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罪者[刑侦]》 第1章 校园活尸1 那只断手居然动了! “病人的伤势太重了!” “赶紧准备止血!动作要快!!” 午夜时分的云程市,唯有急救室里的灯光彻夜难灭。撕裂的皮肉,惨白的面色,微弱几乎感受不到的脉搏……鲜血不断泵出,染红了医院的床单—— 如同水入热锅,滚起一阵又一阵的焦灼。 生理盐水静滴过一次又一次,心脏除颤进行过一回又一回。男人颤抖着嘴唇站在病床边,看着医护人员拿着各种他认不出的器具和药物,行色匆匆地跑进跑出。 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向病床上望去。 不过是短暂的一眼,男人的心就在疼痛中剧烈痉挛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男人几乎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前奄奄一息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挚爱的妻子。 遍体鳞伤,气若游丝。 她活不久了。 男人清楚地知道着这一点。然而,当死神的判决终于落下的时候,某种巨大的哀恸依然掩埋了他。 “请节哀,我们已经尽力了……” 男人听见医生说。 他只恍恍惚惚听见了这一句话,周围的人声就仿佛被拉远、模糊。耳中,就剩下心电图发出的尖叫。 心电图上的线条往前延伸着。 平直而毫无起伏。 这条直线如同蜿蜒的毒蛇,爬出仪器,一圈圈缠上了男人的心脏。在一片嘈杂的嗡鸣声中,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女孩。 女孩很瘦很小。 衣裙单薄,骨骼纤细。 她伶仃地立在急救室里,泪痕未干的脸颊被冷光浸得瓷白。面庞上,是与死者相似的眉眼——她们无疑是母女关系。 但就在见到女孩的那刻,男人的神情蓦然变了。 他瞳孔猛地缩紧,恨意混合着丧妻的怒火暴涨而上,将两颗眼球烧得赤红可怖。 那样暴戾,那样憎恶。 这绝不是父亲看见女儿时,该有的目光。他更像是在怒视着一个恶魔,一个夺走他妻子性命的恶魔。 “爸爸……” 女孩带着哭腔开口。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脚,向男人的方向挪动了半步。宛如暴风雨来临之时,一只寻求庇护的惊恐雏鸟。 然而,她父亲却猛地扼住了她的咽喉。 对女孩幼嫩的脖颈来说,那绝对是可怕的力量。气管被挤压,肺叶在灼痛,所能获取的氧气一下子稀薄到极致。 死亡的恐惧排山倒海般压来,女孩禁不住挣动起四肢。 她觉察到犹如实质的杀意。 身旁的人群被惊动。有人在高呼,有人在喊叫……无数只手拉扯着他们。但这些,女孩全都感知不到了。 极度的缺氧,使她的视线逐渐模糊。 她所能看见的,只有男人那双悲愤的眼。那双眼血红狰狞,煞气充斥,竟是恨不得将女孩剜心剔骨。 “是你!都是因为你!” 男人恨声道。掐住女孩脖颈的五指,再次收紧。 脆弱的颈骨嘎吱作响。 他刀子似的目光径直瞪向女孩,龇目欲裂。然而,眼眶中却有热泪滚滚淌下: “宋冥!是你把你妈妈害死了!” . “宋冥老师?宋老师?” 云程大学的教室内,宋冥被这一声呼唤召回了意识。她睫羽微动,睁眼的一瞬间,二十二年前的旧事终于从脑海中淡去。 唯有她脖颈上,还依稀残留着曾经的伤痛。 挥之不去,刻骨铭心。 “宋老师,您可算是醒了。我有几个犯罪心理学的问题,想要问您。”将宋冥叫醒的学生偏过头,小心翼翼地拿眼瞧她。 窗外,树影摇动。 一两缕寒风掀动窗帘,悄然吹开垂在宋冥脸侧的碎发,露出半张沉静的侧颜。那学生不由得看得怔了。 宋冥无疑有一双极美的桃花眼,眼型精致而多情。 这双眼若是生在别处,定能勾得人心驰神荡。然而,即便此刻正被炽白的灯光照耀着,她眼底依旧如同无机质般—— 阴郁、冰冷。 泛出某种化不开的漠然。 这样的眼眸不像桃花,更似天生冷血的蛇瞳。 那学生越看,便越觉得校内的传闻不假。这个教他们犯罪心理学的教师虽然相貌绝佳,性子却果真有些孤僻古怪。 “有什么不懂的,赶紧问吧。” 宋冥忽地启唇,拉扯回学生的意识:“这是最后一节课,再不问就要期末考了。” 学生低头,笑着应了句“好”。 然而宋冥分明观察到,他虽然勉强往上扯着嘴角,上眼皮却微微耷拉,且眉毛收紧……以上种种,都是人在难过时典型的微表情。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教材:“有心事?” 学生蓦然抬起头。 一丝惊愕,顿时掠过双眼。 有那么一霎那,学生几乎以为这世上真有读心的本事。 好半晌,他才勉强鼓起勇气,磕磕绊绊地道:“宋……宋老师,您听说过学校里,那些关于您的传闻吗?” 宋冥眸光微敛:“听说过。” 要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听的流言。但她的语气是那样浅淡,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无喜亦无悲。 仿佛她并非那个受害者。 见宋冥无动于衷,学生忍不住替她感到不平:“宋老师!他们都这么说您,您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他急急上前一步: “难不成,您真的像那些传闻里说的一样,阴沉、冷酷、怪异……还不近人情?!” 一连串尖锐的字眼掷了过来。 重重砸上宋冥的脊骨。 浓烈的,不加掩饰的恶意,顷刻间满溢而出,锋刃似的在心上划出钝痛。宋冥动作一顿,蓦地蜷起放在教材上的指尖。 她不在乎吗? 她怎么可能不在乎? 风声愈加喧嚣了,干枯的枝叶抽打在玻璃窗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宋冥第一次没有开口。 难以忍受的沉默,浸透了这间教室。 终于,学生察觉了自己的失言。他猛然想到:或许,宋冥不是没有试图解释过,但终究无济于事。 因为她是个异类。 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然而,在这个重视人情关系的社会里——不合群,本就是罪过。 “对……对不起。”学生喃喃道。他还没从恍惚中回过神,却见宋冥已一把将门推开。刹那间,凛冽的寒风唰然灌进,侵入肌骨。 宋冥独自站在风里。 如画眉目,皆带着冷冽的寒。 这样骄傲的一个人,不会愿意接受同情。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宿舍再过几分钟该查寝了。那几道题,我会再找时间给你解答。”宋冥垂眸瞥了眼手表,语气一如既往地疏离: “还有,不用替我难过。我不值得。” 宋冥很轻地笑了一下,披上大衣。灰蓝色的毛呢大衣厚重如冰层,而宋冥将自己封锁进了冰层里,隔绝开了世界。 一举步,她便走出门外。 踏进沉沉夜色。 . 或许因为位于城郊,云程大学的夜向来格外深沉。 偌大的校园里空旷寂寥,瘆人的漆黑吞没了一切。宋冥顺着小径一路往前,目所能及的,也仅有几盏半明半灭的路灯。 她本不应该驻足。 然而,正当宋冥从旧美术楼旁经过的那刻,一股不详的怪味蓦然钻进鼻腔。 那气味刺鼻又诡异。 起初,宋冥只能辨认出油画颜料所散发的松节油味,但是没过多久,她又隐约嗅到一丝几乎被掩盖的腥甜。 那是独属于血的气息! 鲜血的气息! 宋冥心头一颤,不由得紧皱起眉心。 由于存在着安全隐患,这栋旧美术楼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废弃。所以无论如何,这里都不该有人,更不该有血。 她循着气味走到楼里的储物室前,伸手轻轻一推。 “吱呀——” 门开的瞬间,宿鸟惊飞。 压抑已久的黑暗顷刻间疯涌而出,将已遭白蚁朽噬的门板,挤得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嘶鸣。 这间储物室里太安静了。 静得令人心悸。 恍惚间,宋冥似乎听见地上传来极微弱的窸窣声,仿佛有虫蛇正爬行蠕动。但在严冬里,蛇已冬眠,虫类也少之又少。 发出声音的,又是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借着这束光,宋冥终于看清了面前的场景——杂乱堆放的颜料,倾倒侧翻的画箱,落满尘埃的置物架…… 一切再正常不过。 没有鲜血,也没有伤者。 只有几片行将剥落的墙皮悬在半空,摇摇欲坠。 宋冥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她逐渐舒展开紧蹙的眉头,刚想庆幸只是虚惊一场,脚下却冷不丁绊到了某个画箱。 “嘭”一声闷响。 画箱的搭扣崩开,翻倒在地。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章 校园活尸2 嫌疑最大的人,是宋冥。 “……你是说,那只断手动了?” 听完宋冥的讲述,询问她的那个实习警员先是一愣,随即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储物间里这么黑,你有没有可能看错?” 他尾音扬起,充满怀疑。 配上那张被太阳晒成小麦色的脸,以及犯懵的神色,简直像一只憨憨的田园犬。 然而回应警员的,只有宋冥无可奈何的摇头。 “呃……宋小姐,要不然这样吧。”警员在信与不信之间,艰难挣扎了两秒,最后还是撕了张纸条,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我叫石延,你要是还想起什么了,可以联系我……” 石延的话音戛然而止。 霎那间,劲风袭来。那张小纸条还没来得及交到宋冥手里,就转瞬被风卷起,如雪片般高高飘上夜空。 夜风中,宋冥缓缓抬眸。 不知什么时候,她眼前已多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轮碾过路面,卷起飓风,最终在黄黑相间的警戒线外堪堪停下。 车门一开,便跃下一个劲瘦的身影。 那人完全能称得上英俊。眉眼凌厉,肩宽腿长,逆光走来的每一步,都带着轻捷的力量感。然而,在他左眉中间,却被一道短疤自上而下截断。 疤上结了血痂,触目惊心。 很拽很酷,就是看起来不太好相处。像是那种刚成年的大型警犬,轻狂地露着爪牙,眼里还带着点意气风发的光。 宋冥微微眯起双眸,眼底却愈发深沉。 不知怎的,即便她记忆里分明没有这个人的踪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却竟然产生了几分熟悉感。这古怪的感受,使宋冥忍不住蹙紧眉心。 “他是谁?”宋冥不由得发问。 “他啊,是我们刑侦大队的齐昭海队长。”石延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齐队平时总是凶巴巴的。打从他调来后,我们全队上下就没一个不怕他的……” 石延抓住机会,大吐苦水。 殊不知,正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齐昭海已将长腿一迈,几步便走到他们身前。 颀长的身形挡住了路灯。 阴影覆盖下来。 “又在说我坏话?”齐昭海断眉挑起,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顿时,石延活像被咬着舌头一样闭了嘴。他连连告饶:“没……没有的事!齐队英明神武,我哪里有这个胆啊!” 整个过程中,石延都没敢抬起头。 因此,他不可能看见,齐昭海在对他说话时,双眼却是注视着宋冥的。下沉聚拢的眉毛、紧缩的嘴唇、拧起的眉心……种种迹象虽然极为轻微,却无不显示出齐昭海此刻内心的不悦。 说是不悦,其实并不十分准确。 其中还掺杂了几分怨怼。 像是被辜负了的黄花大闺女,冷不丁瞧见了负心汉,满心幽怨一时间恨不能满溢而出。 “齐队长看起来,似乎对我颇有意见?”宋冥的眼皮轻轻一跳,只觉得有几分莫名其妙:“但实在不好意思,我似乎不记得,曾经有地方得罪过你。” 甚至,她连两人什么时候见过,都毫无记忆。 更别提结下仇怨了。 没成想,齐昭海听见这话后,却忍不住扯起嘴角,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嗤笑:“呵,没有得罪过?” 他定定地盯着宋冥。 那目光炽热锐利,极具侵略性。动辄间,仿佛都能迸溅出火星,几乎看得宋冥心底发毛。 但最终,齐昭海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转过头问石延:“给她留电话号码了吗?” 石延这才想起那张被风卷上天去的小纸条。他抬头看了看,发现再追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认命般地回答:“马上,我马上就留电话……” “留我的号码。” 齐昭海打断道:“毕竟,报案人也可能有嫌疑,不是吗?” 说完,他明显意有所指地瞟了宋冥一眼,这才冷着面色拉起警戒线,走进了发现断手的废弃美术楼。 . 不知是否出于心理作用,这栋废弃的美术楼内,似乎比外面还更加阴冷些。 一进门,齐昭海就直奔置物架旁。 随着架子上的其余画箱被陆续打开,更多的尸块显露出来。那尸体大概被砍成了五六大块,白花花的皮肉、血淋淋的断口,连看一眼都仿佛是对视觉神经的冲击。 齐昭海禁不住皱起眉头。 “死亡时间应该在三个半小时前,也就是今晚七点左右。” 随行的法医结束了尸检,说道:“死者面色发红、瞳孔散大、嘴角可见呕吐物残留,初步判断是中毒致死。但具体是什么毒物,还需要等待进一步尸检才能给出结果。” 齐昭海颔首,问出了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觉得尸体为什么会动?” “这……不好说。” 法医纠结地皱起眉,显然碰上了难题:“死者遇害后又被分尸,距离死亡已经也过去了一段时间,尸体的肌肉就算受刺激后有反应,也不可能那么明显。基本上,能排除超生反应的可能。” 那八成是凶手做的手脚了。 说着,法医侧过身,以便齐昭海看清这些尸块。 不知是否因为时间不够,这些尸块被剁得很是仓促粗糙,有些地方的肌肉组织甚至还粘连在一起。但每一道刀口,都深得可怖。 下手狠得如同泄愤。 “砍得这么用力,看上去像是有仇。”法医忍不住插了句嘴。 齐昭海低下头,目光锁定在那些尸块上许久,终是拧着眉“嘶”地倒吸一口冷气:“……确实有些像仇杀,却也不那么像。” 法医一愣:“什么意思?” “发现了吗?这两只断手的处理手法,跟其他尸块完全不同。”齐昭海捧起断手,仔细观察。 就在那一瞬间—— 某种与人体肌肤截然不同的质地,霎那间透过薄薄的手套,清晰地传递到他的掌心中。 光滑,乃至于过分细腻。 那是蜡油的质感。 “其他尸块都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只有断手,被凶手涂抹了防水蜡油,还被包在画袋里精心保存。”齐昭海瞳孔渐深: “而且它的切割,也是最细致的。” 完整、精密、一丝不苟。 如同上佳的工艺品。 显然,凶手对这双手寄予了极特殊的情感。而这种情感,绝不是对死者的憎恨,反倒更像是欣赏,或者更准确地说—— 是崇拜。 几乎狂热的崇拜。 但仇恨与崇拜,分明是两种全然相反的情绪,又怎么会有相容的可能? 这未免太过诡异。 齐昭海本能地察觉出其中的复杂,然而越是细想,他却越发觉得困惑不解。要是有个懂心理学的在这里,就好办多了。 他忍不住想。 这个念头只来得及一闪而过,一个短发女警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作为队里唯一的女警,樊甜恬很是人如其名。她长得甜,声音甜,虽然身材相对玲珑娇小,却总是顶着一张全市局最甜美可爱的娃娃脸,抓着最穷凶极恶的嫌犯。 “齐队!死者的身份确定了。” 樊甜恬做事格外靠谱,她拣出几个要点汇报道:“死者名叫房仁延,今年三十二岁,就职于云程大学。平时除了担任美术学院的辅导员以外,他还负责教学生油画。” 是谁那么恨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章 校园活尸3 储物室是凶手隐蔽的神殿。……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审讯室骤然陷入寂静。 石延瞠目结舌了好半晌,才磕磕绊绊地找回自己的思绪:“我的天!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冥微微一笑:“很简单。” 她稍向后仰,姿态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半点也没有正在被审讯的自觉。 “猜被害者是房仁延,是因为我在断手的指甲缝间,发现了残余的颜料。他手上的茧子是长期拿画笔造成的,位置有别于握笔写字。显然,他是个经常需要绘画的人,最可能来自美术学院。” 讲到这里,宋冥一抿薄唇: “与我不和的人虽然多,但在美术学院中,矛盾深到能让你们把我叫过来的,只有房仁延了。” 听完她的解释,石延忍不住恍然。 他本以为,宋冥方才那些语出惊人的揣测十分荒谬,此刻却又觉得是那般理所应当。 “那么,凶手呢?” 石延追问:“你又是怎么知道,凶手是什么样的?” “你们应该在现场发现证据了吧?”宋冥指节微屈,轻轻敲着椅子扶手:“现场并没有被收拾得很干净,所以凶手很可能是首次作案。” 石延认同地点头。 这是刑侦人员都知道的。 “我注意到,断手是被涂过蜡油后才装进画袋的,这是油画的保存方式,说明凶手对美术有一定了解。装断手的画箱被放置在高处,需要昂起头才能看到。这显然更耗时费力,但凶手还是这样做了。” 说着,宋冥缓缓仰面。 仿佛她头顶上的,不是审讯室苍白的天花板,而是储物室里斑驳老旧的置物架——在顶上,藏着断手。 “因为,他在瞻仰这双手。” 宋冥压低嗓音。 储物室是凶手隐蔽的神殿,置物架是他斑驳的神龛,那双断手则是他日夜仰视的神像。 “他崇拜的不是房仁延这个人,是这双手的能力。凶手希望通过形式上的断裂,来割裂开两者间的联系。”宋冥语句清晰:“对于一个美术学院的老师来说,能力所指的自然是美术方面。” “噢,我明白了!” 石延豁然开朗:“所以你才会觉得,凶手喜欢美术,可能是美术学院的学生?” 宋冥略微颔首:“是这样。” 眼见审讯逐渐失控,樊甜恬急忙开口:“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万一就是你杀了房仁延,所以才知道得特别多呢?” 面对质疑,宋冥没有反驳。 她只是掀起眼帘,轻飘飘地打量了樊甜恬一眼:“我们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对吗?” 樊甜恬点点头,见对面的宋冥忽地笑了。 “很好。我们之前素不相识,我对你一无所知,这正是最好的前提条件。”她靠在椅背上,十指慵懒地交叠:“那么,如果我能说出你的详细信息,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我的能力。对吧?” “当然。”樊甜恬道。 说着,她忍不住想要别开脸——不仅因为这个看似无足轻重的问题,还因为宋冥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那目光淡而冷。 却带着洞察万物的锋利感。 如同剔骨的尖刀,只一瞥,就能够从表层剖到人心里去。 樊甜恬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刚想说些什么制止,宋冥就徐徐启唇:“你眼中有血丝,眼下有青黑,这些天似乎熬过夜。但根据云程市最近的犯罪率,使你熬夜的应该不是工作。” 宋冥话音一转: “你在熬夜看小说,而且是网络上连载的言情小说。” 登时,樊甜恬眸中难掩惊诧。虽然宋冥的语气轻松随意,简直如同开玩笑时的随口一说,樊甜恬却明白,她说的确确实实是真的! 而且一字不差! 樊甜恬急忙开口:“可以了可以了!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可没告诉过任何人。” “依据显而易见。” 宋冥指了指她的颈部: “首先,我认为你该多关注一下肩颈。你刚才在进审讯室时,我看见你揉了两下后脖颈,大概是第2-7节颈椎位置,应该是因为长时间低头导致的酸痛。已知你们的职业比起低头写文件,更经常出外勤,所以你的颈椎酸痛大概与职业无关,只有可能是下班之后的爱好导致的。另外,我建议你低头看一下手背……” 樊甜恬忙不迭地低下头。 霎那间,手上几道浅浅的压痕跃入眼帘。 那痕迹还不是普通的压痕,而是隐约勾勒出一对亲昵依偎的Q版头像。图像旁边,还有几个疑似书名的小字。图文之可爱,与樊甜恬今天酷感的穿搭格格不入。 樊甜恬的脸颊“唰”地红了。 她瞬间明白了压痕的来历——她把手揣兜里取暖时,不小心压到里面的手机挂件了。而那挂件,恰好是她新买的网文周边。 好在,耳麦里传来的声音,及时地救樊甜恬于社死现场。 “不用审了。”她听见齐昭海道:“宋冥不是凶手,她没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 “齐队,不会吧?你居然相信宋冥了?” 直到走出审讯室后,石延仍旧满脸诧异:“她身上有嫌疑,撒谎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刚刚说报案人也有嫌疑的,不是你吗?” 齐昭海动作稍滞。 眼底似有一丝心虚掠过。 这罕见的举动,让边上的樊甜恬忍不住产生了片刻困惑——难不成,齐队长多说那句话并非刻意针对宋冥,而是别有目的? 但很快,她就狠狠抛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他们的队长一直爱岗敬业,总不可能是为了让宋冥留下他的电话号码,特意找了个借口吧? 一定是她言情文看多了! 一定是的! “瞎说,我才没信她。我只是发现了新的证据。”齐昭海生硬地转移开话题:“我按照刚才宋冥交代的行程轨迹,把你们拿回来的监控来回看了几遍,发现沿途居然有几个本该拍到她的监控在案发前就坏了。坏掉的监控都在学校里,是很关键的证据。虽然说这些监控也有录下视频,但是画面被斑点和十字线遮挡得非常严重,大概是被谁用激光笔烧坏了CMOS传感器。” 损坏的时间,巧合得令人生疑。 樊甜恬提出质疑:“学校没报修吗?修监控也花不了多少钱啊。” “这个我问过物业。”石延抢答:“他们说最近忙着学校的一个大活动,想着报修很快,晚点也没事,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总之,现在只有一个位置隐蔽的小卖部监控拍到了宋冥。而且,还只是她路过时的部分身影。虽然不能完全洗脱嫌疑,但起码能说明她没有说谎。”齐昭海点开监控视频,展示画面里宋冥略显模糊的身形与衣角: “宋冥有一点说得很对,现在学校里她与房仁延矛盾最深。房仁延死后,她绝对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杀人,岂不是跟自曝没有区别?” 樊甜恬抿起唇:“所以说,有人想嫁祸给宋冥?” 答案毋庸置疑。 现在的情形,对宋冥太过不利。她的作案动机最为充分,只有凶手开过的画箱中,还发现了遗留的发丝。就连时间证明,她也只有一个模糊得看不清面目的身影。 这正是凶手想要的。 他想要宋冥孤立无援,带着满身嫌疑坠入泥沼。然而,齐昭海就偏偏要给她一线生机。 “没罪的人应该被彻底洗清嫌疑,有罪的人也不该被疏忽放过。”齐昭海语焉不详,目光却径直穿透面前的双面镜,带着些许晦涩的情绪,落在审讯室里的宋冥身上:“或许,我们会需要一个懂心理学的人。” 他很轻地笑了一声,推门而出。 眼前的门才刚关上,石延立刻捂着脸仰头哀叹:“齐队这是在折腾人吧!这都快凌晨了,我们上哪儿去找那些心理学的专家啊?” “这里不就有吗?” 樊甜恬微微一笑,示意石延看向对面正阖眸小憩的宋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听见脚步声,宋冥缓缓睁眼。 她一动,长睫上的灯光便簌簌洒落,如同在黑暗的审讯室里下了一场新雪。 紧接着,她看见了齐昭海。 熟悉的眉目,令宋冥不禁回想起旧美术楼前,他那毫无来由的怒意。 “审讯我这个嫌疑人,还能劳烦齐队长大驾,真是受宠若惊。”宋冥的嗓音被倦意磨得微哑,带着讥诮的冷意。 像在雪水里浸过似的。 “我不是来审讯的。”齐昭海皱起眉,仿佛被什么给轻刺了一下。 但最后,他还是开了口: “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你的嫌疑虽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校园活尸4 这是种扭曲的极乐。 之后的事情,顺利得异乎寻常。 在齐昭海的事先安排下,宋冥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搭乘他的车辆再一次进入了云程大学。唯一让她略感不适的,只有几个被勒令时刻守在她身边的警员。 但是也容易理解。 毕竟万一她趁机逃跑,这责任谁也负不起。 美术楼的储物室里阴森漆黑,不见天日,就连仅有的几扇窗户,也是狭小而逼仄的。到了夜间,竟然幽暗得连半缕月光也透不进。 “真是绝佳的藏尸地点。”宋冥沉声评价。 齐昭海随后也跟了进来。一张口,他就呛了宋冥一句:“但凶手在这里做的,可不止藏尸那么简单。” 幸好,本着临时合作者的身份,他终究没做得太过分,语气虽然有些不耐烦,该提供的信息却一个没落下。 “这里很可能还是第一现场和分尸现场,杀人、分尸和藏尸都是在这里完成的。”齐昭海指了指地面:“你没发现吗?这块地面太干净了,明显被人刷洗过,瓷砖裂缝里还有血迹残留。跟旁边那些满是指纹和尘土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在鲁米诺试剂的作用下显现的血液痕迹,也证明了这一点。” “死因呢?”宋冥又问。 她站在发现断手的置物架前,皱眉看着空空荡荡的架台。 原本放在这里的尸块已被搬进法医室,画箱也大多被当做物证被警局带回检查……这个现场早已来过好几波警员,能够留给宋冥观察的东西基本等同于无。 齐昭海只好取出一叠照片,递给宋冥。 “死者房仁延是被毒死的,身上没有明显伤痕。所以我们怀疑,这有可能是熟人作案。”他耸了耸肩:“但遗憾的是,因为储物室里的指纹太多太杂,至少属于数十个不同的人。单凭这个,我们很难锁定嫌疑人。” 不过,这里的指纹怎么会这么多? 已知指纹在承载物上保存的时间,少则几天,多则几年,而这里废弃也有多年,照理说不该有这么多人过来。 宋冥按捺住困惑,接过照片一张张翻看起来。 这些照片的拍摄对象,主要是尸体。然而陡然之间,她突兀地停下目光:“死者熟悉的,或许不仅是凶手,还有这间废弃的储物室。” “为什么这么说?” 齐昭海走上前一看,发现这些尸体照片里,不知何时混进了一张监控截图。 那张截图,来源于房仁延生前最后一次出现的监控视频。按照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反推,他当时正走在去旧美术楼的路上。 “看他的衣着体态。” 宋冥单独拿起那张截图,仔细观察:“四肢松弛舒展,脚步轻快,衣着也非常休闲普通。说明无论是对凶手,还是对这栋阴森的旧楼,他心里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他的眼角,甚至是上扬的。” 下眼睑轻微提升,眼轮匝肌收缩,鱼尾纹出现——这些小细节,使得这个笑容区别于只提起嘴角的假笑。房仁延在走向旧美术楼时,是发自内心地感到愉悦。 他并非被迫前来,而是完全自愿。 在走向这栋美术楼时,房仁延内心难以抑制地滋生出了喜悦。观其表情,竟像贪玩的孩子奔赴游乐场。 这未免太过奇怪! 哪怕只是这个荒僻的地点,都该令正常人警惕才是。 “凶手憎恨死者,死者却对凶手和这个荒凉偏僻的作案现场毫无防备,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凶手伪装得太好了?”宋冥眯起一双桃花眼,缓步向置物架旁走去。 那里,是案发之地。 也是储物室里最黑暗的角落。 宋冥仍在垂头思索着。然而她眼底的光,却随着每一步的迈出,逐渐被夜色吞噬。 “啪”地一声,她关掉了手电筒。 光芒熄灭的瞬间,黑暗狂涌而至。宋冥放轻呼吸,任凭自己的意识被席卷进黑夜里,短暂地回到房仁延遇害的那个时刻。但是—— 她代入的并非死者。 而是凶手。 傍晚七点,当天际彻底被夜幕接管时,杀人计划如期展开。 蓄谋已久的筹划、激动急促的心跳、以及首次杀人的恐惧……所有令凶手所期待或倍感煎熬的一切,都在房仁延饮下毒水的瞬间,尘埃落定。 凶手松了口气,终于揭开示弱伏低的伪装。 他冷眼俯视着地上的人,看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不复光鲜,只能躺在自己的呕吐物中挣扎蠕动,像一管被巨手肆意旋拧的颜料,或是一只硕大无比的蛆虫。 狼狈不堪,行将就木。 从被毒液侵蚀的喉咙深处,发出濒死的气音。 “掌握他人生死,这显然令人万分迷恋的滋味。这关乎欲望,更关乎权力。”宋冥的目光一寸寸被暗色浸染、渗透,如同盘桓在荒野枯枝上的蛇瞳,淬着泯灭人性的冰冷:“尤其是……” “……当我践踏的那个人,从来都凌驾于我之上。” 这是种扭曲的极乐。 变态的快/感。 而凶手,显然已经沉醉其中。 . 当宋冥从想象中脱离时,突然发觉,齐昭海看她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戒备又提防。 军绿色的夹克外套下,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呈现出蓄势待发的攻击姿态。 “怎么,这就怕我了?” 宋冥不禁轻弯唇角:“要把你的枪,指到我头上来吗?” 齐昭海双眼一瞬不眨地盯紧了她,似乎对宋冥格外警惕,却在确认她已经恢复正常后,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说说吧,有什么发现?” “房仁延中毒后,应该还活了一段时间。” 宋冥低下头,视线瞥过墙皮上交织的抓痕:“凶手原本可以在他中毒虚弱后,采取其它的措施终结他的生命,但他没有。因为他在欣赏房仁延的死亡过程。显然,房仁延凄惨的模样给了他极大的快/感。” 凶手欣赏得极其缓慢,极其细致。 仿佛在鉴赏一幅精美绝伦的油画。房仁延濒死时的每一阵痉挛,每一次抽搐……都像是画作上技法娴熟的一笔,令他不由得为之热血沸腾,迷醉享受。 “真是个疯子。” 齐昭海忍不住皱起眉头。 宋冥不置可否地垂下桃花眼,极轻地笑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情绪波动:“疯子吗?我倒觉得很正常。毕竟对生死的‘裁决’总是跟权力联系在一起。而权力这东西,怎么有人会不想要呢?” 说着,她话锋一转:“但恐怕,普通的权力获取途径已经满足不了我们的凶手了,所以他这次选择了直接挑战掌权人,通过掌控这个人来宣告自己的权力远高于他。这就是为什么,凶手那么执着于欣赏死者的痛苦。他表面上喜爱的是死者垂死挣扎的姿态,实际上,他享受的是支配高位者这件事本身,给他带来的权力体验。” 齐昭海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这一点。 由于班集体常常成为社会的缩影,老师通常被认为是班里的掌权人,即这个集体中权威的象征。这就是为什么,宋冥推测凶手可能是死者曾经教授过的美术学院的学生。 只有置身在这个权力体系里,凶手杀房仁延的执念才这么强大。 宋冥顿了顿,接着道:“因此我认为,凶手对权力有着极端的渴望。这是很典型的权力型罪犯的特征。他对房仁延绘画能力的崇拜,大抵来源于此。毕竟在这个专业里,美术能力几乎就是成绩的衡量标准。而作为学生,成绩的重要性不容置疑。” 它的影响,渗透到方方面面。 小到班干部竞选,大到在外兼职,甚至进一步在种种地方,进一步与权力和地位挂钩。 “这世上,果真没有象牙塔。”齐昭海感慨。 从他的语气中,宋冥隐约感觉,他的感叹并不全是因为这件事。但本着成功找到凶手后,两人就能从此分道扬镳的预想,宋冥没有过多追问。 她抿了下唇,兀自开口: “现在虽然知道了凶手的部分心态,但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他要让那只断手动起来?还有,我总觉得,房仁延之所以能轻松地面对,这栋一看就很适合作案的旧美术楼,除了凶手的刻意伪装外,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 宋冥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察觉到,齐昭海的神情逐渐变了。 不靠谱的桀骜反骨被收敛,自瞳孔迸发出的眸光却凌厉异常。如同一柄新开刃的尖刀,越过她的左肩,径直向她身后的那扇窗口刺去。 宋冥忽地回头。 赫然,她看到了窗外的眼! 储物间的破窗久未打理,早蒙上厚厚的污垢,而裂隙中央,嵌着一对极漆黑的瞳孔。阴恻恻的,正纹丝不动地紧贴在玻璃上,贪婪地往里窥探。 霎那间,宋冥悚然一惊。 顿感后脊发寒。 与此同时,窗外那人也终于发觉了自己的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校园活尸5 “死者手里,有她的把柄。…… 次日八点一到,宋冥就接到了教务处打来的电话。 对方端着异常严肃的口吻,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力图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然而说到最后,也不过是让她好好配合调查,这段时间绝对别来学校上班云云。 比起关切,更像避之不及。 哪怕她已经暂且洗清了嫌疑,也不例外。 宋冥垂下眼帘,遮掩住眸底的冷诮。暗色的情绪凝在眼底,像是冰面下无声涌动的涡流。 一宿未眠,她意识已逐渐有些昏沉。但是当她正闭上眼准备小憩时,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出拍到房仁延的那张监控截图:整洁随性的衣着、稍有抬升的眉毛、弯起的眼尾、以及嘴角若隐若现的微笑…… 陡然间,宋冥心口轻轻一颤。 不!不对! 那不止是普通的笑。 她本能地觉得怪异,却又说不上原因,只得将每一帧相关的记忆重新翻出,逐一放大识别。终于,她发现了蹊跷—— 房仁延的嘴型,不正常。 颏肌隆起上扬,降口角肌则微微下拉。两种相互矛盾的动作,拉扯出似笑非笑的形态。 它是一个得意的坏笑。 隐蔽,残忍,又沾沾自喜。 纵使房仁延极力想要隐藏,那转瞬即逝的微表情,却仍旧暴露了他衣冠楚楚之下,一隙不为人知的真实恶念。 房仁延在得意什么? 他究竟为什么,会对着一栋废弃的美术楼感到得意? 越是细思,宋冥的神色就变得越发凝重。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拿起手机,一个电话已先火急火燎地拨了进来。而打给她的人,正是齐昭海。 “宋小姐,你猜对了。”他道。 宋冥:“猜对什么?”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她心底缓缓浮出。 “房仁延可真不是个好东西!”齐昭海咬了咬牙,尽可能平铺直叙:“我们勘察现场时,在储物间里发现了不少头发。考虑到里面可能混杂有重要证物,我们都送去验了DNA。就在刚才,结果出来了。你猜怎么着?” 宋冥没接话,心却没来由地往下一沉。 “这些头发全都属于女性,而且是整整二十八个不同的女性。” 察觉到自己有些情绪化,齐昭海停顿片刻,及时地克制住情绪,接着道:“我们还在其中一根头发旁边,发现了少量没清理干净的精/斑。经比对,DNA样本与房仁延符合。也就是说,这些头发的主人很可能已经被……” 他不忍心说下去了。 过分残忍的揣测,将话音突兀地刹在半途。 废弃储物室里,大量出现的指纹;房仁延遇害前,脸上得意的坏笑……令人困惑的一切,都在顷刻之间得到了解释。 房仁延这个衣冠禽兽,当然不会害怕旧美术楼 因为这里,正是他放纵寻欢的所在,而储物室里的女孩们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玩物般的存在。他是这样满足于这个暴虐的身份,甚至无数次为此洋洋自得。 然而,那些女孩们呢? 她们在暗无天日的储物间里,被折磨、被摧毁,从身到心都被碾成碎末—— 却无人得知,无人拯救。 宋冥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冬日的阳光沉而冷地压在身上,像是一床冻得发硬的褥子,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少顷,齐昭海突然开口:“其实你早就怀疑房仁延了,对吗?” 宋冥蹙起眉:“我?” “宋冥,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会跟房仁延有这么深的矛盾。”这是齐昭海第一次直呼宋冥的姓名,带着格外严肃的审视:“你们在不同的学院工作,按理说连见上一面都难,更不可能有太多利益冲突。他之所以对你恨之入骨,大概只有一个可能……他怕你看出来什么。” 他语气锋利,刀刃似的逼来。 隐而不发的侵略感掺杂其中,压迫着宋冥的神经。 这语气几乎算得上冒犯了。宋冥单手按着额心,忍不住叹息道:“齐队长,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敌意究竟源于何处,但这件事,我确实怀疑得没那么早。直到今天之前,我还以为是我多虑。毕竟我和房仁延,仅在半个月前见过一面。” 一面之缘,能看出多少呢? 何况,她无凭无据。 “关于这件事,我知道得也不多。只是那次偶遇时我发现,不管是看向旧美术楼,还是提起那栋楼的时候,他都显得更为警惕一些。但,也仅此而已。” 宋冥只能额外留心。 正因为如此,她昨夜才会在闻到那股异味后,冒险进入美术楼。 齐昭海听着,半晌没有作声,心下也不知道到底信了几分。过了片刻,他才换了话题:“宋小姐,不介意再来局里一趟吧?昨天偷窥的那小子供出了点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合规矩吗?”宋冥问。 “昨天晚上吴局就特批了,”齐昭海冷哼一声:“不来浪费。” 那就是希望她来的意思了。 . 虽然只离开几个小时,宋冥来警局后却见到了一张生面孔。 那是个斯文优雅的青年人,看上去比齐昭海稍大一些。衣冠楚楚,长身玉立,眉目间带着仿佛秋雨洗礼过的忧郁气质。此刻,他站在一群熬出了熊猫眼的警员里,效果简直如同鹤立鸡群。 宋冥愣了一下,寻思着警局里什么时候来了这号人物。 毕竟,比起警/察—— 这个人更像是一个拾掇了自己好几个小时,随时准备上台演奏的艺术家。 而且是最受女生欢迎的那款。 刚好站在边上的樊甜恬,主动担负起了向宋冥介绍的任务:“宋小姐,这位是我们队里的简尧副队,比齐队大几岁,都很年轻,是市局有名的‘警草’。因为这张脸啊,他这次又被借去外地实施了美男计,今天才好不容易赶回来。” 宋冥淡淡问了声好,关注点却愈发偏离:“齐队长很年轻?” “确实,他是我在警校里的学弟。”简尧微笑着开口。他一双眼生得极好,温柔的目光总给人某种深情款款的错觉:“如果我没记错,他几个月前才刚过完25岁生日……” 25岁?确实非常年轻! 宋冥算了算,发现齐昭海竟比自己年轻三岁。 她一边听着简副队说话,一边却忍不住走神。要知道,刑侦队的这个队长职位,通常更倾向于交到三四十多岁的老警员手里。除非,齐昭海身上确实有什么过人之处。 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他们身后便传来“砰”一声闷响。 只见不知何时,队长办公室的大门已经豁然敞开。位于话题中心的齐昭海倚门而站:“手头的任务办完了吗?这么有时间嚼舌根子,要是还有什么闲情雅致,我不介意给你们多找点事干。”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霎时间,所有人齐齐屏声。 樊甜恬先是一怔,后知后觉地察觉齐队长的面色有些阴沉。 他似乎…… 并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年龄。 尤其是在宋冥面前。 登时,樊甜恬一张俏脸皱成了苦瓜——之前议论齐队长年龄的时候,他的反应都没这么大。 不过齐昭海没计较太久,便把宋冥叫进了办公室。 直到走进办公室,宋冥才明白,原来齐昭海口中那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东西,其实是一些匿名的校园墙。 这些“墙”,与墙壁无关。 它们基本集中在社交媒体上,作用有点像更新迭代后的校园论坛。问题可以在此咨询,情感可以在此宣泄……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和流言,更是传得比什么都快。 “偷窥的那小子,没事就爱瞎吃瓜。” 齐昭海打开电脑,在桌前坐下,和宋冥说话的语气比平时略冷一点:“从他嘴里没挖出来别的,你们云程大学的八卦绯闻倒是挖出来不少,可惜跟本案关系都不太大。据他说,这些信息都是在这些校园墙上看到的。” 校园墙种类多、数量多,上面的信息更是浩如烟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章 校园活尸6 某种大胆的猜想,攀上心脏…… “……强/奸?绝不可能!我老公尸骨未寒,你们凭什么含血喷人!” 房仁延的妻子勃然色变。 她瞪视着警员,满腔怨愤从哭得红肿的眼里唰然涌出:“我们的儿子扬扬才三岁,他还那么小,就没了爸爸。你们不去抓凶手,却跑过来质问我吗?” 宋冥隐在警员中,默不作声地打量她。 这个女人姓徐名萱,是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也是个全职妈妈。因此,更多的时候,这个名字往往被“房仁延的太太”或者“孩子的妈妈”等称呼代替。 看见徐萱的眼泪,齐昭海顿觉棘手。 这样一个刚失去依靠的妻子,估计很难相信丈夫的所作所为。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石延这个五行缺情商的愣头青,就已经嘴快地开了口:“那个,房太太,我们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 此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够了!”徐萱顿时爆发了:“你们出去!全都给我出去!” 她猛地站起身,推搡着把警员往家门外撵,歇斯底里的嗓音犹如困兽咆哮,把打开卧室门偷看的孩童吓得哇哇大哭。霎时间,哭声、骂声和低泣声在房间里混作一团。 震得人耳膜生疼。 齐昭海突然很庆幸,这次带了简尧和樊甜恬一起出来。他们俩一个安慰大人,一个哄逗孩子,总算将情况暂且稳定下来。 “请相信我们,我们会找出凶手的。” 简副队放柔语气,将擦拭泪水的纸巾递到徐萱手中,循循善诱:“所以,还请您现在好好想想,房仁延近期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曾经给过你什么东西?” “就比如,U盘之类的。”齐昭海补充道。 徐萱垂眉抱起年幼的儿子,抽噎着思索片刻,而后缓慢地摇了摇头:“没有,他最近正常上班下班,回来还会陪儿子玩一会儿,和平时没差别……” 她语气凄然,眉眼间哀色真切。 然而宋冥留意到,徐萱开口前很轻地抿了两下唇,应当是在犹豫什么。而且说话时,她双眸始终关注着对面的简尧和齐昭海。 这注视,久到有点不对劲。 宋冥敛下桃花眼,眸中光影几度变换,透出彻骨冷然。 尽管有些人撒谎时,确实会心虚闪避他人的目光,但更高明的撒谎者则恰恰相反。他们将凝视当做伪装,看上去坦诚又专注,然而那因紧张而扩大的瞳孔,却会出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就像徐萱现在这样。 她正观察着警员们的反应,判断谎言是否已被看破。 如此明目张胆的姿态,让宋冥忍不住眸光渐沉。不过,既然徐萱想要跟他们演戏,她也愿意陪着多演一两场。 “看来,房太太是真的不知情。” 宋冥斜靠在沙发上,遗憾地轻叹道:“不过这家里收拾得可真干净,房太太应该不会介意我四处走走,欣赏一下吧?” 不等徐萱同意,她便迈开步伐。 先是餐厅,然后再走进厨房、主卧……每经过一处地方,宋冥便有意地放慢脚步,以余光向徐萱悄然瞥去。但令人讶异的是,直到将整间屋子走完,徐萱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她依然抱着自己的儿子,目光波澜不惊。 这么能沉得住气? 难不成,是她猜错了吗? 宋冥一点点拧起眉头。正困惑时,她忽然看见了徐萱放在玄关上的钥匙——亮晶晶的一大串,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其中的每一个,都分别对应着一处紧锁的封闭空间。 陡然间,某种大胆的猜想如藤蔓般疯长起来,攀缘上心脏。 她或许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 尽管没在房仁延家待太久,但当他们重新坐进车里时,挡风玻璃外的阳光已然耀眼刺目。 宋冥下意识眯起眼眸。 她微微后倾,倚靠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慵懒得像条软骨的蛇。 齐昭海刚一偏头,便很不巧地将这画面尽收眼底。他显然有些看不惯宋冥这样,忍不住嗤笑道:“坐成这样,你是没有骨头吗?” 宋冥睁开双眸,勉为其难地瞟他一眼:“对,全世界就你骨头最硬,行了吧?” 她语气敷衍,活像在哄小孩。 “你……”齐昭海转过脸来,正准备反唇相讥。然而看清眼前的景象后,他临到嘴边的话语,却蓦地噎在喉中—— 宋冥很少有这样毫不设防的时候。 冬日的光是浅薄的,照在身上却有种温暖的错觉。宋冥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碎金中,桃花眼因为倦意微微阖起。就连长期盘踞在她眉间的阴冷气息,也在这抹光下逐渐淡去了。 美好却易碎,好似琉璃梦境。 齐昭海终是没忍心打扰她,只能暂且转移话题:“樊甜恬,总结下我们这一趟的成果。” “好的,齐队。”樊甜恬翻开做的笔录:“根据徐萱的说法,校园墙上那个跟房仁延出双入对的女生,名叫符苗苗。她坚持认为是符苗苗陷害了房仁延,不过这个说法还有待确认。毕竟,她根本不知道房仁延在外面做过什么。” 说着说着,她惆怅万分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还是言情小说里面的男主比较好,大部分都长得帅、身材好、有实力还守男德……最起码,不用担心遇到房仁延这种人渣。” 唯一的缺点就是—— 这种人在现实里基本找不到。 “我倒觉得,房仁延做这种事情这么久,徐萱未必真的不知道。”宋冥的双眼依旧闭着,言语中却隐含锋芒: “在你们询问的时候,她说谎了。” 显然,徐萱是个聪明的女人。就算房仁延没有开诚公布,她恐怕也早已经猜出来七八分。而房仁延在强/奸过程中,拍下来要挟受害者的罪证,徐萱也很可能知晓下落。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替丈夫隐瞒。 齐昭海目光微沉,神情陡然变得严肃:“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那个证物,明显不在房仁延家里。” 宋冥选择性地忽略了他的不悦,轻轻摩挲着指节:“房仁延家的钥匙很多,可能还有些隐蔽的房产,贸然搜索,反而会打草惊蛇。我的建议是,从现在开始对徐萱进行监视。这次被我们一吓,相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校园活尸7 一声惊叫刺穿黑暗。…… 徐萱的车辆,停在了一栋老式居民楼前。 这里没有监控、没有物业,年久失修的设备破损老旧。纵使宋冥摇下车窗,也只瞥见零星几个不便搬离的老弱病残。 像个与现代文明绝缘的孤岛。 只有荒草在疯长。 “怪不得,我们查不到这套房。”齐昭海冷着脸嗤笑,眼底的锐气凛冽如刀。 他把车停在隐蔽的灌木丛后,翻出关于这套房产的资料,仔细查看:“房仁延这狗东西看着面善,算盘打得还挺精。他以为把这套房子买在徐萱的弟弟名下,就能瞒天过海。” 却没曾想,警方来了招顺藤摸瓜。 说话间,徐萱已低着头快步走进楼里。齐昭海眼中锐芒一敛,带人紧随其后。 楼道里狭窄昏黑,曲折盘旋,不少铺地的瓷砖都已经布满裂痕。脚步稍微重些,便会响起清晰的破碎声。他们迫不得已,只得刻意将步伐放缓放轻,屈身躲在徐萱的视觉死角里,目睹她进入房间。 紧接着,一声惊叫刺穿黑暗。 那是怎样恐惧的声音啊!声线难以抑制地颤抖不止,嗓音也被骇然腐蚀得嘶哑尖利。 有那么一瞬,几乎没人认得出那是徐萱的叫声。 霎那间,齐昭海瞳孔倏然巨震。他顾不上再去遮掩行踪,三步并作两步就猛冲上楼,破门而入。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的场景,仍使他胃里忍不住翻江倒海—— 恶心!太恶心了! 这是一个单间房,里面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阴暗得犹如深夜。 而他眼前目所能及的三面墙上,分别被朝向不同角度的投影仪,投影上了令人作呕的视频。画面中的男人猥琐地大笑着,似乎乐此不彼地将手机镜头怼近,聚焦于地面上倍受折磨的女孩。 纠缠蠕动的肢体,殷红流淌的鲜血,绝望无助的挣扎…… 每一帧,都悚目惊心。 受害者的惨叫声在耳边回荡着,齐昭海仿佛听到了理智崩断的声音。他劈手揪起徐萱的衣领:“你都做了什么?!” “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徐萱的嘴唇止不住地哆嗦着,连话也说得断断续续:“我虽然有门钥匙,但是这里一直是我老公在住。我刚刚进门后,也只是……只是打开了投影仪,没想到墙上就……” 说到一半,她再也忍不住了。 徐萱捂住嘴冲进卫生间里,狠命干呕起来,活像要把心肝脾肺都吐个干净。 最冷静的反而是宋冥。 身为大学教授,她其实并没有太多见识犯罪现场的机会。但此刻,宋冥居然能够面不改色地站在房间里,观察着满墙不断放映的悲剧。 “这里,应当是房仁延为自己打造的观影室。” 宋冥踏着地上厚厚的毛毯,走到屋子中央摆放的深褐色沙发旁:“要想将三面墙上放映的视频一览无余,这个沙发是最佳的位置。房仁延每次来,想必都会坐在上面观看。受害者的痛苦对他来说就像美酒,值得反复品味……” 在说这些话时,她的目光很淡。 淡得像冬夜薄凉的月色,冷得像观测箱的玻璃。和研究员看待实验品时的眼神,几乎别无二致。 仅有理性,不见同情。 齐昭海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考虑到要保护现场,她会毫不犹豫地坐到沙发上,以便更好地揣摩房仁延的心态。他忍不住问:“宋冥,你的血是冷的吗?” “也许吧。”宋冥道: “掺杂过多的个人情感,只会影响我的判断。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找出凶手吗?” 齐昭海被这有理有据的一席话,堵得胸口发闷,却又无话可说。他缓缓地磨了磨后槽牙:“所以,你不带个人情感地看了这么久,有什么发现吗,大心理学家?” 他把最后那个称呼咬得很重,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虽然视频最早的拍摄时间是前年,但房仁延的首次作案时间只会更早——我更倾向于三年前。”宋冥分析:“那时徐萱正在怀孕,房仁延的性/需求长期得不到满足,容易出现自我放纵式犯罪。不过……能连续作案而不被发现,他作案前应该挑选过受害者。” 没过多久,樊甜恬查到的信息就印证了她的判断。 “受害的女孩们,都是云程大学美术学院的学生。她们无一例外地来自外地,家庭住址距离云程市都很远。有的女孩生长在单亲家庭,有的则是长期被家人忽视……”樊甜恬看着那些资料,止不住地感到心疼: “她们遭遇的惨剧,没有人会在意。” 见齐昭海低下头若有所思,宋冥好心地走来,示意他多加留意蜷缩在角落里的徐萱:“我担心,她不会太过配合。” 齐昭海顿感困惑:“为什么这样说?” 宋冥:“很快你就知道了。” . 果然,宋冥一语成谶。 就在警员们拿走装有不雅视频的U盘,准备将其带回警局时,徐萱突然上前阻拦。 她死死拽住樊甜恬的袖子: “警官,你们回去以后,能不能……别把这件事往外说啊?”徐萱自知理亏,却仍然压低了声音哀求。 “为什么?”齐昭海问。 “你们也知道,这种事是不光彩的。”徐萱苦笑着开口:“的确,房仁延他是个混账,但我家扬扬做错了什么?他这学期才刚进幼儿园,就活该在老师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吗?!”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 到最后,眼底甚至似藏泪滴。 齐昭海沉默少顷:“但,我们总该给那些女孩一个交代。” 得到首肯后,樊甜恬把装有U盘的证物袋交给齐昭海。她抿着唇挣动了几下,试图将自己的袖子从徐萱手里解救出来。然而,徐萱的五指攥得是那样紧,以至于指尖用力得都泛出了白。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这么残忍!” 徐萱尖叫起来。 她疯狂地伸长了胳膊,去夺那个U盘,却被早有准备的警员给控制住。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了?!” 徐萱情绪彻底失控,额角青筋暴出,她好像完全无视了视频里那些可怜的女孩:“现在被杀死的是我老公!被影响的是我和我孩子!你们应该去抓那个该死的凶手,去抓符苗苗。我老公一定是那个肮脏淫/荡的下贱/母狗骗了,才会做出这种事的……” 难以计数的辱骂,像开了闸的脏水般狂涌而出。 恶毒刻薄,不堪入耳。 霎那间,在场的众人无不愕然。要不是今天亲耳听见,恐怕没有人能够想到——对一个女性如此密集且恶毒的辱骂,竟然会来自另外一个女性口中。 “够了。”骂声被陡然打断。 徐萱愤怒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透着寒气的眼。 那是令她恨极了的狐媚子桃花眼,但当被这双眼睛长久凝视的时候,她偏偏只感到畏惧。侵蚀骨髓的畏惧。 顿时,徐萱被掐住脖子似的噤了声。 “很明智的选择。”宋冥披着灰蓝色大衣,吐出的话语仿佛冰凉分叉的蛇信,危险而轻缓地缠上面前人的脖颈:“他们是警/察,确实不能对你做什么,可惜我不是。而我,甚至不认为你值得同情。” 徐萱瞪大了眼睛看向她:“我又不知情……” “别自欺欺人了,你是不是完全无辜,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宋冥凑上前去,倏然拔高声调:“你敢说,你从来没有纵容过房仁延的恶行吗?” 徐萱咬了咬牙:“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章 校园活尸8 他居然能控制微表情?…… 符苗苗今年大三,是校内的贫困生。 她家境不好,生命力却顽强得像枝野花,从山村贫瘠的石缝间破土而出,硬生生挤出一条进城的路。却不曾想,那梦寐以求的城市,竟然会是她悲剧的开始。 “房仁延负责的,就是符苗苗这个班。” 简尧的语气很是愤慨痛惜:“那个美术班里的女生不少。让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去当班级辅导员,简直就是把一群毫无自保之力的羊羔,往虎口去送。” 宋冥垂眸,翻了翻符苗苗的资料。 资料的右上角,贴着张证件照。这张照片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拍的,上面的女孩虽然被晒得肤色偏黑,笑容却十分阳光灿烂。 天真而单纯的,如今已被毁去的灿烂。 宋冥顷刻间失去了多看的兴趣,一目十行地粗略浏览过后,她便将其放下了。相比之下,齐昭海看得更加专注认真,手边甚至还放着一杯提神醒脑的黑咖啡。 但他显然是个喝不惯苦的。 那咖啡液才刚沾到舌尖,齐昭海的眉头就拧得跟打了死结一样。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当时才会去买这玩意儿。 齐昭海“嘶”地倒抽了口冷气,默默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搁,不肯再碰:“父母离异,出身贫寒,好几次被亲爹逼着辍学……符苗苗这经历确实挺坎坷啊。这个经济状况,要考来云程大学的美术系可不容易。成年后她可以半工半读,在那之前呢?我看,她爸可不是一个愿意给她出学费的。” “我知道一个赚钱的办法,可以不受年龄限制。” 互联网冲浪一级选手樊甜恬请求出战:“像符苗苗这种会画画的,想赚钱可以去网上接约稿。根据画面的完成度以及耗时,价格在几十到几千不等。现在约稿的人不少,我追的那几个作者都约过稿子当封面,如果画手粉丝量多的话,价格还能再高出一截。” 这个方法确实可行。 何况现在很多村落都通了网,符苗苗想上网应该不难。 顺着这个思路,他们搜索到了符苗苗的互联网账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是个绘画上的天才。她的画在各类平台上广受欢迎,账号的粉丝量高达数十万,前来约稿的人络绎不绝。 但宋冥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那些画的颜色。 大面积铺开的暗色,渲染出阴冷压抑的氛围。仅有极少量高饱和度的色彩藏身其中,岌岌可危,仿佛随时有被吞噬殆尽的可能。总之,是种让人不太舒服的色调。 “这是符苗苗原本的风格吗?”宋冥问。 绘画是人内心的投射,长期使用这样阴郁的配色,可见符苗苗的心理状况,或许并非那么乐观。 “好像不是,她以前的构图用色比较小清新。”樊甜恬抿了抿唇,翻找起符苗苗往期的画作:“让我看看,这样的变化大概发生在——三年前的九月份。” 宋冥心念微动。 这是个耐人寻味的时间点。 同样是在三年前,房仁延在妻子怀孕期间首次作案,之后越发变本加厉,将许多少女从此拖进苦难的泥沼。 “符苗苗也许是强/奸/案的第一批受害者。” 宋冥推断后,顿了顿道:“尽管以暴制暴是不提倡的,然而对包括她在内的女孩们,房仁延的死亡似乎更像是一种解脱。” 樊甜恬刚赞同地点了几下头,旁边突然有警员跑来。 “好消息!嫌犯的搜索范围被缩小成功了!”那警员激动地把筛选过后的资料,递给齐昭海:“经过视频内容和心理侧写的结合,我们已经将嫌犯的范围从几百人,缩小到了这16个。” 原先厚而多的资料,此刻只剩下薄薄一叠。 其中,就有符苗苗。 . 嫌犯范围的缩小,最大幅度地削减了警方的工作量。 因此,齐昭海的好心情持续到了晚餐时间。他正准备去食堂,余光却忽然瞥见宋冥的身影。 她靠在窗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背后无色的玻璃窗外,漫天晚霞在天穹上涌流舞动,瑰丽如火。然而,宋冥的面庞依旧清冷疏离。 宛如一捧终年难融的碎雪。 刺骨而孤寂。 埋在齐昭海心底的那根弦,仿佛骤地被拨弄了一下。他停住脚步,几乎不假思索地开口:“你在写什么?要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等到话音落地,他才发觉“一起”两个字已经脱口而出。 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许是这句邀请来得太过直白突然,宋冥有些愕然地抬眸。纤长的睫毛,隔空在齐昭海心头轻挠了一下,痒痒的,使他莫名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但这荒唐的遐思,刹那间粉碎了—— 被宋冥自己。 “我觉得,我跟齐队长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宋冥淡淡瞥来,侧脸的轮廓线条冷且锋利。 “咳,不是……我没别的意思。你不去就算了。”齐昭海拙劣地移开视线,嘴上说着无所谓,嘴角却愈发下撇:“我只是觉得,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个忙,把你孤零零地丢在这里,总归有些不太好……” 他的失落显而易见,宋冥忍俊不禁。 “齐队长这就失望了?我是逗你的。”宋冥弯起色泽浅淡的唇。从那双难觅情绪的深邃黑瞳中,齐昭海竟生生看出了几分捉弄人的狡黠。 但齐昭海在意的不是这个。 “你在观察我的微表情?”齐昭海眯了下眼睛,神情似有不悦。 “对啊。”宋冥坦坦荡荡地承认了,她带了几分故意继续往下说:“不仅如此,我还能从其他细节上看出更多——比如,你藏在袖子里的这块名表,据我所知市价至少在五万以上,应该是亲人送你的礼物。但你始终把它藏在袖子里,不愿被人看见。显然,你出生的家庭绝对能算得上富裕,甚至可能掌握着知名企业,你却急于跟家里撇清关系……” 她话语未尽,齐昭海垂在身侧的手掌已蓦地攥紧。 齐昭海的反应大得出奇,仅仅只言片语,几乎就像触动到了他的逆鳞。陡然间,他沉下脸磨了磨后槽牙,像只受到莫大冒犯的狼犬,威胁性地向来犯者露出利爪:“宋小姐,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我不喜欢被别人分析。” 他压低嗓音,一字一顿地道。 紧接着,宋冥清晰地察觉到了齐昭海的变化——所有幽微的情绪仿佛被某种力量猛然压制,一层层往回收去。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他居然能控制微表情! 宋冥瞳色渐沉。微表情这种心理应激反应,经常被声称是无法掩饰或伪装的,除非他接受过特殊训练。 但问题在于—— 一个普通的刑侦队长,怎么会需要这种训练? 她微抬眼帘,目光掠过齐昭海左眉的疤痕,本能地察觉到不寻常。但面对炸了毛的齐队长,此刻显然并非询问的最佳时机。她暂时藏起困惑,翻开手中的笔记本:“齐队长不是很想知道,我刚才在写什么吗?” 她轻声道:“我在分析我自己。” 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让齐昭海深感诧异。他短暂地放下了和宋冥的矛盾,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章 校园活尸9 “你们猜,下一个被杀的会…… 唰啦—— 笔记本又翻过一页。 纸张上工整削瘦的字迹,转瞬被残阳蒙上了一层瘆人血光。 “多出来的那个人,应该是来旁听的女生。”宋冥艰难地回忆到:“她总是坐在座位的最后一排,低着头,看不清样貌。我只能知道她是黑发,齐刘海,大约中等身高。而且,她的精神好像有些恍惚。”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齐昭海问。 宋冥翻着笔记本:“我记得……大概是从案发的一个多月前开始,一直到案发的前七天,总共来听过我的课三次。那几节课讲的内容,刚好是关于性犯罪和女性犯罪的心理研究。” 性犯罪对应着房仁延的强/奸,女性犯罪则直接对应凶手。 怎么想怎么可疑。 “监控每七天会自动覆盖,万一这个人真是凶手,那她完全是掐着这个时间点作案的。”齐昭海年轻俊朗的脸上,神情凝重:“这个人只怕不好找。” “或许……我有些线索。”宋冥沉思道。 随后她掏出手机,在相册里找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本已然被撕成碎片的书。从破损的封皮上不难认出,这是本言情小说。 还是正热卖的那种。 齐昭海只扫了一眼,便对此大失所望:“就这个?宋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跟樊甜恬一样了?” 好巧不巧,那嫌弃的语气被樊甜恬听了个正着。 “齐队,我怎么啦?”樊甜恬当即捏起拳头,忿忿不平地往办公桌上一捶,小声抗议:“不就是爱看言情小说吗?书里的CP多甜啊,我为什么不能嗑……咦,宋小姐,你怎么会有这本书?你也喜欢看小说吗?” 瞧见宋冥手机里的照片,樊甜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本书不是我的,而是我上周课后,在一个可疑的学生常坐的位置上发现的。”宋冥解释完,又道:“爱看这本书的人很多吗?” “当然啦!”樊甜恬昂起下巴:“最近青春校园文里最火的,就是这本了。” “书的内容是什么?”宋冥问。 “写的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樊甜恬一提起自己喜欢的CP,就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捧住脸颊,身旁简直要冒出粉红泡泡:“他们双向暗恋,从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心意到最后解开心结,从校服到婚纱。你们说,是不是超级浪漫的?” 然而,再浪漫的故事一旦被卷进凶杀案里,也多少被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颜色。 宋冥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那个学生之所以撕烂这本书,有没有可能是这本书的内容刺激到了她?她的经历,与这本书有相同之处吗? “我给她留过一张字条。” 宋冥突然启唇: “这应该是我这段时间做出的,唯一出格的事情。字条是匿名的,就放在这本书上。上面写的,大概是如果需要倾诉,可以再写一张字条放在这里。我们互不相识,也许反而更能够坦诚相待……” “哟,真罕见。你居然还会关心别人?”齐昭海的声音凉凉的,似乎颇为诧异。 宋冥对此不予理会。 她压低声线,嗓音愈加冷沉:“……但是,我没有等到她回复的字条。当我过一段时间回来后,发现书还在,字条却不翼而飞。” 之后没过多久,就发生了这起分尸案。 . 思来想去,齐昭海还是决定再亲自去云程大学里一趟。临走前,他毫不犹豫地捎带上了宋冥。 原因无它,宋冥的能力太好用了。 单单是微表情的观察能力,她就堪称一台行走的测谎仪。更不用说过硬的犯罪心理学能力,以及对校园内部的熟悉程度了。所以不知从何时开始,齐昭海渐渐不再那么介意两人之前的不愉快。 他们抵达时,恰好是晚课时间,学校里静得只剩下书声朗朗。 显然,校方把消息封锁得很好。 以至于这起骇人听闻的凶案,并未掀起多少波澜。房仁延死后空缺的岗位,很快派人顶替上了,知情的人也在要求下选择缄默……距离案发才不到两天,房仁延这个大活人曾留下的所有痕迹,仿佛悉数被从这所学校里强行抹去。 一切似乎从未发生过,平静得令人胸口发闷。 几乎是刚下车,齐昭海就迫不及待地询问简尧:“那些女生的嫌疑,排查得怎么样了?” “唉,这件事恐怕不太好办。”简尧副队摊开手,轻叹了口气,神情看起来满是无奈:“队长,我们已经问过她们中的大部分人了。但凡问过的,全都有不在场证明,目前嫌疑最大的符苗苗也是。需要重新再问一遍吗?” 齐昭海摇了摇头。 “算了。即便有证人,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他说:“分尸过程不易,时间又短,凶手还是女性,所以人数很可能不止一个,否则分尸将很难完成。这也就意味着,她们很有可能互做不在场证明。” “明白了,我这就去验证这些不在场证明的真实性。” 简尧风度翩翩地一颔首,刚要转身离开,没曾想被齐昭海拽着领子又拉了回来。一贯注重外表的他,顿时赶紧护着自己精心熨烫过的领口惨叫:“哎,松手!松手!领子……我的领子会变形的!” “变形就变形,你怕什么。” 齐昭海挑起断眉。 他桀骜不羁惯了,根本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烦心的。 但即便如此,齐昭海还是很快放开了手:“符苗苗在哪里?麻烦带个路,我需要你带我们去见见她。” . 显然,符苗苗并不欢迎他们的造访。 宿舍的门窗严丝合缝地闭合着,上了锁,将所有目光拒之其外。然而房间里面,却不断传来女孩们抽噎的哭声。 “很不幸的一个宿舍。” 简尧副队不忍道:“五个女生里,就有两个惨遭房仁延的毒手。” 他们刚敲过几下门,宿舍里就传来崩溃的哭腔:“你们的同事已经问过我一遍了,该说的我也都说过了,能不能不要有人再来了!扒我们的伤疤很好玩吗?房仁延那种人渣、畜牲,他死了难道不好吗?!” 这些话鼻音浓重,模糊难辨,却好似一条长满尖刺的铁鞭,重重击打在齐昭海心上。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 这些女孩没说错。 在这种案件上,警方的询问确实会给受害者造成二次伤害。 疮疤被撕裂,伤痕被忽视,记忆里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章 校园活尸10 “是出去散步,还是出去…… “这些小说是你的?” 宋冥缓缓抬眸,扭头向旁边的林燕看去:“为什么中间少了一本?” 她的眼瞳比一般人颜色更深,直视人时,如剧毒的银环蛇般幽冷。林燕僵硬地低下头去,强硬地将缺口左右的书本并拢:“买了以后发现不喜欢。看不下去,就扔了。” 真的这么简单吗? 宋冥眼看着那道空缺在挤压中消失,却没有多追问一句话。 她不打算将林燕逼得太紧。 于是,宋冥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林燕身上。最初进宿舍时,她只注意到林燕那双红肿得明显的眼睛。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林燕竟也留着齐刘海,跟那个悄然出现在她教室里的学生一样。 只不过林燕额前的刘海,都被用色彩斑斓的发卡高高夹起。 完全变了个发型。 察觉到这一点,宋冥的眉毛略微下压。如果没有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一般人很可能会误以为林燕并无刘海。 宋冥的心微微一沉。 这是巧合?还是特意为之? 与此同时,齐昭海等人也将符苗苗带走进行讯问。 “……如果我记得没错,昨天晚上七点,你跟林燕因为一起在校内散步,所以互相做了时间证明。那你们的关系一定很要好吧?”例行的问话过后,齐昭海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 他的语气并不十分严肃。 甚至因为骨子里轻狂的少年气,以及相差不多的岁数,让人连戒备心都消弭了一些。 “对,我跟她是很好的朋友。”符苗苗稍稍低下头,从唇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可能因为是舍友吧,我们每天接触的时间比较长。一来二去的,我和她就成为朋友了。” 这个原因十分常见。 无可指摘。 简尧只点点头,便在桌上摊开一张云程大学的地图,贴心地在旁边附上了一根黑色签字笔:“你们当晚七点左右都走过哪里,可以帮我们大概画一下吗?这应该不难吧?” 他微笑文雅,意图却昭然若揭。 毕竟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核验符苗苗她们不在场证明的真实性。 电光火石间—— 一丝慌乱,掠过符苗苗眼底。 她勉强撑起一个微笑,企图蒙混过关:“不好意思啊,我……我可能记不得多少了,所以……” 但齐昭海堵死了她的退路: “记得多少,就画多少。” 顷刻间,他方才那股子不羁“哐”一声收回了剑鞘,直显出刀锋似的凛冽来:“跟好朋友一起散步,应该很令人印象深刻才是。现在距离11月13号的案发才刚过一天,别告诉我,你连这都忘干净了吧?” 他斜挑的剑眉带着讽刺。 像是断刃,猛然在符苗苗的心上割了一刀。 所有自以为良好的伪装被层层破开,符苗苗内里的心虚袒/露无遗。莫大的压迫感下,她只得硬着头皮拿起了签字笔。 一笔,再一笔…… 地图上墨痕蜿蜒曲折。 “我们先走过宿舍后面的小路,然后……然后……”没过多久,符苗苗额前便有汗珠滚滚淌下,打湿了精致的羊毛卷。 等路线图画完,她已经彻底脱力。最终呈现在那张校园地图上的,几乎是一条能够闪避开所有摄像头的路线。 但,也仅限于“几乎”。 因为齐昭海只随意地瞥了一眼,就发现其中一段路恰巧会经过一个隐蔽的私人监控。那个监控的内容,他在今晚来之前刚好看过—— 那个监控里,完全没拍到她们的身影。 “把你撒的谎收一收吧。老实说说,你们两个人昨天晚上究竟干什么去了?”齐昭海不紧不慢地开口,审视的目光凌厉得恐怖: “是出去散步,还是出去杀人?” . 谎言显形后,符苗苗跟林燕的不在场证明不攻自破。 与之一起崩溃的,还有符苗苗的心理防线。在齐昭海和简尧的审讯下,符苗苗毕竟涉世未深,在惊慌失措的状态下还是有几句说漏了嘴,透露出林燕当晚曾经独自出门了很长时间,而且案发前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举动。 但很可惜,这次审讯挖到的信息很有限。 因为符苗苗在发现自己说漏嘴以后,就抿起嘴坚决拒绝开口了,哪怕在后续的高压审问下,都没有说出更多。 等齐昭海出审讯室时,调查也取得了不少新的进展。 “齐队,林燕近期的网购记录里有一盒饮料泡腾片,成分和我们在包裹断手的画袋发现的基本相同。” “凶手分尸的工具可能找到了。云程大学的社区说,他们丢失了一把锯子,当时林燕刚好请假不在。” …… 种种证据表明,林燕的嫌疑似乎更大。 符苗苗之所以不肯开口,有没有可能是在为她的朋友保守秘密呢? 齐昭海的眉头越皱越紧:“现在看来,林燕很可能是符苗苗的同谋,甚至是房仁延被害案的主犯。和符苗苗一样,林燕也是房仁延□□案的受害者,符合宋冥的大部分侧写——说到这个,宋冥呢?她还没有回来吗?” 他环顾四周,只见众人纷纷摇头。 迟迟没能看到宋冥的身影,齐昭海内心忽然感到一阵焦躁。 就在这时,樊甜恬指了指他刚才进审讯室的时候,放在外面的手机:“齐队,你手机不久前好像振动了几下,可能是收到了新的信息。你要不要看一看?” 她话音未落,齐昭海已拿起手机。 才刚解锁手机屏幕,新消息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蹦。其中,包括宋冥发来的一条短信,以及两张照片——一张拍的是书架上的小说,另一张则是盆貌不惊人的小花。 樊甜恬一眼就认出了小说: “这些小说跟被撕碎的那本是同一个系列,林燕很可能是到宋冥班上旁听的人。但是这盆花……” 宋冥为什么要特地发一盆花来呢? “这盆花应该很关键。”齐昭海说:“宋冥在短信里说,她发现林燕对这盆花很重视。” 照片里,是宿舍窗边一盆常见的观赏花卉。可能是因为主人照料不周,它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叶片和枝条显得格外孱弱,花盆里的杂草却格外葳蕤茂盛。这样的花,有什么值得重视的呢? 下一刻,毒物化验的结果答疑解惑。 “队长,毒物的鉴别结果出来了。”石延传话道,“房仁延死于植物碱中毒。这种毒,可能来自狼毒草。” 刹那间,齐昭海猛然惊觉。 花盆里的那些或许根本不是杂草,而是狼毒草! 互生的叶子、长圆型的叶片形状、下半部分呈鳞片状的草茎……狼毒草的种种特征,一应俱全。更糟糕的是,宋冥此刻仍然只身留在女生宿舍里,身边就是身负凶手嫌疑的林燕。 这样的状况,何其危险! 齐昭海眉心狠狠一跳:“樊甜恬,马上把照片送去鉴定,看盆里的杂草能否确定是狼毒草。简尧,去申请搜查令。剩下的人,收拾收拾跟我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1章 校园活尸11 前所未有的惊慌席卷了她…… 宋冥的脖颈微扬着,肤色冷白得几乎透明。因此,上面被利刃压出的红痕,便显得格外显眼。 细长悚目,令人不寒而栗。 似乎只要尖刀更进一分,就能割断肌肤下淡青的血管。 “宋老师,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多管闲事。”林燕眼底划过一抹狠色。她挟持着宋冥,一步步往外走去,直至进入警方的视线范围中。 刀身锋利,颈部脆弱。 这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威胁! 顿时,包围宿舍楼的警员们心里一沉。然而宋冥的眼瞳里,丝毫见不到身为人质的慌乱。 她甚至还能分出心神,与林燕闲聊。 “杀死房仁延,却搭上你自己的一辈子,值得吗?”宋冥的语气冷静得出奇,不像在刀下,倒像是置身课堂:“鱼死网破固然也是一种抗争方式,但你有没有想过,除了杀掉他以外,这件事或许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别想骗我!” 林燕下意识大声反驳: “我什么都查过了,强/奸罪本来就很难定性,更何况他每次都会把证据销毁得很彻底。那些录下来威胁我们的视频放在哪里,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我们还能怎么办呢?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没有人相信你们吗?”宋冥不动声色地问。 “没有,一个都没有。”林燕摇摇头,禁不住宣泄般惨笑出声:“一边是德高望重、深受欢迎的老师,一边是刚进学校的新生,满校的老师同学们会信谁?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这个学校这么大,人这么多,我们却是最底层的蝼蚁,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 她无处宣泄的悲意,仿佛被这些话撕开了一条口子。 积攒的愤怒,霎时汹涌而出。 “房仁延既是辅导员又是任课老师,我们的绩点、处分、毕业鉴定和信息都被他把控在手里,他想要让我们做什么,想要毁掉什么,难道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吗?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说什么话也不会有人听。”林燕说得咬牙切齿: “只有死!只有他的死能够结束这一切!” 猛然间,林燕的怒火一瞬攀升至顶峰。她瞟了眼外面黑洞洞的枪口,用刀迫使宋冥挡在身前,倏地加快步伐,走出了宿舍门。 守在门外的警员,陡然绷紧神经。 “让开!”林燕大声道,在水果刀上多使了几分力:“你们要是还想让她活,就都给我让开!” 她必须逃走。 杀人的事实已经暴露,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刀锋的控制下,宋冥勉强转头往走廊尽头看去,果不其然地在一群警员当中,看见了站在最前头的齐昭海。只不过,齐昭海现在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看。 他刚准备让全体后退,却见宋冥不赞同地皱起眉。 宋冥要做什么? 然而,还没等齐昭海想清楚这个问题,宋冥就开了口。 “你之所以会杀房仁延,不是为了你自己吧。”她突兀地启唇,瞳孔映着凛冬夜色,幽邃得好似淬着浓墨:“你为的主要是你男友,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最近被你单方面分手的前男友。我说得对吗?” 林燕拿刀的手突然一僵:“什么意思?” “你丢的那本书被我捡到了。”宋冥停顿片刻:“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这系列的书一共有三册,你丢掉的却偏偏是那本?所以在宿舍里跟你聊天时,我用手机大概搜了一下书的内容,发现三本书里只有这本,讲的是青梅竹马的恋情。你喜欢这本书的理由,跟你丢掉它的原因应该一样——” “这本书里的主人公,和你们很相似吧。” 话音脱口而出的刹那,周围的温度仿佛骤降。气氛沉默,空气冻结,连同肺泡中流窜的氧气,都被冻成了破碎刺人的冰碴。 林燕死死掩盖的秘密,在这一刻被勘破。 前所未有的惊慌席卷了她。 “闭嘴!你不要胡说八道!”林燕眼帘上提紧绷,不受控制地恼羞成怒。她握刀在宋冥脖颈上狠狠一割,顷刻间划出一道狰狞可怖的血口。 刀锋割破皮肤,猩红瞬时渗出。 尖锐的剧痛从神经袭来,宋冥忍不住“嘶”地轻抽了口气。 但,也仅限于此。 她好像对自己的安危满不在乎,只停顿片刻,便继续往下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本该有和书里一样幸福的结局,但房仁延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房仁延不满足于你已有男友,哪怕在逼你分手以后,他仍不肯善罢甘休。因此,保护挚爱的男友,才是你冒险杀人的真实目的……” 林燕的血一点点冷了下去。 在宋冥推理的话音中,她能感觉到,自己所有意图正被一层层清晰地剥开,最终暴露在天光之下,无所遁形。从脊椎骨升起的惧意,缓缓笼罩住她。 真奇怪啊—— 手持刀刃的分明是林燕,可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连性命都被牢牢掌控的人。 “其实,我最初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宋冥无视颈间的刀刃,带着些困惑回头,看向林燕:“你的犯罪动机和我最初的侧写并不完全符合,虽然都是被仇恨驱使,但不是渴望权力,而是为了保护。我很好奇,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偏差?难道那只断手以及其他物品的摆放位置,只不过是用来迷惑我们的障眼法?” 然而,林燕没法回答她。 偌大的惊恐在她脑中盘旋着,发出阵阵轰鸣。林燕几乎听不清周围的声响。 “你们……是不是知道他是谁了?求求你们了,不要去找他。”林燕用一种卑微的,近乎哀求的语调说道。她的手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而后,那抖动变得越来越剧烈,以致于她要调动全身的力量才能勉强压制:“不要把这些事告诉他,让他继续恨着我吧。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他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仅瞥一眼,宋冥就发现林燕的心理已经接近崩溃边缘。 她快要拿不住刀了。 这绝对是反击的最佳时刻。宋冥抓紧机会向齐昭海递了个眼色,随后把心一横,抬肘向林燕握刀的手上顶去。 虽说力度不足,却胜在猝不及防。 林燕被撞得踉跄,无意间给了宋冥一个挣脱桎梏的破绽。电光火石之间,齐昭海迅速上前,手法干脆利落地将林燕缴械,并顺势给她戴上手铐:“与本案无关的人,我们自然不会多管。但林燕,你注定逃不掉了。” 至此,危机解除。 这场风波终于告一段落。 宋冥暗自松了口气,靠在墙上缓神。说实在话,她并不擅长打斗,方才的那一击完全是超常发挥。不过相比之下,齐昭海与她配合的默契,更令宋冥感到诧异。 仅凭一个眼神,就能立刻心领神会,这样的契合程度,哪怕是相处多年的好友也未必能够达到。更何况,他们才见面不过几天,关系也远没有朋友那么融洽。充其量,只不过是临时的盟友罢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2章 校园活尸12 “没觉得有破绽,反倒是…… 几乎在同一刹那,齐昭海着急忙慌地扭过头,神情复杂。 在此前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里,齐昭海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一时间只感到心烦意乱,连表情都忘了控制。而在宋冥面前,这些表露在外的情绪,就像写在白纸上一样容易读懂。 宋冥存心逗逗他,明知故问:“齐队长怎么了?” 齐昭海故作高冷地转过头,不肯搭理她,一双眼睛无处安放似的乱瞟。被追问得急了,才哑着嗓子硬憋出一句:“没什么。” 但宋冥分明瞧见,他的耳廓早已烧得通红。 这谎撒得毫无说服力。 “口是心非,”宋冥眯起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没想到,齐队长居然这么别扭。” 齐昭海本能地想要开口回怼,怎奈何大脑暂时宕机,一腔闷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险些把他给生生噎死。最后,他也只是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 . 宋冥先到医院验了伤,才打车去的警局。 脖子上的刀伤虽然看起来不算很严重,护士却包扎得毫不含糊,绷带足足绕颈好几圈,以至于载她的出租车司机一路上都对她深表同情。 才进警局,宋冥便遇见了简副队。 “宋小姐,怎么不在家好好养伤?”简尧刚忙完,温和的嗓音里带着倦意。 宋冥转头左右看了一下,没看见齐昭海的身影,估摸着他的气还没消下去:“我是来送录音的,录的都是林燕在宿舍里说的内容。她对我没有那么高的警惕性,又被我刻意激怒,说出了不少犯罪动机。” 简尧当即听了一小段录音。 “很有价值的证据,”他忍不住惊讶地说:“宋小姐真是深入虎穴……”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有人很大声地“哼”了一声。 宋冥应声转头,只见后面不远处正对着一间办公室,门口明晃晃地挂着“队长办公室”的字样。里面坐的是谁,不言自明。 不是吧?连这样都能听到? 宋冥不由得腹诽。 看来齐队长的听力,远比她想象的好。 还没等宋冥反应过来,简尧已经从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哼”中,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 于是,他火速转变了态度: “……但是,这样以身犯险的行为还是不值得提倡的。哪怕是想要帮我们破案,也一定要以自己的人身安全为重。而且就在刚刚,林燕已经认罪招供了。” “已经认罪了?这么快?”宋冥略感讶异。 “是的,林燕的心理防线本来就已经快崩溃了。在我们诈她说,符苗苗已经把她供出来了以后,她就什么都说了。”简尧简单解释完,感慨万千:“真没想到,符苗苗只是帮凶,林燕才是那个策划一切的人。” 当他们刚进宿舍,看到林燕那双哭肿的眼睛时,真没想到查出来会是这个结果。 宋冥沉默半秒: “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从为权势杀人到因情杀人,这动机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虽然符苗苗也参与了分尸藏尸,导致现场反映出的她的心理与凶手的可能混淆在一起,从而对分析产生误导,但如果仅仅如此,也不至于产生这么大的偏差。 “好巧,我们队长也这么说。”简尧笑了:“他说这案子还有疑点,还得再查。但说实在话,有疑点的案子哪有那么多啊,这个世界上总不可能每个凶手都是高智商吧。” 宋冥没有接话,而是垂眸思索了一会儿:“方便让我看看审讯符苗苗和林燕的录像吗?” 简尧有些为难:“这……” “不方便就算了,”宋冥摇摇头,“我会尽我所能不打扰你们。” “好吧,那我去帮你争取一下。”简尧终归是有些犹豫地答应下来。这样说完以后,他便起身往警局内部走去,也不知道是征询谁的意见去了。 但好在,征询的结果还算不错。 宋冥最终见到了那段审讯视频,随着视频一起来的,还有臭着脸的齐昭海。 显然,齐队长对刚才因为不慎暴露情绪,而惨遭“调戏”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这次出现在宋冥面前时,他吸取教训,把微表情和肢体动作控制得一丝不苟。活像铁板一块,让人什么也看不出来。 宋冥摇摇头,颇感无趣地“啧”了一声。 “为什么觉得这个结果有问题?”齐昭海一见到她,便问:“林燕和符苗苗的口供都是能对上的,证据和时间线也没显示出可疑的地方。” 宋冥:“因为,我对我的侧写能力还算自信。” 齐昭海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有时候太过自信,可不是什么好事。” “确实。”宋冥点点头,肯定了这个观点,视线却落在了他带来的审讯视频上:“但我想,如果齐队长对这个结果一点怀疑都没有,只怕不会同意我看这录像吧。” 齐昭海沉默了一下。:“要看快看,给你特批一次不容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从审讯视频里,宋冥很容易就从林燕和符苗苗的话语中,拼凑出了案件情况。 按照两人一致的说法,虽然她们与房仁延的矛盾由来已久,但这次迫使林燕爆发的导火索,其实来源于房仁延对其男友的敌意。在此之前,房仁延曾多次威胁林燕,说要“整”她男友,而这一举动也促使她下定决心永除后患。 案发当晚,当林燕再次被房仁延叫去旧美术楼里时,她用宿舍花盆里的狼毒草制成毒药,骗房仁延喝下。但因为尸身沉重,很难搬动,她只能去找跟她交好的符苗苗帮忙分尸藏尸。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视频里有几个小细节,让我觉得非常可疑。”宋冥轻轻叩击着桌面,眉目间的神色愈发凝重。 齐昭海挑了下眉:“真不巧,让我怀疑的也是细节。那么……” “你先说?”两人异口同声。 出乎意料的同步,瞬间让气氛陷入诡异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齐昭海率先开口,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也行,那就我先说。林燕对狼毒草的毒性缺乏概念。我给你听听她的这两句话。” 他拖动视频进度条,来到林燕交代挟持经过的那一段。 视频中,警员正拎着装有剪刀的证物袋询问:“为什么威胁宋冥时不直接用那把剪刀?它离你更近,拿起来更顺手,何必舍近求远?” “不……不太敢。”林燕紧张地绞紧双手,话音细弱:“我确实杀了房仁延,但我没想真的杀了宋老师,我只是想吓吓她,吓吓你们。当时,我刚拿那把剪刀剪过狼毒草,上面还有毒呢。我怕万一真的用了那把剪刀,一个不小心把她割伤了,就不是只留一道疤的事了……” “咔哒”一声。 齐昭海果断按下暂停键。 “看,她居然天真到以为,剪刀上那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3章 校园活尸13 凶手摇身一变成了英雄。…… “啊?去旁听?还是心理学课?” 林燕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矢口否认:“不不不,我怎么可能去上这种课?是在宿舍追剧不香吗?我可对心理学一点兴趣都没有。” “有没有人作证?”齐昭海问。 “有的。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我那段时间追的剧刚好在虐身虐心。”林燕十分难为情地抿起唇:“我哭得太大声,连着好几天都把隔壁床的舍友给吓到了。” 齐昭海:“……” 这姑娘的泪腺得有多发达啊。 不过,这个不在场证明至少可以确认,去宋冥课上的那个人并非林燕。 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后,齐昭海心情大好地准备走出审讯室,林燕却被这一通问话给问得更加茫然了。她忍不住开口:“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些问题跟我的案子有关系吗?” 齐昭海笑了一下:“有啊,关系可大了。” 话音未落,他就急匆匆地推门离开,到审讯室外面找宋冥去了。 此时,宋冥刚看完审讯室摄像头实时拍摄下的画面。见齐昭海来,她半眯起桃花眼,狭长的眼尾少了冷淡,多了一丝慵懒的倦意:“可以排除林燕了,她说的是真话。” 不仅不在场证明有了,微表情也没问题。 “嘶,看来挺难办。”齐昭海抽了一口冷气,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搞不好,是也有人想故意嫁祸给林燕。你再说说,那个来旁听的学生除了那本小说,还有哪几个特征。” “黑发,齐刘海,中等身高。” 宋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启唇:“此外,她的精神状况不太好。但这一点还有待确认,因为比较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齐昭海无奈地叹了口气。 “外形也有伪装的可能。”他思考了一会儿:“我们可能需要换个角度入手。想想看,谁最有可能拿到那本被林燕撕碎的小说?” “跟她的关系足够密切,或者和她平时有接触的机会,并且熟悉她会在哪里扔书的人。就比如——”宋冥稍稍拖长了尾调,一个女孩的身影在脑海里逐渐清晰: “她的‘朋友’兼舍友,符苗苗。” 符苗苗,这个林燕心目中最为要好的朋友,同样是最能够掌握她的动向的人。林燕或许从未想过,她对符苗苗的信任,会成为一把刺向自己的刀。 齐昭海自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回想起审讯视频中,符苗苗提起林燕时眼底藏起的不屑,齐昭海心中冷然。他当即派人对符苗苗的宿舍展开搜索。 然而,他并未对此抱有太大希望。 符苗苗的反侦察能力太强,必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把证据保存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但这旁听生的身份疑云,却使他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 “还缺一个动机。” 蓦地,齐昭海沉下眼神: “隐藏身份总需要原因吧?如果只是去听一门课,有什么必要遮遮掩掩,甚至费尽心思抓人给自己顶包?” 符苗苗的所作所为,绝对不止是听课那么简单。 但直接问,是问不出什么的。 毕竟,符苗苗虽然长在山村,却与人们对村里人的纯朴印象截然不同。仅仅从审讯过程中便能看出,她的心机之深沉,已经超过了许多人。这件事,只能靠警方自己侦查了。 不知想起什么,宋冥缓缓垂眸:“那个装过毒药的杯子,是不是还没被找到?” 齐昭海点点头,无奈承认: “对,其他物证我们基本上都找齐了,只有那个杯子至今下落不明。” 只能说—— 凶手把这个杯子藏得极严实。 “……警方发现的哪些证据,是能够判断一个人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宋冥轻声问。 “你说的是痕迹物证吗?”齐昭海瞬间反应过来:“有关犯罪的痕迹和证物,都可以帮助我们锁定嫌疑人。比如在现场和作案工具上,提取到的毛发、指纹等等。” 听到这里,宋冥面色微变。 “指纹和唾液吗?”她按了下眉心,倏然间感到一阵不安:“我或许明白,符苗苗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齐昭海:“你想到了什么?” “如果只是旁听,确实没有遮掩的理由。但如果符苗苗的目的不是听我的课,而是拿我碰过的一次性杯子呢?”宋冥掀起眼帘。 话音极轻,瞳孔却深得接近墨色。 与那双眼对视时,齐昭海忍不住联想起了暴风雨前阴云翻涌的海面。 他的心一下子被攥紧了。 “我记得旁听生来的那段时间,发生过一件怪事。那次,我带去的水瓶无故丢失,只能去教室的饮水机旁拿一次性纸杯取水,然而刚拿起杯子,消失的水瓶又出现在了原位。我当时还以为是我眼花。”说到这里,宋冥嘲弄一笑: “现在想来,恐怕是有人蓄谋已久。” 霎那间,齐昭海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忙沉声追问:“那这个纸杯被放在哪里?扔掉了吗?” “没有。”宋冥摇头:“我没使用,就放回去了。” “这下坏了。”齐昭海细想之下,只觉得脊梁骨发寒:“如果拿印有你指纹的杯子,去装毒药给死者房仁延喝下,那么当我们找到这个杯子的时候……” “我就脱不开嫌疑了。” 宋冥故作轻松地耸肩,自然地接住了他的后半句话。 要是监控还在,她也许还有搏一搏的机会,但凶手特意卡着监控视频自动覆盖的时间点行凶,也就将这个可能性彻底毁去了。 齐昭海皱起眉。 他忍不住转头向宋冥看去,却见她眼底竟没有惊慌,只有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平静。 一种厌世的平静。 “齐队长是担心在任期间有冤假错案?”宋冥偏头瞧他,冷白的灯光照在脸上,呈现出瓷器般易碎的清冷感。 齐昭海没来由地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一下子移开了眼:“现在当务之急,是证明我们的猜测属实,杯子上你的指纹确实是被凶手利用的。然后,赶在凶手再次嫁祸给你之前,找到那个杯子。” 宋冥:“齐队长想要怎么做?” “但凡接触,必留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校园活尸14 “我期待着,你揪出我的…… 深夜,人脑的额页系统和颞页系统活动减弱,抑制情感的血清素向褪黑素转化。因此—— 这是情绪发酵最快的时候。 在这个注定不得宁静的夜晚,无数期末熬夜与半夜惊醒的学生们,同时看到了表白墙上这则骇人听闻的信息。这信息活像一枚炸/弹,霎时间引爆了滔天怒火。 为什么坏人能作恶多年,好人却要付出代价? 发帖、留言、抗议…… 怒火蒙蔽了他们的双眼,他们竭尽所能地表达对警方的不满,却独独忘了质疑,自己坚信不疑的“真相”是否被有意歪曲。 符苗苗坐在审讯室里,神情异常平静。 一石激起千层浪。她是扔下那块石头的人,欣赏浪花时自然也神闲气定。 她喜欢操纵别人的感觉。 不管是生死上的掌握,还是情绪上的控制,都令符苗苗享受。 对表白墙上那条编造出的消息,符苗苗很有自信,这引发的影响足以让那些警/察们疲于应对。她低着头,为之暗暗窃喜,心里却禁不住想起了曾经噩梦般的遭遇。 审讯室里光线暗淡。 只有她对面的桌子上,还亮着一盏台灯。 符苗苗出神地盯着那过分明亮的灯光,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眶发酸发痛,视网膜上被烙下光斑,她才舍得稍稍闭起眼睛。 那则信息,她写得半真半假。 真假与虚实混淆在一起,是最不容易令人怀疑的。而关于强/奸案的那一半,是真的。 在这一点上,她没有骗人。 那些炼狱般刻骨铭心的折磨,符苗苗确确实实经历过。 符苗苗还记得,在刚离开山村,踏进云程大学校园里的那会儿,她心里也曾经充满了对大学生活的憧憬与期待。 但这样的憧憬,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便被房仁延摧毁。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运气实在是差。入学第一年,当符苗苗对学校倍感陌生,只敢无条件相信老师的时候,她的信任惨遭利用。 作为她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房仁延很轻易地就从学生信息收集表格,得知了她的家境和身世。贫困的家乡,意味着无权无势;单亲的家庭,意味着无人求助。 就这样,她被选中。 明明是个人,却不幸沦为猎物。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枝头初开的桂花被击落,碾碎在众人脚下。符苗苗下课后,房仁延将她诱骗至旧美术楼避雨,又递给了她一瓶矿泉水解渴。 当时,符苗苗只觉得老师贴心。 但她没有预料到,在毫无戒备地喝下那瓶水后,属于她的黑暗才刚刚拉开序幕…… . 与此同时,齐昭海正气势汹汹地往局里赶。 他一下车就直扑办公室,逮住了正为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的樊甜恬:“现在网上情况怎么样?” 樊甜恬急得嘴唇都快冒燎泡了:“失控了,完全失控了!校方已经联系表白墙的管理人员,删除了那条信息。但哪怕这样,网络上也已经有很多人截图了,根本拦不住!” 单单是这几分钟,转发就多了千百次。疯狂的传播速度,简直好比病毒爆发,瞬间扩散到了校园以外。 一传十,十传百,无穷无尽! “删了?”齐昭海皱了下眉头:“这样强行去压消息是行不通的。越删,就越会让人觉得我们心虚,原本只有三分钟的消息,就变成七分真了。” “那还能怎么办?难道要由着负面影响持续发酵吗?”樊甜恬焦急地反问:“现在网上都快疯了。他们说要是符苗苗被抓了,他们就要成群结队地去抗议!去举报!就算筹钱请最好的律师,也要给她争取到减刑!” 舆论完全是一边倒的。 他们要反击,只能拿出强有力的证据。 齐昭海叹了口气:“查到是谁在表白墙上发消息了吗?” “不太好查。”樊甜恬连连摇头:“发送人用了特殊的手段,将她的ip地址设在境外,每隔15秒钟就会自动变化,连网警也没办法。” 看来,那人早有预谋。 “其他受害者问了吗?”齐昭海:“信息里对房仁延强/奸案的描述很详细,跟我们查到的基本一致,编辑信息的应该是案件的知情者。” “问了,她们都否认信息是自己发出的。”樊甜恬答。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符苗苗。 她事先写好这则信息,买通人在她被拘留审问时,将其发上表白墙,目的是制造有利于她的舆论。 齐昭海把后槽牙几乎咬碎:“符苗苗……” 咬牙切齿的语气,把堪堪走到办公室门口的石延吓得一愣。他才踏进门的半只脚,又战战兢兢地缩了回去。 “愣着干什么,进来。”齐昭海没好气地开口。 石延“哦”了一声,很听话地将两只脚先后迈了进来。然后,他抬头看向齐昭海,嘴张了张又闭上,重复几次,差点没把“欲言又止”四个大字往脸上写。 齐昭海:“有话快说。” 石延满脸纠结:“那个……老大,符苗苗说她想要见宋冥一面。” . 这是宋冥第二次进入审讯室。 只是这一次,她踏进这里的身份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 宋冥举步走到符苗苗对面,垂眸看她。削瘦的身形拢在风衣里,好似一把被灰蓝刀鞘包裹着的利刃,纵使藏起冷光,也难掩锋利。 她淡声问:“听说你想见我?” “对的。”符苗苗弯起眼角,笑盈盈地撑着脸颊:“宋老师大可以放心,我就只是想见您一面而已。我只想聊聊天,可不会做出什么威胁宋老师性命的事情。” 她语气轻快,笑容灿烂。 但宋冥还不至于被这表象蒙骗。 “说说吧,想找我来聊点什么?”宋冥笑了一下:“是通过我的状态推测你的计划进展得如何?还是想找个人,分享胜利的喜悦?” 符苗苗歪了歪头,神态单纯天真:“宋老师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宋冥并不理会她的装傻。 “哦?是吗?”宋冥唇角微勾,眼底却一片冷然:“可是我看你的模样,倒像是早就猜到那些人会被你煽动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刻意掐着时间点,让人发在表白墙上的那番言论,写得还不错?” 她向前迈出几步,站在符苗苗椅前。 空气的流动仿佛凝滞了。两人一坐一站,无言地对视僵持。 数秒后,符苗苗大大方方地认了输:“好吧,我承认。我找宋老师来,确实是想分享一下。要是这件趣事不说出来,我这心里确实憋得难受。” 她轻轻点了下心口,“噗嗤”笑出了声。 那甜美的笑靥,让宋冥不禁想起,她今夜早些时候在宿舍见过的那盆狼毒草—— 它绽放的花朵也是一样。 烂漫,却剧毒。 “你很了解那些人?”宋冥拉来张椅子,兀自在她面前坐下。 “是啊,可以说是非常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校园活尸15 她笃定,林燕必死无疑。…… 闻言,齐昭海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样重要的证物在便利店的货架上留越久,被污染和破坏的可能性就越大,甚至可能被不知情的顾客在购买后使用、销毁。 他们不能冒这个风险。 所以,齐昭海暂时将继续审问符苗苗和留意舆论状况的任务,交给了简副队。他则另外带了人,直奔那间小卖部。 符苗苗去的小卖部,只是最常见的街边小店。 门可罗雀,生意冷清。 小卖部的老板正打着哈欠,心不在焉地刷短视频。听见脚步声,他头也没抬:“要买什么自己去挑,前台结账。店马上关了,动作快点啊。” “我们不买东西。”来人道。 “不买东西,那来什么店里……”老板愤愤然地一抬头,眼睛恰好对上齐昭海亮出的警官证,登时吓得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我靠!” 齐昭海乐了:“怎么着?我的证件太过晃眼啊?” “不是不是。”老板直擦冷汗,好不容易才重新把身体坐正:“这怎么能怪您呢?都是我自己刚刚没坐稳,没坐稳……” “那来认认人。”齐昭海翻出符苗苗的照片: “这女孩来过你店里吗?” 老板紧紧皱着眉头,对着那照片上的一头羊毛卷瞅了半天:“我看看啊。我好像……大概也许可能有那么一丢丢印象,但我也没有很确定。” 说了,又好像没说一样。 齐昭海挑起断眉:“说准确点。到底是有印象,还是没印象?” “哎呦,警官您就别为难我了!”老板揪着头顶上硕果仅存的几根头发,叫苦不迭:“我每天就只是坐在这里,把客人要买的东西的二维码扫一下,喊他们付个款,头都不需要抬起来的,我怎么可能记得清楚,那些人长什么样子嘛。” 记忆行不通,齐昭海只好另寻他法。 “有监控吗?”他问。 老板摆摆手:“我这店生意不好,赚得少,手里没闲钱了。前几天连打印收据的机子也坏了,只能掏钱换一个。更何况,这店面就这么一丁点大,要什么监控呢?” 他不仅没买监控,更没想过要买。 安全意识可谓差极。 小卖部里客人少,老板做生意不专心,店里又没有监控……这样的条件,简直是帮来处理罪证的符苗苗,排除了所有被留意到的可能。 而她会挑上这家店,八成也是考虑到这个原因。 “老大,现在怎么办?”石延抓了抓后脑勺,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齐昭海。 齐昭海沉默半秒:“先搜吧。” 这家小卖部店面本来就不大,专门卖纸杯的区域更是小得可怜。这无疑方便了他们展开搜索。前后只花了不到几分钟,那个纸杯就被找了出来。 “老大,这个杯子跟其他的不一样!” 石延搜证的效率高得出奇:“它们好像不是同一个类型,上面的花纹不太一样。虽然都是在同一个包装袋里,但那个纸杯很可能是后来才被塞进去的。” 出现这个细节的原因,也很简单。 这家小卖部的老板人傻警惕心少,哪怕是在全市都难得能再找到一个。但小卖部的面积小,也就导致里面卖的纸杯种类有限,符苗苗想要藏匿给死者下毒的杯子,只能够从中寻找最相似的纸杯类型。 也就是此刻,石延手上拿的这种。 齐昭海戴上手套,先动了动纸杯包装袋的封口。 封口处的胶水粘性,没有其它的那么强。显然在纸杯售出之前,这个包装袋就已经被人撕开过。 他刚拿出那个不同的纸杯,石延就动了动鼻子。 “老大,这味道闻着不大一样。”石延发挥嗅觉灵敏的优势,使劲嗅了嗅:“有种……刺激性气味。装过毒药的纸杯,应该就是这个了。” “行啊,你小子!狗鼻子真灵。” 齐昭海定了定神。 见这纸杯的底部似乎有些凸起,他伸出拇指,轻轻往下按压—— 登时,异物感从指腹传来。 这纸杯还有夹层! 夹层里的,必定更加重要。 然而,在撕开纸杯夹层的最后一刻,齐昭海犹豫了。 虽然网上的舆论是符苗苗精心策划的结果,但万一她杀房仁延的动机,真的是为了拯救那些受侵害的女孩们呢?抓到她,是维护了程序正义……但,然后呢? 舆论愈演愈烈的同时,他又是否对得起良心? 看队长久久未动,樊甜恬福至心灵地想起了他们临走前,宋冥托她带来的那句话。 “符苗苗杀人不会只为了正义的。” 樊甜恬一字未动地转告齐昭海:“宋小姐说,一个说话时句句离不开‘我’字的人,真的会甘心只利人不利己吗?” 闻言,齐昭海的眉头缓缓舒展。 他唇角勾起,手指发力—— “刺啦”一声脆响。 夹层应声而开。 . 警局里,宋冥抬头望向窗外。 兴许是被这一两日回暖的气温所欺骗,不远处的蓝花楹零星地开了几朵。袅袅婷婷,绽放在枯枝上。 仿佛洇开的蓝紫薄雾。 她的目光只在那花瓣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嗤笑。 “这有什么好看的?”齐昭海跨步走来,面无表情地关上了宋冥看花的窗子:“只是被这忽冷忽热的鬼天气骗着开的,该凋谢的,要不了三两天还是得凋谢。” 他挑起断眉。 将“骗”字咬得格外重。 倒像是跟这蓝花楹,有着什么不共戴天的怨仇。 花是赏不成了,宋冥缓缓回头,神色浅淡:“齐队长不喜欢蓝花楹吗?” “不喜欢。”齐昭海板着脸,摆明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宋小姐有这个看花的时间,不如猜猜我们在小卖部里发现了什么东西?” 宋冥撩起眼帘:“是凶手给房仁延喝狼毒草汁液的杯子吧?很关键的证据。”她口吻平静,似乎对他们此行的收获早已有所预料。 齐昭海点点头:“是,但不止。” 他深黑的眼瞳中,神色渐沉。身上那股浑不吝的劲儿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的肃然。 齐昭海取来一个证物袋: “你看看这个。” 那证物袋里装的并非纸杯,而是一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校园活尸16 害死好友,绝对是她们一…… “符苗苗要杀林燕?没事,她是不可能做到的。” 简尧副队摆摆手,示意他们放宽心:“她们虽然都在局里,但是关的地方不一样,见不到的。再说了,进警局前都是要搜身的,一样违禁物品都带不进来,应该不可能会出问题。” 他的微笑很轻松,似乎对此很有信心。然而,宋冥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符苗苗难道猜不到,林燕会进警局吗? 宋冥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既然,符苗苗能够猜到林燕会被抓。像她这般心思缜密的人,必然会采取措施,防止警局的例行搜查对她的计划产生阻碍。 同样对此抱有怀疑的,还有齐昭海。 “确定整个搜查过程中,都没有出问题吗?比如说,漏掉了哪里?”他不死心地追问道。 “应该不可能。”简尧语气坚定。 负责这件事的几个人都是老警员了,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宋冥垂下眼睫,若有所思。既然搜查环节没有纰漏,那么符苗苗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对林燕下手?真的有一种杀人方式,不但能够逃脱警方的搜身,也不用与被害人接触吗? 而这,恰恰也是齐昭海纠结的点。 “间接杀人,凶器还搜不出来?这是什么杀人手法?”齐昭海大脑飞速运转着,迅速排除了几个选项。 然而,还没等他用排除法得出最终的结果,就隐约听见旁边的接待室有女孩的询问声传来: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林燕?” “这炸鸡都快凉了。” 他应声走去,却见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这些人都是林燕和符苗苗的舍友。几个小时前,他们才在云程大学的宿舍里见过。 云程市位于南方,冬天从不供暖,室内的气温也不比外头高出多少。但此时此刻,这些女孩们却不惜在霜天冻地里露着脖颈,反倒将软和厚实的围巾,包裹在手中的盒子上保温。 盒子的缝隙里,隐隐透出炸鸡的热气。 喷香扑鼻。 看着这一群人,齐昭海忍不住挑起眉峰:“怎么回事?组团来警局吃夜宵?” 简尧赶紧解释:“她们是来找林燕的,说是见不到她就不肯回去。现在天冷风大,我怕在外面待久了容易感冒,就把她们先叫了进来。” 宋冥抬头瞥了眼钟表。 时间已过午夜。 “太晚了。”她微微蹙眉,走进了会客室:“这个点,宿舍都已经查寝锁门了吧。夜不归宿可是要被扣分的。” 闻言,女孩们的脸集体白了一下。 她们无疑都怕被扣分吃处分,但想见到林燕的心情,还是使她们强装镇定,半步都不肯后退。 显然,她们舍友间的感情很好。 案件还没头绪,齐昭海心里正烦着,没时间也没心情说服她们。于是,将这件事交给简尧后,他就急匆匆地想要离开。 突然,一个女孩大着胆子拦住他:“请等一下!” 齐昭海神色不悦地回头。 他在一线破案缉凶久了,沉下脸时,脊梁骨里便透出一股刀锋似的凌厉肃杀。尤其是那道被伤疤截断的浓眉,斜挑时飞入鬓角,锐气逼人。 那女孩被他扫了一眼,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勇气顿时见了底。 她嗫嚅了一下,说出口的话语立马带了泪意: “对不起,我们真的只想见见她。要是实在不能探视的话,你们能不能帮忙把这份炸鸡带给她?我们九点一下课就出来买的,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到……她最爱吃炸鸡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吃得着……” 女孩说着,忍不住悲从中来,哽咽出声。 然而,她被泪水盈满的眼眶里,目光却坚定而真诚。不似作伪。 “好吧。”齐昭海默然片刻,松了口:“但是你们送来的这些东西,也需要经过检查。” 女孩们道了谢,将那盒用围巾保暖的炸鸡拿来。 那炸鸡,就真的只是正常且普通的炸鸡。不管怎么翻来覆去地检查,它也顶多只是炸得更加金黄酥脆,内里更加肉质丰盈一些。一揭开盖子,整个会客室里都能听见清晰的咽口水的声音。 香!真的香! 怪不得林燕会那么爱吃。 只有宋冥微扬眼帘,略感困惑:“这炸鸡没有配一次性手套吗?” 女孩摇摇头:“这间店一直都没有配手套,反正把手擦洗干净了用手抓着吃也一样。” 用手抓着吃? 说到手,宋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双拿炸鸡包装盒的手上。 很多女大学生都会有这样的一双手——白皙修长,修剪得当。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十个指甲上,都做了精致且颇具装饰性的美甲,光泽流转。 而且,不仅端着炸鸡的女生有美甲。 这个宿舍里的其他女孩,也无一例外地做了美甲。 很明显,这个宿舍的女生有做美甲的习惯。如果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做了美甲,出于从众心理的影响,林燕也做美甲的概率很大。 “指甲很漂亮。”宋冥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去哪里做的?” 女孩们受宠若惊:“噢,谢谢。我们的美甲很多是去校门口的店里做的,但林燕跟符苗苗关系好,有时候她们会互相帮忙涂,符苗苗画美甲很厉害。但她最近给林燕做的指甲有点发挥失常了,颜色比林燕找给她看的图淡很多,就像没做美甲一样……” 刹那间,宋冥瞳孔骤震。 符苗苗在刻意隐匿林燕手上美甲的存在!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是警局搜查时搜不出来也带不走的,很可能是那人身上本身就有、无可拆卸的东西。美甲本就需要以特殊的手法装卸,又在造型上极力伪装成普通的指甲,难怪没被检查出来。 要是普通的美甲,带进警局也无妨。 但倘若,符苗苗早已在林燕的美甲上,动过什么手脚呢? 当掺了毒的指甲油,遇到只能用手抓着送进嘴里的炸鸡……结局显而易见。 这是个一石二鸟的歹毒计划。林燕在吃了炸鸡之后,会在痛苦挣扎当中死去。因为她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校园活尸17 顷刻之间,她脸上已血色…… 当宋冥走进审讯室时,她从符苗苗眼底捕捉到一丝诧异。 但这惊诧只持续了一瞬。 她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目光却偷偷瞟向宋冥和齐昭海。似乎想据此判断出计划的进展。 只可惜,符苗苗的这点小心思,在宋冥和齐昭海面前简直是一览无遗,甚至反倒暴露出,她对自己的计划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充其量,不过是外强中干。 虚有其表而已。 齐昭海冷下神情:“符苗苗,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审你吗?” 符苗苗摇头。指尖却缓缓捏紧了袖口的布料。 “还在跟我们装,是吧?实话告诉你,你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只是垂死挣扎。”齐昭海扯了一下嘴角,沉声反问: “是你扮成林燕,偷走印有宋冥指纹的空杯,用它装你从狼毒草中提取的毒药。当晚,房仁延又叫你去旧美术楼时,你拿出早已提炼好的毒药骗他喝下。然后,你假托房仁延的名义骗来林燕,又把从她那里事先偷来的泡腾片,塞进房仁延衣服里进行溶解,使产生的气体伪装出他还活着的假象,惊吓林燕,逼她用与你相同的手段杀人……” “我不是,我没有。”符苗苗连连摇头。 “还在狡辩?好,那我继续说。”齐昭海逼视着符苗苗,“在林燕自以为杀了人,惊慌失措地找你帮忙。你趁着分尸的时候,随手把剩下的泡腾片粉末塞进了藏尸的画袋里——” “这就是被发现时,尸块的手指还会动的原因。” 他每说一句话,符苗苗便灰败一分。直到最后说完时,符苗苗的脸色早已变得极其难看。 “不得不说,你想的可真是好计策啊!”齐昭海勾起嘴角,不怒反笑:“分别利用指纹和时间差,嫁祸给宋冥和林燕。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房仁延对林燕男友的仇视,也是你挑起的吧。可你没想到,我们找到了你投毒的纸杯,也在你拿走杯子的饮水器上发现了指纹。现在证据确凿,你确实还要硬撑吗?” 见无可抵赖,符苗苗眼珠快速地转动了两下,计上心头:“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杀人的……” 她变脸如翻书。 垂下眼睫,泫然欲泣。 在抬手擦拭泪水的同时,符苗苗遮掩住眼底闪过的一抹精光。 就算认了罪,她也有最后一种保命方式。 只要按照她在校园墙里给自己塑造的人设,将自己包装成一个不堪屈辱,最后出于保护朋友的目的,才愤然杀人的可怜人。强大的舆论压力下,司法机关未必不会答应给她减刑或轻判。 前提是—— 她必须让所有人以为,她是那样的人。 “你们猜得对,我是真的很恨房仁延。”符苗苗小声抽噎道:“我恨他,恨他不仅伤害了我,还害了我身边那么多朋友,要是我不杀了他,那种噩梦一样的生活还……还会继续的……” 说到这里,她吸了吸鼻子。 带着哭腔的话语,配上符苗苗因为疲倦和不安而不再精致的外形,竟然还真有几分可怜的意味。 齐昭海:“这就是你杀房仁延的理由?” “是的。”符苗苗看向他们,微微点头,悬在眼角的泪珠将落未落:“在杀他之前,我也想过无数次对外求助,但是没有一种能用。” 不等有人询问,符苗苗便兀自往下说。 “你们知道,学校对我们的管控有多厉害吗?”她咬了下嘴唇: “学校里使用的校园网能监视我们,在网上发的每一条言论都能被看到。作为辅导员,房仁延甚至能直接定位到是谁发的。就算用了流量也没用,学院里经常要举办活动,强制我们在微博之类的社交平台上参与,但一个手机号只能绑定一个账号,我的号房仁延随时都能查到。所以我们不敢报警,更不敢在网上说……” 她的真话包裹在假话里。真真假假,混淆不清。 齐昭海在内心嗤笑:“不敢在网上说?可我看你在表白墙上发的那段话,一点都看不出来不敢发啊?” 符苗苗脑筋转得很快,应对自如。 “那是后来的事。”她回答得很快,“等我发现还有那种改变ip的方法时,一切已经没办法挽回了……” 思维灵活,善于狡辩。 宋冥分析着她的反应,心中逐渐有了答案。这样的表现在心理学上,是属于多血质犯罪嫌疑人。 对付这种人,除了“迂回式”和“跳跃式”的审问方式之外,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截了当地戳穿她的谎话,让她彻底哑口无言。 仿佛是一种冥冥中的默契,宋冥和齐昭海相互对视一眼。 是时候把证据拿出来了。 面对谎言,没有什么是比证据更为锋利的刀。 “哦?是吗?”齐昭海戏谑一笑,向前走出几步,居高临下地将证物袋摆在符苗苗面前:“在编假话前,要不要先看看这个?” 他用力敲了敲桌面。 一声声沉闷的钝响,迫使符苗苗将注意力集中在证物袋上。 LED灯的冷光从头顶打下来,照在光滑透薄的证物袋上,流动如水,映得那袋中之物灿然生辉。 那是林燕刚卸下的美甲。 这些美甲通体半透明,乍一看并不起眼,其中却裹挟着细碎的亮片,在光芒的照耀下灿若星河。 它们无疑是美的。 然而,符苗苗骤然色变。 只是顷刻之间,她脸上已血色全褪,变得煞白如纸。 没有人比符苗苗更加清楚,这些华丽精致的美甲里面,隐藏着怎样剧烈恐怖的毒性。 齐昭海的嗓音极具压迫力:“我们调取了林燕做这个美甲当天,你们宿舍楼栋的监控,发现那个时间段,宿舍里只有你和林燕单独待在一起,而林燕是不会自己做美甲的。这一点,你的其他舍友愿意作证……” 听见“舍友”的那一刻,符苗苗眼底被恨意充斥。 她眼中血丝浮出: “为什么不可能是她们陷害我?整个宿舍里,只有我跟林燕最好,我有什么理由害她?!” “你当然有理由。” 自从进审讯室后一直没有发言的宋冥,忽地说道:“不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不紧不慢地开口:“故事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有个女孩出生在村里。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特别的,因为和村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她在绘画方面具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但这个村子的落后困住了她,这里没有教绘画的老师,也很少有人能欣赏这些画作。再一次被轻视后,女孩下定决心,未来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努力离开这里……” 宋冥的话音轻缓,带着某种平和镇静的魔力。 令人沉浸其中。 “……女孩是绝对的艺术天才。因此,哪怕没有美术集训,只凭着网上搜索到的教程,她依然拼尽全力考出了村子。但那个时候,满心雀跃的她没有意识到,这才是她绝望生活的开始。” 她的痛苦,其实比房仁延到得更早。 直到踏进城里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城乡的差距有多大。 光怪陆离的灯火迷了女孩的眼,从前无法想象的事物在眼前逐一浮现。她情不自禁地想要追逐、想要融入,却在无数次失败的尝试后发现—— 她根本融入不了。 那条划分城市和乡村的鸿沟,是她永世无法翻越的天堑。 不管是城里人的学识阅历,还是金钱物质,女孩都拍马不及。作为唯一的例外,她难以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校园活尸18 怎样浓烈的恨,才能克服…… “您好,请问是宋冥小姐吗?我们是云程市刑侦队的。” 电话那头传来的女声有点熟悉,虽说口齿不如警局的接线员那样准确清晰,声音却俏皮甜美。 宋冥瞬间猜到—— 打电话过来的是樊甜恬。 她所接触过的人里,既来自警局,嗓音又能够甜到快溢出蜜糖来的人,就只有这个小警花。 但,房仁延那起命案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她身上的嫌疑也早已洗清了。警局为什么还会联络她? 霎那间,宋冥心中浮起不太美妙的预感:“是我。” 樊甜恬清了清嗓子,努力凹出不太严谨的播音腔:“因为您协助警方侦破案件,为维护市里平安和谐的社会治安环境作出了贡献,我们队长特别感谢您,特送锦旗……唔唔唔……” 她的通知,突然被一阵嘈杂打断。 从电话另一端的噪音里,宋冥甚至还能隐约从中辨认出,齐昭海和樊甜恬争执的声音。 “胡说。谁感谢她了啊?” “可队长你也不能堵嘴啊!拿糖堵也不行!” 宋冥:“……” 贵单位的工作氛围,还真是轻松活泼。 “锦旗就算了。”宋冥凉凉地说:“我等会儿还有课。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挂电话了。” “等等。”齐昭海猛然开口。 宋冥顿时凝神:“还有什么事?难道又出事了?” “呃,那倒没有。只是……送锦旗真不是我说的,是局长那个老头子的决定。”齐昭海的声音有点飘,听起来很没有说服力。 宋冥:“……” 倒也不必再强调一遍。 这一次,她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就立刻坚决地、果断地,摁下了挂断键。 这个早上,宋冥接到了很多电话。 这些电话主要是学院打来的。他们显然也接到了警局的通知电话,态度热络地告知她已可以正常回校上班,并拐弯抹角地询问警局是否会将锦旗送来学校。 和之前避宋冥如蛇蝎的模样,大相径庭。 宋冥心中不免感到微妙。 她随意应和了几句,只觉得在那些敷衍的话语脱口而出的同时,心中对回归原本生活的期待,仿佛也随之淡去了。 . 宋冥没想过,自己还能再见到齐昭海。 在傍晚的十字路口。 那是一天中最温馨的时刻。日影西斜,万物都被镀上一层朦胧的金黄。 宋冥从路口经过时,恰好撞见孩童从幼儿园敞开的大门中奔出。他们飞扑进父母的怀里,叽叽喳喳,兴奋如返巢的稚鸟。 欢笑声从耳膜上流过,她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 齐昭海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宋冥的。 宋冥站在暖橘色的光晕里,发丝随风扬起,被阳光照得丝丝如灿金透亮。身旁,徐徐升腾的炊烟、川流不息的车辆、笑语盈盈的人们……热闹而繁华的景象在她身边铺展,蔓延,将她裹挟进滚滚红尘里。 然而,这些都与她无关。 宋冥的脸庞背着光,笼罩在阴影的阴冷里。 从她眼底,齐昭海只能寻到彻骨的疏冷。薄而凉,犹如无色却坚硬的玻璃屏障。 那是座透明的监狱。 隔开了世界,也关押了她。 “宋冥,你……”齐昭海打招呼的声音噎在了喉咙。霎时间,他捕捉到宋冥眸中闪过的一线异样。 那是被压抑到极致的—— 一丝羡慕。 他转头,往宋冥面朝的方向望去,映入虹膜的是两张熟悉的面孔。 像无数放学后的母子一样,房仁延的妻子徐萱正牵着她孩子的小手,走在归家的路上。斜斜照来的夕晖,带着寒冬里罕见的暖意,将一大一小的影子拖得很长。 这画面再平凡不过。 在街头巷尾,这样的场景随处可见。 齐昭海看了许久,愣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羡慕的。他刚把诧异的目光投向宋冥,却听见她开了口。 “真好啊,要是所有母亲都是这样的,就好了。” 宋冥的话音极轻。 这自言自语好似一片飘零的花瓣,在落地的那刻,卷起无尽落寞。 “人的母性是一种本能,会被激素所影响。但为什么,哪怕雌激素、孕激素、催产素等等激素都在发挥作用,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够得到母爱呢?”宋冥自语着,低声一笑,长睫在风里轻轻颤动: “……可能有的人,生来就不配被爱吧。” 齐昭海的心,被那笑音牵扯得一紧。像是被人冷不丁地攥住,心房心室都在挤压中变形扭曲,泛起难耐的钝痛。 该是怎样浓重深刻的恨,才能克服激素的作用?克服母性的本能? 齐昭海不忍想象。 但他知道,那一定是种悲哀。铭心刻骨的悲哀。 宋冥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 然而,齐昭海并没有被给予丝毫探究的时间。 许是嫌前面的车开得太慢,有司机摁响了喇叭。鸣笛声尖利高啸着,匕首般从耳膜上生生划过。 宋冥瞳孔微缩。 下一刻,她像忽然被惊醒了似的。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脆弱,如潮水般飞速退去。与此同时,一贯浅淡得没有温度的微笑,重新挂回她嘴角。 转瞬之间,她又变回了那个冷静自持的心理学教授。 方才的一切,有如幻觉一场。 宋冥侧头看向齐昭海,礼貌却疏离地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刚才有些神不守舍,说出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望齐队长不要放在心上。” 齐昭海摇摇头,眉间却有些沉重。 他听得出宋冥的言外之意。那过分客气的口吻,正是在不动声色地与他划清界线。 顿时,齐昭海只觉得内心一阵憋闷:“算了吧,我才没空偷听别人自言自语。这次是局长那个老头子有事要找你,跟我没关系。” “那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宋冥质疑。 “你以为我不想啊?”齐昭海被她冷淡的语气刺了一下,没好气地皱起眉头:“打了多少个电话了,你一个都没接。学校那边又说你已经下班,我只能把云程大学到你家的路全找了一遍。” 找得筋疲力尽,还只换来一个提防的眼神。 狗都要生气! 宋冥打开手机瞟了一眼,几十个未接来电提示果然窜入显示屏。气势汹汹,不容忽视。 哦,她想起来了。今天她上课前把手机调了静音模式。 结果忘了改回来。 再抬头时,齐昭海早已经把脸撇开了。 他之前显然跑过一段不短的距离,汗珠顺着锋利的下颌线一路下淌。虽然摆着个凶巴巴的臭脸,他眼角却是稍稍下垂的,看起来委屈又埋怨。 活像只被主人冤枉的大型犬—— 想讨个安慰,却不懂小宠物狗那些撒娇耍赖的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食心傀儡1 一颗熟透带牙印的小孩心脏…… 云程市的“小吃街”说白了,不过只是些街头小摊的聚集地。 这里卖的,也基本是便宜吃食。一走上街头,便能听得热油“噼里啪啦”地响,四处弥漫着炸淀粉肠、炒臭豆腐、烤牛肉串等小吃的油烟味,连卖水果捞的都能称得上稀罕。 这场景,往文艺了说叫人间烟火,说得难听点就是乌烟瘴气。 但偏偏有人热此不疲。 廉价,能充饥果腹,吃起来嘴里又有滋味,这三大特点已经足够满足他们的需求。 至于地面上肆意横流的污水,以及巷子里堆积如山的垃圾,根本不在这些食客的考虑范围内,顶多只是偶尔路过时会多瞥一眼罢了。 然而,那天有了例外。 当某个酒饱饭足的醉汉经过巷口的刹那,他朦胧的醉眼中,似乎看见一个伶仃的小小身影。 蜷缩着,坐在垃圾旁。 可怜兮兮。 这是谁家的孩子?是不是迷了路?不然怎么会蹲坐在这里。 醉汉胡乱揉了把眼睛,转身往巷子里走了两步:“喂,小孩!这里可不是什么坐的地方,脏得要命,要歇回家歇。” 离得近了,他才看清那孩子的模样。 像个打扮精致的等身傀儡。 瓷白的肌肤,微笑的嘴唇,蓬松漂亮的公主裙如花瓣一般向四周展开,这本该是个优渥家庭里养出来的小女儿,前提是—— 她的关节处,没有那些绳索勒出的红痕。 这些深深凹陷的勒痕,如同傀儡人偶的环形关节,遍布四肢,数量多且骇人。 “他娘的,今儿个该不是遇上虐童了吧?”醉汉嘀咕着,在那孩子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喂,醒醒……” 怎料,他的手才刚接触到那个女孩,那小巧的身影便顺着这力度猝然倒下。 “咚”的一声闷响。 女孩的四肢僵硬冰冷,甚至在倒下后,还维持着手脚蜷起的动作。 这不是活人该有的动静! 霎那间,醉汉吓得酒都醒了。 因为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女孩的胸膛诡异地干瘪了下去,像是里面支撑的骨架被抽了出来,只剩下一层单薄的皮肉。而从胸腔中间的裂口里,骨碌碌滚落出来的—— 竟是一颗熟透了的心脏。 属于人类孩童的,上面还依稀可见牙印的心脏。 . “……这就是第一具尸体被发现的过程。” 齐昭海把时间拿捏得很精准,说完这句话后,他们刚好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口。 “这起案件本来归区里管。”他说:“但是就在昨天,有人在其他区又发现了第二具尸体。本案中的两个死者,更是来自不同的分区。” 这案子,也就顺理成章地移交到了市局。 平心而论,齐昭海的声音不算大,然而他们的说话声,多少还是传进了局长办公室里。还没等敲门,门里便响起声音: “到了就进来吧。” 这还是宋冥第一次见到云程市的局长。 从模样上不难看出,他已年过半百,但即便壮年不再,他的精神依旧饱满矍铄,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容造次的威严之气。 然而,局长手上那用得掉漆,底部还摔得坑坑洼洼的保温杯里,以及杯中飘散出的不容忽视的红枣枸杞香,让他这尊铁面无私的包公像,也多了几分和蔼可亲。 局长宝刀未老,观察力惊人。 宋冥只不过多瞟了那保温杯一眼,立刻被他发觉:“见笑了,我家孙儿皮得不行,一天天的,非要跟我这保温杯过不去。” “摔成这样,不换一个吗?”宋冥随口问。 “唉,陪了我好些年的老同志了,舍不得换啊。人老了以后,就喜欢这些老东西。”局长珍视地看了他的保温杯好几秒,随即将视线转向宋冥: “宋小姐,终于见面了。我姓岳名焱,是云程市局的局长。齐昭海这小子,都已经跟我夸过你好几回了。这次啊,也是他向我极力推荐的你。” “夸我?”宋冥有些意外。 这不太符合齐队长的作风啊。 莫非……齐昭海竟然是个表面上不以为意,背地里暗戳戳夸人的主儿? 她下意识扭头,瞟了齐昭海一眼。 “是又怎么样?”齐昭海故作镇定地挑眉,可惜他忍不住心虚闪躲的眼神,终究冲淡了那股子痞坏的劲儿:“毕竟你也确实……帮到了一点忙。” 让他当着面夸人,估计真的很难。 要不然,齐队长此时此刻的目光,也不至于飘忽成那个样子了。 岳局长显然不爱绕弯子。 几句简短的寒暄过后,他便直奔主题。 “宋小姐,我们这次请你来的目的,你想必也听说了。”岳局长短暂地放下保温杯,沉下声线,郑重道:“我真诚地希望,你能够以顾问的身份加入刑侦队,为案件的侦破出一份力。” 宋冥并没有立刻给出回复。 她沉吟片刻,道:“这次的案件我会竭力相助,但是否成为顾问……我可能需要一段考虑的时间。” 岳局长倒也不急:“也好,这件事确实该慎重考虑一下。” 但这次谈话也并非毫无意义。虽说宋冥担任心理学顾问一事暂且还没定论,不过今后她对这起连环杀人案件的参与,便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至少,不需要再劳动齐队长一次次申请。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临走前,岳局长忽然叫住宋冥:“宋小姐中学是云程七中读的吧?” 宋冥微微点头,刚在疑惑为何问起这个,就听见他话音里的笑意一下子浓了许多。 “挺巧,这小子也是。说起来,他还得管你叫一声学姐。”岳局长笑道:“他虽然看着有些混,但其实遇事能靠得住、能力也不错,以后你俩相处起来,应该会磨合得还不错。” 终于,宋冥从这番话中咂摸出一点奇怪的感觉。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老父亲在婚恋市场上“推销”自己的儿子。 而且,还是向相亲对象推销的那种,恨不得把这混小子的一箩筐优点全都往人面前捧。 走出局长办公室后,宋冥思量再三,终究还是忍不住疑问。 “你们岳局是不是有些比较……”她在词汇库中艰难地搜罗了一番,终于找到一个勉强可以使用的形容词,“……独特的兴趣爱好?” “什么?”齐昭海没太听清。 宋冥:“比如撮合别人、帮人相亲什么的。” “咳咳,这个意思啊。”齐昭海险些想歪了的思维,被这例子一下给掰正回来:“局长那个老头子最喜欢帮人找对象。听说他上任时最看不惯的就是我们局里高到离谱的单身率,所以来的第一年就促成了三对。很多人私下里,都喜欢叫他岳老局长。” 岳老局长?月老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食心傀儡2 逼受害者相食。 顿时,宋冥胃袋一阵痉挛。 胃气上逆,诱发出剧烈的不适——不止在生理层面,更多的则是在心理层面。 那两个孩子还那么小,那么稚嫩,凶手怎么下得去手?! “有那些肋骨的照片吗?”宋冥问。 齐昭海走到白板前,从上面一大叠照片中,精准地拿下了那几张有拍到尸体肋骨的:“都在这里了,应该没有遗漏。” 在这些被剁成块的肋骨上,存在着两种明显不同的切割痕迹。 分别来自不同的人。 负责将肋骨从尸体胸膛取出的那个人,力气似乎较为不足。骨骼上的痕迹显示,经过了多次的劈砍落刀,此人才最终将骨头成功砍断。 而另一种刀痕则干脆利落,不见拖泥带水。 “两个人?”宋冥稍稍凝眉。 然而,她的视线随即被另一张相片所吸引。相片的正中间,是一块才被咬了两口的肋排,肉上的牙印清晰可见。 宋冥瞟了眼肋排旁摆放的标尺。 对照尺上的刻度,不难看出这些牙印极为小巧,而且普遍较浅。 从这个深浅程度以及尺寸大小上,基本能够判断,这齿印应当不属于成年人。此外,牙印上还有个不大的空缺,约莫一颗牙齿的宽度。 这足以说明,此人缺了一颗牙。 宋冥心情复杂地启唇:“曾经食用过这块肉的人,年龄应该在6至13岁,正值换牙期。” “对,那是小孩的牙印。”齐昭海道:“而且是受害者的。” 宋冥脑子突地一跳。 她倏然抬头。 只见,齐昭海打开电脑软件,将他从第一个死者的肋骨尸块上拓下的牙齿印,与第二个死者的牙齿模型进行对比。 二者的契合程度,可谓是严丝合缝。 看得人心头发冷。 齐昭海从电脑前抬起头,屏幕散发的冷光,衬得他眼瞳越发幽深凌厉:“我们初步判断,凶手会在每次抛尸之前,挑选并带走下一个受害者,把上个死者的尸骨煮给她吃。” 逼受害者相食。 这是什么种类的变态? 宋冥捏着照片的手指默默收紧,只觉得此人简直丧心病狂。 齐昭海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出现在第二个死者肋骨上的牙印,说明本案已经出现第三个受害者了。” 所以他们的速度要快。 要足够快。 迅速到能够抢在凶手再次杀人之前,救下那个小女孩的性命。 下一刻,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一道缝隙。 有警员探了个头进来:“队长,受害者的身份都辨认清楚了。” 纵使那条门缝非常狭窄,宋冥都能够清清楚楚地听见,那些死去孩子的家属们认完孩子的尸体后,正在警局内放声号哭,撕心裂肺。 “说说情况。”齐昭海道。 警员瞅了宋冥一眼,似乎有诸多顾忌:“这……” “别紧张,她现在是我们队的心理学顾问了。”齐昭海扬了扬下巴,示意警员尽管放心,又转头对宋冥道:“一起听听。” 警员把搜集到的资料,大致概括了一下:“第一个受害者吴玥玥,10岁。推测死亡时间在12月12日的傍晚五点至七点,弃尸时间在14日。她就读于鑫光实验小学,老师和家长对她的评价都不错,一致认为她乖巧听话,成绩也从不让人烦心,是那种普遍意义上的好学生。” 如果说第一个死者已经足够年幼,那么第二个则更小。 “第二个受害者叫叶薇,只有9岁,读的是家附近的云程第二中心小学。”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不忍:“她死于12月18日,也是在傍晚五点至七点,弃尸时间则是在20日。虽然她也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但家境很苦,父母已经离异并另组家庭,家里就只剩下年迈的外婆在照顾她。” 女孩的外婆听闻这个噩耗后,眼睛都快哭瞎了。 将这两个女童的资料摆在一起,很快能够总结出两个共同点:听话懂事,且年龄都在青春叛逆期之前。 此外,两人在外貌上也存在许多相似之处,尤其是她们的苹果脸和杏眼。 简直如出一辙。 以上几点综合起来,便成了凶手挑选受害者的大致标准。 齐昭海环顾四周,叫住了从身边经过的石延:“立刻把这些这些标准导入失踪人口档案库中,检索附近符合条件的失踪女孩。记住,要快。” 对于第三个受害者,他们掌握的信息还极其有限,只能寄希望于筛查结果。 石延忙不迭地应了声好。 吩咐完这件事,齐昭海又问道:“这两个受害者在行程轨迹和人际关系上,有没有重合的地方?” 警员摇摇头:“目前还没有发现。” 齐昭海:“好,继续详查。” 宋冥意识到,他之所以急于确认第三个受害者的身份,是为了尽可能地救下她。 然而,第二具尸体是前天被抛尸的,直到昨天才被人发现。而目前看来,凶手从抛尸到下一次杀人,仅仅间隔四天的时间。这也就意味着,距离下一个人被杀害,只剩下最后一两天的时间了。 或者更精准地说,不到24小时。 平心而论,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找到并且成功救下第三个受害者的可能性,虽然有。 却近乎渺茫。 宋冥无言地在心底叹息。但看见齐昭海全力以赴的样子,她还是没有选择泼冷水。 这个齐队长的血管里,就像永远燃烧着扑不灭的岩浆。炽热又滚烫,流淌着一股不服输、更不认命的桀骜冲劲。 明知不可能,却偏要为之。 即便仅剩下最后一丝希望,也绝不肯轻言放弃。 这样的人对宋冥来说,很新奇。 . 全国失踪人口档案库,本质上是个资源共享的数据库。查询的过程,需要时间。 等待期间,齐昭海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微信的新消息提示。 齐昭海解锁屏幕瞥了一眼,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情:“岳老局长刚刚发来消息,让我们俩……记得把微信互加一下。” ——啧,更像月老了。 宋冥有理由怀疑,局长想拿他们俩冲年底凑对象的KPI。 “那就加吧。”宋冥同意。 在社交平台上互加好友,在当下已经十分常见。况且,这样也能方便日后沟通交流,她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简单的操作后,宋冥通过了齐昭海的好友申请。 齐昭海随手点进她的朋友圈,只瞧了一眼,便皱起那道被疤痕截断的眉:“你对我设置了权限?” “没有啊。”宋冥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食心傀儡3 窒息感,同鲜血一并喷涌。…… 这次,从失踪儿童档案库中筛选出的结果,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名字—— 尹姗,小名姗姗。 至今已经走失四天了。 其亲属提供的近照上,小尹姗睁着一双水灵的杏核眼,怯生生地望着镜头,模样乖顺得令人心碎。 这个孩子,极有可能就是本案的第三个受害者。 顿时,齐昭海的注意力被完全集中到了网页上。他低头靠近屏幕:“尹姗是在哪里跟家长走散的?” “商贸广场。”石延答。 这是一个所有云程市人,都不陌生的地方。 广场上很是热闹繁华,除了正前方的大商场,广场周围还散落着各种小店,因此一到周末就人满为患。一直以来,这里都是儿童走失的高发地之一。 “这里面写,”石延照着页面上念:“当时她爸妈正在一家服装店里买东西。再一抬头,孩子就不见了。” 常见的地点,常见的原因。 没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那另外两个孩子呢?”齐昭海问。 石延想了一下:“一个是在红森林艺术培训班,另一个是在云程第二中心小学门口。” 三个地方,全都不重合。 甚至隔着一段比较远的距离。 “至少我们可以确定,凶手有私人的交通工具,很可能是辆私家车。”齐昭海思索片刻,笃定道: “小孩的不可控性强,这么远距离的出行,如果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会大幅增加被其他乘客发现的概率,阻碍凶手计划的进行。所以他只有乘坐私家车,才能创造出一个完全由他掌控的密闭空间。” 只有这样,罪犯才能斩断孩子脱困的所有机会。 不必担心到手的猎物逃掉。 而且现在买车并不困难,租车也方便容易。一辆车只需汇入车流,便犹如泥牛入海,难寻踪迹。 这,为凶手提供了诸多方便。 石延主动请缨:“队长,要我去把能拍到这三个地方的监控录像全都拷一份过来,排查一下可疑车辆吗?” “最好不过。”齐昭海颔首。 这三个孩子的失踪地点恰好都是车流极密集的地方,排查的工作量恐怕不会小。齐昭海默默给自己冲了一杯加浓特苦的速溶咖啡,做好了整晚通宵看监控的心理准备。 “要吗?”他又撕开一条咖啡的包装袋,问宋冥:“这东西虽说喝起来苦得要命,但提神是真挺管用。” 今晚,肯定是免不了熬夜了。 既然这样,摄入点□□聊以解乏,总比没有好。 宋冥从桌上取过刚泡好的咖啡,仰头举杯,行云流水般将之一饮而尽:“谢了。” “等等……”齐昭海紧急喊停的声音噎在喉咙。 他僵硬地低头,瞥了眼宋冥手上早已空空如也的纸杯,以及他还没来得及加进去的、每袋咖啡随赠的牛奶和绵白糖,脸部肌肉不自觉地在震惊中微微抽搐:“你……不觉得苦吗? 作为一个熬夜惯犯,这个牌子的速溶咖啡他喝过千百次。 纵然如此,每一次,齐昭海依旧不是被酸涩到舌根麻痹,就是被直冲脑门的苦味逼得皱起眉头。 他紧盯着宋冥,以为能在她脸上瞧见些许蛛丝马迹。 但他失望了。 “我应该觉得苦吗?”宋冥狐疑地斜睨他。清绝的眉眼间神色淡漠,几乎让齐昭海怀疑她是开启了进食模式的仿生人—— 尝不出苦甜咸淡。只会按照程序设定,机械化地执行吞咽指令。 恐怖如斯! 难道是今天的咖啡比较不苦?齐昭海的自尊心被狠狠打击到了。他心一横眼一闭,索性也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没加糖和牛奶的黑咖啡。 登时,一股嚣张跋扈的苦涩攻上舌苔,直掀天灵盖。 齐队长被这浓烈的苦味刺激得直吐舌头,却又赶在宋冥看过来的前一刻,强令自己装出镇定的样子:“宋冥,对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目前所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让我贸然给出凶手的心理侧写。”宋冥轻轻摇头: “不过,在排查可疑车辆的时候,可以多留意女性以及她们的车。凶手大概率是女性,或者更准确地说,其中至少有一个是女性。她的长相和语言的亲和力都比较强,不容易令人产生戒备心。而凶手驾驶的那辆车,也应该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其实,年纪越小的孩童,对危险的感知力越强。 正因他们的脆弱可欺,对这一方面天生的警惕和敏锐,能够帮助他们避开许多危险。 这是成人所不具备的。 “正如许多小型动物,儿童在比他们体型更高大的生物面前,容易产生畏惧和紧张的心理。”宋冥半握着空杯,垂眸分析:“但在被凶手带走时,这三个小孩既没有哭,也没有闹。” 倘若哭闹起来,必然在人群中引发骚乱,凶手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将其带走。 但她们安静而柔顺,就像跟着牧羊人走的小绵羊。 甚至没有一点点反抗。 宋冥回想了一下往期案件的数据:“在这种对儿童实施侵害的案件中,犯罪人通常采取的策略,是正常化自己在孩子面前的存在,以减少孩子和监护人的警惕心。” “怎么个正常化法?”齐昭海追问。 “最常见的方法,是跟孩子的监护人做朋友。”宋冥道:“然后,在他们的监护人也在场的情况下,和孩子待在一起。久而久之,孩子就会逐渐习惯他们的存在。” “和监护人做朋友?”齐昭海尾音上扬。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警方应该能在她们父母的人脉关系网里,查到这个人啊。可为什么已经查过一回了,还未发现任何重合?这不应该啊。 齐昭海心中疑窦丛生。 莫非是这段人际关系藏得太深,他们还没查到这一层? 宋冥淡淡一笑,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我可没有下定论,只是一种举例罢了。” 沉吟片刻,齐昭海舒展开眉眼:“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这两个死者的家中看看,再走访一下她们的亲属。”宋冥垂着长睫,手指发力,从底部把纸杯徐缓地压扁了:“我希望,能够对这两个遇害的女孩,有更加深入透彻的了解。” 在犯罪心理学中,对受害者的分析,一定要比罪犯的心理画像先行。 然后借由对受害者的了解,反推回凶手身上。 说话间,宋冥已拿着压得扁平的纸杯遗骸,缓步走至附近的垃圾桶前,纤长白皙的五指轻轻一松—— 硬纸皮与塑料桶相撞,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像是一锤定音。 . 对于拜访受害者亲属这件事,宋冥心下是绝对笃定的。 但她不曾料到,齐昭海竟然会主动提出与她同行。并且,亲自开车把她送到了第一个死者吴玥玥家楼下。 “优渥”两个字,完全不足以形容吴玥玥的家境。 她和父母居住的小区,不仅是市里有名的高档别墅区,与此同时还兼具学区房的便利。这双重特征叠加,简直在云程市本就不低的房价上层层加码,每一平方米的价格都高到恨不得登到天上去。 当真是寸土寸金。 这里的小区造景奢华繁复,如同迷宫。单是三分之一个小区,齐昭海就绕了接近半个钟头。 宋冥想起,他出发前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的急切劲儿,不禁启唇:“方才出来之前,我还以为,齐队长会跟我兵分两路呢。” 齐昭海面色不善地瞟她一眼:“听你的语气,好像不是很欢迎我?” “我只是实事求是地陈述自己的想法而已。”宋冥不为所动:“毕竟兵分两路,能有双倍的效率。” 效率翻倍,自然省时不少。 不论怎么看,这种选项才更加符合齐昭海的需求。 “有我这个刑侦队长委曲求全给你做司机,你就知足吧。”齐昭海哼了一声:“要不是把那么大量的监控视频拷回来需要时间,我铁定舒舒服服地坐在办公室里看监控。” 三言两语间,他们已到了吴玥玥家的别墅前。 橡胶车轮碾过花岗岩铺就的路面,稳稳停住。两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2章 食心傀儡4 阴暗封闭的房里,幼童嘶声…… 如此的痛苦、窒息。 年幼的吴玥玥却每天都在经历。 管家见宋冥表情不对,立马凑近画面一看。顿时,他的表情变得僵硬异常。 “这个家里的亲子关系……也没有糟糕到那个程度,这幅画可能是小孩子的一时宣泄吧。”管家讪讪一笑:“他们平时看上去,还挺和谐的。” “是吗?”宋冥微眯眼睑。 下移的视线带着冷意,轻飘飘地落在卧室木门内侧的涂料层上。那里,赫然可见几道浅而小的抓痕,一看就是小孩抓挠门体时留下的。 以吴玥玥家的经济实力,家装必然质量上乘。即便如此,门上还是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由此可以想见—— 吴玥玥当初抓挠的时候,内心的惊惧有多么深入骨骸。 “那么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宋冥在门畔停住脚步。她的表情分明一丝未变,连桃花眼的眼尾都未尝上挑,管家却觉得,那深黑的眼瞳已比方才更加沉冷许多。 好似盘踞枯枝之上的蛇。 既已锁定猎物,便不死不休。 “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管家长叹了一口气:“有一次玥玥犯了错,她妈妈刚好要出门,就把她一个人锁在房间里,还让我们都出去,不能给她开门。等她妈妈回来之后,发现她嗓子都哭哑了,整整一个多月都没能恢复。” 阴暗封闭的房间里,幼童嘶声哭泣。 而仅有一门之隔的外面,所有人的脚步声都逐渐远去、消失。从喧闹走向死寂,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大宅,和一声声得不到回应的叫喊。 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下,心智尚未发育成熟的孩童,很容易产生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绝望感。 那无异于一种酷刑。 管家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火了,赶忙找补道:“事后,她妈妈也很心疼。说实在话,为人父母哪有不疼孩子的呢?做什么都是为了孩子好啊。” 宋冥不置可否地一撇薄唇。 “吴玥玥的妈妈不开门,那她爸爸呢?”她问道。 管家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别提了。她爸爸在公司里地位高,事情也多,成天到晚都忙得要死,每天应酬完能记得回家就算不错了,哪里管得上家里的事情?” 丧偶式育儿,早已是这家里的常态了。 这在云程市并不新鲜。 宋冥盯着那些深浅不一的指甲划痕,瞳孔越发幽深:“在这个家里,吴玥玥还经历过什么?” “这……”管家紧紧地皱起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对破案有帮助吗?” “当然。”宋冥斜睨他一眼:“要不然我们不会专程过来一趟。了解受害者在案件侦破中的作用,不容小觑。” “唉,那你们别往外说啊。” 自打被宋冥问话以后,管家叹气的频率就格外高:“之前玥玥没那么乖的,很调皮,她妈妈打断了好几根衣架才乖了。可见‘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宋冥潜藏眼底的反感之色,愈发浓重。 显然,吴玥玥的母亲是很典型的□□型家长,在女儿面前保有绝对且□□的权威。根据心理学家戴安娜·鲍姆林德的研究,这样的教养方式,会给孩子带来身心上的消极影响。 但现如今依然有许多人,对这样的管教方式深信不疑。 甚至一度奉为圭臬。 进而将其延伸出家庭的范围,或者灌输给下一代。代际相传,难以停止,有如无解的莫比乌斯环。 宋冥虽不赞同,却不置一词。 “听说吴玥玥的爸妈,给她报了许多补习班和兴趣班?”她另换了个话题。 “是的。”管家应答:“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嘛。身为父母,对孩子寄予厚望是人之常情,要求自然会比严格一些。” 大量的培训班,意味着吴玥玥在生活中会接触到更多人。 除了成为监护人的朋友,在培训班里接触到的老师、培训机构的工作人员、乃至其他孩子的家长……他们都有机会,让吴玥玥对他们放下戒心。 数量庞大的接触对象,复杂的关系网络。 谁才是带走她的那个人? 宋冥沉思不语,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的关节。那块凸起的骨骼,略微硌着肌肤,将她的注意力悉数集中在脑海。 但如果说,吴玥玥是因为这些补习班而引起凶手注意的。 那第二个受害者叶薇呢? 她没有能力支付补习费用,每天过着学校和外婆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单调枯燥得几乎乏味。 吴玥玥和叶薇,这样两个表面上没有任何交集的孩子,凶手是从何时何地获取到她们的信息,发现并且选中她们的?这名耐心的狩猎者,又是怎样一步步向她们逼近? 这些问题极其关键,却又深深隐藏。 他们必须继续往下深挖。 . 刚驾驶着轿车,从吴玥玥家所在的小区出来,齐昭海就迫不及待地询问宋冥:“怎么样?发现什么了?” 第三个受害者在明晚九点,即将被杀。 他们只剩下20个小时。 宋冥眉间思绪凝重:“吴玥玥的母亲给她报了很多培训班,这使她每天都需要接触大量的人,但另一死者与她恰恰相反。所以,凶手要么是在网络上挑选受害者的……” 如今互联网的覆盖面大,下沉率高。 在目前儿童上网的频率和数量都急剧上升的情况下,这种推测发生的可能性似乎不容忽视。 “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 齐昭海咂了一下唇: “但技侦那边,已经把这两个孩子用过的电子产品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疑点。值得一提的是,由于上个案子的前车之鉴,这次技侦查得更仔细了,偷偷改换ip的可能性也没了。” 齐昭海双手都握着方向盘,居然还能抽空耸了下肩。 “除非这个凶手在信息技术上有什么惊世骇俗的造化,能写个定时销毁特定文件的病毒代码,远程植入这些小孩的电子设备,把自己留下的痕迹清除得一干二净。”他撇嘴道:“要不然,不至于查不出来。” 如此一说,通过网络认识的可能程度便直接降到冰点。 因概率太小,直接排除。 “好吧,那现在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宋冥道:“要么,有人同时出现在了第二个死者叶薇的小学里,与吴玥玥去的那些培训班中。而这个人,就是凶手。” 学校,培训班。 两个词汇虽有区别,却关系密切。 在公立学校就职的老师,按照既定的规矩,是不能够在外开班授课的。然而,由于某些特殊情况与人类生而逐利的本性,总有些例外。 毕竟,一笔不费的收入,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抗拒的。 宋冥稍作沉吟,缓声道:“只不过,这些老师自己也知道,他们参与课外培训是被明令禁止的,口风多少会严一些。若想查起来,肯定更不容易。” “难查没关系,可别小看了我们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食心傀儡5 齐昭海脊椎唰然窜起一阵寒…… 还有一个地方,对凶手来说也像多此一举。 宋冥再度翻看起尸身照片,眸光微黯:“齐队长,你看这些女孩身上的捆绑伤,是不是与一般的伤痕有些不同?” “这点我也发现了。”齐昭海点头:这些伤其实一点都不重,原本不应该那么明显。只是女孩死后随着时间推移,才逐渐在尸体上显现出来。” 凶手可能使用了某种材质柔软的绳索。 纵使在这些孩童剧烈挣扎时,也不容易伤及她们细嫩的肌肤。 又给受害者买新衣服,又细心照顾着她们被绑缚的感受。这个凶手对这些孩子们简直充满了关怀,而这恰恰与把她们剖心烹煮的心狠手辣,形成万分极端的对立。 想到这里,齐昭海的脊椎唰然窜起一阵寒凉。 这案子,真是处处透着诡异。 “在这起案件里,我看到了两种相互矛盾的心理。”宋冥同样愁眉不展: “一种是懊悔……甚至是长辈对晚辈的喜爱,具体表现在对受害者的精心照料上。但,凶手把尸体抛弃在垃圾堆之类的地方,又很明显的表示了凶手对她们的态度。她觉得,这些女孩和厨余垃圾一样,都是可以被随意遗弃的。” 两种心态,完全截然相反。 其中差异耐人寻味。 “有没有可能,这是两个不同的人的心理?”齐昭海说:“你之前也看过,尸身上有两种不同的刀伤。” 宋冥依着这个思路想了片刻,终是摇头道:“说不通。照顾者很明显表现出母性,而根据刀痕,杀死她们并挖出心脏的同样是个女性。只有剁开肋骨的那个人,才更像男性。” 两个人都是女性?齐昭海握着方向盘,若有所思。 难道凶手人数还更多? 可很快,齐昭海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凶手的数量足够,他们只需要几个同伙合力,趁小孩落单的时候抓走就好。根本不需要浪费时间,让孩子适应自己的存在。 “这确实很奇怪。”齐昭海拧着眉:“凶手抓她们不就是为了杀吗?退一万步讲,如果真的这么精心照料她们,凶手还会忍心下手吗?这段时间就算拿来养宠物,也多少会有感情的吧。” 听到这话,宋冥忽地弯起唇角。 极浅极淡的一弧。 而她笑意中所藏的意味,却说不出的嘲弄:“宠物?你说得很对,就像宠物。” “你知道吗?人类在看见幼童和看见宠物时,大脑会分泌一样的激素。”宋冥伸出骨节修长的手指点了下太阳穴。苍白的指尖,衬托得她脸侧的发丝越发乌黑,几乎消融入夜色: “因为两者同样拥有更大的瞳孔,能让人产生呵护的冲动。” 只不过,人类幼童是自然筛选后,天生具备这样的眼瞳。而猫狗之类常见的宠物,则是经过不断的人为选择,培育出来的。共同的目的,都是为了讨好能够养育他们的成年人 以便在最大程度上,提升存活概率。 “但是你看,这世上有多少被人遗弃的宠物?”宋冥的话音极尽讽刺:“它们也曾经被主人视若至宝,最终却因为伤人、难养、违抗主人意愿等原因,被弃若敝履。” 最后,只得蜷缩在阴暗的街角巷落—— 与垃圾污水为伴。 苟且偷生。 似乎为了印证她的话语,当轿车开过拐角处时,一声凄凉幽怨的猫叫传入耳蜗。 倏忽间,宋冥按住眉心。 仿佛颅脑内有什么正不停冲撞着、躁动着,急切地想要与现有的线索建构起联系,浮出水面。 遗憾的是,她终究没能抓住这一线灵光。 巨大的谜题缓缓滑进夜色里,没有惊起一道细微的波澜。只有车轮滚滚往前,将玻璃外的路灯扯成一丝丝流光溢彩的长线。 光影摇曳,有种格外繁华的错觉。 宋冥正凝望着远方的灯火,突如其来的刹车后坐力,却猝然将她从深思中惊醒。 车辆停在一间火锅店门口。 惹人垂涎的香气,随着门缝的开合,气势汹汹地涌出。 宋冥留意到,兴许因为火锅对开店的技术门槛低、成本小,这条街半数以上的店铺,全是火锅店。 “下来。”她听见齐昭海说。 “这里会有线索?”宋冥禁不住怀疑,无奈齐昭海已帮她把车门开好,她只能顺势下车。 见她神色茫然,齐昭海忍不住笑出了声。 “哟,还在想案子呢,这么敬业。”齐昭海在冷风里竖起衣领,嘴角翘起弧度:“你晚饭还没吃吧?现在都快八点了,我可不想别人说我虐待顾问。” 宋冥低声纠错:“……我还没答应成为顾问。” “可能以后就是了。”齐昭海长腿迈开,不动声色地调整了步伐,以恰好能与宋冥并肩而行的速率,向火锅店门口走去。 不远不近,不紧不慢。 以臂膀,偷偷替她挡住袭来的寒意。 . 同一时刻的警局里,简尧副队早已对付完晚饭,正领着石延和樊甜恬对着屏幕查监控。 由于这次案件来得突然,简尧与女友去电影院的约会只得取消。也不知道简尧说了什么甜言蜜语,将那女生逗得咯咯直笑,生不起一丝气来。然而,樊甜恬却在他挂断电话后,听见了叹息的气音。 这已经是简尧不知道第几次打消约会计划了。 事业与爱情不可兼得,对简副队而言,这或许是从事这样一份工作最痛苦的地方。 对于简尧的这个女友,樊甜恬早有耳闻。不过,之所以知道这个女生,倒不是因为樊甜恬有多么八卦,而是因为他们一向极有分寸的简副队,在追到女友的那一天,破天荒地给局里每个走得近的同事,都打了秀恩爱的电话。 让局里扎堆的单身狗,冷不丁感受了一把被硬塞狗粮的人间险恶。 诚可谓是丧心病狂。 “反正看电影和看监控录像,看的都是屏幕嘛,只是一个大一个小而已,你也不算太亏。”母胎单身的石延揉了把疲倦的双眼,酸溜溜地安慰。 “这哪里能一样?”简尧眼角含笑,同情又怜悯地看向他:“等你有了对象,你就知道了。” 石延:“……” 他究竟是为什么要想不开,跟这个有对象的人说话。 真就是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食心傀儡6 被载向命悬一线的边缘。……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几个受害者被拐走的地点人都很多,同伙完全有可能把这些人群当作掩护。”齐昭海听过宋冥的思考,道: “你这么说,应该已经想好对策了吧。需要我做什么?” 宋冥若有所思地端起瓷杯,浅抿一口,温热的茶水霎时浸润了喉咙:“如果能看到孩子被拐走的瞬间,旁边人的脸部表情,也许我能知道谁的嫌疑更大。” 齐昭海果断给予支持:“好,我会让人把这些监控视频里的人脸都处理清晰以后,再发给你的。” 他话音才落,火锅店便陆续上菜了。 齐队长不缺积蓄,方才点起菜毫不手软。转眼间,琳琅满目的肉菜与各色素菜便摆上了桌,将中间一口咕噜噜翻滚的火锅团团包围,热闹丰盛得紧。 然而,宋冥的眼眸蓦然一沉。 她不挑食,甚至没有浓烈明确的喜恶,因此并未参与点菜。 但此时此刻,面前这一桌子菜,无一不是宋冥平日里比较常点的——齐昭海好像本就知道,她会更倾向于吃什么食物一样。而这种私人的偏好,只有与她相处极久的人才会了解。 莫非,他竟调查过自己了? 还查得那么详细? “齐队长倒是了解我。”宋冥似笑非笑,桃花眼底一片幽深。 没人喜欢被事无巨细地详查,宋冥也一样。先前调查她是因为破案需要,她可以理解,但现在呢? 现在,她早已不是嫌疑人。 齐昭海凭什么查她? 只在顷刻之间,齐昭海便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宋冥的语气太冷,像一把钢刀,转瞬将他的心脏剜作血泥。齐昭海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颤,十指倏地攥起,扣进掌心的指尖,用力到泛起青白: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他近乎执拗地询问。 微垂的上眼皮,黯淡的眸子,稍向下拉的两侧嘴角……这悲意来得如此汹涌,宋冥甚至不需去读他的微表情,更不需费心分析。 无声而喧嚣的悲伤,如深夜袭来的海潮,沉默地淹没了他。 宋冥不由得感到好笑。 被冒犯的是自己,齐昭海悲伤什么? “好奇怪的问题。”宋冥抿了下唇,轻声笑道:“齐队长,你把我错认成什么人了?我们不久之前才第一次见面,就在房仁延死的旧美术楼外,不是吗?” 她自认为措辞并无问题,齐昭海却没有接话。 视线里,齐昭海的下颌线紧紧地绷着,眼眸中仅存的几点光芒,一分分熄灭了。像暴雨中,被扑灭殆尽的一盏孤灯。 难耐的沉默,接管了这里。 宋冥听见,一片片食材在沸腾的锅底热汤中浮沉翻滚。密集的泡沫被气体撑开,又复破裂,在耳畔发出轻之又轻却撕心裂肺的爆裂声。 好似受尽苦楚煎熬。 “你怎么了?”宋冥终是忍不住启唇。 “……没什么。”齐昭海闭了闭眼,单手扶住额角,从嘴角扯出一弧苦笑:“这火锅的蒸汽把人熏得都晕了,我出去外面透口气。失陪。” 他很快地起身,撩开店门处的塑料帘子便往外走。 背影孑然落寞。 火锅店的落地玻璃外凛风呼啸,摇撼得街边枯枝战栗不止。宋冥不禁往门外多瞟了一眼。 附近的路灯好像坏了,街边一片漆黑。 齐昭海独自站在夜色中。 冬夜的风,冷得像是裹了无数尖锐的冰渣,把肺腑直捅得千疮百孔。齐昭海垂着眸,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动着。也不知看见了什么,他的目光忽然温柔到极处。 那锐不可当的锋芒,仿佛被凄冷的月光融化了。 另有一种令人揪心的酸涩,从齐昭海平静的眼神中缓缓溢出。哪怕不了解齐昭海这个人,宋冥也本能地知道那是什么。 只象征性地涮了两片肉,她便搁下筷子,跟了出去。 在这样的严冬腊月里,于情于理,她都不好让齐昭海一个人待在外面。 一出门,寒风刺入肌骨。 仿佛无数针铓扎过。 宋冥并不贸然接近。她只将衣领裹紧了一些,站在不远处,与齐昭海遥遥相望。 齐昭海抬眸,看见了她。 “回店里吧,外面冷。”不等宋冥询问,齐昭海已先开口,声音藏着稍许疲惫的沙哑:“那个车牌查到了,是租车企业出租的一辆车。等下吃好了,还要去查那个租车行。” 他的口吻平铺直叙,似无波澜。半张脸却隐没在无边的沉沉夜色里,晦暗不明。 宋冥读不到他的表情。 却被那具皮囊下的挣扎,卷住了心。 . 宋冥和齐昭海终究没再同行。 他们兵分两路。宋冥回警局,试图通过研究那些人的微表情找出凶手同伙。齐昭海则另外带了石延,一起去查凶手租车的租车企业。 那间租车企业,可谓是缺点颇多。 不太正规,门店的位置偏僻得不起眼。店里可供选择的车型不仅数量少,也不是那种能开出去炫耀的豪车…… 这些缺陷,直接导致了该店的生意惨淡,门可罗雀。 不过,相应的好处也是有的。 那就是因为到店租车的客人太少,老板对每个客人的印象都更深刻一些,警方让他辨认起来也相对方便。 “是她,就是她。”老板一看那张监控截图,便叫嚷起来: “她当时捂得怪严实的。还戴了条很厚很长的围巾,在脖子上绕了好几圈,把脸都快遮没了。我寻思着虽然天冷,也不至于这么冷……” “最基础的登记手续,这里应该有吧。”齐昭海开口,打断了老板的絮语:“能给我们看看,这个人租车时的记录吗?” 租车门店的老板,是个在生意场上闯荡没几年的愣头青,自打娘胎里出来,还没见过这种被刑警找上门的阵仗。他本就心慌,齐昭海一发话,更是紧张得脊梁骨都僵硬了。 只磕磕巴巴地应一声“好”,他便马上翻找出登记簿,将其递了过去。 登记簿上,租车人所需的证明资料很多。 身份证,驾驶证,银行卡,居住证……石延挨个查过去,然后禁不住嘴角抽搐:“假的,都是假的。” 这倒也在齐昭海的预料之中。 像这样的小租车企业里,检查证件都不会很严格,多得是凶手能够钻的空子。 “那个女人租过的车,现在还在吗?”齐昭海目光从登记簿上挪开,不经意往停在店外的那些车辆上瞥了一眼。 “还在,还在。”老板一秒会意,领着他们就往外头走。 齐昭海:“还没清洗吧?” 老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还没。本来这两天就要洗的,但现在一切配合警方嘛。” 齐昭海暗暗松了口气。 要是真洗车,证据就该给冲没了。 门店前面,是个半大不小的停车场。划分停车位的明黄线条内,一辆辆汽车齐整地排列其中。金属外壳折射着月光,泛起无机质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5章 食心傀儡7 对上一张惨白肿胀的女人脸…… 被不锈钢镊子夹起的,是一根染烫过的发丝。棕黄色,呈现出弯曲的大波浪卷。 监控视频拍到的凶手,就是这样的卷发。 齐昭海刚把那根头发收进证物袋,还没来得及给袋子封口,石延就突然捏着鼻子,怪模怪样地“哇”了一声:“队长,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啊?” 怪味?齐昭海倒没察觉。 但石延的鼻子向来贼灵敏,不可能有错。 “是什么样的怪味?”齐昭海追问,示意他描述得更加仔细一点。有时候这些令人难以察觉的小细节,往往成为破案的关键。 “焦味。很淡很淡的焦糊味。”石延耸动着鼻尖,四处嗅闻了一会儿,终于确定了这苦涩的烧焦味道的来源。他笃定地指着那证物袋:“是从这袋子里飘出来的。” 齐昭海心念一凛。 凶手那根头发,最近被烫焦过。 夜色太沉,灯光太暗,给视觉造成了不小的阻碍。齐昭海索性把手电筒咬在嘴里,用虎牙叼住,腾出双手展平证物袋,就近端详起这根枯黄的长发。 这根头发的发质差得离谱。 干枯毛燥,毫无光泽。 齐昭海微眯着眼仔细看去,不仅看见了位于发丝中段的几处焦黑,还发现发尾甚至有明显的分叉。 “能被摧残成这样,这头发少说也被烫了……呃,三四五六次了吧?”石延边观察边啧啧称奇。他属实对做头发这件事没什么了解,搞不懂为什么有人那么痴迷于此。 显然,凶手就是沉迷做发型的一个。 而且对烫染乐此不疲。 鉴于理发店不太可能让这么业务不熟练的员工出来服务客人,齐昭海倾向于这是凶手自己用卷发棒烫的头发,并且她是刚入门的级别。 之前,她应该都是在理发店做造型,只在最近才尝试自己卷。 说起来,也多亏他们队里有石延这么个狗鼻子。这头发上的焦痕,散味少说也散了三天了,他居然还能够闻得出来。 有这等敏锐程度,也是很了不起。 齐昭海用力拍了一把石延的肩:“要是我们成功救下受害者,我可得给你这鼻子记一大功!这次,它可帮大忙了!” 女性、三十五岁上下、有孩子、热衷烫染头发、目前发型为烫坏了的棕黄色长卷发……凶手的形象,已然在齐昭海脑中有了个还算清晰的轮廓。更何况,他们已经将该凶手的范围,锁定在第二个受害者就读的云程第二中心小学。 要搜寻一个,同时具有这么多特征的老师或教职工—— 简直是小菜一碟。 . 云程第二中心小学里,完美契合全部凶手侧写特征的,只有一个人。 姓王,名淑良。 她现年37岁,丈夫早亡,有一个15岁大的女儿。 在四年前,王淑良已因家庭变故从学校辞职,离开前曾教过第二个受害者的班级。之后,她身兼数职,工作日的晚上和周末当补习班老师,其余时间则在商贸广场帮人看店。 后两个工作,分别给足了她接触第一和第三个受害者的机会。 在接到抓捕命令后,简尧最后浏览了一遍王淑良的大致信息,便带着樊甜恬和其余队员连夜赶往她的居住地。 那是个上世纪建造的老旧小区,狭长的楼道里黢黑幽深。一盏盏蒙满尘埃的声控灯年久失修,精神错乱地闪烁着,发出苟延残喘的昏黄光晕。 简尧双手持枪,站在王淑良家门边,侧耳倾听动静。 屋子里静得近乎死寂。 仿佛那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后面,藏着个吞噬生机的万仞深渊,深不见底。 正在这时,樊甜恬主动请示:“简副队,让我来吧。” 她摩拳擦掌,一双圆杏眼里目光熠熠,坚定异常。简尧刚点了头,就见樊甜恬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门前,猛然抬腿,以与她可爱外貌反差极大的巨大力量,向紧闭的大门踹去。 “砰”的一声! 巨力顷刻袭上门板。 女警娇小的身躯,一霎爆发出震撼的力量。 在不容小觑的压迫力面前,老化的防盗门顿时败下阵来。转眼间,门板凹陷形变,认命地向警方敞开。 樊甜恬站在门前,看见了一片黑暗。 泥淖般粘稠的黑暗。 对于那些作奸犯科的小人,这样的漆黑永远是最好的掩护色。借着这种掩饰,凶手可以躲藏在任意一个令人意料不到的角落里。因此,他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分头行动。”简尧低声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凶手,解救受害者。 简副队话音未落,众警员已在屋内四下散开,加入搜寻凶手与受害者的行动。 每往前一步,周围的黑暗都被拉扯得更加瘆人。樊甜恬也听令放轻步伐,默然攥紧拿着手电筒的五指,一步步向走廊过道的更深处探索…… 忽然,一道寒光从她身侧虚晃而过。 樊甜恬的太阳穴兀地一跳。 凶手难道藏在这里?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缓缓朝瞥见那冷光的浴室挪步,神经如上了发条般绷紧到极致:“王淑良,你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就交出受害者,赶紧投降……” 浴室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那扇门半掩着。门板镶嵌的磨毛玻璃上光影攒动,把一切都映照得模糊如鬼影。 从过道到浴室,只不过两三步远,樊甜恬的心跳却一次比一次急促。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空出的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摸向了腰间的枪。 下一刻,子弹上膛。 樊甜恬倏然发力,彻底踢开那扇碍眼的毛玻璃门。 浴室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原来,方才她瞅见的古怪寒光,只不过是窗外居民楼的灯光映在浴缸里的液体上,折射出满室温柔荡漾的水波纹。 虚惊一场。 悬在嗓子眼的心,再次落回到胸腔。樊甜恬收起枪,刚一呼吸,某种刺鼻至极的化学药剂气味就钻进鼻腔,使她忍不住皱起眉心。 这缸液体,有点不太对劲。 抱着探究的心思,樊甜恬举步走近浴缸边沿,对着那缸液体稍微低头—— 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张惨白肿胀的女人脸。 那是一张死尸的脸。 凄厉,可怖。 樊甜恬下意识捂住嘴,将尖叫噎在喉间。 她猜不出这人死了多久,整具尸体在看不出颜色的怪异溶液里漂浮着,泡得黑发散开如海藻,像极了民间灵异故事里的水鬼。 最诡异的是,这个女尸身上穿着的衣裙,竟然和之前那些死去的孩童一模一样! 裙摆漾开,从死亡的阴影里绽出繁花。 盛放到糜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6章 食心傀儡8 整个次卧“活”了过来。…… “不存在?这怎么可能?”齐昭海挑起断眉,诧异地嗤道。 宋冥面色不改,连唇边的角度都不曾淡过,仿佛他的疑问早已在意料之中。 “我花了将近半个晚上,研究了监控画面里所有人的微表情。结果,一无所获。”宋冥很轻地耸了下肩:“拐走儿童,是凶手最需要人帮忙控制局面的环节。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这个男性同伙在三次发生于不同时间、地点的拐骗中,接连缺席。” “这让我不禁开始怀疑,他存在的可能性。” 如果大的侦查方向有误,再怎样细致缜密的推理,最终也只能落入一无所获的困境。 齐昭海没有像往常一样走近倾听。他站在原地看着宋冥,表情如同在听一个天方夜谭的笑话:“那你怎么解释,那些把死者的肋骨剁成段的刀痕?你该不会是要说,那样大的力度,不是强壮的成年男性砍出来的吧?” “是成年男性砍的没错,但这个人,并非凶手同伙。” 宋冥缓声说道:“我在来的路上发现,距离这里不到五百米就有一个菜市场,那里有很多猪肉贩子。由于砍骨剁肉是体力活,他们普遍比常人更具有力量……” “你想要说什么?”齐昭海打断了她。 那瞬间,宋冥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觉得今日的齐昭海仿佛陌生了稍许。 然而,她依然迅速敛起神情:“猪身上的一些器官与人的极为相似,不易辨别。而且在南方的菜市场里,肉摊帮人剁骨是很正常的,凶手只需要在买肉的时候,把她从受害者体内取下的肋骨交给肉贩子,谎称是猪肉,让他帮忙剁开就好了。” 齐昭海往上抬了抬眼睑,却没说话,似乎觉得这有些匪夷所思。 他的肢体语言里,满是迟疑。 “这个点,菜市场应该开了。”宋冥隔着窗户,望了眼隐隐泛起鱼肚白的天色:“齐队长大可以现在就叫人去验证一番,看我说得究竟对不对。” 齐昭海将信将疑地叫来石延,把验证的任务交给了他。 没过多久,石延就从菜市场上拨回电话。他艰难地往上拔高着声调,力求盖过菜市场上吵吵攘攘的背景音:“我找到那个卖猪肉的了!宋冥还真神了,说得全对!” 旁边讨价还价的杂音太吵。 所以得到答案后,齐昭海立刻皱着眉头挂断了通话。 才蒙蒙亮的天空,不知何时飘起小雨。腊冬的雨势不大,细雨接连不断地吹落在窗玻璃上,晕染开透明而湿漉的哀伤。 案情分明有所突破,齐昭海脸上却不见喜色。 甚至比先前还低落压抑。 宋冥禁不住询问一旁的樊甜恬:“你们队长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是昨晚熬夜导致内分泌不佳,诱发抑郁?” 除了睡眠不足所致,她实在想不出别的缘由。 闻言,樊甜恬抿起唇“噗嗤”一笑:“宋小姐放心,我们队长肯定不是刻意针对你。凶手跑了,受害者没救成,他当然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冥轻声说:“我们好歹也算是合作过一个案子了。他之前在遇到类似的情况时,对我的言语攻击性没那么强,办案的干劲也会更足一些。” 樊甜恬的眼眸滴溜溜转悠了一圈。 忽然,她笑着悄悄掩住嘴,神秘兮兮地把身子往前探。 “嘛,我好像知道是为什么了。”直到凑近宋冥的耳廓,她才小小声地开口,仿佛告诉宋冥的,是什么不可泄露的惊天大秘密: “因为——今天是他爱情的忌日。” “嗯?”宋冥不解其意。 樊甜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她看:“哎呀,你怎么就听不懂呢?我说,这是他前女友甩了他的日子。” 听说过结婚纪念日、恋爱纪念日,就没有听说过分手被甩还有纪念日。宋冥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以年为单位循环的周期性悲伤? 但,宋冥还是礼貌性地配合她道:“前女友?看来有故事?” 樊甜恬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我上次无意间看到,齐队长手机屏保是一张照片,你绝对猜不到那是什么——是美得要命的一整树蓝花楹。我敢保证,这花铁定跟他前女友有点关系,就像很多言情小说里的深情男主一样,睹物思人……” 宋冥禁不住想到,齐昭海昨晚急转直下的情感变化。 大抵是忆起他前女友了吧。 就连两人初见时,齐昭海对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和不知来处的怨怼,或许也是因为将她错认成了别人。 窗缝没有合严,一丝雨飘进房内,落在宋冥脸颊。 冰凉凉的,直往她肌肤里钻。 听着耳边樊甜恬心绪激动的八卦,宋冥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她和齐昭海只是普普通通的合作关系,她只负责在破案上提供心理学方面的帮助即可。 了解齐昭海的情感生活,怪没劲的。 . “这,就是凶手王淑良囚禁受害者的房间。” 简尧指着走廊最尽头的主卧,向齐昭海介绍道:“这里本来是凶手女儿的卧室。她把主卧让给了女儿,自己住的则是次卧。” 齐昭海甫一推门,地面上铺设的轨道结构便闯进眼帘。 那绝非常见的玩具轨道。 它庞大而复杂,造型格外曲折盘旋,蜿蜒有如金属锻造的长蛇骸骨。在这些机械轨道的衬托下,这间次卧里的所有家具都仿佛缩小了,变得亳不起眼。 “这是做什么用的?”齐昭海皱着眉头询问。 “我们怀疑,房间里的轨道装置和这东西,可能有关。”简尧伸手,虚指着墙上粘贴的日程安排表:“时间快到了。” 闹钟的指针缓缓移动。 转眼间,指向了7点10分。 表格上开始“学习”的时间,悄然来到。在那一瞬间,齐昭海确信自己听见了一声清晰的“咔哒”声。像极了巨兽从深眠里醒转前,发出的危险呓语。 电源接通,隐藏在暗处的齿轮缓缓转动,相互咬合。 整个次卧“活”了过来。 原本位于门边的那张扶手椅,动了。 还没等齐昭海他们反应过来,带滑轮的四个椅脚便严丝合缝地嵌进钢轨里,被沿着轨道迅速推动,直至稳妥地卡死在书桌正前方。 桌椅之间的距离,正好能够容下一人坐着学习。 而这把椅子上,则密密麻麻地缠满绑缚用的骇人绳索,随时预备勒进皮肉,将人牢牢固定——这是为桌前的“学习者”准备的。 也是为受害者准备的。 顷刻间,齐昭海想通了之间的关窍。他缓慢地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说,受害者自打被抓来后,就一直被捆绑在这张椅子上,被迫按照这张严格到分钟的时间表生活?这凶手是控制狂吧。” 设了这么大一个机关,就是为了操控别人。 简直不可理喻。 “其实,还不止。”简副队微笑着,用一种有别于他以往温和态度的声线,嘲讽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章 食心傀儡9 尖利的指甲,陡然掐进女孩…… 阴暗逼仄的室内,凶手王淑良放下手机。 液晶屏幕散发出的幽冷光线,将她唇角弯起的弧度,勾勒得愈发诡异分明。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真是可惜。”话虽这般说,王淑良却并未流露出任何惋惜的神色。她只是得意地微笑着,将手机关机,而后一气呵成地将其拆卸。 不久之后,这部手机的残骸,将被分别发现在几个完全不同的地点。 而她,会带着第三个受害者,再度转移。 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若有若无的天光,透过飘动不止的化纤窗帘映进屋里。然而,这光芒看在第三个受害者尹姗的眼里,却远比夜幕更加可怕。 小尹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被注射过少量肌松剂的手,握笔写字本就费力。这一哆嗦,铅笔更是直接脱手而出。 “啪嗒——” 极轻的落地声,在寂静中猝然炸响。不是雷鸣,胜似雷鸣。 霎那间,小尹姗的肝胆狠狠一颤。她艰难地弯下腰,挣扎着伸长了手臂,去够那根掉落在地的铅笔。 但铅笔还在往前滚动着。 越滚越远。 一只鞋的阴翳唰然笼罩下来,将它稳稳地踩在脚底。截停、碾压。如同在踩一只无力反抗的蝼蚁。 那是凶手王淑良的脚。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刹那,难以抵挡的胆寒,瞬间席卷过女孩全身。 小尹姗的嘴唇颤栗起来,她跟被抽了骨头似的趴在地上。仿佛那只脚踩碎的,是她赖以挺直腰背的脊梁。莫大的恐惧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语无伦次地流泪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那话语,被恐惧的哭腔冲撞得支离破碎。 然而,凶手犹不肯放过她。 “错在哪里了?”王淑良伸出细瘦的右手,迂缓地抚摸上小尹姗的脸。如果忽略那令人生畏的目光,此刻的她,堪称一个慈爱的母亲的模样。 小尹姗哆嗦了一下,抖得更加厉害:“我……我不应该把笔弄掉……啊!” 尖利的指甲,陡然掐进女孩的皮肉。 扣破了薄而幼嫩的皮,陷进娇养出的软肉里,火钳似的固定着小尹姗的脸。 “姗姗,你怎么就不能乖一点呢?”王淑良听着她变了调的凄厉惨叫,微笑着一寸寸松开沾满鲜血的指尖,话音阴冷严厉:“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学习环境再差,也不能影响学习效率。要不是你不专心,怎么能连笔都掉了?” “对不起,对不起……”小尹姗瑟缩着,竭力想要捂住剧痛的脸,再躲得更远一点。 但王淑良抓住她,强硬地挪开了她的手。 “一天天的只知道说对不起。除了道歉,你还会做什么?”王淑良紧紧盯着那张脸,目光如刀。好似恨不得将寄居在那张脸里的魂灵整个儿剜出来,好从这个无助哭泣的女孩身上,找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中没有一个,能像她那样乖乖听话呢?” 王淑良突兀地质问出声。 她开始变得狂躁,变得暴戾。像一只狂暴的母狮那样挥舞着利爪,任凭视线在每一处深邃的阴霾中逡巡:“你们的乖巧都只是装出来的,都是在瞒我,在骗我!不听话的孩子,就只能被抛弃掉!” 拖着长而变形的黑影,王淑良消失在墙体后。没过多久,尖利的磨刀声便响彻室内。 一阵阵,仿佛死神降临之前的长啸。 令人心寒胆裂。 . “……队长,寻人通告已经发出去了,也通知各个海关、车站、机场等配合搜索了。”警员向齐昭海汇报道。 搜寻王淑良的工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齐昭海却仍觉得心神不宁。 他满腹心事地穿过走廊,一转头,便看到这样一幅略显怪异的景象: 浴室里,水光流转。宋冥坐在浴缸旁一张几乎褪色的塑料矮凳上,单手搭在浴缸边缘,倾身往里凝望。粼粼波光从她眼眸的最深处一层层掠过,却将本不属于她的情绪积蓄下来。 蓄得更加浓烈,更为突显。 而那种诡谲而深沉的神思,乍一看竟是温柔的。仿佛慈母在夜间手扶摇篮,含着微笑,充满爱意地凝视着摇篮里面熟睡的婴孩。 但,宋冥面前的并非摇篮。 里面的人也不在安睡。 浴缸中她目所能及的,只有一大缸具有防腐功能的化学溶液,以及那具因为长久浸泡而惨不忍睹的尸体。 这与宋冥表情的柔和,形成了极强的割裂。 蹊跷得令人心底发毛。 齐昭海的呼吸停滞了几秒,终是走进了浴室:“你在做什么?” 他比了个手势,示意刚到来的法医赶紧从缸中捞出尸体,对其进行初步尸检。 “在体会凶手的感受。”宋冥掀起桃花眼,那种诡秘的微笑随着这一动作,转瞬从她双颊隐去了:“从板凳表面的磨损程度上看,凶手曾经在这里坐过很多次。而这张凳子,应该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挪动过了。” 她将凳子轻轻拿起,只见周围地面上或多或少都有污渍,只有四个凳脚的位置格外干净。 无数个白天黑夜,凶手便坐在这里。 反复凝视着女儿的尸体。 齐昭海想起刚才宋冥怪异又慈爱的目光,好不容易才把冒起的那层鸡皮疙瘩给压了下去:“你体会到什么了?” “母爱,和对女儿的怀念。” 宋冥低眸道:“凶手抓人,是把她们当做女儿的替身。” 说来也怪,这浴缸里的溶液混浊得很,波光却反倒清澈。当她徐缓地站起时,清凌凌的柔光缠落一身,如霜似雪。 齐昭海这才瞧见,宋冥的手里居然捏着一张照片。 “这张凶手母女的合照,是我在客厅找到的。我戴了手套,不曾污染。”宋冥手腕轻翻,将拿有照片的左手掌心平摊向上:“照片上凶手女儿的样子,是不是很熟悉?” 齐昭海凑近一看,忍不住抬了下剑眉。 呦!还真是熟悉! 这见了许多次的苹果脸和杏核眼,不是受害者的特征是什么? “还真是在找替身啊。这样的话,我就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把受害者当女儿对待,逼她们学习,给她们喂饭、买衣服了。”齐昭海刚想同意宋冥的说法,更多的疑问便随之浮现: “但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是找替身,为什么最后又要把受害者杀了呢?况且,她们年龄也不对呀。凶手的女儿死的时候应该也有15岁了,而这些孩子都还不到十岁。” 他一次性提出的问题有点多,宋冥只能一个个回答。 “咳,齐队长稍安勿躁。” 宋冥清了清嗓子:“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凶手对待受害者的态度,先如慈母,后如屠夫,是因为她意识到了,这些受害者和女儿的不同。” 意识到这一点的那刻,凶手编造的美梦就破灭了。 化为虚无缥缈的泡影。 “至于挖心砍骨,也许有两个解释。首先,排骨萝卜汤或者猪心萝卜汤,应该是一道她经常做给女儿喝的汤,她在借由此事怀念女儿。其次,古人认为心是人的思维器官,凶手可能以为将旧的受害者的心,给新的受害者食用,能够让新的受害者跟女儿更像。” 但这根本不可能。 梦醒时分,残酷嶙峋的现实仍然会扑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章 食心傀儡10 冷酷无情,像个没有心的…… 凶手女儿的尸体,尸检并不复杂。 她的死亡时间,是所有死者中最早的,死法和之前那些受害者全然相同,毫无悬念。甚至,连手臂上被注射肌松剂的针孔位置,都大差不差。 之后,这具尸体便被暂放在了附近的殡仪馆里。 这场冬雨一直持续到下午的时候,才终于有了停歇的迹象。殡仪馆里沉寂得针落可闻,阳光倦倦地洒在瓷砖地面上,晒得人仿佛都懒散了许多。 清洁工低着头,推着保洁车走进殡仪馆里。 守在门口的警员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见来的是清洁工,他们便没有多起疑心。 那么大一个殡仪馆,有几个清洁工再正常不过。屈居社会底层的他们,如同勤勤恳恳却卑贱渺小的工蚁,随处可见,因而哪怕身上穿着的工作服再明亮鲜艳,人们也往往倾向于将他们忽视。 这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警员只例行扫视一眼工作证,就摆手放行:“行了,走吧。” 笨重的保洁车重新移动起来。清洁工从始至终没过抬头,她佝偻下腰,俯身耸肩,拉着那架装有垃圾桶的手推车一步步往前走。 推车的滚轮缓慢滑过地面。 没发出一丝声响。 擦肩而过刹那,甚至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清洁工的帽间,掉出了一小缕棕黄色的卷发。 发质很差,被多次烫染摧残过。 跟凶手的一模一样。 一路上,她几乎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停尸间,却并没有当即开始清扫工作,而是目标明确地走到那一排冷藏尸体的雪柜前—— 逐个拉开,辨认,推回。 不是!不是!这么多尸体全都不是! 王淑良一遍又一遍,机械性地重复着上述行为,却很快被消磨去了耐心。把雪柜推回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变得越来越粗暴,越来越癫狂。 金属撞上金属,发出沉闷的低响。 如同野兽愤怒嘶鸣。 “我的女儿在哪里?在哪里?”王淑良焦躁地磨着牙,从喉咙深处碾出沙哑的问句。眼眶中,红线虫似的血丝缠绕蠕动,攀爬上她的眼球。 她压抑着戾气,走到最后一个雪柜前,猛力拉开—— 苍白的面容,顷刻在冷雾中浮现。 王淑良悬在半空中的手,顿时定格。女儿眼睫上凝着的那层薄薄霜雪,仿佛落在她心上,将所有激烈躁动的情绪悉数冻结。 “女儿,我心爱的女儿……” 王淑良的尾音颤抖,弥漫着失而复得的狂喜。 拐来的第三个的孩子,根本就是个废物,压根变不成她心里的样子。只有她的女儿才是最好的,最适合她的。她要把她的女儿带回去,永永远远地藏在她身边。 没有人可以将她们母女分开!没有人! 就连警/察也不行。 王淑良之所以伪装成清洁工的模样,除了要掩人耳目,更重要的是能够让她推着手推车,自由来去。保洁车的容量很大,用来装一具未成年女尸不成问题。 “宝贝乖,可能要委屈你一下了。” 王淑良降低音调,用一种哄诱儿童的口吻小声说。仿佛躺在她面前的,不是十五岁的少女的尸体,而是仍然不谙世事的稚气孩童:“记住啊,要乖乖听妈妈的话,妈妈带你回家……” 温柔的饱含母爱的微笑,和明知女儿死去的痛苦,杂糅在同一张脸上。 像哭又像笑。 带着这种怪异而扭曲的表情,她向柜中的尸体伸出了双手。 就在手指即将触及到尸体的那一刹那,停尸间的门突然被外力毫无征兆地推开。门板在墙上撞出的回声,沉闷凝重,在王淑良的心脏上狠狠敲了一记警钟。 她立即回头,只见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警员—— 这是一个给她设下的陷阱! 这个念头倏忽掠过王淑良脑海。她低头看向女儿近在咫尺的恬静面容,恨不得将一口牙齿咬碎。 她绝不能停手。 她的女儿,她必须带走。 “住手!不许动!”发现她的意图后,门外的警方顿时举枪喝道。 王淑良却置若罔闻。 千钧一发之际,齐昭海冲进房间,一把扳住她的手臂,稳准狠地拧转到背后。只在顷刻之间,战局便迅猛地终结。 整个过程,持续不到数秒。 这还是宋冥第一次看见齐昭海抓人。流畅的肌肉线条绷紧又舒张,犹如弓弦,蓄着惊人的爆发力,让她不禁联想到盛夏里划破夜空的闪电,或者训练有素的大型狼犬。 王淑良还待挣扎,其他警员已冲了上来将她摁在地上,拷上手铐。 齐昭海舒展了一下臂膊,掀起王淑良的帽子。 帽沿下遮蔽的,是一张极为平庸的中年妇女面容。眼袋深重,褶皱纵横,甚至因为同时打多份工的辛苦,比同龄人增添了许多沧桑。 但那双眼里,隐着癫狂的光。 齐昭海注视着那双血红覆盖的眼,很轻地倒抽了口冷气:“宋冥,你说得没错。王淑良一旦对第三个受害者失望了,她就会回来找这具尸体。” 不过,让王淑良那么早失望,第三个受害者还活着吗? 难道她已经动手了? “应该还没有。”宋冥知晓他要问什么:“我们的横加阻拦,使她没机会拐走第四个替代者,尸体又在殡仪馆。第三个受害者已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接近她女儿的人选了,她舍不得杀。” 齐昭海的心神微微定下来几分。 “樊甜恬,把她拉开。”他命令。 “遵命!”樊甜恬猛地发力,和其他警员一起架起王淑良,把她强行从储存尸体的雪柜前拽了起来。 “不!!!我的女儿!!” 被从女儿的尸身旁拉开的瞬间,王淑良猝然剧烈地挣动起来,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啸。 她被押在地上,形容狼狈,浑身沾满细尘。 眼见挣脱不成,王淑良艰难地仰起头,混浊的目光从齐队长移到了宋冥身上。 不知是否将宋冥当成了好捏的软柿子,王淑良突然转动了一下眼球,而后竭力往她的方向挪动过去,声泪俱下地低声乞求:“求求你,求求你,就让我再见我的女儿一眼吧。你也是女人,你应该更能明白我作为母亲的感情,算我求求你了……” 齐昭海知道,王淑良求错人了。 宋冥的薄凉冷情,他早在许多年前便亲身领教了一回。 至今仍彻骨寒心。 而事实,也正如齐昭海所料的那般。不管王淑良怎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得凄惨,宋冥只对此漠然置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章 食心傀儡11 想把她活活…… “什么?!王淑良不是已经被抓了吗?” 齐昭海心头剧震。 他当即从石延手上夺过手机。 此刻,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那个杀人的直播间。而直播间的在线人数,正呈井喷式疯狂飙升。 齐昭海的脑神经突突猛跳。 “马上通知网警,封锁直播间。”他艰难地维持着一线理智,迅速做出决定:“王淑良已经被捕了,这案子也没发现帮凶,应该是设置好的定时直播,所以不用担心刺激到凶手……” 然后,他看见了一片猩红。 第三个受害者尹姗被绑缚着手脚,浸泡在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内,全身被锐器划了不知多少道深深的裂口。而鱼缸旁的水管正不停往里注水,激荡的水流击打在女孩身上,冲刷出越来越多鲜血,将鱼缸染成触目惊心的深红。 这放血显然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直播间里灼眼的血红就像是燎原烈火。 烧得人整个视网膜都在灼痛。 石延以最快速度处理完这件事,看着那源源不断往外涌出的血水,下意识皱了皱鼻尖。 “依我看,王淑良是想把她活活放血到死啊。”即便隔着屏幕,石延都仿佛能闻到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腥咸中掺杂着铁锈味。 那是死亡的气息。 齐昭海的眉心越拧越紧:“按照这个速度,小尹姗还能坚持多久?” 不等石延回答,齐昭海已经运转大脑,飞快地开始计算:“人只要失去三分之一的血液,就会死亡。就算第三个受害者身上只有我们能看见的这些伤口,按照当前这个失血速度,她应该只能再坚持……两小时十七分钟。” 两小时十七分钟,这是他们最后的救援时间。 如果第三个受害者的状态比这更糟,她根本连这短短的两小时多都撑不到。 他们不能再等了。 “立刻提审王淑良。”齐昭海作出决定:“务必在最短时间内,问出受害者的下落。” . 话虽如此,但审讯的艰难可想而知。 王淑良已经接连害死了两三个孩童,自知罪无可赦,哪里还会在意多杀一个? 负责审讯她的简尧,很快便一脸难色地从审讯室里走出来,显然遇上了块难啃的硬骨头:“王淑良还是不肯说,一个字都不肯。” 有时候,嫌疑人的沉默寡言,远比油嘴滑舌更难审。 以往在这种情况下,警方有的是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陪她慢慢磋磨,然而现在人命关天,他们已经没多少时间可以白白浪费。 “让我会会她。”齐昭海道。 话音未落,他推门走进审讯室里。椅子上的王淑良抿着唇、闭着嘴,冷冷地盯视着他,在昏暗的光线下活像一块黯淡的磐石。 齐昭海没理会她的敌意,只是大咧咧地在对面坐下。 “来,看看这些照片。这两个死去的孩子,你都还认得吧?”齐昭海把那两个年幼受害者的照片一张一张排开,摆在王淑良面前。 这些照片数量众多。 有生前的灿烂,也有死后的凄惨。 王淑良却都不屑一顾,装装聋作哑。从齐昭海进门到现在,她都保持着低垂着头往下方看的姿态,连眼皮子都没抬高半分。 “行,那就是都认得。”齐昭海兀自点了下头,似乎没对她严密的心理防御有过多在意,而是刻板机械地例行问话。过了半秒,他不知道又从哪里翻出了一张照片,毫无歉意地开口: “啊,不好意思,忘了这里还有一张。你再看看?” 齐昭海将照片晃过她眼前。 这一次,不等齐昭海把照片放下,王淑良就倏地将照片抢过,紧紧捏在手里。 那是她女儿的照片。 不是她看过千万遍的苍白的尸体,而是叛逆期前乖顺可爱、笑靥如花的女儿。 这个时期的女儿,是王淑良绝对的软肋。 王淑良定定地看着那张照片,眼圈没来由地渐渐泛红。她长了厚茧的拇指,一下下摩挲着照片中女孩的面颊。仿佛这样,就能隔着漫长而孤独的时光长河—— 再次爱抚女儿的脸庞。 母爱之悲恸深情,令人不忍目睹。 齐昭海偏偏很不识趣地低头,一连甩出好几张详细记录了她女儿死状的相片。 手上夺命的针孔、涣散无神的瞳孔、惨白泡肿的皮肤……令人心碎的细节被镜头无限放大,清晰度高得接近残忍。一张张跟白刀子似的,狠狠往王淑良心肺里捣。窒息感扑面而来,王淑良的呼吸陡然变得艰难急促。 她攥紧照片,胸口剧烈起伏起来。 但齐昭海还在火上浇油。他高高挑起断眉,嘴角扯起一弧讽笑:“啧啧啧,王淑良,你的心肠好恶毒啊。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你连女儿都杀啊……” “我没有杀我女儿!没有!” 王淑良猛地反驳。 她的反应和语气都极其激烈,像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以至于需要两个警员合起力来,才能将她重新摁回椅子上:“我是她妈妈,她是我亲生女儿!我怎么忍心杀她?!怎么忍心伤害她?是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杀死了她。” 王淑良四肢震颤,咬牙切齿。 一颗泪珠,从她眼角骤然滚落,“啪嗒”砸落在手背上。 齐昭海知道,王淑良的防御机制已经随着这滴眼泪的坠落,开始松动瓦解。他循循善诱:“别说笑了,你女儿怎么可能不是你杀的?” “绝对不是我!”王淑良怒目而视: “她死的时候,我还在外头。等我回到家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一定是有人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溜进家里,把我女儿杀死的……” 说到激动处,王淑良从嗓音里带出一丝不明显的抽噎。 她盯着齐昭海,喉咙里浸饱了冷静压制过的痛苦和愤恨:“……来做个买卖吧。你们不是很想知道,那个叫尹姗的小东西现在在哪儿吗?只要我知道,是谁杀了我女儿,我就把这个地点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破一个搁置已久的杀人案,难度无疑是地狱级别。 可警方没有选择的余地。 时间在指缝间飞快流逝着,压得天秤向卖方市场倾倒。 想起命悬一线的女孩,齐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章 食心傀儡12 是这份记忆…… 宋冥留意着电脑屏幕上人物的一举一动,唇角微抿,若有所思。 门缝开合的瞬息间,她忽然瞟见—— 王淑良女儿藏在门后的左手,有一丝不自然。手指微微蜷缩,呈抓握的姿态,好像隐隐在使力。 好像……正拿着什么东西。 齐昭海顿时顺着那道狭窄的门缝看进屋内,果然瞧见藏于门后的一小条金属质感的色块:“你看她手里这个,是不是有点像行李箱的拉杆?” 假使这个推论成立,王淑良女儿之所以如此惊恐,便是因为她想趁机逃脱这个家,逃离母亲身边。 而这件事一旦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无论是站在理智和情感的角度,宋冥都能够理解她的选择。当家庭从港湾变成囚笼,当母亲病态而疯狂的控制欲大量滋生,像荆棘一样扎入肌骨血肉,将本就所剩无几的自由剥夺殆尽…… 离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不多时,石延和樊甜恬也带回了他们走访调查的结果。 “我们走访了王淑良的邻居和她女儿的朋友。只能说,这两拨人对王淑良母女的看法,完全没有重合的地方。”石延手里拎着他喝得只剩半瓶的矿泉水,说道。 只消看那被捏得有些瘪下去的塑料瓶身,就知此行的不易。 石延喝水润了润嗓子:“我们了解到,王淑良的几乎所有邻居都对她交口称赞,说她当单亲妈妈很不容易,对女儿非常照顾,母爱伟大,无私奉献之类的。但这些邻居对王淑良的女儿评价很差,说她不理解妈妈的辛苦,没有自理能力……说啥的都有。” 由此可见,王淑良对外的慈母形象塑造得极好极稳。 宋冥意识到,要想知道这段亲子关系中,王淑良与女儿相处的真实状态,必须要从其他角度进行切入:“我更想听听,王淑良女儿的朋友对她的看法?” “她女儿的朋友很少,几乎没有。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 石延回忆起找人的过程,忍不住露出疲惫的神色:“那人是王淑良女儿在学校的同桌。她说,王淑良的女儿极其害怕她妈妈,每次见到她妈妈,她总会突然哆嗦一下。后来慢慢的,王淑良的女儿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从来没见她笑过,脑子也转得很慢,好像过得很痛苦……” “情绪低落,思维迟缓,意志活动减退?”宋冥兀地启唇。 石延反应了一下:“对对对,那个人说的大概就是这样,情况好像很糟糕。” “这是抑郁症的症状。” 宋冥轻轻叹出一口气:“而且被王淑良关起来的那个时候,由于长期被置于高压环境下,她的抑郁症应该已经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她的心理状况不容乐观。 几乎已到穷弩之末。 这次出走的尝试,是王淑良的女儿竭尽全力的一次自救行为。 如果脱逃成功,她也许可以拥抱不一样的人生,有时间去康复、去成长,而非成为停尸间里一具被药水泡得发烂的尸体。 可惜,世上不存在如果。 “做得很好,辛苦你们了。”齐昭海对石延和樊甜恬说道。动作间,他不小心碰到鼠标,电脑屏幕上的光标随之忽地挪动,一下子点到了视频进度条中段的位置。 那时候,距离王淑良女儿在门口露面还有一段时间。 齐昭海刚伸出手,想要把进度重新拖回去,瞳孔却倏地一缩—— 王淑良家的门把手,被转动了。 长条状的金属门把手,轻微转过一个倾斜的弧度,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一直保持着这个倾斜。这说明,早在王淑良的女儿出门之前,就有人将手一直放在屋内的门把手上面。 这个人是王淑良的女儿吗? 如果是,她为什么没有立刻出门? 王淑良的这次疏忽,本该是她逃离母亲的最佳时间点。但凡能够早一点出门,她至少不会撞见回家的王淑良,也不会错失这来之不易的逃脱机会。 宋冥的眉心逐渐蹙紧。 难不成,真像王淑良所说的一样,在王淑良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屋里还藏着其他的人? “齐队长,我们或许有必要回王淑良的家里一趟。”宋冥望向紧盯着电脑屏幕,且同样面色凝重的齐昭海,说: “如果屋里的格局没有发生太大变化,我们可以试着重建现场。” 再现当时的场景。 补足那监控里缺失的三小时五十七分。 . 到王淑良家门前时,齐昭海下意识瞥了眼直播。 直播间已被隐藏,里面的人数彻底清零,画面被直接转到了警方这里。 小尹姗的公主裙,在血水里无凭依地漂荡着。扬起的裙摆仿佛受缚在鱼缸里的水母,不断鼓起力气冲撞着玻璃,却难逃濒临死亡的困局。 距离她所能坚持的最长时间,只剩下一个半钟头左右。 齐昭海察觉,她的脸色愈发苍白。 “口唇、肢端明显发绀、呼吸急促、表情淡漠……”宋冥根据画面判断出的结果,并不乐观:“……这像是失血量达到1700ml以上,即将进入重度休克的表现。” 受害者尹姗太年幼,太脆弱。 宋冥担心,她很可能连齐昭海预计的时间都撑不到。 “赶紧开始吧。”齐昭海忍不住发声催促。他站在王淑良家大门的外侧,看着宋冥走进屋内,单薄的身形一点点消失在缓缓变窄的门缝里。 “咔哒”,门关上了。 通往屋外的通道彻底闭合。 宋冥站在门内,面对着那扇锈痕蜿蜒的防盗门。她知道,在那个悲剧袭来的中午,王淑良的女儿同样也是站在这个位置—— 独自面对她莫测的命运。 空无一人的屋内,静得针落可闻。宋冥设想自己像当初的王淑良女儿那般,一边拉着行李箱,一边轻轻将手搭在门把手上。 发力,转动。 “你已经被压抑了太久,连精神也即将崩溃。只要推开了这扇门,就能逃出被囚禁被控制的命运。”宋冥敛眸低喃,仿佛询问着王淑良早已的去世女儿: “但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推开门,走出去,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她究竟为什么会犹豫了这么久呢? 是什么牵绊住了她? 宋冥转头缓缓环顾四周,试图找出那个使王淑良女儿迟疑的缘由。斑驳的门窗、枯萎的盆栽、掉漆的桌椅……她的视线从这些物件上逐一掠过。 忽然,她的目光被黏住了。 被黏在置物架上,那一方小小的相框里面。 质朴简单到几乎毫无存在感的木制相框里,框着一张母女两人的合照。 那时候,她们母女显然感情甚好。照片中,王淑良舒展双手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挨得很近的两张脸上,洋溢着如出一辙的幸福笑容。 这样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哪怕王淑良的女儿心中,分明已经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然而,在决定推门离去的刹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章 食心傀儡13 与死神竞速。…… “我不相信!你们是和学校串通起来骗我的。” 王淑良手掌猝然攥紧。 那份将她女儿判断为抑郁症的报告书,霎那间被五指揉搓成一个怪异畸形的纸团。 纸团不平滑的棱角硌着掌心,王淑良冷笑着质疑:“我那么爱我的女儿,我已经用尽全力在对她好了,她怎么可能这么脆弱?这份乱七八糟的测试报告只是一张纸,你们警/察让学校印多少,学校就能印多少,这算不了什么。” 王淑良警惕地抿起嘴。 她才不相信,她的女儿竟会有抑郁症。如果有,她为什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这一定都是警方的诡计,警方的骗术。 “也行,不信就算了。”齐昭海随手拉过一把椅子,浑不讲究地在王淑良正对面坐下:“那我跟你讲一讲,我们刚才经过调查,还原出的事件经过吧。也就是你女儿死的那一天,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齐昭海从王淑良身上轻轻瞥过一眼,装作对她的反应毫不在意。 “那一天,你女儿本来是要逃跑的。” 齐昭海的话音很平静,言语间,却无端地感到喉头艰涩:“你没给她注射肌松剂,绑她的带子也被她自己挣开了,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逃脱良机。她遮住摄像头,花了三小时左右收拾行李……我想,这个计划一定在她心中酝酿很久了,所以她做起这些事来,才会那么得心应手。” 说着,齐昭海暂停了一下: “但即便这样,她也没能顺利走成。只因为这张照片。” 那张母女合影被齐昭海带了回来。她们一大一小两张灿烂的笑脸依偎着,被存放在相框里,好似封存了那段美好而短暂的过往。 冰冷漆黑的审讯室里,因此增添了一丝人情的温度。 齐昭海觑见,王淑良的眼睑在这张照片进入视野范围后,开始微微闭合了。 仿佛这照片是块烙铁。 烫着了她。 不过,王淑良越是逃避,齐昭海就越要仔仔细细,一字不落地将经过讲给她听:“本来,你女儿有成功离开的可能,但是当她准备推开家门时,她最后回头看了你们共同的家一眼。也就是那一眼,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 “她看到了这张合照,也想起了你们曾经拥有过的幸福。” 齐昭海的声音低缓:“你女儿放不下你,所以她犹豫了很久很久,久到错失了这个千载难逢的逃脱机会。发现你回来时,她惊慌失措,把行李又放回去以后,就匆匆溜进卧室,拿起了那瓶肌松剂尝试自己注射,想要装出没有任何变故发生的样子……”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王淑良苦苦哀求。 齐昭海却偏偏不肯停下:“……但她一个才上中学的女孩,怎么可能知道肌松剂的安全用量?她给自己注射的肌松剂一不小心过了量,直接导致了她自己的死亡。” 他逐字逐句都像是惊雷,在王淑良耳畔齐齐炸响。 震耳欲聋。 王淑良脑中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仿佛隔着水膜,变得混沌不清。 “其实你早就知道是这样的,对吧?只是你不敢信。” 齐昭海垂眼看着她,一双眼型锐利的眸子隐在阴影里,神情难辨:“你女儿因为对你的爱,放弃了唯一的逃脱机会,却死于对你的恐惧。” 这个事实太惨痛,也太残酷。 因此,王淑良就算隐隐约约猜到事情的经过,仍然选择了自我欺瞒。 仿佛那间屋子里,当时只要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她就能够彻底地跟女儿的死亡撇清干系,摆脱那令她倍受煎熬的负罪感。 但这没有用。 当真相水落石出,即使再不愿相信事实,也不得不信。 “我的女儿……她怎么可以那么傻?怎么可以那么脆弱?”王淑良缓缓捂住双眼。金属的手铐卡在她略微变形的手腕上,像一具限制动作的冰冷枷锁。 令她的崩溃,显得克制又沉默。 可即便在悲痛之余,王淑良依然习惯性地责备女儿。 “你女儿能撑那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在你病态的控制欲和教育方式下,没有人还能保持完全的心理健康。”齐昭海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她生前应该不止一次地对你的做法提出意见,但你每次都装聋作哑、不闻不问,顽固不化地坚持着你的想法,甚至以为这是她的问题。” 于是,祸根从此埋下。 一切覆水难收。 王淑良的手痛苦不堪地紧握成拳,手铐的边沿重重撞在桌上。 “不!我没有错!”王淑良梗着脖子,语无伦次地嘶声争辩:“我那都是为了她好,她根本就不懂我的苦心!是她自己太脆弱了!我只是想让她好好学习,有什么错?要是学不好,以后怎么可能找到好工作,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齐昭海看着这一刻歇斯底里的王淑良,突然感到有些失望。 王淑良爱自己的女儿吗? 无疑是爱的。 但直到此时此刻,直到她的女儿因她经年累月的压制和伤害,化为浴缸中泡烂的尸骸……她仍执迷不悟。 沉默许久后,齐昭海才终于开口: “你欠她一个道歉。” 虽然这句道歉,王淑良的女儿注定是听不到了。 “既然你女儿死亡的前因后果已经明确了,王淑良,你该告诉我们,那个叫尹姗的女孩在哪里了吧?”齐昭海问。 王淑良咬着唇沉默,她拿着她和女儿的那张双人合影,有气无力地摩挲着相框。 半晌,王淑良选择了妥协: “蛾青山的山脚下,左数第二幢烂尾楼。动作快点。否则,你们就只能找到她的尸体了。” . 虽然不知道王淑良在被关押的时间里,是如何计算出时间的,但有一点她说得很对。 现在情况已十万火急。 第三个受害者小尹姗的失血状况,的确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要是再得不到救治,她确实会死。 还有最后二十分钟。 齐昭海疾步奔出警局,跨进驾驶座里,发动车辆,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车辆转瞬如离弦之箭般冲上马路,向蛾青山下那栋关受害者的烂尾楼狂飙而去。 轮胎高速旋转,摩擦过柏油路面,将飓风撕扯为千丝万缕的碎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章 食心傀儡14 像极了养不熟…… “呜哩呜哩呜哩——” 救护车顶上红蓝两色的灯光,在将暗未暗的暮色中闪动。 医护人员急匆匆地乘车赶到,为失血过多的小尹姗采取了紧急措施后,便将其抱出鱼缸,抬上担架,以最快的速度往救护车里送。 小尹姗的家人闻讯,也急切地奔赴现场。 “姗姗,我苦命的姗姗啊!都是爸爸妈妈的错,爸爸妈妈逛街时不应该那么大意的……”小尹姗的妈妈拥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喜极而泣。小尹姗的爸爸更是抓紧齐昭海的手,语无伦次地道谢。 跟那几个死去女童的父母相比,他们无疑是幸运的。 当小尹姗用微微发冷的柔嫩小手,勾住他们的手指时,另一些父母的幼孩还未抽条,伶仃的身子骨已先收敛进一方窄小的骨灰盒,化为父母心上的疮疤。 从此天人永隔。 齐昭海目送救护车远去后,不由得侧头,看向烂尾楼前站立的纤细身影。 被蓝调吞没的天穹下,见不到一丝余晖,只有幽邃的苍凉湮没了世间。有那么一瞬间,齐昭海几乎要以为,宋冥灰蓝的衣衫消融在这漫天卷地的暮光里,融化在城市的点点繁灯之中。 毕竟,两者有一点特征是相同的。 颜色愈是冰冷到极致,愈是从最深沉处,透出缠绵悱恻的无尽温柔。 “齐队长在看什么?” 宋冥轻而浅地瞟他一眼。 齐昭海摇摇头,没告诉宋冥他脑海里浮现的,是方才宋冥安抚小尹姗的情景。 在此之前,他委实很难想象—— 宋冥这样一个骨子里冷得好似结了霜的人,居然对受害儿童的安抚颇为擅长。 在平复小尹姗的恐惧时,宋冥所展现出的出色的耐心、细心与共情能力,足以令某些专门负责这项工作,却尸位素餐的心理医生为之羞愧。 一面冷漠,一面温情。 互为矛盾的两种特质,在她身上显得对立又和谐。 仿佛本身就是一体。 . 十万火急的生死救援过后,便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 说来也怪,也许之前在剑拔弩张的侦查与缉捕里待得久了,现在生活节奏稍一舒缓下来,齐昭海居然感到有些不太适应。 绷紧的心弦松弛了,被案情填满的脑海却像缺了一块。 空落落的。 心上仿佛有风,从那空荡之处悠悠卷起,将那些匆忙时来不及细思的情绪悉数翻出,不断发酵,在胸膛中翻搅成稀里糊涂的一团。 剪不断,理还乱。 直从他骨头缝里,往外冒出一股难捱的滋味来。 尤其是当齐昭海想到,由于宋冥并没有明确答应和警局合作,一旦这个案件彻底结束后她就会离开时,他的心房好似被猛蛰了一下,酸胀疼痛得难以忍耐,他却无法分辨那是什么心情。 是遗憾、不甘心……还是不舍? 他试图用理智自我分析。 但,明明早知道宋冥会离开,他为什么还会不舍? 齐昭海心头堵得厉害,指间的圆珠笔在不觉间越转越快。笔身唰然失去平衡,“啪嗒”一声坠下,砸落地面的声响,刹那间惊飞了繁杂的思绪。 “老大,你咋啦?”石延转过脑袋:“这几天,就没见你说过几句话。” 沉默寡言,郁郁寡欢。 跟个石头刻成的人像似的。 “没什么。”齐昭海嘴硬,没说实话。哪怕他大概能够猜到,这是自己用理智压制情绪过久,导致现在一安定下来,感情就对他展开了猛烈反扑。 如果说旁边只有石延一个,这套说辞还能骗得过人。 然而很不巧,齐昭海周围还有一个对整个警局,乃至大半个云程市的八卦都了如指掌的樊甜恬。 “队长,你又在硬撑着装没事了。”樊甜恬托着腮帮子,小小声地吐槽:“有些人啊,表面上装着波澜不惊,其实心里可能难受得都快哭出来了吧。” “才没有。”齐昭海死活不肯招认。 樊甜恬已经对他这副模样牵见怪不怪了。她叹口气,向侧边探出一只手,熟稔地揪回对齐昭海的谎话信以为真的石延:“唉,队长,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不会还在想着你那个前女友吧?” 这类八卦绯闻,向来传得贼快。 齐昭海对前女友用情至深的事情,局里的人多少都有过听闻。 那一瞬间,石延的同情心熊熊燃烧。他赶紧过来帮腔:“老大,你想开点。没准儿,那个女生还对你旧情难忘呢。” “旧情难忘?”齐昭海重复一遍。 他突然笑出了声。 仿佛耳中听到的,不是什么劝慰的话语,而是这世上最为荒诞不经的笑话。 齐昭海足足笑了近一分钟。 笑得挺直不起腰杆,笑得眼角沁出泪花。 终了,他一把抹去笑出的眼泪,上扬的尾调酸楚而苦涩,反倒从虚空中勾引出更多落寞:“你小子,敢情是樊甜恬爱情小说看多了,把你也传染了啊?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旧情难忘。” 多的是无情人,少的是痴情心。 齐昭海抬头眺望窗外。 从这里往北,再走大概三四条街的距离,就是宋冥任教的大学。那校园,与他们作为警/察出生入死的生活相比,如同一座浸饱书香的象牙塔。 也难怪,她会不愿过来。 齐昭海凝视着那遥不可见的远方,良久,冷不丁发出一声自嘲的低语:“她怕是……早已经把我给忘了。” . 其实在最早发现齐昭海心情不对头的那批人里,宋冥算是头一个。 起初,她并未觉得,这是一件需要关注的事情。 毕竟有负面情绪无可厚非。 但,当宋冥为了询问案件后续状况,而再一次来到警局之后,她才意识到,齐昭海的问题或许比她想象的还更严重一些。 “齐队长呢?他在哪里?” 宋冥询问石延。 她方才去看过了,齐昭海不在办公室。那间办公室的门敞开着,里面没有开灯,所有物件都被深困在一团粘稠的漆黑里。 “齐队啊,应该到外面抽烟去了。”石延说话坦荡,卖自家队长的时候也极其爽快:“他这段时间心里一直不太舒坦,有个老前辈就给了他一支烟,说这玩意儿虽不是什么好东西,抽两口也能好点。” 宋冥:“……” 这是哪门子的缺德前辈?正经知识的不教,净教坏的。 她道过谢,循着指引缓步走到屋外,果真在箍地的夜色中寻到了齐昭海。 齐昭海屈着两条长腿,坐在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章 食心傀儡15 最适宜滋生臭…… 齐昭海有一双很亮的眼。 从这寒星似的眼眸里,宋冥仿佛看见了很多—— 转瞬间吞噬森林的炽烈山火;盛夏沿海地带席卷城市的飓风;哗然溅碎在岩石上的飞瀑……所有宋冥读得懂读不懂的情感,都被悉数压制进那深黑的瞳仁,浓缩于这个回眸。 安静,却极尽喧嚣。 简直要让人从灵魂深处都泛起颤栗。 然而此时此刻,宋冥却不期然地想起,她此前在警局窗前,遥遥望见的那一树蓝花楹。 那树绽放得不合时宜的繁花,如烟如霞。纵使明知寒风凛冽,也毅然决然地选择吐蕊绽放。蓝紫色的花瓣在严冬里飘摇的姿态,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执着? 宋冥很快联系上了齐昭海仅有的那个绯闻。 她沉吟片刻,问:“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那个让你爱得死去活来的前女友?” “前女友?”齐昭海突然看向她,随即苦笑着解释:“其实算不得前女友,都是局里的人乱传的。她甚至……没给过我一个表白的机会。” 那人的心,好似一块捂不化的坚冰。 懵懂无知的少年被她的剔透吸引,妄想用一腔炙热的爱意将其融化,可直到手脚都冻僵麻木,也换不来她的一个展颜。 “直到遇见她,我才知道,一个人的心居然可以这么冷。” 齐昭海仰头,望向无星无月的夜空。仿佛夜色的漆黑,能够遮掩住他眼底同样深沉的怅然:“我拼命追赶她的脚步,只想多陪她一段时间。有好几次,我都以为她终于愿意接受我了。但直到我好不容易托人,把情书放到她抽屉里时,我却看到……” 他闭了闭眼睛,喉咙好像被尖利的骨刺哽住。 以至于,齐昭海不得不抿着唇沉默好久,才终于找回把这句话重新接上的力气。 “……我看到,她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把我写了一晚上的情书扔进了垃圾桶里。”他嘲弄地扯了下嘴角,云淡风轻的每个字背后,都是一道撕裂的伤疤:“还是特意戴了手套扔的。” 仿佛那封情书凝聚了齐昭海心血的情书,是应该被无情丢弃的有害物品。 若敝履,如草芥,不值得她一瞥。 宋冥在齐昭海身旁的台阶坐下,观察着那溢于言表的痛苦与哀伤,心中一时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实话说,宋冥其实不太能理解爱情。 尽管她研究的便是心理学,能够不假思索地背出影响爱情的激素,但人类的心理是那样复杂又深不可测,至今仍然有许多方面,是最前沿的学者也尚未探究透彻的。 比如,爱情。 无数的文学家不吝以最华美的辞藻吟咏爱情,以最极致的篇章赞美爱情,但它在宋冥这里,只不过是一缕迷思。 捉摸不透,缥缈不定。 宋冥只好凭借经验,寻找这种语境下会使用的惯常语言,充作回应:“有你这么爱她,这个女孩很幸运。” “你真的不记得她是谁了?”齐昭海在宋冥讶异的目光中转过头,颇为认真地看向她:“那个女生也是在云程市长大的。” 齐昭海的眼瞳折射着灯光,在黑暗里微微发亮。 似乎很期待宋冥的回答。 然而,宋冥却只是摇头:“抱歉,我并没有印象。这或许是因为我们之间差了三年。初中只有三年,高中也是三年,连大学也才四年而已,我们中间隔的年级太多了。更何况,云程市那么大,我很难知道你的事情。” 她说完后,才觉齐昭海面色似乎有些古怪。 “怎么了?”宋冥不禁问道。 “没事。”齐昭海低着头,垂下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可即便如此,宋冥还是从那发丝的缝隙之间,窥见了他眸底一瞬间粉碎消遁的光彩。 明明看不见他的微表情,宋冥却感受到了深深的失落。 不知是不是那根烟的缘故,齐昭海感觉头脑有些昏沉发晕。好像有一层层沉闷厚重的阴云,密不透风地蒙住了他。随之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齐昭海忍不住想要大口喘息,最终,却只以一叹收尾。 至此—— 他终于确认,宋冥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声长叹,仿佛给这次夜谈画上了一个终止符。他们彼此再没多说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齐昭海本以为,他们今晚的交集也会在沉默中结束。 然而,宋冥临走时,他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终究是忍不住开了口:“宋冥,你还记得云程中学吗?” “记得,那是我的母校。” 宋冥闻声回眸,见齐昭海神色稍有些不对:“你怎么了?” 她没听到齐昭海的答话。 借着警局大楼透出的微弱灯光,宋冥窥见,齐昭海垂在身侧的手,在夜空下几番攥紧,隐忍到手背绷起根根蜿蜒的青筋。宋冥隐约猜到,他正极力克制着某种呼之欲出的强烈情感。 夜色深黑的涡流中,理智与情感无声撕咬。 好半晌,齐昭海终是松开双手。 但他却是笑着开口的,语句之间绝口不提感情,只谈花事:“……云程中学外面,有一棵上百年的蓝花楹树。你要是喜欢,可以去看看。” “花开的时候,很美。” . 然而,那树蓝花楹开得最美的时候,齐昭海其实是见过的。 那大概是十几年前,树旁建起的云程中学还没有经历过翻修或扩建,而是藏在老城区里,坐落在众多窄长的巷子之间。 那一条条环绕学校的巷落,宽窄不一,迂回曲折,隐蔽性好得过分。因而,那里向来是霸凌者躲避老师和家长的目光,为非作歹的绝佳地点,也是齐昭海第一次遇见宋冥的地方。 那是一个五月,蓝花楹开的时节。 然而晴时的阳光只落在最顶端的花上,照不到攀满苔藓的角落。这样无光的角落潮湿阴暗,最适宜滋生臭虫和恶念。 小齐昭海便是在这个时刻,从这里路过的。 又一场校园霸凌正在发生。 小齐昭海家境优渥,上学放学都有司机接送。每天放学,车辆都会经过这条巷口,他已不知是第几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了。 曾经,他也有过不顾司机的劝阻,下车试图阻止暴行的时刻。但那些屈服于霸凌者的人,最终将小齐昭海对待此事的态度,从见义勇为,消磨成了隔着车窗玻璃的漠然一瞥。 但这次,与之前不尽相同。 那天,小齐昭海和家里闹了一场,作为惩罚,被父母取消了车辆接送的权利。 当他晃着脖颈上挂的钥匙,从巷口走过的瞬间,小齐昭海从那密集落下的拳脚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章 食心傀儡16 沉湎在回忆里…… 领头者的脸色唰然变得苍白。 由于距离足够近,小宋冥能够无比清晰地看见,他的手指正止不住地抽搐颤抖—— 哆哆嗦嗦。 像在弹一架无形的钢琴。 从那毫无规律可言的混乱节奏中,任谁都可以看出他心中难以克制的惶恐。这让小宋冥觉得非常有意思,她禁不住勾起唇角。 原来,热衷于制造悲剧的霸凌者,也害怕不幸降临到自己头顶吗? 于是,她饶有兴趣地继续说了下去:“已知你妈妈是会做饭的,是什么导致她得出今后没人帮你做饭的这个结果?可能性最大的无非两个。要么,是她已与你爸爸离婚,快要搬走了。要么,是她得了什么重病,不久于人世了……” 这一次,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带头的霸凌者就慌里慌张地给他妈妈打起了电话。 第一个电话没接。 第二个电话没接、第三个也没接…… 连着打了七八个电话都没接通,霸凌者的眼眶一下子就红透了。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淋下,他浑身跋扈的戾气骤地委顿下去,嗫嚅着发出了一句哭腔:“妈妈……” 这哭腔像是打开了一个什么闸门。 他的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边哭边拿着手机往家里跑。 领头的走了,霸凌者群体的人心自然就散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作鸟兽散。只是经此一事,他们一个个看小宋冥的目光彻底变了,既畏惧,又憎恶。仿佛面前看见的,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而是什么令人闻风丧胆的怪物。 小宋冥只拍拍身上的沙土,神情自若地站起。 她瞥见小齐昭海,向他淡淡一颔首,像是某种礼貌性的示意。 恰在那瞬间,一颗石子迎面袭来,砸在小宋冥额头上。粗粝的石头棱角划破表皮,留下一道惊心的血痕。猩红温热的液体,顺着肌理滚下,滴落在她长而浓密的黑色睫毛上。 小宋冥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乌鸦嘴!祸害!” 扔石块的人隔空挥动着拳头,冲她大喊,脸上的惊恐却无可复加。 小宋冥认出,这是霸凌者中的一个。 这颗飞来的小小石头,不过是怯懦者所剩无几的胆子罢了。 但—— 她不曾料到,仅仅是过路人的小齐昭海,竟然会因此被气得冲了过去,用拳头替她狠狠给了那个人一个教训。 发狠的模样,像只炸毛的狼崽子。 可那霸凌者毕竟年纪大些,还在块头上占着优势。遇到这种情况,再凶恶善斗的狼崽子哪怕最后取胜,身上总要挂彩。 当小齐昭海带着伤,向小宋冥走去时,他看见那双冷漠的眼眸似乎也微微动容。 “你不需要帮我的。” 小宋冥注视着他,缓声道:“他砸的那一下,也没有很疼。” 她说得轻描淡写。小齐昭海却明明白白地瞧见,她白皙得过分的额头上,那个伤口刚刚凝结起一块殷红的痂,上面犹染鲜血。 小齐昭海皱了下眉。 这样的伤,怎么可能会不疼? “我乐意。”小齐昭海拽拽地抬起下巴,眼神不动声色地偷瞟她伤口。一双眼里,是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关切。 深巷里,忽地卷起一阵轻风。 小齐昭海抬眼看去。 蓝花楹细细碎碎的花瓣从天而降,飘落在少女柔软的黑发之上,像是一片五月的雪,坠进心海。 花落如雨,一眼倾心。 . 直到如今,齐昭海仍依稀记得,那树蓝花楹盛开时的盛景。蓝紫的花瓣如烟如雾,诱人沉溺。 但现在,花季已过。 只有几根孤零零的枯枝还残留在那里,悼念着铭心刻骨的过往,与那场令人难忘的绽放。 在这个多年以后的夜里,齐昭海自嘲着低头,点开手机相册里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可能有些久远了,因此画质不如现在推崇的那般高清。朦朦胧胧的画面中,蓝花楹的蓝紫色温柔漫出,而盛放的一树繁花下,站着长发及腰的少女。 此情此景,美好而虚幻。 如同一个弹指既破的幻梦,一个只有他记得的梦。 齐昭海扪心自问。沉湎在往日回忆里,迟迟不肯清醒的,何止这起案件的嫌疑人一个? 初见太美,回忆太痛。哪怕知道另外一个人已彻底忘记,哪怕明知往事会烫伤掌心,他依然固执地攥紧掌心。 执迷不悔。 他扯了一下嘴角,从石阶上站起。尼古丁带来的晕眩感,瞬间和着酸涩一起汹涌地冲上太阳穴。齐昭海踉跄半步,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压坠着。 沉重,喘不过气。 这是回忆俱往矣的重量。 然而,齐昭海还是很快逼自己缓过神来,一步步走回办公室里。 或许,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当找不到途径排解痛苦的时候,用工作挤压掉所有空闲时间,有可能是一个人最好的镇痛剂。 . 不知是否因为寒冷,冬天的夜幕似乎总显得比其他时候更深沉一些。 云程市一个偏远的小村落里,夜生活贫瘠得几乎可怜。村民们早早地便窝在家里歇息了,整个村庄黑漆漆一片,只能不时听见几声变了调的犬吠。 叫声拖得很长,好像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 夜阑人静,但老李家的灯光还亮着,一家三代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电视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年幼的孙子依偎在奶奶怀里撒娇,丈夫在读报纸,妻子坐在矮凳上择菜…… 蜂蜜似的暖光,从玻璃窗里缓缓漏出,将屋内渲染得温馨异常。 只是,一道没关严的窗缝,给了寒风可乘之机。 寒风冷冽如刀,吹得屋内的幼孩哆嗦一下,往奶奶温暖怀抱里缩了又缩。 “我去关吧。”妻子主动揽下这个活。她把湿漉漉的双手,在围裙上简单擦了两把,从凳子上站起身,往窗边走去。然而,她的手还来不及碰到窗户,异变陡生。 窗外鸟雀惊飞,疾风凄厉。 一道黑影唰然闪过,恍如某种不祥的征兆。 “啊!”妻子猛然往后两步,颤抖着指向窗口,失声尖叫:“院子里……院子里好像有个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章 供品头颅1 人头在桌,尸身…… 那夜的村庄颇不安宁,流浪的野犬狂吠了一夜。 无休无止。 每一声嚎叫都高亢短促,似欢似悲,令人不寒而栗。 村民被杂乱的犬吠声吵醒时,天边还是鸦青色。田间弥漫的晨雾尚没散开,他扛着锄头,走过坎坷不平的土路,踏过湿漉漉的田埂,停在了老李家院子的铁门外。 那扇铁门毫不设防地敞开着,门里飘出淡淡的血腥。 “老李,你怎么也这么早出来啊。”村民耸动了几下鼻尖,以为是有人出门,于是探了半个头进院里:“咋味儿这么大,这是杀了鸡还是鸭?” 但他没见着任何人,只在地上看到几痕凌乱的血迹。 “真是奇了怪了。”村民嘟囔。 他把锄头从肩膀上卸下来,往铁门边一放,边喊边往屋里走:“老李?你在吗,老李?” 踱进屋里的一刹那,他的呼唤声戛然而止。村民僵硬而惊怖地张大了嘴,再也迈不出一步,双眼圆突,活像屠刀前一只被人拎住脖子待宰的白鸭。 眼前的场景—— 远比他这一生所做的噩梦,都更可怕。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四四方方的供桌。供桌上,原本供奉给神佛的瓜果花朵被人胡乱扫落一地。裂的裂,烂的烂,和尘土灰烬混杂在一起。 取而代之的,是老李一家老小惨白的人头。 几口人的头颅在供桌上排成一排。淋漓的鲜血,还源源不断地从他们脖颈的断口处涌出,铺满木桌,滴滴答答地顺着桌腿和边沿往下淌。 将下方的地面,浸得褐红腥臭。 像被献祭的猪羊。 上到近七十岁的老妪,下到不足三岁的幼童,凶手都没放过。 而供桌上,神龛内,泥塑木刻的漫天神佛在一片血光中低眉敛目,居高俯瞰着信众惨死的头颅。微微扬起的唇角似悲天悯人,也似接受祭品后傲慢的心满意足。 人头在桌,尸身散落。 给了野狗饱餐一顿的契机。 被中断了进食的疯狗愤怒抬首,喉咙里发出沉沉咆哮,对闯入的村民怒目而视。龇出的一颗颗尖牙利齿,悉数被染得通红。 齿缝间,塞满了血块和腐肉。 . 距离上一起案件结案,已经过去了好些天。云程市警局内,齐昭海陷在他的扶手椅里,懒倦地打了个哈欠。 临近年关,天气一天冷比一天,让人提不起精神。 齐昭海毫不怀疑,要是再没有个理由让他忙活起来,这种松弛懈怠的生活过久了,总有一天会把他养废掉。更何况,自从上一案结束之后,他便好久再没见过宋冥了。 他曾以为,只要远离宋冥,他就能自然而然地忘记她。然而直到如今,齐昭海才意识到这份感情已经多么深入骨髓。哪怕明知宋冥已彻底忘却他,哪怕明知这不值得。 这一点,让齐昭海感到分外挫败。 如果远离无效,那么通过频繁接触来“脱敏治疗”有没有用? 齐昭海发自内心地感到烦闷。他三番五次点开宋冥的微信会话框,好几次编辑信息又删除,却终是没发出一个字。 他找不到借口。 樊甜恬也已经闲到上班摸鱼了。她嘴里叼着块曲奇饼干,正抱着一本小说,嗑书里男女主的绝美爱情嗑得津津有味。 “队长,要是我们又有了案子,宋小姐要跟着一起去吗?”樊甜恬翻过最后一页书,却还沉浸在这段爱情里难以自拔,她隔着队长办公室的玻璃墙说:“宋小姐的心理侧写分析得是真挺不错,算上之前那个案子,她已经帮我们两次大忙了。” 石延搭腔:“还有她的微表情心理学,也实在厉害。” “她应该不会来了。”齐昭海垂下眼睑:“之前就问过她考不考虑当我们的顾问,她没答应。” “啊,什么嘛?居然没答应吗?”樊甜恬稍稍讶异了一下,她眨眨眼睛:“可是宋小姐之前离开时明明跟我说,如果我们有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叫她啊?” 他们没聊上几句,齐昭海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有案件来了。 齐昭海眉宇间的神色,顷刻变得沉重。挂掉电话后,他走出独立的队长办公室,在身后的玻璃隔断上用力敲了两下。 “哐哐”的敲击声,很快吸引来队员的注意力。 “抱歉啊,轻松的好日子要到头了。”齐昭海扬声通知:“辟河村中发生一起灭门案,家中四口人,两男两女,无一幸免。大家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现场吧。” 话音刚落,顿时激起哀嚎声一片。 “那里几十年来不是挺太平的吗?怎么突然有杀人案了?”有人痛苦地抱头。 “嗯,这是五六十年来的第一起。”齐昭海无视身后响起的连连惨叫,回身拿好东西,就一马当先地准备出发。怎料,他前脚刚刚迈出去,又踌躇着缩了回来。 “那个……樊甜恬,过来一下。”他突然招了下手。 樊甜恬:“什么事?” 见齐昭海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她还以为齐队长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交给她。没成想,齐昭海犹豫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等下帮我去请宋冥一起过去,理由就说……” 只是一个邀请? 那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瞥见他烧红的耳尖,樊甜恬豁然开朗。 联系上此前的种种蛛丝马迹,樊甜恬使劲捂着嘴,露出一个“我嗑到了”的神秘微笑:“哇哦,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她就一溜烟小跑了出去。 徒留齐昭海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樊甜恬,你知道什么啦?我话都没说完啊。” . 经济不发达的地方,交通往往不会太方便。 在山路上痛苦颠簸了一个多钟头后,这句话从此成为齐昭海心上的至理名言。 从局里到山村的这一趟下来,不仅齐队长的目光凌厉不再,简副队没保住造型,石延还很给市局丢人地晕车晕到吐了一地。 负责接应的当地派出所民警口音很重,但是分外热情:“辛苦了,辛苦了,我们这儿穷乡僻壤的,跟你们大城市不能比。跑这一趟,让你们遭罪了。” 齐昭海强打精神:“说说案件情况吧。” “好好好,那我边走边说。”民警走在前头领路:“像我们这种小村子呀,落后。不仅经济不行,思想也总比外面慢上一拍。村里的老一辈多多少少还有些迷信,几乎每家每户屋里,都设了供养神佛的供桌。这人头,就是在供桌上发现的。” 一颗颗排列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要不是那肆意流淌的骇人鲜血,与其他敬奉给神明的供品简直如出一辙。 “人头?”齐昭海眉心一跳。 “对,死者的头全都被砍下来了。”民警心有余悸地摇着头:“报案人今早路过时,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6. 供品头颅2 他在人头的注视…… 齐昭海若有所思地低头,看向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这一具具无头尸体残缺不全,身上全是野狗啃食过的齿痕。恐怖的咬合力下,犬科锋利的牙齿撕裂开皮肤,撕咬下肌肉,露出黄白的脂肪和藏在肌肉纤维下的森森白骨。 灭门、割头、放狗食尸。 凶手与这家人,岂止是普通的矛盾?简直恨不得食肉寝皮。 然而,民警的茫然不似作伪。齐昭海满腹狐疑地抬首往院门外瞅了一眼,见村中房舍彼此之间虽有间距,但不算很远。 于是他放心地把走访邻里的任务,交给了最擅长这件事的简副队:“帮个忙,把周边的住户都摸排上一遍。重点问问,他们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还有,尽快了解清楚李山志这一家人的人际关系。” 简尧一点头,抽调了几个警员跟他走。 不成想,石延这次竟然没那么肯听话了。人都到门口了,他还一直往屋里探头探脑,东张西望,鼻头时不时微微耸动,似乎在循着气味在屋里找寻什么。 他的嗅觉,齐昭海一向信得过:“闻到什么了?” “……呃,我好像闻到了一点鸡汤的香味。淡,非常淡,但闻得出是那种柴火慢慢炖出来的,老母鸡汤那种浓郁的肉香。”石延皱起眉毛,十分努力地形容了一番。 “这里?鸡汤?!”民警难以控制脸上惊愕的表情。 他完全无法把石延这美食评论一样的形容,跟面前这个血流成河的凶案现场联系起来。在尸体旁炖老火母鸡汤,多么离奇荒谬。 民警一句“不可能”刚要脱口而出,石延却已经判断出气味的来向。 他蓦然抬肘,手指厨房: “鸡汤的味道,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来协助的几个民警不信邪,暗暗打发人去清点了一下鸡圈里面鸡的数量,果真惊讶地发现,里头的确少了一只鸡。少的还是一只能产蛋的老母鸡。 厨房里是砖砌的老式柴火灶,角落里堆满了干草和木柴。 齐昭海将拨火棍伸进炉膛里,拨弄了三两下。很快,他便从那灰烬的最深处扒拉出几点残存的火星。看来,柴火灶昨夜应该是被使用过。 石延则目标明确地掀开铁锅的锅盖。 霎时间,一锅所剩无几的鸡汤出现在视野当中。汤里,还有零星几块没吃完的鸡肉。 事实摆在眼前,民警不得不认同了鸡汤的说法:“这鸡,很可能是凶手杀的。这李家没什么钱,平时就是养鸡养鸭种点菜什么的,对这些能下蛋的鸡鸭宝贝得要命。” 他们就算要杀鸡庆祝,也不可能杀母鸡。 这一家子,还要指望这些正值壮年的母鸡多下几个蛋,好到市集上卖了换钱呢。 石延在厨房里尽力翻找了一番:“老大,找遍了整个厨房,都没找着凶手啃剩下的鸡骨头,连他用过碗筷也没看见。唉,但凡能找到他的一点口水,拿DNA比对起来,找凶手就容易多了。” “怕是被凶手处理掉了。”齐昭海道。 这年头,悬疑罪案类文娱作品屡见不鲜,就算是住在深山老林里的人,只要能够接触到媒体,懂点反侦察手段也不稀奇。 “也对,就是可惜了。”石延失望地耷拉下眼皮。 从这个相对整洁的厨房可以看出,凶手在杀完人之后,还在这里待过一段不短的时间。 厨房外头,就是尸横遍地的客厅和摆满人头的供桌。而他在这么多人头的注视下,居然还能冷静地待在现场,杀鸡煮汤,把鸡汤喝得见底以后,甚至收拾了碗碟才离开。 齐昭海凝视着鸡汤上飘起的油花,不禁有些目眩。 这是怎样可怕的心理素质啊。 . 由于被交代了去请宋冥的任务,樊甜恬到得晚了一些。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来的车上究竟都聊了些什么,在经历那九曲十八弯的坎坷土路后,樊甜恬依旧充满活力。 车一到,樊甜恬立刻像兔子一样蹦哒下来。 跑过齐昭海面前时,樊甜恬狡黠地向他挤了一下眼睛,小声叮嘱:“队长,这宋小姐嘛,我可算给你带到啦,记得好好表现哦!” “表现什么啊……”齐昭海装出满不在乎的神色。 眼底的羞赧却没能藏住。 但等到齐昭海真的走到院门口,离宋冥仅剩下几步距离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始心生忐忑,半抬的脚堪堪悬停在门口。 “齐队长。”宋冥弯腰下车,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 她着一身淡蓝衣衫,站在暴雨后浮起褐黄土色的村庄土路上,好似泥泞里绽出一朵疏淡清冷的花。 让人挪不开眼睛。 齐昭海心念一晃,险些失神:“既然来了,那就进现场看看,你的心理学知识应该能派上用场……” 他侧身拉起警戒线,准备领宋冥入内。 怎料,被宋冥一笑制止。 “这似乎不太好吧。”宋冥背着手微笑:“我只是说,你们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叫我,可没说过,我一定要帮你们的忙啊。”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齐昭海突然一怔。 他下意识反问:“那……你今天为什么要跟着一起过来?” “好奇,单纯的好奇。”宋冥望着他道,深黑的瞳孔寒潭一般,仿佛将他的失态尽收眼底:“作为一个犯罪心理学的讲师,我对罪案反映的心理状况好奇,也不奇怪。是吧?” 齐昭海的眼睑颤动了一下。 拉着警戒线的手,一寸寸僵硬地往下垂去。 宋冥的解释不可谓不合情合理。然而,也正因其如此,这样的理由顺理成章地粉碎了齐昭海的最后一丝幻想。 顿时,齐昭海心情一落千丈。 早知宋冥无情,是他偏要自作多情的。落到这个结果,倒也毫不稀奇。 希冀本就所剩不多,破灭时也少了几分惘然。齐昭海有些分不清自己心头是什么滋味?也许是百味杂陈,又也许只是一片空白。 比起失落,齐昭海更多地感到乏累。 既然觉得宋冥不在乎他了,他便没花多少心思在控制微表情上,眼皮无意识地往下撇着。其实,他的情绪已经算是压抑到不明显的。 可这偶然流露的一丝脆弱,却清清楚楚映在宋冥眼底。 这副与往日迥然不同的模样,放在一贯雷厉风行的齐队长身上,竟显得格外委屈。见此,宋冥难得地生出了几分歉疚,便也不好意思再继续逗弄下去了。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章 供品头颅3 燕蛮儿回到帐篷的时候,蒲公英正在收拾床榻,蒲公英的年龄应该比自己小不了多少,但看她干活的灵敏度应该以前也是寄身在大户人家的。她弯着腰,俯身在床榻上仔细的叠着被子,一团浑圆高高的挺起来,有着这个年龄的女子不曾有的风韵。 “那个···”燕蛮儿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嘴笨,只说了两个字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蒲公英听见燕蛮儿的声音,身子下意识的一抖,那你转过身来,目光里柔情似水,问道:“主人回来了,奴这就去给主人端水。” 蒲公英低着头,忙从燕蛮儿身边走过去,燕蛮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应该是母亲给她的胭脂。燕蛮儿坐下来,说道:“别去了,我这会不喝水。来,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蒲公英停下脚步,转过来,两只手紧张的捏在一起,然后默默的站在燕蛮儿身旁。 “听我母亲说,我的行囊是你收拾的?”燕蛮儿盯着她问。 “嗯”蒲公英点点头,低声应了一句。 “你以前家在哪里,我看你手脚挺麻利的,做事也细致。”燕蛮儿也看出来了,蒲公英和她的母亲应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在箕国应该也不是很小的家庭。所以就随口一问,他也是因为心中有愧意。虽说昨晚自己什么都没干,但毕竟**相对过了,也就意味着她在一定程度上也算的上是他的人了。 蒲公英扑闪着自己的眼睛,低声道:“奴本是箕国一个御史家的家生奴隶,从小侍候小姐的,后来御史大人得罪了高官,全家抄没,奴和娘亲被卖到了东胡。” 生命无常,运气也是如此。 在这样一个纷乱无常的世界中,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燕蛮儿看着她的眸子,然后说道:“你就安心在我这儿吧,也不用那么紧张,平时把事情做好就行了,我不在的时候替我照顾好我母亲。”燕蛮儿想着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去了饶乐水大单于庭,就留自己的母亲一个人在这儿了,他还真不放心。 蒲公英眼泪有些朦胧,她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关心,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 “嗯嗯。主人你就安心去吧,家里有奴在,一定会照顾好主母的。”蒲公英猛猛的点了点头,她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温柔。她自小跟着小姐读些书,虽然算不上广博,但也懂得一些基本的恩义之道。 燕蛮儿对她好,她也会对燕蛮儿好。 “对了,主人,奴有一件事能不能请主人留意一下?”她似乎鼓起了极大的勇气, 才说出了这一句话。 “什么事?”燕蛮儿看着蒲公英问道,他倒不怕她有什么别的事,如果能办的他也会尽力去办。 “奴···奴原先侍候的小姐也被变卖到了东胡为奴,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主人若能见到小姐,希望能告诉小姐一声,我没有背叛她。”蒲公英的泪水还在,只是当她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却忍不住哭出了声。 可以想见,这件事情对蒲公英的影响有多大。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这么讲,你不是你们小姐的贴身丫鬟吗?”燕蛮儿有些奇怪,当时的中原诸国以及草原东边的箕国都有贵族蓄养女姬的习惯,这些贵族府上都会养许多的家仆女婢,以供主家驱遣。 而其中最受主家信任的女婢,方能成为贴身侍候的婢女。这种风气甚至已经传到了东胡,在东胡的贵族中,哪一个不是没有千百个奴隶。 蒲公英一边哭着,一边仿佛是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时刻一般,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薄薄的唇瓣紧紧的咬在一起,似乎到现在依然忘不了。 “我要怎么样才能认出你的小姐?”燕蛮儿见她说不出来,也不逼她,而是继续问道。他也没见过蒲公英的小姐,不认识也正常。 蒲公英忙说道,“奴的小姐左脸上有一块三角形胎记,很好认的。” 她的声音明显有些激动。 或许她也没想到,燕蛮儿会那么轻易地答应她吧,这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奴,奴多谢主人!”说着便跪下来,这件事总要有个了断,不然,一直放在她心底的话,永远都是一条解不开的绳结。 “呜!呜!呜!”一阵阵沉重的号角从远处传来,响彻整个左部大营! 燕蛮儿脸色一变,他握紧了腰间的刀,然后快速说道:“去把我的皮甲拿来,大都尉集兵了!” 蒲公英忙擦了擦眼角的的泪水,去一个刚装好的箱子里拿出一副皮甲,皮甲通体红色,鲜艳异常。 蒲公英拿起来帮燕蛮儿穿上,接着又拿过来一双新的马靴,说道:“主人,这是奴自己今天刚做的,主人穿上吧。” 燕蛮儿没有多说话,看了一眼脚上那双已经穿了很久的靴子,坐下来,蒲公英轻轻一笑,忙跑过来蹲下身给燕蛮儿换上新鞋,燕蛮儿看着鞋子上绣着一对蝴蝶,手倒是巧的很。 燕蛮儿很快的穿着完毕,然后立即往帐外走去。在经过蒲公英的时候,他一把将蒲公英拉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很好,好好照顾我母亲,等 我回来。”说罢,他转身出去。 蒲公英呆呆地现在哪里,然后望着燕蛮儿远去的背影,嘴角溢出一个可爱的弧度,心脏也跳漏了节拍。 燕蛮儿走到帐外,帐外十名骑士已经在帐外等候,看见燕蛮儿出来,以豪泰为首的十人一齐行礼。 “十夫长!” 燕蛮儿翻身上马,沉声道:“出发!” “喏!” 燕蛮儿当先一骑,率领十名士兵直冲出去。 当他们到达左部大营的时候,众军我正在集结。左大都尉骑着马站在大营前的空地上,手持马鞭,正在数手指头,等他十个手指头数完,所有的骑兵将领已经整整齐齐的站在了空地上。 不过用了少半个时辰,所有的千人队就已经就绪。 左大都尉左右扫了一眼,大声道:“山戎王有紧急军令,着我部立即南下,和右部回合朝燕山进发,各千人队除留守大营的两千精锐外,其他各千人队随我出发!” “杀杀杀!” 众人立即大喊了起来。 燕蛮儿也站在他们的队列中,他是左大都尉的亲卫队,并不属于任何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章 供品头颅4 礼物 仙人。 礼崩乐坏。 行军。 高昌。 墨竹。 落魄。 命运。 朝歌。 石佛。 在众人瞩目之中,二人缓缓来到擂台之上,对台下同门发出的声响,视而不见,二人眼中唯有对方的存在。 望着眼前的罗州,和平常一样的穿着,一袭宗门规定的青袍,那青袍布料,极其的差,和寻常农夫所穿的布料,一模一样。 平心而论,罗州模样不差,虽说和扬韩等人无法比较,但也是相貌俊朗,这粗布青袍,在他身上也穿出一股别样气质。 先行执礼的张罗,笑着说道:“罗师兄,别来无恙。” “张师弟,别来无恙”罗州也执礼回道。 瞧罗州和之前的嚣张跋扈不同,今日的他,并未嘲讽,甚至话还很少,张罗眯了眯眼,还以为今日能听见罗州嘲讽自己呢。 “罗师兄,听说你对诸多同门,有尖酸刻薄之言?”张罗淡淡的问道。 “哦,张师弟对此也感兴趣么?在战斗中,任何行为都是为了胜利,是以尖酸刻薄之言,仅为了胜利而已,在我看来并无大碍。” 一脸平静的罗州,徐徐回道。 “哦,竟是如此,诸多同门可谓是错怪了罗师兄”张罗一脸恍然的说道。 在张罗二人平静对话,场下弟子可并未能如此平静。 “张师弟这是作甚?还不快前去教训那猖狂小人?” “观此之行,在我看来,这是二人先礼后兵,这二人皆为本组最强,自然不能和妇孺一般,开口便谩骂,是以这是在先礼后兵。” “有理,有理,还是这位师兄说的有理,不知师兄名讳?“ “我么?人称是非,是非的是,是非的非。” 忽略台下弟子的骚动,裁判员抬头看向了掌门的方向,得到许可之后,敲了敲手中金锣。 铛! 铿锵有力的锣声,悠然的穿过台下,传至于台上。 台上二人听此声响,各自面色一冷,却无人动弹,仅仅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台下观众看这场景,各个不再出声,敛容屏气,眼神专注的看着台上。 二人站在原地,手持长剑,目光如炬,皆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一息、半盏茶功夫,缓缓流逝,二人却宛如泥胎雕塑,动也不动。 诸位观看的弟子,感受这气氛,各个额头低落汗液,却不敢去擦拭,唯恐错过这两人出手,这两人一旦出手,定会石破天惊。 屹立在原地的张罗,星眸紧紧与罗州对视,以求压迫对方的气势,一旦对手承受不了对方的注视,那定会被对方蚕食。 一息、五息、十息过去了,就在此时,张罗忽然动了,迈着不快也不慢的步伐,朝罗州而去。 台下观此的弟子,神色一松,随后面露遗憾,纷纷说道:“张师弟虽天赋异禀,然而终归经验不足,再之年龄幼小,耐心还是不够。” “是极、是极,在这两人气势对撞中,还是张师弟落于下风啊。”其中说出这话的人,还叹了一口气,“唉!” 在诸多弟子眼中,张罗是因为受不了这压力,选择了率先出手。 罗州原处,几名弟子也极为兴奋,开口叫到:“果然还是罗州兄技高一筹,你看这张罗,就算打败了扬韩,也一样败在罗师兄手下。” “嗯”其中一名年纪微大的弟子,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同门,皆被张罗的天赋惊骇,然而却忘记了他的年龄,少年得志,从未遇见挫折,心智怎会坚定。” “看着就是心智不足的后果,毫无耐心,承受不住压力,率先出手,却不知这一动,只为成为他失败的铺垫。” 听闻这名年纪微大师兄的话,那叫文彦的浓眉大眼汉子,却皱着眉头说道:“不对,我始终觉得不对劲,却不知晓那里不对劲。” “哼,文彦你在罗师兄开战前,便一直说这种话,你到底意欲何为?在军中你这叫蛊惑军心,属于重罪,犯的是死罪。” 一名瘦小,长着三角眼的男子,狠戾说道。 面对这人的话,文彦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回击,唯有露出愕然神色。 ... 而在另一边,扬韩之处,却和其余弟子不同,并未露出担忧神色,反而各个面色如初,充满了笑意。 沈扬看着赵蒙和扬韩,面色如常,焦急说道:“你们为何不着急?” “为何要焦急?”扬韩平淡回道。 “这、这张师弟可是要输了呀”沈扬愁眉苦脸的说道。 “哦,他为何要输了?”赵蒙笑问。 “这、张师弟他怎能先动呢?这一动便会落入罗州的策谋之中了呀。”沈扬匆匆回道。 “哈哈”听闻沈扬的话,赵蒙笑出了声,随后拍了拍沈扬的肩膀,说道:“你们只流于表面,却不 知内处。” 指了指场行走的张罗,赵蒙说道:“你看张师弟走的步伐,从容不迫,说明他自信不疑,怎能说他落入下风了呢!” ..... 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张罗缓缓来到罗州此处,而罗州却露出了犹豫,他不知晓自己要不要出手。 眼前的张罗,可谓是破绽百出,然而罗州却在犹豫,犹豫自己是否要出手,因为这太不符合张罗的风格了。 这几日,他早就对张罗的身法,铭记于心,然而今日的张罗,与之前仿佛毫不相干。 之前几场里,他的身法破绽极少,而今却破绽百出,明摆着不可能,但却在罗州眼前,正在上演着。 来到罗州两丈之内,望着罗州依然未出手,张罗仍旧面无表情,继续朝前走去。 噌! 就在此时,罗州忽然动了,手中长剑犹如毒蛇,迅猛刁钻,优美却又致命。 望着这一剑,台下弟子各个膛目结舌,纷纷咂舌不已,不想在此之前,罗州居然还有所隐藏。 面对这一剑,张罗瞳孔扩大几倍,原本不急不慢的身影,迅速一动,犹如一缕青烟,不退反进,朝罗州而去。 铛! 空中传来震荡波动,罗州手握长剑,面露惊骇朝后退却。 感受着手中劲道,眼神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暗道不可能。 “那一剑,怕是有千钧之力吧?!” “没想到张师弟,不仅修为深厚,剑法高超,这手中劲道也颇为不凡啊!” “张师弟满打满算,入宗不过半年而已,剑法高超,可用天赋异禀来说,为何其筋骨,也如此强大?” “你们可别忘了张师弟的身份,本为当世才具不说,更是王师兄唯一亲传师弟,只要王师兄随意开私灶,就有数不尽的好处,自然便能进步神速,换我,我也行。” 忽略台下各种羡慕、嫉妒的语言,张罗仿佛未曾听见,星眸唯有退后的罗州,观其气势一滞。 脚掌狠狠一踏地面,其中内气从涌泉穴喷涌而出,地面响彻着轻微的音爆声,随着这股内气的推助,张罗猛的朝前冲去。 青剑在空中闪烁寒芒,携着冲天之势,宛如要划破长空,朝罗州斩去。 这一剑力道非凡,又迅速无比,罗州连躲避的时机都无,唯有咬牙硬抗。 若说张罗的特点,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晓,他的剑法,不如赵蒙的刚猛,也不如扬韩迅速飘逸,更无方雨沫的预 判能力,比不了罗州的刁钻古怪。 但张罗却是四人的结合,之前众人惊叹方雨沫,能柔和赵蒙凶戾气势,但张罗最强的也是学习能力,不拘泥,这从对战沙盗和妖兽便能知晓,只要能杀敌,他可以使用任何招数。 而今他所使的便是从赵蒙身上,学习而来的招式,左劈右砍,极其简单的动作,简单却难用精。 赵蒙仪仗的便是自身筋骨,常年与凶兽厮杀,以凶兽血肉为食,他的一身气血,早达到群鬼避之的层次。 虽张罗筋骨不如赵蒙,但以灵草为食,修炼之甲压榨,系统金色之气的帮助之下,筋骨早就超越凡人。 之前张罗一直以速解决战斗,最常用的也是直至无悔这种刺术,以至于罗州错估张罗的剑法,认为他是和扬韩一路。 不想张罗居然有此巨力,反而出手便被张罗所破,一步错,步步错,出手便落下风,导致全程被动。 面对张罗来回只有两个动作,左劈、右砍,罗中却丝毫无能为力,他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9章 供品头颅5 0021、招聘(1) 当天下午,团里的人,就在办公室里抄写招聘广告。 写招聘广告不是件容易的事,整个团里,也只有刘书记和办公室小王能写,也就是会写毛笔字的人才能写得出来。 要在以前,写毛笔字,在我国有上千年的历史,中国书法可是世界一绝,什么龙飞凤舞、笔走龙蛇。只有横平竖直的中国字才能写得出来,其他的比如英文呀等字母文字,是没有这种效果的。 可是现在,慢慢地中国人也使用上了钢笔。所以,会写毛笔字的人就少了。而且还要写得好看的,就更少了。 那时,可没有现在的打印机复印机什么的,所以,必须一张张地写,一张张地抄。全公社十几个大队,各大队又有不同的寨子。直到下午天快黑了,刘书记和小王才把几十张招聘广告写完。 第二天一大早,团里把所有人分成了几个小组,要分别到各大队去张贴招聘广告,去宣传,顺便进行招聘的第一轮筛选。 仰亚和团里另一个老队员杨叔一起分到了一组。 吃了些早餐,两人上路了。 他们要到东边的一个大队去,那里距离公社大约有七八公里,步行大概两三个小时。一路辛苦,不过倒也一路山水风景,一路风吹暖阳。 “仰亚,刚结婚就把老婆放在家里,出来很不高兴吧?” “没有,她还住在她阿爸阿妈家呢?” “啊?你们也还按照‘回住娘家’的老规矩呀?” “嗯,反正我也不经常在家,她一个人,住在她阿妈家,还习惯些。我有时间回去,再去接她。” “也是,年轻人,有的是精力,跑跑路,晚上还更亲热些。” 仰亚被说得不好意思接话了。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看看路边的小树、野花,喝口溪边的泉水,两三个小时,像仰亚他们也是经常走山路的人,不知不觉地就到了。 仰亚他们首先来到大队支书家,刚好赶上支书家的中饭。仰亚两人也不客气,就跟着支书家一起吃了。 在吃饭的过程中,仰亚他们说明了来意,支书可是大力支持。 “这是好事呀,就怕我们大队没有人能够选上,能选上,当然是好事。”支书一边喝酒一边说。 “唉!现在,孩子们,小的,还在上学,大的,特别是女孩,一出学校门,就出嫁了,还真是不好找啊。” 吃完了饭,在大队支书的带领下,三 人一起开始在队里张贴招聘广告。 这个大队,一共有五个小寨子,支书他们这个寨子是最大的一个,也是最集中的一个,其他的四个小寨子,分散在这个寨子的周围。 他们刚刚在寨子里的粮仓旁的木墙上贴上一张,附近就有好些人跟了过来,围上了,看了看,就开始热闹起来。 “哎呀,支书,这是公社的宣传队又要招人了啊?” “是呀,看看你们家有没有合适的,有的话,赶紧过来报名。” “不知道他们要的什么条件?” “当然是要年轻漂亮的,长得高,又长得帅的了。还要没结婚的。” “支书,干吗一定要没结婚的,结婚的就不行了吗?” “结婚的,看你两口老去那里打架呀?再说了,那都是些百里挑一的好人才,万一你结婚的老婆跟人家跑了,不是更麻烦吗?” “支书,为什么一定要招年轻的?你我们这样老的就不行了吗?” “人家要吹要跳的,要你一个老头子干吗?” ------ 仰亚他们,回答不了越来越多围上来的人的那么多问题,由着他们自己去讨论吧。 再在这个寨子比较当眼的地方贴了两张,三人就朝着另外的寨子走去。 由于怕转不过来,在路上,支书遇上了另外两个寨子的人,就分了几张,叫他们帮着拿回去交给那些寨子里的组长,就他们在那边张贴。这样,就不用再让他们跑过去了,可是另外的两个寨子,一直找不到人,只得三人一起过去。 虽然路不远,等三人把那两个寨子贴好回来,也已经快天黑了。今天晚上,仰亚两人也就住在支书家了。 “唉,你们这才回来,刚才你们刚走,就有好多人来问了,都想来报名呢!” 三人一进屋,支书家老婆就对三人说。 “好多人来问,他们都够条件吗?”支书说 “我哪知道,所以,才等你们回来。” “今天晚了,明天就叫他们过来,我们简单地面试一下,有合格的,再通知他们到公社去统一面试。” “哎呀,我们这个寨子,就是那几个人,谁长得怎么样我还不知道,没有合适的。只能看看明天从其他几个寨子里有没有相对好些的了。”支书表示对这个寨子的年轻人没信心。 “支书,那也不能这么说,小孩一天天长大,说不定,哪家的小孩又长起来,又变得好看了呢。” “哎呀,这里,还没长大的女孩,刚出学校门,就早被人盯上了,没几天,就都被带走结婚了。” 第二天一大早,仰亚他们都还没起床,就真的有人来叫门了。 “叔,公社宣传队的人走了吗?我们是来找他们报名应聘的。” “哎呀,报名也用不着这么早吧,你们以为来得早就能选得上是吗?” “不是,早点来打听打听,能报上名,不是更好吗。” 支书打开了门,说: “就你们几个?长得还没萝卜高,还想去宣传队?” 门外的几个女孩,确实长得不怎么样。 “叔,他这又没说要多高的,怎么说我们矮就不能去了呢?” “不说,你们也不会看呀,前几月秋收慰问演出时,来的那些,有哪个有你们这么矮?” 这时,仰亚两人也走了出来,说: “你们还在读书的吧?读小学几年级了?” “你?怎么说这话?我们都不上学了,我们都十几岁了。” 是的,在农村,特别是女孩,能读到小学毕业已经很不错了。这几个,应该就是刚刚小学毕业的。 不过,山区的小孩确实长得矮些。这也是宣传队担心招不到人的一个原因。 好不容易才把这几个小孩说走,又走过来几个男孩。这几个男孩到是长得不矮,但是,看着都吊二郎当的,嘻嘻哈哈也没个正形。 仰亚他们也勉强问了问: “你们都会些什么?” 众人摇摇头,‘不会!’ “会跳舞吗?” “不会!” “会吹芦笙吗?” “不会!” 一连来了好几伙人,却就是连一个满意的都没有。 旁边,也有好些大人老人们在看着,说: “你们也不要太挑了。像你们那要求,哪里有啊。就说吹芦笙吧,你如果要老的,我们这里还有几个会吹的,年轻的小孩,现在,可没几个会吹芦笙了。” “是呀,再说了,这几年,孩子刚刚可以上学,可是,老师也紧缺,能教他们认识几颗字就不错了,还有老师教这些?” 一直到中午过后,才由村里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领着两个稍大点的女孩过来: “支书、宣传队的领导,这是我娘家两个侄女,就是最远的那个寨子里的。昨天,她们在寨子里看到了宣传队招聘的广告,今天才赶了过【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0章 供品人头6 “你别说笑了,我说过了,我的那些兄弟,还等着我去打副本呢,我不想死,但是我不怕死,生离死别我见得太多了,但是我的那些兄弟,都是笑着死的,我也不会例外。”魏风笑了两声,“你是看错我了,是看错,我怕死!” “不光是死,是很痛苦的死,或许你会痛苦的想自杀,但是那时候,你根本动不了,你甚至会求着别人来杀你。”刘枫雪眯了眯眼睛,有些挑衅的看着魏风。 魏风抽了口香烟:“小六,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小伙子,嗯……他是在赤道被军阀抓了,军阀让他说出我们的计划,他们把他的脚掌割断了,让他慢慢风干而死,他没有说,他在笑。” “老王,当时在地道里,那场战斗有些残酷,敌人的尸体挡住了递到,此时如果想通过地道,那就得用炸弹炸掉地道,狭小范围,如果炸弹,伤亡一定会很惨重,所以……老王用身体挡住了炸弹,他当时,笑着和我们说着笑话。” “小李……” “够了!!”刘枫雪大叫了一声,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赢了,我会想办法的。” “如果让我妻子去死,那么,我就会先去下面等她。” “为什么?!” 魏风低头笑了笑:“你我相约一百年,我若先死,那边不和孟婆汤,等你一起。” 听到这话,刘枫雪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这人,这人可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就真的一辈子只穿一件衣服了?” “或许吧……但是我穿上了,就不会脱下来。” 刘枫雪深深的深呼吸了一下:“我动了,我懂了……行吧,我会稳住你体内的蛊虫,但是你最多只有三十天时间,你得抓紧时间了。” “谢谢了,三十天足够了,我能让下蛊的那个人死上十回,然后把她的家人也送到下面与她团聚。” “好了好了。”刘枫雪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办法,谁叫我欠你一条命的,好了……把这可丹药吃下去吧。” 说完,她又解释了一声:“这个丹药是阻止子蛊和母蛊的关系,母蛊只会觉得子蛊已经死掉,它只会伤心,但是不会发作,但我如果三十天你没有解决掉这件事的话,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如果把她杀了,那么,是不是蛊虫就没了?”魏风抽了口香烟。 “……只有一线生机,到时候,看运气吧,如果你杀不了她,那么你就会死,这是赌,赌她没 你厉害。” “哈哈哈,我可是千门中人。”魏风笑了两声,“和我赌的人,现在还欠着我钱呢。” …… 才谈完之后,魏风和刘枫雪便出了山,两个人一路搭车,大约到了深夜,他们才又重新回到了京都。 魏风的衣服就好像是布条一般,还是刘枫雪到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里,买了一声t恤给魏风,又买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条牛仔裤,这样,才把他那已经快碎了的阿玛尼换下来,那便利店的电源都傻了,这特么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难道现在流行破洞阿玛尼? “改天我把钱给你哈!”魏风不由的笑了两声。 “那必须的,你这么有钱,我还得加点利息呢!”刘枫雪挑了挑眉毛。 他们两人并没有回别墅而是住进了酒店,他现在不方便招摇过度,所以他在酒店准备心腹过来安排。 魏风拿过了刘枫雪的手机,联系了陈玲玲:“喂……哪位。” “玲玲,你先等等再开口,不要让人听见,我是魏风!” “魏……”陈玲玲只叫了一声,便生生的压住了,“风……咳,你,你现在安全吗?我,我能来看你吗?”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们正在别墅,准备吊念仪式……” 魏风微微叹了口气:“你不要开口,静静的听,你和温蒂和露西、老古以及爱丽丝到我这里来,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我们有要紧的事情要商量,对了,我在我住在京都酒店,房间号是8809,你尽快和他们过来。” “明白了!” 陈玲玲正在别墅准备吊念仪式,魏风自从落崖之后,廖家,陈玲玲,以及雇佣兵公司都派人去山崖下寻找过,只找到了车子,但是没有见到人,大家走觉得他可能被野狼之类的东西给叼走了尸体。 当然了,这件事情总得还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忧的,是那些真心为廖氏公司和李氏公司好的人,而喜的,则是像莱文,廖苍文一类视魏风为仇敌的人。 在魏风联系完了陈玲玲之后,还联系了一下田中美子,田中美子在今天的时候才知道魏风落崖了,她起初是不信的,但是调查了之后,又不得她不信了,所以,在听到魏风的声音后,田中美子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美,美子,美子相信魏风先生是不可能轻于鸿毛……如果魏风先生丧命,必定是重于泰山,而我,也准备与魏风先生一起前去……魏风先生,我想 见你……” “田中美子,我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你如果来的话,会有危险,而且我的计划也会因为你的到来而改动……很麻烦,等一切平息了,我们再见面吧。” 如果一切平息不了,那就不用见了,或许,奈何桥上,走的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了。 “但是……但是美子真的很想你!” “美子,你要知道,我若不能护你,我便不想见你。” “明白了,魏风先生。”田中美子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是聪明的,很聪明,所以她知道魏风想要说的是什么,但是她从来不点破,或许是她的情商高,也或许是岛国人那股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的性格。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陈玲玲把魏风的心腹全部带到了酒店,她也非常聪明,她是以见海外魏风朋友而过来的。 “风,风哥,我知道你肯定 (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1章 供品人头7 这个时候,沈景琛也是立刻站了起来,叫住了杜湘湘,说道: “杜小姐,等一下。” 杜湘湘顿住了脚步,而后转身看向了沈景琛,而后疑惑地问道: “沈先生,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沈景琛想了想,开口说道: “杜小姐,我知道你和于小姐关系非同一般,我这对于小姐……” 沈景琛没有把话说完,他看着杜湘湘,也知道这个时候,杜湘湘肯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杜湘湘在听到了沈景琛说的之后,很是惊讶,而后也是走到了沈景琛面前,看着沈景琛,很是认真而又警惕的问道: “沈先生,你说的是真的?” 沈景琛点了点头,“自然。” 而这个时候,杜湘湘簇起了眉头,看着沈景琛,说道: “沈先生,看在今天我们一起吃饭的情分上,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和小晴不可能,你不用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这个杜湘湘还是很有这个自信的,作为于芷晴的朋友,她还是很清楚于芷晴对待闫志刚的情义的,平日里,杜湘湘虽然对待闫志刚有些抵抗,但是相对于沈景琛而言,杜湘湘更支持闫志刚和于芷晴在一起,毕竟他是小猴子的亲生父亲! 而这个时候,沈景琛也是看向了杜湘湘,而后问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么?不到最后,谁能知道结果呢?” 看到沈景琛这个样子,杜湘湘也知道,沈景琛不像是说说而已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丝的惶恐,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而后留下了一句,“随便你吧。” 之后,杜湘湘就直接离开了。 沈景琛看着杜湘湘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这个时候,沈子轩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爸爸,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沈子轩忍不住的走到了沈景琛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爸爸,你是想让刚刚那个姐姐,做我的……妈妈吗?” 听到自己儿子这么问,沈景琛眉头也是不自觉的蹙了起来,而后看向了沈子轩,很是严厉的说道: “谁告诉你的?” 沈子轩有些害怕,而后也是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说道: “没,没人告诉我,我自己猜的。” 沈子轩的声音很小,因为害怕,还略微带着一丝丝的颤抖。 看到沈子轩这么小可 怜的模样,沈景琛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想责备训斥沈子轩一番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刚刚杜湘湘说的,而后还是忍住了,对沈子轩说道: “没有,我没有想要刚刚那个姐姐做你妈妈。” 得到了沈景琛这么肯定的答复,沈子轩忍不住的笑了,真的是太开心了,看到沈子轩这个样子,沈景琛也是疑惑了,而后问道: “怎么了,你不喜欢刚刚那个姐姐?” 听到沈景琛这么问,沈子轩有些不好意思了,而后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奶声奶气的说道: “没有,如果她不是做我的妈妈的话,我很喜欢她的,她给我鸡腿吃,但是她要是做我妈妈的话,我不喜欢。” 说到后面,沈子轩的声音也是不自觉的弱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沈景琛突然意识到沈子轩对待自己重新找女朋友的抗拒,很是疑惑,而后决定和沈子轩好好的谈一谈。 “沈子轩,我们谈一谈。” 沈子轩微微一愣,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很温柔的爸爸,突然之间就对自己这么的凶,不过,沈子轩还是乖乖的坐在了沈景琛的对面。 “沈子轩,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阿姨,给你做妈妈呢?” 听到这个问题,沈子轩开始有些慌了,而后看着沈景琛,略带哭腔的说道: “爸爸,你真的要给我找个后妈吗?” 沈景琛更加的疑惑了,“你不想要妈妈吗?” 沈子轩愣了愣,而后摇了摇头。 沈景琛满满的疑惑,而后看着沈子轩,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想要妈妈?” 沈子轩而后一抽一抽的说道: “我,我听我同学说,说后妈会很坏,他们会打我,还会不给我饭吃,更重要的是,是,她会和我抢爸爸!” 听到沈子轩这么一番话,沈景琛簇起了眉头,“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他们说什么你就信吗?我怎么教你的要你有自己的主见,你就是这样的吗?” 听到沈景琛严厉的训斥,沈子轩被吓到了,但是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 “可是,可是童话故事里都是这么写的,白雪公主就是有了后妈,就要吃那个有毒的苹果。” 沈景琛对于沈子轩的教育表示很大的疑惑,而后看着沈子轩,说道: “沈子轩,我和你说过,童话故事那都是给女孩子看的,都是虚假的故事,你怎么还看呢?” 沈子轩 真的是被吓到了,说不出其他的话来,这眼泪也是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看到沈子轩这个样子,沈景琛也是一阵的烦躁,而后说了一句,“够了,别哭了!” 沈子轩立刻停止了抽泣,而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沈景琛。 沈景琛一阵的烦躁,而后起身往外面走去,沈子轩也是立刻紧跟在其后。 而沈景琛就把沈子轩送到了沈太太那里,而后沈太太看到沈子轩红彤彤的眼睛,一阵的心疼,而后立刻把沈子轩抱在了怀里,随后沈太太,看向了沈景琛,说道: “怎么回事儿啊,你也是的,子轩才多大啊,你就这么严厉,不能温柔点儿吗?” 听到自己母亲这么说,沈景琛一阵的烦躁,随后冷静了一下,对沈太太,说道: “妈,这个事情交给你了。” 沈太太一阵的疑惑,接着沈景琛就把刚刚他和沈子轩的对话,简单的和沈太太说了一下,听到沈景琛的话,沈太太也是一愣。 而后,看向了沈子轩,沈太太开口问道: “来,子轩,告诉奶奶,谁告诉你后妈不好的啊?” 沈子轩在沈太太面前,也是没有了什么害怕的,随后立刻说了出来,“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是这么说的!” 沈太太眉头紧蹙,她是很喜欢这个孙子,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儿子这一辈子都是孑然一身,此时的沈太太,也是对沈子轩进行了教育。 而沈景琛看到这个场景,也是直接交代了一句,就随后转身离开了。 接着,沈景琛就去了公司。 而这个时候,沈叶帆也是一阵的烦躁,虽然沈叶帆之前答应了秦雪晴,陪她爸妈吃顿饭,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秦雪晴的父母竟然这么的……烦人。 今天一大早,沈叶帆就接到了秦雪晴的电话,说她父母来了,这不,沈叶帆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被直接叫了起来。 这还不算什么,等到见到了秦雪晴的父母以后,沈叶帆才是真的崩溃呢。 “哎呦,这个就是小晴她对象吧,你们两个交朋友多长时间了,打算什么时候领证啊,到时候我们可得要把我们家里的亲戚都给拉过去。” 而这个时候,秦雪晴的妈妈,还在一旁说道: “对,还有啊,这个小帆啊。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啊,你爸妈又是什么工作啊,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他们都是做什么的啊……” 这么一连串的问题,真的是让沈叶帆 觉得自己再被查户口,甚至他们直接提出了未来要和秦雪晴结婚的时候,给多少彩礼,办几桌酒席。 秦雪晴听到自己爸妈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毕竟这些问题,她也一直想要个沈叶帆提起,但是一直不好意思,此时自己父母这么问了,秦雪晴很是满意。 沈叶帆就算再怎么不满意,也是敷衍的应付了过去。 接着,沈叶帆就问了这两位老人有什么想吃的。 “都可以,都可以,我们不挑食的。” 所以,沈叶帆想了想就带着他们去了一家有名的私房菜馆。 因为秦雪晴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之前都是在厂里上班,现在来到这么大的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2章 供品人头8 八凶锁魂阵 洪坤想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可风小鱼不这么想。 长这么大,她从未吃过如此亏,从未被如此惨无人道的羞辱。 那一道道目光,那一记记耳光,还有被抢走的冰凤手链,都让她无法释怀。 等回到庄园,洪坤退下后。 风小鱼立刻召来红衣侍女,红衣侍女被林云刺瞎了双目,带着纱布遮住双目。 到了星君之境,武者即便不靠眼睛,也能轻而易举的辨识方向和障碍。只是肉身有缺,大道便无法完美,武道境界终究要止步于此。 “这枚拜剑帖,你替我交给燕子敬,他应该很乐意接受。” 风小鱼取出一份拜剑帖,眼中闪烁着阴冷的目光:“还有,你给我散布几条谣言出去,我要在一夜之间,整个青岩郡城全都知晓!” “奴婢保证做到!” 红衣侍女恭敬的说了声,便领命退去。 风小鱼心中恶气难消,那白衣女人她对付不了,可那什么苍玄府的林云,她有的是办法对付。 即便她不出手,也有一千种方法置对方于死地,而且是百般羞辱而死。 …… 翌日清晨,朝阳破晓。 黄家府院,林云一袭青衫,身背剑匣,在他身边的白长老神色低沉,略显无奈。 林云将风家小公主的事告知了他,他心中无奈,却也没有丝毫怪责的意思。如果风家小公主这般刁难人,那这名剑大会真不用参加,对方的话太过恶毒。 尤其是舔着脸三字,让人浑身不自在。去求人本就低了一等,还有受这种羞辱,不去也罢。 想来掌教也不会说些什么,这次名剑大会竞争本来就激烈,焚炎剑的诱惑太大。 八品核心圣纹,加上八百道普通圣纹,还是有藏剑楼楼主亲自打造,几乎没有剑客能不心动。 “白长老,如果乘坐星玄鸟的话,从这里去苍玄城的话大概有多久?”林云出言问道。 “大概一天半左右。” 白长老粗略算了下,苍玄城比浮云剑宗要近许多,从三层天走路程可以缩短三倍。 加上星玄鸟在三层天速度本身就要快许多,几番叠加之下,省下来的时间还是很夸张的。 “苍玄府排位战什么时候开始?”林云心中一动,再度问道。 “好像是三天之后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长老沉吟片刻,回答道。 林云眼前 一亮,这样一来,时间完全绰绰有余了。他轻声道:“那麻烦白长老改道,先把我送到苍玄城,您再去浮云剑宗复命。” “你要去参加苍玄府排位战?” 白长老问完后,想起来确实有林云的名额,这次苍玄府排位战浮云剑宗似乎也不怎么稳。 “这就要走了吗?” 突然有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一束光芒照的林云有些睁不开眼,双眼微眯抬头看去。 就见朝阳照耀下,洛花一袭白衣,玉手在阳光下提着冰凤手链,朝着两人缓缓走来。 “这是……” 白长老略有疑惑,不解其意。 嗖! 他正惊疑不定之际,洛花随手扔出另外一物,接到手中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拜剑帖!” 白长老惊喜的笑道:“洛公子,你怎么做到的?” “小事。” 洛花轻声笑了句,而后走到林云面前,道:“伸手。” 待林云伸手,她将冰凤手链小心翼翼的放进对方掌心,手链泛着银色和紫色的光泽,风华内敛,在阳光下看去像是一只冰凤在浴火重生。 “好漂亮的手链,你送给那小丫头,可真浪费了。” 洛花由衷的说道,看不清她的脸,也看不清她的眼,可能猜到她此刻目光肯定落在冰凤手链上。 “哼,都这么说了,就送给她吧,一条破手链罢了,本帝随随便便就可以弄出来。”紫鸢剑匣中小冰凤,语气平淡的随意说道。 林云正有此意,笑道:“那送你吧!” “呜呜呜,你个渣男,竟然真的送了,本帝恨死你啦!”刚送出去,小冰凤便在紫鸢剑匣中哀嚎了起来,痛心不已。 “替我戴上。” 洛花在袖袍中伸出雪白的玉手,很自然的说道。 林云楞了下,旋即将握着对方的手,将冰凤手链小心翼翼的戴上去。 不是第一次握着对方的手,可那般柔软温润,依旧有些让人沉迷。林云有时候也不清楚,为何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之时会这般自然,他自己本能的没有太多抵触。 白长老在一旁很尴尬,他握着拜剑帖的手,放下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嘴角略微抽搐,这叫什么事,大白天的秀老夫一脸! “好看吗?” 当收敛戴上后,洛花举起来轻声笑道。 她的手臂露出大半,光滑细腻,光泽如玉,配上 世间独一无二的冰凤手链,确实美不胜收,无暇无垢。 “挺好看的。” 林云点头赞道,旋即道:“你没事吧?那小丫头,可真不是讲理的主。” 洛花笑道:“我没事,其实我也不咋喜欢讲理,只是你不知道。” 林云眼中闪过抹深意,他倒是能猜出来,对方的来历绝不仅仅只是圣者世家那般简单。只是对方不说,那他也不问,算是两人之间的小默契。 两天后,名剑大会开始。 林云带着拜剑帖,与白长老和洛花一道,前往名剑大会的现场。 名剑大会有大小之分,林云眼下去参加的是小名剑大会,除此之外还有四年一度的名剑大会,由藏剑山庄举办。 一般而言,小的名剑大会,只能影响当地藏剑楼的辐射疆域。大的名剑大会,则是整个昆仑剑客的盛会,规模空前宏大,天下剑客都以能参加为荣。 不过这次青岩藏剑楼的名剑大会,也是非比寻常,焚炎剑的奖励吸引着众多剑客前来。 几乎小半个东荒的年轻剑客都来了,欲要力压群雄,绽放光芒,在众目睽睽下夺走焚炎剑,名利双收。 但凡年轻人对这种盛会,都有极为强烈的向往之心,许多人就算不是剑客也愿意旁观。 若是以往,林云怕是也同样如此。 不过经历过风家小公主的风波,他这名剑大会并没有丝毫好感,只是个任务罢了。 名剑大会没有具体的规则,只有一条,不管何等修为都要封禁在天魄之境,名剑大会只比剑不比修为。 裁判则是来自荒古域的世家大族,由藏剑楼之外的人来评选,保证大会的独立公平。 大会的地点,就风家主院的青岩广场,也是藏剑楼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3章 供品人头9 海母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历代以来,只有每一代海王海母知道这个秘密,你身为王位继承人,我与你父王原本决定待你继位后再将此事告诉你,可没想到你却提前知道了这个秘密,还偷偷的跑上岸,出事以来,我们非常自责,如果我们提前将此事告诉你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你也不会遭受如此残忍的刑罚” “可是,为什么大长老能在岸上生活?而我们却不可以?”海瑶不解。 “那是因为,大长老入住人类世界,并不只是学习他们的文化,最主要的还是为我们人鱼族打掩护,人类的数量是我们人鱼的几千倍,我们不能确保每个人类是善是恶,安排长老潜伏在人类世界,最重要的就是他们可以误导人类寻找人鱼的视线,可以让他们绕开我们生活的区域,一旦人类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可以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商量对策。”海母简单的说。 海瑶听到这,顿时沉默了。 海母继续说道:“现在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应该明白了,今天过来,是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救你出去的对策,到时候你只管跟着大长老离开,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回头,明白吗?” “母后,你们要干什么?”海瑶知道海牢守卫森严,可看着海母坚定地眼神,她忍不住担心的问。 海母微笑着拍了拍海瑶的手背:“时间不早了,我就不久留了,不然海阔听到风吹草动,一定会更加严加看管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海母转身的那一瞬间,散发出浓浓的不舍和疼惜。 海瑶很想游上去抱住海母,何奈尾巴上的伤口轻轻一动就剧痛无比,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海母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海烨悄悄的回到自己的住处想办法:到底要怎样才能把父王的令牌弄到手呢? 游来游去好几圈,都想不出一个办法:“算了,直接去见父王母后,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下手!” 当海烨来到海阔所住的宫殿中,正巧看见海阔与海玉在谈话。 见海烨进来,海阔问道:“你不在寝宫好好呆着,来这里做什么?还想着为那个叛徒求情吗?” “父王,母后,你们误会了,孩儿此番过来,并不是为了替海瑶求情。”海烨游近继续说:“孩儿经过这几天反思,也想明白了,你和母后说得对,我不该为了一个被废掉的人鱼公主来毁掉父王为我精心策划的一切,当上海王才是我最终的目的。” 此话一出,海阔海玉顿时一愣,相视一眼后, 海玉对着海阔说道:“你看,我就说烨儿一定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这么快就醒悟了。” 海阔毕竟是东海王侯,海烨对海瑶的用情之深,一直以来他都看在眼里,定刑当日口口声声说要替海瑶共同受刑的痴情男儿怎么可能在短短一段时间内抛弃一切去爱恨情仇呢?如果是这样,只有两种结果:第一种就是故作薄情,好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趁机转移目标;第二种就是这一切都是装的,装得连自己都相信了。 但是疑心很重的海阔还是跟偏向于第一种可能,他态度冰冷的说:“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决定接下来要怎么做?你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海烨愣了愣,立刻说道:“回禀父王,孩儿刚刚醒悟,对未来之事还没有做太多的打算,所以孩儿此刻还没有太多的想法。不知父王有何决定?” 海阔笑着说:“我倒是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只不过,就怕你做不到啊?” 海烨立刻请求道:“父王,有什么任务您尽管吩咐,只要是能登上王位,做什么我都愿意。” 海烨的眼神中一片赤诚,海阔大笑几声:“好,既然是这样的话,下一次海瑶行刑,就由你亲自来持刀如何?想要成为海王,就必须收起你那毫无作用的怜悯慈悲之心,你不狠,就算以后登上了王位,不出半年,你就会被心狠之人给拉下来!明白吗?” 海烨彻底愣了,他万万没想到,海阔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他亲自动手行刑,那可是他心中的挚爱,他又如何下得去手? 见海烨沉默不语,海阔满脸的冷笑:“怎么?不敢了?还是说,你今天说的话全都是假的!故意这么说好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达到你想救人的目的吗?!” 海烨回过神来,赶紧道:“当然不是,父王误会了,我只是在想,到时候行刑的时候,下刀要快一点还是慢一点呢?” “是吗?不是犹豫?”海阔说道。 “当然不是。”海烨说道:“不知父王的建议时候是什么?” 海阔表面故作相信的说:“既然不是犹豫,就随你自己怎么下,想快就快,想慢就慢,只要能够折磨她就行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下去吧。” 海烨也只好退出寝宫,慢慢的朝自己的宫殿游去。 眼看着第三次行刑的日子越来越近,海烨用尽各种办法也没能拿到海阔的令牌,准确来说,到现在都还没见过海阔的令牌,海王海母也焦急万分。 到了第三次行刑的日子,海阔对海烨说: “你去刑场等着,我亲自去将海瑶押过来,以免出差错。” 海烨点了点头,表面平静,心里却是难受得不行: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随着时间的推移,刑场已被人鱼挤得密密麻麻。 在所有人鱼的注视下,海阔带着一队海侍用铁链拖着海瑶来到了刑场,将海瑶倒挂在石架上后,海烨看着海瑶鱼尾上刚刚长出来的鱼鳞,淡蓝色中还夹杂着粉色,轻轻一碰,鱼鳞还十分的软,经过两次的刮鳞,海瑶已经十分的憔悴和脆弱,看上去都瘦了一大圈。 海烨更是不忍心下手了。 海王海母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海烨:为什么?海烨不是要救海瑶吗?为什么他会成为动刑的人鱼? 海瑶看着眼前的海烨,目光平淡到让海烨害怕,好像一点不像是一个即将受刑的样子。 “海烨,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啊!”海阔说完话后,见海烨迟迟不动手,不由得大喊。 海烨看了海阔一眼,手中的刑刀有些颤抖,在海阔不断地催促下,海烨将刑刀放在海瑶的鱼尾处 “不行!我做不到!”海烨最终还是下不了手,海阔生气的游了上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