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类的奇妙历险记》
1. 人类
南皇登基时,曾立下过一项规矩——任何飞鸟都不准关在笼中。
但这和一个人类有什么关系?
顾贤之坐在黄金铸成的鸟笼中,手中翻阅着只有人类才能看懂的书籍。
大雨在下,雨滴落在结界上,不仅没有把鸟笼里的一切淋湿,反而还发出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顾贤之享受着这份白噪音,他快速的把人类书籍的内容,翻译成妖能看懂的文字。
他从容不迫的样子,看起来不像被人囚禁。
别人不知道,但那躲在远处偷看的狐族少女,她是这么觉得的。
狐族少女观察着伏案疾书的顾贤之,全身被雨淋得湿漉漉。
接着顾贤之放下笔,与她对视。
“不进来躲雨吗?”
顾贤之一开口,狐族少女就被吓得躲回迷宫墙后,她眨眨眼,又探出脑袋看顾贤之。
笼子里没了顾贤之的身影。
人去哪了?
正当她疑惑时候,顾贤之突然出声说道:“在这里。”
“哇啊!”狐族少女被吓得炸毛。
她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看着离出鸟笼的顾贤之:“你你你……”
顾贤之竖起食指,在狐族少女唇上轻轻点了点,“跟我进去躲雨吧,等会着凉生病可不好。”
面对突如其来的邀请,狐族少女警惕的看着顾贤之。
顾贤之瞧小狐狸这般警惕,也没强求,他只是留下伞给小狐狸,自己则回到鸟笼中。
狐族少女拿着伞,双眼追逐顾贤之,看着顾贤之回到鸟笼里重新工作。
她抿了抿唇,犹豫片刻,然后走进鸟笼里。
鸟笼里面很温暖,没有冷风刺骨的感觉。
顾贤之看着狐族少女刚下伞,然后把笼门关上,便给狐族少女倒了杯茶。
狐族少女捧着热乎乎的茶,她眨眨眼。
“你真的是人类吗?”她好奇的提出问题。
顾贤之思考了下,他说:“也许是吧,毕竟你们都说我身上没有妖怪的气息。”
他连自己是否是人类也拿捏不准。
二十几年来,他的容貌未曾变过,还有一头少年白,他也许不是人类。
但他身上没有妖怪的气息,他也许真是个人类。
得到模棱两可的答案,狐族少女捧着茶杯,看着水中到影,她抬起头又问:“你既然能走出笼子,为什么不逃走?”
顾贤之思考了下,他反问道:“你会让眼皮底下的人逃走吗?”
狐族少女想了想,她摇摇头:“不会。”
“南皇也一样。”顾贤之说。
顾贤之的一举一动都在南皇眼里,他逃跑成功的概率不大。
他们之间沉默,接着狐族少女又一次问顾贤之:“你真的有应对预言的能力吗?”
顾贤之认真的看着狐族少女,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说:“我没有任何对抗预言的能力。”
“可是……”狐族少女想说话,却被顾贤之打断。
“我不是神明,我改变不了既定的未来。”顾贤之说道。
他改变不了全玄羽生命最终的变成水的命运。
狐族少女抿了抿唇,她说:“但大家都把你看做是希望……”
“可我有说过我想成为你们的希望吗?”被触碰到底线,顾贤之差点控制不住情绪,“这只是你们的一厢情愿。”
“是你们自私的将希望强压在我身上。”
“可是……”狐族少女想说话,又被顾贤之打断。
“你们只看到了我活下来,却看不到我的苦难,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拯救你们!”顾贤之稍稍激动了下,他只是不喜欢这个过去,因为他不想脑子里再出现同族们被红水融化的画面。
这对他来说太痛苦了。
“不仅如此,你们还把我的灵根封印,让我成为一个毫无能力的废人,你让我拿什么去拯救你们?”顾贤之说罢,他转过身。
“拿着伞离开吧,我不想见你。”
狐族少女被顾贤之骂完,她咬了咬牙说道:“大家只是想活下来,这有什么错。”
“你们人类真是太冷漠自私了!”
狐族少女放下茶杯,愤怒的离开鸟笼,连伞都不带走。
听着脚步声远去,顾贤之仰头看着落在结界上的雨滴,他开始反思自己。
他真的冷漠无情吗?
他只是不想被人强行捧为救世主罢了。
他从来就没那个能力。
顾贤之呼出一口气。
“师父。”
顾贤之闻声看去,蓝眸的狼崽子撑着伞站在笼门外,手里提留着一只在挣扎的赤狐。
这狼崽子是南皇派来跟顾贤之学艺的学徒,名为萧重桦。
“要解决掉她吗?”萧重桦将赤狐提溜起来,赤狐仍在挣扎,“她私自闯进您的居处。”
顾贤之虽然对刚才很生气,但他现在冷静下来了,他说:“把她放走吧。”
萧重桦听话的松手,将手里那只赤狐放走。
两人看着赤狐远去,随后萧重桦收起伞,打开鸟笼的门走进去。
顾贤之将茶具捧到棋盘旁边,然后招呼萧重桦过来。
“最近工作如何?”顾贤之给萧重桦倒了杯茶。
别看萧重桦年纪小,他年仅十二就已经当上木枷师,为南皇服务。
萧重桦坐在顾贤之对面,接过那杯茶,他说道:“最近都在学堂学习,没去复刻新的木枷。”
“那重桦在学堂上学到有用东西吗?”顾贤之边说,边把棋盘上的棋子放回对应的棋篓里。
萧重桦帮着顾贤之捡棋子,他说:“大多都是您教过的内容。”
“这样子……”顾贤之边说边点头。
“虽然重桦你学习知识很快,但还是要复习一下,以免忘记。”顾贤之说完,下了一颗白棋。
棋局突然开始让萧重桦小小慌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放了一颗黑棋。
“师父今天不教我知识吗?”他说。
“虽然我知道你好学,但人总不能天天都在上课吧?”顾贤之感到无奈。
他能教的都教了,而且他自身也不是个专业的老师。
“唔,但我是妖怪啊。”萧重桦年纪还是太小了点,对一些事有点斤斤计较。
顾贤之扯了扯嘴角,他说道:“这种时候就不要抠字眼了,今天就陪我唠唠嗑,下下棋吧。”
天天教人很累的,顾贤之他更喜欢偷闲休息。
“那听师父你的。”萧重桦说罢,放下一颗黑棋。
顾贤之看着棋盘沉思,然后放下白棋:“嘿,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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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逃跑
大雨滂沱,顾贤之站在笼门前,目送着萧重桦撑伞远去。
直至对方身影消失,他才回头收拾棋盘。
他把棋盘上一枚枚棋子归类放回对应的棋篓子,然后他想到什么,走到书架前,把落灰的风铃挂到笼门上方。
把一切做好,他就失去了翻译文书的动力,直接躺在床上,看雨滴落在结界上方。
一滴雨,两滴雨……
顾贤之数着落下的雨滴,眼睛快要眯上。
但此时,笼门推开带响了风铃,风铃发出的叮当声让顾贤之回过神。
他闻声转头看去,见到一个湿漉漉的羽族男人。
顾贤之满脸迷茫。
今天客人那么多吗?
“请跟我走。”羽族男人声音沙哑,像是被人划过嗓子似的。
看来又是其他势力的人想他离开这儿了。
“你不怕死吗?”顾贤之说这话,走到男人面前。
羽族男人没说话,只是伸出手。
顾贤之看着对方坚定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劝不了对方,便搭上手,被对方拉着离开鸟笼。
他们两人奔跑在大雨中。
跑在去往迷宫出口上,顾贤之跟羽族男人调侃道:“你不觉得我们很像是一对私奔的情侣吗?”
羽族男人没说话。
顾贤之看着带自己奔跑的男人,看男人别过耳后的翅膀,在跟随身体运动而一颤一颤的抖动。
他大脑不禁回顾以前逃跑的记忆。
上一次带他逃的,好像也是一名羽族。
顾贤之不太记得了,他被关太久,虽然他能在迷宫内自由活动,也改变不了他脑子变笨的事实。
过久囚禁带来不仅是大脑的损伤,也有身体素质的下滑。
所以顾贤之不知道自己跟羽族男人跑了多久,他身体现在开始感到疲惫,他分不清脸上的是汗水还是雨水,他甚至还有点喘不上气。
羽族男人抓着顾贤之的手,感觉到对方逐渐停下来的脚步,于是他将顾贤之打横抱起,这么抱着继续奔跑。
顾贤之躺在羽族男人怀中喘着气,而他的眼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奔跑累得快要合上。
这并不夸张,顾贤之病未好,加之囚禁,让他身体变得脆弱。
带他逃的羽族男人貌似不关心这,他怀疑对方带自己尸体出去都算一种胜利。
不过顾贤之的尸体对南皇来说也是有价值的,即便是逃跑中途死了,只要没离开南明国,南皇还是会找到,并把他的尸体保存下来。
想到囚禁自己的人,顾贤之感到难言。
他不知道该说对方如何是好。
在他苦恼如何形容南皇时,抱自己逃跑的男人停了下来。
顾贤之不用看都知道,是南皇出场了。
“放我下来吧。”顾贤之说道。
男人没听顾贤之的话,他看着眼前的南皇,眼就如一潭死水,并没把这位羽族之首放在眼里。他开始念咒,额头上的那枚朱雀翎越来越亮。
朱雀翎羽有着爆炸的能力,只要念对咒语。
顾贤之自然知道朱雀翎有什么用,他看着越来越亮的朱雀翎,抱紧了男人的脖子,笑着对南皇说:“再见。”
他不会死的。
“嘣!”
南明宫中传出一声巨响。
南皇放下抬起挡住四处乱飞血肉的手,看着一地模糊的血肉,转过身,去寻找不知道炸飞去了哪的顾贤之。
南明宫某处,被保护好但仍被炸飞的顾贤之从地上爬起,他拍了拍身上灰尘,查看周围。
迷宫和鸟笼虽然修建在南明宫中,顾贤之从迷宫中央炸飞到了南明宫边缘。
南明宫包括王都,都建设在参天的梧桐木上。
顾贤之往边缘走,没走几步,便听到有人叫自己停下。
“停下来。”
他闻声回头,看到一身华服,黄金宝石做配饰的南皇,对方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等他回来。
见顾贤之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南皇只好自己上前,可她触碰到顾贤之那刻,这人像发神经一样推开自己,跳下南明宫。
身体穿过一层层云,顾贤之看着南明宫离自己越来越远,随后一点火红出现在眼前,他闭上眼。
“哐当。”
顾贤之被一脚踹进屋子,他倒在地上:“我可是娇弱的人类啊,你这么粗鲁的对待我,外面的人知道吗?”
“你不过是阶下囚。”南皇忍住怒火,但在关门离开时,还是用力了。
“……”
阶下囚。
“哈哈……”
想到这个词,顾贤之控制不住的放声大笑。
他就像个疯子,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个一直压抑自己的疯子。
“别笑了……”
顾贤之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转过头,见到站在门口的萧重桦。
他眨了眨眼,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灰尘,恢复往日的模样:“重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萧重桦走进来关上门,他说:“我猜的,醒来见你没有被南皇送回鸟笼,就知道你被关我的工作间了。”
“你还被人打晕了?”顾贤之瞪大了眼。
“是的。”萧重桦进来把屋子里的烛台点上,让气氛变得温暖些。
顾贤之找了个地方坐下,他看着萧重桦点烛台,然后问道:“你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我叫太医来看看?”
“我没事。”萧重桦摇摇头。
顾贤之担心萧重桦,他说:“就算没事,明天也要去看看,早检查早安全。”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看看。”萧重桦点完烛台,就把干净的衣服从乾坤囊中掏出来,递给顾贤之。
“没想到重桦你准备的挺全的啊。”顾贤之接过干净的衣服,开始更换。
“你可真是个贴心徒弟。”
萧重桦转过身,“我只是多想而已,不算贴心。”
“这时候就别谦虚了,我说你贴心就是贴心。”顾贤之把最后的外衣穿上,然后拧干湿湿的头发。
萧重桦垂下眼睫,他问道:“师父为什么要跟那些人走。”
提到这个,顾贤之愣了下,随后说道:“如果我不是人类的话,就不会屡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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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结婚
木枷,物如其名,木头刑具。
顾贤之看着屋里的那些样品木枷,他说:“你明知道这东西会加速你的死亡,还偏偏要复刻出来。”
“你不怕死吗?”他转过头,看向刚来的南皇。
南皇穿着红黑华服,头簪黄金珠宝发簪,一头红发醒目,两只金瞳有威慑力。
面对顾贤之的疑惑,南皇回答:“我诞生之日,是你们人类辉煌落幕之时。”
“所以你为了再看到人类当年的盛世,才复刻木枷?”顾贤之听南皇那话,感到困惑。
南皇沉吟片刻,随后她说:“不,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
“……”
气氛沉默。
随后顾贤之开口说道:“我不留恋当年辉煌的景象。”
他只是体验过当年的盛世,他从不留恋过去。
南皇垂下眼睫,不知在思考什么。
顾贤之有点看不下去:“我说,你好歹是一国之主,何必对一个阶下囚那么卑微?”
他实在受不了这样卑微的南皇,这感觉像自己欠了对方八辈子人情。
“你们人类太脆弱了,稍微激动一下就会伤身。”南皇说完,她想起来自己昨晚踹了顾贤之,又道歉,“抱歉,我昨晚气上头了,不该踹你的。”
顾贤之扶额。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群妖怪。”他说。
明明错的是他们人类,这些妖怪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卑微对待。
而南皇,她之所以对顾贤之低声下气,主要是因为对方是唯一一个从红水中活下来的生命。
她还要研究顾贤之是怎么从红水中活下来,好让她的子民们逃过变成红水的结局。
顾贤之看南皇陷入沉思的模样,他说:“你没事就带我回笼子里。”
“不,有事。”南皇迅速回过神,她告诉顾贤之一件大事,“下个月是我们的大婚。”
顾贤之听完,大脑发懵。
什么?
他和南皇结婚?
“大臣们一直催我立皇后,我想到你了。”南皇揉揉眉间。
南皇并不想开后宫,她觉得把水端平这件事很累。
而且她觉得,比起管后宫那些争宠妃子,还不如让天下百姓过得更好。
顾贤之扯了扯嘴角,他说:“我可真是谢谢你,居然在这件事上想着我。”
然后他想到什么:“不过,你有想过一件事吗?”
南皇听闻,她问:“你在打什么哑迷?”
顾贤之见南皇一副不懂样子,他有点无奈,他说:“如果我真和你结婚了,其他势力会怎么想。”
好像这是个问题。
顾贤之是这世上最后的人类,虽然被她抢先抓回南明国,但其他势力仍旧盯着顾贤之不放。
如果顾贤之做她皇后,这就代表着他这个人完全归属于南明,到时候天下可能会因此乱起来。
南皇扶额。
难怪她说要娶顾贤之做皇后时,那些大臣反应那么大。
看到南皇陷入沉思,顾贤之开玩笑说道:“我都有点怀疑你不是真正的南明国国主。”
对政治如此小白。
南皇愣了下。
“你想多了。”她说。
“但愿是我多想了。”顾贤之摊手,“我现在能回笼子了吗?”
“试穿完嫁衣再回去。”南皇说。
顾贤之知道自己逃不掉,便乖乖跟在南皇身后,前往春阳殿试衣。
来到春阳殿中试衣,顾贤之脱下身上的白衣,换上金丝红装,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思片刻。
他询问屏风后方等待的南皇:“你确定你没给错我衣服?”
茶快入口,听闻顾贤之的话后,南皇拿离茶杯,转头问屏风后的人:“这套嫁衣有何不妥之地?”
“问题很大。”顾贤之从屏风后走出来,展示给南皇看自己穿嫁衣的模样。
“你把你的衣服给我了。”
南皇上下打量顾贤之,发现衣服合身,她说:“我没有给错你衣服。”
顾贤之见南皇坚定的眼神,他扶额说道:“你看清楚,这是女装。”
“女装,有什么问题?”南皇把问题复述一遍。
顾贤之有种想自掐人中的冲动,但他还是冷静下来了。
南皇见顾贤之忍住生气的模样,她也感到无奈:“我又没结过婚,我只知道坐轿子盖红盖头那方的人,要穿你这身衣服。”
这话好像对。
又好像不对。
“这谁教你的。”顾贤之揉揉眉间。
“我阿姐说的。”南皇回答。
“你阿姐……”顾贤之顿住,他想了想,“是朱雀吧?”
“是。”南皇点头。
顾贤之眨眨眼,他有点困惑:“那你阿姐怎不和你一起治理南明国?”
他才想起来还有个朱雀。
提到朱雀,南皇面无表情:“阿姐她去守污染边境了。”
经过人类努力,大量的污染被拦在玄羽外围,但需要镇守,以免污染再度入侵。
至于朱雀,朱雀也有着净化能力,只不过效果没凤凰要好。
“那我和你结婚,她会回来吗?”顾贤之还没见过朱雀,他有点好奇。
据说朱雀和凤凰的人形是相近似的,顾贤之看着南皇去脑补朱雀长什么样。
南皇没回答顾贤之问题,她说:“你为什么要关心别的女人。”
这话怎么像妻子责怪丈夫看别的女人。
顾贤之无语回道:“我没见过朱雀,不可以好奇吗。”
“你有我一个就够了。”南皇强硬的说道。
顾贤之扶额,这位南皇未免幼稚了些。
这凤凰幼稚,对政治懵懵懂懂,不符合他印象中一国君主的样子。
如果是凤凰守边境,朱雀来执政,他感觉更对一些。
可是事实不一样,现在执政的是凤凰。
从刚才南皇语气中,顾贤之发现南皇好像不太喜欢朱雀。
“你和朱雀有过节吗,听上去你似乎不喜欢她。”顾贤之抱着好奇心开口了。
“我没有讨厌她。”南皇垂下眼睫,“我只是不希望被人遗忘。”
啊?
顾贤之听到南皇最后那句话愣住了。
不想被人遗忘?
“可你的功绩不会让你被人遗忘。”顾贤之说道。
南皇抿了抿唇,她说:“但人们只会记住我用命净化污染,却不知道我的其他。”
“所以你希望别人提起你时,不是与污染有关,而是别的?”顾贤之双手抱臂,挨着屏风。
“是的。”南皇回答。
顾贤之想了想,又问:“这就是你选择当皇帝的原因,你是想学人类那样,当一个垂名青史的皇帝?”
南皇点头说道:“是的。”
比起让污染与自己有联系,她更希望做一个垂名青史的明君。
“嗯……”顾贤之思考。
人类历史上的男皇后是有,他也不是第一个。
顾贤之摊手:“很可惜,我不是第一个男皇后,我无法在你的事迹再添上一笔震撼。”
“没关系。”南皇摇摇头,“你愿意当我的皇后就足够了。”
顾贤之不知道是他自恋,还是怎的,他道:“不是,你还真喜欢我啊。”
“喜欢。”南皇想了想,又补充,“我的择偶标准是人类,只要是我看得上的人类,我就喜欢。”
顾贤之扯了扯嘴角:“那我真是荣幸呢。”
气氛又沉默了一小下。
“不过我的确可以心甘情愿的给你当皇后,但你做好准备了没有?”顾贤之歪头看着南皇,“准备好我被其他势力劫婚。”
顾贤之之所以愿意跟南皇结婚,是因为他在给人类赎罪。
而这场婚礼,那注定是不会太平,只要他归属了某方势力,那方势力就要对世界发起战争。
这是顾贤之不想要的结果。
所以他希望结婚那天,有人把他劫走。
“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南皇十分认真,“绝不会让你被人劫走。”
顾贤之勾起嘴角:“那我们拭目以待。”
就看看那些潜伏在黑暗中的势力要怎么做了。
“言归正传。”南皇喝了口茶,然后放下茶杯。
“什么?”顾贤之好奇。
南皇说:“如何这身嫁衣合身,那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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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出宫
雨过天晴,飞鸟从天上飞过。
南皇看着这些飞鸟,不由得把它们与顾贤之联系起来。
她不禁想,她真的能关住顾贤之一辈子吗?
可飞鸟总会自由。
即便是人类,也会想尽办法的获得自由。
南皇看着思考的顾贤之。
顾贤之表面上随遇而安,背地里已经准备逃跑很久了吧,她想。
她该试探吗?
南皇准备张口,却听顾贤之说:“我赢了!”
她愣了愣,然后看着棋盘上五颗连成斜线的白子,她有点无语。
“你今天找我干甚?”赢得胜利后,顾贤之把棋子捡回棋篓里。
“我……”南皇顿了顿,然后说,“你想出宫吗?”
顾贤之听到这话愣住,他不可置信的说:“你脑子没问题吗?”
南皇摇摇头,她一本正经:“不,我很好。”
“那你让我出宫干啥?”顾贤之想不明白这个,“想让我一出去就被拐吗?”
南皇敲了敲棋盘,她说:“人类有句老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顾贤之自然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说:“所以你想让我出宫试探那些势力?”
“是这意思。”南皇点头。
临近他们大婚日子,她想放顾贤之出宫试试看,试试看那些人会不会改变计划,当街抢走顾贤之。
“……”
顾贤之看着南皇许久,他耸了耸肩,“随你吧,真放我出去的话,我要带上重桦一起。”
南皇听顾贤之提到自己手下的棋子,她说:“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
“那是当然,他可比某人更善解人意。”顾贤之明里夸萧重桦,暗里骂南皇。
被说不够善解人意,南皇扯了扯嘴角。
“好好准备一下吧,我去通知你亲爱的徒弟。”南皇起身离开囚笼。
顾贤之看着南皇远去,他仰起头深呼吸一口气,冷静自己躁动不安的内心。
躲在暗里的那些家伙会带他走吗?
——
萧重桦在得到出宫消息那一刻,先是愣了愣,然后快速的传了一封信给计划领头的红发女人。
而对方回信告诉他,让他稍安勿躁,只需要陪顾贤之走走就好。
真的不利用这个机会吗?
马车里,萧重桦皱紧眉头,他想着红发女人的回信。
“在想什么?”顾贤之凑过去,他把萧重桦紧皱的眉头抚平,“小孩子不要老皱眉,会变丑的。”
“陛下真的准许师父你出宫?”萧重桦还是对这个感到不可置信。
顾贤之摊手:“她自己口口声声说的。”
马车走出南明宫。
走在苍街区路上,马车里,顾贤之撩起帘子看着外面:“她给的活动范围也只有苍街区,估计是想让我看看她复刻人类的当年有多像吧。”
萧重桦没心情欣赏外面,他在担心,担心其他势力忍不住,出来劫走顾贤之。
师父看出徒弟的担心,他揉揉徒弟的脑袋:“别担心,这次保护我们的是金乌分身。”
徒弟听到那话,惊讶道:“金乌将军从边界回来了?”
“是啊,”顾贤之往后一指,“他就骑马跟在后面。”
萧重桦不信邪的探出脑袋,结果他就看到黑发金瞳,穿着战甲的金乌分身。
真的金乌早已成天上的太阳,他所留下的身份,便成为南明国的将军。
萧重桦把脑袋缩回去,他感到更加焦虑。
金乌分身原本是跟朱雀一起守卫边界的,现如今却回来了。
结婚当天的护送领头人是金乌可就麻烦了。
萧重桦感到焦虑。
他真的能帮顾贤之逃跑吗?
马车停下。
顾贤之轻轻拍了拍萧重桦脑袋,他说:“别多想了,今天出来玩就对。”
萧重桦抿了抿唇,听话的跟顾贤之下马车,去逛街。
走在街上,顾贤之看遍地的木枷,看它们服务着妖怪。
他难言。
因为这原本对于他们而言是刑具的东西,现在却在服务他们。
荒唐又好笑。
顾贤之扯了扯嘴角。
“我们从哪开始?”他低头问萧重桦。
萧重桦摊手:“我出宫次数太少了,我也不了解苍街区哪儿好玩。”
突然想到什么,他们把目光投向他们身后的金乌分身。
金乌分身接收到目光,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
既然三个都不了解明光城,顾贤之便说:“那就随便逛逛吧。”
说罢,顾贤之如回归水怀抱的鱼儿,消失在眼前人海之中。
虽然有那头白发可以做定位,但萧重桦他还是小孩子,他矮。
他边走便仰着脑袋,去寻找混入人群的顾贤之。
最后结果是他跟不上,顾贤之就消失在他视野中。
身后的金乌也没跟上。
他们两个站在街中央思考,就如同水里的石头,人们遇到他们便绕开,然后重新汇聚一起。
“将军可有方法?”萧重桦思考不出,他问金乌。
金乌不说话,只是摇摇头告诉萧重桦,他没办法。
“好罢……”萧重桦认命。
在他们两个准备寻找到顾贤之时,两个坐在茶摊上的青年人默默把目光看向他们。
与此同时,跑去买糖人而掉队的顾贤之,他看着茫茫人海,陷入思考。
他是不是可以跑了?
这是他大脑中的第一个问题。
萧重桦该怎么办?
这是他大脑中的第二个问题。
顾贤之拿着糖人,漫无目的走在街上。
这是南皇计划好的吗?
让他在想逃和不逃之间挣扎犹豫。
太过分了。
顾贤之不悦,一口咬掉糖人的脑袋。
他懒得多想了,反正他现在是自由的,他想干嘛就干嘛。
顾贤之嚼着糖人的脑袋,去往城门。
苍街区有守卫守着,顾贤之见到这群守卫,便随手拿了顶斗笠盖上头,然后低着脑袋从这群守卫身边走过。
有两个守卫看向顾贤之,但什么都没做。
无事发生。
顾贤之回头看着这些守卫,一言难尽。
这么近都没发现,这群守卫是吃素的吗?
但这也没打消他要去城门口的想法。
他把斗笠摘下,将吃完的糖人留下的棍子随手一丢,向着城门走去。
离开苍街区就见不到木枷了,顾贤之回头看那些普通生活的人们,不由得怀恋。
他看够这些风景,准备转身离开,一个孩童拉住了他的袖子。
顾贤之低下头,看到一个狼族孩子。
对方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圆溜溜亮晶晶的双眸,正好奇的看着他。
“怎么了?”顾贤之蹲下来笑着问道。
狼族孩子嗅了嗅他身上味道,歪头问道:“你是人类吗?”
“你觉得呢?”顾贤之也跟着歪头,笑眯眯等待孩子回答。
“唔……”狼族孩子思考,“你身上的味道不像妖怪。”
顾贤之假装思考了下,然后打趣问道:“假如我是呢?”
“唉?!”
狼族孩子的小脸皱起,不可置信:“不,不可能吧,阿爹告诉我,人类都消失二十年了。”
“是啊,人类消失二十年,这世上怎么可能会还会有人类。”顾贤之说完抬起眼,他看到狼族孩子的身后,金乌和萧重桦正站那儿,等他和狼族孩子聊完天。
顾贤之本想再逗逗这孩子,无奈金乌和萧重桦已寻来,他只好草草结束话题。
“这世上没有人类,他们早已死在二十年前的审判中。”顾贤之站起身,“回去找你的父母吧,你离开太久,他们会担心你的。”
“可是……”狼族孩子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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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南皇
夺魂术,人类创造出操控他人身体的法术。
一般被夺魂者本人都会陷入昏迷中。
萧重桦是个例外,他不仅没晕过去,还清楚的看着自己如何被人操控做事。
比如现在,萧重桦听到自己发出嘲笑南皇的声音:“你真以为全南明百姓会支持你这篡位者?”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南皇听到“篡位者”三字,脸色难看。
萧重桦看着自己摇晃手指头,接着嘲讽:“哎呀呀,我这怎会是胡说八道呢,我这是在诉说事实。”
南皇是篡位者?
萧重桦感到惊讶。
可他印象中的南皇一直是这位南皇,哪来的篡位一说。
萧重桦又听到自己对南皇说:“你当年用幼稚的以死相逼方式把我们的主上赶走,这才登上南皇这个位置,你不觉得丢脸吗?”
玄羽在人类消失后便划分四国,由四圣兽统治,所以这一切都不言而喻。
南皇脸色难看。
“把这个位置让回给你们主上,你们才肯把他还给我?”南皇问道。
萧重桦看着自己摊手,说道:“我们当然想这样,可惜我们这次是擅自行动。”
“擅自行动吗……”南皇沉吟片刻,然后她缓缓摘下头上的簪子。
那把簪子变成一把剑,南皇说:“既如此,我也没必要和你们好声好气的说话了。”
萧重桦看着金乌挡在自己面前,然后听到自己说:“你还是太稚嫩了点,我们可不怕死。”
“而且就算是死,死的也只是这两位,而不是我们。”
南皇沉默了。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南皇泄了气。
萧重桦看着自己摊手:“我们可没有干扰权,全看那个人类的选择你还是逃离。”
南皇咬紧嘴唇。
她不知道顾贤之会不会选择她。
气氛沉默。
时间一点点流逝。
看来他真的不会选择我……
南皇想着,失落的垂下眼睫。
“你们聚在这干啥呢?”
顾贤之的声音突然传入耳朵中,南皇惊讶的看过去,见到顾贤之带领着军队站在巷子口。
“看来他选择了你啊。”萧重桦看着自己笑了笑,然后他就可以操控身体了。
而金乌在脱离夺魂术的控制后,晕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默默的看着没有晕倒的萧重桦,以为他还在被人操控。
萧重桦手足无措:“我我我,我是真的萧重桦。”
他们不信的样子,让萧重桦急得大声喊道:“师父你上个月翻译了□□小说。”
萧重桦说完发现不对,他立马捂住嘴,接着他就听顾贤之羞愤的喊道:“你要证明自己就证明自己,别拖我下水啊!”
顾贤之现在后悔出来了,不然他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社会性死亡。
“对不起师父……”萧重桦弱弱的道歉。
顾贤之扶额,一句话都说不出。
而南皇见都没事后,她松了口气。
“先回宫里吧。”她说。
萧重桦和顾贤之不说话,同意了这个提议。
离开巷子,顾贤之搬着昏迷的金乌上马车,萧重桦和南皇紧随其后。
四人坐在马车里,气氛沉默,谁也不说话。
直到回宫安排完一切,南皇送顾贤之回鸟笼,路上她才开口问道:“你刚才去哪了?”
“我去哪和你有关系吗?”顾贤之回头停下,“我好像没义务告诉你我去了哪吧。”
南皇抿了抿唇,她说:“你是我的人,我需要知道你的动向。”
顾贤之听到只觉得好笑,他说:“请你先搞清楚,我是被你囚禁,我不是你的人。”
“即便我跟你结婚,我也不是你的人。”
“……”
南皇沉默。
“我……”她话没说完,就被顾贤之打断。
顾贤之说:“我不想成为你的重要之人,我只想离开你。”
南皇听完,她咬咬唇:“可我真的只有你了。”
面对南皇的可怜,顾贤之摇摇头:“你还是不懂。”
南皇有点着急,她不想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个什么都不懂得,需要别人照顾的人。
“可是……”
顾贤之再一次打断南皇,他说:“是你自己孤立了其他人,才导致今日的现状。”
南皇身边没有心腹大臣,她一般有事都只会找顾贤之商讨。
“即便我愿意当你的心腹,你也要考虑我的寿命。”顾贤之继续打击着南皇,“我光是被你囚禁就已失去了十年,我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辅佐你?”
十年很长也很短,顾贤之还要找到当年降下天灾的神明,他不是无事可做。
看着南皇欲言又止的样子,顾贤之说:“不要跟我说修炼,我的灵根已经被你封印,我现在只是个面容不会变老的普通人。”
南皇抿紧唇,她低下脑袋,像是个承认错误的孩子。
气氛又变得沉默。
顾贤之看着飞过黄昏的飞鸟,“你想做好一个明君,那就别捂着耳朵,闭着眼睛,你要好好的去倾听大臣们的声音,看看百姓们的生活。”
南皇听得迷茫,她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见南皇迷茫的表情,顾贤之耸肩:“当然,你也可以把我的话当屁放,随你怎么选择。”
反正南明最后变成怎样,都不关他事。
南皇消化完顾贤之那些话,她看着顾贤之,目光坚定的说:“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顾贤之摇摇头,叹气一声,他说:“不要告诉我你会去做,这样没用。”
“你得拿出实际行动来。”
“但现在大刀阔斧的改革是不行的。”南皇说。
“那就一点点来。”顾贤之说。
“跟你说话可真累,我要回鸟笼歇着。”顾贤之感觉自己嘴巴都要酸了。
他也不想管南皇开悟还是没开悟了,他要回去歇息,今天实在太累了。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南皇垂着眼睫,她有点自负,“我这么差劲。”
南皇这个位置,的确是她无理取闹取得的。
她曾是武将,对于管理国家一窍不通,都是那些大臣在背后帮着她。
“这不关系你是否差劲,你可以当我爱管闲事。”顾贤之看着南皇,十分认真讲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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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比武
南明有段历史,一段由双子女皇统治的历史。
这段历史只有短短一瞬,如昙花般,很快就凋谢。
而双子女皇中留下来的,便是当今的南皇。
南皇看着桌上的奏折,她打开一本。
这本奏折是一位老臣上奏,对方知道双子女皇这件事,所以里面内容提议她将另一位女皇从边界唤回,重新实施双子统治。
南皇不愿,她便批了句已阅,就把它丢在一边。
“多点耐心,不要看到不愿看就直接敷衍丢一边。”顾贤之剥开橘子,丢了一瓣入口。
顾贤之不知道自己是哪刺激到南皇了,今天南皇放他出来,让他陪着她办公。
“都是否认我的声音,有什么好听的?”南皇说着,处理下本奏折。
顾贤之慵懒的瘫在罗汉床上,他说道:“反对的声音也有参考性,你还是老实看看吧。”
“我知道了……”南皇听话的认真看奏折。
顾贤之瘫坐在罗汉床上,无聊的剥橘子吃。
看着南皇批奏折好一会,顾贤之开口说道:“你叫我过来又不让我做事,你到底想干啥。”
在鸟笼里他至少可以翻译文书和下下棋啥的,来这里就是吃橘子看人批奏折,根本没事可做。
“我是人类,时间对我来说可是很珍贵的。”顾贤之说道。
“的确是有事想和你商讨一下。”南皇放下手中奏折,她认真的看着顾贤之,“我想将中央云州纳入南明板块。”
“咳咳咳……”
顾贤之不可置信南皇的想法,又对此十分生气:“你什么情况,你这是想让天下陷入大乱吗?”
中央云州可是中立区。
攻打中立区意味着向其他三国开战。
南皇摇摇头:“不是,我是希望借此机会吞掉其他三块版图,好天下统一。”
顾贤之扶额。
“你的想法是好想法,但现在的情况也和统一无差别了,大家都过得很幸福,没必要制造战争。”他说。
“他们过的很幸福……”南皇陷入思考。
“我看人类以前的历史,以为统一是件好事。”南皇思考完说道。
“在人类那个时代,能统一确实是件好事,”顾贤之揉揉眉间,“但那只是人类时代的事了,和现在不一样。”
“虽然你们几个圣兽在明面上划分了四国,但文字、钱币、度量衡等上,都是统一的。”
“这何尝不是一种天下统一?”顾贤之摊手。
“好像是这样……”南皇再次陷入沉思。
南皇又问顾贤之:“那我该怎样才能让南明更好?”
“现在不是很好吗?”顾贤之歪头,“你们都复刻出木枷了。”
南皇皱眉说:“但我觉得还不够好。”
“那你现在就要学会知足。”顾贤之又剥了个橘子,“发展不是突飞猛进,而是一点点积累慢慢来的。”
“你现在复刻出木枷服务百姓,已经是最先进的结果了。”
顾贤之说完,丢了片橘子进嘴里。
南皇沉吟片刻,接受这个事实。
然后她对顾贤之说:“我发现你真是个好老师,教会我那么多。”
顾贤之瘫坐着吃橘子,他说:“我只是告诉事实,我并没有教你。”
然后他看着南皇期待的目光,坐直了身体。
“你不会想要我教你政治吧……”他不可置信的说道
“这个可以吗?”南皇还真想让顾贤之教这个。
“打住!”顾贤之摆出暂停的手势,“我是个普通人类,我什么都不会。”
“可你教会了你的徒弟很多知识。”南皇举出例子。
“那和政治不一样。”顾贤之说。
“政治不也是知识吗?”南皇对此感到困惑。
政治也是知识的一种,顾贤之怎么就不会了呢。
顾贤之扶额,他感到头疼。
和妖怪交流好困难,他想回鸟笼睡大觉。
“反正我是不会教你如何治理国家的,我只是个知识多点的普通人类。”顾贤之否决自己是个全能的聪明人。
政治他是绝对不会碰的,他没那实力。
南皇见顾贤之如此抗拒,便放弃让对方教自己。
“说实话,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当上南皇的。”顾贤之对此感到困惑,“你既不是傀儡皇帝,也不是黄袍加身,你是怎么坐上这位置的?”
“我……”南皇想告诉顾贤之事实,但是又不敢。
她怕顾贤之嘲笑。
毕竟她以前是个武将。
“算了,你不告诉就不告诉,我回鸟笼自己查资料去。”顾贤之吃完最后一瓣橘子,然后伸懒腰。
“你还不能走。”南皇说。
“为什么?”顾贤之想不到南皇留下他还能干啥
南皇抿了抿唇,她说:“一会他国使者到来,你帮我想想迎接台词。”
“……”
顾贤之不可置信的看着南皇,他说:“你不会连外交都不会吧?”
“不会。”南皇既答。
顾贤之揉揉眉间。
“到底是谁捧你上位的……”他小声说着。
南皇目移。
“你自己想,我不干。”顾贤之最终还是拒绝了帮南皇想台词。
南皇听到叹了口气:“好吧,不过这样你也不能回去。”
“为啥啊?!”顾贤之真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拖着不让他回去。
南皇说:“等会儿我还要带你出场,让那些使者看你在我这过的好不好。”
这个好像不能拒绝。
顾贤之叹气,他同意了。
“我真是被你克制得死死的。”他说。
——
他们在主殿北辰殿迎接他国使者,顾贤之陪着南皇站在北辰殿门口,看着下方缓缓到来的他国使者。
他国使者来到北辰殿的台阶前,向他们鞠躬行礼。
“诸位不必行礼,你们能来,已经是给我很大的面子了。”南皇抬手让他们起身。
“既是南皇陛下您的邀请,我们怎会不来捧场。”东离国使者心月狐说道。
西玉国重武轻文,派来的使者的奎木狼也是个武将,他没说什么。
北冥国使者女土蝙,则因为台词被东离国使者夺走,就不再重复废话。
“诸位能来捧场,作为主人的我也得拿出点诚意。”南皇不知是脑抽还是怎的,她告诉所有人,“我所会的不多,只能请你们瞧我与顾公子比武一场。”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顾贤之小声骂道。
“可我除了比武,就也不会别的了。”南皇无辜回道。
顾贤之想自掐人中,他说:“你比武可以找金乌比啊!”
“可我都说了……”南皇委屈。
顾贤之忍住生气,他深呼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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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醉酒
从地道走回鸟笼,顾贤之把入口关上,用毛毯盖住,接着他坐在书桌前思考。
东离国的帮他解开灵根的封印,那其他国家的使者会做什么?
就当他困惑之时,南皇打开鸟笼走进来,手里还带着酒。
顾贤之闻声回头,他看到拿酒的南皇:“心情不好?”
“有点。”南皇走到棋盘前坐下。
“你心情不好找我就是纯属找骂。”顾贤之嘴上说着要骂南皇,实际身体乖乖到南皇对面坐下。
“说吧,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以告诉我。”他说。
南皇斟酒,她说:“我想告诉你过去的事。”
顾贤之不喝酒,他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来代替酒:“你确定要告诉我?”
“当然。”南皇说。
顾贤之看着南皇许久,他叹了口气:“你说吧,我听就是了。”
南皇喝了口酒,她放下酒杯,“很久以前,一只羽族诞生于灰烬中,她被一对同样是羽族的姐弟捡到。”
“那对姐弟中的姐姐,将这只灰烬中诞生的羽族取名为春雪阑,”南皇看见顾贤之下棋,她摸了颗棋子放上去。
顾贤之没问南皇那是不是她的本名,他安静倾听,顺带下下棋。
“姐弟妹三人过得很好,他们过得再苦再难,也没有放弃彼此。”南皇给自己满上酒,“直到四圣兽中的青龙,提出了划分四国管理。”
顾贤之听到这想了想,然后问道:“你们一开始就是统一管理?”
顾贤之不知道划分四国前的历史,因为他在那之前是在冰棺中沉睡,对外界一无所知。
“是的。”南皇点头,“划分四国治理是青龙提出来的提议。”
“这样……”顾贤之边说边点头。
“你继续吧。”他说。
南皇下了颗棋子,她继续说:“原本日子苦难的姐弟妹三人过上了好生活,只是在皇位上,他们难以处理干净。”
顾贤之下了颗棋,他看着南皇喝酒润润嗓子。
南皇继续说:“因为姐弟妹三人都是尊贵的圣兽,他们是朱雀、凤凰、金乌。”
“金乌当了将军,剩下两位对这皇位发愁。”
朱雀是四星宿之一,是代表火的圣兽,而凤凰是百鸟之首。
顾贤之看着棋盘,他点点头:“这个皇位的确难以平分。”
即便这故事中的朱雀作为大姐,也没法子直接坐上皇位。
“因为皇位难以平分,朱雀思来想去,便实施了双子女皇统治。”南皇仰头喝酒,然后放下酒杯。
“朱雀治文,凤凰理武。”她说。
顾贤之也从此知晓,这位南皇为何政治如此小白了。
南皇这种只管武的武将,的确不好治理国家。
顾贤之开始好奇,好奇这位南皇为什么要赶走另一位女皇:“那你为什么要独占这个皇位,是为了让人们记住你?”
“是的。”南皇垂下眼睫,“我的生命太短太短,我希望人们能记住我。”
历代凤凰为了净化污染,生命总是草草结束。
这一代的凤凰就不想那样草草完结人生。
“你可以用别的方法去证明自己的存在,不一定要赶走朱雀。”顾贤之不明白南皇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南皇沉思片刻,她说:“阿姐的光芒太过耀眼了,她掩盖过了我。”
朱雀深受南明百姓喜爱,在双子女皇执政的时代里,人们更多只提朱雀,而不是提守在边界的凤凰。
甚至朱雀退位前往边界,也没有让百姓去怀疑是否是凤凰逼她退位。
“我也很幼稚,用以死相逼的方式赶走了阿姐,但阿姐却不怪我。”南皇低着脑袋,她对此感到愧疚。
顾贤之没说话,他不想宣判谁对谁错,他只是安静的下了颗棋。
南皇接上。
鸟笼变得安静,只有棋子落盘的声音。
“你的选择是成为一位明君,”顾贤之喝茶,“但你想好要怎么做吗?”
“按你所说的,倾听大臣和百姓们的声音。”南皇说。
顾贤之摇摇头:“不对,这是我给你的方法。”
“我要的答案,是你本心。”
“本心……”南皇呢喃这二字。
顾贤之看着南皇,他说:“我想要的答案,是你是否真的想当一位明君,而不是为了让他人记住而去做。”
“如果你只是为了让人记住而去当一位明君,那你最后只会遗臭万年。”
“我……”
南皇欲言又止。
“你的意思是要我接阿姐回来吗?”南皇沉思许久,最终问道。
“但是你有想过吗,将朱雀接回来,就是回到双子女皇政策了。”顾贤之一针见血的说。
“这一定不是你想要的吧?”
南皇轻轻摇头。
顾贤之捻起一颗棋子落盘,他说:“既然不是你想要的,那你就更该好好想想,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坐上皇位,仅仅是为了让人们记住你?”
“不要对皇位过于执着,试着去跳出那个圈子,想别的方法。”
南皇看着棋盘,她开始思考。
顾贤之拿着棋子把玩,然后他看到南皇拿起棋子落盘,便把手中的棋子放在南皇的那颗旁边。
“想好了?”他问。
“想好了。”南皇答。
“跟你聊天总能让我烦恼消失。”南皇说着又斟了杯酒给自己。
“你该庆幸我没骂你。”顾贤之喝茶。
“你今天比武前就骂我了。”南皇翻旧账。
“不是!”顾贤之放下茶杯,“那会你是真的有毛病,让我这个文官来跟你打。”
“可我也想不到有什么方法,可以取悦他们了。”南皇感到无辜。
“金乌呢,你把金乌当什么了,他还是你哥吗?”顾贤之对着南皇就是一阵指指点点。
南皇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我,我当时太紧张忘了他……”
顾贤之扶额:“跟你聊天总有一日会被气死。”
“我得赶紧逃了远离你。”
南皇再次听到顾贤之说要逃走,她问:“你嘴上一直说要逃,你真的会逃吗?”
“那是当然,我可不是嘴上说说。”顾贤之看着醉醺醺的南皇站起来。
南皇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然后她来到顾贤之面前。
“喂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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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授课
第二日一早,南皇便被顾贤之赶出鸟笼。
萧重桦提着食盒站在鸟笼旁边,他看着南皇被顾贤之赶走。
“全是酒味,难闻死了,快走快走。”顾贤之把抱着被子的南皇赶出鸟笼。
“被子记得洗干净还给我。”
南皇看着顾贤之,她欲言又止,发现没话说后,便离开鸟笼。
萧重桦看着南皇远去,随后他才走进鸟笼。
“早知道昨晚就不留她了。”顾贤之扶额叹了口气。
萧重桦把食盒放在桌上,无奈道:“师父先消消气,吃早饭吧。”
天大地大,还得是吃饭更重要。
顾贤之也不再说什么,他过来打开食盒,吃起早饭。
“话说回来,今天怎么是重桦你送饭?”顾贤之好奇这个。
“啊,这个……”萧重桦解释,“师父还记得前几天那只狐狸儿吗?”
顾贤之听着“狐狸”二字,回想起几天前骂自己自私无情的狐狸,他扯了扯嘴角,“原本是她来送饭的?”
“是的。”萧重桦点点头,“她说没脸见你,就让我来送了。”
“哈……”
顾贤之说不出什么,便转移话题:“重桦一会要去学堂上课,加上拼装木枷?”
“最近没什么事做。”萧重桦想了想,鼓起勇气,“今天我可以留在师父这里吗?”
南皇都可以留在这里过夜,他是不是也能留在这里陪着顾贤之。
离顾贤之和南皇婚礼越来越近,萧重桦也有紧张,想多见见顾贤之。
他怕帮助顾贤之逃走后,就再也见不到对方。
“当然可以。”顾贤之吃完最后一口油条,“就是这股酒味会让你感到难受。”
萧重桦是狼,对气味敏感,顾贤之担心这会让萧重桦难受。
“没关系的,师父愿意留我就好了。”萧重桦笑着说。
顾贤之用干净的手揉揉萧重桦的头,他说:“你可比南皇那家伙好多了。”
刚说完,顾贤之便抬头看到南皇站在笼门外。
“你回来干嘛?”顾贤之不满说道。
“听你授课。”南皇打开笼门走进来。
顾贤之的确想再教授萧重桦一篇课文,可他看到南皇回来,又不想干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教授那篇课文,选择性的忽视南皇存在。
顾贤之把食盒里最后一个包子吃完,拍了拍手掌,他转身去书架拿书。
“重桦过来坐。”顾贤之喊萧重桦来到棋盘前坐下。
萧重桦听话的走过去坐下,而南皇也走过来,坐下在他旁边。
“今日我们上的这一课,名为五石之瓠。”顾贤之把课本交给萧重桦,自己拿着备课本,“重桦先读一遍课文。”
萧重桦点点头,他拿起课本开始朗读这篇课文。
生僻字有顾贤之的提前标注,所以他读起来没有卡壳。
“……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为大樽而浮乎江湖,而优其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萧重桦读完,把课本放下。
“不错。”顾贤之点点头,“重桦可有不懂的地方?”
萧重桦思考,他撇了眼安静听课的南皇,然后小心翼翼问道:“全文中的瓠都是形容葫芦吗?”
“有一处不是。”顾贤之指出不同,“瓠落又读廓落,形容宽大宽阔的样子。”
萧重桦点点头,然后又看看南皇表情是否有变化。
他怕南皇嘲笑幼稚。
萧重桦认为坐上皇位的人都是知识渊博的,所以他才怕南皇嘲笑自己问题幼稚。
“重桦不必紧张,你把南皇当做不存在就好。”顾贤之看出萧重桦在紧张南皇的存在,让他别那么紧张。
“嗯嗯……”萧重桦嘴上答应着,心里上还是感到紧张。
顾贤之叹了口气,他只好继续提问,好转移萧重桦注意力:“重桦看原文能懂它在讲什么吗?”
“唔……”面对问题,萧重桦陷入沉思。
萧重桦抖抖耳朵,他说:“我记得庄子先生的故事,都是以一则寓言来讲述道理,这篇也是吗?”
顾贤之点点头。
“唔……”萧重桦思考了下,他告诉顾贤之,“这篇课文先是惠子讲述了大葫芦因为盛不了太多水,而被说无用,接着庄子先生用不皲药膏的故事告诉惠子一个道理。”
他自己对此的理解是这样的,他并不知道这是否正确。
“很好,”顾贤之满意的点头,“那庄子想告诉惠子的道理是什么?”
萧重桦再度陷入沉思,他看着课文良久,试探性的说道:“他想告诉惠子,万物都有是有用的……?”
“是的。”
顾贤之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他说:“这则课文就是告诉我们,万物皆有所用,只是不同的人对同一事物看法不同。”
“也不知某人听懂了没。”
“即是顾先生授课,就没有不懂的地方。”南皇笑笑说道。
顾贤之扯了扯嘴角,他说:“这里就你和重桦,用不着拍马屁。”
南皇摇摇头:“我不是拍马屁,只是真心觉得。”
顾贤之张了张口,说不出怼人的话,便懒得管南皇。
“重桦今日的任务是了解这篇课文,可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他转头问萧重桦。
萧重桦看着课本,上面的生僻字标注了读音,下方还有对应的意思。
他找不到不懂的理由。
“没有了。”萧重桦如实告诉顾贤之。
顾贤之又问:“那能看着原文就懂其中意思吗?”
“大概可以。”萧重桦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萧重桦不是天才,他只是在“懂”这方面比别人快点。
“那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顾贤之把备课本合上放一边,然后对萧重桦说,“重桦你要记住这篇课文的道理。”
“不要光看某事某物的失败,就以为他们无用,要跳出原来的思维逻辑,去想新的。”顾贤之对萧重桦说。
“我知道了。”萧重桦点点头。
顾贤之满意点点头,然后又说:“某人也要记住这份道理。”
“当然,你教我的,我也不会忘记。”南皇说完站起身,“就不多打扰你们师徒二人了。”
然后南皇离开鸟笼,把空间留给了这对师徒。
“呼……”萧重桦松了口气。
面对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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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逃婚
飞鸟落在鸟笼上方,顾贤之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穿着嫁衣的自己,他扯了扯嘴角。
最终还是穿上了这女装。
顾贤之看着镜中自己,听着侍女给自己梳头唱《十梳歌》。
“一梳梳到尾,夫妻恩爱不用愁。”
“你觉得我能逃出去吗?”十梳歌说半路,顾贤之出声的问侍女道。
侍女为顾贤之梳头的手顿住,接着她继续为顾贤之梳发:“公子莫要拿奴婢开玩笑。”
“我是说认真的。”顾贤之没有开玩笑。
“……”
气氛沉默一阵子。
“我希望您能逃走。”侍女说。
“看来你也希望天下太平啊。”顾贤之笑了笑。
侍女没再说什么,她帮顾贤之梳完头发,再帮他带上嵌着宝石的黄金发冠。
“愿你的逃跑计划成功。”带上头冠后,侍女说道。
“借你吉言。”顾贤之看着镜中穿着完整的自己,叹了口气。
红盖头落下,他站起身,被侍女牵着走出迷宫,坐上轿子。
他安静的坐在轿子中,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顾贤之不知道护送队伍的人是谁,他想,可能是金乌。
如果是金乌护送队伍,那些人赶半路劫走他吗?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轿子被放了下来。
顾贤之好奇的撩起红盖头,而碰巧,轿子的门帘也被人撩开。
两双眼对上,顾贤之看到一个红发金瞳的女人。
他看着这个与南皇长得相似的女人,愣了愣。
他还未回过神,就被红发女子拉出轿子。
“所有事在你逃婚成功之后再说,现在先跟着你徒弟走。”红发女子拿走了顾贤之的红盖头,然后坐进轿子中。
顾贤之他看着萧重桦,对方在等待他的行动。
虽然他猜到萧重桦会参与进去,但他没想到是真的。
时间不让顾贤之多感慨,顾贤之对萧重桦:“走吧。”
萧重桦点点头,转过身带路,顾贤之跟上。
他们一路无言,躲过一个又一个守卫,来到地下入口。
走在前方的萧重桦看到地下入口被士兵把守,连忙停下来抬手止住顾贤之前进。
“怎么了?”顾贤之小声问道。
“这条路被人守住了。”萧重桦皱眉说道。
真该死,他没想到南皇会派人守在这。
顾贤之听完转身:“跟我来,我这边也有条路可以走。”
萧重桦不明所以,他跟上顾贤之的步伐。
路上他们与轿子擦肩而过,顾贤之看了眼大部队,随后带着萧重桦返回鸟笼。
他回到鸟笼就打开地下通道的入口。
“走这条路,这有人会来接应我们。”顾贤之找到火折子交给萧重桦。
萧重桦不言,他先下去。
他走入地下通道,重新吹燃火折子来照明。
他听到顾贤之下来,便开始向前走。
“重桦不怕死吗?”走在去往枯井的路上,顾贤之问萧重桦。
萧重桦回答说:“不怕。”
然后他们沉默的来到枯井下方。
看着井口落下的长绳子,顾贤之对萧重桦道:“重桦,我希望你活下去,别再跟着我了。”
萧重桦摇摇头,他说:“我已经选择背叛陛下,我没有回头路可走。”
顾贤之抿了抿唇,最终他说:“我会尽我所能的让你活下去。”
“嗯。”萧重桦把火折子吹灭,放入袖子里,“我们先上去。”
顾贤之不言,他让萧重桦先爬上去,自己跟在后面。
萧重桦爬上井口,他看到了东离国使者雇佣守护此处的雇佣兵。
他本以为能安下心,结果金乌带队来这里了。
金乌被夺魂时也是清醒着的,所以他知道这条路。
萧重桦见状快速爬出井口,然后对着还在井下的顾贤之说:“师父你快上来,金乌来了。”
顾贤之心一惊,他快速爬上来,果真看到了带着军队过来的金乌。
军队正跟雇佣兵纠缠。
“我们走。”顾贤之一刻不敢耽搁,拉着萧重桦往外跑。
金乌看着顾贤之和萧重桦逃走,他快速穿过纠缠一起的人们,去追那对师徒。
街上人们熙熙攘攘,金乌站在人海中,寻找嫁衣的身影。
而顾贤之和萧重桦,他们此时正躲在茶摊上,头戴着斗笠,搁那坐着喝茶。
顾贤之看着金乌往皇宫方向走,他与萧重桦对视一眼,他们放下茶杯,离开茶摊,再度混入人群中。
因为灵根被解放,顾贤之对周围变得敏感,他感觉到萧重桦有危险,便把他拉过一旁。
一支箭射过来,插在地上。
顾贤之回头看,金乌站在房顶上,准备朝他们射出第二箭。
“跑!”顾贤之说。
顾贤之和萧重桦再度跑起来,而金乌在房顶上追逐他们。
看准时机,金乌落在这对师徒前方。
顾贤之刹住脚,他把萧重桦往自己身后藏。
“跟我回去。”金乌说。
顾贤之直接拒绝:“容我拒绝。”
“那看来,我只能用暴力手段了。”金乌拔出刀。
——
八抬大轿抬到了北辰殿。
北辰殿已经装扮成大婚该有的模样,而所有大臣,和别国使者以及有名势力者也都在这。
他们紧张的看着轿子。
帘子缓缓撩开。
就在西玉国使者准备抢婚时,但在看到红发女子后,他直接愣住。
那红发女子不是谁。
她是南皇。
南皇朱雀。
“我想过会是你,但没想过真是你。”凤凰看着朱雀,“你是回来夺走我的皇位吗?”
朱雀拔出腰侧的剑:“当然。”
“为了我的子民们。”
“是吗。”凤凰缓缓摘下自己的发簪,发簪在她手中变成剑。
“新仇旧怨,就在今天一起清算。”她说。
——
另一头,顾贤之正在和金乌决斗。
顾贤之手中的冰剑再次断裂,他侧身躲过金乌的攻击,然后再召唤出新的一把冰剑继续与金乌战斗。
不过片刻,那把冰剑又断裂。
他对金乌施法定身,然后退回到萧重桦身边,做出拉弓的姿势对准金乌。
他的定身术控制不了金乌多久,但有足够让他射出冰箭的时间。
顾贤之朝金乌射出一支冰箭,在箭接近金乌那刻,金乌抬手抓住。
这正合顾贤之意愿。
他打了个响指,冰箭碎裂放出寒气。
寒气包围金乌,使得金乌短暂变成冰雕。
“走!”顾贤之后退着走几步,随后转过身跟萧重桦继续逃。
他们逃到某个地方,顺走了一匹马,往城外逃。
本以为会再轻松一点,结果金乌的大军又很快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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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逃跑后
告别朱雀后,顾贤之拉着萧重桦向东跑去,他们脚步不停,一刻都不敢停歇。
即便有灵气维持着身体,长时间的跑步也让顾贤之控制不住停下来喘气。
“师父,我们在此歇息一晚吧。”萧重桦见顾贤之如此辛苦,便提出这个建议。
顾贤之缓了好一会,他对萧重桦说:“若是他们追上来怎么办?”
“我无所谓,但我担心你。”顾贤之不希望萧重桦受到惩罚。
朱雀只能拖住一个金乌,而他现在的实力也没恢复到巅峰时期,万一凤凰追上来,他打不过就完蛋了。
“但这座山那么大,即便他们追上来,也得搜索一番。”萧重桦认真的说。
顾贤之看着萧重桦,他又看看即将来临的落日,最终答应了萧重桦的提议:“那好,我们在这休息一晚上。”
虽然他现在力量恢复了,虽然打不过凤凰,但也足够他去保护萧重桦。
提议通过,他们便放缓脚步,一边收拾着木柴,一边寻找能够休息的地方。
可没走多久,天就下起了大雨。
但好在他们在下雨前找到了一个山洞。
萧重桦把收拾到的木柴放下,顾贤之用法术点起火。
“呼……”木柴被火诀点燃,顾贤之松了口气。
还好没忘记火诀,不然今晚就得被冷死了。
木柴点燃成为篝火,师徒二人沉默的围坐在篝火前,烤着火等雨停止。
沉默许久,顾贤之出声打破沉默,他说:“重桦为什么要帮我。”
被问到这个,萧重桦眨眨眼,他理所当然的说:“因为你是我的师父啊。”
“可凤凰给予了你一切。”顾贤之不明白,“你为我而背叛她,你不害怕吗?”
他想不到自己有什么是值得萧重桦愿意帮忙的,他只是授予过对方知识而已。
萧重桦转头盯着眼前跳跃的火焰,他说:“也许会害怕吧,不过我是个奇怪的人,我觉得笼中的飞鸟能够自由更重要。”
“不过师父你不会觉得,我是陛下派来故意帮助你逃跑的吗?”他笑着对顾贤之说。
“她不会这么做。”顾贤之摇头否定。
萧重桦转头看顾贤之,他问:“师父就这么肯定吗?”
“是的,凤凰她虽然看上去很笨,实际上什么都懂。”顾贤之看向篝火,火花的跳跃倒映在他眼中,“她知道我会逃,但她只会尝试阻拦,却不会布局施计。”
这是顾贤之所理解的凤凰,虽然对方看上去什么都不懂,实际上什么都知道。
“陛下原来是这样的人……”萧重桦沉吟片刻,然后他转移话题。
“师父逃出来后有想要做的事吗?”
“有啊。”顾贤之拿起剩下的木柴拨动篝火,“还完东离国的恩情后,我还要帮你们度过变成红水的结局。”
萧重桦听到这,他说:“我以为师父你不会帮我们。”
“你们都把责任丢给我了,而我又甩不掉,只好帮了。”顾贤之说到这,他有点生气。
“你们自己不努力,却要靠别人度过难关,真的很过分。”
萧重桦无奈道:“但师父你是唯一一个从红水中活下来的人类。”
“我哪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顾贤之拨弄篝火的力度更大,宣泄着自己的不满,“我就看着他们变成红水,然后就沉睡了。”
“如果不是你们发现冰棺中的我,我都不知道我活下来了。”
萧重桦无奈笑笑。
“算了,不聊这个了。”顾贤之把木柴丢进篝火中。
“重桦现在是打算跟着我吗?”
萧重桦点点头,他说:“不仅是现在,我打算一直跟随师父你。”
顾贤之眨眨眼。
“重桦没有想去的地方吗?”他好奇的问。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流浪,唯一的愿望就是吃饱饭。”萧重桦垂下眼睫。
顾贤之听着萧重桦的话,扯了扯嘴角:“你现在跟我就可能吃不饱饭了。”
“没关系。”萧重桦笑着看顾贤之,“师父给了我家的感觉,所以我想一直跟着师父。”
顾贤之面对萧重桦这番话,他有点不知所措。
“就,就因为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点。”他磕磕巴巴的说。
“有吗?”萧重桦歪头,抖抖头顶上的耳朵,“可我就是这样想的。”
顾贤之手足无措,他想比划着跟萧重桦说话,但忍住了。
“但我的生命太短了,做不了你的依靠。”他对萧重桦说。
人类生命太短太短,即便有灵根,也延长不了多少。
萧重桦也明白人类寿命短,他垂下眼睫说道:“我知道人类的寿命短。”
“那就不要执着于我。”顾贤之叹口气。
“不可能呢。”萧重桦无奈的笑了笑,“我好像认定师父你了。”
“我想陪在师父身边好久好久。”
顾贤之看着萧重桦,他叹了口气:“你们妖怪好像都是这样,遇到喜欢的就转移不了目标,认定对方一辈子。”
萧重桦还想对顾贤之说话,但他耳朵抖了抖,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怎么了?”顾贤之见萧重桦回话,还看着某个方向发呆,他不禁警惕起来。
萧重桦盯着洞外,他耳朵听着那逐渐变大的脚步声,他想告诉顾贤之有东西来了。
但那脚步声一转,又变弱了许多。
正当他松口气想告诉顾贤之没事时,那脚步声突然变快,并冲着他们来。
萧重桦反应快速,他猛地推开顾贤之。
“轰!”
地上出现一道沟。
顾贤之被推开,他看着地上那道沟,接着转头看向洞外。
洞外下这大雨,而大雨中,站着一个四不像的怪物。
他就像各种动物拼装起来的四不像,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
顾贤之深呼吸一口气,他拿着朱雀给的剑站起身。
然后他走出去。
他与那只怪物周旋,绕着圈。
一圈,两圈。
他们仿佛就要这么干耗下去。
一根树枝不知道被谁踩断,紧绷的顾贤之立马冲上前去攻击。
那只怪物也跟随出招,他抓住顾贤之手中的剑,力气大得顾贤之顶着,脚步后退。
顾贤之咬紧牙,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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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沧海盟
大雨下个不停。
顾贤之伸手接住雨水,他说:“这雨感觉像在防着我们离开。”
从昨天下到现在,一直不停。
“那我们还要走吗?”萧重桦坐在篝火前问道。
“等一会吧,雨若是再不停,我们就离开。”顾贤之说完,转身返回篝火前坐下。
他们沉默的烤着火等待雨停。
“师父。”沉默的气氛被萧重桦打破。
顾贤之歪头:“怎么了?”
“你可以教我法诀吗?”萧重桦身后的尾巴紧张的扫着地板。
“当然可以。”顾贤之没有拒绝萧重桦,“不过这得等回到中央云州才能教你。”
听到中央云州,萧重桦歪头问道:“为什么要去中立区?”
顾贤之回答:“我在中立区有朋友,能到他那儿暂住。”
“这样子……”萧重桦边说边点头。
直至木柴烧尽,火焰熄灭,大雨还未停止。
看着火焰烧尽,顾贤之站起身说:“我们走吧。”
结果他刚站起身,地面便突然震动,他站不稳,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师父你还好吧,”萧重桦担心顾贤之的腰椎被摔坏,人类实在太脆弱了。
“无妨。”顾贤之痛苦的皱着脸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接着地面再次震动。
“这什么情况。”顾贤之感受着地震,不知所措。
而萧重桦听出大致方向,他转头看向洞里说道:“好像是从这里头传出来的。”
顾贤之顺着萧重桦目光看起,看那黑漆漆的山洞,他感到不妙。
“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他拿着剑站起身。
鬼知道里面会窜出什么来,还是先走为妙。
萧重桦不言,他跟着顾贤之走出山洞。
结界遮挡着雨水,他们走在下山路上。
“周围是不是起雾了。”走半路,顾贤之发现眼前的画面变得有点虚幻。
他感觉真有东西在挡着他们下山。
萧重桦没有回答顾贤之,他停下来,认真的看着他们走过的路。
“怎么了?”顾贤之见萧重桦沉默的样子,他感到不妙,握紧手中的剑,警惕的看着周围。
萧重桦耳朵抖了抖,随后他拉着顾贤之走入旁边的草丛里蹲下。
顾贤之一开始迷茫,但在看到怪物出现时,他就明白萧重桦为什么这么做。
被污染成怪物的妖在四处张望,寻找猎物的身影。
“要解决掉它吗?”顾贤之压低声音问道。
萧重桦摇摇头:“最好不要好战。”
“能溜走就溜走吧。”
顾贤之想想还有追兵,便同意萧重桦的提议。
他们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开始挪动。
但不知道是谁踩断了一根树枝,造成的响声让那怪物飞奔而来。
顾贤之见状,捞起萧重桦就是跑。
本以为能靠跑躲过这怪物的,结果他们跑回出发时的山洞。
“这,这什么情况……”顾贤之看着还留存着篝火残骸的山洞,大脑发懵。
他们怎么跑回来了?
萧重桦被顾贤之夹在腋下,他发出提议:“师父,我们躲进去吧。”
顾贤之看着远处快追上来的怪物,便决定听萧重桦的,躲进山洞深处。
从暗中看着怪物走过,顾贤之把萧重桦放下来,叹了口气。
今天可真是倒霉。
“师父,那儿在发光。”萧重桦拉了拉顾贤之的袖子。
顾贤之看过去,果真如萧重桦所说的,山洞深处在散发紫色的光。
他还没说话,萧重桦眼神一暗,往山洞深处走去。
“唉,重桦!”顾贤之见状连忙跟上去拉住。
可萧重桦一巴掌拍掉他的手,继续往里深入。
顾贤之咽了咽口水,他只好跟在萧重桦身后,握紧手里剑,时刻警惕着危险。
路越走越深,最终来到路尽头。
顾贤之回头看怪物有没有跟过来,再回头看到路尽头的场景,不禁愣住。
他看到一颗紫色,类似于心脏的核心在半空跳动,而下方是一个摆满沉睡着的妖怪的阵法。
萧重桦抬脚就要踏出通道,去往阵法,顾贤之连忙打晕其人放道通道里,他自己一人去查看这些妖怪的状况。
顾贤之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妖,蹲下来探查鼻息。
还活着。
接着,顾贤之就看到这只妖身上布满了阵法痕迹,他转头去看那枚核心。
漂浮在空中的核心在跳动,宛若一颗心脏。
邪门东西。
顾贤之感觉到心里不安,他放下剑,做出拉弓的姿势对准那枚核心。
寒冰凝聚于手中,就要射出一箭时,顾贤之听到其他动静,转手朝那动静的方向射过去。
一个戴面具的男人,用剑打掉顾贤之射过来的箭。
顾贤之见状,捡起地上的剑与对方周旋。
“你是谁?”顾贤之开口问道。
一边走一边看,顾贤之看不清面具的花纹是什么
“你不用知道。”面具男人拒绝告诉顾贤之自己的身份。
见对方拒绝,顾贤之叹了口气:“那我只能把你视作敌人了。”
话音刚落,面具男就一剑刺上来,顾贤之抬手架剑格挡。
他们两个就这么在核心下方打起来。
对打过程中,顾贤之发现那面具男十分小心,似乎在害怕冲击伤害到头顶上的核心。
顾贤之见状,他与面具男拉开距离,他再度做出拉弓射箭的姿势。
这次他立了结界保护自己。
面具男感到不妙,他冲上去准备阻拦,结果正中顾贤之下怀,顾贤之转身,那支箭便射中了他的肩膀。
“唔!”右肩被射了一箭,面具男咬着牙要拔出箭。
结果顾贤之一个响指,那支箭就碎裂,里面储存的寒气跑出来,把他冻的一动不动。
面具男僵着身体,他看顾贤之一步步走过来。
顾贤之看清楚面具的花纹,惊讶道:“沧海盟。”
随后他皱起眉又说:“你们不是早被剿灭完了吗。”
沧海盟是一个极端的团体,他们对人类无比痴迷。
而他们极端的地方在于,他们活祭生命,想以此召唤神明,让神明复活人类。
可消灭人类的明明是神明,他们却觉得神明能复活人类,愚蠢到可怕。
“只要还有暗处存在,我们就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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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一小段过去
萧重桦身世也不算简单,他是北冥国某位城主的孩子。
为什么要突然介绍萧重桦?
是因为萧重桦梦到了以前。
萧重桦梦到好久以前,没流浪之前。
那时的他还是城主的孩子,不愁吃穿,过得幸福。
萧重桦顶上有一个哥哥和姐姐,他们都很爱萧重桦。
梦境中的萧重桦捧着蹴鞠球,就站在他哥哥的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寻找哥哥的身影。
哥哥正在上课,身影被羊先生挡住。
但没多久,羊先生就离开哥哥的屋子。
羊先生走前问萧重桦:“你不来和你哥哥一起上课吗?”
萧重桦摇摇头,没说话。
然后那羊先生叹了口气,便离去了。
其实萧重桦害怕以后不能玩乐,才拒绝学习。
他希望着自己能一直被保护在羽翼之下。
“阿澜怎么又拒绝了先生的好意。”哥哥坐在原地,把课本合上。
“因为学习就不能再玩了。”萧重桦捧着蹴鞠球走进屋子,坐下在哥哥旁边。
“怎么会呢,就算学习了,也还是能玩乐的。”哥哥揉揉萧重桦脑袋。
“唔……”萧重桦头发被揉乱,他放下蹴鞠球,连忙用手梳理好。
哥哥笑呵呵的看着萧重桦,提出建议:“要不阿澜试着去学堂上课?”
“学堂?”萧重桦歪头。
“对,学堂,学堂就是大家一起学习,结束之后一起玩乐。”哥哥简单介绍下学堂。
这说的萧重桦有点心动。
“但是学堂也是有作业的,”哥哥说着,弹了下萧重桦的额头,“不要妄想着没作业。”
萧重桦揉揉额头,他说:“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哥哥乐呵呵的笑着揉揉萧重桦脑袋,“哥哥现在没空陪你玩蹴鞠球,你找燕儿吧。”
燕儿是萧重桦的阿姐。
萧重桦的耳朵耷拉下来,尾巴扫着地板,他失落不已。
“哥哥好久没陪我玩了。”他说。
每次找哥哥,哥哥都没空。
哥哥无奈说道:“因为我快要继承城主之位了。”
这也是萧重桦生活得如此快乐的原因,继承城主之位的人早已经订好,加之他们兄妹弟没有任何勾心斗角想法。
萧重桦抿了抿唇,他放弃了对哥哥死缠烂打,起身离开去找阿姐。
“阿澜跑慢点,别摔着了!”
萧重桦听着这句话跑出门,去寻找他的阿姐。
他跑在寻找阿姐路上,接着转头一看,见到一女子在院子里的花树下跳舞。
萧重桦停下脚步,他看着阿姐在花树下翩翩起舞。
在他发呆楞神时候,阿姐已经来到他面前,弹了弹他的额头。
“唔!”萧重桦回过神,捂住额头。
他们怎么老爱弹他额头。
阿姐见萧重桦这反应,她笑了笑,接着问道:“阿澜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萧重桦举起蹴鞠球,眼神中充满渴望:“我想找阿姐你陪我玩。”
得知来意,阿姐无奈叹口气,她说:“可我也没空呀。”
“为,为什么!”萧重桦听到这,换上可怜巴巴的表情,试图用这来挽留阿姐。
“我说没空就是没空啦。”阿姐揉揉萧重桦脑袋,“阿澜去找阿娘吧。”
“阿娘就更没空了……”萧重桦失落的低下脑袋,尾巴小幅度的晃来晃去。
他们的母亲就是城主。
日理万机的城主,怎么可能会有空陪她的孩子呢。
“也许她今天会有空呢?”阿姐安慰萧重桦。
“算了,”萧重桦还是选择去找阿娘。
死缠烂打也没啥用。
萧重桦抱着蹴鞠球离开院子,前往书房寻找阿娘。
“他身上肯定有污染的怨念。”
“法阵在下已经布置好,城主大人请您冷静点。”
萧重桦远远的就听到这两句话,他抖了抖耳朵,好奇的从门后探出头,看着阿娘和那名法师在谈话。
“如果他真的被怨念占据了身体,这可怎么办……”阿娘有点焦虑,她咬住手指甲。
法师说:“如果怨念真的占据了小少主的身体,还请城主勿要手下留情。”
在说他?
萧重桦眨了眨眼。
一年前他们全家出去春游,他不慎误入过污染区。
“我知道,我知道……”阿娘低喃着,然后她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萧重桦。
“阿澜?”她出声问道。
法师回头,与法师对上眼那刻,萧重桦不知道为何,他突然的感到心慌,于是乎他丢下蹴鞠球,转过身逃跑。
他一路跑回自己的屋子,推开门,就看到贴满纸符和挂满铜钱的屋内吓得愣神。
他咽了咽口水,然后走进去,疯了似的想把这一切破坏掉。
他抓住挂着铜钱的线,想要扯掉,却不慎触动了上面挂着的铃铛。
铃铛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难受的让萧重桦捂住耳朵。
接着铃铛声停下,脚步声传入耳朵。
萧重桦回头,他看到他的家人和那位法师站在门口,都用敌对的眼光看他。
不……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他……
萧重桦焦急的想走出去解释,突然阵法启动,把他隔绝在内。
萧重桦慌了,他拼命地敲打屏障想要出去。
“我不是怨念!”他实在出不去,便大喊着解释。
然后萧重桦就看到他们眼中散发着黑气的自己,他不可置信的后退。
“不是的……”
“我不是怨念……”萧重桦躲避他们的目光,摇着脑袋。
不是的……
他是萧重桦,他不是污染的怨念……
萧重桦蹲下来抱住脑袋,他被法阵弄得头昏脑胀,不过一会就晕了过去。
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
——
萧重桦猛地睁开眼,他呼着气,看着顶上的房梁。
他喘着气,随后用手臂把眼盖住。
是梦……
但那是过去,改变不了的事实。
萧重桦深呼出一口气,他还是冷静了下来。
他坐起身,刚巧顾贤之就捧着托盘进来。
“重桦醒了?”顾贤之放下托盘,走到床前查看萧重桦状况。
萧重桦看着换上白衣的顾贤之,愣神片刻。
见萧重桦看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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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东帝
天刚亮,顾贤之就带着萧重桦离开客栈。
此时细雨蒙蒙,依旧有不少人趁着雨还未下大出来摆摊。
他们两个走在街上,警惕着周围。
但直到出城,他们都没有遇到危险。
“奇怪,他们是不打算抓咱们吗?”走出城门,顾贤之念着古怪回头看城内。
萧重桦也不懂这位城主在想什么,他说:“也许他们埋伏在周围?”
“有这个可能。”顾贤之看了这座城最后一眼,然后离开,“趁着他们没跟上来,我们还是快点离开。”
萧重桦跟上步伐。
——
顾贤之和萧重桦两人小心的走了一路,他们快到边界都没有遇到危险。
既然没有人追上来,顾贤之索性带着萧重桦在离近边界的河边停下来,还抓了几条鱼烤着吃。
“你说东帝会来迎接咱们吗?”等待鱼烤熟的过程中,顾贤之向萧重桦抛出问题。
“也许会吧。”萧重桦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
“东帝她也许不会来,但她应该会派来使者迎接我们。”顾贤之把这些鱼翻个面,“也不知道她派来参加婚礼的使者怎么样了。”
“不过只要凤凰和朱雀两人还在纠缠,就应该没时间管这些参与混乱的他国使者。”顾贤之自问自答结束这个话题。
萧重桦插不上话,便支着脸等鱼烤熟。
篝火噼里啪啦的响,烤在上面的鱼儿也传出香味来。
闻着烤鱼的香味,顾贤之找点话题问萧重桦:“重桦会讨厌人类吗?”
“不讨厌。”萧重桦既答。
“如果没有人类,我也不会化形成今天这样。”萧重桦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也不会发现,人类的这双手居然会如此好用。”
“我也不会知道,文明的一切。”
“也不会遇到师父。”
“但你还是遇到我了。”顾贤之温柔的微笑着说。
他们最终还是相遇相识了。
萧重桦点点头,他接着说:“人类虽然有时候很讨厌,他们文明带来了不可扭转的污染,但这是必要的付出。”
人类能创造出伟大的文明,但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他感觉是公平的。
“重桦看得很开啊,心思也比别的孩子成熟。”顾贤之笑着揉乱萧重桦的脑袋。
“师父,我十二岁啦……”没有生物不爱抚摸的,别提身为狼崽子的萧重桦了。
“可是你十二岁还很小呀,对于我们人类而言。”顾贤之说。
“不小了吧,我还差四岁就可以娶人了。”被认为是孩子,萧重桦有点不大高兴。
他不想自己在顾贤之眼中一直是个孩子。
不再精神紧绷,顾贤之开起玩笑:“哈哈,那这样说的话,重桦以后想娶个什么样的姑娘?”
“我……”萧重桦脸红起来,眼睛乱瞄。
他控制不住的想去看,但是又不敢。
他好害怕自己的小心思会被顾贤之发现。
“怎么不说话了?”顾贤之歪头。
虽然几日前萧重桦就说认定他了,但他还是想逗逗这个孩子。
“呃,呃……”
萧重桦有些慌乱,拿不出前几日的冷静。
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他喜欢顾贤之。
顾贤之的每一点都符合着他的理想。
“提,提这个太早了。”萧重桦害羞的撇过头。
顾贤之支着脸好奇的看萧重桦:“不早吧,四年眨眼就过了。”
“反,反正,我是不会娶妻的。”萧重桦脑子一热,说出这样的话。
“啊?为什么?”顾贤之眨了眨眼。
这小子不会真的为了他不娶妻吧?
这下顾贤之有点紧张了。
他可不想让人误入歧途。
就在顾贤之想对萧重桦说点什么时,他就看到凤凰从树后走出来。
顾贤之扶额。
这人真是来的不是时候
“你这出场方式真普通啊,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但顾贤之还是对凤凰这么说。
随后他拿剑站起身,挡在萧重桦面前,然后看到凤凰穿着一身劲装,没有往日华丽富贵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情况……?”顾贤之好奇的问。
凤凰走出草丛与顾贤之保持一段距离,她说:“出场如何我都无所谓,而且我也不是来抓你回去的。”
“哈?”顾贤之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
“我只是过来送别。”凤凰如是说道。
“你没病吧?”顾贤之还是不敢相信凤凰。
凤凰摇摇头,她说:“阿姐她就在边界和东帝谈话,要是我对你动手,她很快就知道,并赶过来。”
朱雀和东帝就在边界,而且她现在还被贴了朱雀翎,她一动一静都在朱雀掌控之下。
“……”
顾贤之上下打量着凤凰,他说道:“你这说的,你不要那皇位了?”
说到这个,凤凰失落的叹气道:“哥哥最后选择中立,而我也输给阿姐了。”
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顾贤之扯了扯嘴角,他总算知道这几天为什么没遇到追兵了,原来是凤凰输了。
而得知自己是安全的,顾贤之又坐了下来,然后问凤凰:“那你对此甘心吗?”
一般人都对这不甘心吧,毕竟要失去权力了。
凤凰抿了抿唇,她失落的说:“是有点不甘心。”
她的确有点贪恋权力,但并不多,她还是冷静的。
“那不再争取一下吗?”顾贤之把烤熟的鱼递给萧重桦,而萧重桦懵懵的看着这两人谈话,被迫把那几条鱼吃完。
凤凰仰头看天,她闭上眼摇摇头:“我不想争取了。”
“你那句话说得对,为了留名青史而去当一个明君,只会遗臭万年。”
她输给朱雀之后,就想清楚了。
她成为不了一个好君主。
见凤凰记住自己说的话,顾贤之突然有点感动,他说道:“没想到你还记着我对你说的这些话。”
“当然,你教我的道理我都记着。”凤凰微微勾起嘴角。
这整得顾贤之有点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
而萧重桦趁着这功夫,赶忙咽下最后一口鱼肉,他问凤凰:“陛下不会责怪我吗?”
凤凰看着萧重桦,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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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龙宫
“没想到东帝陛下连我在收集什么都知道。”
顾贤之总算知道,凤凰为何说东帝心眼子多了。
“呵呵,其实并不是我知道你在收集什么。”东帝认真的看着顾贤之,“我也在寻找让大家不变成红水的方法。”
这可比一般的妖好多了,不坐以待毙,主动自救。
而面对东帝那番话,顾贤之说道:“所以陛下你也相信找到降下天灾那位神明,就能度过变成红水的结局?”
“是的。”东帝点点头,“我相信找到那位神明就能解决一切。”
“但话归正题,顾,你是否愿意帮我修好海中月。”
“陛下即能开出如此条件,我不心动也难。”顾贤之无奈笑着说道。
正当萧重桦对海中月发懵,想通过顾贤之和东帝的对话去理解那是什么时,顾贤之再次开口。
“海中月,乃人类与青龙族一起研究出来的发光器械。”顾贤之向萧重桦介绍海中月。
“它的光亮虽然照不全整个深海,但能给予一些海族人光明,因此被称作海中月。”
萧重桦认真听完,而同坐在一个马车里的青龙东帝笑了笑,她说:“你是个尽职尽责的师父呢。”
“谢陛下夸奖。”顾贤之谦虚的说。
比起爱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凤凰,顾贤之还是更喜欢青龙一点。
青龙族是最早接触人类的妖族,所以懂人类礼节的青龙族们懂得与人类保持距离感。
不过,东帝她是怎么知道萧重桦是他徒弟的?
还是得警惕一下,顾贤之想。
接着顾贤之问道:“陛下,海中月何时坏掉的?”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动手修海中月这种大型器械。
顾贤之还在中央云州时,只修过小型器械,并没有碰过像海中月那种级别的。
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否修好。
其实他觉得让萧重桦来修更可靠点,毕竟萧重桦是专业的木枷师。
“十三年前。”东帝回答顾贤之的问题。
“这么久了吗。”顾贤之感到惊讶。
他十三年前离开中央云州而被凤凰抓走囚禁,刚好与海中月坏的时间错开。
“那海中的大家过的很辛苦吧。”顾贤之说。
他想象不到失去光明的生物如何活着。
东帝无奈的耸肩:“是啊,突然没了光明的大家过的很辛苦,而且海中月坏的突如其来,你当时还被凤凰抓走囚禁,我根本无法找你来修。”
“唔,我也不确定我能否修好海中月。”顾贤之微微皱眉,他不是专业的木枷师。
东帝摆摆手说道:“无碍,一些关于海中月的图纸和资料还留在龙宫中,你可以看着来修。”
“你们都没尝试着去修吗?”顾贤之听到这,感觉有些无语。
明明都有图纸在,为什么还修不好。
“因为翻译起来太麻烦了。”东帝叹了口气,“所幸就不尝试了。”
“……”
师徒二人皆感到无语。
“哈哈,开个玩笑。”见两人无语,东帝笑了,“我们尝试修过,但不知道为何,就是差一点没能修好。”
“哦,这样……”顾贤之边说边点头。
还好只是个玩笑,不然他真的对东帝无语了。
马车此时停下,一阵阵海浪声传入耳朵中。
萧重桦听到海浪声,好奇的抖了抖耳朵。
“看样子,你的徒弟没走过海中隧道呢。”东帝对此感到得意,毕竟这条通往龙宫的海中隧道是由她建立而起。
“顾,你要不要下马车带他去走走?”
能让徒弟长长见识,顾贤之当然不会放过机会,他问道:“重桦想去吗?”
“可,可以吗?”萧重桦紧张的攥紧下摆,“这会不会耽误修复海中月的进度。”
“请不要担心,你们既然愿意帮助我们,不管何时修都没问题的。”东帝温柔的笑道。
萧重桦看着东帝温柔仁慈的脸,又转头看顾贤之,抿了抿唇。
“那,那师父,你带我瞧瞧吧。”他害羞的提出请求。
“好,我们在这下下去。”顾贤之说着,撩起帘子下马车去,萧重桦紧随身后。
“这么久了,你还是个孩子啊。”东帝的声音突然传来。
萧重桦愣了愣,他不明所以的回头。
他以为是东帝找自己说话,结果回头看,东帝只是想笑着。
“怎么了?”东帝笑着看他
他听错了?
“不,没什么,”萧重桦不知道,所以他下了车,跟在顾贤之身后思考。
他们站在沙滩上,看着使者施法。
在施法下,海水形成一条隧道,马车与军队往前走。
萧重桦看到,感到惊讶。
虽然没入南明宫前,他是一路从北向南流浪,但现在这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
“我们走吧。”顾贤之牵起萧重桦的手,带着萧重桦跟在队伍最后面。
没下过海的狼崽子走入海中隧道,好奇的左顾右盼,看着透明的海水外的鱼儿游动。
他感觉神奇,明明脚踩在水上,却感觉是走在陆地上。
“海中隧道是所有陆上生物通往龙宫唯一的道路,当然,如果你有避水珠,也可以游过去。”顾贤之边走边向萧重桦介绍。
“师父也是第一次来海中隧道吧,为什么不感到好奇?”萧重桦好奇的眨眨眼。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海中遂道,为什么顾贤之会对此如此淡定。
“我虽然也是第一次来,但是不知道为何,没有那种新鲜感呢。”顾贤之无奈笑笑,“也许是因为我身为老师,不能有这新鲜感吧。”
“我们继续走吧,别掉队了。”说完,他催促着萧重桦快走。
萧重桦拉紧顾贤之的手,他好奇的看着隧道外的鱼儿。
不知道为何,他明明是陆地上的狼崽子,却对海水有种亲近感,仿佛像是自己的族亲般。
他们两个跟在队伍后方,一路无言的走回龙宫。
萧重桦远远的就看到龙宫,那是由巨大贝壳与珊瑚装饰的宫殿,与人类建的宫殿接近,却带着海中的风格。
东帝就在龙宫门口迎接他们。
“我以为你们要看很久。”东帝微笑着说。
顾贤之同样笑说道:“来去就是两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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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月
青玲是全青龙族最晚出生的孩子,她错过了人类辉煌时代,因此对人类抱有怀疑。
她认为自己对器械的认知足以比拟人类,毕竟龙宫内大多数人类留下的器械都是她修好的。
也许是青玲太过骄傲,让她忘记了这份只是来自于谁,但顾贤之知道,所以他并不计较这。
顾贤之坐在屋中,翻译着资料,而青玲就坐在不远,看顾贤之翻译资料。
那些资料她都翻烂了,都没有找到修好海中月的方法,所以她不相信顾贤之能找出新的。
青玲支着脸,打量顾贤之。
顾贤之生得阴柔稚嫩,他不像一个活久的人类,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他反而像十六十七左右的少年人。
青玲更是不相信顾贤之了,虽然她自己也很小。
她嘟着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玩意。
萧重桦听闻动静,抖了抖耳朵,他看过去,见到青玲拿出一个小玩意,圆圆的。
正当他好奇时,顾贤之开口说道:“青玲殿下手上的小东西,不仅能向另一个持有者传达自己的话,也能看时间,人类一般管他叫做联络器。”
“唉?!”青玲惊讶了一下,她没想到顾贤之认出来了。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青玲不可置信。
这东西可是消失很久了,若不是她前段时间翻古书翻出来了,都不可能重见天日。
“嗯……因为这是人类做出来的东西啊。”顾贤之就这么回答。
“其实人类有过更先进的,长方块形状,上面的功能更多,”顾贤之顿了顿,然后继续,“但因为能源原因,最后放弃生产了。”
“为,为什么?”青玲睁大了眼,无比好奇。
这小东西消耗能源也大,一颗上等灵晶只能用七天。
她不敢相信人类做出来更先进的,那得消耗多大啊。
“呵呵,青玲殿下不是对人类不感兴趣吗?”顾贤之逃避能源的话题,笑着撇开话题。
“我!”青玲梗住,随后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
“对不起……”她乖乖认错,她不该对人类抱有偏见。
“呵呵……”
顾贤之翻译完的把书合上,交给萧重桦,“不要小瞧人类,即便你小瞧人类,也不得不承认你现在的人形与手上的小东西等来自于人类。”
顾贤之这话说的是对的。
现在妖族能化人形,平等的沟通着,这些都来自于人类的智慧。
如果没有人类散播给他们智慧,也许他们还是弱肉强食的厮杀着对方。
青玲抿了抿唇,她说:“可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你能修好海中月……”
海中月能替换的零件也替换,错误的地方也已更正,她不敢相信顾贤之还能找出问题。
“你怀疑我是正确的。”顾贤之翻开新的一本书,“你是学过知识,而我只是了解,我非专业,被你怀疑也是正常。”
青玲被顾贤之的大度说得更抬不起头了。
比起顾贤之这样的温柔大度,她是真的太过傲慢和自信了。
“海中月我们会一起修好的。”顾贤之对青玲露出温柔的微笑,“我们要重新给深海中的大家光明。”
“嗯嗯!”青玲点点头。
随后她站起身来到顾贤之身边:“我,我可以帮你翻译一些。”
听青玲说可以帮忙翻译,顾贤之歪头好奇问道:“你了解人类古文?”
青玲不好意思挠挠脸颊,她说:“我,我有文字对照表。”
“那也太麻烦了。”顾贤之快速写下一行翻译,“一个个对照还没我翻译的快呢。”
“而且对照着翻译,你还会错漏,看分叉。”
好像也是。
青玲挠了挠脸颊:“那我能帮上什么忙?”
“嗯……”顾贤之思考了片刻,“那就带我先去看看海中月吧。”
“好!”青玲站起身,带着顾贤之他们离开客房,前往海中月。
龙宫很大,有东帝的避水阵在,他们可以脚踏实地的走在路上,而不是游动。
青玲带着顾贤之和萧重桦来到海中月前。
顾贤之和萧重桦看到巨大的海中月,不由得感叹人类文明的强大。
而海中月此时已经停止运转,掉落在地上过了十三年。
青玲领着他们走进海中月内,顾贤之和萧重桦他们更是被海中月的内部结构看得惊讶。
若是里面的齿轮机关都运转起来,那是何等的震撼。
“我修了好几年,都不知道是哪处出了问题。”青玲苦恼的说道。
顾贤之看着手中的一页又一页的图纸,边看边走。
“你修的很好,和图纸上的结构基本一样。”顾贤之说完,皱起眉。
都修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能启动?
青玲愁眉苦脸说道:“修的是像,但就是启动不了,这很奇怪。”
这十三年来,她都快搞不清是她的问题,还是海中月的问题了。
“再看看,说不定真有问题纯在呢。”顾贤之安慰着青玲。
青玲叹了口气,她跟在这对师徒身后花了半天时间看完了海中月内部结构,他们此时站在门口,思考着。
“重桦也看不出问题来吗?”顾贤之询问萧重桦。
专门学过木枷知识的萧重桦摇摇头,他说:“抱歉师父,我找不出问题。”
所有零件的位置都在正确的位置上,萧重桦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顾贤之不言,翻阅着海中月的图纸,他沉思许久,然后转身往回走。
“唉,你发现不对劲了?”见顾贤之返回去,青玲连忙跟在顾贤之身后追问道。
“我有点眉目了。”顾贤之对这个真相感到心慌。
“是什么?”青玲跟上来。
顾贤之来到能源中枢前停下来,他看了眼图纸,又看了眼眼前的能源中枢。
接着他走上前,抚上能源中枢的一个小洞。
萧重桦目光追寻着顾贤之,他看到那是个圆圆的小洞,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以为是零件之间的小空隙。
“这儿怎么了?”青玲探头问道。
“我……”顾贤之欲言又止,“我有点不太确定。”
他对此感到不安。
顾贤之看着这个圆孔,他说:“我想去见东帝陛下一面。”
“唉,为什么要见母上?”青玲懵了。
不是他们修东西吗?
怎么就要见东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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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烛龙族长
夜晚上的接风宴,顾贤之坐在东帝左下方,他不敢与对面的烛龙族长对视。
他露出微笑,听着其他龙族夸赞自己,点头去迎合。
然后他对上青玲的双眸,对方很快就避开。
顾贤之看着青玲低头喝酒,自己也倒了杯喝。
“师父,你最好别喝醉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萧重桦担忧说道。
顾贤之笑笑说道:“不会的。”
虽然嘴上说着不会,但顾贤之还是喝下一杯又一杯酒,并笑着跟龙族们谈天说地。
“师父……”萧重桦看着顾贤之面上潮红,却还在不停喝酒。
“呼……”顾贤之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站起身,向东帝和龙族们行礼。
“在下出去醒醒酒,很快就回来。”他笑着说。
萧重桦也想跟着离场,但被顾贤之摁回去。
“我很快就会回来。”顾贤之丢下这句话给萧重桦,便离开了宴会。
顾贤之走出宴会场地,沿着东边的长廊走入一处院子。
他仰起头,看着黑漆漆的海,叹出一口气。
“若有海中月在,这里就会漂亮很多。”
顾贤之闻声回头,烛龙族长笑眯眯的走过来。
“人类啊,你是因为我的眼睛而感到心乱吗。”烛龙族长走到顾贤之身边。
“我……”顾贤之垂下眼睫,不敢看烛龙族长。
没等顾贤之说完,烛龙族长又说:“有时候获得幸福,是要牺牲一些东西的。”
顾贤之抿了抿唇,他挣扎的说道:“可是矿石也是能够当做能源的。”
“但维持海中月最好的能源,还得是我的双眼。”烛龙族长说。
“……”
顾贤之低着头,说不出话。
人类做错的事太多,现在只剩他一人背负着这份罪孽。
“其实海中月坏掉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能源出了问题。”烛龙族长背过双手,“我自私的忍了十三年,直到你的到来。”
顾贤之看向烛龙族长,他张口想说话,却被打断。
“为深海的诸位献上光明,本就是我们烛龙的职责,我却因自私不想而让百姓们在黑暗中度过十三年。”烛龙族长笑眯眯,“这是我做错的。”
顾贤之还是不想让烛龙族长剜出双眼来启动海中月,“明明可以用矿石代替……”
烛龙族长摇头:“事实上,矿石代替不了。”
“最开始的烛龙族长在和人类研究海中月时,就已同意用我们的双眼来作为能源。”
“那人类真是罪孽深重啊,”顾贤之呼出一口气,仰起头看着深海。
烛龙族长说:“可人类创造了文明造福了我们。”
“我们能够这样平等的说话,也是因为人类的文明。”
顾贤之垂下眼睫,他说:“人类的文明的确造福了许多,但文明也带来了负面影响,这是人类一辈子都无法洗刷干净的罪孽。”
烛龙族长又把话绕到初始:“所以,幸福是需要牺牲的。”
顾贤之重新听这句话,他低下脑袋。
幸福真的需要牺牲才能换来吗……
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阻止这份牺牲?
顾贤之思考时,青玲喝着酒登场了。
“青玲那姑娘来找你了。”烛龙族长虽闭着眼,却能感应到青玲慢慢朝他们走过来,“她似乎对你抱着敌意。”
话音刚落,青玲提着水刀冲刺上前。
顾贤之一把推开烛龙族长,唤出冰剑抵挡攻击。
闻着那一身的酒味,顾贤之扯了扯嘴角:“看来你有备而来啊。”
一身酒味,到时候被东帝抓住,就可以说是耍酒疯。
青玲不说话,她见顾贤之抵挡住自己攻击,手里的水刀还被对方的寒冰侵蚀。
她连忙拉开距离,撤掉水刀,然后念咒。
顾贤之看着青玲,他等待青玲的攻击。
只见青玲召唤出几只水形兽,它们用各种方式攻击顾贤之。
顾贤之抬手立起结界,水形兽的攻击都被阻挡。
他看到水形兽攻击结界,却不见青玲。
感受到杀意,顾贤之猛地回头,抬起手里的剑格挡。
青玲见自己偷袭失败,又后退召唤水形兽。
“你只会这招吗?”顾贤之挑衅道。
青玲脸红到至极,她一个学木枷的根本不懂法诀。
青玲召唤出的那只巨大水形兽张开巨嘴,蓄力水炮攻击。
顾贤之摇摇头叹了口气,手中的冰剑变成弓,他做出拉弓射箭的动作。
“你们人类,我最讨厌了!”青玲吼完,冰箭与水炮同时发出,冰箭刺入水炮体内,爆炸散发寒气把水炮冰住。
巨大的冰块掉落地上,青玲提着水刀攻击跨过冰块
顾贤之侧身闪开,手里的冰弓变回冰剑。
青玲见自己攻击被躲开,转身快速的对顾贤之挥刀乱斩。
顾贤之与青玲打在一块,而萧重桦也在此时抱着剑出现。
烛龙族长感受到狼崽子的出现,他一把拉过狼崽子,以免对方卷入这场战斗中。
“在这看戏就好。”烛龙族长告诉萧重桦。
萧重桦抱着顾贤之的剑,担忧的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他问烛龙族长:“这样不管真的没事吗?”
“我一介文官,是没那力量管人家打架的,就让他们打个够吧。”烛龙族长无奈说道。
萧重桦抱紧顾贤之的剑,为顾贤之祈祷。
顾贤之一直被动接招,在再一次与青玲拉开距离停歇时,他选择了主动出击。
青玲看到提着冰剑冲刺向自己的顾贤之,愣了愣,随后侧身躲开。
“刚才不是很能打的吗,怎么这会没力了?”顾贤之没有连续攻击,而是停下来转过头看青玲。
“要你管!”青玲提着水刀攻击向顾贤之。
顾贤之闪躲着攻击,他说:“你可不能输给我。”
青玲抿唇,她死死的盯着顾贤之:“我不可能输给你!”
说罢,她冲刺上前,顾贤之抬剑格挡攻击。
顾贤之每次都是格挡不进攻,这让青玲十分恼怒。
“你是王八吗你,除了格挡什么都不会!”她大喊道。
“在他人地盘上伤了其主人的女儿,这可不是好事。”顾贤之无奈耸肩。
他可不想惹是生非。
“我不需要你负责任!”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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