚那丫鬟道:“你暂且等等,我修书一封,写明事情原委,你再加紧送到侯府去。” 宣平侯府那头收到信后动作很快,不仅派人去问询了周老伯夫妇二人,还查了京城到凉州之间关口的往来记录,果然发现了一个叫苏四的人拿着路引通关往凉州走,因为他看着年纪不大,虽灰头土脸但身上的衣服都是好料子,所以驻守关卡的士兵也格外留意到这个人。一番调查下来,基本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许时楷了。 侯府传来这个消息后,宋恒立马写了封信给宋知理,快马加鞭送去,让他最近留意一下,等许时楷到了后好好安顿他。而不过几日后,宣平侯夫妇都上宋府来了。 宋恒自升任了户部尚书之后越发忙碌了,是以宣平侯夫妇来时他并未归家,只江氏一人接待他们。 找儿子找了半个月,虽终于得到儿子的消息,但宣平侯夫人还是受了一大圈,在下人上好茶后,江氏先开口宽慰道:“夫人且放心,知理就在凉州呢,我家老爷已经修书给他了,让他好好照顾时楷,绝不会让他冻着饿着的。” 江氏说完,宣平侯夫人眼睛又红了,宣平侯忙道:“那就多谢尚书了。今日我们夫妻二人就是特上门来感谢宋府这段时日一直帮助我们侯府找孩子的。” 江氏客气道:“哪里,哪里,我们也不过尽了些绵薄之力。况且许公子也是在上学塾的时候离家出走的,也是我们府里的人疏忽大意了才会出这种事,侯爷不必为此道谢。” “不,请夫人一定要接受我们的道谢,”宣平侯说完顿了顿,又道:“之前尚书就在信中提及贵府三公子在此事上出了很大的力,听说他还是时楷的同窗,我们想当面见见他以表感谢。” “好,他这会儿还在学塾上课呢,我叫他过来。”江氏一口就答应下来了,虽然她现在对宋知意也谈不上十分喜欢,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对宋家确实做出了许多贡献,这次若不是有宋知意在,她可能还在每日忙于应对来自侯府的压力。 宣平侯摆手道:“不必,我们还是在这儿等三公子下学吧,我听闻他在上回的院试中高夺榜首,想必往后是要走读书科举的路子。我们本就是来道谢的,怎好打搅他学习。” 江氏见宣平侯态度坚决也无法,吩咐下人准备好午饭,又跟宣平侯夫妇聊了会儿,便到午时了。学塾那厢也下课了,正房的人在门外候着,见宋知意出来了,对他道:“三爷,宣平侯携夫人来了,现在正在前厅,夫人请您一起去用午饭。” 宋知意应下,转头对高忻乐道:“小公爷,看来我今日不能陪你吃午饭了。” “没关系,我跟守徽哥哥一起。”高忻乐说完,江守徽也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对宋知意道:“你去吧,有我和小公爷一起呢。”宋知意这才安心地跟着那人走了,而同要往正房方向走的宋知远只是看了宋知意一眼就从他身边快步走过,并没有要与他同行的意思。 …… 前厅这边,午饭已经上桌了,但并没有人在旁边坐着,宣平侯夫妇和江氏都在等着宋知意的到来。 终于,门外头有人喊了一声:“三爷到了。”门还未被推开,宣平侯就已经起身看向门的方向,苏氏夫人也紧随其后站起。随着门被打开,一个清隽的少年走进了他们的目光中,只见他脊背挺拔,虽只身着寻常的青衫,却颇有一种清雅之感。 宣平侯夫人苏氏宋知意是上回见过的,自然也就知道了他眼前这人是宣平侯。宋知意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向两位长辈行了个礼,道:“晚辈见过侯爷和夫人。” “不必多礼。”宣平侯伸手去扶宋知意,正对上宋知意那双狭长的眸子,其中闪着澄澈清亮的光。宣平侯心中当即震了一下,他心想,这就是所谓的“聪明劲”吗?若是他家那几个小子能有眼前少年一半就好了,怎么宋尚书就能生出这么聪慧的孩子来呢? 宣平侯夫人也上前来,双手轻轻牵过宋知意的手,道:“好孩子,我们今日来就是要谢你帮我们找到时楷。若不是你当时留了个心眼,我们根本就不会知道这孩子去哪儿了,多谢你还记挂着他。” “侯爷,夫人,晚辈当时只是无意间发现了那木匠,况且时楷本就是我的同窗,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实在不必言谢。”宋知意又行一拱手礼。宣平侯夫妇见他小小年纪就有这种沉稳,不骄不躁的姿态,心中越发感佩。 苏氏夫人在宽大的琵琶袖里掏出一个荷包,道:“孩子,我们会念着你的好的,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一点见面礼,还请你收下。” 宋知意看那荷包上复杂精美的刺绣和泛着银光的布料,就知道这荷包价值不菲,更遑论里面的东西,连忙回绝道:“不用了夫人,晚辈只是举手之劳,实在是承担不起这么重的礼。” “这只是做长辈的给你的见面礼,你不用有什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1章 府学 宋知意道:“儿觉得,老爷可以考…… 宋知意道:“儿觉得,老爷可以考虑答应宣平侯这个请求。” 宋恒望着宋知意道:“为何?” 宋知意有条不紊道:“一来,许家公子失踪这件事之前闹得满城风雨,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若是有人有心打探,知道他是去了大哥那儿并不难,老爷不若这次顺水推舟,也正好卖宣平侯一个人情;二来,侯爷午饭时也说会将这事禀明陛下,也算是过了明路,就算宣平侯有在帮助两位皇子的其中一位,老爷也不必担心被卷入党争;三来,儿和许家公子也做过几年的同窗,知道他心思确实不在读书上,但于工造之事却很感兴趣,他去大哥那儿,说不定真的能给大哥帮上忙。” 宋知意说完这么一大段,又停了下,道:“这只是儿的一点粗浅之见,儿每日在学塾读书,对朝堂上的事也不甚了解,刚刚说的这些也只是凭想象而已。官场之事,最终还是得老爷来决断,儿的话浅听即可。” 宋知意虽这么说,宋恒还是表示赞同地点点头,道:“你说得有些道理,先回去吃饭吧,我和你母亲再商量商量。” 过了几日,宋知意听说宋恒最终还是答应了宣平侯的请求。宋知理在凉州找到离家出走的许时楷后,便把他安排到军中做武器的师傅手底下学习,跟着一起学坐武器,听宋知理说许时楷对于制作弓弩一类的精巧武器很有天赋。 …… 又至深冬时节,此时的京城已经是很冷了,饶是家塾中有烧着炭炉子,挂着厚厚的门帘,形成了一个暖和的小空间,可刚进门那一会儿还是会让人冻得手脚发僵。 就在这样一个严寒的早晨,林夫子照常早早到了教室,等学子们陆陆续续来齐后,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教你们也有好些年头了,最长的有九十年,最短的也有七八年了……” 众学子本还在活动身子想让手脚暖和起来,可听到林夫子这有些无兆的话语,纷纷停下动作抬起头来,连还在打瞌睡的高忻乐都醒了神,朝林夫子的方向望去。 林夫子缓缓道:“过了今年,我就也到耄耋之年啦,实在是老迈了,教不动书了。所以明年开春暖和些,我就会离开京城,动身南下回乡了。” 这消息实在是太过突然,家塾中的学子皆是受过林夫子好些年的教导了,听闻林夫子要走,一时间都不知作何反应,教室变得静悄悄的。 “夫子,真的…要走了吗?”一道有些颤抖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是宋知远。宋知意虽坐在最后,看不到宋知远的脸,但他知道,宋知远这会儿肯定是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毕竟在原书中,宋知远从开蒙起就是由林夫子带着。那时林夫子刚刚致仕,宋恒还只是个四品官员,本是请不动林夫子这样的老师的。可林夫子却一眼相中了宋知远,为了宋知远留在了京城,之后还成了宋府的家塾老师,又收了许多学生。 宋知远是林夫子从小带到大的学生,师生之间感情深厚。论家塾之中谁最舍不得林夫子,那肯定是宋知远了。 林夫子摸摸胡须,安慰道:“有聚必有散,你们今后的人生中还会经历很多这样的时刻,所以不必为此感到悲伤。况且我要到明年春天才走,这之前我都还会在这一直教导你们的,所以你们谁哪里有疑惑,都抓紧这段时间来问我。” 林夫子这么一说,家塾中的氛围更伤感了,宋知意也有些伤怀,他来到这个时代学习科举,也是一节节听林夫子的课来学习的。若不是林夫子水平高超,他也不可能在顺利在科举路上一路过关斩将。 宋知意抬头看了一眼江守徽的背影,他看起来不如往常那么挺拔,头也垂着,想来也是因为对林夫子感到不舍吧。 “好了,”林夫子又轻咳了两声,将学子们忧伤的神思拉回来,道:“开始上课了,把昨晚布置的课业都交上来,我要检查。” 林夫子这么一说,众人又很快进入了紧张的学习状态,毕竟这个学塾中有不少人都在为后年的秋闱做准备,就算不能一举中第,但能试试手,积累经验,为将来做准备也是不错的。然而,这种状态持续到下课就结束了,林夫子离开家塾后,学子们又回到了刚刚有些惆怅的状态中,连拾掇书本的速度都变慢了些。 宋知意最先收拾完,他带着高忻乐找到江守徽,道:“守徽表弟,今天午饭要不要叫上二哥一起,我看他今天挺失落的。” 江守徽看了一眼收拾一件东西便叹口气的宋知远,道:“也好。” 三人走到宋知远旁邀请他共进午餐,宋知远很快答应下来。出学塾时,高忻乐问道:“三哥,夫子走了之后就没有家塾了,到时候你去哪里上课呢?” 宋知意想了想,道:“夫子是明年春天离开,我大概会去考府学吧,差不多夫子走后就能去上课了。” 高忻乐又问了一遍江守徽同样的问题,江守徽表示自己也会去考府学。宋知意和江守徽二人在院试上都考得不错,进府学对他们来说不算难事。 然而高忻乐听了显然有些失落,他连县试还不曾考过,更别说进府学了。这时,他注意到了还有一个宋知远,刚想开口问,就被一个匆匆赶过来的小厮抢先道:“二爷,有凉州的信,给您的。” 宋知意见宋知远脸上好像出现了一瞬松了口气的神情,宋知远上回院试考得并不好,可能他对进府学也没什么自信。察觉到高忻乐还张着嘴想继续问,宋知意为堵住他的嘴,先道:“二哥,给你的信,不会是许时楷给你寄过来的吧。” 宋知远也正好奇,大哥的信下人向来是直接交给太太的,这信又会是谁寄来的呢?他将信封翻到正面查看,发现其上写着几个狗刨的字,几人认真辨认了一番,发现还真是许时楷送来的。 宋知意打趣道:“没想到许公子去凉州还想着二哥,看来你们两上回打了一架后关系还变好了。” “我跟这家伙关系才不好,”宋知远大声反驳完又嘟囔道:“一声不吭就走了。” 宋知意笑笑,道:“二哥快拆开看看许公子写了什么给你吧。” 宋知远拆开了信封,取出了里面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面写着些歪七扭八的字。他对着光,脑袋凑近信纸仔细阅读,半晌才抬起头来,将信纸收了回去,神色有些复杂。 宋知意见他这幅样子,好奇道:“二哥,许公子可是在说他在凉州的近况?” 宋知远摇摇头,道:“不止这些,他还跟我详细说了他是怎么出走的。他说他每日来上学时都会带一点出行的行李来宋府,藏到花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2章 骑马 谁要害他? 翌日,府学考试放榜。宋知意和江守徽在院试时就名列前茅,这次考试也在榜上,顺利进了府学。而让人有些惋惜的是,宋知远位列二十一名,离进入顺天府学仅有一步之差。 宋知意和江守徽二人本想安慰他,可宋知远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准本,看着并不是很失落,反而对斟酌着开口的二人笑道:“老爷和太太跟我说了,说会再帮我物色新老师的,我也常常会跟林夫子通信,像他请教。况且去宛平县学也不错,怎么说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县学了。” 宋知意见宋知远表情豁达,也为他高兴,若是因为一俩次失败就裹足不前,那才会是离成功越来越远。 …… 顺天府学位于由原先的大兴县学改造而来,位于大兴县内,而宋府在宛平县,不像原先的家塾,宋知意和江守徽每日需得起的更早。府学坐北朝南,建筑按照“左学右庙”分为东西两路。西路的主题建筑大成殿用来供奉大成至圣先师孔子,东路的明伦堂则为讲学之所,也是宋知意等人每日上课的地方。 除此之外,东路内还设有斋舍供学子们休息,宋知意和江守徽二人的排名靠近,是以厢房也在隔壁。二人今天第一日上课,前一晚就收拾好东西,天不亮就前往府学了。 让人到顺天府学时,学中只来了几个零星的学子,二人决定先把物什放到厢房中再去上课,待他们放好物品出来时,却遇到了一位熟人,傅元杰。 傅元杰见到宋知意,昂首阔步走上来,虽然上次他在宋知意手上惨败,但他现在似乎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傲气,道:“没想到又在这里见到你了。” 宋知意朝他轻轻施一礼,道:“好久不见,傅公子。” “上次的比试是我输了,但那是因为我准备不够充分,所以今年十一月的岁考我要和你再比试一场。现在才四月,你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准备。若是你输了,我这次不仅要你当众承认学识不如我,还要你主动退出府学,当然,若是我输了也是一样的。”傅元杰说完直直地盯住宋知意,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波动来,可宋知意脸上却只挂着淡淡地笑,似乎根本不为他的话所动。 傅元杰试图激怒他道:“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觉得自己会输,所以不敢了吗?” 一旁的江守徽对傅元杰的无理要求看不下去了,刚要上前开口说话,宋知意就抬手拦住了他,对傅元杰道:“傅公子,我认为不论是你还是我,都应当珍惜进府学这种来之不易的机会。所以我可以跟你比试,但不会答应你的条件。” “你!”傅元杰本想挑起宋知意的怒气,却没想到自己先怒了。 “那傅公子,我们先告辞了。”宋知意和江守徽转身离去,留下傅元杰一人在原地羞愤交加。在宋知意看来,傅元杰类似于从前的宋知远,还是很好对付的。 二人到明伦堂后时天已大亮,不少学子都已经做到座位上了,宋知意和江守徽也找了两个个临近的座位坐下。傅元杰紧随其后也进了教室,不过没看宋知意一眼,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一会儿,顺天府学的郭山长便进来了,他打量了一圈教室中的新面孔,这批新入学的学子文章都写得不错,有几人的文章让他印象尤为深刻,他还去刻意打听了,发现其中有两人皆出自户部尚书府上,还是表兄弟。郭山长的目光锁定到宋知意和江守徽二人身上,见他们皆是气质沉稳,只是一个表情温和,另一个神情冷情。 学子们见郭山长来后也不再交谈,直至教室全部安静下来,郭山长才道:“夫举业者乃晋身之阶,尔等有功利之心常也。然举业不妨圣学,愿尔等不徒讲文章经义,亦修德业,不废圣人之学。” 大周盛行科举之事,难免有风气浮躁时,急功近利者。因为科举文章的内容,文章,题材皆有定式,所以大有投机取巧者放弃经义史书而专攻文艺,以求登科的便捷之径。所以只习举而不修德行者并不少见。刚刚郭山长的话也是让在座的学子不要为了科举而放弃了道德修养,只有这样才能成为符合圣人之学的贤才。 众学子听了郭山长的话皆点头答应,但只是不知究竟有几人是真正听了进去。郭山长又说了几句勉励学子珍惜时间,努力学习的话后便走了,学子们也正式开始了一天的课业。 …… 学子们在府学中除了读书研究文章外,也是有六艺课程的,像礼、乐、书、数这几门皆是在顺天府学内就能进行修习的。而御、射这两门就在武举官学的旁边辟出了一块场地供顺天府学的学子学习,但因为实用性不高,也无甚学子选择。 “守徽表弟,今日的六艺课你选了什么?”上午的课结束后,宋知意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 “我还是去学琴。三表哥要去校场学骑马?” “嗯,上回伍知县也让我快点学骑射。”宋知意选了去学御射,因为他深谙考科举是个体力活,既然有能够锻炼身体的机会,何不好好抓住。 “骑马不难,三表哥定能很快学会。”江守徽应了一句,可他话音刚落,宋知意就感觉道一道目光朝他们这里射来,可抬头看去,却并无人朝这边望着。 下午,宋知意到了马场,因为是和旁边的武举官学共用的场地,所以马厩里剩下的马匹并不多,有些还在休息,宋知意挑选了一匹还算精神的马牵了出去。 一出马厩,宋知意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宋知意,你怎么也在这里?” 宋知意顺着声音看去,发现又是傅元杰。真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啊,宋知意心中感叹,开口道:“傅公子怎么也在这儿?上回围猎我就听闻了秦王妃在猎场的风姿,傅公子比之王妃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吧,怎么也会来这儿学骑射呢?”宋知意说的围猎是约莫一年前的事,那时他还对秦王和傅元霜怀有警惕,为防他们再对宋家动手,宋知意会有意留意他们的动向。 傅元杰听了宋知意的话冷哼一声,道:“你们宋家果然缠着我姐姐阴魂不散,真是令人生厌。实话告诉你,我今日来就是要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3章 困倦 宋知意回府后,便将在校场遇到的…… 宋知意回府后,便将在校场遇到的事跟江守徽说了。江守徽听了蹙了眉,凑近看着宋知意,担心道:“三表哥,你没伤到哪里吧?” 宋知意回以宽心的笑,道:“没有,多亏了傅元杰今日把我救下来,不然我当时马上就会被甩下马背的。” 江守徽又细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认他无虞后才收回身子,道:“三表哥,傅公子说那匹马有问题,那究竟是什么问题,你当时可有查探?” 说到这,宋知意沉息一声,道:“后来我又去马厩里看了那匹马,看上去状态很不好,我问了校场的圉官,他说这匹马很有可能被人下了药,但今日校场中往来的人有不少,很难查出究竟是谁进过马厩。不过圉官也同我说了,若日后查出端倪来必会来告知我。” 江守徽语气认真叮嘱道:“这背后之人居心叵测,若查不出来的话,三表哥以后去学御射时,一定要多加小心。” 宋知意点头,其实他也不是全然没有应对之策,若是此人成心想要害他,这次不成,必然会再次动手。所以宋知意留下了一个可以录音的信号源在马厩中,以备哪日他发现不对劲,可以随时调取录音。 “三表哥,我刚刚想起今日午间放学时你曾同我说起要去校场之事,会不会是那时被有心人听了去?” “不乏这种可能。”宋知意凝神细想,中午时他确实感受到了一道目光,不过他今日在校场遇到傅元杰,他便下意识以为是傅元杰想着要和他比试,于是时时看着他,现在看来,也有其他可能。 “守徽表弟,我们今日提及此事时,你可曾有注意教室中还有哪些学子?傅元杰当时可在吗?” 江守徽坚定地摇摇头道:“不在。三表哥当时可能没注意,但我有印象,傅公子今日早早就走了。但当时时候还早,府学中有不少学子,难道此人在其中吗?” “也许。”宋知意手抚上下巴,既然看他的人不是傅元杰,那就是别的学子了,这人很有可能就是给马下药的凶手,看来这府学之中并不是人人都罪从郭山长的嘱咐修德业了啊,他以后上学也得多加小心了。 晚上宋恒也知晓了这件事,虽然宋知意这次有惊无险,但宋恒听了还是心有后怕,不说宋知意平日里聪明机谨,行至稳重,他对这个孩子越发喜欢和看重,且宋知意是宋家年轻一辈中最为出挑的孩子,若是因为被人嫉妒而遭遇不测,那是整个家族的不幸。宋恒当即就托人去查了这事,可那天校场人员来往繁多,做此事的人又很是谨慎,马身上的药性在马发狂后不出一刻钟就全然散了,根本瞧不出是何药。所以这事便一直没有查出什么线索来,好在宋知意经此一事后有了防备,那人也没再继续对宋知意动手。 …… 入了十月,岁考将近。此时已至初冬,绿意早已凋零,寒气四起,作为全国最好的府学,顺天府学自是早早在教室里烧起了炉子,绝不让来这儿学习的学子被冻着。不过也许是因为炉子烧得太旺,宋知意注意到温暖的教室让不少学子都昏昏欲睡,甚至有人在夫子讲课时会一头栽在桌子上,沾了一脸的墨水,惹得众人大笑。 且这困倦好似会在人群中传播,连江守徽这样勤奋的人都没能幸免。 这日卯时不到宋知意便起身了,外边的天还黢黑的,他摸着黑点了蜡烛,收拾好今日学习要用的书本,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壶凉水,才去洗漱用了早饭。 做好这些后宋知意仍觉得有些昏昏沉沉,推开门时冷气袭来,将肺腔中的浊气挤出,他方才清醒了些。宋知意裹紧衣裳,朝江守徽的南萧馆走去,两人都是一同去府学的。 可今日却有些奇怪,宋知意在南萧馆门口等了许久,都不见江守徽的人影,往常宋知意到后,江守徽也恰好出门,上府学也有段日子了,两人都有这种默契。况且自从宋知意开始上家塾,江守徽每日都是头一个到教室开始学习的,他从未见过江守徽迟到。 宋知意在寒风中等了将近两刻钟,腿被寒风刮得有些僵硬,终于忍不住敲敲门。过了半晌,红豆才匆匆跑来开门,一脸歉意地对宋知意道:“三爷,我们家公子今日起迟了,让公子久等。公子说若您等不及的话便先去府学,莫要迟到了。” 这种事实在是罕见,宋知意担心道:“守徽表弟不是身子有哪里不适吧?” “没有没有,”红豆赶紧摆摆手,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道:“说来不好意思,今日不知怎的我也起晚了,醒来才发现公子也还没醒。公子最近好像都很困倦,可能是学到太晚的缘故。” “这样啊,”宋知意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道:“我还是在这儿等等他吧,迟到一次也不要紧。” 红豆忙把门敞开道:“那三爷先进来坐着等吧,外边风可大着呢。” “不用,你去帮你家公子吧,不用管我。” “好,我这就去。”红豆答了话后就匆匆忙忙地进屋了。宋知意在门口又约莫等了一刻钟,江守徽终于出来了。 宋知意见他仍然是哈欠连天,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但脸色还算不错,应当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可到了马车上,江守徽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宋知意从未见江守徽这幅模样,不自觉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只见江守徽头稍稍歪着靠在马车上,双眼紧闭,两颊微红,也许是晨起时太过匆忙,还有一绺没梳上去的头发散落在额间,身子随着他的呼吸平稳地起伏着,这种毫无防备的样子与宋知意平日里见到的严肃正经的江守徽截然不同。 就在宋知意盯着他看时,江守徽突然坐直身子,睁开了眼睛。宋知意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迅疾地收回目光,可他再悄悄瞥去,却见江守徽双目注视着前方,眼神中透着迷茫。 “守徽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4章 茶水 江守徽不会把他当成有龙阳之癖,…… 宋知意推上门,门竟然没锁,轻易被他推了进去。冬日的阳光不算大,屋内有些黑沉沉的,一点响动也无,若不是饭桌上还摆着茶水,宋知意都快以为无人住在这儿了。 宋知意再往里头走了几步,只见书桌上摆着凌乱的书,笔也随意被搁在桌上,烛台里的蜡烛像是燃烧了一晚,已经烧尽了。江守徽在宋府的房间向来是干净整洁的,有什么地方没整理好江守徽也会立马去收拾。看到这场景,宋知意心中忧心更甚,目光越过书案,往床那边看去,隐约能见一个人影正躺在床上。床边的帘帐并没有拉上,加上书桌上的狼藉和没锁的门,看来江守徽昨夜是匆匆入睡。 宋知意快步走到床边,见江守徽正躺在床上,睡得很沉的样子。宋知意叫了他几声,他却没有一点反应,宋知意见状,下意识把手伸到他鼻子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片刻后感觉到温热平缓的气流悠悠朝他的之间吹来,宋知意这才松了口气,又尝试叫醒江守徽,可对方仍然是在床上安眠着。 宋知意无法,在房间内环顾一圈,打开了一丝窗户缝,他想着把屋内的闷气排出去,再多透些光进来,说不定能将江守徽唤醒。 阳光斜斜地照射进来,恰好打在了饭桌上。宋知意的目光顺着阳光看去,落在了桌上的杯子间,里面还装着半杯没喝完的水。 宋知意又看了眼仍在睡梦中的江守徽,心中的异样感越发浓重。江守徽向来不是懒怠的人,与他相识多年,江守徽在这段时间之前从不曾晚起过,那怕是比这还冷的时节也坚持着每日早早起床,宋知意不觉得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会一朝被荒废。 宋知意凝眉细想连日来江守徽的状态,不仅每日睡的时间多了,白日里也总有些时间昏昏沉沉,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疲倦。这样的症状让他感到有些熟悉,仔细一想,好像前世时他一个服用药物的朋友曾像他抱怨过有些药会让人整天都提不起精神,神思混沌,反应迟缓。 思及此,宋知意一惊,难道江守徽是被人下药了吗? 宋知意的目光紧锁在饭桌上那半杯没喝完的茶水上,这些日子,府学里的学子或多或少都出现了困倦之症,他本以为是天气过冷,加之众学子每日学习太过疲弊所致,现在看来,这有可能有人在暗地里捣鬼。联想到上次他在校场骑上被下药的马匹一事,宋知意便更加觉得这个猜测是有道理的。 宋知意走到饭桌旁,拿起一个空茶杯,想从茶壶里倒出水来尝尝,可提起茶壶才发现它已经空空如也了。看着旁边剩余的那半杯茶,宋知意不假思索地端起来,小心地抿了一口,茶叶的味道很淡,掩盖不住水本来的味道,那股为宋知意所不喜的怪味好像更加浓烈了。 宋知意皱眉,他本以为是这里的水质不好,所以水的味道才不一样。可现在明明有了茶味,虽淡,怪味却更加突出,这很奇怪。就像一杯柠檬水里加了蜂蜜,蜜糖的甜味会掩盖住柠檬的酸味。这水里面有了茶,怪味理应被压下去,而不知更加浓烈。宋知意心中愈发确定这水有问题,背后有黑手在通过水害人。 关于害人的动机,宋知意最先想到的就是岁考。关于岁考,不仅仅是用以考核秀才的读书情况。大周规定各州府每三年可推举贡生入国子监读书,而顺天府的推荐人员来源之一就包括岁考中成绩优异的学子。入国子监后,不必参加春闱秋闱,肄业后也能被吏部派任知县、县丞等官职。贡生名额少,是以不少学子都为此争得头破血流的。若有人动了歪心思,想通过害对手来提升自己的岁考排名,也是不奇怪的。 宋知意神色越发凝重,想到教室里那几位经常困倦的学子,他们惯常会在府学待道天黑的,每日饮用的大部分水都来源与此。而自己每日习惯带水来喝,是以精神还不错。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江守徽搬来府学几日,明明休息时间更长,嗜睡症状越发严重了。他每日饮用的水都来源与此,摄入药量加大,症状定然也会加重。 宋知意盯着手中所剩不多的茶水,淡淡的绿色飘在瓷白的杯中,看上去并无害处,可里面确不知藏着什么东西。他把杯子凑到鼻子前,闻着并没有什么异味,于是他又把杯子送到嘴边,想再尝试一下,记住这个怪味去查找线索。 “三表哥?” 江守徽的声音突然传来,宋知意被吓得一激灵,他转头看去,江守徽不知何时醒来了,已经起身坐在床上,手里紧紧捏着被子盖住自己的前胸,宋知意正想问他是不是觉得冷,冷的话他去把窗户关上,却见江守徽满脸通红,眼睛里还泛着晨起的水光,懵懂又疑惑,还带着一丝惊惧,目光停留在宋知意悬在半空中的手,他手上拿着的杯子正放在嘴边。 宋知意这才意识到什么,江守徽不会把他当成有龙阳之癖,来偷用他茶具的怪人了吧?宋知意慌张地放下茶杯,别过江守徽的眼神,转身去把窗户关上,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挂上一如往常的笑脸,才回身对江守徽道:“守徽表弟,夫子上课了,我见你迟迟不来,所以跑来叫你。” 江守徽脸上的红一直未褪下,偏过脑袋,避开宋知意的视线,伸出一根手指来指了指桌上的葫芦水壶,道:“三,三表哥,我,劳烦你去帮我打壶水来吧,一会儿,放门口就可以了。” “好,我这就去。”宋知意面上欣然答应,拿起葫芦,步履平稳地走出了江守徽的厢房,还不忘了把门关上。可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宋知意却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地跳动,他一手撑在房门上,过了许久才平复下来。 宋知意手中的葫芦水壶是江守徽在教室中会使用的,他记得江守徽一般是在供水的地方打了热水再去上课的。宋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5章 调查1 言之有理,你的才智果然不输我…… “傅公子,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想要请教你。”宋知意说完,就拎着两个水壶走到了傅元杰旁边。 傅元杰把身后的手藏得更深了,但嘴上还是道:“你还真是会挑人,教谕前几日还夸我这段时间文章水平又精益了,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说罢。”说完挑起眉毛看着宋知意,一派神气自傲的模样。 宋知意看了眼他身后的水囊,道:“傅公子,这段时间你可会觉得异常困倦疲惫?” “你这是什么问题?”傅元杰表情疑惑,不过他很快就自己想通了,肯定是宋知意最近准备岁考,心神俱疲,见他神采奕奕,便向他来讨教方法吧。 傅元杰状似无奈地叹口气道:“你也知道,我这种天赋异禀的人学什么东西都能过目不忘,自然不用像其他人一样熬夜苦读准备岁考。除了读书,我每日还能教我家小妹骑马射箭。要说累吧,那肯定是有点的,但睡一觉也就好了。” 宋知意惊叹道:“傅公子真乃天纵奇才,竟然能顾及到这么多的事。不过先前只听说傅公子是傅阁老的幺孙,没想到还有一位小妹。” “嗯,这个嘛,我家还有一个更小的妹妹,但她身体不好,不经常在生人前出现。”傅元杰提到这位小妹,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宋知意赞叹道:“原来如此,傅公子还真是个有耐心的可靠兄长。” 傅元杰被来自自己对手的夸赞弄得有些飘飘然,但很快他又警觉起来,他向来视宋知意为对手,可宋知意不仅主动来找他搭话,还对他大加溢美之词,太奇怪了。 宋知意只是笑笑,道:“傅公子,你身后的这个水囊是?” 傅元杰立马换了个离宋知意远的手拿水囊,道:“怎么了?” 宋知意道:“里面可是什么奇珍饮品?能否让我长长见识?” “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傅元杰有些不自在地摆了摆那水囊的手,但很快又支棱起来,道:“你打探这个做什么,左不过是家里硬塞给我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带着两个水壶来浇花。”他没好意思说这其实是小妹傅元霖给他泡的茶,傅小妹每日闲居在家,喜欢捣鼓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前阵子喜欢调制各种香料,这段时间又改成研制各种茶饮配方,还非说可以提神,让他带来府学。 不过说来起奇怪,这茶好像真有点效果。傅元杰前阵子入冬时时不时会觉得困倦,可喝了傅小妹配的茶后,每天都觉得精神百倍。母亲甚至还说他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一闲下来就带着傅小妹去撒疯。 宋知意点点头,看傅元杰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他应该也是从家中带水饮用,是以没有被药影响。 正好,这偌大的顺天学府,宋知意一个人查起来还有些费力。傅元杰虽总想着要超过自己,但是个正派之人,他自身实力足够,也不屑于弄些下药之类的小手段;再者,傅元杰一直想在岁考中证明自己的实力,肯定也不会允许有人使用这种卑劣的方法。宋知意想,不若说服傅元杰,让他帮助自己一起来查。 想到这儿,宋知意刻意地叹了口气,神色凝重,道:“马上就要岁考,可顺天府学里却出了一桩怪事,公子可知道?” 傅元杰听到“岁考”二字,立刻将耳朵竖起,他刚刚嘴上虽然说复习岁考很是轻松,实际上他还是很重视这次的考试的,夫子每日布置的课业他都不折不扣的完成了,不带傅小妹玩耍时还会给自己做额外的练习。但傅元杰还是装作漫不经心道:“什么怪事?” “傅公子可有发现,这段时间有不少学子在课上都十分困倦吗?他们其中一些人向来是勤奋好学,大家有目共睹的,傅公子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傅元杰瞳孔收缩,他并不傻,很快就听出了宋知意的画外音。他马上在脑海里把近日里府学同窗的情况都过了一遍,发现事实却如宋知意所说。他联想到前阵子自己也总觉睡不够,后来有傅小妹的茶,他渐渐好了,便没有在意这件事,现在看来,此事不是这么简单。 宋知意见傅元杰的样子,心知他是已经明白了,道:“傅公子,不如随我去一同吃个午饭,我慢慢与你道来?” 傅元杰心系岁考,不假思索便答应了。 …… 宋知意带着傅元杰来了重歌楼,找到了熟人李七宝,让他帮忙找了一件僻静的包间,两人坐了进去。 宋知意叫李七宝拿了水来,又随意地点了几个菜,便叫人走了,剩下他的傅元杰二人在包间。宋知意拿出接了府学所供之茶水的水囊,拿过一个空碗,将茶水倒了进去。又将李七宝刚刚拿的水也倒了一碗出来,将两个盛了水的碗推到傅元杰面前。 “傅公子请看,你能辨别出这两晚水有何不同吗?” 傅元杰低头观察片刻,只能看出一个是茶水,一个是白水,又端起来分别尝了一口,细品之后仍摇摇头,道:“我只知道一个是府学里的茶水,一个是这店里的白水,一个有茶叶,一个没茶叶。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区别吗?” 宋知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傅公子最近可有饮用府学所供的茶水?” 傅元杰这次倒没有闪躲,如实答道:“这阵子没有了。”他说完,很快就反应过来,道:“你是说水有问题?” 宋知意点点头,道:“我初来时便觉得府学中的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是以每日是从家里备好水才来,所以先前并不曾察觉有什么异常。可是最近我身边的人也出了这样的问题,我这才注意到,所以想要调查这件事。” 傅元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府学里人人都要喝水,若是有人在水里动手脚,受害可不止一人,他皱眉道:“奇怪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味道?” “我也分别不出究竟是何种味道,但这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6章 调查2 南薰草 “守徽表弟,你的水我给你打来了。” 江守徽接过道了声谢,已经没有上午面对宋知意时的局促神情,只是带着些歉意地笑笑,道:“今日还劳烦三表哥来叫我起床,真是不好意思。昨晚也不知怎么了,我在书案旁看书,没看一会儿就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糊糊间就胡乱睡下了,今早竟也睡过去了没起来。” “无妨,都是自家兄弟,守徽表弟不必这么客气,”宋知意说完又关切道:“守徽表弟,午饭后你可还感觉困倦?” “好多了,”江守徽说完,看了眼手中的葫芦,表面还散着有些烫手的热气,他有些疑惑道:“三表哥,其实府学中有热茶……” “府学里的茶太淡,这是我找的花草茶方子,里面有枸杞,红枣,黄芪,可以提振精神,你试试。”宋知意前世常常会工作到很晚,是以搜罗了不少提神益气的茶配方。今日他按照前世的记忆在重歌楼让李七宝去配了一副,如果效果好的话,他今日回去时便去药铺买点药材给江守徽继续服用。 “这样啊,多谢三表哥。”江守徽打开了葫芦浅浅尝了一口,眼睛一亮,道:“是甜的。” 宋知意难得见江守徽这种流露出隐秘的惊喜的样子,心知他是喜欢喝的,道:“你喜欢便好,我以后日日帮你带来。” 江守徽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样太麻烦三表哥了。” “不会,”宋知意摆摆手,道:“我不搅扰你了,你且安心读书吧。”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 宋知意从江守徽斋舍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在府学的井上和供水的木桶上各安装上了一个信号源,虽然下药这事一般很安静,但聊胜于无。今日下午府学并没有课,是以在明伦堂学习的学子并不多,只零星几个,宋知意环视了一圈,没做什么,只拿出书来学习,一个下午很快就过了。放学前他又去找了一趟江守徽,见他精神尚好,这才放心地走了。 宋知意回府前又去了全京城最大的药铺,买了泡茶需要的几样草药。宋知意提过药店小郎包好的草药,又拿出府学里接过来的有问题的茶水,道:“我还想打听一位药,这茶水里的药,你可知道是什么?” 配药的小郎接过茶水嗅了下,眉头皱了皱,道:“对不住,客官,我就是个小学徒,只能闻出里面像是有放药,但实在分辨不出是什么。” 那小郎是个热情的,他见宋知意年纪轻轻气度不凡,穿着也还算贵气,道:“客官,不若我带你去找我们这的药剂师傅姚先生吧,他对药物辨别一事很是精通。” 宋知意自然是同意的,那小郎很快就带着宋知意到了一处用布帘子隔出来的隔间内,小郎说的姚先生,正坐在里头配药。他头发白了一半,还有些稀疏,看着很有经验的样子。 姚先生拿过宋知意的茶水闻了闻,又倒出来尝了一口,眉头也拧得越发紧,最后还是将水囊交还给宋知意道:“这味道极淡,很难分辨究竟是什么药制成,公子可知道这药的功效是什么?” “我并不清楚具体究竟有何作用,但大体是会让人精神不振,困倦嗜睡。” 姚先生转身对着身后的药柜挑挑拣拣了一阵,拿了不少药放在鼻前轻嗅,可最终还是对宋知意摇摇头道:“这东西古怪,我实在是找不出来对应的药来。按公子的说法,此药有有催眠功效,我们这铺子类似效果的药倒是有,但都不是这种味道。” 宋知意将水囊拿回来,向姚先生和小郎道了谢,从茶水中的药照不出去线索,那就只能从别处下手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了。正当他准备走时,一个带着幕篱的女子走了进来。 姚先生见到这女子,忙道:“姑娘来了,您上次订的药已经到了,我给您包好……” 还没等姚先生说完,那女子就突然道:“刚刚你们说的,让人精神不振,困倦嗜睡的药在哪儿?” 这女子的声音耳熟得叫人害怕,宋知意听了心中一震——这不是纪文清身边那位调制药品的女使吗?宋知意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那个名为小段的孩子的姐姐。 小段姐姐也很快注意到了宋知意。幕篱转动,即使隔着一层纱,宋知意也能感觉到她的目光。 小段姐姐道:“是在你身上?” 宋知意平复好心中的思绪,挂上一副不解的表情,道:“姑娘说的可是我这水囊里的茶水?”说完,主动把水囊递给了小段姐姐。 小段姐姐接过,将水囊伸进幕篱中,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很快,她就道:“这药你哪来的?” 小段姐姐好像已经知道这是何药了,看来这位姑娘果然精通药理,上回她光是听宋知意的症状就能知道他被下了什么药。 “姑娘是?”宋知意有些警惕,他不能确定小段姐姐是来干什么的。 “我姓段。”她只短短说了这三个字,并没有要说明来意的意思。姚先生赶忙打圆场道:“这位段姑娘是我们药铺的常客了,常来常往,我也知道她对药理也颇有研究。不知姑娘刚刚可有看出来这药是什么?” 姚先生说话时,宋知意能感到这位段姑娘的好像在一直看着自己。姚先生话毕,她突然对宋知意道:“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什么药,你跟我来。”说完竟然掀帘走了。 宋知意想了想,决定还是跟上她,段姑娘好像并没有恶意,就算有,光天化日之下,她也不能对自己做些什么。 段姑娘领着宋知意走到了药铺门口,外边听着一辆马车,她回头对宋知意道:“你先等等。”说完便上前跟马车上的人说了几句话,宋知意观察到马车窗边的帘子好像被揭开了一角,但很快就被放了下去。 不一会儿,段姑娘就回来了,对宋知意道:“我家姑娘想见你。” 宋知意虽已经猜到马车中的人是谁了,但还是问了一句:“车里的姑娘是?” “是公子的旧相识。”段姑娘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宋知意朝她礼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7章 调查3 找出那条躲藏在府学暗处给人下…… “所以小友,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跟该跟我说说你这茶水的故事了吧?”纪文清用她那澄澈的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宋知意,眼里带着一种纯真的探究。 宋知意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但还是冷静下来,在脑海中复盘了一遍纪文清刚刚说的话,确认她的话中没有什么漏洞,应该不是在说谎后,才缓缓道:“这事说来话长……” 事情并不复杂,宋知意很快就把他所知道的都一一道来。纪文清慵懒地靠在马车上,眨了眨眼,总结道:“所以,是有人在顺天府学供应的茶水里放了南薰草,而且你推测此人是府学里的学生?” 宋知意点点头,纪文清垂眸沉思了片刻,又道:“府学里的学子喝这水有多久了?” “自我进府学就能尝到水中有怪异的味道,到现在至少也有四五个月了。” “那危险了,”纪文清把脑袋往狐毛围脖里缩了缩,似是有些冷,正色道:“若是连续服用南薰草,最少半年,南薰草的致幻效果就会显现出来,且这致幻是不可逆的,若不在毒发之前及时加以干预,今后想再要治疗就无法了。” 宋知意手上一紧,但还是不动声色道:“致幻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譬如让人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又譬如让人不能分辨是非善恶,被人控制。总之,坏处很多。”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要小友肯愿意帮我一个小忙,找出府学中的下药之人,并且先告诉我,不要上报官府,我自然也很乐意分享解南薰草之毒的药。”纪文清说完,轻笑了下,静静地看着宋知意。 宋知意手心有些冒汗,他不确定刚刚纪文清是不是故意夸大其词,就是为了诱他帮忙。自从上回听到纪文清在暗中的谋划后,宋知意都是尽量避开她,以免被卷入一些纷争。 “小友别误会,不上报官府是我还需要这人来引蛇出洞,抓住他背后那个人,毕竟一个学子不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去偷重兵运送的南薰草。等事了后呢,我会一一向陛下禀报的,”纪文清狡黠地勾了勾唇,继续道:“而且我现在就可以把解药给你,毕竟能进府学的都是我大周不可多得的才俊,我不可能见死不救的。何况小友本来就要查这事的吧,这对小友来说,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宋知意权衡再三,终于道:“好,可我也有条件。我希望郡主不要让旁人知晓我们之间达成了这样的交易。” “可以,”纪文清很爽快地答应了,又道:“说起来,小友总是被卷进一些这样的事情里呢。” 宋知意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安安静静地考科举,可是形势比人强啊。 纪文清那厢已经拉起马车帘子的一角,道:“阿苍,回府,一会儿你带这位宋公子去取解药。”说完,便对宋知意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好像在说,看吧,我没骗你。 按照纪文清刚刚的说法,解毒这事耽误不得,于是宋知意没有拒绝她回府取药的提议,低头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马车里陷入了罕见的沉默,宋知意正沉思着,却听到轻轻的一声:“宋知理在凉州怎么样了?” “啊?”这问题太过直白和突然,让宋知意有些猝不及防。他抬眼望去,竟然在纪文清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怅惘。 纪文清不自然地咳了两声,眨眨眼道:“宣平侯家的小公子不是离家出走去凉州了,放着清贵的公子哥不做,跑去边关军中当木匠。这也算是一桩奇闻了。你大哥有没有给你分享什么内幕,也说来和我听听。”她说完,就已经换上了和平时一样的表情,好奇地看着宋知意。这让他几乎要以为刚刚他听到的那稍显落寞的语调和看到的惆怅神情是错觉了。 宋知意想了想,道:“内幕倒是没什么,不过大哥在凉州很好。他在家书里说驻守边关虽辛苦,但凉州天高地广,可以荒漠中看日出月落,喝酒吃肉,也是在京城难得的快意。我都有些羡慕他了。” “哈哈哈……”纪文清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身子一抖一抖地道:“他是个莽撞的武夫,哪里会写这些东西,这怕不是小友你帮他总结的吧。” 宋知意也跟着她笑了起来,心里却疑惑,上回宋知理出事,他明明通过收音机听到纪文清那时根本不打算搭救宋知理,怎么这回又关心起他这为大哥来了。莫非纪文清真的对宋知理有几分真情? 纪文清笑了一会儿便停下来,似乎是看穿了宋知意心中所想,身子往后懒懒一靠,恢复了作为郡主的样子,道:“小友别多想,只是你大哥也算是我的故交了,今日偶然遇见你,便才想起他。” “我知道。”宋知意配合地点点头,虽然总感觉纪文清这是越描越黑了,但他也无意深究旁人的感情。 …… 王府很快就到了,纪文清没有再与宋知意同行,而是叫段苍带着他进了王府里的一间小院。院子中间有一小小少年正在练功,宋知意很快就认出他来,是上回在书斋中遇到的小段,他长高了不少,容貌也有些变化。 可小段显然没有认出宋知意,他朝段苍走来,道:“阿姐,这位公子是?” “这位是姑娘的客人,宋公子,你去给宋公子泡杯茶,我去取姑娘交待我拿的东西。” 宋知意被小段领着进了屋,他环顾了一圈,屋内布置古拙,凡是有桌柜的地方皆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看着都是那位段苍姑娘的。宋知意仔细注意着避开这些瓶罐,免得厚重的冬衣将其碰倒,有些艰难地找到椅子坐下。 小段倒是身姿轻盈地在其间穿梭,不一会儿便给宋知意倒来一杯茶,道:“宋公子请用。” “多谢,”宋知意接过茶,轻抿了一口,发现这茶的味道很是奇特,与他往常喝的茶都不同,好奇道:“这茶是什么茶?” “这是南疆的白玉茶。” 宋知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无论是看穿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8章 引蛇 这么晚了,这位同学是要往哪里去…… “我今日也打算在府学里住下了。” 江守徽听了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道:“那我先陪你把物什放到厢房里去吧,离教谕来还有一会儿。” 宋知意先前偶尔会在厢房休息过,里面有一些生活用品,他这次带的东西也不多,放下那几盆紫丁后便只剩下一个包裹,其中给江守徽准备的枸杞之类的药占了大头。是以他摇摇头道:“不必,先放在这儿,等放学后顺路带回去就是。”又拿出给江守徽带的枸杞黄芪茶,道:“你喝完了来我这打新的便是,我给你送过去也行。” 江守徽接过,低头看了看那圆肚子葫芦,又抬眼对宋知意道:“三表哥,你既然搬来府学了,就不麻烦你了,我现在很精神,照顾自己没问题。” 宋知意咧嘴一笑,道:“没事,我这个人嘴挑,先前每喝完家中带来的水都要去府学旁的蜜罐胡同买甜水的,现在搬进来后,少不得天天都要去,到时候帮你捎带一份便是。” 京城中的井水多咸或苦,少有甜水井,于是便会有水夫挑着从甜水井中打出来的水四处兜售。顺天府学旁的胡同就有一口罕见的甜水井,所以才得了这“蜜罐胡同”的名儿。宋知意此前的确去那儿买过水,他知道那的水是正常的。 “可是……”江守徽还没来得及拒绝,教室中就突然有学子惊呼道:“这是什么香味?我刚刚读书时还觉得困,闻到此味竟然好上许多。” 有人好心提醒道:“是宋公子带过来的花,他说这花有提神醒脑的功效,我刚刚闻了也觉得颇有效果。” “宋公子真是与人为善,乐于助人,胸怀大义啊。马上就要岁考了,多亏有宋公子带来的话,不然我都没法好好复习了。”学子们纷纷聚集到宋知意身边开始感谢他,而在这纷杂的目光中,宋知意明显感觉到其中一道视线是揣着恶意的,与那日他去校场前感受到的视线一样。 宋知意在围住他的人群中扫了一眼,并未发现那道视线的来源,于是谦虚一笑道:“不敢居功,诸位与我都是同窗,我见这几日大家精神不怎么好,才想了这个法子。” “全挤在这里做什么?都让让,我要过去。”这嚣张的语调,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傅元杰来了。 他瞟了瞟放在房中的两盆紫丁,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道:“就着两盆不起眼的花值得你们围着他团团转吗?”说完轻蔑地哼了一声,走到宋知意身边,道:“教谕昨日说今日上午要写的文章你可想好怎么写了?” 府学里的教谕经常会在前一天告诉学子们一个题目,让学子们回去思考搜集资料。第二日进行当堂写作,类似于小测。宋知意礼貌答道:“我准备了,不知傅公子有何指教?” 傅元杰手指叩了叩他的桌子,道:“没什么,你好好写,别一会儿输给我了没地儿哭。” 宋知意没有搭理他,只管低头打开书开始读。教谕来了后,学子们用了一个时辰写好了文章,今日有了宋知意般来的紫丁,学子一个个都感觉自己下笔如有神,思路清晰了不少。文章缴上去后,教谕让学子们先自行学习,他批阅文章后再给大家讲解。 临近岁考,来府学的学子也多了起来,教谕用了一会儿才批完。他轻咳一声,示意学子们抬起头来听他讲话。 “今日的文章我都看完了。虽然昨日布置的题目有难度,但诸位写的与前几次比都大有进步,马上就是岁考了,望你们继续保持这个势头。” 学子们受到了夸赞,欣欣然齐声答道:“是,教谕。” “我从中挑选了几篇佳作,大家一起学习学习。第一篇是宋知意写的,他写的这篇破题角度大胆新颖,且理论思路清楚明晰,大家可以学习论述方法,但在考场上还是尽量平稳破题……” 教谕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阵子,又分析了好几篇文章,不知不觉就到午时了,他将文章随手递给了坐在讲桌旁的学子,示意他发下去,道:“要讲的就是这些,你们回去把我今日讲的好好揣摩学习……” “教谕,为何没有我的文章?我的文章比起宋知意的差在哪里,我不以为我写得比他差。”一道声音横差进来,是傅元杰,他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上,似乎对教谕的评判很是不服气。 教谕有多年从教经验,像这样的学生也见过不少,只是摇摇头,平静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写文章也是一样。今日大家写的文章都有进步,但你文章的水平还保持在原地不动,自然也就泯然于众了。” 傅元杰被教谕说得哑口无言,只朝宋知意的方向恶狠狠看了一眼,快步出了教室。学子们见状,纷纷为宋知意打抱不平。 “知意兄,他这个人真是自负,你的水平我们都有目共睹。” “是啊,是啊,若不是你今天带来了这花,我今日恐怕也写不出这么好的文章来。” 宋知意只是笑笑,收好桌案上的东西后跟江守徽说了一声,便出了府学去蜜罐胡同买水了。 宋知意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胡同里,找到了买水的水夫,花了五百文买了一个月分量的水,让水夫每日送到顺天府学里来就成。 他买好水后便独自往回走,因为前面还有不少买水的人堵住了道,他便继续往胡同深处走,打算从胡同另外一头出去。这胡同越往里走越僻静,阴冷的风穿墙而过,吹落残破的瓦片,砸在地上的声响清楚可闻。身后一阵响动传来,像是有人在跟着他,宋知意正想加快脚步,一只手却从墙角的黑暗中出其不意得伸出来牢牢抓住了他的肩。 宋知意被这股力道定住在原地,动弹不得,片刻后他道:“傅公子,你手劲还挺大的。” 见宋知意反应淡淡,傅元杰从墙角的阴影中跳出来,耸肩抱怨道:“你这人真没意思,居然没被我吓到。” 宋知意无奈道:“我听到你的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9章 出洞 不得不说你确实不输于那些戏班子…… “这么晚了,这位同学是要往哪里去?” 那人被宋知意一喊,停下了脚步,又打了个哈欠,道:“这不是宋小兄弟吗?我有东西落在明伦堂了,得拿回来。” 这声音听着有些陌生,宋知意只能借着月光看清此人的脸,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这人是一直坐在教室角落的蒋知。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独来独往,他身形瘦条,背微驼,常常穿一身被洗得发白皱皱巴巴衣裳,家境应该很是清贫。 宋知意环顾了一圈斋舍,没有一间厢房是点着灯的。宋知意笑了笑,道:“不知蒋兄弟住哪一间厢房,我今日刚刚搬来,还有些地方不熟悉,还得找你请教呢。” 蒋知指了指西南方向那那一排厢房,道:“我住在那边,不过我也是近日才搬过来,所以其实也没什么经验。” “啊……是吗?”宋知意看着蒋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今日在院子中烧水时讲所有厢房都观察了一圈,他怎么记得西南方向的厢房住的是其他人呢?只有一间没人住,门前都落灰了。 蒋知的身子微动,像是要走,宋知意再一次叫住了他:“蒋兄弟,我还想问你,你刚刚去我房间做什么?” 蒋知脚步一顿,疑惑道:“啊?宋小兄弟在说什么?我刚刚并未进你的房间啊。” 宋知意缓缓道:“你的衣服沾上了我房中的味道。我房中熏了安息香,你不知道吗?” “宋小兄弟是不是误会了,我的衣服是用皂角洗的,可能与你说的安息香有类似的味道,但我确实没有进你的房间。”蒋知的语气疑惑中,好似宋知意确实误会了他一般。 宋知意轻笑了声,他的房中其实并未熏香,刚刚那么说不过为了诈蒋知一下,好让他主动说出来,不过蒋知很冷静的应对过去了,看来此人不仅狡猾,心里素质也不差。蒋知略微有些尴尬地朝宋知意行了个拱手礼,正要转身走时,宋知意又突然道:“今日午后下了一场雨。” 蒋知状似不解宋知意为何没来由地说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只能跟着应和道:“是啊,这雨一下天儿阴冷了不少,宋小兄弟要注意保暖,要岁考了,莫要感冒。” 宋知意静静地看了蒋知一会儿,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半晌后才低头道:“看你脚下。” 蒋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串黑色的脚印,在惨白月光的照射下,这脚印从他身下青石板路上一直延伸到宋知意的厢房门口,昭示着他刚刚行走的路线。 宋知意真诚地感叹道:“蒋兄弟,不得不说你确实不输于那些戏班子里的戏子,又是打哈欠又是皂角洗衣的,弄得我刚才都有些怀疑自己,别是真误会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了。不过你还是太性急了,稍微放点饵就被勾出来了。” 蒋知见到自己的谎言被揭破,也卸下了自己温和的伪装,幽幽道:“你做了什么?” 宋知意无谓地摊摊手,道:“我只是撒了些墨粉在我房间的地砖缝隙里,沾上水就会化开。不过说到底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伎俩,没想到蒋兄弟竟然会掉进这种简单的陷阱里。” 蒋知却没有被宋知意激怒,而是阴恻恻地笑了起来,道:“那又如何。你们喝了这么久的药,真以为一天两天就能改变吗?马上就是岁考了,早就于事无补了。” “那可未必,你难道没有听到教谕今天说的话吗?大家恢复清醒之后写的文章进步不少,”宋知意说完又淡淡道:“而且你以为你做下这等事被发现还有机会参加岁考吗?能不能继续留在府学都说不好了。” 宋知意这话显然刺激到蒋知的痛处了,他遽然朝宋知意扑来,似是要伸手揪住宋知意的衣领。而宋知意早有料到,灵活地闪开。蒋知扑了个空,脚下被青苔滑倒,狼狈地跪在了地上。 宋知意站在他的跟前,俯身扣握住他的肩,道:“我劝你老实交待,不要想着对我动手然后逃之夭夭。傅家公子就在外面,若他迟迟没见到我,又见到你从斋舍这边走了出去,会马上带人擒住你报官。” “傅元杰?他不是……”蒋知猛地抬头,道:“你们两早就商量好的!” 宋知意笑笑没有答话,而是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从中取出一颗药丸,强硬地塞进了蒋知的嘴里,再伸出一根手指往蒋知喉咙上用力一按,让蒋知剧烈地咳嗽起来,等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才发现宋知意给他塞的药丸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吞下去了。 蒋知惊恐地用手挠着喉咙想让药吐出来,一边质问着宋知意给他喂了什么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宋知意一只手死死按住在地上,只听他毫无波澜的语气缓缓道:“蒋知,还是不要把旁人当傻子,你有毒药,我就不能有吗?” “我刚刚给你喂的是一味叫七朝神魂散的药,初服后无异状,但七天后会突然悄无声息地倒下,呼吸渐消,且体内也查不出药的痕迹。” 蒋知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着眼前的少年微眯着狭长的眼,在凄冷月光的月光下闪过寒芒,蒋知从心底感到一阵害怕,一时间呆在了原地。 宋知意见状松开了按住蒋知的手,蹲下来平视着跪地的蒋知,道:“但我这呢,也不是没有解药。若你能够帮我做一件事,我便饶你一命。” 蒋知此时的求生欲占据上峰,很快道:“什么事?” 宋知意微微一笑,道:“上回校场里给马下药的事也是你做的吧?” 蒋知张张嘴,似乎嗫嚅着想说什么,但只身子发颤,说不出声来。宋知意拍拍他的肩膀,道:“放轻松,这事我早就猜到了,若要杀了你,早就对你动手了。但我也猜到了,这事大约也不是你的本意,说说吧,是谁要你这么做的?” 蒋知哆嗦半晌,才蹦出来几个字,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0章 风声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小…… 第二日一早,宋知意照常去了明伦堂。蒋知也已经坐在了明伦堂的角落里,眼下乌青,像是一夜都没睡好。见宋知意进来,还颇为怨恨地瞪了他一眼,宋知意冷冷地扫回去,蒋知又变得闪闪躲躲,面色不甘地收回了眼神,默默地看起书来。 宋知意才刚把书本放下,后背就被人猛地拍了一记,熟悉的手劲,是傅元杰。他低声在宋知意身边问了一句道:“昨夜有人对你下手吗?” 宋知意收拾书本的一顿,停滞片刻后还是摇摇头道:“没有。”傅元杰听了没说什么,很快就从宋知意身边走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日的课堂上,傅元杰还是和昨日一样挑衅宋知意,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宋知意身上。 很快便到了傍晚,蒋知的目光又朝宋知意这边看来,带着愤愤的意味,而宋知意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收拾收拾后和江守徽一同回到了斋舍,吃过晚饭后便打开了蒋知那头的信号源。 宋知意并不打算去现场,对方本就要害他,他也不知对方底细,去那无异于羊入虎口。且昨夜他把蒋知和那人约见的时间和地点都告知纪文清,上回宋知意也看出她身边的段苍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要擒住那人,也不差他这一份力。 蒋知和那人约在了戌时见面,宋知意边学边等,信号源那头只传来呼啸的风声和蒋知偶尔几声的咒骂,想是已经在那处等候许久了。 窗外夜色黑沉,残枝枯叶随风飘卷,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喧响。天上的残月缓慢地向西移去,戌时已经到了。 “啊!”蒋知惊呼声陡然传来,语气惶惶,随之而来的还有几道趔趄的脚步声。 宋知意旋即放下笔,对着桌上阑珊的孤灯,凝神聆听起信号源那头的动静。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蒋知的声音干涩,紧缩的声带似乎在微微颤抖。他面对的那人半晌没说话,宋知意又听到蒋知道:“药拿来了吗?” 接着信号源那头又只剩下四起的风声,还有一阵窸窣的响动,那人似乎要把怀中的药掏出来交给蒋知。在等待的间隙中,蒋知又问道:“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那人没有回答他,只剩一片有些可怖的沉寂。宋知意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很快,他的猜测便得到了印证。 “不会有下次了。”那人轻轻说了这样一句话,宋知意顿时警觉起来,这的声音在宋知意的记忆中曾出现过,而宋知意还未想起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一道瓷器破裂的清脆声音传来,划破了这浓酽的夜色——有什么东西被砸碎了。 紧接着传来的就是蒋知的惊叫声:“哪来的雾,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来人啊,快点来人来救我啊!” 变故突如其来,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阵寒铁飞速碰撞的声音就盖过了蒋知的叫声,是双方的兵刃,那边已经打起来了。而宋知意的脑海中虽被这杂乱的刀枪声充斥着,但他置若罔闻,因为他现在已经忆起了这究竟是谁的声音,那道耳熟的声音,是宋知意儿时在花园里听到的声音,也是几年前在秦王府里听到的声音。他想尽力再捕捉一次这个人的话音。 是秦王府的那个内侍,也是傅元霜的情郎。给蒋知递药,要在背后害宋知意的人,是他。 可惜信号源那头只剩下渐渐稀疏的打斗声和蒋知的大喘气,那人却没再说一句话。 兵刃相接的声音终于消弭了片刻,进而,女子的声音响起:“你们先把此人活捉回去,让姑娘处置他。我去追他。”是段苍,听她这话的意思,那人似乎是遁逃了。 “是。”其它人齐声答完,一道迅疾的风声刮过,应是段苍去追那人了。余下的只有蒋知和段苍带过来的人。 段苍手底下的人干事倒是麻利,她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围住了蒋知,似乎是拿出了绳子,将蒋知层层捆绑起来,宋知意甚至还听到了一声来自骨头的响动,紧接着,蒋知就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宋知意呢?我要见他,快让他把解药给我,宋知意呢?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给我滚出来……”蒋知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上了,宋知意只能听到他嗓子里发出的意义不明的嚎叫。 宋知意的视线停留在晃动的烛火上,眉头紧皱,这回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人为什么要害他,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只有个秀才功名在身,像他这样的学子府学里还有许多,为何只针对他一人呢?难道是因为他是宋家人?可是宋恒在朝堂上一直是中立一派,不曾参与党争,这样的现状已经维持好几年了,最近朝廷上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对宋家下手又有什么好处呢? 蒋知的惨叫声在他耳边回荡,宋知意背着刺耳的声音搅得静不下心来,便把声音关小了些,想等着纪文清审问他时他在仔细听。可转念一想,这样的话不如打开先前他安装在纪文清身上那个信号源,不仅能听到对蒋知的审问,一会儿还能听到段苍对纪文清的汇报。段苍与那人正面交锋过,能查到的东西肯定比宋知意光靠听来的多。 “系统,蒋知这边的声音先关闭,切换纪文清那头的信号源声音。” 【收到,正在为您操作。请稍等,已为您切换。】 一切换到纪文清那头,宋知理立刻感觉到耳根子清净了许多,偶尔的翻书声和炭火的燃烧声愈发显出安静来。 不过,这安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侍女的声音透过门传来:“郡主,外院传话来,人被带回来了,您要亲自审吗?” “嗯,把人押到前厅,我这就过去。”书本被轻轻合上,纪文清披上一件厚袄子,很快就出了门。 还没到前厅,宋知意就隐隐听到了蒋知的叫声,显然,那头的纪文清也听到了,加快了脚步。 “郡主恕罪,背后的主犯走脱了,方才段苍姑娘去追了。现在在里头的人是在顺天府学里给学子下药的人,我们只抓住他,段苍姑娘吩咐我们先把他带回来你。已经给他搜过身,确认他身上没有可伤人的武器,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1章 骗子 这小子还挺精,把人唬得一愣一愣……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小人。你可知他还做了什么坏事,都一一说来罢。”纪文清的语气听着痛心疾首,似乎很为她识人不清感到后悔。 蒋知见纪文清如此,立马开始添油加醋道:“姑娘,我虽不知你和那宋知意是什么关系,但请您一定相信我,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逼我服下剧毒,让我按时给府学里的学子下药。这毒药发作之时,我常常疼痛得撕心裂肺无法入眠,我想这是因为宋知意怕被我超过,于是故意为之。姑娘您想,他进府学才不到一年,若不是靠着给旁人下药,以他的水平,怎么会屡屡得到山长和教谕的青眼。”蒋知说这话的语气甚是笃定,内容甚至还有些道理,听不出来像是编造的。 “嗯,你说的有理。”纪文清听后竟然表示同意,虽然知道她十有八九是装的,但宋知意还是有些头疼。 “姑娘,我自知我罪不可赦,但那宋知意同样罪大恶极,还请姑娘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不然我实在是良心难安,愧对府学中的同窗。”蒋知见纪文清口气松动,又开始卖惨。 而还没等到纪文清的回答,前厅的门被人敲了两声,不一会儿,就有一侍女进来,在纪文清旁边耳语了两句:“郡主,段姑娘回来了,姑娘可要现在见她?” 纪文清不再搭理蒋知,道:“让她进来。” 信号源那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姑娘。”是段苍进来了,而宋知意甚至没有一点脚步声。 段苍好似站在纪文清的旁边,正对低着头对纪文清悄声说着什么,宋知意能感受到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 “姑娘,属下办事不力,叫那人给跑了。他受了重伤,我一路追着他,他最后的方向是往城北去了。” “城北……”纪文清低声重复了一句,没说什么。但宋知意知道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因为秦王府就在城北。 过了半晌,纪文清又轻声道:“能从你手中逃出,看来此人的武功不在你之下,城北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段苍立马答道:“属下今后会勤加锻炼,定不会让今日这样的事再发生。” 纪文清这头还没说话,蒋知又开始乱嚷起来:“姑娘,姑娘,您怎么不说话了?出什么事了?可是寻到宋知意了?”他是见纪文清迟迟不理他,开始有些着急了。 纪文清的语调又轻快起来,道:“差点忘了你了。正好,有一位大夫来了,我让她来帮你瞧瞧宋知意给你下了什么剧毒,看看能不能配出解药来。” 蒋知听了,大喜过望道:“姑娘真真是个善性人儿,我就知道您不会被那宋知意那歹毒心肠的小子蒙骗的。” “行了行了,你少恭维我,”纪文清说完又对段苍道:“你去给他把把脉,看看有什么异常。” 段苍应下,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蒋知旁边。蒋知蒙着眼睛看不到,黑暗之间腕子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抬起,他不由地一个激灵,喉咙里溢出害怕的叫声。 “你鬼叫什么?”是纪文清的侍女,她对蒋知很是嫌恶。 “没有,没有,我是想说我是真心称赞姑娘的。”蒋知讪讪道,声音带着些颤抖,宋知意听得出他在极力掩饰害怕。 信号源那头陷入了片刻的安静,不过很快,段苍的声音再度响起:“姑娘,他的脉象平稳,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 蒋知听段苍这么一说,立刻惶恐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是不是诊错了?宋知意明明给我下过毒的,我都吞下去了……” 纪文清没有理会蒋知不安,只自顾自道:“啊……原来没中毒啊,看来你这个人还挺狡猾的,满嘴都是谎话呢。不过胆子还挺大的,竟然敢在我面前扯谎……” 蒋知听了纪文清的轻声感叹,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恐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纪文清磕了几个头道:“姑娘,宋知意是真的给我下毒了,真的,他说的,叫什么,七朝神魂散,对,七朝神魂散。他给我下的就是这种毒药,七天之后我就会死,姑娘,救救我啊,姑娘……”蒋知一边说着,一边试图用双膝爬到纪文清的脚前,以祈求纪文清的原谅。他的手被反绑着,看着颇为滑稽。 当然,他并未得逞,蒋知连纪文清的裙子边都没碰着,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又传了过来——依旧是纪文清的那位侍女,她一边把蒋知从纪文清跟前拖走,一边怒骂道:“还敢冲撞我们姑娘,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腌臜东西……”咒骂完,又从地上拾起布条重新塞回了蒋知嘴里,让他只能狼狈地在地上翻滚发出呜呜的声音。 而段苍那厢沉思片刻,道:“姑娘,我并未听过什么七朝神魂散的药。” 宋知意听了信号源那头蒋知的惨叫声,勾了勾嘴角,其实他并未给蒋知下什么药,那天他强迫蒋知吞下的不过是他平日里吃着玩的零嘴,谁知蒋知有胆子下毒,没胆子服毒,立刻就被宋知意给震住了。 纪文清听了段苍的话,又看着地上在嚎叫着的蒋知,摆摆手道:“我看他有的是力气,不像中毒的样子。”说完又低声嘟囔了句:“这小子还挺精,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段苍听到了纪文清的地域,看了眼被吓得涕泪横流的蒋知,不明所以道:“姑娘说得是他?” 纪文清摆摆手道:“没什么。你找几个人把他送到府衙去吧,到了就跟把他做的事跟秦府尹一一说了就成。记得,去的路上看住他,别让他自戕自残了,闹出去不好听。” 纪文清语调轻松,更给蒋知蒙上一层惶恐。这姑娘不仅提及秦府尹时并不像普通人那般带着敬畏,且他自戕自残,对这姑娘来说也仅仅是闹出去不好听而已。求生的本能让他激动地直起身,先要继续给纪文清磕头,而他身子还未匍匐下去,就又被刚刚那只冰凉的手紧紧扣住不能动弹。 “姑娘放心,属下一定把他安全送到秦府尹面前。” 纪文清淡淡道:“嗯,时候不早了。你回来时就不必来回我了,早些歇息吧。” 她话音落后,信号源那头又传来一阵响动,应该是段苍把蒋知给拖出去了,接下来便又陷入了沉默。 纪文清这边的信号源应该是听不到什么东西了,真是好长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2章 岁考 喜获十年牢狱之灾 昨日夜里宋知意注意着傅元霜那头的信号源,很晚才入睡,第二日晨难免困倦,但他还是顶着困意再次打开了信号源,而那边傅元霜只与秦王在谈话,没有再和那个男人接触,想来早上是听不到什么东西了。于是宋知意到教室后便关闭了信号源,开启录音功能,趴在桌上小憩了。 “咳咳,大家都醒一醒,有件事要跟大家说。”宋知意是被郭山长的声音叫醒的,他睡眼惺忪地抬眼看去,发现郭山长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上首,面色凝重。底下的学子一个个正襟危坐,郭山长平日里很少会亲自来明伦堂过问学子们的学业,通常是向几个教谕了解学子们进来的情况,安排课业。今日他一早就出现在了明伦堂,顺天府学中定是出了什么要紧事了。 不过宋知意心中已经猜到郭山长大概要说什么了,昨夜蒋知被纪文清送到了府衙那,郡主送来的人,秦府尹定然会加紧查问,郭山长这会儿应该已经被知会蒋知下药一事了。 果不其然,待学子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郭山长开口道:“每年府学中进了新的学生,老夫都会说一遍举业不妨圣学,修学业时亦要修德业。然而并不是人人都能谨记于心,最近府学中就有这等心术不正的学子,此人在府学中的水中下药,让众人精神不济,实是可恶。” 底下的大多学子对此事都不知情,听到有人在水中下药,神情有惊惧,有愤慨,有惶惑。 郭山长又道:“大家不必过于忧心,罪人昨日夜里已被送至府衙由府尹亲审。他在顺天府学中下毒,危害甚广,此为重案,过后会被移交至刑部。至于有经常饮用府学所供茶水的学子,今日会有大夫来为你们看诊,清楚体内的余毒。” 山长这么一说,学子们都松了口气,他也适时地总结道:“希望大家引以为戒,岁靠在即,不要去想什么歪门邪道,终将是害人害己。” 山长走后,教谕便进来给学子们讲课了,不过刚刚听到了这骇人的事,不少人都难以静下心来,心中猜测着究竟是谁给大家下药,有善于观察者已经察觉到府学中今日少了人,已隐约猜到是谁了。 下了上午的课后,江守徽便来找宋知意,看他的表情,像是已经想明白了这事对宋知意道:“三表哥,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宋知意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这件事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原来如此,难怪你这几日都从外边帮我打水。倒是我自己,饮了这么多日有问题的茶水都不曾察觉,还得靠你来搭救,真是不该。”江守徽说完,似乎有些懊恼和丧气。 宋知意见状,忙安慰道:“那茶水让人困倦异常,难以集中精神,那人下药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想不清楚事情。若是我中了这药,也要有旁人提醒才能知晓。” 江守徽摇摇头,正色道:“无论如何,这次都要多谢表哥。马上就是岁考,若不是有你,说不定我这秀才功名都保不住了。” 宋知意见江守徽如此正经,打趣道:“我想以你的水平,哪怕是中了毒药,说不定也能拿个第一呢。” 江守徽被宋知意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还没说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只手啪地一声拍到了宋知意桌上。 是傅元杰。 他的神情看起来很是急切,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江守徽在一旁有些疑惑地看着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 宋知意略一思忖,决定还是将此事说出来,于是将傅元杰和江守徽带到了一僻静处,将他是怎么样发现蒋知是下药者的事情一一说了,当然,有关于纪文清的部分自然被他隐去了。 “这么说,所以我们想的办法是有用的?不过你小子还真是有点小聪明,竟然能想到在地上撒墨粉的办法。”傅元杰赞许地拍了拍宋知意的肩膀。这次他和宋知意算是作为伙伴一起查案,揪出了真正的犯人,他还挺有成就感的,对宋知意的敌意也少了许多。 宋知意谦虚道:“哪里,这次若没有傅公子的配合,恐怕也不会这么顺利。” 傅元杰听了满意地笑了笑,这次他和宋知意算是作为伙伴一起查案,揪出了真正的犯人,他还挺有成就感的,对宋知意的敌意也少了许多。 他继续问道:“那后来呢,后来你怎么把蒋知送到府衙的?你又是怎么样向秦府尹说明这件事的?” “这个嘛……”宋知意顿了顿,道:“他先前单独害过我一人,定是对我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仇怨。为防止他进大牢后他在外面的家人或是同伙报复我,我在他身上留了封信,写明了他犯下的罪行,用绳子将他绑了过去,敲响府衙的门后便躲藏起来,确认他被衙差带进去后才走的。” 在这个细节上,宋知意撒了个小小的谎,毕竟后面的这些事都是纪文清在处理,但他并不想被更多人知道他和纪文清之间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今日山长也不曾提到你,我还以为这功劳被旁人抢了去呢,”傅元杰点点头又道:“不过你说的是,上次在校场是相当凶险了,还好你遇上了我。放心吧,为了你这条小命,这件事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看来自己没看错人,傅元杰性子是高傲了点,但品性不坏,宋知意像他行了一礼,道:“傅公子真是善解人意,我先在这里谢过了。” 傅元杰听了也没说什么,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走了,看着心情很是不错。倒是江守徽,刚刚一直在沉默着听宋知意讲述抓蒋知的事,现在看着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 宋知意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江守徽摇摇头,抬头看向宋知意道:“三表哥,我不知你暗中做了这么多事情,一想到我什么忙都没帮上,还要被你照顾,让你以身犯险,心里就觉得很是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3章 骨折 岁考结束后便是腊月了,这月里宋…… 岁考结束后便是腊月了,这月里宋家上上下下都忙着,宋楚兰尤其忙,因为她要管家。宋知意见妹妹辛苦,去顺天府学应卯后便会从府学中回来在家中学习,宋楚兰需要时还能搭把手。 这日,周姨娘和江氏去寺里礼佛,宋楚兰也在院外指挥着下人布置年节事宜,只留宋知意一人在院中读书。他读到一不解处,想起自己有本书或可解答此疑惑,便想着拿来看看。他并不经常使用此书,因而书被搁在了书架的最上头。 宋知意搬了把梯子爬上去取书,手才刚刚够到书的边缘,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激动的喊声:“三爷,高家公子来府上了,说要向姑娘提亲,你要不要去瞧瞧?”说话人是宋楚兰身边新来的丫鬟。 高家公子?宋知意听到后愣了一瞬,刚想转头问清楚门外的人,不料脚后跟却踩空了。 一声巨响从宋知意的屋子中传来,刚刚在喊话的侍女听了,连忙在门外叫了好几声三爷,里头却没有回应,她也顾不得许多,着急忙慌地跑了进去,却见宋知意双手抱着腿,表情扭曲地倒在地上。 侍女从未见过他这神情,忙问他怎么样了,宋知意却问道:“是哪个高家公子?” “听说是…是高国公的侄子,三爷,我也不太清楚。” 宋知意闭上眼松口气,刚刚猛的一说高公子,他还以为是高忻乐呢,不过想想也不可能,高忻乐今年才十岁呢。不过这一放松下来,腿部剧烈的疼痛就变得异常清晰,让他不禁倒吸凉气,对那侍女道:“快去找大夫来。” …… “三哥,我这才一会儿不在,你怎么就成这样了?”宋楚兰看着躺在床上,左腿上绑着一块木板的宋知意,神情一半担忧一半恼怒,说完又转头对刚刚那个侍女道:“你也是,跟你说了多上次了,做事不能太莽撞,稳重点,不要得了一点消息就恨不得满院地说。” 那侍女刚刚已经被数落了一同,现在蔫头巴脑的,低着头称是。宋楚兰见她这样子,无奈地叹口气,刚想开口安慰,就听宋知意在后边问道:“所以那事是真的吗?” “什么事?” “就是高家公子来提亲的事。” 听到这么直接的一问,宋楚兰脸登时红了,羞恼道:“什么真不真的,还没影的事呢,这丫头不过听老爷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就急冲冲的跑回来了。” 宋知意有些怀疑地看向那失落的丫鬟,道:“你家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那丫鬟刚要点头,宋知意又道:“说实话。” 那丫鬟只能怯怯地看了一眼宋楚兰,才点点头,后又补充道:“不过我今日确实见到高家公子进了老爷房中,手里还提着好些东西。我先前就曾听老爷说过高公子人品不错,配姑娘……” 宋楚兰的脸已经红透,瞪了一眼丫鬟,打断她的话道:“你又在这儿浑说。” 而宋知意已经飞快地撑着手从床上坐起,没受伤的右腿已经伸下了床,宋楚兰见状赶紧把他按回床上,道:“大夫都说了要静养,你还想不想好了!” 宋知意颇为幽怨地看了宋楚兰一眼,道:“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那还不是你之前都在准备岁考,人都不在府里,”宋楚兰小声嘟囔了一句,见宋知意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没好气得提高声音道:“你好好在床上待着,不准到处跑。快过年了,别把另一条腿也摔断了。”说完便带着丫鬟出去了,房间里又只余下宋知意一人。 宋知意心中有些感叹,兰姐儿也十五了,真是时间飞逝,若是真要许人家那就得办及笄大礼了,他该送些什么好呢?迷迷糊糊间宋知意又想起了些从前的事,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宋知意再醒来时睁眼便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微微上挑的双眼正垂眸看着他——是江守徽。见宋知意醒了,那双眸子也弯了弯,他忙坐起身,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道:“守徽表弟何时来的?” 江守徽还未答话,一道嚣张的声音就响起:“本公子也来了,你怎么不问我?” 宋知意这才注意到江守徽身后还站着双手抱胸的傅元杰,反应了片刻才道:“诶,原来傅公子也来了啊。”只是这话语气平淡,听不出有任何惊喜的感情。 傅元杰不满道:“喂,你就是这么敷衍上门的客人的?” 宋知意语气真诚道:“哪里哪里,傅公子也瞧见了,我今日行动不便,无法下来招待您,您请坐,请坐。” 待傅元杰坐下,宋知意又道:“不知傅公子来找我有何事?” “秦王过几日要在郊外办一场冬猎,不少人都会去。我本来是想邀你一起,不过现在嘛……”傅元杰带着同情的目光看了眼宋知意的腿,惋惜道:“我本来还说若是你又从马上掉下来,我还能再救你一次,让你对继续我感恩戴德呢。”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也好久未骑马了,这回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骑上让傅公子大显身手了,”宋知意也顺着傅元杰的话感叹,接着又状似无意地问道:“围猎的话,王妃也会去吧?我听闻王妃对此很是擅长呢。” “是啊,秦王和王妃感情深厚,自然是都是要一起的。怎么了?你们宋家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傅元杰言语之间对这个姐姐很是维护。 “那我怎么敢呢,傅公子别误会,我可是很老实本分的,只是听说王妃的骑射甚至不输男子,很想瞻仰她的风姿呢,”宋知意微微一笑,道:“傅公子,还没问你呢,先前府学的茶水中有问题,不少学子也是过了好些天才把余毒清除,你现在可还感觉有什么不适吗?” “当然没有了,不过一点药粉而已,我身强体壮,很快就好了。哪像你,取个书都能把自己的腿给摔折了,”傅元杰说完又挥挥手道:“行了行了,我看你现在都有力气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肯定是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便作势要起身出门。 “等等,”宋知意叫住了傅元杰,想了想,道:“傅公子,小心身边人。”宋知意这下能确定,傅元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4章 婚事 看看能不能将两个孩子的事情早日…… “我不是很喜欢他。”高忻乐说完眼珠向左下偏,撇撇嘴,看来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厌恶。 宋知意有些惊讶,高忻乐的性格他知道,还是很好相处的,什么人能让他不喜欢,况且还是自家亲戚,于是问道:“为何?他可是做了什么事惹得小公爷不喜?” “这个嘛……”高忻乐仔细思索了一下才道:“他好像没有做什么事,但我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堂哥。他是我二叔家的儿子,但我二叔走的早,他们母子两相依为命,说起来也挺可怜的。但不知为何,每每他到我家中来,我都觉得这个人有些怪异,虽然他行止之间都让人如沐春风,但是我总是对他亲近不起来。可能是我也有些偏见吧。三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上回老爷曾在我面前提到过几次这个人,言语之间对他很是欣赏,所以有些好奇罢了。”他和宋楚兰的事情还没定下来,还是不要说出去,免得外面乱传些无谓的流言蜚语。 宋知意又看了一眼高忻乐,小孩子的视角能观察到一些旁人注意不到的细节,他会这么想定然有是有些道理的,高敬学这个人,他还得多多注意才是。 …… 新年很快就到了,宋知意腿受了伤不方便四处走动,于是宋府的活动大都安排在府内,上下一派热闹的景象,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宋恒是户部尚书,年节来宋府走动的人并不算少,多是为了希望宋恒能在官场上提携自己一二。可没想到的是,年初七这日,高国公往宋府递了拜帖,高国公和永嘉公主来宋府了,除了带着自家儿子高忻乐,还带这另外一位青年,高敬学。 虽然高忻乐在宋府上学,但国公夫妇还是很少一齐到宋府来,还带着高敬学,这意图很明显,就是来给高敬学说亲的。于是宋知意从上回那个冲动丫鬟那听到消息后便拄起拐杖往前厅走了。 宋恒听是宋知意来了,立马让人带他进来,又向国公夫妇介绍道:“是我家三小子来了,前阵子刚被选为贡生,年后就要去国子监读书了。当然,还是比不上令侄的,年纪轻轻就在乡试上取得佳绩。”宋恒嘴上谦虚,面上确实掩不住的骄傲自豪。 高国公跟着应和了两声,心里腹诽,这宋尚书也真是,这段时间他逢人就要提起他家这个儿子的事情,在他的夸耀下,京城里没有谁不知道宋家出了个天资聪颖的少年。 很快,宋知意就进来了,见了厅中的客人,微微一笑道:“见过国公,公主。晚辈有伤在身,无法行礼,还请恕罪。”他虽拄着拐杖,可在旁人眼中仍是风姿不减,甚至更显得他清隽。 这不,高国公还没开口,永嘉公主就起身,亲热地扶过他,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就是知意吧,乐儿每每回家都向我提起你,说你如何如何好,今日一见,方知他为何那么喜欢你。” 宋知意略带腼腆地一笑,道:“多谢公主厚爱。” 永嘉公主似乎对宋知意很是喜爱,宋知意坐下后又是对他好一阵夸赞。国公清咳一声,将话题拉回到自家侄子身上,道:“尚书,我那个弟弟英年早逝,唯留下这么一个儿子,我把敬学当自己的儿子一样看着他长大。只是敬学母亲因为早年的操劳,落下了病根。前阵子,敬学母亲身上又不好了,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敬学娶妻生子,家庭美满。我实在是于心不忍,这才上门来,看看能不能将两个孩子的事情早日定下来。” 宋恒露出为难的神情:“不是我不肯,敬学这孩子的人品才貌我都看在眼里。只是我们家姑娘还小,又是家中老幺,我和她母亲都想讲她在身边多留两年。”宋知意在心中默默赞同,他家孩子的事是急事,我们家姑娘的婚事也是大事,怎么能这么草草定下。 一旁的江氏也道:“这是我们家里唯一一个姑娘,老爷和我自然怜惜她多些,吃的穿的都是独一份的。”这话不假,宋楚兰小小年纪就开始管家,确实是独一份的。 高国公听了有些着急,开口道:“我明白令爱是尚书和夫人的掌上明珠,我们也是真心替敬学求娶,姑娘进门后,我和公主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高国公说完后,公主就用手肘轻轻捅了国公一下,似乎是在责怪他说话太过直白。 宋恒也有些尴尬,道:“国公说笑了,这事到底只是我们这些大人的意思,求娶不求娶的还早着呢。”宋恒说完,高国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永嘉公主刚想打圆场,还没说出话来,一直在旁边坐着的青年终于起身,站到了前厅中央,向宋恒,高国公分别行一礼道:“此事本是晚辈的事情,累得两位长辈为我操心,我实在是惭愧不已。母亲的心愿自然需要我这个做儿子的来完成,今年春闱近在眼前,我定会摘得功名,堂堂正正地向宋姑娘提亲。” 这个身穿道袍,头戴飘飘巾,书生模样的青年便是陈敬学了,五官还算端正,气质温润。可宋知意却对此人生不出好感来,他刚刚那一番话看似稳重,实则是退为进。 果不其然,他这么一说,高国公立刻心生怜惜,道:“叔父不是不相信你,可若是考不上,又要等到后年春天,你母亲可还有那么多时间?”大周的春秋闱都是两年一次,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高敬学露出些犹豫之色,但仍然道:“为这场考试,我已准备多时,自信自己可以。” 听了他的话,高国公叹气一声,对宋恒道:“宋尚书,这孩子的学识你也知道,将来肯定是能大有所为的,你看能不能先考虑考虑?”而永嘉公主却不是这个反应,宋知意注意到听完高敬学的一番话,永嘉公主将眼睛想左边偏了偏,跟高忻乐上回提到高敬学的反应如出一辙,难道公主对此人也不怎么喜欢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5章 外室 宋知意回到自己住处时先打开了高…… 宋知意回到自己住处时先打开了高敬学那边的信号源,他正在回程的路上,和高国公闲谈着。宋知意便又快速听了下系统刚刚录下的音,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不过他并不着急,他伤着腿了,又是大过节的,无事可做,正好有时间来听听这高敬学究竟有什么问题。 首先要确认的就是高敬学说的他是因为母亲所愿才想将此事定下这一点是否属实。高敬学到公主府后便跟国公一行人分开了,自行回了家。他家离公主府不远,步行很快就到了,地段应该不错。 高敬学一进门就有人迎上前来道:“爷回来啦。”接着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听着是高敬学家中的仆役。这么看来国公对他确实多有照拂,孤儿寡母的不仅能住在京城中心位置有一座宅子,还有贴心的下人可供差使。 “母亲如何了?”高敬学问了这样一句,语气听着有些焦急担忧。宋知意挑眉,难道他母亲病重是实,他的的确确是个至纯至善的孝子? “夫人还是跟昨日一样,爷您快去看看吧,夫人今儿一早就在念叨您。”那仆人说完,宋知意就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是高敬学在往他母亲的房中赶去。‘ “母亲,我回来了,您身子今天怎么样了,可感觉有好些?” “咳咳,咳咳,”高敬学的母亲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接着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我不打紧。你叔叔叔母今天可带你去宋家了?怎么样?” “去了,但即使叔叔开口,宋尚书没有要立刻答应下来的样子。” 高母听此急切道:“那你叔母呢?她可是公主,宋家不可能连她的面子都不看吧。” “叔母今日在宋家一直未说话,看起来对此事并不是很上心。” “我就知道,她仗着自己出身尊贵便看不起我们母子二人,咳咳……” 高敬学忙安抚道:“母亲别急,我跟尚书说若这次会试上若能取得功名就会上门提亲,他看起来态度有些松动……” “那怎么能行,咳咳……”高母不等高敬学说完,就打断了他,但情绪有些激动,又咳嗽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来,道:“你真当这科举这么好考,说考上便考上了,你父亲当年……咳咳……” “母亲,我都晓得,可若不这么说,那宋尚书更看不到我的诚意,怎么会轻易把爱女嫁到我们家来。宋尚书本就欣赏我,这没考上就得等后年了,难道宋家小姐能等这么久吗?”他这话的语气似乎是对此事志在必得了,宋知意不仅觉得好笑,他家宋楚兰又不是非他不可,宋恒官至户部尚书,京城中多的是好儿郎给她挑呢。 高母听到高敬学的解释平静了下来,交待道:“原来如此,我儿果真聪慧。那你记得一定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知道吗?你要是有了宋尚书这个岳丈,官场上他自会为你铺路,等我儿出息了,我们娘两儿就不必看你叔叔叔母的脸色过活了。” “母亲不必多说,儿都省得的。” 果真是小人嘴脸,宋知意在心中唾弃这一对母子,想借着宋家一步登天,未免把事情也想得太简单了。 “自你父亲去世以后,我就一心寄托在你身上,只盼着你能娶妻生子,功成名就,将你父亲的血脉延续下去。”宋知意听了高母的话心中正鄙夷着,可没想到,高母接下来的话让他惊诧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在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一半,子息是有了,就等着你娶宋家小姐过门了。这事一定要快点定下来,知道吗?不然瞒不住的。” 子息?瞒不住?这句话中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宋知意瞬间在脑海中做出了无数个可能性的猜测。 紧接着,高母又道:“考完春闱后你也常去看看她,她肚子里怀的是你第一个孩子,让她好生养着,就算宋家小姐进门后也有我给她撑腰。” “母亲,我知道。” 宋知意听到这一句缓缓坐下,心中只觉得此事十分荒谬,他们凭什么认为宋楚兰一定会嫁过去?又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够拿捏宋楚兰?他简直要疑心宋恒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这高敬学手里了。 他捏捏眉心,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听高敬学害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可高敬学已经和高母说完了话,从房间里出去了。宋知意没有放弃,他知道,高敬学做出这种悄悄养外室的事,连孩子都弄出来了,就算他藏得再好,也定然会有什么蛛丝马迹。 首先,刚刚高母说要高敬学考完后常去看看她,宋志宇猜测这个外室应该不会在太远的地方,至少是在京城之内,这样往来才方便。 其次,高敬学既然能做出这种养外室还让人悄悄怀孕的事,那就说明他是个在这方面自制力差的人,宋知意觉得他近期应该忍不住还去看望那个外室,届时他只要通过信号源那头的声音仔细分析,找出这个外室的具体位置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一都是在晚上进行,所以宋知意这几日在夜里都窝在房间里注意着那头的动静。果不其然,还没出十五呢,高敬学就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悄悄出门去了。 高敬学乘上了一辆马车,约摸过了一刻钟就下车了,他再步行了一段路,就在一处停了下来。他先是敲敲门,不一会儿就被人迎了进去。 “爷可算来了,您许久不来看姑娘,她人都消瘦了,哪里像个怀着孕的人呢。”听声音是个年轻丫鬟。 高敬学应了一声就匆匆进去了,他推开门,里头静悄悄的,他试探地喊了一声:“凝儿?” 对方没有答应,高敬学又叫了一声,上前走了几步,这回终于有一道闷闷的声音传来:“你来干什么?你去娶你的尚书小姐啊。” 高敬学忙道:“凝儿,我心里只你一人,那劳什子的尚书小姐我根本不在乎。”看来这凝儿就是高敬学的外室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6章 闹事 “兰香,你今日出去课有打探到宋…… “兰香,你今日出去课有打探到宋家大小姐的消息?”是凝儿在问她的丫鬟话。 “姑娘,这哪是那么好探听到的,宋家是高门大户,又是闺阁女儿家的事情,哪是那么容易被外人知道的?” “兰香,你可多上点心,知道吗?我知道你是爷派来照顾我的,我有肚子里这个孩子是他的长子,以后你跟着我,吃香喝辣肯定是不愁的,”凝儿说完,又停顿片刻,语气哀愁道:“可是若是宋家姑娘进门就不好说了。她既是宋尚书家的独女,那在家中定然是受宠的。你想想,她新婚燕尔,见了我这个大肚婆进门,会不会高兴?她不高兴,宋尚书也肯定不高兴,宋尚书不高兴,爷还能在他那里讨到好吗?更不要说你我了。” 兰香忙安慰道:“姑娘说的我都明白,姑娘别急,离爷春闱还有些日子,我们还有时间呢。” 兰香又道:“姑娘,要不我悄摸带着您去公主府请国公做主呢?” 凝儿叹声气道:“你真是个傻兰香,公主是何等手段,能让我这样的外室进门吗?遮丑都来不及。而且爷本就不喜公主,别到时候咱可就两头不是人了。” 这样类似的对话在这两主仆之间屡见不鲜,宋知意这几日都听到过好几回了。不过这位凝儿姑娘倒是看得比高敬学要明白得多,正在为自己的前程极力谋算,每日都要跟丫鬟兰香说一遍像这样的话,催使她去外头打探消息,宋知意估摸着她野心不小,应该是想弄个正室夫人当当。 既然如此的话,倒是方便宋知意了,既然当事人有意,他怎么可能不在其中助推一把呢? …… 二月初的某天上午,宋知意正在家孰中上课家中一小厮却突然敢来,有些焦急地敲着宋知意旁边的窗子。 高忻乐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疑惑地朝宋知意看来,宋知意投以安慰地眼神,跟夫子说了一声后便出去了。 那小厮急急迎上前,道:“三爷,门口突然来了一个女人,说是来找小公爷的。我瞧她的身形,像是怀了几个月身孕了。我不敢惊扰小公爷,三爷您跟小公爷关系好,小的便只好来找您了。” “你做得对,”宋知意拍拍他的肩膀,又回身敲了敲身边的窗,里头阿竹正侍立在高忻乐旁,他对阿竹道:“阿竹,能否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想问你。” 得了高忻乐的允许,阿竹里面就出来了,宋知意让那小厮描述了一遍那女人的样貌,问阿竹可曾见过此人。 阿竹皱眉思索,摇摇头道:“我时刻都跟在小公爷旁边,但并未对什么怀着身孕的妇人有印象。” 宋知意点点头,表示了解,道:“那就是来闹事的了。这样把,就不打扰小公爷上课了,他是我们宋府的客人,年纪又尚小,不好见这样的事。我去见见这个人,阿竹,你可要跟我一起?” 阿竹应下,宋知意又交待那小厮道:“去把老爷和太太也请过去。对了,也叫上几个手上有轻重的仆妇来。” 说完,宋知意便带着阿竹往门口走。 不一会儿,宋知意终于见到了这位凝儿姑娘,她虽怀着身孕,但却并不显丰腴,见了宋知意,就作势要下跪,跟着宋知意一同来的仆妇眼疾手快,上前拉住了她。 但这并不能阻止她说话,凝儿泫然欲泣道:“小公爷,妾是你表哥高敬学身边的人,求您帮帮妾吧!” “这不是小公爷,是我们宋府的三公子。” 宋知意道:“这位姑娘,我是小公爷的朋友,他有事不便,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便是。” 凝儿眼中闪过一瞬光,面前这人是宋府的公子,那便是宋家大小姐的兄弟,他来了也是一样的。 “是妾眼拙了。妾是听闻小公爷宅心仁厚,便想请他帮帮妾,那天妾听说敬学,就是小公爷的堂哥,要娶妻,心中是在难安,害怕他抛下我们母子,就想来找小公爷救救妾。不过您既是小公爷的朋友,那妾找您也是一样的。”凝儿语气哀切,与宋知意在信号源里听到的她截然不同。 不过宋知意还是露出了恰到好处的为难表情,道:“姑娘,这里是宋家,我实在没有办法帮你。”又转头对阿竹道:“阿竹,你看……” 对方显然也被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能否劳烦公子派人押他去公主府?” 宋知意点头,可凝儿自然是不乐意的,她开始激动地挣扎起来,“公子不要啊,求求您了,妾还怀着孩子呢,求您让小公爷来见见妾吧,妾肚子里的也是他的侄儿啊,公子,公子,我不能去见公主,我要见小公爷……” 凝儿的叫声凄厉,很快就引来了不少路人,围在宋府门口开始指指点点。宋知意只道:“这位姑娘,你肚子里的孩子跟宋府没有关系,我就算想帮你只怕是也有心无力啊。” “公子,公子……” “你是什么人,敢在宋府门前撒野!”凝儿还没说完,江氏的怒斥就从宋知意的身后传来,她身旁的还有脸色沉沉的宋恒。 “老爷,太太,此女自称是高敬学的身边人,听闻小公爷在我们府上上课,便找上门来。先前我担心小公爷受惊,便先来门口瞧瞧,没想到……” 宋恒挥挥手,示意宋知意回家塾去上学不要再管这些事,宋知意会意,拄着拐杖回去了,但老远都还能听到凝儿的叫声。 宋知意只身回到家塾,高忻乐还问他发生何事了,他只道是高忻乐堂哥那出了点麻烦事,便继续开始写作了。 解决了心头的一桩麻烦事,宋知意的笔下笔走龙蛇,这凝儿倒还算是个聪明人,她既然不肯直接去找公主,他前几日便使了些银子将高忻乐在宋府上学的消息在她所居住的那片胡同中放出去。 凝儿先前不愿去公主府,无非是害怕她会被公主和国公悄无声息地处理掉,毕竟养外室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但宋知意猜测她听到小公爷在宋府的消息会另做打算,毕竟如果来宋府找小公爷,既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闹一场,让外人知道她的存在,就算是公主也不好动手直接杀了她,又能让宋家知道这事,高家和宋家的婚事定然也进行不下去。 如他所料,消息还没放出去几天,这凝儿就自己找上门来了,也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7章 国子监 只可惜,都是无用之文。……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到了二月下旬时,宋知意的腿也差不多好全了,国子监那边也来信好几次催促宋知意入学上课。 于是在一个尚有些寒冷的早晨,宋知意在众人的送别下动身前往国子监,宋楚兰和周姨娘尤为不舍,国子监管理严格,每月只有初一十五放假,没有祭酒的允许不许擅自离堂,这意味着宋知意每月只能回家两天,且他的腿才刚好,应该好好将养着。 周姨娘和宋楚兰觉得宋知意自己准备的东西过于轻简了,又给他收拾出了一个巨大的行囊塞进了马车里,宋知意笑着安慰道:“姨娘,兰姐儿,国子监就在城东,我又不是出远门,你们不要太担心了。” 国子监在京城的东边,坐北朝南,又三进院落组成,东临孔庙。此时正值初春时节,树木的枝条刚抽出新芽,长成一片朦胧的翠色,虽还不繁茂,但也带着欣欣之感。许多拿着书篓的学子穿行期间,大多都身着学子服装,其间还有些个穿着别国服装的学子,是外国来的夷生,这景象倒有些后世学校的感觉。宋知意欣赏了这景致片刻,人群中钻出一个人来,对宋知意道:“请问可是顺天府推举的贡生宋知意?” 眼前人着一身绿色官袍,宋知意忙行一拱手礼道:“正是。” 那人也客气地回了一礼,自我介绍道:“我是贾懿,是国子监的学正,负责给刚到监的监生介绍监内诸项事宜。宋公子跟我来便是。” …… “……先前听说你是因为意外折了腿才不得已推迟入监,怕你腿脚不方便,但监内不允许带书童侍者,就特为你留下一间离井口近的斋舍,取水用水也更加方便。”在带着宋知意在斋舍中放下行囊后,贾懿又事无巨细地向宋知意介绍了许多关于国子监的事,宋知意感激道:“多谢贾学正,我比旁人来晚许多天,劳您费心了。” 贾懿摇摇头,道:“这些都是我分内事,没什么的。只是有一事还需得告知你,对每年新来贡生和俊秀生,监内都会安排他们去各个博士手下接受教导,监生们可先去拜会自己想要选的博士,若是博士觉得合眼缘的话便会将学子收下。可你前段时间没来,几位博士的名额都满了,只一位新来的李博士,不过他……”贾懿说到此处就停下来了,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半晌才道:“总之,我先带你去李博士那儿看看,若你觉得不合适,我再帮你去跟祭酒大人说。” 贾懿领着宋知意来到一小院处,院中的小屋房门紧闭,贾懿上前敲了三声门,对里头道:“李博士,今年顺天府学的贡生来拜会您,您这会儿方便见他吗?” 过了片刻,里头才传来一句:“先等等。” 只是许久这房门都未打开,宋知意便看是环顾起小院,看起只是个普通的院落,院中有几棵翠竹,竹下有石桌椅,唯一与国子监旁的院子不同的是院中的角落有一方小小的鱼池,几尾鱼在其间悠然地游动着。见李博士迟迟不出来,贾懿略带歉意对宋知意道:“李博士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可能是一时学起来忘了时间。” 贾懿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站在门内的是一个衣衫有些不整的男人,看着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他和宋知意对视片时,双方都没有说话,贾懿有些尴尬,刚想要开口打破这沉默,就听宋知意试探地喊了一句:“李大哥?”这人正是宋知意两次上山钓鱼遇到的青年人,还曾经教他和宋知远怎么钓鱼来着,没想到再遇竟是在国子监。 李博士也俯下身上下瞅了瞅宋知意,不一会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你小子啊,都到国子监来了,不错不错。” “原来二位认识啊,真是有缘。”贾懿松了一口气。宋知意回答道:“是,我之前与机缘巧合下结实了李博士,但并不知他是国子监的博士。”说完又对李博士道:“先前不知您的身份,若我言语之间有冒犯,还请见谅。”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的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贾懿上前解释道:“是这样,宋公子是今年顺天府的贡生,前些日子耽搁了,今日才来国子监学习,正在寻找一名愿意教导他的博士。” “这样啊……”李博士伸手挠挠头,似乎是觉得有些麻烦,又问道:“其他博士那里去看了吗?” 贾懿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李博士,其他博士那里已经满员了,您看是不是……” 李博士略略思忖,叹口气,道:“行吧,让他进来我跟他聊聊。” “那太好了,”贾懿朝宋知意露出一个鼓励的笑,道:“你跟博士谈完可直接向东往彝伦堂走,今日上午有一节大课,众监生今日要在那里上大课。若你还有什么问题,可以来绳愆厅后的房舍,我平日在那里办公。” 宋知意再次对贾懿表示了感谢,便跟着李博士进了屋子。屋子里头很乱,尤其是桌案上,被翻开来的书铺满了整个桌面,像是很久没有整理过了。床上的被褥也是皱皱巴巴地被摊开来,看来李博士是真的刚刚起床。 李博士倒是单刀直入,不说多余的话,道:“你平日里写的文章带来了吗?给我看看。” “有的,”宋知意很快从书篓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本子,双手递过去道:“请过目。” 李博士接过翻开,见里头写满着密密麻麻的字,挑眉惊讶道:“这么多?看来你平时挺用功的。这样吧,我这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你先去彝伦堂上课,下午什么时候再来找我便是。” 宋知意答应下来,心中觉着这人看上去好像不太靠谱,但面上还是恭敬道:“那学生就先退下了。” …… 彝伦堂的大课上了约莫一个时辰就结束了,此时恰好至饭点了,监生们都提着食盒往食堂方向走。宋知意打了饭,找了一个没人的桌坐下,还没吃上几口,就有一学子也坐下来,主动搭话道:“看你是生面孔,你是今天新来的吗?” 宋知意把嘴里的饭食咽下,答道:“是的,前阵子出了些意外,所以拖到今天才入学。” 那学子好奇道:“听你口音像是京城人士?” 宋知意点点头,那学子见了立马激动起来,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8章 老师 这位小公子说得对,我就是老叔叔…… “只可惜,都是无用之文。” 这话一出,宋知意当场怔愣在了原地,他对自己的文章有信心,可能是会有一些小问题,但无伤大雅,何至于被说成是“无用之文”呢? 他先是不知所措地伫立片刻,随后疑惑道:“李博士,为何您说学生的文章是无用之文?学生不解。” 李博士随意翻开一页,用食指用力敲上几下,道:“就拿你这篇你两村分浍水的文章来说吧,你在里面提及了三七分水的水利制度,你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到的。” 李博士说的是宋知意写的一篇考策文,他思索片时,很快就答道:“三七分水是北宋时陈知白出任平晋县令时为用晋水所想出的办法。晋水是汾水支流,流经三十多个村落,能灌溉三万亩农田。当时的晋水并未尽其用。于是陈知白勘探地形,砌石为塘,中横石堰,凿十孔,三七分之,北三孔,南三孔,不仅物尽其用,还解决了南北村的用水之争。[1]因为晋水和浍水同为黄河支流,便想起了这三七分水,由此及彼,浍水也可用类似方法治理。” “看得出来,你对这些方略知道得不少,”李博士表示认可地点点头,但话锋一转,又道:“可你知道三七分水究竟是怎么分的吗?砌石为塘是在哪里砌成的,又为什么能够凿孔分水?” “这…”宋知意下意识想开口回答,可发现自己没有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只能凝噎在喉。这方法是他从书上看来的,可具体是怎么分的他还真不知道。 “学生不知,还请博士指教。” 李博士对宋知意虚心求教的样子好像很满意,道:“我游历晋祠时听当地人讲过三七分水的故事,因为好奇,所以亲自去看了看。这石塘是建在晋水源头之一的难老泉,泉水清冽,终年不断,是以石塘充盈,可以三七分之引水灌溉。但此题中的分浍水却并不是在源头分,而是在中游,你要如何砌塘?且每至十一月十二月会有断冰复结的蹙凌水,随时涨落。石塘低矮,涨时水漫如何防洪?落时无水又如何分水?所以说这三七分水在此地是行不通的,这题最要紧的是要如何能在分水灌溉之余又做到蓄水防洪,治水也需因地制宜。” 李博士一口气说完,看到宋知意嘴巴微张看着他,有些得意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道:“怎么样,小子,我说的对不对?” 宋知意这才反应过来,忙俯身拱手道:“博士指点令学生茅塞顿开,我此前确实未想到分水之位于凌汛之灾,这是学生疏忽了。”他先前听到王博耕对李博士的评价,下意识有些轻视他,今日听他一言,才知他看似懒散,却是胸有经略,有真才实学的。 李博士啪地一声把本子合上,对宋知意道:“其余地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其他博士那你还没去拜访过吧?你慢慢想,不着急。”说完挑挑眉,将本子交还给宋知意,似乎是在催促他快走。 宋知意恭敬接过,抬起头正色道:“不,李博士,学生已经想好了。刚刚您的一番话让学生切实体会了什么叫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所以学生想拜在您门下,望博士同意。”这样能一阵见血指出他问题的老师,宋知意先前从没有遇到过,他有预感,若能跟着眼前的人学习,自己的学习会得到难以想象的进步。 这回轮到李博士懵了,他没想到宋知意听了刚刚那番言辞激烈的话还愿意跟着他学习。看着面前一袭青衫的少年,脸上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总不能把人赶走吧。李博士有些苦恼地挠挠头,道:“那成吧,你就跟着我吧。不过先说好,你别一口一个博士的,你还是叫我老师,先生,夫子亦可,或者直接叫我李祯,这博士什么的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宋知意听他同意了,露出一个欢欣的笑容,答应道:“是,学生知道了,那我唤您老师。” 李祯闭上眼点点头,似乎对此很是受用,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飞速抬眼,对宋知意道:“你现在也算是我的学生了,我这个人比较随性,也不兴拜师礼那一套,不过呢,也还是有些事需要你做的。” “老师请讲。” …… “宋兄,你最近看着精神头不太好啊,眼下都是乌青乌青的,这是怎么了?”这日午饭后,宋知意正打算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王博耕却凑了过来。 “我无事,只是这几日每日晚上看书忘了时间,睡得晚了些。”这几日李祯指出了他文章中的不少问题,四书五经题到还好,但策论落了下乘,归根到底还是实践缺失以致写出来的文章也不够精确,虽然看着都颇有道理,但落到实处去就会发现各种细小问题。 在接受指导之余,宋知意也惊叹于李祯的才学,他对各地的风土民情他都有了解,仰知天文,俯察地理。宋知意曾问他是如何学习的,而据李祯说,他自年少时就四处游学,游览大周山水十余年。但前几年在旅途中出了意外,差点丢了性命,于是被哥哥李侍郎绑了回来。 但宋知意生于京城,长于京城,也没什么可以实践的机会。不过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既然实践不够,就用读书来补足。宋知意找来了游记之类的风物书籍,在每日学习完后阅读,有时候看得入迷,很晚才入睡。 “宋兄,宋兄,嘿。”王博耕在宋知意面前挥挥手,将他拉回现实。 “宋兄,你这才来国子监几天呐,怎么就成这样了。”王博耕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痛心。 “我真的无事,王兄不必担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必为那个关系户遮掩,”王博耕沉重地拍了拍宋知意的肩,道:“我听说了,其他博士不收人,你被迫去了那个李博士那里。我还知道你每日早上还要早早起来去食堂给那博士取好饭食送至他房间,这还只是旁人能看到的,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唉,真是辛苦你了,劳心劳力,宋兄,你明明才来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9章 四起 这是在支持二王爷晋王 “老叔叔”主动担下了这个称号,高忻乐就叫得愈发起劲了。一行人在岸边坐下,高忻乐自然是要跟宋知意贴在一起坐的,而李祯却有意无意地与他们隔上一点距离,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甚至有好几次上钩的鱼儿都被他放跑了。 这不,还不到午时,“老叔叔”就嚷嚷这累了,让宋知意跟他一起回去。宋知意实在是有些诧异,李祯每次拉他来一起钓鱼不到傍晚是绝对不肯散场的,怎么今儿变得这么收敛了。宋知意看了一眼一旁正依依不舍看着他的高忻乐,觉得症结就是出在他身上。 “三哥,你真的要跟这个老叔叔回去了吗?”高忻乐说完,宋知意余光就瞥见李祯好像缩了缩脖子,想了想还是道:“是,我已经月余没回去了,今日还得回家一趟。” “那好吧,母亲说过要尊老爱幼。”高忻乐说完,还故意地看了李祯一眼,叫他立刻低下了头。宋知意见到此景,心中肯定李祯的异样跟高忻乐脱不开关系。 回程的途中,二人终于能单独相处,宋知意好奇问道:“老师,您认识小公爷吗?” 李祯脸上露出些难以形容的表情,目光飘忽,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像是在追忆,又带着一缕苦涩,半晌才道:“认识倒也谈不上,只是他很像我的一位故人,看到他的脸就感慨颇多。” 宋知意回忆了一下国公夫妇的样子,高忻乐好像跟公主更挂相一些,难道难道老师口中的故人是永嘉公主?宋知意起了些好奇心,本想开口打探,而李祯那头却已经振作起来,觑了一眼面带探究的宋知意,道:“今日这事不准说出去,听到没有?” 宋知意装作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好的老师,还有什么要交待学生的吗?” 李祯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移开目光道:“还有小公爷那,你别让他知道我是谁,更不要说我在国子监。”说完却瞥见了宋知意像是在用力憋笑的脸,老脸一红,假怒道:“有什么好笑的,尊师重道,尊师重道!” …… 因为有这点小插曲,宋知意今日早早就到了家。他本想找江守徽交流交流最近学习的近况,到了南萧馆却发现只红豆一人留在屋子里,道是她家公子今早去府学还未回来。宋知意纳罕,上回还听江守徽说进来他只上午去府学,中午不到便会回来了,这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宋知意本想一会儿再来,身后却传来一声熟悉的三表哥,回身便见气喘吁吁的江守徽,双颊通红,额间全是细密的汗。 宋知意惊讶,忙从怀着掏出一方帕子递过去,道:“快擦擦,别着凉了。” 江守徽接过,把帕子举到脸颊边时手却突然一顿,随后胡乱地轻轻蹭了几下,道:“我,我洗干净了再给你。”他拿帕子的手有些僵硬地垂在身旁,不知是不是宋知意的错觉,江守徽的脸好像更红了。 似乎是察觉到宋知意的疑惑,江守徽又马上开口解释道:“今日下课后我走到街上发现很多人都在书肆买书,都挤至外边来了,一问才知道是山居先生出新书了。我本想着多买几本捎带给你和二哥,可跑了几个铺子,却是一本都没有买到。” “山居先生出新书了?”宋知意挑眉,有些意外道:“他不是好几年都没写过书了吗?我还以为他封笔了呢。” “先前确有传闻说山居先生不会再出新书,可今日这本《临文散谈》横空出世,在考科举的学子都争相购买,”江守徽说及此,遗憾地叹气道:“这书本就是限量刊印,可惜我也是下了学才知到这消息,不然怎么说也得早早去排队买上一本。” “这有什么,不必遗憾。国子监肯定有人买了这本书,我明日借来抄一本就是,我们兄弟三人互相传阅着看不也挺好,”宋知意安慰完,又道:“好了好了,我们两也别傻站在这儿了,风大,你又满头的汗,进屋说。” 江守徽看着眼前身如玉树的少年,突然发觉他好像长高了许多,眉目也逐渐脱离了稚气,渐渐硬朗了起来,不再是从前那个何他一起上学的小孩了。他盯着宋知意短暂地看了片刻,后才讷讷地应了声好。 …… 第二日到国子监,宋知意还没找人去借《临文散谈》呢,王博耕就很热情地找了上来,道:“宋兄宋兄,昨日休息,我本是去街上逛逛,却不想遇上很多人在书坊前排队,我也跟着排上了,买上了一本叫《临文散谈》的书。后来我才知道写这书的山居先生先前还写过《临文漫谈》和《临文杂谈》两本,据说看过的人在春秋闱中都考得不错。这京城还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宝地,奇人奇书都不缺,若我能早点来就好了。” 宋知意调侃道:“王兄买到了?那我就提前先道声恭喜了。昨日这本新书我是没买到,不过这《临文漫谈》我倒有一本,确实是奇书,王兄看了必能高中。” “那就借你的金口玉言了,”王博耕嘿嘿一笑,又道:“宋兄,既然你有漫谈,我有散谈,不如我两交换着看看?” 宋知意本就有此意,一口应下。待他从王博耕那拿到书后,已经是几日后了,他先是粗略阅览了一遍里头的文章,看着确实山居先生的文笔,对时文的评价可谓犀利剪短,一针见血。 他开始提笔誊抄,可略略抄下几篇,宋知意就莫名感觉到一种异样感。那本《论文漫谈》他少说也看了十几遍了,里头都是山居先生对时文方略的点评见解,观点虽是一刀切中要害的锐利,但行文却是客观平和的,解释是娓娓道来的,简明易懂,所以才能受到众学子追捧。可今日看的这本散谈,却多出一小股不易察觉的情绪掺杂其中。 宋知意搁下笔拿起书又细细往后读了几篇,发现也是同样的感觉。他花了一中午的时间,通读了一遍这本书,总觉得书里话里话外好像在暗示些什么。尤其在书的最后,提出了“幼木长木孰优孰劣之争”,说林中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0章 随笔 带头的监生都押进刑部大牢了…… 九月下旬,已至深秋,木叶背日而落,入目皆是枯黄。这日下午的学堂似乎格外安静,外头笤帚扫过枯叶的沙沙响声一下一下规律地传来,清晰可闻。 宋知意看着有些空荡的教室,心中奇怪,上午明明还来了不少人的,怎的一个中午过去人都不见了?虽说今日下午教谕不讲课,也不至于人如此至少吧?他环顾四周,见王博耕一个人在前头坐着,便悄摸地走上前去,问道:“王兄,你可知道这学堂里的其他监生都去哪儿了?” 王博耕点点头,一手放在嘴旁悄声道:“他们上棋盘街,往大周门去了。” “大周门?”宋知意听道这三字不由微微瞪大了眼,道:“那不是往大内去了?” “应该是,我听说他们要往礼部衙门去,说是要去履山居先生之志。” 宋知意更是震惊,道:“山居先生有什么志要让他们去履了?” “就是前几日大家都在谈的,要立晋王为储之事。” 宋知意听了愣住好一会儿未说话,王博耕以为他是忘记这回事了,又继续道:“就是那篇幼树长树之辩,大家这几日越说越激烈。据说这本就是京城中大家常会私下讨论之事,现在山居先生出来这么一说,监内的大家也愈发觉得此事重大,但朝中竟无朝臣向圣上谏言此事,是以很多举子都深感山居先生的真知灼见被埋没,应由他们替先生说出来。唉,宋兄啊,虽然这监内的事我都习惯去听一嘴,但碰到这种事我还真是不敢去做什么,看到你还在这,我这心里也安心多了……” 宋知意打住了正在唠唠叨叨的王博耕,道:“都是谁去了?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去的?” “我瞧着都是些年轻的举人,还有些贡生也跟着去了,”说完,王博耕怔了一下,才道:“他们好像午时不到便去了,这会儿都差不多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怎的会还没回来?” 听到王博耕的话,宋知意心道肯定是坏事了。果不其然,王博耕话音刚落,国子监外头就隐隐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他飞快地跑去窗边撑起窗户,不一会儿望见窗外有几个身着官袍的人进了国子监内来了,为首的那个穿着绯袍,身后跟着的几个穿着青袍和绿袍的人,步履匆匆,神色凝重。 “宋兄,这,这是来做什么的?这不是国子监的人吧。”王博耕也随着宋知意的目光见到了那些人,语调也变得有些颤抖。 宋知意面色也沉沉,他在那群人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庞,心中也大概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了。 绯袍人很快就领着人走到了这件学堂,威重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学堂中几个稀稀拉拉的学子,对身边一个绿袍人耳语了几句,便带着其余人去其他地方了,独留绿衣人在此。绿衣人正是宋知意看到的熟面孔,黄总宪家的长子黄筠,黄清漪的大哥。因为两家交好,平常互有来往,宋知意也与这位不苟言笑的黄筠打过几次照面,印象里他总是面无表情,只有宋知远在试图接近黄清漪时他才会露出一些别样的神情来。 上回听宋恒提起过,黄筠先前中举后也是在国子监修读,今年初开始到刑部实习历事,据说办事很有章法,就连一向严苛的刑部尚书也好几次夸赞他。方才宋知意看见他也在其中 黄筠肃这一张脸走过来,宋知意率先打招呼道:“黄大哥。” “宋公子,”他的语气很是淡漠,道:“我就不与你说这些场面话了,刚刚那位是刑部左侍郎,他命我来问询你们一些事情。” 黄筠虽年纪轻,但周身散出的威压却让人不禁感到畏惧,叫王博耕听了下意识往宋知意身后躲。黄筠到底是在刑部历练过的,跟国子监中的学子已是全然不同的气质。 但宋知意看着还是很淡定从容,頜首道:“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黄筠直入主题道:“山居先生这个人你知道吗?” 宋知意平静答道:“知道,我曾买过一本他的《临文漫谈》,他近日出的新书监内也有不少人在读。” “那国子监有监生去礼部衙门前闹事,这事你们可知否?”黄筠的的声音比方才还冷上几分。 “不瞒您说,我也是方才才知晓这件事的。” “那你是从何得知此事的?” “是,是我告诉宋兄的。”王博耕哆嗦地从宋知意身后站出来,黄筠锐利的目光转向他,在他身上迅速扫视了一通,叫他抖得更厉害了。 “你又是从何人那里知晓的?” “我,我,”王博耕因为紧张磕磕绊绊的,宋知意在他背上拍拍以作安抚,他这才稍稍镇静下来,把自己知道的从头到尾一五一十跟黄筠说了。 黄筠掏出一个本子朝宋知意借了一支笔,王博耕所说之事都一一录了下来,他手速飞快,很快就写满了密密麻麻一张纸。王博耕咽了口唾沫,干巴道:“这个不会还要我签字画押吧?” “不必,我只是来简单调查情况,”他说到此有突然停笔,抬头望向王博耕道:“但若是查出了你今日是在弄虚作假,下一次见你就是在刑部了。” 王博耕被吓得不轻,忙道:“不敢不敢,我刚刚说的全部属实。我也只是听他们说说,也绝没有要跟他们一起起事的意思……” 黄筠举起一只手来示意他停下,又转而去问询学堂中的其他几个学子。临了,宋知意送他出门,道:“黄大哥,不知我能否多问一句,今日那些去礼部的学子们是被……” 还不等宋知意说完,黄筠就直接道:“带头的全被押进刑部大牢审讯,其余的也皆被扣留在刑部。”说完,看了一眼带着些不可思议神情的宋知意,补充道:“今日是贵妃娘娘的生辰,中午宫里正在办宫宴,陛下和晋王都在,结果那群监生突然闯到了礼部门口,说要立晋王为太子。陛下听到消息后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1章 提审 要不我带您去刑部自首吧,《大明…… 宋知意已经迈出去的半条腿滞在原地,回头看向床上的李祯,对方眼里也带着些疑惑,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宋知意突然笑了一下,道:“老师,你还挺爱开玩笑的。” 李祯沉默片刻,道:“我没在开玩笑,这是真的。《临文漫谈》和《临文散谈》的手稿都还在我这,好像就在书柜底层的匣子里放着。” 气氛一时陷入道诡异的安静之中,宋知意眨眨眼,放下书篓,转身低头便见书柜里那个落了灰的木匣子,他拍拍灰给拾起,打开果然见到两卷厚厚的手稿,其上还有多次涂改的痕迹,而那字迹赫然是李祯的,一如他本人的性格,随性不羁,笔锋自由洒脱。 看到如此铁证,宋知意的笑容凝固在嘴角,有些僵硬地回过头,道:“老师,这么大的事,您怎么没告诉我呢?” “也没人问过我啊,”李祯一脸迷茫地看着宋知意,道:“怎么了?” “昨日下午,老师不在监内吗?刑部来了人,监内的学生和教谕们都被查问了。” “不在啊,我爬山去了,”李祯从未见过宋知意露出这样的表情,明明刚刚还是在笑的,现在却神色灰白,好像大难临头了一般,他停顿了一下,小心问道:“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宋知意把这段日子举子们在讨论的内容和昨日发生的事简单跟李祯讲述了一遍。 “什么?”李祯听了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惊讶,立马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趿着鞋站起,道:“这不是有人打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吗?《临文漫谈》《临文散谈》是我写的,但绝没有《临文杂谈》此书。你也看到了,我这只有两本手稿。” 宋知意听到此,原本垂着的眸立刻一亮,抬眼望向李祯,道:“老师您是说《临文杂谈》这本最近新出的书不是您写的?” “那当然了,几年前我有这个兴致,现在可没有了。” “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宋知意稍微地送了口气,又道:“老师,您是山居先生这事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我想想,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还是有一点的,”李祯看着宋知意又压下去的嘴角,心虚地偏移眼珠道:“起码国子监的白祭酒是知道的,印书局那头应该也有人知道,那老板之前还一直求着我让我继续写,我就说怎么这阵子怎么安静了,原来是有人替我出新书了……” “看来还是有不少人知道这事啊,按刑部的手段,肯定很快就能查到这里来了,”想到这里,宋知意突然释然地笑了笑,道:“老师,现在外边好像到处都在抓您。要不我带您去刑部自首吧,《大周律》里也说了,这样的情况能罪减二等。” “自什么首,我行得正坐得端,又没犯罪,我不去。” “对,自首这个词不太好,是我一时慌乱口不择言了,还是换成主动提供线索吧。左右刑部的人是会来这儿的,倒不如我和老师您主动去,起码体面些……” 宋知意还没说完,院中的木门就传来一声刺耳的吱呀声——是有人推开了,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方才的宁静。 “侍郎,您请。我昨夜收到信才知监内出了这等事,便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他人就住在这儿,我去敲门。” “辛苦白祭酒。” 师生二人对视一眼,李祯趁跨步上前,趁来人敲响们之前先行打开了门,平日里寂静的小院此事已然被穿着官袍的人挤满了。 李祯丝毫不胆怯,对这满院的人直言道:“我就是你们在找的山居先生,《临文漫谈》和《临文散谈》是我写的,但近日新出的那本《临文杂谈》并非出自我手,是有人在用我之名行不轨之事。” 昨日的绯袍侍郎听了,抬手对身后的人挥了挥,道:“先带走。”说完,他身后就有几个人上来,作势要押住李祯,李祯却两袖一甩,自己大步走了出门。 绯袍侍郎又朝着刚刚带路的人,也是国子监的白祭酒道:“屋里还有一个少年是?” 不等祭酒说话,李祯抢先答道:“那是我的学生宋知意,此事与他无关,他没有参与昨日的起事,我是山居先生的事他也是刚刚才知晓。” 绯袍侍郎没有理会,转而对身旁的人道:“告诉黄筠,不用再去学堂找了,人就在这儿。” 李祯听这话意思不对,站不住了,道:“他什么都没做,为何要找他?难道就因为他是我的学生吗?” 绯袍侍郎不搭他的话,只是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宋知意,道:“今早有人送了一封信来,信中告你暗中荧惑人心,策动举子在昨日去礼部起事。随信附上的,还有你唆使举子的纸面书信证据。刑部将这些证据与昨日被扣留的举子对证,他们都供认不讳,承认他们都是受了这些暗中传播的书信唆使才会如此行事。” 宋知意方才已经被自己的老师震惊到一次了,这会儿再听如此骇人的消息,竟没有多大的反应了,只是平静道:“书信唆使一事不是我所为,且我对此并不知情。不过既然有人如此说,我愿意随侍郎您一起去刑部与那些学子当面对证。” “如此甚好,”绯袍侍心里郎对宋知意云淡风轻的反应有些惊讶,但面上不显,只是对身边人道:“都一并带走。” …… 刑部提审房中,宋知意已经一人在明间中做了许久,面对着面前那套孤零零的桌椅,他正试图捋顺今日发生的一切。他的老师李祯就是山居先生,而他自己则被构陷策动举子起事,变故突如其来,叫他没有时间冷静思考。 其实他现在有不少疑惑想要问李祯,但师生二人是被分开押送的,是以一路上宋知意都未和李祯说上一句话,而到刑部之后,两人就直接被分别带进了两个提审房,宋知意想要问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2章 面圣 陛下决定再给你一次…… “这信上的笔迹乍一看确实同我的一样,但我认为并不能证明这就是出自我手。笔迹是能够模仿的,我每日都会将文章交给监内的博士教授检查,能接触到我笔迹的人有很多。且我入国子监已经半年,有心之人若真想模仿,也并非难事。”宋知意边说脑子一边飞速地转着,这个时代虽有有关于笔迹特征的论述,但多流于抽象,并没有发展出一套系统科学的鉴定体系。他刚才的说辞虽然能够解释这张信,但并不能作为帮他脱罪的直接证据。 黄筠将信放下,双手交叠,道:“你说得不错,但这一封信是我们在你的房间中发现的,对此,你又作何解释?” “我的房中?”宋知意的大脑宕机了一瞬,他的房间中何曾出现过这样的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敢问这封信是在我房间中的哪一处搜出来的?若我真是写信之人,何故要把信留在房中给自己留下把柄而比试销毁?” 黄筠皱了皱眉,道:“宋公子,我们打开门锁进入你房间时就发现这页纸散落在地上,炉子中还有着其余被烧毁半张的信纸。且我们检查了你的门窗,皆无被破坏的痕迹,不是你自己放的,还能是谁放的呢?” “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宋知意低声喃喃,这意味着有人是通过开锁进入到里头的,可是他屋子的锁是他自己配的,钥匙也只有他这里有,一般都是随身携带。这是怎么办到的,难道有人偷了他的钥匙?可他的钥匙并未丢过啊。 宋知意一时想不到理由,只能道:“这一点我确实无法解释,但我可以保证此事不是我所为,我没有理由这样做,也不屑于使用这样的手段,还请刑部明察。” 黄筠没有再继续问宋知意问题,而是略微整理手头的资料便出了提审房。接着,又有几个人进来把宋知意押入了牢房,李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关进了他隔壁那一间监牢,正一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坐着,一点也没有身处大狱的紧张赶。 见宋知意来了,李祯立马靠了过去,问道:“他们问你什么了?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宋知意叹声气,道:“证据确凿,无从辩解,背后之人早有预谋,我犯罪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喂,不准交头接耳!都给我老实待着。”押送宋知意的牢头将劳门狠狠一关,连带着地面都在震动,李祯赶紧往回挪了挪屁股。 即无法说话,宋知意便打开了方才傅元霜那头的录音,可快速听完录音,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他只能继续开着信号源实时听着,可傅元霜今日一直在处理王府事宜,她的那位情郎并没有出现。不知过了多久,傅元霜那边连午间小憩都结束了,宋知意依旧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发现。 牢房阴湿,四溢着令人作呕的霉味,不知何处传来漏水的滴答声,叫宋知意心神不宁,他需要赶快想个法子证明这事不是他做的才行,不然说不定小命都不保了。也不知外头怎么样了,他出了这样的事,宋府难免受到牵连,一想到这儿,他的心中又添几分焦急。 “怎么了,难得见你一脸苦闷的样子。之前写文章被我骂得那么惨都没见你露出这样的表情来。”李祯不知什么时候又移到了他这一头来。 宋知意瞧了他一眼,发现李祯脸上还带着被监牢里铺的干草压出的一道道压痕,像是睡了一大觉刚醒,沉默片刻后黯然道:“老师见多识广,我尚达不到您这样的境界,身处监牢之中还能悠然自得。”说完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嘿,你个臭小子,拐着弯骂我没心没肺是不是,”李祯伸手过来推了宋知意的肩膀你把,见他木木地没有反应,又道:“你担心什么呢?你本就是被人诬陷的,何愁找不到自证的证据。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说不定转机马上就要来了,想开点。” 宋知意正要回李祯的话,就听到牢头的脚步声传来,叫他赶紧闭上了嘴。不想这牢头走到他面前,打开了他的门,粗声道:“赶紧出来,尚书传唤你出去。” 刑部尚书要见自己?不会是要上真家伙来审他吧,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吗?宋知意心又往下沉了沉,却见李祯朝自己眨眼,似乎是认为他刚刚的话得到了印证而得意,正在朝宋知意鼓劲。 宋知意只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沉住气来,对那牢头道:“这位大哥,不知尚书见我是为何事?” “别啰里啰嗦的,你去了就知道了,走!” 很快,宋知意被带到一个身着绯袍的威严的长者面前,他虽已经白发苍苍,但身形依旧清瘦挺拔,目光炯炯,眸光轻扫过垂眼低眉站立的宋知意,道:“随我走吧,陛下要见你。” 陛下?竟然是陛下要见他?这事竟然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了么?宋知意眼帘微动,应了一声是,跟着刑部尚书走了出去。 过了午门,再走过长长的廊道,便可见养心殿了,今日天气阴沉,琉璃瓦都黯淡无光地压在屋檐上。一路上,看着前面身着绯袍的人在这红墙的夹道中行步稳健地快速穿行,更叫宋知意觉得心中忐忑。 “到了,进去吧,陛下就在里面。” 虽惶恐,但宋知意还是朝刑部尚书行礼致谢方才跟着内侍往前走。门甫一被打开,宋知意就见一紫色身影坐立其间,想来那便是皇帝了。他本以为要到殿试那一关才能见到当朝皇帝,没想到今日的变故将此事提前了。 宋知意捏了捏拳,提衣袍跨过门槛而入,上前几步便掀袍而跪,俯首叩拜道:“臣宋知意拜见陛下。” 然而,上首迟迟未传来反应,宋知意只得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地砖寒冷透骨传来,手心因为紧张开始冒冷汗,他感觉到贴在地面上的手渐渐变得滑腻。 终于,在他的意识几乎要开始涣散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3章 查案 这种事旁观者清,请…… “于是呢,陛下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纪文清说完,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在宋知意面前晃了晃,将目光投向了皇帝。 皇帝接过她的话,道:“来求情的人都说你是不会做这种糊涂之事,那朕就宽限你三日,准你自行去查证此事证明自己的清白,期间我会让鹤阳郡主时刻监督你。三日后京畿道上三司会审,你拿着你查到的证据,验明清白。可若是三天后查不清,刑部自有重型等着你。” 多了三天时间,宋知意未想到峰回路转迎来了这样的转机,一时间呆愣了片时,才想起要谢恩,忙掀衣跪下,道:“谢皇上,臣一定会在这三天的时间内查明真凶,给众人一个交待。” “行了,朕也乏了。你随鹤阳出宫去吧。”皇帝说完,起身进了里间,纪文清走上前来示意他赶紧站起跟上她。 待到走出养心殿有一段距离时,宋知意才斟酌着开口道:“郡主今日,也是来陛下这儿替我求情的吗?” “小友啊,我可没那么容易被你套话,”纪文清微微侧过头,狡黠一笑,道:“要不你猜猜我有没有帮你求情啊。” “我知郡主视我为友人,所以我猜应该是有的。” 纪文清沉吟片刻道:“嗯…小友啊,就先别管我的事了。我可先提醒你哦,只有三天的时间,你还是想想该怎么洗脱你这一身的罪名吧。陛下可是交待我要寸步不离地严加看管你,所以这几日还请你暂时在瑞王府住下喽。” “不论如何,今日在养心殿内还要多谢郡主替我解围。这份恩情,我不会忘。” “不用谢,不用谢,”纪文清随意地摆摆手,又指向前方道:“你瞧前面,是不是宋尚书站在那?” 宋知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果然是宋恒,他正立于宫墙之下,看着满脸焦急忧愁。 纪文清适时地停下脚步,道:“父亲在身边就是好啊,快去吧。” 得了纪文清的准许,宋知意赶紧快步行至宋恒面前:“老爷,儿来了。” 宋恒先是扶住他的双肩,上下端详确认他无伤后,才道:“爹听说你被刑部尚书带至了养心殿,现在如何了?陛下怎么说?” 宋知意将刚刚在养心殿发生之事事无巨细的说与宋恒听后,他这才注意站在不远处的纪文清,向她恭敬遥遥行一礼后,才转头对宋知意道:“太好了,昨日出了那事,二皇子和贵妃娘娘都被禁了足,今日你又被抓去了刑部,实在是叫人心惊。不过陛下既然宽限你三天去查案,那就说明这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爹这边也会帮你一起,你有什么事要帮忙,尽管跟爹说。” “好,老爷。我这几日暂留在瑞王府,不能回家,你让大家都别担心我。三日后,我定将事情解决了回去跟你们团聚。” “好,好,我们等你回来,”宋恒双手宋知意轻拍两下宋知意的肩,道:“走吧,别让郡主等太久了。”说完最后深深看了儿子一眼,才不舍地走了。 …… “这天气一冷,吃完饭就困了。”纪文清带宋知意回瑞王府后时辰已经不早了,用过晚饭后她掩面打了个哈欠,交待宋知意道:“小友啊,王府你也不是第一回来了,别太紧张了。虽说陛下要我监督你,可毕竟男女有别,晚上这段时间呢,我就让段苍的弟弟段茫看着你了。虽说他比你小些,但你也不要小看他,好好相处哦。你也想想明日要去哪些地方调查,差人来告诉我,我也好早做准备。”说完朝宋知意粲然一笑,起身离席。 “宋公子,我领您去您的房间,请跟我来。”一个侍女走上前来。她的声音宋知意是记得的,是那位扇蒋知巴掌的侍女,看外表,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位这样剽悍的女子。为防自己落得跟蒋知一样,宋知意赶紧跟上了她,行至了一处小院前,已有一位黑衣少年坐在院门前,是小段,也就是纪文清口中的段茫。他怀中抱着一柄剑,头发束成高马尾,年纪虽小,但很是利落。 “小段,宋公子来了,郡主让你这几日好好照顾他,”侍女说完,又跟宋知意道:“宋公子若无要交待的,那我便先回郡主处了。” 宋知意伸手拦住她,道:“姑娘稍等,我已想好明日要去何处了,劳烦姑娘转告郡主。” …… 夜里,奔波了一天的宋知意总算能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先是老师被抓,接着就是自己也被人一封信举报,永嘉公主和宣平侯给自己求情倒是不奇怪,毕竟两家先前或多或少有些交情。可纪文清为何会出现在养心殿,还帮他说话呢?纪文清虽平时一口一个且今日他观之养心殿内只有皇帝,纪文清和他三人,内侍都在门外候着,在他进去之前,二人是在商讨什么?关于举子起事一案,纪文清知道的会不会比他多呢? 宋知意打开纪文清那端的信号源,却只传来绵长的呼吸声,看来纪文清是已经睡下了,睡眠质量还不错。正当他打算切到傅元霜那边继续时,坐在他对面的段茫突然幽幽来了一句:“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宋知意这才注意到段茫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有些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着好像不是很友善啊。 段茫继续道:“上一个在王府里出现过好几次的人叫宋知理,不过我听说他现在已经被发配边疆了。”他说到最后一句,语气里待着隐隐的快意。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道:“等等,你也姓宋,你跟宋知理是什么关系?” 宋知意无语停顿片刻,答道:“宋知理是我大哥。” “竟然是一家人,真是防不胜防……”段茫后边又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宋知意没听清,便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继续专注自己的事情。 眼看着时间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4章 庐山面 只缘身在此山中 “你是说,有人打开你的锁进了你的房间,还毫无破坏的痕迹?” 宋家兄弟二人和纪文清同乘马车去往国子监,路上,宋知意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都告知了宋知远。 “是,我也觉得此事奇怪,但昨日提审时黄大哥是这么跟我说的。最近天冷,我的窗户一般都是锁上的,无法从外边打开。思来想去,这人只能是打开了门锁进了我房间。我看二哥最近对工造之事颇感兴趣,便想着问问你。” 宋知远垂眼沉思,拧眉低声道:“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过了半晌,他想起什么,刚抬头与宋知意说,却对上纪文清的眼睛,对方好像已经这样盯了他许久了。 宋知远被吓了一跳,道:“郡,郡主,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你要说什么就说吧。”纪文清抬手示意他继续,但眼神却好像没有要移开的打算。宋知远看了一眼宋知意,似乎还是不太敢说话的样子。 “二哥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没关系的。郡主虽是是陛下派来监督我的,但平日里还是很和善的。” 宋知远听了,这才缓缓开口道:“你这把锁是在哪个铺子打的?” “是在京城城西那家铺子做的,”宋知意说完,见宋知远又皱起眉,忙道:“怎么了二哥,你可是觉得那铺子有什么不妥?” “并不是,”宋知远神色凝重地摇摇头,道:“那家店我也常去,老板我也认识,是个实在人,做的锁每把都是单独样式的,且做完锁和钥匙也会一并把图纸销毁,这样就无法再通过锁来配钥匙了,不会给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可乘之机。但你刚刚说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那此人极有可能是通过钥匙开锁直接进入你的房间的。你好好想想,你的钥匙可曾有丢失或离身很久的情况?” 宋知意又仔细想了一遍,道:“不曾,钥匙我每日都带在身上,从未遗失过。” “那就奇怪了,”宋知远摸索了下下巴道:“总之,先去现场看看吧,就这么干想也想不出什么来。” …… 宋知意一行人进了国子监后,立刻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毕竟他昨天被抓去刑部,今日就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少年和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很难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宋知意倒是泰然自若,向宋知远介绍到:“那边便是斋舍了,平日里监内学子的生活起居都在那里。我带你去看看。” 三人走到宋知意的屋子前,只见门上挂着的锁此时已经被劈开了,有些不稳的挂在门上,想来是昨日刑部查案强闯进去时留下的痕迹。宋知远先是整体环顾了一圈,然后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去下锁开始仔细观察起来。宋知意也凑上前去,但他先前对这种弄器物并没有研究,是以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不过宋知远倒是很快就看出了些东西来,指着锁被劈开的断面,对宋知意道:“你瞧,这处断面整齐,应该是刑部的人用刀劈开的,因为他们的刀都是官家□□的,所用材料不流通于民间,是以能轻松把这锁劈开。但旁人若想破坏这锁就没这么容易了,若是要通过损坏你的锁来进入房间,应当会留下许多不平整的破坏痕迹。但你看,这锁的断面就这么一处,是刑部做的。所以往你房间里放信的人肯定是有你这屋子的钥匙。” 宋知意听宋知远一口气说完这一大堆论述,由衷的赞叹道:“二哥,想不到你现在如此精于此道,平常没少下功夫吧。”上回从宋楚兰口中得知宋知远亲手做了九连环,宋知意还以为他是一时心血来潮,现在看来,宋知远是认真的。 得了称赞宋知远却并没有喜形于色,而是道:“行了,你就别恭维我了,赶紧想想你这钥匙是何时被旁人摸了去。我估摸着这人应当是摹了你钥匙的样子去打了一把一样的,这样就不必把锁偷走,不引人注意还省事轻便。” “先进屋看看能不能发现其他线索。”宋知意说着推开了门,入目便是一室狼藉,看来昨日刑部来查案已经把他的屋子翻上一通了。 宋知意先是走到那个还未烧尽的炉子旁,据黄筠说正是在炉子上发现了信件,当时炉子已经熄灭了,但信却还未烧完,正好让刑部抓个正着。昨日他起来离开屋子没多久便去了李祯那儿,再之后他才与李祯说上几句话,刑部就来了。从他离开到刑部来国子监,大概是两刻钟的时间,这段时间中,这人要把炉子重新点燃,把信件放进去烧毁一半,再把火熄掉,伪造出宋知意处理证据但大意了露了马脚的场景。 宋知意刚要凝神想他昨日出门后路上遇到了哪些人,毕竟这人应该是算准了他的出门时间,他一走,那人便进来了,二人很有可能在路上打了个照面。 “三弟,我总觉得你这房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宋知意还未想到,宋知远的声音就突然冒了出来,他那厢正打开了宋知意房中的窗户,向外头四处张望着。 宋知意也走到窗前,往外头看了看,皆是树木,此时正直秋日,尚有些黄叶挂在指头,不过更多的还是落叶,铺撒了一地。这都是常见的场景,宋知意看了半天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道:“二哥,你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宋知远指着地上的落叶,道:“你不觉得这地上的落叶太多了吗?” “啊?”宋知意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把竹叶铺到枯井上,害得我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宋知远说后瞥了宋知意一眼,道:“是以那之后我就对落叶多的地方格外注意,总觉得有什么陷阱。” 宋知意用了片刻才想起这事,不好意思道:“原来二哥知道是我做的。” “刚开始也是不知道的,我也是某天想起这事突然回过味来了,”宋知远顿了顿,摆摆手,道:“说回眼前的事,虽然你这里的落叶下应当不会有什么陷阱,但这么多落叶,也能说明一件事——你的屋子旁边有很多树。” 宋知意再次不解道:“很多树?” 宋知远点点头,道:“是啊,我一路走过来就觉得你这屋子旁的树好像比其他监生的斋舍要多上一些,进了屋开窗,屋后也全是树,你没注意到吗?” 宋知意在脑中对比了一下,发现确实如宋知远所说的那样。只是平日里国子监都会有专门洒扫之人,他也一心学业,早出晚归,是以落叶,树木之类事的他都未曾注意到。 “这树木一多不仅蚊虫多,而且会挡了视线,”宋知远继续道:“方才来的路上,要不是你领着我来你的斋舍,正是因为被你屋子前者几颗树挡住,我差点都误以为这里没有屋子了。而且我注意到你屋子旁有一口井吧,那井里是有水的。早晨做洗漱之用,应该有不少学子要在这口井旁边来来往往吧?若没有这几颗树,有人进你的屋子应该是会被很多人看见的。但现在,昨日有没有人看到这一幕就不好说了。我想这也是为什么这人会挑选在一大早明目张胆地进你房间了,因为他根本不怕被人瞧见。” “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5章 安神 小友还有心思同我打…… 看着王博耕远去的背影,宋知意也对宋知远道:“走吧。” “去哪儿?你不会真要去领那什么安神香吧,我还以为你是随口一应呢。”宋知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事了?” 宋知意轻笑一下,道:“等拿到东西了我再跟二哥慢慢道来。” 宋知意很快就走到了绳衍厅后方贾懿办公的舍房,先敲了几下门后,里头很快就有人来开门,开门人正是贾懿,见是宋知意,他面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神情,道:“知意回来了。” 宋知意也微笑着回应道:“贾学正,许久不见。” “昨日听说你被押去刑部了,监内不少人都很是忧心,还有谣传说你犯下了事,弄得人心惶惶。现在你回来了,谣言都不攻自破了,”贾懿舒了口气,注意到宋知意身后的两个人,道:“不知这二位是?” “这位是我的兄长和友人,他们因为担心我,所以今日我便带他们来看看。” “原来如此,请进来坐坐吧,只是我这也没什么可招待的,还请见谅。”贾懿侧开身子,比了个请进的手势。宋知意顺势往里瞥了一眼,里头有一套桌椅,桌上搁着纸笔,后边还有一个书架,看着就是个简单的办公之处,没什么特别的。 宋知意摆摆手,道:“不麻烦贾学正了,其实我今日来是想来向您讨一件东西的。” “哦?不知是何物?” “不知贾学正可还记得今年夏月末时给监内学子们发的安神香?当时天气炎热,晚上不少人睡得都不安稳,您便发了一些安神香下来。我当时领了一份,觉得甚是好用。昨日被押去刑部后,夜里我便觉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所以今日便厚着脸皮来向您在讨一支香。”宋知意语气真诚,双眼看向贾懿。 贾懿却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道:“知意,虽然我很想帮你,但这实在是不巧,我这儿的安神香前几日都用完了。若你想要的话,可以去国子监旁边那家药铺去买,出门左转的街边就是。” “多谢贾学正告知,那我就不打扰您,先告辞了。”宋知意说完微微一笑,而与此同时,脑中的机械音响起【信号源安装完成】。 待贾懿关上门,宋知意也转身要走,宋知远忙跟上,待走远了,才问道:“你这不是没拿到安神香吗?就这么走了?” “无妨,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宋知意来一趟主要是为了将信号源安装在贾懿身上,至于安神香,其实他上次取来并没有用完,余下的部分都被他收了起来。 宋知远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来找这个贾学正,你是发现什么不对了?” 宋知意点点头,道:“我进国子监比同期的贡生要晚些,当时就是这位贾学正为我安排了屋子,而老师那也是他带我去的。昨日我又和老师一起出事,这是在是太过凑巧。” “那安神香又是怎么一回事?” 宋知意解释道:“当时刚入夏,夜里正是蚊氓多的时候,我常常被叮咬得瘙痒难耐难以入睡你,恰逢当时贾学在发放安神香,我也就去领了一份。这安神香领回来之后我用了一晚,效果确实不错,点上之后很快就沉沉睡去,以致我第二日都起迟了。再过后就是放假了,我便购置了帘帐回去罩着,是以之后也没再用过那安神香,剩下的都被我束之高阁了。” 宋知远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察出些不对来,道:“那你是觉得……” 宋知意分析道:“我想,有可能正是那一夜有人翻窗而入偷走了我的钥匙,然后去摹了一把一样的。那时暑气炎热,我睡觉时一般会给窗户留个缝,并未关紧锁上。不然除此之外,我也实在是难以想到什么别的可以从我这儿神不知鬼不觉拿走钥匙的时机。” 宋知远屏息,道:“你的意思是这位贾学正是故意的?他就是幕后黑手?” “暂时还不能下定论,不过我觉得那安神香大概是有问题的。普通的安神香我也用过,多是助眠之功效,但从他那里领的安神香却让我一觉沉沉睡到大天亮。” “你确定你存下来的香还在屋子里吗?我瞧你屋子都被刑部查案的人翻成那样了。” “应该是在的,刑部查案是为了找举子起事一案的相关物证,不至于连我私人的物什都要拿走。”宋知意说完,又快步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所幸正如宋知意所说的,虽然他屋子里的东西都被人动了一遍,但装着安神香的盒子还是在的。宋知意取出几根用帕子装好放入袖中,三人去了方才贾懿所说的药铺。恰好掌柜的在,宋知意掏出一支香来,问道:“掌柜的,这根安神香可是你们家在卖的?” 掌柜接过香,掰下一小节在指尖碾碎,放在鼻子间闻了闻,点头道:“这确是我们这儿卖的香,是特制的,全京城只此一家。不过这香制备起来太过麻烦,现在已经不卖了。” “那真是可惜了,这香效果很好,我用过一回之后每日睡的时间都长了些。” 掌柜客气地笑笑,道:“公子真是抬举了,这香也不过是只是宁心缓神之功效,能够助人快速入眠罢了,并没有公子说得这么神奇。若是公子是想缓解短眠多梦之症,小店现在还有另一款香……” 听掌柜说起安神香的功效,果然是不能延长睡眠时间的,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宋知意道:“好,那请您给我装上几根把,我回去试试效果。” 掌柜面上一喜,道:“好咧,您稍等。”说完转身便去拿宋知意要买的香。宋知意趁此机会状似不经意问道:“掌柜的,不过您之前卖的那安神香还真是让人念念不忘,不知是用哪几味药配的,说不定我自个儿也能回去做着试试。” “药材都是没什么稀奇的,取小茉莉花十钱,柏子仁十钱,远志十钱,桂枝八钱,白芍八钱磨成粉末再制成香即可。但这个时节小茉莉花也不多见了,虽说能从南方运来,但其功效都不尽人意,挑拣起来也甚是麻烦,所以小店研制了这种新的香,”老板手脚很快,把香包好宋知意,道:“公子,来,给您装好了。” 宋知意将钱递了过去,又随口问道:“这材料真就这么简单?掌柜的您不会记岔了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6章 细辛 细辛,其味淡,有小…… 宋知意忙从床上坐起,问道:“段公子,出什么事了?” 段茫一只手指向那香炉,道:“你,你这点的什么香!” 宋知意微微睁大眼睛,探出头来看着香炉,道:“段公子,那是我从药铺买的安神香,有什么不妥吗?” 段茫冷哼一声,道:“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安神香,我闻上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劲了。” “是何处不对劲啊段公子?” “这,跟你这种不懂药理的人解释你也听不懂,总之就是有问题。”段茫将怀中的剑抱紧了些,其实他没好意思说他为防今日继续在宋知意面前睡着丢人,白日里特意多睡了会儿。方才他还觉着自己精神百倍,可没想到宋知意一点燃这香,他就变得昏昏沉沉了。 宋知意下了床,走到香炉边吹灭了香,又捻起一点香灰,道:“那药铺的掌柜跟我说这香是由小茉莉花,柏子仁,远志,桂枝,白芍制成的,我闻着好像确实有茉莉和白芍的味道,其他的也瞧不出来什么。”是了,他刚刚点的香不是今日在药铺买的,而是贾懿之前给他的。之所以特意在这位小段公子面前点燃,是因为他想段苍姑娘精通药理,段茫作为她的弟弟跟在她身边耳濡目染,这方面绝对也不会差。 正如宋知意所想,段茫也从香炉里捡起一点香灰,轻嗅了下,低声念叨道:“茉莉和白芍,柏子仁,远志,桂枝……”半晌,他眉心一皱,抬头对宋知意道:“不对,这里面还掺了细辛。” “细辛?” “对,细辛,其味淡,有小毒。这香里头的其他药材大都味浓,细辛掺在这香里面确实很难闻出来。它与远志一样,有安神助眠的功效。不过若是与远志一起使用,会将这二者的功效都放大数倍。且这香里面细辛的量还不少,这卖药的铺子安的什么心,安神香都要变成催眠香了。”段茫说完,很嫌弃的搓下了手中的香灰。 “竟是如此,”宋知意庆幸道:“今天多亏有段公子在,不然我就要被蒙在鼓里了。明日我就拿这香去问那掌柜究竟是怎么回事。” 段茫听了宋知意的奉承,似乎很是高兴的样子,但一直在尽力压住自己的嘴角,轻哼一声,维持自己高冷剑士的形象。 这下能够确认这安神香确实是被人做过手脚了,贾懿此人果然有问题,只是这究竟是贾懿一人所为还是有人在暗中襄助他呢?重新上床入睡前,宋知意开始思考。这香中被掺了细辛连卖这药的掌柜都不曾发现,贾懿真的有这等能耐吗?不过说起用药害人,倒叫他想起了秦王府的那位,只可惜这两日听傅元霜那里都没听到什么异样来。现在他在明,对方在暗,他只剩两日时间,需要让对方坐不住,主动露出马脚才行。 …… “宋同学,宋同学,”有人在身后拍了拍宋知意,有些为难道:“能否请你身旁这位…额…黑衣郎君坐下,他有些挡着我前面的光了。” “抱歉抱歉,”宋知意转头对站在他身旁的段茫道:“段公子,要不你上教室后头先坐一会儿?”第二日,宋知意便照常回国子监上课了,至于为什么来监督他的人变成了段茫,是因为纪文清听说宋知意这两日都打算在国子监上课,觉得她老在国子监进进出出的也不方便,这两日便让段茫跟着宋知意。 讲台上的教谕也注意到宋知意这边的动静,提醒道:“咳咳,国子监是不允许带书童进来的。” 宋知意还没答话,段茫就抢先道:“我不是书童。我是奉我家姑娘之命来监视宋知意的,他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行动。” 他这么一说,教室内学子纷纷朝宋知意这边看来,让他真的有些尴尬了。教谕本还想问段茫口中的姑娘是谁,可看到他腰间挂着的令牌,也不敢多问什么,只道:“好了,好了,都别看了,开始上课了。” 下课后,宋知意本想劝劝段茫,让他不要这么引人注目,还没开口,王博耕就先凑了过来,八卦道:“宋兄,这位小兄弟是哪家姑娘派到你身边来的啊?瞧他这通身气派,想来他家姑娘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吧。” 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王兄,你误会了,他……” 不等宋知意解释,王博耕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知道了,是不是昨日那位跟你一起来国子监,带着幕篱的姑娘?宋兄,你两是怎么认识的,快跟我说说。”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7章 抓凶 此人有三罪,小人为诸…… 第三日,段茫继续跟着宋知意一同上课,众学子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会儿教谕布置了文章下来,教室内只剩下毛笔滑过宣纸的声音,夹杂着炭火爆开的噼啪声和外头隐隐的风声。 宋知远一边写一边凝神留意着信号源那头的声音,贾懿那儿也同样是静悄悄的,应该是在安心办公。 “咕咕,咕咕。”两声格外惹人注意的鸽子叫从这静谧中涌出,是贾懿那儿的声音,宋知意笔一顿,开始凝神听了起来。 贾懿起身打开了窗户,鸽子的叫声也越发清晰了,好像是被人抓住,又咕咕叫了两声。贾懿从鸽子身上取下什么东西来,信号源短暂陷入了安静,不过很快,他就把鸽子重新放回窗外。宋知意听到鸽子扑棱了两下翅膀,飞走了。 怎么还玩起飞鸽传书来了,宋知意腹诽。贾懿是负责国子监学规的学正,收发信件之类的事务并不归他管,宋知意推测,这放鸽子来送信的可能就是跟贾懿同谋的人。 不过今日的飞鸽传书,正说明贾懿和他背后的人坐不住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宋知意眼睛一转,继续提笔开始写作。 下课后,宋知意便直奔绳衍厅,贾懿的舍房门开着,他正在收捡什么东西,似乎打算出门的样子。宋知意单手扣扣门,道:“贾学正,冒昧打扰您了。” 贾懿转头见宋知意站在门边,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来,道:“知意,你来得正好,我今日收拾房间,发现还有几根上回剩下的安神香,不知你现在是否还需要?” 听到“安神香”三字,宋知意低头笑了下,接着挂上惊喜的神情,道:“我上回去药铺问了,掌柜的说现已不卖这香了,只能空手而归。既然贾学正这还有,那我便不推辞了,多谢您。” 宋知意从贾懿手中接过安神香后,又道:“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这不是前几日刑部来查案,除了门锁,连里头的门栓也一并砸坏了。可昨日出门我只顾着置办用品,全然将此事忘到了脑后。在监里问了一圈,都没有借到可以作应急之用的门栓,便觍这脸到学正这儿来问了。” “啊,我想想,”贾懿在身后的柜子中上下翻找了一下,递予一个盒子给宋知意,道:“这本是先前这舍房用旧的门栓,因为年头久了,用起来也不利索,便换了下来。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宋知意打开,见里头是一个略显陈旧的栓门木条,与监内屋舍使用的形状样子都基本一样,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于是道:“我看是行的。这门锁也就罢了,这没有门栓,夜里连觉都睡不安稳,太感谢您了。” 从贾懿那离开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宋知意又开始研究起那栓门木条。贾懿给了他上回的安神香,足以证明这人确实是有问题的,这个栓门木条应该也是做过手脚的。不过宋知意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还上手敲了敲,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无论怎么看,这都只是一个稍显陈旧的门栓罢了。 段茫凑过来,问道:“你对着一根破木条瞅什么呢?” 宋知意将木条递与他,道:“里头有玄机,段公子能看出来吗?” 段茫伸手去接,却一不小心却松开了怀中的剑,他下意识缩回手护住剑,木条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宋知意低头去捡,却见那木条给摔扭了,中间明明还是连着的,左右两边却对不上了。他捡起木条,用力一掰,木条在他手中变成了两截。 段茫见状,微微瞪大了眼睛,道:“你还会功夫?” 宋知意却看着手中裂成两半的木条,轻笑了一声,道:“是有人在这木头上下了功夫。”说完,便将木条左右对准,轻轻一碰,木条又严丝合缝地再次合上了,根本看不出刚刚已经变成了两半。 段茫更惊讶了,道:“这怎么回事?” “有人在这木条里安了磁铁。”刚刚掰开木条时,宋知意感到木条中间一股引力在扯着,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这样精巧的手艺,这门栓应该不是这短短三天就能做出来的吧。看来这背后之人为了对付他,还真是做了好一番准备呢。既然这样的话,不好好用用这个,倒有些对不起这人了。 看到宋知意像无事发生一般把门栓插进门闩中,段茫很是疑惑道:“你都知道有问题了你还用?” 宋知意不做解释,只回到书桌旁,悠闲地看起书来。 入夜后,宋知意继续听着信号源那头的动静,那头原本已经沉寂下来,可约莫到亥时半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贾懿出门了。 宋知意不紧不慢地起身,在房间中点燃一炷安神香。原本在角落中有些打瞌睡的段茫嗅到了跟昨日一样的香气,立马醒了神,道:“喂,我昨日不是告诉你这香被人掺了细辛,你怎么还点?” 宋知意只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道:“段公子,稍安勿躁。”说完,他走进床边把被子给摊开又堆出一个隆起来,营造出有人的假象。接着打开了窗户,狂风瞬间呼啸而入,吹熄了屋中的烛火,二人的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借着淡淡的月光,宋知意翻出了窗户,又站在窗外朝段茫朝了朝手,示意他也过来。段茫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身形灵巧地负剑翻窗而出。 段茫被宋知意一番行动弄得有些紧张,不由 地将手放在嘴边,压低声音问道:“你要干什么啊?都这么晚了。” 宋知意一边将窗户关上锁好,一边答道:“放心吧,一会儿我请段公子看出好戏。” 宋知意拉着段茫躲藏到了一棵树后面,开始静静地等待起来。贾懿那头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想必不久就会到这里来了。 “宋知意,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段茫等了一会儿,有些坐不住了,道:“我们剑士不做这种苟且偷摸之事,你要不告诉我我就要出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8章 会审 你想包庇什么人?…… “请诸公过目。”宋知意将纸递给一旁的衙差,由他呈给坐上的三位。纸张被传看过后,刑部尚书道:“刑部日前收缴了证据,老夫都一一看过,这纸上之字是你自己的笔迹,跟贾懿有什么关系?” “尚书好眼力。这几页纸上的内容却是小人亲手写就,只是这是小人在春日里所写的文章,已遗失许久。但昨夜,我却从国子监绳衍厅,也就是贾学正的平日办公的屋舍重新拾得。”宋知意这几日听贾懿信号源的动静,知他回家并不会做书写一类的事,要模仿他的字迹写信,应都是在国子监内完成的。所以宋知意昨夜在打晕贾懿后,便去了他的屋舍里翻找,果然有所获。 宋知意说完,又转头对地上的贾懿道:“虽然不知道贾学正为何要窃取小人的文章,但总不能是因为想读小人的拙作吧,毕竟我听闻您当年科考也是在二甲榜下即用的老虎班,比我这一小小秀才的水平定是高出不少的。所以我想,贾学正该不会是对着小人的文章在模仿小人的笔迹吧?毕竟这几天小人也打听了一些关于您的事,说是您的书法当年在京中也是一奇呢,千人千字都能模仿上几分。” 贾懿听宋知意说完,从地上奋力挣起,喉咙里发出低声的嘶吼,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刑部尚书挥挥手,朝衙差道:“去把他嘴里的布条取出来,让他说话。” 布条被猝然扯出,贾懿先是大口喘了几下,片刻后平复下来,对宋知意道:“我本就在国子监中任学正一职,负责学规之事,有时候也不免也检查监生的课业,你的文章或是偶然见遗落下的。况且,你又有何证据说这几张纸是从我房间中找到的呢?空口无凭这么说,怕是几位上官也不会轻易相信吧。” “证据吗?有的,无论是人证物证,都是有的,”宋知意淡定转身,道:“段公子,烦请你上前来。” 段茫也跟着宋知意一起来了三司会审,方才一直旁边默默听着,宋知意叫他,他便阔步走上前去。宋知意先想段茫颔首致谢,接着对三位长官道:“这位是瑞王府上的段茫公子。陛下宽限我三日查案,并命鹤阳郡主来监督小人。但因我这两日皆吃住在国子监,郡主也不便一直跟着我,便派了这位段公子来。昨日小人在贾学正的房中翻找到这些纸,段公子都是亲眼目睹了的。” 刑部尚书道:“段茫,宋监生说的可属实?” 段茫先是把腰间的令牌勾起来向三位长官展示了一番,待他们确认好这是瑞王府的令牌纹样后,才道:“我能证明,他说的都是实话。这些确是从贾懿房中寻得。” 他说完,宋知意继续道:“至于贾学正模仿小人笔迹的物证嘛,就与贾学正的第二桩罪状,恶意构陷,干扰查案,有关了。” 宋知意又从怀拿出了两张薄薄的信纸,三位长官看过后,宋知意道:“昨夜贾学正私闯小人的房间,想将此物夹在小人的书中,可惜被当场抓住。三位请看,其上的字迹与小人写的相差无几,但是其上的内容小人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纸上的信件像是写给二皇子的,大意是以宋知意的语气说自己已经成功让国子监的学子为他说话,问二皇子他要的报酬什么时候能给他。若宋知意没有打断贾懿的行动,怕是今日就不是三司会审,而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贾懿,这封信你作何解释?宋知意说你昨夜闯进他的房间,又是怎么一回事?”大理寺卿沉声问道。刑部尚书也用凌厉的眼神看向贾懿。 而贾懿此时明显有些慌张了,支支吾吾半晌才道:“我患有离魂症,这事难以启齿,我也不曾在旁人面前提过。昨夜是睡梦中不小心走到了那里。” 他说完,宋知意都忍不住低头轻轻笑了一声,道:“贾学正还真是会说玩笑,您昨夜穿着这整齐地一身黑来我这儿,不像是从床榻中出来的啊。不过既然您说不出来,那便由小人来替您解释吧。”说完,宋知意朝段茫伸手,道:“劳段公子把带来的盒子交与三位长官。” 坐在正中的刑部尚书打开了段茫交上来的盒子,里头是一块用以栓门的木条,两根细长的香和一片薄薄的贴片。大理寺卿拿走了木条皱眉查看着,而香则是被黄总宪拿起,并放在鼻前轻嗅了一下。 “这门栓是小人昨日在贾学正那处求来的,他告诉小人说这是先前用旧的,但小人昨日却发现并非如此。卿公,请您握住这木条的收尾两端,再用力向下折。” 大理寺卿照做了,众目睽睽之下,这木条被轻易折成了两截。大理寺卿很快反应过来,将此物递与尚书道:“这木条中嵌了磁铁。” 宋知意点头道:“不错,贾懿昨夜随身携带了这一铁片,伸进屋门的缝隙,以此来撬动来门栓,从而将拴住的门打开。” 刑部尚书听了,合上木条,照着宋知意方才说的方法,将贴片伸进木块连接处,再轻轻一扭,木条再次被轻易地分成了两截。 宋知意见状,继续道:“除了磁铁,还有总宪手中的那根香,这安神香同样也是贾懿赠予我的。前几日小人去问他,他说并没有这香了,可昨日小人再去,他却突然又找了出来。如此反复,想是因为之前并不想在我这留下证据,可昨日他决定再次动手,这香便又有了。” 贾懿语气失望道:“宋知意,那门栓是你要的,岂知是不是你想要诬陷我,所以暗中调换了我赠予你的门栓。再说那安神香,是你自己说这几日睡不好,我便才翻箱倒柜找出了这香,不想你却将我的好意曲解至此。” 面对贾懿的质问,宋知意只勾起唇角,道:“贾学正,我自然是发现了这香中的才敢这么说的。其实我没告诉你,你上回给我的香,我这还有余下。于是我便拿着这安神香去找了药铺的掌柜。他很热情地告诉了我这香的配方,但我发现你给我的香中还多了一位药——细辛,与这安神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9章 认罪 他的认罪来的太过爽快…… “撰写逆书,冒名顶替。”宋知意冷冷吐出这八个字,令在场所有人一惊。贾懿原本低垂着头,听到宋知意此言后也登时抬眼看向他,有些激动地下意识张开嘴,似乎是想为自己辩解,但半晌只吐出个略显苍白的“我没有”。 “贾学正,我初入国子监那一天,是你带着我去见李祯博士的,不错吧?接着,李博士便顺理成章地成了我的老师。你告诉我其他博士座下都满员了,而我跟着老师之后为他的才学所惊叹,彼时我还觉得是因祸得福。可现在想来,你那日先带着我去见老师,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呢?” 面对宋知意的质问,贾懿握紧了被反绑住的拳,喉结上下微微动了下,道:“这只是你的臆想罢了,并没有证据。” 而宋知意并不为他的话所动,只是继续道:“再说说我的老师李祯博士。我前几日才得知他就是在学子中大名鼎鼎的山居先生,他写的《临文散谈》和《临文漫谈》的手稿我都是在他那见过的。也就是说老师将这两本书交送给书坊刻印后,都会将手稿回收。但他那里并没有所谓《临文杂谈》的手稿,所以我不认为这本书是老师写的。” 贾懿冷笑一声,道:“没有见到手稿就能证明不是他写的了?写了这种逆书,不把手稿销毁才奇怪。” “学正别急着反驳我,若是没有线索,我也不会这么说。”可等了半晌,宋知意都没有拿出东西来。贾懿嗤笑道:“既然有线索,为什么不拿出来?该不会是为了诈我的话吧。前两桩罪我业已认下,你也已经为自己脱罪。可你老师身上的罪洗不清。” 大理寺卿见宋知意立于原地,迟迟拿不出东西来证明,也道:“宋监生,你既说贾懿冒名你老师李祯刻印逆书,那为何又不不拿出证据来?空口无凭,这里是三司会审,不容你随意攀扯,为人开脱。” 宋知意还未答话,一名衙差就从外边快步走了进来,向三位长官道:“有一位江姓学子来了,他自称是顺天府学的秀才,要呈递关于举子起事案的证据。” “姓江?”刑部尚书凝眉,道:“放他进来。” 来人一袭白衣,宽大的暗纹提花的圆领袍中间系着一条天水碧的绦子,更勾勒出其略显纤细的身段。他的脸庞光洁白皙,让人雌雄模辩,却并不影响他周身的气场,肃肃如松下之风。他从容掀袍跪地,道:“顺天府学秀才江守徽,拜见尚书,卿公,总宪。小人来此是为呈递举子起事一案的证据。” 刑部尚书准道:“起来吧,把证据递上来。” 江守徽闻言,从袖中掏出一沓厚厚的纸来,交由衙差呈了上去。在刑部尚书审阅这些纸张的空档,大理寺卿开口问道:“江秀才,你与宋监生是何关系?为什么要帮他递交这一案件的证据?” “小人乃金陵人氏,现暂居宋尚书府上,府中主母是小人的姑母,宋监生是小人的表兄。”江守徽说完,大理寺卿点点头,不再说话。 待刑部尚书审完江守徽递上来的那一沓纸,抬头问江守徽道:“江秀才,你所交上来的可是《临文杂谈》的手稿?” “正是。” “这是你从何处得来的?刑部日前去问询印书坊,坊主声称手稿已经被销毁了。” “这是从另一名为吉祥书肆的书坊中得来的,不知缘何,此书的手稿流落在了该书坊的老板田长奕手上。” 大理寺卿挑眉,问道:“江秀才,你说这是《临文杂谈》的手稿,你既和宋监生是表兄弟,那便不能排出你们二人有互相串通,制造伪证的可能。你该如何证明这份手稿是真的?” 面对大理寺卿犀利的问题,江守徽不急不慌地答道:“此事事发后,我与宋监生只见过一面,且其间并无通信往来,这一点,我想鹤阳郡主是可以作证的。再次便是,吉祥书房老板田长奕也同我一道来了,他现正在外边候着,随时可以传唤证明。” 大理寺卿转向段茫,道:“段茫,在你监视宋监生其间,他可曾与人有过书信往来?” 段茫摇摇头,道:“不曾。” “好,那便让吉祥书坊老板进来。” 很快,一个带着四方平定巾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的眼神闪躲,看着有些畏惧,见上首坐着三位器宇不凡的绯袍官员,顿感一阵威压,慌忙跪下来道:“小人田长奕,拜见三位官老爷。” 刑部尚书举起手稿,道:“江秀才称《临文杂谈》的手稿是在你这里发现的,他说的可属实?” 田长奕听到江秀才三字,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江守徽,道:“江秀才是这位白衣公子吗?” “是他。怎么,他可曾威胁于你?”大理寺卿发问了。 “不曾,不曾,”田长奕连忙摆手,眯着眼睛看了刑部尚书手中的手稿片刻,道:“江秀方才说的是真的,这确实为《临文杂谈》的手稿。” “大胆,”大理寺卿大掌用力拍桌,道:“你可知这是逆书手稿,官府搜寻多日,你竟敢私藏?”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田长奕被吓坏了,一连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道:“刻印这本书的书坊是我姐夫陈老板开的,小人见这山居先生的书每次不过一上午便卖光了,便起了歹心,从姐夫陈老板那里窃取了手稿,私下印制售卖。但小人前几日一直在书坊待着,并未出门,是以一直不知道此书已经变为逆书。是,是这位江秀才来了小人经营的书坊,发现了不对后,苦口婆心地劝小人将证据上缴,也好减轻罪责,小人这才跟着江秀才一同来了。” 刑部尚书道:“既如此,你能够确认你这本就是《临文杂谈》的手稿?” “小人确认,这就是我从姐夫陈老板那里拿过来的。” 刑部尚书挥挥手,道:“签字画押吧。”待田长奕哆哆嗦嗦地在供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0. 黑手 贾懿就被人发现横死在……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今天回看之前写的章节,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就是《临文杂谈》和《临文散谈》这两本书写串了,现已全部修正。《临文杂谈》是李祯的第一本随笔,《临文散谈》是举子起事案的缘由。欢迎大家捉虫~ 宋知意从三司会审出来后,仍觉得有些不踏实,明明脚下踩着的坚硬的青石板砖,但他心还是悬着,并未真正安定下来。在贾懿承认自己的罪状后,三位长官又问了关于此案的许多细节,贾懿也都一一说了,基本能认定这一切都是贾懿在背后谋划。据他自己说他一直不甘心当一名小小学正,想追随二皇子晋王,便想以此为投名状,可没想到将事情办砸了,还连累了晋王被陛下所责罚。 而贾懿坚称选择栽赃宋知意是因为他恰巧是李祯唯一的学生,他本想将师生两个一起送进大牢,自己逃之夭夭,却被宋知意识破了他的计划。 贾懿三司会审后便被押入刑部大牢,待刑部尚书将此案会审结果禀明再做处罚。而宋知意已经自证无罪,被放还归家。但不知为何,宋知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江守徽见宋知意敛眉沉思,道:“三表哥,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担心的事?” “只是觉得贾懿承认得比我想象中要快太多了,其实我当时还准备了许多其他的说辞来应对他,可他连辩驳一下都没有,就认罪了。”宋知意的隐忧在于当时贾懿看向房梁的那一瞬,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贾懿的眼中带着惊恐和错愕。他直觉贾懿的认罪和这一眼脱不开关系。 江守徽安慰道:“三表哥别担心,他已伏罪,三位长官也给这案子敲下了定论,此事与你便无关系了。” “也是,”宋知意终于露出一个笑来,道:“还没问你呢,你是如何说服吉祥书坊的老板来的?” “这个简单。表哥你先前告诉我他那里有手稿,我便去找他,他一开始还死活不肯承认。后来我蹲守了几日,发现这田老板除了盗印这《临文散谈》,还盗印了其他书,而这些书的原稿,都是他的姐姐,也就是陈老板之妻,偷偷帮他拿来的。有了这个把柄,再去找他,他便一口答应来作证了。”江守徽说完,低下头,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长长的,浓密的睫毛盖住一半那上挑的眼,两颊边还挂上了两个浅浅的酒窝,与方才在堂上冷静递上证据的清冷少年截然不同,变得温和柔软。宋知意看着他脸上的酒窝,不知不觉就看入了神。 “对了,三表哥,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是如何知道吉祥书坊那有《临文散谈》的手稿的?”江守徽问完,再抬眼,就正好对上宋知意的一双正看着他眼睛。澄明的四目在空中相接一瞬,就仿佛触电了一般,又如同忽然间被一片柔软的鹅毛拂上,两人都飞速将眼睛瞥往另一边,错开了目光。 宋知意清清嗓子,摸了下鼻子,有些干巴道:“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我,”江守徽磕巴了下,道:“我是问你是怎么知道手稿在吉祥书坊的。” 宋知意想了想,解释道:“这个啊,之前不是和你一起买了那本《临文漫谈》后,我便想去找着山居先生出的第一本书,便找到了这吉祥书坊。只是这吉祥书坊的‘临文’系列都改名换姓,不用心找还真找不到。” “那日我偶然发现那里《漫谈》和《杂谈》都有售卖,只是不知为何,这《漫谈》中比我买的正版书籍还多上好些内容。那时我只以为这是市面上流行的粗制滥造的盗印麻沙本,便没放在心上。可那日读了老师的手稿才发现,这我以为的‘麻沙本’只是把老师写的内容原原本本的印出来了,而我买的正版书籍上是经过删减精炼之后的。所以我猜测,老师的手稿可能在陈老板交还与他之前,很可能会在吉祥书坊先走一趟。” 宋知意那日早上看到老师的手稿就颇有熟悉之感,只是后来的事情接二连三,叫他没空去想这些细微之处的事。直到那日去了瑞王府,他终于能有一个安静思考的地方,这才想起了这吉祥书坊看到的所谓“麻沙本”,可能涉及手稿之时。宋知意推测刑部当时并未找到书本手稿,不然也不会一直将老师关在大牢里听候发落。且《临文散谈》正刊印没多久,他便想着吉祥书坊可能是有手稿的。于是第二日早上见到江守徽,宋知意便将此事告知于他,并拜托他悄悄将手稿寻来。 江守徽道:“原来如此,三表哥在危难之中还能如此冷静的分析状况,真是令人佩服。” 宋知意笑道:“哪里哪里,你可别捧杀我,我这不过是情势所迫,急中生智罢了。倒是你,今日会审中在关键时刻出现替我撑腰,若不是你及时,我怕是得继续和那贾学正打擂台呢。这几日辛苦守徽表弟了。” “三哥!”宋楚兰带着一帷帽匆匆从一马车上下来,就看到宋知意和江守徽二人并行走来,二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向没事的样子。她提裙疾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宋知意,带着哭腔道:“三哥,你可算出来了,我,我还以为你要被一直关在刑部大牢了。” “你瞧,我这不是平平安安地出来了吗?你三哥我哪次不是逢凶化吉了,别担心,别担心。”宋知意安慰,因为隔着幕篱,只能故意用力摸了摸宋楚兰毛茸茸的发髻。 果然,宋楚兰惊呼一声,道:“三哥你干嘛呢?”松了在宋知意身上的手去扶头上的发髻,在幕篱下不满地看了一眼弄乱她发型的罪魁祸首,伸手恼怒地轻轻推他,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江守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兄妹二人打闹,宋知意注意到他的目光,二人相视一笑。 回府的马车上,宋楚兰一路都跟宋知意絮絮叨叨着府中这几日发生的事,老爷每晚在书房里待到很晚才出来,头发都白了好些,而太太那呢,则由他暂时代替了宋知理的祈福位,周姨娘更是急得茶不思饭不想。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1. 秋闱1 大周的春秋闱与…… 大周的春秋闱与前朝不同,是两年一次,有时逢恩科,一年一次也是有的。国子监中和宋知意同批的贡生大都打算参加这次秋闱,毕竟他们也在国子监修读一年多了,就算此次不能一次中举,也是一个练手的好机会,而宋知意也在其列。宋知远和江守徽也是做此打算。兄弟三人都专心科举,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宋知意有时一月才从国子监匆匆回来一次,江守徽也是再次搬到府学住下备考。 国子监里和宋知意同窗的贡生本就是各府选出的俊秀良才,实力都是不差的,准备起秋闱来也更为认真。宋知意身处这种紧张的环境中,自是不敢懈怠。他除了每日自己写文章让李祯批阅外,还会去向国子监内的举人取经,借他们的文章来研读。 因为参加秋闱考取举人后便有了做官资格,这也是科举中最为艰巨的一关,每省几千上万的考生最后能中举的不过堪堪数十名,举人名额最多的南北直隶也不过一百人。是以想要在秋闱中考取功名,不精益求精是不行的。李祯也告诫宋知意文章要“命意”深入,高人一着;“立局”要巧妙,出人意外;“造句”要精卓,字字珠玑。[1] 李祯早年在外游历,能为宋知意讲解各地的风土民情,治理方要,而宋恒在朝为官多年,也能将其见闻说给宋知意,分析当今局势,这些都令宋知意的文章大有长进。李祯每每批改宋知意的文章,心中都惊叹他进步神速,但嘴上仍督促他继续钻研。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秋闱很快就到了。秋闱一共有三场,八月初九为第一场,试以四书文三篇,诗一首,经义四首,初场的三道四书题每道都要写两百字以上,四道经义题则需要写三百字以上。十二日为第二场,试以五经一道,并试诏、判、表、诰一道,议论文要求三百字以上。十五日为第三场,试以五道时务策,即结合经学理论对现下的时事政务发表议论或者见解。这三场考试都需考试前一日进场,再后一日离场。[2] 八月初八寅时,天还未亮,宋家三个小子便带着书篓和食篮奔赴考场。贡院外,已经有不少赶考的学子到了,熙熙攘攘地挤在贡院的阶梯下,从满头青丝者到头发花白者皆可在其间看到。而在贡院门口,则排下来一条长长的队伍,衙差们在首端,举着火把,一一检查考生的随身物品,确认无夹带作弊后才将人放行。 “你们两紧张吗?”三人下马车后见到这样的场景,方才一直沉默着的宋知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宋知意瞧宋知远一脸紧绷地这么问,便知他是他们三人中最为忐忑的。宋知远在院试和府试上都考得不如他两个兄弟,本想进府学也没有成功,为这回秋闱,他准备了许久,也很是刻苦,家中的下人都说二爷房中的灯每日都是最晚才熄的,有时甚至三更还亮着。宋知远这回下了苦功夫,这次秋闱肯定想打个翻身仗。 “我其实也是紧张的,”宋知意说完顿了顿,随即一笑,道:“不过某位大家说过,适度的紧张也是有助于保持清醒的,不论是写文章还是其他事,效果都能更上一层楼。” 宋知远眼睛一亮,表情松懈了些,道:“哦?竟还有这种说法?不知是那位大家说的?” “嗯,这个嘛……”宋知意故作深沉装,摇头晃脑道:“也是一位姓宋的大家,顺天府宛平县人氏,年方十七,名唤知意……”宋知意说到这儿,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宋知远也是又气又好笑,推了宋知意一把,假恼道:“你小子,惯会装模作样。” 江守徽在旁看着,也挂着淡淡地笑,道:“三表哥就是爱贫。” 宋知意这么一打岔,宋知远方才的紧张也缓和了不少。三人互相打气后便去排队检查,分别去了自己的号房。宋知意找到自己的号房后,先是拿出抹布来将坐卧处与写字处擦了擦,这贡院一年用不上几次,虽考前有人会打扫,但还是有一层灰未擦干净。接着,他又挂上油布为帘,这几日皆是阴雨,油布能遮风雨。最后,再把考试要用的文房四宝在桌上摆好。宋知意做完这些,天也大亮了。他一边磨墨,一边等着考试开始。很快,贡院落了锁,锣鼓被敲响,考试正式开始。题板也开始贡院的各个箱子中巡游起来。 最先来的是三道四书题,其一为“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其二为“臣弑其君可乎”,其三为“下袭水”。 第一道题出自《论语·颜渊篇》: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3] 大意是鲁哀公问有若说:“遭了饥荒,国家用度困难,怎么办?”有若回答说:“为什么不实行彻法,只抽十分之一的田税呢?”哀公又问:“现在抽十分之二,我还不够,怎么能实行彻法呢?”有若说:“如果百姓的用度够,您怎么会不够呢?如果百姓的用度不够,您怎么又会够呢?” 这其实是反映了儒家的经济思想,即“富民”思想。鲁国公认为即使抽取十分之二的田税,国家的财政依旧十分紧张,而有若则提出了鲁国财政紧张的根源——百姓不富足。如果百姓富足,国家的又用度怎么会不够呢? 这道题出题平易,破题简单,大多考生都能答出,所以要想出获得考官青眼的文章其实并不容易,所以破题就显得尤为重要,以文章之首抓住考官的眼球。八股文的破题方式有很多,有明破、暗破、顺破、倒破、正破、反破、分破、对破之别。 宋知意思量许久,在草稿纸上写下: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4]这题的破题,他采取了暗破法,是将题目字暗暗点换的一种破题方法,如孝弟类以“伦”字代之道德类以“理”字代之。[5]宋知意的暗换很简单,即将“足”字换成了“富”字。此题为大题,大题之破贵在冠冕,宋知意的破题虽简单,但意思却与原文契合,文字简练明确,达到了上乘的水平。 破题完后,整篇文章的思路也就不难了,宋知意下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2. 秋闱2 炒米火腿鸡丝粥 “夫水者,遍予无私,善施教化,宜袭水而治。” 宋知意琢磨半晌,在纸上写下这么一句。这一题只提到了“下袭水”,而并非袭水土,那么“水”一字就不应放到“水土”中理解,而应单独拆分出来解释它的意思。 儒家中有许多关于水的论述,宋知意的破题句中是取“水”字的原意,化用了《论语》中的孔子论水:夫水者,启子比德焉。遍予而无私……是以君子见大水必观焉尔也。[1] 意思是水遍布天下,给予万物,并无偏私,有德,义,智,正直,讲求分寸的品德,有如君子之德。 写好了破题句,接下来的内容便是水到渠成了,宋知意按照《论语》中的说法,列出了水的君子之德,又举例写了如何将水之德运用进治理。 写完了这三道四书题,接下来便是他的本经《春秋》的四道题了。 大周开国时,以《春秋》为本经的学子并不少。可近些年来,因为《春秋》复杂,难度大,选择其为本经的学子愈发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诗经》《尚书》两本,选择此两本的学子能占到一半。江守徽和宋知远就是分别选择《诗》和《书》为本经。 《春秋》虽难选择的人少,可也正因如此,相较于《诗》《书》,只要能深入理解了,写出彩还是比较简单的。宋知意对《春秋》很是熟悉,所以这几道题宋知意很快就答完了。 四书五经题的草稿都写完,最后剩下的是诗一首了。此时已到午时,宋知意草草吃了几口食篮里带的饼便开始看这次的贴诗题。 此次的题目为赋得“细泉松径里”得“泉”字五言八韵。[2]这句诗出自唐代文人皇甫曾题赠给邕上人的一首五言律诗,这题并不像先前的“六出飞花”或“冯妇下车”设了什么陷阱,只是单纯的要求考生坐一首关于“泉”的五言八韵诗。题目不难,“泉”也是诗歌中常见的意象,只要是稍微读过点书的人都能写出几句来,更不用说高手云集的乡试考场了。 宋知意需要想的便是该如何让自己的诗脱颖而出。大周普遍接受“以古文为时文”的观念,考生很容易产生“必工诸体诗而后可以工试帖”的想法,并平移到考试中去。而从前家塾的林夫子一直强调“试律而终之以炼气炼神。气不炼,则雕锼工丽仅为土偶之衣冠;神不炼,则意言并尽,兴象不远,虽不失尺寸,犹凡笔也。大抵始于有法,而终于以无法为法;始于用巧,而终于以不巧为巧。”[3]大意是应该把试律诗当作艺术一样予以重视,炼气炼神。林夫子虽还乡已久,但宋知意却一直把他说的这句话牢牢记下。 所以,这首诗想要写好,是离不开去还原诗情景的。好在宋知意平时常看诗集,读过这首诗。“春山唯一室,独坐草萋萋。身寂心成道,花闲鸟自啼。”正是这首诗的前四句。脱离一切之烦恼,心道已成,就不会被花开鸟啼所动,可谓是人闲歇看花闲歇,心自在听鸟自在,这一心态也是全诗要表达的理念。有了此心态观景,才有了“细泉松径里”这种别具一格的景致。 是以要写泉,也要把泉水恬静,不为外物所扰的特点写出来,同时,还要兼具艺术的美感。定好了大概方向,宋知意一边研磨,一边琢磨着诗该怎么写。墨磨完后,他也想好该怎么写了,提笔写下: 《山中流泉》 山中有流水,借问不知名。 映地为天色,飞空作雨声。 转来深涧满,分出小池平。 恬澹无人见,年年长自清。[4] 写完诗,宋知意长舒一口气。他把今日的草稿又检查了一遍,又大致想了想明日誊抄文章草稿该怎么写后,便到傍晚了。下午下过一场下雨,现下已经停了,所以已有不少考生拿出“五更鸡”开始做上晚饭了。“五更鸡”又叫“五十鸡”,是一种以铜铁或竹木制成外罩,中置油灯,便于夜间煮食的小炉。因为其便携,所以是考生常带来科场烹饭的工具。 宋知意倒是也带了五更鸡,但并不打算今天用。他把篮子里最后剩下的几个饼和点心拿出来,饼是米面做成的甜饼,而点心则是江守徽的小丫鬟红豆做的一种叫松黄团子的江南特色点心。做法是讲松花摘下,晒得干干的,取其粉,再用细绢筛过,做出金黄的松花粉。接着用糯粉裹甜馅为团,或饺,下水放熟。撩起,外磊松花,清香可口。[5] 红豆一口气做了很多,宋知远和宋知意便也有口福享受到了。宋知意吃完了最后一个甜甜糯糯,香软弹牙的松黄团子,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将写字的案板取下,略微收拾了一下便打算歇息了。 这小小号房不过宽三尺,深四尺,宋知意只能一半身子斜躺在又薄又硬的木板上,另一半身子依靠在墙上,身子不能舒展,再加上这小小的巷子不通风,实在是潮湿闷热,一时间让他有些难以入眠。可隔壁不知是那位学子,竟隐隐有规律的鼾声和磨牙声传来,像是已经熟睡的亚昂子。宋知意心想这一定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考生,听着他一起一伏的鼾声,疲劳的宋知意倒也跟着他一起睡了过去。 第二日,宋知意随着天光而醒。简单洗漱让自己清醒后,他便开始了新一天的答题。因着昨日已将思路都想好了,今日便只需润色加工便是。但宋知意不敢懈怠,按照八股文的书写要求工工整整地将答案写至考卷上。 这也是一番大工程,待宋知意写完最后一个字时,又是将近傍晚了。他最后将考卷检查一遍后确认无误后便将考卷缴了。宋知意提前缴了一天卷,虽并不能出考场,但也能松快松快。 趁着天还有亮,宋知意赶紧将桌板收起,拿出了他带的五更鸡。这五更鸡火太小,要炒什么硬菜肯定是不成的。但他考前和宋楚兰在院子里将这五更鸡捣鼓了许久,发现了这五更鸡烹粥煮肉之类的还是在行的。 于是宋楚兰给他准备了炒米,干火腿和鸡丝,还有一些盐巴。糕饼和点心都放不久,第二天煮点粥正正好。 宋知意劳号军取来了水,架好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