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请先闯入我森林》 第1章 死了一个壮丁,小江开始打工 蜀中,偏…… 蜀中,偏于西南一隅,居民不过万把,每日却也发生着各式各样的生离死别,对于江水这样年纪的小孩自是有无穷趣味。 东边的王家姑娘嫁人,小家伙们一拥而入,该吃吃该喝喝,临走了还不忘道声恭喜,拿个红包图个彩头,说是趁火打劫都不为过的。西边林家老太没了,一群没规矩的吊在送葬队伍后面鬼哭狼嚎,情真意切的,教人心碎,之后多拿几个铜板也就没人说啥。 小朋友们活跃在街上给老龄化严重的蜀中添上几分生气,便没人出来制止。 今日却不同,江水的父亲往自己个儿脖子套上白绫,吊在堂屋横栏,双腿一蹬,去了,如此突然,如此决绝。 当江水举着糖葫芦,兴致冲冲推开房门,看到这一幕,棉滚滚的小人傻在原地,像是在冬日里被冻住了的红山楂。 她缓缓偏头,把刚咬下的一颗山楂再插回木头签子上,视线始终没离开眼前这个,脸被勒成乌中带黑,青中带紫,表情狰狞,像是在生命的最后又不想走了的父亲。 江水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咽了一口口水,才反映过来呼叫增援。 “娘,娘,娘”,她一边踉踉跄跄地后退一边喊,像是怕眼前这个人突然挣扎着醒过来,一直不敢转身。 路过的婢女恰好往里头一瞥,也像被吸走了魂儿似的瘫坐在地上。手中端的茶水打翻了一地,江水寻声转头,不知道为何此时还关心了一下茶杯碎了没,是个管家的。 没等她反应过来,婢女一把抱住她。还好江水反应快,直直举起了右手,成功保护了糖葫芦和她俩的衣裳。 “姑娘别怕,姑娘别看。我这就叫人来。” 丫鬟的声音震耳欲聋,比江水那几声小猫叫要有效的多。 人果然从四面八方来了。 最先到达战场的是江山。江山比妹妹大两岁,个头却高挑许多,一身墨色,袖口和衣领处点缀几点暗红,发髻高束,碎发于额前肆意飞舞。正是放荡不羁的年纪,眼前胡乱飘飞的碎发丝毫不影响坚定且目中无人的中二眼神。 当这坚定的眼神移到堂屋内时,他眉头微蹙。但为了稳住前面抱成团的两废物(江水也是不愿的),江山鼓起勇气走进堂屋,顺着套在他父亲脖子上的绳子看了上去。似懂非懂,单手扶下颌,废话文学家重出江湖: “这绳子,结实。” 两孩子和一个婢女终究成不了什么大事,江夫人到达战场后才有条不紊地安排小厮清理这惨痛的一幕,堂屋前人头开始攒动。旁的见了这一家三口的表现都会惊讶一番,人人都格外淡定,眼底有哀伤,却不悲。 江水就站在庭院中间,白胖胖的身子套着樱桃红的袄子,安静地吃着手里的糖葫芦,远远看去就是一个圆圆的大山楂在吃一串可怜的小山楂。身边人来人往,放下父亲的尸体,运走,然后把整个房子套上白绫,马上就和冰冷的冬天融为一体了。 江水家大抵算得上小康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父亲是个眼高手低的生意人,靠着倒卖柴米油盐衣服饰品赚差价,说白了就是个中间商。好容易拼拼凑凑出了聘礼,靠着花言巧语、连哄带骗迎娶了待字闺中的母亲。 外公外婆是当时已然破落的大户人家,母亲是庶女,自然出嫁给一个商人也无人反对,丢掉一个包袱,家里能少煮一口饭。小两口的日子里拼拼凑凑出了一个庭院,不大不小,四口人加上两个婢女,四个小厮,勉勉强强混着。 可是像父亲这样眼大肚皮小的人怎么能和一直以来小心谨慎的庶女母亲相处融洽,不过是贪图美貌罢了。一个冒险激进,毫不考虑后果,一个处处小心,生怕落下把柄。争吵的日子是有的,砸锅砸碗砸盆的日子也是有的,在父亲生意不顺遂,狐朋狗友扇阴风点鬼火的情况下,要死要活也是有的(指父亲)。一个男人,窝囊成这种样子,还如何讨得妻儿的心。 刚开始闹的时候,江水怕得要命,江山稚嫩的脸却丝毫未展现出恐惧。父亲一发作,就抱着妹妹躲在屋内,讲故事,唱童谣,吃点心,故意大声讲吵骂声盖过去。可他们母亲也偏偏是个逆来顺受的模样,负负得正,小朋友们便觉醒了。 最初觉醒的是江山,因为年纪大些,自小便知道这个父亲指望不上,说话做事全然一副大人模样,但面对可怜巴巴的妹妹却毫无抵抗力,要啥有啥。当他们父亲刚开始“卖锅卖碗”的时候,他还会吼上几声,被几句“小子没大没小”“看老子不收拾你”给堵回去后,叛逆少年常年离家,和狐朋狗友混吃混喝的戏码也就自然上演了。 紧接着江水长大些后,看见母亲平白无故当做出气筒,心里的不平也涌了上来,开始和父亲叫板,不就是比谁吼的声儿大嘛,女孩子有天生的尖细声线优势,又正好是好动的年纪,在屋里被追着上蹿下跳,眼看着父亲的精力被消耗大半,一溜烟跑出家门,找到哥哥喝酒的地方,趴在一旁睡觉,等第二日天亮了再回去。 刚开始的时候,怕妹妹在外面受委屈,江山打横抱着江水就要往家送,决不能在这种地方堕落了自己的妹妹。可江家的脾气也是一脉相传的,小的精力总是比老的好,小江水软磨硬泡,痛斥父亲暴行,坚定和哥哥统一战线,发誓绝不沉迷酗酒等恶习也就渐渐被接纳了。 哥哥的兄弟有很多,看得出这几年往外没少跑,也看得出都是一群受不了孔夫子之乎者也那一套的人,却都是讲义气的。 兄弟们对这样一个可爱的团子缩在江山旁边也没有什么意见,渐渐小江水的交际圈也沾哥哥的福,向本不可能的方向扩展了许多。成为了在街头混混保护下成长的女人,眼神里也多出了几丝混过的人才有的不屑。 日子就一天一天地熬,年轻人终于熬到头了。 葬礼持续了三天,亲戚们排队来转了一圈,不论哭天喊地还是面露悲色,都从眼眶里硬是挤出一滴泪才离去。白绫是租的,葬礼结束就还回去了,迫于那些姑姑婶婶的压力,葬礼不能不办,办了可就将那老江的遗产给花光了,辞退了婢女和小厮,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可真是潇洒。 葬礼结束后一大清早,母子三人就围着桌上的一碗粥发愁,这是最后一勺米了。再看桌中的榨菜,这是最后一叠榨菜了。 这群亲戚也是真够能吃的,粥和榨菜也不放过。江水暗恨。 江水扑闪扑闪大眼睛:“母亲吃,母亲这几日劳累了。” 母亲又推给江山:“老大吃,这家未来可就靠你了。” 江水见状,搓搓小手准备接受哥哥的“让梨”,不露痕迹咽了咽,低头摸一摸圆滚滚的肚皮。心想,辛苦你了,下次带你吃点好的。 不料耳边传来风卷残云的喝汤声,江水僵硬着脖子,微笑抬头:孔融让梨呢?传统美德呢? 江山这小子装疯卖傻第一名,继续狂炫完这碗粥,将榨菜包进嘴里,袖口随便一擦,“我去挣钱。”颇有一附担当的样子。 母女两盯着他一点没客气狼吞虎咽完,两人动作一致地咽下口水,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又目瞪口呆地看着哥哥离去潇洒的背影。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江水摸摸咕咕叫的肚子,不能忍了,拍桌即起,“我也要去赚钱!” 因为平日在街上混的多,小商小铺的江水都熟。出门右转便是屠夫王家,江水鬼机灵多。在这里做工,平日里还能顺手摸走一些肉回去改善伙食,一举两得,着实不错。 “叔,要帮工不?我可能干了,您也知道我那个不着家的兄长和父亲,家里的活都是我干!”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自信,险些把自己也说服了。她是懂得踩高捧低的。 “行,那你帮我先把那块棒子骨给剁了”,王叔知道江家女孩养的糙,这一阵江家也困难。没多问,直接慷慨派活儿,自顾自剁着手里的骨头。 “邦、邦、邦。”那猪肉在屠夫的手里着实可怜,碎骨头在空中乱飞,江水觉得自己像一个躲避暗器的杀手,稍有不慎就会被猪骨头击中,在雪白的脸上划过长长的一行鲜红的猪血。 案板上的猪肉在手起刀落下被震得飞起。天可怜见,那肥肉落下时不住的抖动让江水感觉自己身上的肉也跟着一起抖。 好不容易积聚一点勇气去拿嵌在砧板上的砍刀,江水猛然发现自己两只手都拿不起来,不禁长舒一口气。这屠夫真是的,10岁小女孩能干这个吗,想罢无奈地摇摇头:“王叔,您这个铁器活我没有金刚钻,走了哈!” “诶,这都不行吗,江家丫头终究只是个丫头啊。”说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章 这位哥哥似曾相识 生活就是平平淡淡,…… 生活就是平平淡淡,起床,随便刨两口饭,学习,太阳出来了开始干活,收工,回家,和妈妈撒娇,和哥哥斗嘴,和白宛要钱。 “裴将军回来了,你们听说了吗?”茶客甲说。 茶客乙说:“什么?时间到了?这不太对吧。” “是立了大功,连打胜仗呢。”甲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 茶客乙做忧心状:“听说这家伙可不是个吃素的,狠起来,爹娘都不认,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说亲眼看见他将敌人的耳朵扯下来。”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丙也加入了:“何止呢,听说有一次长枪都刺穿了他的脊梁,硬是折断了用枪头杀了对方主帅。” “说来说去,就是个狠人,上面派他出去可不是想让他活着回来的,这次回来不知道又有什么腥风血雨喽!”甲做了总结陈词。 “还好咱蜀中天高皇帝远,可慢慢静观其变。”几个茶客对自己所处的位置十分满意,身处庙堂之外,又能观其风云变化,打的好一副看客牌。 风吹开了茶馆微掩的木门,嘎吱作响,一名男子迎风而立,逆着洒进来的光,只能看见黑乎乎的轮廓。他身材高挑,衣着简练,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却给人一股肃杀之气,惹得旁人不敢多看。好奇心强的几位偏着头,斜着眼,硬是要看出个好歹。 “客官您几位?”这些年见的人各种各样,江水知道不能光看外表,兴许是一位趣人呢? “一位。” “好嘞,您跟我来,一看您这身风尘仆仆,定是赶了很久的路吧?”江水开始了专业性寒暄,没想到刚抬头看见这男子的脸,便被一刹凌厉的目光给杀的措手不及。“我,我不是打听您啊,我是想推荐一下咱们馆的安神茶,清香宜人,缓解舟车的疲劳。您,您要是不想喝,咱还有……”江水收回刚才的想法。 男子比江水高出一整个头,江水这怂的样子,被狠了一眼便不敢再抬头,一直盯着男子的衣领说话,语气与白宛考核时背书的样子一模一样机械。江水这时看到男子穿了一件墨蓝云白相间的衣衫,腰间龙纹金线腰带嵌着圆润细腻的青白玉佩。下半身就可以看出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给人一种干练、利落的好感。 男子最后还是选择了安神茶,因为这小姑娘背茶名的语气,实在是很难不走神,谁要是失眠了,倒是可以请来听一听。 茶备好后迟迟没人愿意去送,人人都见过怪人,都知道少惹事,少接触的箴言。 江水在这里吧,也不算被排挤,但总是没有人愿意与她交心,所有人都给她一种遮遮掩掩的感觉,可能是这里老板带来的风气。出门在外,也不好随意表露真心,她便常常独来独往。闲暇里要温习功课,忙起来了,谁也顾不上谁。于是渐渐地都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可是别人总有适合的机会熟络起来,自己怎么就偏偏落了单呢? “江水,你来一下。”白宛在二楼喊了一声。 “诶,好嘞!”江水将茶盘端出茶室,望望周围谁能帮自己送过去,可伙计们看到她一出来,便低头做自己手里的活,桌子擦过了要重新再擦一次,正在喝水的要倒第二杯。江水无奈仍保持微笑,只得亲自上阵,谁让自己头青领了这位主进来呢? 男子闻声看到了这一幕,江水不算瘦,脸上,手上都有肉,皮肤如雪细腻,看起来软软的。脸上挂着笑,不尴尬也不真心,似是懂了一些事故。可嘴笑得很甜,给人一种乖巧听话的感觉。他何尝不是这样,心里门儿清,脸上装傻充愣。 “你叫江水?”男子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吼了几天几夜,吼破了嗓子。 “对。”江水怔了怔,除了家里人和白宛没人叫过她的名字,都是江家丫头,江家姑娘地叫。他们也未曾问过她的名字,似乎女子从来不需要。或许有人会说名字只是个代号,可她从未被当做她自己看待过。小时候淘气在街上撒欢,挨骂的是江夫人,父亲走后出门讨生活,被指手画脚的是江家。在茶馆里谋生,伙伴们也对一个女子抢了“男子的活计”感到不平。 短短的问句,让江水愣在原地,她趁此机会看清了男子的脸。皮肤是经历了长时间的暴晒,黑的很不均匀,有些地方蜕皮了,额头上和右脸有两条划伤。可眉宇间透着傲气,眼眸深邃且清冷,像带人进入寒冬。 男子发现江水在看自己,自己也晃了神,瞬时间变换表情。眉间上扬,两根眉毛像老君的胡须,俏皮地抬起。清冷的眼神被一扫而光,多了几分,嗯,愚蠢与好奇。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江水说:“能借我一份茶钱吗?”嘴巴弯成完美的弧线,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眨巴眨巴眼睛。一位如此英俊的男子对自己撒娇,江水可要把持不住了,但心里的防备有千万层,哪容易被骗。 正当她准备拒绝时,不经意瞥见男子的袖口被鲜血浸染成深红,而面前这个人若无其事的样子很是令人心疼。刚才失落的表情兴许是还未来得及伪装,却被江水看了个遍。她不知为何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种很隐秘的心酸与不为人知的无奈。 江水发现自己愣了太久,连忙摸自己口袋,像是还钱一样,哈巴狗一般,十分积极地将白宛刚给自己结的工钱交了出去。 “那个,多的钱买点药膏吧,出门右拐有医馆。”江水对自己举动十分不屑,看到长相英俊的男子就把持不住了吗,江水,你也就这点出息。 “江水,江水,江水!”白宛等得要发火了。 “来啦来啦!” 等江水下楼,男子已经离去。她不禁遗憾,这白宛一整天看着街头人来人往干什么,自己店一点不关心。长得多标致一男的,就是黑了点,不过在蜀中人杰地灵,皮肤会养好的,啧啧啧,这容貌不多见了。 犯完花痴,等到江水回家双手一掏兜,白干。哥哥气得要吐血了,您是去茶馆体验生活了吗?公主? “听我说,听我说,我今天碰见一特奇怪的人。”江水连忙解释。见哥哥已经起身,自己也做出了百米冲刺的架势。 “我觉得他器宇不凡,必成大器,所以,他向我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欠债的成了债主,要债的屁不敢放 翌日…… 翌日清晨,也是个明媚的日子,可江水在《孙子兵法》面前,可谓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咳嗽连天,有一种不把肺给咳出来决不罢休的架势。坐在椅子上,冷不丁还一声叹,似是有人掐着她的脖子般。 装病也是有技巧的,现在是早春,只要穿得单薄一些,再尽情拥抱早晨的微风,最好再跑出微微一层汗。来回一冷一热,绝对那鼻涕如飞流直下。 还在上学的时候,江水凭借着优良的身体素质,靠着短暂的“风寒”症状,不知请了多少次假。 这次是因为实在放心不下家里住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想起自家兄长只长肌肉,不长脑子。还有那个慈悲为怀,能放下就放下的母亲。如若那人有九百个花花肠子,自家人是一回合也撑不下来。 白宛照例在二楼露台嗑瓜子,清晨的微风中,微微带着隔壁包子店的肉香,偶尔一股还带栀子花的淡淡香甜。看着楼下的人越来越多,整个镇子随着阳光照射,又充满了活力,何其幸运的一天。 今天的美好却被江水的鼻涕冲了个稀碎。白宛头没回,也能感受到背后炙热的目光,一次次望向自己。算了,不放假恶心的是自己。 “今日你就回家休整一下吧,养好身子再来,别将病气过给客人。”白宛头也没低,斜着眼瞥了一眼坐在桌前的江水。她今日穿了一身水绿色长衫,细长的身姿在风中微微映出轮廓,一如既往的高傲,一如既往的清冷。 江水可不就等这句话了吗,还以为这位白老板比之前的先生们难对付,现下看来,也不过如此。做戏要做全套,江水捂着快咳出来的肺,病病殃殃地,兴高采烈地打道回府。 还没进门,江水远远地就看见那男子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手边还有剥好的坚果和水果。他和哥哥身高一般,穿了不知道哥哥哪件墨色衣裳,倒也合适。眼神中微微有些迷茫,嘴角却挂着笑,像是嘲讽的,像是无奈的。 江水看得出了神。 那男子也看见了门外的她,嘴里说了一句什么,因为太远听不清。就看见母亲从另一边探了头出来。 他原是认得她的。江水心里有些悻悻的,却故作淡定,昂首挺胸走了进去,这是她自己的家,她怕什么。 “你怎么回来了?不能因为人白老板心地好,咱就不守规矩,要对得起别人给的工钱啊孩子。”母亲看见江水,开始一股脑地良善教育。她知道江水本不该长成这样,却因为这个家……见了女儿总是心痛的,总是愧疚的,总是想进行良善教育的。 “没有,白老板今日放我的假,”江水委屈巴巴地说,又转头看向躺在藤椅上嗑瓜子的人,“我想着今日家中有客人,就回来帮您看着嘛。” 看字拉的格外长。 那男子嘴角缓缓翘起,他听懂了江水的弦外之音,毕竟他也记着自己欠了她的钱。 “哦对了,这是小陆,你哥哥的救命恩人,这几日帮娘多照看照看。”母亲撸起袖子,蹲在旁边清洗他昨日满是血渍的衣裳,满地都是触目惊心的红。 江水看了也瘆得慌,决心还是把要债的事给放一放。亲兄弟明算账,这账就算从这位陆姓兄台这里要不回来,也得从自家兄长嘴里抠出来。 这位陆哥十分惬意地在藤椅上享受阳光,丝毫不去理会江水一旁复杂的眼神。用手轻轻抓住落在衣服上的小虫,仔细端详着,随意开口道:“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回答。” “你是哪儿的人?干什么的?为什么满身是血地出现在茶馆?为什么在山上游荡?”江水可不是个扭捏的,见缝插针就问,可最后一句,为什么不还钱,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江妈妈看到了,直叹女儿不懂事,还没等小陆开口,抢先一步说:“他是去西凉的散兵,打了胜仗回来后家里人都不见了,可怜的孩儿。你在我们家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哈。” 江水也直叹母亲不懂事,难道是被这男人的美貌给诱惑了?她双手叉腰,直勾勾地盯着小陆。 “确如你母亲所言。至于你的钱,我后面自会还你,你不用这样盯着我,我现在没钱。”小陆声音不像刚见面那么低沉,嗓音中多了一些温柔,可说出的话却仍然令人哭笑不得。 “今日都在传裴将军打胜仗后不见了。”江山在饭桌上聊起集市上的见闻。 “兴许是被西凉的残兵给逮住了。现下那边最为动荡,虽说是收服了,零散的兵将们仍在扰乱一方。要是被逮住了可就小命不保,什么将军,能留半条命就不错了。”江水议论起时事来也毫不逊色,在茶馆这种八卦风口浪尖,也不是白混的。 “你怎知道他是被逮住了,万一别人只是短暂地失踪,明日说不定了就出现在皇城中了。”小陆自然而然地加入他们对自己的议论。 “这裴回,说好听是少年英才,说难听,就是锋芒毕露,自以为是。从小比别人多读几本兵书,就沾沾自喜,惹得皇帝忌惮了吧,有去无回,我看是正中下怀。”江水嘴里包进去了一大口饭,手里还和哥哥抢盘子里的最后一片肉,一刻也没闲着。 “管他是不是个自矜自傲的人,他若是还能当将军,我改日第一个投奔他。”江山自从感受到自己和小陆的差距之后,又开始了自己入伍的打算。惹得母亲和江水直翻白眼。 “茶馆里不少人都在说,现下西凉虽说是收服了,这可只是表面上的。残兵败将四散在西凉到处侵扰百姓,哪日等他们聚集起来,又会是一场恶战。你说大家都看得清楚的事情,偏偏这个天才将军就是看不透。要我说,被抓了也是活该。一整天打来打去,遭殃的还是老百姓。”江水抢到最后一块肉,心满意足地吃起来。 听到这里小陆有些难以下咽。他本也是没错,带兵出战是想保卫一方百姓,停战回朝是不愿百姓再遭战事侵扰。只是西凉这个尾巴没扫干净,这次也以为是功成身退,雄心壮志得不到理解,抑郁不得志。没曾想自己在别人心中竟是如此模样。他错了吗? 四个人同饭桌异梦。江水想着明天又要去打工闷闷不乐;母亲担心自己一双儿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江山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白姨,回回的人间清醒剂 第…… 第二日一大早,白宛,江水,裴回就浩浩荡荡从江家出发,前往茶馆。三个人走得很安静,江水还时不时斜着眼睛瞟一眼两人,认为其中必有猫腻,自以为是地当起了侦探。 果然白宛和裴回一到茶馆就上了二楼的客间,关起门来,鬼鬼祟祟。江水这才看明白了,白老板是老牛想吃嫩草啊,看到英俊的男子就把持不住了。不过也不能怪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寡妇,确应该放下了。 江水觉得这个理由非常能解释昨晚两人的表现和今早路上尴尬的氛围,自顾自地点点头,做理解状。同时也觉得应当把这个小陆欠钱不还的行为告诉白宛,有个参照,觉得自己还是很讲情谊,满意地继续干自己的活了。 白老板和裴回一到房间里,冷若冰霜的脸立马冰雪消融,如晴天里突然飘来两朵阴云,本以为是要下点毛毛细雨,没想到电闪雷鸣,变化之迅速,之难以捉摸。 “你个小崽子,仗着自己打了胜仗,有点本事了,就归隐山林,看淡一切了是吧?”白宛没好气地说,“你这条命是老娘捡回来的,谁允许你这么糟蹋的!好好的论功行赏不去,偏偏躲到蜀中这么偏远的地方。” 说罢白宛四处寻找着什么,看到桌上的扇面,拿起就要打裴回。 裴回在一边躲着一边赔笑:“诶,白姨,白姨。我这怎么到处都遇得见你,我也忒冤了。” 话说回裴回当初刚到西凉时,也不是个常胜将军。前仗着年少气盛,后又有皇帝的赞扬,一个素未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少年哪懂战场上用血泪厮杀的残酷。靠着书本上的运筹帷幄,以为自己能在这里翻云覆雨,没想到经历老练的大将们根本不屑于他的名声,更不用说上了战场,对方只认得上将头颅,不懂什么少年将军。 在一次厮杀中,双方僵持了很久,兵力已快耗尽。看着往日里把酒言欢的兄弟一个个没从战场上回来,军营里到处都是残兵伤员,裴回头也没回冲到了第一线。然而,任何人都需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裴回这次付出的代价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身边的将士都知道裴家在朝中的地位,裴老爷也是武将出身,早年的英姿另无数人向往,裴家在朝中谦逊有礼,是别人眼中忠义两全的世家大族。可圣意难测,看着本就举重若轻的裴家又出了位肖勇的少年郎,上面那位如何不能不惶恐。一纸圣意领兵出征,言辞肃厉,无人敢违抗,无人敢出头。 裴回初生牛犊不怕虎,和皇帝上演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裴老爷和夫人却是从心底烂得稀碎。夫妻两人本就是血海里拼出来的,所以两人情比金坚,裴老爷只此一妻,也只此一儿。裴夫人就更不用提了,这可是把她的心肝掏出来,任人宰割啊。老两口于是将军营里里外外,能打点的打点,能疏通的疏通,矮下身段,为保儿一命。将士们大部分都是跟着裴老将军出生入死过的,其实根本不用打点,他们自会护裴回周全。 裴回哪懂这些,未看清敌情,莽撞冲上去后,毫不意外地溃不成军。可战场上刀剑无眼,当敌人的刀砍向自己时,他眼睁睁看着将士们将自己掩护在身后,被捅地面目全非。鲜红的血流成河,和黄土混在一起,变成黑浆。英勇的厮杀声前赴后继,刀剑砍入身体的撕裂声在耳边反复上演。他怕了,他错了,他后悔了。 溃败的路上,裴回被白宛的丈夫救了回去。本以为落在西凉人的手中,此生便算了结,没想到夫妻两不仅帮他上药,还好吃好喝招待他。裴回一句话也没说,他知道是自己让这片原本宁静的土地民不聊生,是自己让身经百战的将士白白送命,是自己的骄傲与无知害了所有人。 “你叫裴回是吧,听说过你百读兵书,小小年纪便将前人所布之阵逐一击破,”白宛瞥了一眼这个不肯说话的少年,“刚上战场的年轻人看到这些场景都会受不了,你算不错的。你不缺勇气,不缺智谋,差的是一颗初心。我们并不希望有才干之人无辜丧命于此,不论是谁。所以,伤好些就快些离开,你的将士们正到处寻你。” 白宛丈夫看着警惕的裴回,沉默了一阵,带着西凉口音说:“西凉不怕你们,可不愿打仗。当初裴老将军并未想过血洗西凉,他才是一位真正的将军啊,不论哪族人,他下令禁止将士烧杀抢掠,他是真正考虑到了百姓生活的人呐。” 他静静地望着远方,说到一半不禁感叹当初裴老将军的风采,顿了顿,说:“希望你能比你父亲做得更好。” 裴回和白宛便是如此相识,后裴回每每战完一场,便偷偷溜出来和他们待一会儿。这让他在这里不至于那么难受,这个家里有一种令人平静的魔力。白宛的女儿小哈和裴回也渐渐熟悉起来,小哈也想成为一名将军,能上战场杀敌,保卫自己族人。他们虽然立场不同,但惺惺相惜,谈论起战术来毫不保留,每每让裴回忘了回营。 “白姨,我这次可是胜得理直气壮,你们西凉的将士自己闹起了内讧,这不怪我们趁虚而入。”裴回有些悻悻地看着白宛,怕此次胜利会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了,小哈和姨父也来了吗?怎么没看到他们?” 白宛其实并不在意谁赢了这场战争,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和平的,可以安稳生活的地方,和自己的丈夫和女儿一起生活的地方。听到后半句,她神了神:“他们,死了。在西凉的土里,在本该保护自己的士兵刀下。”说到这里,她不自觉握紧了双拳,满是悔恨。 裴回听到后也沉默了,这次离开就是因为厌倦了不停有人在他面前死去,厌倦了哭喊声和嘶吼声,厌倦了军营里战士触目惊心的伤口。他虽然胜了,但是从心底里认为自己胜之不武。一将功成万骨枯,跟随他的将士们并不该就此了结自己的生命,甚至西凉的士兵也都是年纪轻轻便从了戎,每一个人背后是一扇敞开着等着他们回去的门,门后有白发如雪的父母,有怀胎十月的妻子,有没怎么见过父亲的孩子。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将士们的家属,如何做出当之无愧样子去论功行赏。 可当他看到与这场战争毫无关系的白宛一家却遭此下场,他想起了当初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章 白得一个义母,附赠一个嫂子划算! “…… “你出不出去,要是敢再多说一句,我就……”江水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她面前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皮肤黝黑,像是常年顶着日头作业。脸上的毛孔粗糙的可以看见一根一根的汗毛,拉碴的胡子下面隐藏的嘴里正冒出一些不能入耳的糙话。 “我们老板平日里最是良善,伙计们偷懒,偷摸带点东西回去,老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对我们苛刻。”白宛听到这句话很是欣慰。 江水接着说:“你哪只眼睛看见白老板和别的男子在一起。不说是伙计,哪个来过店里的人不知道她的懒样子,每天就躺在二楼藤椅上晒太阳。藤椅都快被磨光滑了,你们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白宛正想出去控制场面听到江水的话真是哭笑不得。 旁边的裴回也正用颇有趣味的眼神看着江水在一个,个子比她高出一半的人面前如何横眉冷对。 周围的茶客有的避之不及,有的持看客心态,不论哪一方争赢了,他们都无所谓的样子。日子照样过,茶也照样喝。 “你们老板做过什么事情自己清楚,这周围的男子哪个来茶馆是正经喝茶的?她不躺在那藤椅上,故作风情,我们能来?”糙汉对面前这个比自己小许多的姑娘正咋咋呼呼和自己叫板感到火大。 这还真是吃屎的怪拉屎的。别人在自家茶馆休息怎么了?因为样貌出众,就该被男人觊觎,被女人妒忌吗? 这糙汉说着就开始解开衣带,不论是打架还是羞辱面前的女孩,他似乎认为这是必要的一步。露出他微微下垂的肥肉,黝黑带着油光的肚皮,在场的女子都尖叫着别过头去。 江水再彪悍,也是一个女子,被这举动红了脸。只见身边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动作很快,没跟上的衣带和丝绸外衫在风中轻轻抚摸过她局促的双手,像是春日里的小溪,潺潺流水,温婉尔雅。 裴回在战场上见多了男人打架,看见糙汉的举动,担心江水受窘便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他个子很高,阴影将江水整个人罩在了身后。平直而宽厚的肩膀似巍峨的高山,雄伟地矗立。 江水在身后没看见裴回眼中的杀气,是上过战场的人眼中特有的冰冷,微微聚拢的眉峰似一把利剑,惊得这糙汉冷不丁愣住了。江水听见这肩膀前面传来低沉的四个字,是当初他刚走进茶馆带着的嘶哑:“休要放肆。” 四个字简短而有力。糙汉平日里欺男霸女,欺软怕硬,哪见过裴回这样器宇不凡的狠人,看着形式不妙便停止了动作。为着挽回他作为男人最后一点尊严,皮皮癞癞地看着裴回,毫不服气地,一颠一颠地向门口走去。嘴里像是煮稀饭一般,嘀嘀咕咕地冒着些糙话。 江水耳朵是尖的,听见了又要冲上去。被裴回一伸手给拦在了身后。裴回扶额:这个姑娘太急躁了点。 那糙汉站在门口也没见怕的,一个小姑娘敢这么对他,以后还怎么在蜀中混。想着又指着裴回身后的江水,又是一阵骂,比起街上的泼妇,他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话真是难听得不能再难听了,裴回对这些骂街的场面本就头疼,看见一个六尺糙汉对小姑娘说出这些话,他忍无可忍。 看见前面的身影捏紧了拳头,快步走向那个男子的时候。其实江水怂了,她怕自己给茶馆惹来麻烦,给小陆惹来麻烦,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她不该这么冲动的,可是晚了。 裴回还未走进那男人,糙汉的胳膊就被旁边的人给扭了一圈,疼得他哇哇乱叫,顺着胳膊扭曲着身子,就差跪下了。 “你骂谁呢?我们江家虽然只剩母子三人,也不是被你这样欺负的。当江家没人啦!”最后几个字声音越来越高,似乎在向周遭的人宣誓主权。江山这几年在猪肉铺也不是白干的,那糙汉也是个虚晃的,被拧成了一股麻花。另一只手不住地轻拍江山抓住他的胳膊,一个劲儿地喊哥。 看见哥哥来了,江水底气更足了,弯下腰,趁裴回不备,穿过他。一路小跑到了哥哥身边:“给白老板道歉。” 说她是狗仗人势,一点也不亏。 江山扶直了这个人,他却好了伤疤,还没结痂就忘了疼,白眼儿快翻到天上去了。 江山开口道:“你说了什么?” “说那茶馆的女老板不是个好的,天天穿的花枝招展勾引男人。”糙汉也不畏惧。 “哦,那你说说她是怎么勾引你的?”江山做出一副颇有兴趣地样子,细细打听。 “她,她整日坐在那里看我们。”糙汉有些语无伦次了。 “看你就是勾引你?那我现在也在向你示好喽?”这句话引得在场的茶客掩面而笑,“你看你长得贼眉鼠眼的,别人老板说不定是怕你在馆里干出什么龌龊的事情,盯着你呢?还强词夺理。别人白老板在蜀中这些年,我是没见过她勾引别人,倒是见过不少有妇之夫在她面前搔首弄姿,欲求美人一笑的。” 说完这句话江山抬头看了看站在楼梯上看热闹的白宛,抛出一个媚眼。这两兄妹,没一个有正行。 裴回倒是第一次认真看江山。站在糙汉旁边,长身玉立,手臂结实,胸脯宽厚。脸型和江水没有一丝相似,江水的轮廓是流畅的,白皙的皮肤微微透着淡粉,因为营养不怎么好,嘴唇也是淡淡的,眼睛倒是水灵的很,纯黑色的瞳孔让人看不清里面在想着什么。 眼前的江山脸上是有棱有峰的,侧脸看过去,下颌线十分清晰,鼻子和眉峰耸立与眼周,褐色的瞳孔在中间犹如一潭清水,格外透明,身上满是少年的闯劲。从江山带他回家,到今天好整以暇地诓出糙汉的自相矛盾之处,是个可造之材,有勇有谋。 此时江山的好兄弟们也正巧进来喝茶,见自己兄弟拧着一个人胳膊不禁站在门口,想要帮忙。 江水是个见风使舵的好手,迈着短腿一溜烟又跑到他们中间将事情给添油加醋讲了一遍。 “听说你欺负我家妹子啊?”站在最前面的男子拍了拍糙汉的后背,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糖葫芦警告 那双手十分大,手臂结实有…… 那双手十分大,手臂结实有力。见江水差点喊出声来,一把搂着江水的腰,将她整个人翻了一圈。另一只手实实地盖在了她的嘴上。她的嘴很柔软,像是棉花糖一般,带着温热。 “嘘,别打搅了你哥哥的好事。”裴回倒是一点没考虑小姑娘害羞不害羞的,也可能是见惯了江水的大大咧咧,觉着今日这事在她面前也不成问题。 当看见江山正与那女子聊地投入,无暇顾及这边时。才低下头,看见面前的小丫头已经通红了脸。白皙的脸上粉红色逐渐加深,手盖住的地方微微发烫,逐渐蔓延到耳根。小姑娘是真的害羞了。 在家中裴回只埋头兵书,出门后又是混在男人堆的军营里。虽说平日里也有倾慕的姑娘时不时打探消息,都被自己娘亲给堵的密不透风。要给她作儿媳妇,不是能上战场,就是应该有出色的手段。京城姑娘们的闺中伎俩还是远远差了些。 江水之前虽说是跟着男孩子们在街上鬼混,但主要是和一些女街霸走得近些。平日里见得最多的男人,也就是哥哥的兄弟们,一个个粗手粗脚的,说起话来唾沫横飞,根本不愿意妥协,要是有人和他们争论,定要站上桌子破口大骂一番的。 裴回的呼吸近在咫尺,可他偏偏愣住了,手臂环绕着江水不松手,惊的江水心跳加速。 “你,你,说话呀。”裴回看见一个小红人在面前,以为自己快要憋死江水了,连忙松开手臂。 “哎呀。”江水一声叹息,掩盖快速跳动的心,忙牵着裴回的袖子就往外走。 “小陆,你看我是不是要有个嫂子了?”江水丝毫没怀疑裴回为何出现在这里,他们俩坐在一个破败的庭院门口阶梯上。 因自己刚才也慌了神,裴回本来是想看看这姑娘鬼鬼祟祟在干什么,没曾想给自己整心虚了。裴回便坐得上了一个阶梯,不让江水发现自己的破绽,还好江水本人也慌的很。 “我看没跑了。”裴回接着说“江水,你知道你未来嫂子是谁吗?” “看样子是个家境不错的,不知道怎的看上了我哥。我们家聘礼不知道能不能把她娶回来。”江水说着长叹一口气,小小的人儿考虑的也真是远。他们兄妹俩从小到大都喜欢替彼此操心,习惯了对方的好,也习惯了对对方好。哥哥既然有了意中人,要是人是不错的,那就帮哥哥娶回来呗。 “她是方家庶女,方怜。虽说不是嫡女,那方家的门槛也是不低的。”裴回小心翼翼第措辞,怕自己哪句话冒犯了江水家。 江水知道自己家的近况:“方家,是方将军府吗?”心里直接哇塞,哥哥这辈子与战场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见江水这么惊讶,裴回连忙安抚道:“不过听说方将军不是那嫌贫爱富之人,方夫人也是个识大体的,江山与方怜应是没有什么问题。” 说完又偷偷看了眼下首边的江水,希望自己的信息能让江水满意。 其实这方家与裴家是旧相识的,方将军与裴将军是一个茅坑里上厕所,一个榻上睡过觉的过命交情。早些年方将军每次进京都会来裴府坐上一坐,和老友几杯淡酒,话叙当年战场一二事,回想英姿飒爽的少年。然后裴将军便把自己的儿子给拉出来溜一圈,在老朋友面前炫耀一番,表演一个破阵,这是将军们爱看的。一来二去,方将军对裴回很是满意,可惜家里女儿的年龄都不太合适,便当做自家儿子一般看待。 这方将军确如裴回所说,是个直爽之人,身上有着武将的冲劲儿,不屑于文官们推搡辞藻,说啥就是啥。至于方夫人,是早年将军定下的娃娃亲,也是大族的女子,将方家打理地头头是道,不论嫡庶,她都未曾偏袒。是个好人家。 “希望哥哥能遇到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江水呆呆地望着远处玩石子的小孩。觉得自己和哥哥还是那个天真的年纪,怎么突然之间就长大了。哥哥眼看着就要娶妻生子,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自己以后该如何呢,反正自己是不会离开母亲的。江水闷闷的。 裴回家没有兄弟姊妹,不懂什么骨肉情深。看见江水如此惆怅,心里柔软的地方,似乎透进了风,吹得酸酸的。 “一定会的。” 两人一言不发走在回去的路上,裴回为博美人一笑,买了个糖葫芦惊喜地拿给江水。小姑娘平日里是爱吃甜食的,茶室里的果干可没少被她搜刮,他是知道的。 可江水却看着眼前鲜红的糖葫芦,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抽泣地令人心碎,肩膀一个劲儿地抖动。这么多天了,看见糖葫芦还是会让她想起自己父亲挂在眼前的场景。从那以后,江家江河日下,母亲一个人揽了所有小厮的活计,忙不迭织着冬日的衣裳,春日到了又绣春天的绣面,一双眼睛熬得深陷。 哥哥不情愿去了肉铺打工,每日回来身上一股肉腥味,双手和脸上有了屠夫一半的油光水滑。他平日里是最爱外表的,当看着哥哥拿着一坨肉站在门口开心地望着自己和母亲,江水总是忍不住心里难受。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却要一次一次被生活折弯了腰。 裴回出现时江家丧事的痕迹已然完全没有了,他自然不知道其中的事情,看着江水哭成泪人,晶莹剔透的脸上滚下泪痕,叫人心碎。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举着糖葫芦的手僵在半空中。 江山远远就看见妹妹哭成泪人,嘴巴半张着抽泣,却没哭出声来。她从来都不大哭大闹。 他急急地将裴回的手给挡了回去,双手从背后抱住江水,向裴回使了一个快离开的眼色,边缓缓说道:“哥哥在呢,想哭就哭出声来吧。” 江水一转身钻进江山的怀里,眼泪鼻涕都往他衣裳上擦,断断续续地说:“哥哥,成亲之后还会和娘和我一起住吗?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我的姑娘长成什么样子了? “看吧,你…… “看吧,你的鸽子都在这儿。”江水打开微掩着的门,一股腥臭扑面而来,“什么时候有空了快拿回去,太臭了,不然就付房租,按市场价算就行,我不贪心。” “怎么还没上课,就已经上道了哈,孺子可教。”白宛装傻,转个弯,钻进了正堂。 “你母亲让我给带话,说要好好地生活,然后堂堂正正回去见她,别偷跑回去,不想养你了。”白宛说着递给江水一包点心,是方府的糕点,应是嫂嫂准备的。 别人家的都盼着守着自己的姑娘,轮到自己怎么还要外出打拼个成绩才能回家,江水委屈,拿了一块甜糕,咬下一口,豆大的眼泪哗哗往下掉。 太久没见到熟悉的人了,就快坚持不下去,幸好白宛来了,像是黑夜的赶路人突然看见前面有个人持灯等自己,可她只是转头对自己说,要坚持。 “哎,姑娘家家哭什么哭,我白宛受的可不是哭包,”白宛知道她不易,微垂睫毛,阴影落在脸上,掩饰眼里的悲伤,“我给这两个小家伙换片树叶,他们都不咋爱吃这片的样子。” 说罢,白宛拿起装揪甲的盒子就往外面走。她那晚上看到了悲伤欲绝的江水,江水何错之有,偏偏要一次次将至亲之人从身边夺走,一次次母女生离。她这次来,一是为了检查一番京中的商铺,另一方面就是对这个姑娘于心不忍。 自此以后,江水又全身心投入学业,相比在蜀中,不仅不用挣钱讨生活,饿了有点心,渴了有丫鬟倒水,白宛不再是自己顶头上司,要多舒爽有多舒爽。学习课业的时候竟然也多了几分热情。 是学生总是会期盼休假,就算在家里上课的江水也是。 近日里余府老太六十大寿,邀请了京中众多子弟。这余府也和宋府一般,是承蒙祖荫,世袭爵位,在京中颇有声望。余老太太更是以勇敢果断出名,据说还未出阁时,京城流民泛滥,她凭一己之力控制了局势。后又审时度势,嫁给了余老太爷,夫妻俩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令人羡艳。 “我想把华儿带上,回来这么久,是应当让她出去走走,见见这京中的世族。”刘夫人并不是商量的语气,似乎是通知宋麒。 不过这出席家宴,多是女子做主,宋麒也无甚意见。 好容易轮到自己姑娘出门,星月可激动坏了,这几日江水闭门不出,她学了这些年的手艺无处施展,差点把家养的狗给编出一百零八根麻花辫。 “姑娘,您就好生坐着,星月包给您打扮的大方得体,配得上侯府嫡女的身份!”星月搓搓小手,江水表示无奈。 江水就感觉自己头皮被扯得东一下西一下,默默心疼江母这些年帮她保养的头发,都是血汗长成的啊!只觉得头上越来越重,身上越穿越厚。这怕不是小姐出门,是粽子成精了,还是个珠光宝气的粽子。 江水觉得不妥直接上手,就胡乱从头上取下一大把星月精心布置的发饰,拿在手中一瞧,有翡翠绿的珠子,有鹅黄的宝石,有镀金的发钗,差点晃瞎江水。 她还得一边躲避星月快要吃了她的眼神:“星月,星月,你听我说。人人都知道咱们府的地位。这次主角也不是咱们,穿成这样未免有些喧宾夺主,还容易被人笑话的。” 她一个闪躲,脱下一件金边粉底挂衫,接着说:“只有小门小户才需要招摇自家暴发,我们穿的素雅些,更显的富贵。这就是所谓留白。” “姑娘,你说的什么,我都不懂,我就知道这些个场合需要姑娘穿着隆重些,显得咱府上大气端庄,也显出我们对余老太的尊重。”星月不听江水掰扯,顾着自己这边的理。 江水和星月躲来躲去有些气喘,仍然努力地去掉头上的珠宝首饰,一件件褪去外衫,一阵凉风袭来,自觉身轻了许多:“你看白老板给我上的课,那些富商为何不穿着招摇过市,一是避免被贼人盯上,拜拜设了银两,还丢了性命。二则,他们早已声名远扬,总有人不信,却来试探,看见他们穿的朴素,越发显得神秘。所谓财不外露,就是这个理。” 星月追也追累了,江水果然幼时在街上不是白混的,略胜一筹。 “好吧,不过您至少将这些穿上。”星月挑挑拣拣了江水丢下的发饰和衣物,最后两人终于做出了让步。 出门和刘夫人碰面,江水看见母亲穿着也与自己想的一样,转过身白了星月一眼。后又在马车上取下许多星月的倔强。 “华儿,”江水仍然不太能接受这个名字,打了一个冷颤。 “母亲这么多年没去接你,你莫要怪我。我在你爹面前说不上话,我何尝不是整夜整夜的思念你。下雨了会想你是否安全在家没有淋湿,景儿出生了想你到了读书的年纪,是否有听夫子的话,冬日里怕你冷,夏日里怕你热……”刘夫人说着说着又哭哭啼啼了起来,以帕掩面。 刘夫人虽说算不上美人,但也生的标志。早些年和宋麒吃苦没有注意保养,故皮肤略显蜡黄,但脸上却没有杂质,一双弯月眉生的明艳动人。这一哭更加楚楚可怜。 江水忍不住说:“我都知道,您别哭了,待会儿到了余府眼睛红了可怎么见人。” 在一旁的婢女见到刘夫人的样子,接着为刘夫人诉苦:“姑娘,夫人确是一日没有忘了您的,节气交接时,夫人总会估摸着你的身子自己做衣服,在屋里堆了好大一箱了。可惜姑娘长得太快了些,刚到府上,一件也没用上。” 刘夫人抬了抬手,示意那个婢女莫要多嘴了,她便止住了。 江水这些天也明白了,纵使之前母亲那么舍不得自己,在宋麒的压迫和秦姨娘的助攻下,也无能为力;纵使江母早已将自己视为亲生女儿,也在侯府面前,动也不敢动。 爱自己的人未必能救得了自己。只有自己才能一次次地救自己于水火。 “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养在深闺,客流却不断啊 …… 江水抬头呆呆地看了裴回一会儿,兀自地说:“你说哥哥走了,嫂子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很难受?” 裴回没听太明白,仍然有问有答:“不会的,你母亲在家陪着她,这几日又大着肚子,相必是忙得不可开交。想着自己的丈夫在西凉抵御外敌,心里也应该是骄傲的。” “你说我娘会不会很想我?”江水声音有些哽咽,裴回以为她是想家了,示意星月退下后,走过去坐在江水身边。 “定然是想的,你有多想她,她便有多想你。” 江水在蜀中就在裴回面前失了态,眼泪便毫不犹豫地滚下来,脸上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定定地看着门:“我以为自己可以独自面对,其实这些天一直在依靠别人。没有人可以靠一辈子,我这幅样子定是活不出什么名堂了。” 积日来的忧虑在那人将虫子公之于众,在余文让江水失望的时候全然爆发。江水整个人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阴云,失望,离别,思念将她束缚于内。 裴回默默捏紧了拳头,是哪个不长眼的,偏来茶馆闹事。 “江水,”裴回还是习惯叫她这个名字,滔滔江水滚滚向前,永远充满了活力,比冬华好听太多,“你的揪甲虫呢?” “死了一只。” “还有一只呢?” “还活着。” 问完之后,裴回也不说话,大风可以吹起一张纸,却吹不起一只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便在于不顺从。 沉默一阵后,江水蓦地发现:“你还是叫我宋冬华吧,这是我的原名。” 裴回却站起身来,整理整理衣装:“我爱叫什么便叫什么。” 接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堆油纸包裹着的东西:“方府那点心是扬州的味道,我家正好也有扬州的厨子,便叫人做了一份,你尝尝一样不一样。” 一个大将军从怀里掏出一堆点心,让江水不禁莞尔。脸上泪痕还未干,裴回伸出去送点心的手顿了顿,还是缩了回来。 他今日来的另一个原因,原是想像江水坦白自己与皇帝说的事情,今日茶馆气氛却不太好,只得下次再说吧。 裴回回府后,府里便乔装打扮地出来几个怪人,径直往东街闹事的茶馆去了。 他们几个习武之人,可不会些弯弯绕绕,直接仗着气势砸场子,说是东边山寨的土匪,茶馆抢了他们的买卖,闹的鸡犬不宁。 这件事偏偏瞒得江水密不透风。确也没人再去找她的麻烦,过上了几日舒服日子。 好景不长,秦姨娘的碎嘴在宋麒的耳边就没停下来过,前几日茶馆闹腾的厉害,都知道茶馆的女主人性情泼辣厉害。 宋麒犹豫了几日后,便将江水锁在了后院。 “让你学经商之术,不是在人前与那爷们斗嘴的。还好少有人知道那茶馆的老板是我宋麒的嫡女,大多当做白宛的下属。今后你就安安分分在家里备嫁吧。”宋麒冰冷地甩下禁足的话。 “可如若是父亲的事被人污蔑,父亲难道会忍气吞声吗?我不过是做了一个正常人该做的,为何因为我是女子就不行!” “处世不易,女子尤为如此”宋麒听后叹了一口气,“这世道本就是这样,你若非做那出头鸟,不要带上侯府的名声!” 言辞凌厉,狠狠地戳着江水的心肺,她失语地笑了,转身走进屋里,嘴里嘟囔着:“原本我也没想顶着这名头,是你们丢了我,却硬要把我寻回。” 宋麒怔了一下,甩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何尝不清楚江水的想法,白宛作为成功的例子,让他对女子独立产生了好奇。他也不愿自己的女儿整日被锁在另一个男子的后院,一辈子打理一个园子。可正如他所说,世道如此,想要改变,难上加难。 裴回没想到上次再见江水竟是最后一面,茶馆里如往常一般。他径直走向二楼江水平日里最爱呆的屋子,里面却空空荡荡。 早晨的阳光恰好从东边照进来,晒得半个屋子暖洋洋的,藤椅恰好在光里,乌青色的椅背反射着阳光。 “裴将军是来找老板的吗?她前些日子让婢女收拾了东西后,再也没来过。”一位伙计见这扇门开着,裴回一人怅然若失,好心提醒道。 你就这样放弃了吗?江水。 “哎,这未来媳妇八字还没一撇,就见不了面了,可怜可怜,一对苦命鸳鸯。”白宛接手茶馆后自是要来视察的,在门边空自嗟叹。 “听闻那宋麒是想嫁女儿了,这几日正是考生们进京赶考的日子,不知道会便宜了哪家小子哦。” 裴回将手中的点心丢给白宛,白了她一眼:“白姨又要打理酒馆,又要照顾茶馆,少操心别的事,这些日子辛苦了。” 江水家作为书香世家,偌大一个府,宋麒自是会为一些考生准备房间,一来显得自己德高望重,众多读书人争先拜访,二来显得自己心善爱才,在读书人中又获得一波好评。 虽然外男不能与宅中的女子有交往,但是听见隔壁叽叽喳喳吟诗作赋,江水似是住在了学堂边上。宋麒虽只是禁足于家中,她连院门都懒得出。 自打秦姨娘知道江水与裴回和余文相交甚密,女人间的嫉妒心如洪水猛兽般吞噬了她。 她虽身份低微,但自认为比起那刘夫人是有过之而无不足,虽说糟糠之妻不可弃,也没说糟糠之妻必得过得比她好啊。 “姨娘这几日还是少些出去吧,外头院子里尽是些吟花作对的书生,奴婢觉得没意思。” “我也这么认为,是老爷仁慈,想起自己少时赶考之艰难,如今能帮一点便帮一点,全了这些少年郎的仕途梦。” 秦姨娘嘴角含笑,这些穷书生倒是真真与那常年在蜀中的宋冬华相配,同样的酸气。 她这次下了血本,将珍藏多年的首饰拿出来,让丫鬟当了去,换些银钱,将府内外的小厮挨个打点了一遍。 “就听说啊,有位同姓的宋公子,常常在问姑娘的住处,手里拿着一包什么东西,却老是没有去找过姑娘。”婢女在秦姨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6. 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一个伴^^…… 这封信恰好死死地将余文父子拦在了侯府。 信上大致内容即是:我裴回看上了侯府的嫡女,不久后皇帝即将赐婚,为让侯府不至于感到任人摆布,先斩后奏,先与此信告知,我裴回是多么体贴云云。 余家父子俩脸上青黄不接,还好这些人说话做事,从来都是口头交流,并未流出去纸质证明,反悔是相对容易的。 “既如此,圣命难为,刚才商定的就此罢了吧。”余大人先开了口,显得是自己主动放弃,不是被动踢皮球。 余文毫不掩饰脸上的落寞,既如此,他们应是没了缘分的,山鸟欲归林,江水不是那池鱼,不会等待他。 父子俩再次辞别。两次辞别,两种心情,当是上天弄人,不得与人坦途啊。 相比起裴回,宋麒夫妻俩是更欢喜余府的。好歹第一点,别人是亲自上门谈的婚事,并非一纸婚书,先斩后奏。 再者,宋麒这在朝中自诩清流第一人,如今却将女儿嫁给一介武夫,虽这个武夫得了皇帝不少赏识,但终究不是那知书达理之人。门风欲败,门风欲败啊。 而刘夫人心中却也担心那武人浪荡,不服管教,虽然裴府门第高,却是个火坑,跳进去,怕自己女儿成了个活死人。 两家了解并不多,裴家是开国功臣,根基深厚,个中关系复杂。侯府却是个后来的新秀,在皇帝重文后逐渐发势,本不是一个赛道,自无需过多关注。 可现下两条原是平行的线,拐了个弯,交叉了。刘夫人转身就让婢女去查清裴家的底细。 江水这边对于前厅发生的事情,有迟延,她却还指派星月去查探余府的底细。 两派探子从侯府出发,兵分两路,开始行动。 刘夫人和江水在屋里等的着实着急,看到回来报信的人带了厚厚一沓资料,甚是满意。 “这余府是不不错的去处,余府素来注重礼治,余家公子为人正直清廉,做他的夫人,即使……也是能保住地位的。”星月对着埋头仔细看这些卷宗的江水汇报道。 “姑娘上去与余老太太的寿宴也看到了余家是实打实的富庶,并非一些清流之家,外强中干。还有,听说这余大人和夫人的感情也是极好的,不像咱……” 星月说起话来管不住嘴,到要害处,急急停下。 “不像咱家老爷,对姨娘比对夫人好,”江水接着她的话茬,“相必余文从小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也应有所影响。” 江水顿了顿,这样注重礼治与孝道的人家,应是能允许江母和江山的。原也没有退路,不妨先试试水,再想法子。 江水拿着一半的宣纸,急急忙忙跑到刘夫人的院子里,想再探探自己母亲的口风。 谁料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一男子的声音,不像是宋麒,声音更为年轻浑厚,像是,裴回。 刚刘夫人急急忙忙搜索裴回的家世时,觉得也算满意,都说武将重情,对待自己的夫人最为忠心,裴家也不是例外。 只有一点,那裴夫人出了名的火辣,之前向裴府打听的姑娘都被她一个个筛下去了。好容易留了一个,却是前朝罪臣的女儿,是万万不能要的。 刘夫人思考间,裴回上门来访,宋麒功夫繁忙,便直直往了刘夫人这处来。 “刘夫人,在下唐突了。在下心慕华儿已久,决不负她。” 这习武之人都这么单刀直入的吗?在侯府习惯了弯弯绕绕的刘夫人,之前背熟的套话一个没用上,略显尴尬。 “坐吧。”面对如此炙热的表白,她半天憋出两个字。 “其实,我与华儿在蜀中便已相识,我自那时起便认为她是不一样的姑娘,认真,敢于为朋友两肋插刀,见识不浅,性情坚毅。自那时起,我便希望未来枕边人是她。” 刘夫人早些年与宋麒也是经历了这么甜蜜的一段的日子的。只是后来,宋郎升官,新欢替代,她这旧爱,似乎不复存在。 刘夫人在正坐上眼泪盈眶,但保险起见,她还是还问问自己女儿的未来婆婆。 可这时,江水噔噔噔,进来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刘夫人先开口问个底细,才能把握之后讲话的度。 “女儿知道了,女儿今日是来告诉母亲,女儿愿意。”旁边有裴回,江水只得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以免被他人听了去。 在场两人俱是一惊,虽说赐婚已定,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当真?”裴回惊地站起,险失了仪态。深邃的眉眼间,俱是惊喜,像是往平静的湖中投去一颗石子,微波一层层荡漾开来。 江水不太理解,难道裴回也知道了余文求亲的事情?她狐疑地看向刘夫人。 此时刘夫人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想是在等她回答裴回的问题。 “当真。” 兴许这裴回是替白宛来打听消息的,看他开心的样子,应是白宛也同意这场婚事,江水定了定心,想必自己这次没有选错。 看着裴回满意离去,刘夫人叹了口气:“你可知道他母亲,不太好对付。既然你已经同意,又是皇帝赐婚,再多说什么都无意义了。只盼你能够平安顺遂就好。” “余文的母亲不是温良贤淑吗?从小饱读诗书,并不多与人争论,在府中名声很好的。”江水拿着手上的一沓纸向刘夫人展示,“还有什么赐婚?母亲您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不太懂。” “余家父子还未离开,裴回就送了信来,皇帝已为你们赐婚,圣旨不日送达。” 江水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木木地站在原地。 “余家的事,你就忘了吧,这里有些裴府的消息,你可拿去看看,为自己以后铺路。”刘夫人从身后拿起一沓纸,刚才为了不让裴回发现,一直坐在上方稳如泰山,也是为了掩饰这些纸。 江水当真是有些受不了,自打来了这侯府后,处处掣肘,任何事情,小到穿衣吃饭,大到经营茶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9. 我的兄弟与我的妹妹......…… 白宛上前一步:“这是我在蜀中找到的一个丫头,她和小哈很像,一根筋的,你们放心吧,我在这边也过得很好。” 生死之隔,不过一寸之间。原本规划好了往后的余生,谁料一转瞬就是天人相隔。 生命不过一只蝶般脆弱,薄如蝉翼,可以被风轻易折断;又顽强如飞蛾扑火,心中有光明的向往,逆风也能迎面。 昨日之故人已不可追,来日的生活仍可继续。白宛只能带着他们的记忆,在这陌生的土地,继续展翅。 两旁的几株月季,却应连日的干旱耷拉了下去,江水便去周边的小溪打点水来。 周围环境清幽,江水自打来了这边,心中便有隐隐的不安,许是这几日变数太多,她多余忧心了罢。 打好水回去后,江水看见白宛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裴回。 他今日穿一身墨色,和初见时一样,袖口和衣领边嵌着金丝。他正扶着白宛,聊起当年的往事,也只有今日,他们才能畅聊一下往年,不至于沉溺于过去,将日子过得混混沉沉。 “那次我打了胜仗,小哈闭门不来见我,你和姨父也不管她,后来她一脚将房门踢开,一身戎装,要与我决斗。”裴回脸上带笑。 “她哪打得赢你,不过你左右让着,还白白挨了几掌。这姑娘被我们惯的任性了些,拿着真枪就与你打斗,害得你手臂上落下好大一个疤痕,本是打了胜仗,还白白受了伤。”白宛接着回忆。 拉着裴回的手,掀开袖口,一道长长的划痕如一根扭曲的虫,长在了他手臂上。 “白姨就不懂苦肉计了吧,小哈见我流血了就惊慌地忙收了手,不然,气急之下,她会受伤的。” “后来你又下厨炒面,你姨父和小哈都好你的厨艺。”白宛语气里满是惋惜。 他们聊了很久,江水站在旁边听了很久。 还有一回裴回打西凉叛军,小哈悄悄蹭着裴回混进了军营,周围的弟兄见了还以为是裴将军带来的新兄弟。 没想到裴回在战场上认出了小哈,她虽未女子,却身手矫健,勇毅过人,一马当先,痛快去了好几个叛徒的命。 可女子的力量终究是要弱些,她被一敌军险些砍中,头盔落地,乌黑长发散落开来,杀红了眼,嘴角仍流着血。 那人见是女子,先是一愣,却也不管,直直向她刺去。好在裴回及时赶到,可小哈仍不肯离开。 两人并肩作战绞灭了西凉的叛军,成就了当时的一段佳话。 后来小哈才发现裴回当时替自己挡枪时已然受伤,却一直不吭声,又一声不吭女扮男装在军营里照顾了裴回很久。裴回撵也撵不走,最后索性让兄弟们在军营里衣冠周整些,照顾一下小哈。 他们在西凉的日子,除了打仗,过得十分安逸,这让江水想起蜀中裴回对自己说的话。 原来那不是向往,是在回忆,回忆他们一起的时光。 江水心中不免有些黯然,白宛侧头看见自己后,忙不迭重新挂上微笑上前。 她知道有时候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也需要隐藏,不是虚与委蛇,假意迎合,而是不让对方担心,自己的小姑娘心思自己消化便是了。 自小的经历让她明白,没有人有责任关照她的心情,不过是在脸上挂的好看些,省去许多麻烦,她也逐渐习惯。 裴回看见了江水眼中一晃而过的失落,见她掩饰后,却也没言语。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倒是江水先受不了了,将头探窗户,看着路边的小商贩。 有想吃的,让星月快快去买了些,不忘和裴回分享;看见杂耍的眼里尽是新奇,拉大了窗帘,侧身让裴回看。见裴回话一直很少,也不问为什么,一会儿回忆起蜀中的趣事,一会儿憧憬自己未来的小侄。 她倒是似乎从来不懂得悲哀,眼里尽是喜悦。 到了府上,裴回又被叫去校练场,说是有些公事要处理。 一张冷脸离开,江水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敛去笑容,回到自己院子里,准备将今日在山上新摘的叶子给那揪甲换上。 那揪甲却一动不动,终究还是离开了。 它这一生,被强行与不合适的揪甲放在一个盒子里,又带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想必这里的树叶也与蜀中不同。 江水默默盖上盒子,让星月拿来小铁锹,埋在了院子里的树下。 裴回想让江水真诚相待,一直没问山上的事情,回去后本想继续冷战,却见江水呆呆坐在门槛前。 她一有心事就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地上,还是一点没变。 “刚营中军用出了些纰漏,才急急让我去清点,怎的一会儿不见,就成了这幅样子。” 裴回也蹲坐下来,两人并肩与屋檐下,外头开始点点下起了细雨,雨声清脆。 “最后一只揪甲死了,”江水木木地说,“他们原本不适合,非被我凑在一起,这才草草了了这生。” “你可知道雌雄两只揪甲放在一起,若是不和,会有一战,一只迟早会咬下另一只的头。” 江水惊愕。 裴回接着道:“所以这两只,并不如你所想,兴许是这只雌的舍不得雄的,忧伤过度呢?” 雨声渐大,低落在地上铺了一层水,每一滴又荡开无数涟漪,耳边只剩雨声,唯觉空灵。 “今日山上,你可有话想说。”裴回定定看着江水,眼里有些怒气。 江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悻悻地说:“倒是没什么,只觉你们之间有太多回忆,我似一局外人,也不好打搅了你们,不免有些空虚罢了。” 说罢,她又挤眉弄眼缓和气氛:“好了,饭菜应该差不……” 江水说着正要站起身来,右手被裴回重重拉住,一个趔趄跌坐在他怀里。 裴回无可奈何,爱抚地揉了揉江水紧皱的眉头,叹了一口气: “你有什么心事尽可告诉我,我们原是夫妻,不必再相从前藏着。我与白姨一家是旧交,在西凉时,他们很照顾我。小哈是他们的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2. 亲爱的你大胆地往前走 …… 裴回伸手握住江水细白的手腕,怕她着凉,放在自己胸口,盖上被子。 “今日上朝后,陛下留我说了些北境的战事吃紧……”裴回吞吞吐吐地说。 “要你去?”江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使臣刚刚完婚,蜜月期还未结束。 裴回翻身面对着江水,将她整个人都嵌在怀里。迟迟才在江水头顶发出闷闷一声“嗯”。活像个撒娇的小孩子。 江水听见声音中隐隐的哽咽也不忍心,也抱住对面的“小孩”,头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里头的心跳强健有力,她知道他的志向。 “江水,我与你成婚之后,不想去了。之前只是知道战士们都有自己的家庭,却没有具象的感受,父亲母亲都是战场上过来的,我也就习惯了。可上次西凉一战,无辜的人惨死在沙场。我不敢再去面对万千将士们,他们信任我,我,不值得。” 裴回接着说:“我也是自私的人,不想离开你,国之大任太遥远,不比眼前的你温暖。我害怕我一去不回,我害怕你在这里受委屈,我害怕离开的时间太长你会忘记我。” 江水挣扎着抬头望了望裴回,又被一只手给按在他的坚实的胸口。 “我也自私啊,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直留在身边,我不愿意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不愿意别的女子在你背后围成一团窃窃私语,更不愿意失去你。” 江水顿了顿:“可是,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想保卫百姓安居,你想保卫国土安宁,不然你不会让江山上战场。你们是一样的人,心中有大义。你如果不愿意看到将士们命丧他乡,你就应该更加努力去保护他们,而不是退缩。” 江水干笑两声:“如果让你一直呆在这宅院内,你一定受不了,所以,不如创出一番天地。快去快回,我在家里等你。” 让江水守着这宅院,她也是受不了的,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与裴回一直上战场杀敌。可她不是裴夫人,没有过人的才干,没有出众的背景。现在侯府的地位都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纵然她还可以经营茶馆,可也只是局限在一栋楼房。每日打理宅院,空闲了便在各种宴饮上聊些闺门八卦,要十分严格限制在朝政之外。这是她母亲尽力为她争取的路,是刘夫人和江母都十分满意的路。她还有什么抱怨的资格? 裴回听到江水的话十分欣慰,在他怀疑自己,想要退缩的时候,江水不是站出来拉自己回去,也不是听之任之,而是在黑暗里举着一盏灯,说她就在这里,一直陪着在他身边。 裴回知道江水不是拘于庭院的人,他见过她议论朝政时神采飞扬,想着这人若是一个男子,必能脱俗;他也见过她在茶馆里跑腿卖力时一点不输于男子,她身上没有贵家女的娇气,也没有贫家女的短浅。在大事面前她能屈能伸,见解独到坚定,却也不卖弄自己,懂得藏拙。 “等着我,天下再无战事,你还记得我说会带你去西凉,去看不同的地方,吃不同的糕点。你若想经商,便尽情搞,父亲母亲不会管你,我更不会拘束你。” 两人相拥无言,在沉寂的黑夜里,心中暖意阵阵,他们拥有了彼此,仿佛遇到了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同样孤独,同样热血。 裴回走的时候,江水仗着将军夫人的身份在城门上相送。 她着一袭红衣,穿过黑压压的兵士,格外扎眼。两旁的军士均给予注目礼,以示对将军夫人的尊重,动作整齐划一,铠甲摩擦的声音短促而响亮。 江水哪见过这么大阵仗,她见过最大阵仗就是和江山的兄弟们一起打架。 还好裴夫人是见过世面的,前一天还将江水叫了去,说这出发前是给战士们涨士气的时候,她此时不仅是少夫人,更代表着万千将士们不能相送的妻儿。因此,不能表现过于端庄,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更不能哭哭啼啼,惹得将士们思念妻儿,还未出发便凉了士气。 江水一度想逃离,可自己又答应了裴回会去送他,于是硬着头皮也要上。多亏了星月在一旁不停地提点,这才歪歪扭扭地上了城墙。 见一男子着装更为精致,盔甲边上绣着金色龙纹,骑马从城门下走过。整个黑压压的人群立马重整精神,齐刷刷看向他。 江水这才认出了裴回,她还从未见过他一身戎装的模样。乌黑的铠甲,不管浸染了再多鲜血,也不会显露,江水担心地看着自己丈夫。 耳边突然雷鸣阵阵,是出征的号角吹响,战鼓擂动。 “保家卫国,捍卫领土,将士一去,夺胜而归!”口号被喊响,一遍一遍,士气鼎盛。 颇有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的气势。 那马上的将军仰头朝江水这里看了一眼,便跨马加鞭冲到队伍前列。江水手只抬了半截,本想打个招呼,他就已经跑远了。 直到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在队伍前面来回移动,他应是在下达命令。一个个黑色方块开始移动,沙场上尘土飞扬,金属铠甲在阳光下反射金色的光芒。 他们一定能平安归来。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江水想起昨晚睡得迷迷糊糊,裴回对自己的叮嘱。 “江水,我走后你要注意安全。” “嗯?” “少出头。” “嗯。” “别吓我。” “嗯。” 江水这才有裴回离开的真情实感。他真的走了。 离开,失去,原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江水以为自己并不会过于依赖别人。毕竟她一直在对自己警告任何人都会离自己而去。 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她才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裴回。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在圆桌上吃点心,抬头就能看见他在书桌旁完成公事;习惯了吃饭的时候有人给自己夹菜,可以把不喜欢的夹给对面的碗里;习惯了睡觉的时候背后能靠着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