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神之路从导尿开始宋琦吴启明》 1.专家级导尿术 “晚上六点半，万达上井日料，我已经给你预定好了位置，你要是敢不去，老娘就跟你绝交！” 距离下班还剩十五分钟，宋琦的微信提示音响起，他看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正准备找个委婉的借口拒绝，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这个很正点，绝对是你的菜，儿子，你已经错过了江山，可千万不要再错过美人了......”紧接着是一张女孩子的侧脸照片和罗女士一向夸张而又庸俗的表情包。 不就是没考上人民医院吗？至于这么损人吗？还失去了江山？我这还没开始打江山好吧？宋琦兀自愤愤不平。 不平归不平，手指还是非常遵从内心的点开了老妈发来的那张照片。 点开，查看原图，放大。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照片拍的很唯美，海边，夕阳，美女的侧脸。 只是，宋琦无论怎么放大都没办法看清楚美女的真实面目。 不讲武德！宋琦腹诽着，把手机丢进口袋。 “小宋，给我帮个忙！”坐在对面的吴启明医生忽然笑容可掬的凑过来。 吴启明是急诊科的主治医师，也是宋琦这几天的上级带教医生。 “吴医生，有啥事您说话！”宋琦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诊室，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 “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我有点急事，你帮我顶一会，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病人......”吴启明笑的更加谄媚。 宋琦想起下午几个小护士在护士长面前告状。 “护士长，吴医生最近天天早退！” “是的，我都看到三四次了......” “听说他在外面接私活......” ...... 如此一联系，宋琦便明白了个大概。 “多大点儿事啊，您先走，我肯定给您顶住喽！”宋琦表面上应着，心里却隐隐开始期待。 虽说快下班了，但是没准赶个末班车呢？哪怕是看个感冒也好啊! 作为一个刚走上临床的准医生，上班三天还没碰过病人，他的手早就痒了。 “那个，小宋，还是那句话哈，没有十足把握的，马上转走，一刻也别耽搁，咱们科室，不求财，只求稳！”吴启明脱了白大褂，一边洗手，一边叮嘱。 2.前列腺不太好？ “宋琦，吴医生又走了？”护士雨晴来诊室转了一圈，没看到吴启明，便问道。 宋琦从苦涩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哦，他说有点急事，有事儿你叫我就行！”宋琦连忙起身笑脸相迎。心里期待着最好能来个救护车，一送就是一车人，而且又不严重的那种。 “天天有急事，肯定又出去接私活了，这样下去，我们科关门得了......”雨晴嘴里念叨着。 雨晴是急诊室除了护士长叶晓群之外第二权威的护士，今年二十七岁，个子瘦高，一头柔顺的长发挽在脑后的护士帽下，一根碎发都没有露出来，除了担任急诊科的资深责任护士外，她还兼任院感管理，是一个全能型的选手，除了专业技术过硬之外，性格也有几分刚烈，而且，据坊间传说，她将会是护士长的不二接班人，所以急诊的医生们都要怕她几分。 “雨晴姐，留观2床的沈大爷还是尿不出来，让吴医生去看看吧.......”另一护士小宁也冲了进来。 一听尿不出来，宋琦顿时激动起来，这个他可太专业了！此刻的他恨不得马上去体验一把专家级的导尿术，当然是在真人身上。 雨晴皱了皱眉头，“吴医生又溜了，那个什么，让家属先热敷一下，或者听听流水声，等会让夜班接班医生来处理.......” “热敷过了，流水声也听了好久了，就是尿不出来，再不处理，怕是膀胱要炸了.......”小宁急的团团转。 小宁也是科里的新护士，这小姑娘不但长得水水灵灵的，干活儿也勤快，不管是自己分内分外的事儿，都乐呵呵的去干，所以科里的护士姐妹们都很喜欢她。当然有些杂活也都愿意让她去干。 “雨晴姐，病人什么情况？要不我过去看看？”宋琦按耐住内心的冲动，上前问道。 “情况倒是不复杂，病人尿潴留，需要导个尿，你行吗？”雨晴有些犹豫，宋琦是个新人，别看是医科大毕业的本科生，但是到了临床上干啥啥不会的医生她也见得多了，再说，宋琦来的那天，徐主任就交代过，这个礼拜先让他熟悉环境，暂时不接触病人。 “导尿我肯定行啊，雨晴姐，我们实习的时候干的最多的活儿不就是这个嘛!”宋琦说笑着，腿已经开始往外迈了。 雨晴想了想，宋琦说的也有道理，虽然导尿这种活儿原则上都是护士干的，但是，目前各大医院的惯例却是男病人由男医生导尿，女病人由护士导尿。三甲医院的医生不愿意干这个，所以，久而久之，导尿也就成了实习生的专属任务了。 “行吧，你先看看情况，不行的话我给徐主任打电话.......”雨晴说着，往留观病房走去。 宋琦大喜，虽说只是去导个尿，但职业生涯毕竟是开始了，系统虽然有点儿奇葩，但治病救人嘛，哪里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别人系统傍身是从神级手术开始启航，他的系统特立独行，职业生涯就从导尿开始起飞吧！ 这么想着，宋琦脚下便如同踩了风火轮一般，快步跟上了雨晴。 病人是个七十几岁的老人，因急性胃肠炎来医院输液，1000毫升的液体输入之后，肚子倒是不疼了，但是膀胱憋胀的难受，洗手间跑了十几趟了，却是怎么也解不出小便来。 “诺，就是这个病人，膀胱充盈，排尿困难，你赶紧导个尿吧！”护士小宁指了指躺在床上捂着小腹直叫唤的老人。 “雨晴护士，你们该不会是打错药了吧？”病人的老伴儿忧心忡忡的看着雨晴。 “奶奶，您是抖音看多了吧，现在输液管的可严了，换个吊瓶都得扫好几次二维码，怎么会搞错呢！”雨晴连忙上前安抚道。 “那倒是，哎，这个医生这么年轻，是新来的吗？”老人家打消了一个疑虑，看到宋琦之后，又起了疑虑。 “放心吧，人家是医科大毕业的高材生呢，过来给老爷子导个尿都是屈才了呢，所以你就放宽心吧！”雨晴不愧是个经验丰富的护士，三言两语就把老太太说的眉头都舒展开了。xbiquge 两人沟通的间隙，宋琦给老人家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发现患者小腹硬邦邦的，叩诊实音，确实是出现了严重尿潴留。 “病人具体什么情况？”虽然急于实现职业生涯中零的突破，但宋琦也不是鲁莽之人，做任何操作之前，先问病史总是最稳妥的。 “急性胃肠炎！”雨晴说道，心想，你一个刚毕业的小破医生，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还有些其他毛病吗？”宋琦继续问着。 “没有没有，我身体好着呢，就是吃坏了肚子，医生你快点给我处理处理吧，我这，哎呦，难受死了......”老人已经不耐烦了。 “都用了什么药？”宋琦又问。 “输液单子上不是都写着吗？一个急性胃肠炎病人而已，别搞得跟疑难杂症似的......”雨晴开始不悦，“就算有点复杂的病例，也早就转走了......” 想起吴启明那番说教，宋琦苦笑着摇摇头。但还是瞟了一眼输液治疗单，就是常规的消炎药和补充电解质的药物，便放了心。 雨晴早早地就把导尿需要的材料准备好了，帘子一拉，整个密闭空间里就剩了宋琦和患病的老人。 “医生，你赶紧的吧，我这尿泡都快炸开了......”老人苦着个脸，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宋琦虽然没有亲身体会过尿潴留的滋味，但是实习的时候这种病人却是经常见到，也算能够感同身受。所以速度也快了很多。 导尿术的操作步骤并不复杂，重点就是无菌原则，当然要注意的细节也有很多，比如充分润滑，几个生理弯曲，毕竟导尿也是术。 简单的准备工作之后，宋琦开始插管，第一个生理弯曲很顺利的就进去了，但是第二个生理弯曲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下子就卡住了。 卡住的同时，老爷子开始叫唤：“哎呦，疼死了，你轻点！轻点！” 宋琦愣了一下，进管这么困难，这是有梗阻啊!想到老人家的年纪，便想到大概率应该是前列腺增生。 “老爷子，你这前列腺是不是不太好啊？”宋琦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问道。 3.654-2 老人丧气的点点头“增生了好几年了，尿个尿费老劲了......” “那刚才问你的时候，干嘛不告诉我？”宋琦无奈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又不是啥毛病，上了年纪的人不都这样吗？你难道永远年轻？”老爷子一句话怼的宋琦无话可说。 宋琦摇摇头，把进了一半的导尿管退出来。 “雨晴姐，给我准备12号导尿管！”。宋琦对着帘子外面喊了一句。 “12号？”雨晴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般来说，成年男性导尿管一般选择14-18号，成年女性导尿管一般选择16-18号，而12号以下基本是儿童导尿管。老年人尿道肌肉松弛，为防止漏尿，一般选择20-22号导尿管。 待得到宋琦的肯定答复之后，雨晴掀开帘子走进来，压低声音跟宋琦说道，“12号是给小孩子用的......” 眼神里分明带着嫌弃，连导尿管型号都分不清嘛...... “病人有前列腺增生，还挺严重，进不去！”宋琦解释道。 雨晴哦了一声，这才转身就拿了12号的导尿管。 “那12号尿管也进不去怎么办？”雨晴开始担忧，情况似乎比较复杂，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打电话给徐主任，而不是自作主张的让宋琦来插尿管。 “换导丝的尿管，再不行，就要局部麻醉了！”宋琦一本正经的说着。 带导丝的导尿管，顾名思义，就是包含导尿管和导丝，在导尿管内设导丝，使用时，先将导丝插入导尿管内，当导尿管插入膀胱后，再将导丝从导尿管中抽出。 雨晴一听这么高难度的操作，一下子警惕起来，“宋琦，你听我的，如果这次插不进去，赶紧转院！别砸在手上！” 宋琦笑了笑，心想如果专家级的导尿术连一个前列腺增生的病人的尿管都插不进去的话，那么自己一定遇到了一个假系统。 “老爷子，我给你换了个细的管子，但是您可得好好配合我，有点难受的话您就大口呼吸，要是还插不上，我就帮不了您了，得给您转到大医院里去了！”宋琦对着病床上的患者说道。 “可别，我不去大医院，那里老贵了，没个几千块钱出不来......”果然，老人第一时间就提出了反对。 “那咱就一起努力。” 宋琦说着开始全神贯注的开始操作。 第一个生理弯曲依旧是毫无阻力，但是，到了第二个生理弯曲的时候，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阻力。 “哎呦！”老人又叫了起来。 但宋琦却并不着急，因为，他的脑海中的专家级导尿术已经让他掌握了前列腺增生导尿术的n种进管方案。 “大爷，别紧张，听我指挥，来，深吸气，呼气，继续呼......”宋琦一边宽慰着老爷子，一边轻微旋转着尿管的角度。直到感觉阻力变小，他才加快了进管速度。进去大约15厘米之后，终于看到了引流出来的尿液。 “舒坦！” 尿液缓缓通过导尿管流入引流袋的时候，老人深吸一口气，用无比舒畅的语气吐出了两个字。那表情，堪比毒瘾发作的人吸上了一口。 宋琦也是微微愣了一下，作为一个刚结束实习的医生，对于导尿他可是有太多心得了，比如尿道狭窄的病人，比如超级敏感的病人，比如Bph术后的病人，这些都是他在实习生涯中遇到的比较难的导尿操作，这些操作，实习生十有八九的搞不定的，就算是高年资的住院医，有时候也得借助麻醉、导丝这些辅助操作才能成功，有些甚至就是压根不能成功而不得不选择膀胱造瘘，但是，今天这个操作，难度上，并不比他以往遇到的那些差，甚至还要难一些，但是操作却是如此顺畅，这也是他没想到的，看来，专家级的导尿术，真的不是徒有虚名的。 雨晴在一边看的也是惊心动魄，她在临床上干了快六年了，给男病人导尿还是停留在模拟人身上，这次看到宋琦的实操，忍不住感慨万分：“原来导尿也不简单的。” “那是肯定的！我这导尿可是专家级的，雨晴姐，以后有这样的活儿，尽管叫我......”宋琦又把导尿管往里插了大约5厘米，同时把注射器里的生理盐水注入气囊，往外拉了拉，确保在膀胱里，这才得意的吹嘘道。 “还专家级，你就吹吧......”雨晴被这专家级三个字逗笑了，不过，想到每次遇到需要导尿的病人，去叫医生的时候他们都要三推四推，跟请少爷似的，那是相当恼火...... “这可是你说的啊，以后我班上有男病人要导尿，我可就叫你了......”雨晴也没客气。 “跟我客气啥啊，只要雨晴姐一句话，我随叫随到。”宋琦爽快的答应着。 听了这话雨晴自然相当舒畅，忍不住便跟宋琦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宋琦，以后别跟着吴启明和江涵他们瞎混，他们摆烂，你可别跟着学......” “我知道，谢谢雨晴姐......”宋琦连忙点头。 “都说区中西医的医生都是草包，我看也不全是嘛，你看这小伙子就还是有两下子的，还有那个什么吴医生，今天我肚子疼，他上来就给我打了一针那个5432还是啥来？一下子就好了!”老人下水道的问题解决了，眉头舒展开了，话也多了起来。 “654-2？”宋琦一惊，连忙问道。 “对对对，就是654-2，这个针真是神奇，一打进去，我这肚子就不疼了，就是不知咋的，突然尿不出来了，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654-2的学名叫盐酸消旋山莨菪碱，它能够解除平滑肌痉挛，使平滑肌明显松弛，并能解除血管痉挛，尤其是微血管痉挛。因此，临床上常用于胃肠绞痛、胆道痉挛等。 但某些情况下，用药后膀胱括约肌往往会出现松弛，有些人可能出现排尿困难，对前列腺肥大的患者而言，则可能加重病症，甚至造成尿潴留。因此，前列腺增生病人一般是禁用的。 雨晴一听这话，脸一下子阴沉下来，该不会是小宁处理医嘱的时候漏掉了吧，想到这，她拍了拍小宁：“小宁，你跟我过来一下。” 小宁有些不明所以，赶紧跟了出去。 “把治疗单拿来给我看下，是不是医嘱没处理好？”刚才宋琦问用药情况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多此一举，现在看来，怕是自己鲁莽了。 “就一组消炎药，一组补充电解质的，没有其他用药记录啊.......”小宁一听也慌了，连忙翻看着病人的治疗单，发现自己没错，这才连忙解释道。 雨晴拿过治疗单，翻了一下，果然没有654-2的记录，脸色便更加难看。 “这个吴启明！”说完，转身就去护士站打电话了。 4.医神之路正式出道 看这阵势，宋琦也明白了个大概，应该是吴启明看病的时候，没有详细询问病史，自作主张的就用上了654-2，而且，门诊记录没有记录用药情况。所以才导致病人出现了严重尿潴留的情况。 这个医院，看来除了病人严重流失之外，医务人员的职业素养也不太行啊...... “医生，那个654-2有啥问题吗？”老人家也看出了些端倪，连忙问道。 “那个......”宋琦停顿了一下，“老爷子，是这样啊，654-2这个药呢，是个止疼的好药，这效果您也看到了，打上就好了，但是呢，是药三分毒，这个药有个副作用，就是会导致排尿困难......不过，您也别担心，我给你插上尿管了，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以后啊，要是再去医院的话，一定要把自己这毛病跟医生交代清楚了......”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有啥好藏着掖着的，你看看，这下吃苦头了吧？”老奶奶也在一边数落着。 “我还以为尿不出来不是什么大毛病呢，看来以后得告诉医生......”老人家也不好意思的说着。 看着尿管里导出来的尿液差不多有五百毫升了，宋琦对小宁说道：“小宁，拿个止血钳，给他把尿管先夹闭了。” 小宁连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止血钳：“宋医生，这个知识点我记得，不能一次性大量放尿因为大量放尿会使腹腔内压力突然降低，血液大量滞留腹腔血管内，导致血压下降而虚脱；又因为膀胱内突然减压，引起膀胱粘膜急剧充血而发生血尿。我说的对吧？” 小宁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一脸期待，就像是回答完了问题等着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一样。 宋琦笑了笑，“对，回答的不错！” 得到宋琦的肯定，小宁似乎受到了鼓舞一般，又问道：“宋医生，你这么厉害，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啊？” 宋琦有些尴尬，导个尿而已，这就厉害了？这标准也太低了吧？但看到小姑娘一脸崇拜的模样，他只好再次笑笑：“嘉宁医科大临床医学系毕业的。” “哇，嘉宁医科大可是我们省最好的医学院校了，宋医生，你这么优秀，怎么不去人民医院，而是来我们医院啊？”小宁一脸呆萌，人畜无害。 只是，宋琦就扎心了，为什么不去人民医院...... “那个，其实，我们医院挺好的啊，你看，上班轻松，氛围也好，雨晴姐，还有你，都这么有爱是吧.......” “宋医生，你真这么觉得啊？”一听宋琦这么说，小宁原本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再次飞上两朵红云。 宋琦郑重的点点头，“对，发自内心的。” “其实宋医生你人也很好啊，技术好，人又长得帅，还有......”小宁压低了声音，“吴医生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你在病人面前都替他掩护，宋医生，加油啊！我们都支持你！”小宁诚挚的握起拳头。 “宋医生，我们也支持你！”一身轻松的两个老人家也孩子一样的对着对着宋琦竖起了大拇指。 看到老人的表情，宋琦莫名产生出一股成就感，原来，不只是大手术能够给病人带来福音，一个小小的导尿术也可以给别人解除痛苦。 “宋医生，那我这下水道的毛病，还能治不？”似乎是从宋琦这里看到了希望，老爷子又问道。 “这不算什么大毛病，可以手术切除。”宋琦道。 一听手术，老爷子连连摆手：“算了，算了，这把年纪了，折腾不动了，下不来手术台就麻烦了......” “老爷子，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可以做经尿道微创手术，就跟插个尿管一样.....”宋琦连忙解释。 “这么好，那我回去问问我儿子，有时间去把手术做了......” 【系统提示：恭喜医神之路正式出道，完成首次诊治任务】 就在宋琦成就感满满的时候，系统适时的发来了贺电。 【医神之路艰辛修远，请谨记医学誓言，恪守医德，刻苦钻研，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同时还要牢记，医学既是科学又是艺术；热情，同情和理解可能比手术刀或药物还要重要。】 短短几句话，宋琦竟然看的热血沸腾，仿佛刚踏入医科大学那一天，在三号教学楼前宣誓的情景。 这个系统，还挺懂煽情艺术...... 【任务指令单已生成，请领取。】 果然，跟所有的boss一样，喂了鸡汤之后，就得让你搬砖了。 不过，宋琦怎么会拒绝这样的任务呢？顺手就点击了领取键。 【初级任务：完成10次常规门诊操作。】 【要求：诊断明确，治疗规范。】 【任务奖励：熟练级清创缝合术---单纯缝合法】 常规门诊操作？不知道系统的常规跟他理解的常规是否一样？就算不一样，应该也也就是一些简单的门诊病例吧？宋琦这么想着，点击了领取键。 任务难度应该不大，但是，他一个刚进医院才只有三天的纯新的新人，怎么争取门诊操作机会，这是个问题啊。更何况，这医院级别低也就算了，病人还那么少，想要趁乱蹭病人的机会也比较难...... 宋琦所在医院的全程是：东山省岛城市南山区中西医结合医院！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妥妥的公家单位。 当然，十年前的区中西医也是当地响当当的牌子，每天看病的病人排队都排到马路对面，只是，随着城镇化的发展，人民医院的新院选址选在了距离中西医只有五公里的地方，病人一下子就被分流了一大半，后来附近又开了两家私立医院，虽说技术不咋地，但是人家服务做得好，病人又被分流了一部分。所以就变成了现如今这种门庭冷冷清清的局面。 区中西医结合医院虽然属于事业单位，却是自收自支性质的，也就是说，单位病人多，效益好，职工工资待遇就好。反之，发不出工资也是常有的事儿。 可是，即便是这么一家单位，也是宋琦老妈罗女士不惜拉下颜面，去求了那个曾经暗恋她的老同学，送了好几条中华香烟外加两瓶飞天茅台才给安排的。 当然这事儿是不能让自己老爹知道的。 用罗女士的话来说，医院虽然不大，但好赖是个铁饭碗，先傍着身，糊弄个媳妇回来再说。 媳妇？ 宋琦忽然想起那个侧脸美女。 5.排个下水道的事儿 一看时间，马上就六点了。宋琦赶紧洗手换衣服。 医院位于城乡结合部，距离市区的万达至少要半小时的车程，这还是不堵车的情况下。 宋琦没有车，当然，他可以打车，但是打车软件上显示至少还要排队十五分钟。 去吧，铁定要迟到，对于他这种要面子的男生来说，约会迟到堪称人生污点了。不去吧，那侧脸似乎还挺好看，重点是不去的话罗女士肯定要发飙。 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宋琦，去哪？”正站在路口左右打量的时候，医院里唯一的一辆救护车呀乌呀乌的从院子里开出来，急诊科医生季晓光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对着宋琦大喊。 “去万达！” “上车！”季晓光朝他摆摆手。 宋琦心中暗喜，一般情况下是半小时车程，救护车嘛，一路绿灯，十几分钟也是可能的。 “去接病人吗？”还没上车，宋琦就问道。 “嗨！接什么病人，去送病人，转院的！”宋琦这才发现救护车上躺了个病人。 病人很年轻，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面色看着还不错，吸着氧，见宋琦上来，还跟他点了点头，怎么看都不像个重症的样子。 “什么情况？”宋琦有些好奇。 “不明原因的心律失常。你盯着这监护仪看看，有室上速。”季晓光指了指监护仪上跳动的波形。 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是心血管系统中常见的一种心律失常，可急性起病，主要表现为心悸，心悸通常突发突止，患者心率可达110--210次/分，持续时间长短不一，可达数秒到数小时；还可出现胸闷、心慌，头晕不适等症状。 宋琦盯着监护仪看了一会儿，果然看到几个异常波形。 “医生，我心脏真没毛病，上个月刚体检了......” “心动过速可不是小毛病，不及时处理可能会猝死的！我们这小医院，设备不行，万一真有什么情况，你后悔都没地儿。”季晓光打断了他的话。 季晓光是急诊科仅有的两个院前急救的医生之一，当初设置这个编制主要是为了配救护车，只是救护车配备了之后，随着医院接诊能力日趋下降，基本上都是往外转病人，很少往里接病人，久而久之，季晓光的业务也荒废了，基本上等同于一个跟车医生了。 “医生，我就住你们医院旁边，你们唐院长我认识，他看着我长大的.......”年轻人还是不死心。 “你认识天王老子也没用......季晓光别看年龄不大，唬起人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宋琦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病人，老觉得他哪里有些奇怪。 怎么说呢？这个病人身形比较瘦削，四肢很纤细，但是小腹却是很膨隆，要不是男的话，宋琦都差点以为他怀孕了。 “你多久没有小便了？”宋琦随口问道。 “小便？中午好像上了一次，不对，是上午，对对，是上午上了一次。”病人说着，似乎怕宋琦误会，又道：“今天难得休息，我就约了几个哥们儿打牌，一开始赢了不少钱，想上厕所我就忍着没去，你不常打牌不知道，手气好的时候是不能轻易挪动位置的，所以，我就一直没去，后来反倒也不想去了，再然后就是头晕，我家就在医院边上，所以就过来量个血压，你们医生就说要给我转到人民医院去......” “你少说几句吧，你看看，又开始室速了.......”季晓光指了指监护仪。 就在宋琦思考他的腹部膨隆和心律失常的关系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知识点：尿潴留引起交感神经兴奋。 莫非？ 宋琦再次看向那人的小腹。 “你心脏以前真的没什么问题？”宋琦又问道。 “我三月份的时候还参加了马拉松呢.......” 马拉松比赛对体检的要求可是很高的，想到这，宋琦顿时有了把握。 “季医生，要不试试导尿？”宋琦提议道。 “导尿？”季晓光还没反应过来。 “憋尿时间太久导致交感神经兴奋，可能会诱发心律失常！”宋琦提醒道。 “哎呀，我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季晓光猛拍自己大腿。 “医生，啥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把你这里的水放了，没准这病就好了......”季晓光指了指他的小腹。 “医生，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啊？真的要给我导尿啊，医生，这有点儿尴尬吧？”病人还没反应过来，宋琦就戴好了手套，季晓光则准备好了一个导尿包。 “你要是不想转院，就先导个尿.......” “好吧好吧！”病人痛苦的闭上眼睛。 三分钟后，引流袋里引出了大约一千毫升的尿液。 五分钟后，心电监护仪上没有出现异常波形。 十分钟后，心电监护仪上依然没有出现异常波形。 十五分钟后，万达到了。 “我到了，人民医院就在前面，转不转院你们自己看着办.......”宋琦对着季晓光和已经坐起来的“病人”说着，就准备下车。 “还转啥院？我本来就不想转院好吧？这事儿整的，差点儿被一泡尿憋死......”病人摊开双手，很是无奈。 “那你得给我签个字，放弃转院治疗。出了问题，一切后果自负。”季晓光拿出了一个小本本。 “签就签，排个下水道的事儿，能有啥后果？”那人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郑乾。 季晓光看着这名字不由乐了，这名字可算是取对了，整天想着只进不出，可不是得出问题？ “哎，我也这里下车好了，医生，你去哪？要不然一起？”郑乾见宋琦要下车，也连忙跟上。 “我去相亲，你要不要一起？”宋琦转过身，认真的反问。 “那还是不了。”郑乾尴尬的摆摆手，“我可不擅长当电灯泡。” “对了，医生，你叫啥名字？要不咱们加个微信吧？我就住你们医院隔壁，我是个程序员，你要是电脑坏了啥的，可以找我帮忙，修人你专业，但是修电脑，我专业。”郑乾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了二维码。 宋琦想想也对，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我姓宋，叫宋琦，今年新来的.....”也赶紧拿出手机扫了扫。 “我也加一个吧，我电脑老坏.......”季晓光也掏出手机，趁机扫了扫。 【完成1例常规门诊操作。诊断明确，治疗规范，不足之处：缺乏对病人的知识宣教。】 就在宋琦对着手机的屏幕摆弄自己的发型的时候，系统给出了反馈。 宋琦一愣，这系统竟然还自带点评功能？ 宋琦想想，随手掏出手机，给那个微信名叫“凯文·米特尼克”的家伙发了个信息：以后悠着点儿，多喝水，多排尿，这种事儿，容易形成惯性....... 发完信息，宋琦心里舒服多了，不就是知识宣教吗？搞得跟我不会似的。 信息刚一发出去，对方就秒回：相亲这么不专心，是因为对方太丑了嘛？ 丑？宋琦想起那张唯美的侧脸。 6.人造美女 他赶紧四下观望一下，只是，睁大眼睛看了好半天也没找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距离约好的时间还差五分钟，想想女生应该都是踩点到的，于是宋琦先找了个位置先坐下来。 等了半小时后，宋琦有些坐不住了，便掏出手机，翻出老妈给他的电话号码，然后拨了出去。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一阵土洋结合的手机铃声在他耳边响起。 宋琦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接起了手机....... 女孩妆容比较厚重，应该是为了遮住额头的几颗青春痘，眼睛很大，但是一看就是动过刀子的，跟时下某当红小花旦的眼睛有几分神似，下巴尖尖的，跟那些网红有的一拼，鼻梁也很挺，垫的硅胶恐怕也不少，就是嘴巴稍微大了点....... 又是一个人造美女。 不过，人造美女也是美女，按照他那帮死党的打分标准，应该有个85分以上了，就是不知道卸妆后还能剩下几分...... 算了算了，就算是卸妆之后是个老太婆也无所谓了，就当交个朋友呗，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毕竟来都来了..... “才等了半个小时而已，这就等不了？我以前的那些相亲对象，等两个小时的都有哦......”女孩子坐了下来，丝毫没有因为迟到而感到不好意思。事实上，她也确实没迟几分钟，不过是在暗中观察宋琦罢了，当时想的是，如果长得很一般的话，她直接就走了...... “没有，没有......”宋琦连连否认，“等候美女是我的荣幸......” “这还差不多。”女孩子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其实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不过看你长得还算有点帅的份儿上，就来了，老实说，真人比网站上的照片好看多了.......”女孩说着，露出一副娇嗔小女生模样。心里却在暗暗庆幸，还好来了，本人比照片还要帅上几分啊！ 网站上的照片？宋琦先是愣了一下，瞬间明白应该是罗女士又背着他搞了大动作！有这么一个执行力巨强的老妈，宋琦也是很无奈啊！ 宋琦苦笑了下，“感谢您的褒奖......美女，怎么称呼你？” “我叫艾思贝，你可以叫我贝贝，宋医生，听你妈说，你是医生？是在人民医院还是中心医院？我家离人民医院很近，走路只要五六分钟......” 又是这个问题......本地大大小小几十家医院，怎么一开口就得是人民医院？ 宋琦尴尬的笑笑，“我在区中西医结合医院上班。” “区中西医结合医院？这是个什么医院？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不会是小诊所吧？”艾思贝表情有些夸张。 “是南山区中西医结合医院。医院虽然不大，但比诊所还是要大的。”宋琦补充道。 “南山区啊？那里好远啊，你开车上班吗？”艾思贝又问道。 果然相亲对象虽然是不一样的，但是问的问题永远都是一样的，房子车子和存款果然是相亲必问三件套啊。 宋琦想起刚才路上老妈给自己的叮嘱。 “要是对方问你房子和车子的问题，就说房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车子还在看，刚毕业嘛，还不着急，慢慢选，咱又不是不买.......” “还好吧，不堵车的话，公交车也就半个小时。”宋琦如实说着。 “公交车啊，那不是很不方便嘛，你没打算买车吗？打算买什么车？要比要我给你参谋一下？”女孩说着，歪着脑袋想着，表情似乎有些纠结。 “我有个富二代男同学开了个车子挺好的，好像是保时捷718，我觉得跟你的气质很相配，价格也不算太贵，落地不到一百万吧...... 保时捷......宋琦尴尬的笑笑。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还好这时服务员来了。 “艾小姐，你看下，喜欢吃什么......”宋琦绅士的把菜单递了过去。 “其实这里的日料真的很一般，不够地道，算了，这种经济型的餐厅，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我就随便点吧......”艾思贝皱了皱眉头，随意的翻看了一下菜单。 “黑松露和牛鹅肝饭、刺身拼盘、吉拉多生蚝、香橙海鲜醋味增......” 听着艾思贝嘴里报出的一个个菜名，宋琦就知道，今天这顿吃了，回去铁定是要吃土了。不由的心里开始埋怨起了罗女士，平时节省的很，怎么今天给自己选了这么个高消费的场子？怪不得出门的时候还给自己转了一千块的红包。 “听我妈说，你们医生的收入都很高的，除了工资奖金之外，还有红包和药品回扣什么的，所以，这一顿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吧？”艾思贝放下菜单，妩媚的笑着。 “你喜欢就好......”宋琦的心在滴血，但是男人嘛，遇到这种情况，不都是打肿脸充胖子吗？ “对了，我朋友说，你们医生做一次手术可以收几万块的红包，是不是真的？”艾思贝一脸兴致的问着。 宋琦笑了笑，这个艾小姐，还真是句句话都是试探啊！ “艾小姐怕是对医生有什么误解吧？” “误解？难道你不收红包？”艾思贝一脸惊愕，随之就笑了，“你该不会这么傻吧？白送的不收白不收啊！” 宋琦无奈的摇头，“艾小姐，我呢，刚大学毕业，现在还在各科轮转，目前一个月的工资，扣除保险公积金这些，满打满算也就三千块钱，至于红包和回扣，不瞒你说，真没有！” 对于一个对医生充满恶意误解的人，宋琦觉得有必要为自己以及自己的同行们解释几句。 艾思贝愣住了，来之前，那个介绍的阿姨一再跟她保证医生的待遇有多好，加上自己的闺蜜也暗中告诉她，当医生的油水相当可观，她这才答应来见面的。 当然，宋琦的颜值也是吸引她的一方面，只是，长得帅跟有钱比起来，她可是更倾向于钱的。 两人说话的空档，服务生便过来上菜了，一碟一碟，很是精致，但是分量极少，简直没有任何性价比。宋琦心脏又抽动了两下。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刚毕业，工资奖金都还不高，等转正了之后，就会高起来了，对吧？”艾思贝实在不愿意相信长得这么帅的一个帅哥每个月只有三千多的工资。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好吧？ 7.伤感情事小，伤钱包事大！ “以后嘛，这个还真不好说......” 说到以后，宋琦瞬间想到系统，下意识的也就自信了起来，只要自己努力，未来一切皆有可能嘛。 “我就说嘛，你们这些医生最坏了，老喜欢吊人胃口......”艾思贝一听宋琦这么说，表情便有些神往。没准过个三两年，宋琦就会成为一届名医，到时候，工资奖金多多不说，红包和回扣也会拿到手软，而自己，只要每天在家打扮的美美的就好，到时候，自己那些闺蜜岂不是要嫉妒死？ 想到这里，艾思贝再看宋琦的时候就更加不一样了，长的帅不说，还贼有内涵，不像那些吊儿郎当的富二代，一见面就恨不得跟全世界宣告自己多有钱，而实际上呢，还不是就几个零花钱？ 不过，南山区中西医结合医院好像太小了吧？说出去会不会给自己的闺蜜笑？ “宋医生，你说刚毕业工资不高我倒是还能接受，但是，这两年你能不能努力找找关系什么的，换个单位，人民医院最好，中心医院嘛也马马虎虎，这样的话以后我朋友问起来，我也不至于太尴尬......”艾思贝说着，一脸坦然。 宋琦一脸黑线，what？ “我的意思是，我这个人呢，是不轻易相亲的，既然相了，就是认真的，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艾思贝全然没注意到宋琦的脸色变化，只管自顾自的说着。 “嗯.....这个问题，我会考虑一下的......”宋琦苦笑着说道，心想，难道我不想去人民医院吗？ “那是必须得考虑的，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决不允许我找的老公只在一个小小的区级医院......对了，还有几个事情，既然你是医生，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人民医院应该有认识的医生吧？我外公需要长期住院，人民医院的病房都是两人间的，一点也不方便，你想想办法给搞个单人间吧，最好是vip，带厨房的那种，还有，我闺蜜怀孕四个月了，你能不能让你们产科的医生给安排看看男女......” 宋琦这下彻底被雷到了，如果说让他去人民医院这种事儿他还能敷衍一下的话，搞vip病房和看男女这两件事儿就已经完全超出了范畴了。 “艾小姐，首先呢，我现在是在区中西医上班，人民医院那边，我鞭长莫及，真的帮不上忙，至于看男女这事儿，这是违法的好吧，你该不会让我公然去做违法的事情吧？那可是要吊销执业资格的......” 只是，宋琦的一番话艾小姐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在她眼里，宋琦这番话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不帮忙！ “你的意思是不帮忙了？”正在优雅的剥着甜虾的艾小姐听到宋琦的话先是一愣，转而一下子就变了脸。 宋琦一脸无辜，心想，我们就一顿饭的缘分，你总不至于要让我为你们全家负责吧？ “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男人.......”艾思贝瞪大美目道。“你知道我妈为什么给我取艾思贝这个名字吗？earthbest，地球最好，她说我值得地球上最好的东西......” “所以呢？”宋琦心道，你全身上下就这双眼睛勉强算得上好看，还不知道是不是原生的，竟然也敢叫地球最好？ “所以你如果不赶紧哄我的话，你就完蛋了！”艾思贝皱着眉头，捏着粉拳，娇嗔道。 这一瞬间，宋琦忽然也觉得累了，都说要有男士要有绅士风度，但是，这个绅士是不是也得分个情况啊？对于这个地球最好小姐，还有必要继续绅士吗？ “那么，小姐姐，拜托您，赶紧让我完蛋吧......我一个穷医生，您还是放过我吧.......” 一次莫名其妙的约会，来这么贵的店，还聊了半天不知好歹的话，这女的自我感觉就这么好吗？ 艾思贝惊呆了，她压根没有想到宋琦竟然会这么对她，按照电视上的剧本，他不是应该赶紧过来哄她的嘛，或者奉上高额礼品赔罪吗？她要做的就是矫情几个回合勉强原谅他？借机跟他约法三十章吗？ 只是，这剧情似乎不对啊！难道我拿错了剧本？ 他气定神闲的坐着，似乎没想着来哄她啊？ 再等一等吧？ 怎么还不来？ 我的耐心都快用光了啦！ 还不来？ 他要是一直都不来哄她怎么办？ 该死的，他长得又那么帅？！ 就这么僵持了足足有三分钟之久，宋琦这才叹了口气，“艾小姐，感谢你这么给我面子，但是咱俩真不合适，要不还是算了吧，不过，作为医生，我还是提醒你一下，你这额头上都开始冒痘痘了，最好少吃海鲜，多吃粗粮，这样对皮肤好，毕竟最好的你，值得最好的饮食......” 艾思贝刚要往嘴里送的三文鱼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 “还有，艾小姐，作为朋友，我奉劝你一句，以后再出去相亲的时候最好擦亮眼睛，那些收红包和回扣的医生，可一定得离得远点，要不然你姨妈痛的时候，他估计只会让你多喝开水......” 艾思贝这下终于明白了过来，她这是被人拒绝了！而且被超级有内涵的拒绝了！新笔趣阁 她相亲几十次，还没有哪个男的敢这么拒绝她呢？！ 想到这，艾思贝气得扔了筷子，拎起自己的小包包就气哄哄的站了起来，“宋琦，不就是一个穷医生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宋琦见她反应如此剧烈，无奈的摇摇头，穷医生医生也是凭借自己本事吃饭的，招谁惹谁了？ 气急败坏的艾思贝小姐刚走了几步就跟迎面走来的服务员撞上了。 服务员摸摸自己的额头，赶紧递上账单：“小姐，总共1098元，请问微信还是支付宝？” 艾思贝眉头一皱：“你看我是那种需要买单的人嘛？找他去！”说着，纤纤玉手指了指宋琦，然后扭动着腰肢愤然离去。 宋琦又是一阵无奈，对着服务员招招手，“你好，我来买单，微信吧？扫哪里？” 这时，表情尴尬的服务员递上了的二维码。 宋琦掏出手机，扫了扫二维码。 “微信支付1098元！” 听到这个播报，宋琦感觉自己的心在流血。看来以后无论罗女士再怎么以死相逼，他都不能答应来相亲了。 伤感情事小，伤钱包事大啊。 “那个什么，打个包吧......”宋琦指了指那些还没吃完的食品。虽然这些生食日料啥的真的吃起来没什么口感，但是也不能浪费不是？ 8.买个车吧 “老宋，你那辆大众开了几年了？” 宋家，罗美丽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宋海东。 “差不多十年了吧，我记得宋琦上初中那年买的......”宋海东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怎么？你想给我买个车？” “你想得美，我是想着要不然把你的车卖了给儿子买辆新车吧？反正你单位也不远，现在的年轻人出去相亲，没个车子会让人看不起的，宋琦这单位已经让人看不起了......” 宋海东一听这话就急了，“你是不是又给儿子安排相亲了？我看你就是瞎操心，咱儿子这样的，用得着去相亲嘛？从小学开始，那女同学就一个一个往咱家跑，说是来问问题，还不是因为咱儿子长得帅？前几个月，不是还有几个女孩子来找他写论文，我看写论文什么都是幌子，就是喜欢咱宋琦......”宋海东说起儿子，那是一脸的自豪。 “那是以前，你想想看，自从咱宋琦人民医院考试落选之后，还有女孩子来咱家嘛？” 宋海东仔细想了想，这两个月确实家里冷清的很。倒是罗美丽三天两头给他张罗相亲。 “不就一个单位吗？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现在小姑娘一个个都现实的很......我倒也不是一定就让他从这些相亲的女孩子中选一个，我就是不想让他失去自信，单位已经这样了，要是再被女孩子嫌弃，我怕他承受不了。” 宋海东低头沉思了一会，开口道，“我那辆车最多能卖两万块钱，现在两万块能买什么车？要买嘛就买个像样的，我那里还存了点儿钱，本来打算等退休了我买个小皮卡改装个房车带你出去旅游的，要不然先拿出来给他买个车？” 罗美丽点点头，“你离退休还有好几年呢，先给儿子买吧......” 宋琦就是这个时候进门的。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罗美丽看了一下时钟，不过才八点多。 “人家没看上你？” “不应该啊，我儿子长得这么帅！” 宋琦把打包的食材往餐桌上一放，“是我没看上她......” 罗美丽这才看到宋琦的打包盒，“第一次相亲你就打包，活该你单身，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女孩子面前大方点......人家是不是嫌弃你没车？” 宋琦心想，我也想大方啊，但是目前这个状态，怎么大方的起来？拿着父母的钱去胡吃海喝这种事情他还真是干不出来，至于车，人家想的是保时捷，他坐的是公交车，虽然总价差不多，但这性质可就差远了...... “算了，这个黄了就黄了，这女孩子不诚实，拍个照还拍侧脸，再说，又没个正式工作，妈妈让你去，就是给你练练手的......”罗美丽倒是丝毫没有觉得遗憾。 “练手？”宋琦一听罗女士的这番言论顿时不淡定了，“哪有拿着一千多块钱去练手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儿子，有些学费是必须要交的，见得多了，你才能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是值得珍惜的，这个就翻篇了，明天我再让马阿姨给你挑选几个......” “还练？” “这才几个啊，对了，这个周末，你爸带你去买个车，这样咱们配置就齐全了，人生失意，情场必须得支棱起来......”罗女士颇有几分高调的说着。 “买车？爸，你中彩票了？”宋琦惊讶的看向正在喝茶的宋海东。 宋海东白了一眼宋琦，“这么看不起你爹？买个车的钱我还是有的......” 宋琦知道自己家的经济状况，虽然不穷，但也就是个普通小康家庭，父母都是工薪阶层，去年刚给他买了一套房，积蓄应该花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再买车的话估计就得动用老爸老妈的养老钱了。 再说了，他现在已经工作了，就算是要买车，也得靠自己的能力去买...... “我现在坐公交车挺方便的，用不着买车。”宋琦果断的拒绝。 “反正早晚都得买，不如早买......”宋海东知道儿子是想替他省钱，但还是坚持。 “就算是买，我也自己赚钱买，我已经上班了，下个月拿了工资之后，我就开始自力更生了。”宋琦颇有几分豪气的说着。 这份工作虽然不咋地，工资待遇据说也很差，但是，他不是还有系统嘛，只要自己努力，养活自己那绝对不是问题的。 至于买车嘛，只要自己努力，也还是可以期待的。 “就你那单位你还自立更生呢.......也不是这意思，就是你才刚毕业，赚钱什么的不着急，咱家又不是养不起你......”罗美丽心直口快，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太合适，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区中西医虽然这两年效益差了点，但是我问过了，只要我勤快一点，多看几个病人，奖金还是不少的......”宋琦有点打肿脸充胖子的意味。 他确实是问过吴启明了，一个主治医，除去各种保险和公积金，一年能拿到七八万块钱就相当不错了，而他，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小医生，估计第一年能有个三五万就很好了。 三五万虽然不多，但养活自己应该没问题了...... “还有，接下来不要给我安排相亲了，我又不着急结婚，再说，整天追着我的女孩子一大堆呢，我都懒得搭理她们......”宋琦想到那一千多块钱，又是一阵心疼。 “你就嘚瑟吧......” “真的，不骗你们，你看，又有人微信发给我约我出去，我都不想理她们......” 宋琦点开微信，果然有人发信息给他，却不是什么小姑娘，而是郑乾。 “宋医生，约会好了吗？” “嗯。” “这么快？难道没成功？不应该啊，因为什么？” 郑乾果然是个八卦之人。 “有事？”宋琦却不愿意多提及那个地球最好小姐。 “有个事儿想请你帮个忙......” “我能给你帮什么忙啊，再说我们也不熟啊！” “我那里都给你看了，还叫不熟啊！再说了，我就住你们医院隔壁，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你当我愿意看啊......” “行行行，你不愿意看，我非让你看的行了吧......我一哥们儿，前几天刚切了包皮，这几天不是要换药吗？那换药的是个性感的女医生，伤口都崩开两回了，你能不能帮他换个药？” “这么没自控力？”宋琦一脸坏笑，心情总算好了起来。 这种事儿，他实习的时候见得比较多，所以，包皮换药这种事儿，也基本上被男实习生给承包了。 “别提了，老痛苦了，天天在那嗷嗷的叫......” 包皮换药这种活儿不是什么好活儿，就是不知道这算不算任务？宋琦心里暗自想着。 应该算的吧，宋琦想了想，便说道：“行吧......” “他家住在望海公寓，你现在方便吗？我过来接你？” “不用了，我家离那不远......” “妈，我出去趟，一会儿就回来......”宋琦说完，就夺门而去。 留下罗美丽和宋海东两人大眼瞪小眼...... 9.包皮换药 宋琦刚走到望海公寓，就看到郑乾已经在楼下等候了。 “宋医生，真是不好意思，这个点儿打扰你，只是这事儿太他妈狗血了，他是打死也不想去医院了......那个什么，这家伙是个富二代，等会收费的时候，你不用手软......” 两人说着就上了楼，那家伙果然躺在床上嗷嗷直叫。 “磊子，别叫了，我给你找了个让你硬不起来的医生......”一进门，郑乾就叫嚷着，径直去了卧室。 宋琦有些懵逼，让你硬不起来的医生.......有这么说话的吗？这个郑乾，脑子果然不太好使，怪不得差点被尿憋死。 “郑乾，你会不会说话？！我要是硬不起来，先把你给刀了！”卧室里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两人打嘴架的功夫，宋琦扫视了一下这个只有一居室的房子，别看房子小，装修的却是相当不俗，应该是花了心思和价钱的。 不一会儿功夫，郑乾搀扶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两腿外张着，两脚呈一个大大的八字，走起路来，跟一只巨型鸭子一样。 “你就是宋医生？”看到宋琦，那个叫磊子的男子推开了郑乾，走到宋琦面前问道。 宋琦点点头，“我是宋琦。” “你能来帮我换药真是太好了，我这实在是太痛苦了，三天崩坏了两回，这哪是求性福啊，分明是找罪受啊......那个，我叫谢磊，听郑乾说你医术相当棒，你赶紧帮我看看，我这下面好像肿了，今天百度了一下，说是可能会坏死，宋医生，你可千万帮帮忙，什么都可以坏死，这玩意儿不能坏死啊......拜托了.......”谢磊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宋琦频频作揖。 不得不说，这种痛苦，着实酸爽，谁痛谁知道！ “你先躺下，把裤子脱了，我看看再说......”宋琦指了指沙发。 谢磊赶紧去沙发上躺下，也顾不得颜面不颜面了，乖乖的把裤子脱了，这过程，痛的他龇牙咧嘴。 宋琦看了一下伤口，着实是裂开了，而且水肿比较严重，创面也出现了污染。 “手术做了几天了？” “六天，本来都好得快差不多了，给我换了个女医生换药，声明一下，我不是对女医生有歧视，但是那女医生的胸有这么大......”谢磊用手比划了一下，粗略估计，至少有e，“所以，一下子就前功尽弃了，又给我重新缝了，过了一天去换药，还是那个女医生，又崩开，唉!真是遭老罪了......”谢磊说起来都是泪。 “还不是你自控能力太差了......” “这也不能赖我啊，好歹我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的男人呐”谢磊又是一阵哀嚎。 包皮环切术后伤口愈合不良的常见原因包括术后出血、伤口感染、或者术后没有好好休息等原因。此时的伤口往往基底的肉芽组织有污染、水肿，创缘组织血供不佳，愈合能力较差，局部的淋巴液持续渗出。此时简单的清创缝合，很有可能再次愈合不良。 “宋医生，拜托你给我缝合好，我保证控制好自己......” “你这情况比较糟糕，今天缝不了......” 宋琦想起自己在烧伤科实习的时候，带教老师就说过这个问题，泌尿外科难解决的伤口愈合问题，其实就是一个污染创面愈合问题。 遇到这种情况，不要着急一期清创缝合，而是应该先换上一个星期药，每次换药用干纱布充分擦掉渗出液，最好再用纱布刮擦一下水肿的肉芽组织，直到有些渗血，再填塞上干净的纱布，或者再洒点庆大霉素；至少每天换药1次，有条件每天2次；这样，一边去除掉创面里的坏死组织、没有活力的陈旧组织，一边等待创面逐渐生长出健康、有活力的肉芽组织。一周后以后清创缝合。 “缝不了？宋医生，该不会真的要坏死了吧？”谢磊惊出一身冷汗，也顾不上疼了，挣扎着要起来。 “坏死倒不至于，但是，你需要先换一星期的药，然后再清创缝合！我今天可以先帮你换个药，后面你还是要去医院。你这里离人民医院近，每天换药也方便。”宋琦说着，拿起郑乾早就准备好的纱布和碘伏，充分消毒之后，便给他包扎了起来。 【系统提示：完成一例常规门诊操作，任务完成度2/10】 【温馨提醒：该病例属于术者操作不当造成的中度术后并发症，术后反复出血导致伤口愈合不良，换药过程需要极度耐心和细致，医者除了要练就高超的医术之外，人文关怀也很重要，把一项简单的操作做到极致往往更能体现医者素质。】 看了系统的提醒，宋琦这才意识到，谢磊刀口反复裂开，除了他自身自控力差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切口太靠下了，如果切口往上两毫米，那么情况就会乐观很多。 “宋医生，我能去你们医院换药吗？我是真怕了人民医院了，我一过去，那些小护士都笑我......”谢磊一脸懊恼。 宋琦倒是无所谓，“当然可以，就是有点儿远，你方便吗？” “方便方便，只要能给我治好了，再远一点也没关系......”谢磊激动的连连点头。 “那就每天一次，上午九点。”宋琦说完，心想着要回去跟科主任申请一下独自接诊了，要不然，kpi肯定完不成。 “那就太感谢宋医生了，出诊费怎么算？”谢磊掏出手机调出了付款二维码。 “对对对，宋医生，该给多少钱，你说个数，让磊子打给你！”郑乾也说道。 “钱就算了，郑乾，你给我帮个忙吧.......”宋琦想起了罗女士给他挂在相亲网上的照片，让罗女士乖乖删除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能求助于郑乾这个电脑高手了。 “只要我能帮的上，绝没二话！”郑乾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 ...... 十分钟后，郑乾指着搜索出来的十来张照片，问“宋医生，这都是你吧？” 宋琦一看，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罗女士竟然在十来个不同的网站上都给他登记了，而且照片被修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 “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牛郎呢，哈哈哈.......”郑乾笑得前仰后合。 宋琦的脸早就绿了。 “郑乾，别笑了，再笑，我这刀口又得裂开一道口子......”谢磊弓着腰，强忍着让自己不笑出来，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又是一阵痛苦的嚎叫。 10.都烧糊了，怎么导尿？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吴启明来的有点儿迟，一上班就开始打呵欠。 “那个，小宋，我先去值班室眯一会儿，你先跟着江涵，今天还是主要以观摩为主，告诉江涵，能处理的处理，不能处理的早点谈话转院，没什么大事儿别叫我.......” 吴启明今天是二线班，一线是江涵和薛小林。 交完班之后，见没什么病人，吴启明便跟宋琦交代两句，转身去了值班室，利用上班时间好好休息，下班时间才会更有精力去赚外快嘛。 倒是宋琦有些失望，看来今天又是摸鱼的一天。 江涵比宋琦大几岁，据说家里也是有点儿背景的，只是自己不争气，一个执业医硬生生考了五年，所以现在只能在急诊科当住院医。 “宋琦，我知道你刚上班，现在一腔热情，但是，作为过来人，我还是劝你几句，千万别太积极，你干好了没人表扬你，但是一旦出个差错，那可就够你喝一壶了，前几天有个病人，膝盖伤了，本来不是我的病人，我纯属好心帮他换个药，你猜怎么滴？那人有糖尿病，伤口愈合不良，一下子就崩开了，最近天天来医院闹，我们医院......” 江涵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见四下无人，这才又接着说道：“我们医院，更是不讲武德，遇到纠纷，领导一个个当缩头乌龟，全部要自己搞定，这个病人一开口就要十万，杀了我吧，我两年也赚不了这么多......我现在还得天天躲着他呢......所以，等会有病人来，我先处理，我处理不了的，咱就叫吴医生，吴医生要是处理不了，他也会叫主任过来，这叫一线不行叫二线，二线不行叫三线，这是规矩，千万不能自己大包大揽......”江涵难得有机会带新人，自然忍不住要说教几句。xbiquge 宋琦连连点头，从江涵的话里，他倒是隐隐明白了为什么大家这么热衷于往外转病人。 当医生的，首先得保护好自己，才能救别人。 “现在没什么病人，你先看看书.......”江涵交代完了之后，靠在椅子上，找了个舒适的体位，打开了王者。 宋琦乖乖的拿出一本《急诊科常见病诊疗规范》翻看着。 看了没几分钟，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的响了起来。 宋琦激动的站起来，“江医生，救护车来了!” “别急，没准是送其他医院的......”江涵并不着急，而是继续打着游戏。 半分钟后，救护车的鸣笛声似乎就在耳边了，而且，听声音，似乎还不是只有一辆救护车。 江涵这才站起身来，把手机放进了口袋。 “宋琦，咱们去门口看看......” 面上虽然不慌不乱，但内心实则有些不淡定了。 不止一辆救护车，说明事情比较大啊，要不要先把吴启明叫起来？还是等救护车到了再叫？ 只是没等他做出决断，第一辆救护车就在急诊门口停了下来。 “隔壁化工厂爆炸，不少工人都被烧伤了，这是第一个，后面还有几个也马上送过来......”季晓光一下车就对着江涵交代着。 “不是，这么重的怎么送咱们医院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情况.......”江涵看着推车上被烧的黑乎乎的病人，一下子乱了阵脚。 “现场指挥部领导说了，距离我们这里最近，所以先送我们这里，初步处理之后，再逐一转运......你们赶紧处理，我还得去接病人......”卸下了病人，季晓光就又上了车。 后面一辆救护车又到了...... “这么严重，这可咋办.......宋琦，赶紧叫吴医生.......”江涵这才想起吴启明。 “江涵，你们先把病人收了，小宁你去叫吴医生，我先把他衣服剪了.......”护士雨晴倒是比江涵镇定，先是按安排小宁去叫主任，她自己则拿了剪刀在把病人已经不完整的衣服剪了开来。 剪掉衣服之后，病人的情况就更直观了，但是看起来也更严重了，躯干和下肢的皮肤有的黑乎乎的，有的地方的皮肤则直接起泡剥脱，露出粉红色的皮下组织...... 宋琦大致观察了一下，病人应该是大面积浅二度烧伤，小面积深二度烧伤，总的烧伤面积粗略估计在100%以上。 “先把病人推到急诊室再说吧......”江涵差点儿哭出声来，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只好跟宋琦一起把黑炭一样的病人推进了急诊室。 急诊室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打电话的声音，护士推监护设备的声音，夹杂着病人的呻吟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类似于烧烤摊的焦糊味儿...... “病人神志清，精神可，诉口渴严重，血压95/60mmhg，脉搏114次/分......监护仪贴不住......”雨晴一边操作，一边汇报着病人情况。 吴启明从值班室出来，一边穿白大衣，一边说道：“这么严重的病人，送过来干嘛，赶紧联系转院啊......” “都他妈火烧眉毛了，你还想着转院呢！局长亲自下达命令了，全部病人先就近送我们这，初步处理之后，重的转走，轻的就地治疗!” 一向很少在急诊室露面的科主任徐黎明也赶了过来，听到吴启明的抱怨，忍不住大声训斥着。 徐黎明一分钟前接到院长唐斌的电话的。 而唐斌也是刚刚接到了卫生局局长的电话。 局长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他，对所有烧伤病人开通绿色通道，采取必要的急救措施，后续根据病人伤情严重程度决定转运至市烧伤医院和其他三级医院。 局长亲自来电，谁敢说半个不字？ 于是便一级压一级，最终就到了吴启明这里。 吴启明这才意识到情况严重了。 “雨晴，开放静脉通道，多开几路，烧伤病人要大量补液......不行的话就上深静脉穿刺，江涵，宋琦，你俩先把病人尿管上了，密切关注尿量，我来气管插管......” 吴启明虽说懒散了点，但毕竟是急诊科的中流砥柱，关键时刻还是有几分魄力的。 “我擦，做什么孽了，给这样的病人上尿管......”江涵低声嘀咕着，戴了双手套，开始在病人血肉模糊的下半身上扒拉着。 “这活儿没法干啊！主任，这丁丁都烧糊了，这还怎么导尿？”江涵扒拉了好半天，终于看到黑乎乎带着血迹的一团...... 吴启明也查看了一下病人情况，确实比较糟糕，病人的生殖器已经被烧的看不出原型了，至于尿道，恐怕更是找不到了。 但是，病人情况这么严重，必须第一时间导尿，要不然，后期瘢痕形成，挛缩畸形，尿道就狭窄了，甚至于可能闭塞了，病人基本的生理功能也会失去，到时候问题就大了，来医院吵闹都算是轻的了...... 可是这个情况，怎么导尿呢？ 吴启明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指导。 “先试一下吧，不行的话，叫泌尿外下来会诊......” “我可不敢试，万一出现尿道瘘，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江涵真的要哭了，上一个纠纷还在身上背着呢，他可不想再背一个了。 “那就叫泌尿外会诊吧......”吴启明万般无奈的说着，也是一脸苦逼，病人气道有损伤，气管插管也有难度....... 一边的宋琦却是不慌不忙的从抢救车上找了个3.5f的输尿管镜，一番探查之后，拿起一根12号的导尿管，置入导丝，趁着江涵去打电话叫会诊，吴启明在气管插管的功夫，他拿起了导尿管...... 11.导尿小达人 “吴医生，我们虽然是泌尿外的，但是上尿管真不专业，听说都烧糊了，我们也不一定插得上哈......” 泌尿外派了个低年资的住院医下来，想必也是想敷衍了事。而且刚一到急诊，第一件事不是先去看病人，而是先跟吴启明打起了预防针。 “病人烧伤这么严重，尿道肯定水肿，盲插肯定不行，我估摸着得上尿道探子扩张一下尿道，这个我们不行，你们才是专业的，所以这才求助你们啊，哈哈......” 吴启明别看整天笑呵呵的，实际上也不是省油的灯，三言两语就把问题抛给了泌尿外。 “这种病人，用尿道探子出现假道的可能性很大，怕是要膀胱造瘘吧，但是膀胱造瘘大小是个手术，这么严重的病人，不是应该简单处理一下转走吗？难道留着过年？” 泌尿外低年资住院医虽然资历浅，但是扯皮道行却不浅。一个回合下来，相当于把决断权又抛给了吴启明，意思很明确，让我们插，我们不一定插得上，你说我们专业也可以，我们可以安排个小手术，但是前提是病人得留在这里，烧伤病人自然不会转到泌尿外，至于转到哪个科就是你们急诊的事儿了，所以who怕who啊？ 吴启明一时也愣了，抛给泌尿外，那就是要把病人暂时留下，这么严重的病人，他可不敢留，不抛给泌尿外呢，尿管插不上，也不好转走啊，到时候让上级医院取笑事小，局长责怪下来，丢工作事大啊！ “雨晴姐，帮我拿个尿袋......” 吴启明和泌尿外的医生推诿扯皮的时候，宋琦则是闷着头干大事，先是借助尿道镜找到了尿道口，然后在导丝的指引下，一路迂回曲折，终于进入到了膀胱....... “啊？什么？宋琦，你说什么？你插上尿管了？”还在想尽办法为病人做心电监护的雨晴一听这话顿时愣了，转过头来一看，这才发现病人的下半身上铺着消毒洞巾，宋琦带着手套，一手捏着导尿管，一手缓缓的往里推进。 “嗯，应该是插进去了，你帮我接个尿袋，病人尿量不多......”宋琦说着，按压了一下病人膀胱的位置，这才看到导尿管的尾端流出了几滴液体...... 这个专家级导尿术，真的很专家...... “来了，来了.......”雨晴有些恍惚，但还是第一时间就拿来了尿袋，并快速的帮宋琦接了上去。 “到底是上尿道探子还是你们自己再努力一下？我楼上还有病人等着呢......”泌尿外低年资住院医开始给吴启明施压。 “小庞，你这样说话可就不对了，好赖你先看下病人啊，徐主任你说是不是......”吴启明不好发作，见徐黎明在一边阴着脸不说话，便打算借用一下主任的权威。 “行了行了，你俩别扯皮了，尿管已经插好了.......” 仔细查看一番，确认宋琦真的把这个超级高难度导尿任务完成了之后，雨晴这才大声对着吴启明说道。 “什么？插上了？谁插的？”吴启明，江涵，徐主任，包括泌尿外的医生都惊讶的看向病人。 就看到宋琦正手脚麻利的把病人身上的中单取走，然后随手拿了个消毒棉球在自己手上揉搓着....... 上午九点多的阳光透过急诊室的窗户照进来，打在宋琦的脸上，他的身上似乎有一层金色的光环...... “当然是宋琦插的！”雨晴看着他们，一脸的鄙视，一个急诊资深主治医，一个泌尿外住院医，为了一个尿管吵得不可开交，倒是一个新来的医生一声不响的把尿管插了，说出去真不嫌丢人...... “宋琦？！”几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语气语调惊人的一致。 “宋琦，你是怎么做到的？”吴启明第一时间走到宋琦身边，问道。 “借助了一下尿道镜和导丝......”宋琦轻描淡写道。 尿道镜跟导丝...... 这可是相当专业的操作了，他宋琦一个刚毕业的医生，怎么可能会？ “宋琦，你怎么主意这么大？病人这种情况，万一搞个输尿管瘘......主任，你可看到了啊，我这忙着气管插管呢，真没看到他在干什么.....” 吴启明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撇清关系。 “问题是没有输尿管瘘......”宋琦立刻回怼道。 “启明，你检查一下......”一直沉默不言的徐黎明开口了。 徐黎明虽然没有参与救治，但伤者的情况他却是亲眼看到了，这样一个丁丁严重烧伤的病人，就算是送到烧伤病医院，恐怕也得膀胱造瘘吧？而宋琦，一个刚来医院第四天的新人竟然就给插上了！ 老实说，他是不相信的！ 吴启明轻轻拉扯了一下导尿管，然后又在病人小腹按压了一下，看到有尿液引流出来，这才相信宋琦真的是做到了。 “这还真插上了......”吴启明讪讪地笑着，一脸尴尬。 “专门练过导尿？”徐黎明眼神里有亮光闪过。 “那倒没有，就是实习的时候插尿管插得比较多而已......” “这不可能吧？我实习的时候尿管插的也老多了，不是插尿管，就是写病历.....”江涵惊叹之余也开口道，只是说到一半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不是自取其辱嘛？ 哪个临床医生不是从实习生走过来的？哪个实习生不得干导尿这些活儿？但是能把导尿术练成这个地步的，怕是只有宋琦了吧？ 这个时候，又陆陆续续转了几个病人过来。 “行了行了，大家先各自忙吧，宋琦，你把后面几个病人的尿管也上了，江涵，你去帮雨晴，启明，你评估一下病人，烧伤面积在100%以上，合并脏器损伤的，送到烧伤病医院，烧伤面积在30%-100%的转到人民医院，剩下的，不算严重的，咱们留下来......”徐黎明下达了命令。新笔趣阁 江涵心里不是滋味，前后一对比，他竟然成了最没用的那一个。 【完成一例专家级导尿术，任务完成度3/10】 宋琦奔赴下一个病人的时候，眼前出现了系统提示。 “宋琦，4号病人已经做好穿刺了，可以上尿管了......” “宋琦，6号病人可以导尿了.......”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宋琦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导尿术，系统任务计时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刷新，而宋琦也成了名副其实的导尿小达人。 “1号病人已经处置完毕，转运至烧伤医院......” “2号病人也处置完毕，转运至烧伤医院.......” “4号病人处置完毕，送到人民医院......” “7号病人处置完毕，送到楼上普外科病房.......” 12.系统等级 当最后一个病人被转走的时候，宋琦抬头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了...... 闻着空气中的烧烤味儿，宋琦这才感觉到确实是饿了！ “宋琦，帮你叫了盒饭，赶紧过来吃！”宋琦正在洗手的时候，雨晴从护士站探出半个身子。 宋琦赶紧擦擦手直奔护士站。 “我也没吃呢！”江涵一脸委屈，后面的病人，他又当医生又当护士，别提多辛苦了好吧？ “要吃自己叫......”雨晴毫不客气的说道。 江涵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https:/ “宋琦，我不喜欢吃肉，这块排骨给你吧.......” “宋琦，我在减肥，我的也给你.......” 看着自己盒饭里堆积成小山一样的排骨，宋琦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护士姐妹们的温暖。 而宋琦自然也毫不客气，确实是太饿了嘛。 一边吃着，一边打开了系统的界面面板。刚才太忙，注意力全在病人身上，他也没顾上系统提示，现在一清点，才发现初级任务已经完成，真是妥妥的大丰收啊！ 【初级任务完成度10/10，请领取奖励：熟练级清创缝合术---单纯缝合法】 宋琦迫不及待的点击了领取键。 太阳穴处一阵清凉，关于单纯缝合的各种信息瞬间就涌入了他的大脑，什么单纯间断缝合法，单纯连续缝合法，8字缝合法，连续锁边缝合法......宋琦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冒星星。 待他大脑终于恢复平静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之前的导尿术是专家级的，而这次的缝合术却只是熟练级，光听名字就知道这个级别肯定要low一点，不知道系统的等级是怎么划分的？ 【系统级别由高到低分别是掌握级、熟练级、精通级、专家级、大师级、宗师级、神级】 系统适时的给出了科普。 但是每一级对应什么水平呢？宋琦很好奇。 但是系统却是没有再给他科普，想必是需要他自己去体会。 吃完盒饭，宋琦从护士站走了出来。 清洁工已经把急诊室清洗干净了，空气也进行了喷雾消毒，诊室依旧是冷冷清清的，三三两两的输液病人和几个清创缝合的病人，就像是上午的事件从未发生过一样。 “宋琦，你过来一下！”宋琦准备去清创室看看能不能蹭点活儿干的时候，就看到护士长叶晓群从主任室里走出来，对着宋琦招手。 宋琦赶紧跟上去。 “院长来了，听说了你的事情，说见见你，等会机灵着点......”护士长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然后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进了主任室。 一进门，就看到主任徐黎明坐的端端正正的，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两鬓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院长唐斌了。 今天是宋琦来医院的第四天，对院长的认识还停留在单位照片墙上的一张黑白照片上。 “晚上的记者招待会很重要，你务必引起重视，把过程捋顺一遍......”院长说道。 “放心，我都准备好了.......小宋来了，来来来，过来......”徐黎明见护士长带着宋琦进来，便对着宋琦招手。 “你就是宋琦？”没等徐黎明介绍，院长唐斌就转身看向宋琦。 宋琦连忙点头，“院长好！我就是宋琦。”心里却在嘀咕了起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妈的初恋情人，头发白了不说，肚腩还这么大，这比起老爸来差了不止是一点点啊。看来罗女士的审美观也很一般啊！ “这次的应急任务咱们医院处置的不错，局长很满意，当然，这都是你们的功劳，尤其是你，听说导尿导的不错，连烧伤医院的主任都夸你了！说是他们专业的都插不这么好.......不过年轻人也别骄傲，以后路长着呢，要戒焦戒躁，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咱们医院虽说不是三级医院，但也还是有很多发展机会的，除了导尿，你还擅长什么？”院长问道。 宋琦一阵惊喜，这是要给自己机会了吗？ 想到自己刚得到的那个奖励，宋琦连忙说道：“实习的时候，我清创缝合做的不错......” “老徐，听到没？你上次还跟我抱怨说急诊的年轻医生业务水平都不行，连个简单的缝合都做不好，我看小宋就不错嘛，你呢，要放手，要给年轻人机会嘛......” 徐黎明老脸一红，是我不给年轻人机会吗？现如今是医疗大环境，在一线干活，那就是刀尖上跳舞，一个不小心就是投诉，稍不注意就是流血事件，所以，对于新人的态度他一向都是保守的，但这能怪他吗？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老徐，你先准备准备，五点多我们有个碰头会，你跟我一块参加，晚上七点就是记者招待会了......”院长说完就起身走了。 既然院长都亲自发话了，徐黎明自然也要表示一番，便说接下来宋琦可以做一些独立的操作，但是最好还是要上级医生盯着...... 宋琦自然是相当舒心，可以独立操作就意味着他有了更多的机会，那么任务完成的进度应该也就更快了。 从主任室出来，宋琦去清创室转悠了一圈，没插上手，到点也就只好下班了。 晚上罗女士烧了一桌子菜，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吃的也是其乐融融。 “宋琦，听说你们医院附近的那个化工厂爆炸了，伤了好多人，有没有送到你们医院？”罗美丽是下午的时候通过朋友圈知道爆炸的事情的。 “这种大事故肯定得送大医院，他们医院处理不了......”宋海东也算半个医生，对医疗领域比较了解，下意识的就说道。 “爸，这你就错了，所有的烧伤病人，无论轻的还是重的，都送到我们医院了。”宋琦颇有几分自豪的说着。 “送你们那？你们处理的了？据我所知，你们医院没有烧伤科吧？”宋海东有些难以置信。 “那也不是全部留在我们医院治疗，我们初步处理，按照轻重程度分别转运到不同的医院，我们医院也留了几个......” “对对，你们是距离最近的医院，应该是你们负责院前紧急处置，这算是应急性事件了......”宋海东点点头。 “爸，跟你说，那些烧伤病人的导尿管全部是我插的，有个丁丁都被烧糊了......” 宋琦巴拉巴拉说的眉飞色舞。 罗美丽却是不屑一顾：“不就是插个尿管吗？有啥好嘚瑟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烧伤病人上尿管，那可是相当有难度的，我前几年做过一个尸解，病人就是严重尿潴留导致膀胱裂开进而导致全身败血症死的，就因为病人有严重的尿道下裂，去医院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插上导尿管......”宋海东讲起了几年前的一个案例。 罗美丽听得惊心动魄，“那说不定宋琦给插的这个尿管没准就能救了那人的一命？” “当然！”宋琦相当自信的点点头。看着时间差不多七点了，宋琦赶紧打开了电视。 13.记者招待会 由政府举办的关于7.25南山区化工厂爆炸记者招待会正好开始。 先是政府部门负责安全的一个领导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本次事故的具体情况。 这次爆炸事故，共造成18人受伤，目前均在各大医院治疗。 消防部门也公布了一下目前对事故调查的一些进度。初步判定应该是操作不当造成气体泄漏进而引发的火灾。 最后是卫生局的领导通报病人的救治情况。 “7.25南山区化工厂爆炸事件发生后，卫生局第一时间启动突发公共事件应急预案，先后出动15辆救护车用于转运病人，由于事发地环境恶劣，不利于现场急救，经多方研判，最终确定所有病人先转运至附近的区中西医结合医院进行初步的处置和分级，按照伤情严重程度再转运至各大医院......此次应急事件中，各大医院都展现出了非凡的救治能力，尤其是区中西医结合医院急诊科，特别值得表扬，在医疗设备相对落后，没有专业的烧伤科医生的前提下，圆满的完成了所有伤员的初步诊治，有一例严重烧伤的病人，不具备导尿条件，但他们还是排除万难，第一时间帮病人插上了尿管，为病人的后期治疗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看到没，看到没，这说的就是我！”宋琦忍不住再次炫耀。 “我儿子这么厉害啊！我先拍个照，这事儿怎么滴也得发个朋友圈，让我那些姐妹们看看，我儿子也是相当厉害的......” 说着，罗美丽赶紧对着电视屏幕拍了个照，然后编辑了一段文字：这个超级有难度的导尿是我儿子完成的，厉害了，我的儿！想了想，又加了一张宋琦的帅帅的照片，这才发了出去。 不出半小时，罗女士朋友圈就集满了一百多个赞，后面的评论也是清一色的询问，“儿子好帅！有女朋友了吗？” 罗女士思忖再三，无比傲娇的回了一句：统一回复，我儿子目前还是单身，他还年轻，现在一切以事业为重，除非特别优秀的女孩子可以见一见其他一般的就算了..... 后面又收获了一波点赞。 徐黎明一夜未眠。 这一天对他来说简直是太魔幻了！ 先是来了个突发公共事件，上级领导强行把任务压到他们急诊的头上，原本还担心完不成任务，谁能想到宋琦竟然给大家来了个意外惊喜，一个出神入化的导尿术让烧伤科的主任亲自打电话过来问是谁干的？ 而后就是各种表扬纷至而来。 院长表扬就不说了，局长竟然都亲自表扬他了，让他带领科室好好干，甚至还问了他医院发展有些什么困难，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找他说，他会帮忙解决....... 徐黎明依稀记得，上次见局长还是七八年前，那时候他因为抢救了一个车祸伤的孩子，而那个孩子正好是市里某个领导的孙子...... 那个时候，区中西医还没有没落，他也是个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急诊科医生。 第二天一大早，徐黎明早早的就到了办公室。 急诊室空荡荡的，一个病人也没有，黑漆漆的地面上散落着几个带血的棉球。夜班医生还没起床，护士也靠在护士站打盹。 徐黎明叹了口气，想起了以往的种种繁荣。 大约十年前，那时候人民医院还没扩建，他也还只是个急诊科的普通医生，那个时候，一个夜班下来，别说躺在值班室睡觉了，就连喝口水上个厕所的功夫都没有。 半夜发烧的孩子，吵架喝农药的农妇，酒后打架的小混混们，印象中，急诊室从来就没有消停过，不是在心肺复苏，就是在洗胃，要么就是在清创缝合。 而现在...... “护士，护士，我这手被刀切了，让医生给我包扎一下吧......”门口早餐店的老板举着一根流血的大拇指，闯进了急诊室。 伤口挺长，纵穿了整个大拇指，一直延伸到大鱼际。 夜班护士李丹妮抬起头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待看清眼前的人后，她不慌不忙的拿了块纱布递过去：“老伯，你这刀口恐怕伤到神经了，你先这样按住止止血，然后打个车去人民医院吧......”李丹妮把纱布按在老伯的大拇指上。 老伯无奈的摇摇头：“我在门口开了几十年的早餐店了，以前被车撞的四分五裂的人你们都能救，怎么现在连个手指头都不敢治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就是这样，稍微大点儿的毛病都得往上面转，要不然出了事儿，谁都担不起责任，一个月总共就这么几个钱，到时候还不够扣......”李丹妮带着起床气絮叨了几句，又趴了下去。 徐黎明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一步，“汪老伯，我来给你看看。” “主任，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李丹妮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抬起头，这才看到徐黎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急诊室，她有些心虚，赶忙从护士站冲出来。 “主任，我去把张医生叫起来吧......”李丹妮小心翼翼的问着，心想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主任怎么六点多就来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说着，拿了副手套戴起来，就开始给老伯检查了起来。 “徐主任，您今天在啊，那太好了，你的技术我是信得过的......”汪老伯看到徐黎明，也放心的把手指头伸了过去。 “你这伤口够深的啊，这是怎么弄的？”徐黎明一边给他检查伤口，一边问道。 “哎，别提了，老太婆最近腰疼的厉害，每天晚上都要给她按摩几次，昨天晚上更是疼的厉害，我一宿没睡，早上迷迷糊糊的就切到手上了，真是老了......” 徐黎明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虽然比较深，但好在没有伤及肌腱，切口比较整齐，应该不难缝合。 “老伯，你别担心，我给你缝起来，这两天呢，就不能干活了，尤其是不能碰水......” “哎，这样下去，我这早餐店也得关门了......” 今天宋琦来得也早，七点钟就到了科室。 之所以来这么早，是因为手术室的护士们通过雨晴转达了信息，说是让他帮忙插几个导尿管。 当然，帮忙插尿管只是个幌子，他们主要是想见见这个导尿技术很好，人又长得帅的新医生。 宋琦想到昨天因为导尿而快速完成的系统任务，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便很爽快的答应了。 徐黎明看到宋琦竟然也来的这么早，又是一阵感慨，果然，优秀的人之所以优秀都是有原因的，这么年轻，不睡懒觉，早早来科室上班，这个年轻人，真不错！ https:/ 14.清创缝合 “小宋，你怎么也来这么早啊？”徐黎明主动打了招呼。 “手术室的护士让我帮忙插几个尿管，所以我就早来了......”宋琦如实回答。 “这些手术室护士，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欺负人都欺负到我们急诊来了......”徐黎明一阵愤怒。 对于护士欺负年轻医生的事儿，每个医院，每个科室都有，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医院文化吧。 “主任，她们没有欺负我，是我主动帮忙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宋琦赶紧解释。 “什么叫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啊，你是医生，要学的东西多着呢，要是全医院的病人导尿都来找你，你本职工作还干不干？你导尿导的好这是事实，有疑难杂症插不上的他们科主任开个会诊单下来，咱也可以帮忙，但是这些常规的导尿，还是让他们自己干吧，来来来，我正好要给老伯清创缝合，你过来看看......”徐黎明连忙招呼宋琦。 宋琦不好拒绝，只好给雨晴发了个信息，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她。 好在雨晴也豪爽，“没事儿，其实她们主要是想看看你，下次我让她们请你吃饭，哈哈......” 宋琦这才放心的洗了个手，跟着主任进了清创室。 【任务指令单已生成，请领取。】 【初级任务：完成10次常规门诊操作。】 【要求：诊断明确，治疗规范。】 【任务奖励：熟练级包皮环切术】 宋琦刚一走进清创室，眼前就出现了系统任务界面，宋琦赶紧点了领取键。 “老伯这大拇指被刀切了，你来看看，清创缝合要注意些什么？” 说是看看，实际上徐黎明是要考考宋琦。这种情况在临床上太常见了，带教老师考实习生，上级医生考下级医生。 “这个位置的伤口，最好打个臂丛麻醉，另外，要注意探查桡侧神级动脉和屈肌腱。”宋琦观察了一下，就给出了回答。 这些基础性的题目，对宋琦来说基本上都是小菜一碟，毕竟四年的图书馆没白泡，实习的时候也够努力。当然，系统也给力。 “嗯，缝合的时候要注意些什么呢？”徐黎明点点头，又问。 “可以用5-0的尼龙线缝合，当然也可以选择3-0的无损伤线，但是老伯这个年纪，如果不是特别考虑美观的话，还是建议尼龙线吧，经济实惠，皮瓣尖端修掉，可以做一个vy推进，如果出血多的话，加压包扎一下，然后就是每天换药，注意观察皮瓣颜色，五天差不多就可以拆线了.....” 宋琦将自己大学期间所学到的知识余系统灌输的熟练级缝合知识结合起来，条理清晰的回答着。 徐黎明不时的点头，心想，基础知识掌握这么扎实的新人还真是不多了...... “在人民医院实习的？” “嗯。” “急诊的时候跟着谁？李达吗？” “嗯。” “那剩下这几针你来吧。”徐黎明站了起来，把持针器递给了宋琦，心想反正重点的缝合都已经完成，这最后几针就考验考验他，这小子不是说自己缝合的不错嘛？口说无凭，亲自上手才能看出个一二三来。 宋琦倒也没怯场，只管接过了持针器。清创缝合这些操作难不倒他，虽说实习的时候上手机会不多，但是在家里跟老爸探讨的却不少，家里吃的水果除了香蕉就是橘子，皮都留给父子二人练手了。更何况，他还有系统加持呢。 “李达是咱们人民医院缝合技术最好的医生，他带出来的学生，缝合肯定没得说，老伯，你大可放心。”怕病人不同意，徐黎明又跟老伯解释了几句，好在老伯并不介意。 宋琦接过持针器，就感觉手感跟以往的缝合似乎都不太一样，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手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进皮，拉线，打结，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刻入他的骨髓一般，无需刻意思考...... “小宋啊，这个缝合别看比较简单，但是也还是有很多注意点的，我刚才用的是单纯间断缝合法，这个缝合法在咱们医院用的最多，你只要把这个缝合法掌握好了，在咱们清创室基本就能搞定所有事情，这个缝合法呢，每缝一针，打一个结，一定要注意不能脱结.....” “好了......”徐黎明还没说完，宋琦这边却已经剪断了线头。 徐黎明有些意犹未尽，急诊室已经好几年没进新人了，上课的机会也少了。难得发挥一下，竟然兴头上就被打断了。 “这就好了？我来看看.......”徐黎明凑近了看着。心想，年轻人该不会是太浮躁了吧，急于求成可不是个好习惯。 宋琦总共缝合了四针，针距出奇的一致，就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就连剪断的线头也是长短一致，方向一致......整个创口平平整整，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美观。 虽说缝合是出自两人之手，但是却看不出什么区别，要是仔细看一下的话，宋琦缝的竟然还要精细一些。 这个发现让徐黎明一阵汗颜。 我一个副主任医师，怎么跟一个刚毕业的医生比起来了？徐黎明赶紧摈除掉自己脑海中的这个奇怪的想法。 清创缝合嘛，我都好几年没干了，技术有些生疏了也很正常，再说了，哪有主任做清创缝合的，主任都是做手术的好吧？ 大脑中一番权衡比较之后，徐黎明终于淡定了。 “缝的还行，有点儿强迫症？”看到宋琦那剪断的线头都朝着一个方向的时候，徐黎明想到了强迫症这个词，对，这小子肯定是有强迫症...... “啊，有点儿吧......”宋琦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没太明白这到底是夸他还是什么其他的意思。 “没什么大问题，在咱们急诊，这不算是什么坏毛病，精益求精总是好的......”得到宋琦的肯定答案之后，徐黎明点点头。 “老伯，明天开始，每天都要过来换药，到时候就找这个小伙子换就行，记着，可千万不能碰水啊！”徐黎明脱了手套，跟病人交代了两句，然后又看向宋琦：“小宋，今天你就别跟着吴启明了，我来带你！” “啊？主任您也要坐门诊了？”宋琦又惊又喜。 “嗯。”徐黎明点点头，也是一阵汗颜，科室落寞，他也是有责任的，掐指一算，他已经有三四年没有坐门诊了吧？ “等会跟护士长说一声，交班完了大家开个会。”徐黎明说着，转身进了办公室。 【系统提示：完成一例熟练级清创缝合术，任务完成度1/10.】 新笔趣阁 15.科室会议 “人还没到齐吗？” 八点十分，医生办公室，徐黎明盯着墙上的时钟，黑着脸问道。 “吴医生说路上堵车了，还得十分钟才到，蔡医生说先送孩子去学校，迟点过来，江涵说马上就到......”李丹妮赶紧把收集上来的信息一一汇报。 “老徐，你要是开会，要早点通知大家，让大家有个准备，这样弄起来，大家都很被动......再说，昨天大家也都有点太累了......”护士长叶晓群赶紧出来打圆场，言语之间都是替大家开脱。 徐黎明叹了口气，科室涣散成这样，他也有责任，仔细想想，除了不坐门诊之外，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参加科室的晨会了。 “先交班吧！” 李丹妮松了一口气，赶紧拿出了交班本 “7月25日急诊科夜班交班，接诊人次17人次，其中转院5人次，留观3人次......” 交班的间隙，大家陆陆续续到齐。看到徐黎明在场，都有些意外，再看看主任的脸色，便知道今天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宣布，难道是昨天的应急事件处理不到位？不应该啊，昨天的记者招待会不是还表扬我们了？难道还有什么不方便对外宣布的纰漏？想到这里，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找个角落坐下。 “今天召集大家开会，主要是通报一下昨天的应急事件处理，大家表现都不错，院长很满意，局长也对我们提出了表扬......” “表扬有什么用？给加工资吗？这是重点......”住院医蔡智娅接上了主任的话头。 徐黎明一阵尴尬。 蔡智娅原本是妇产科的，跟科室同事关系处理不当，一度被科室排挤，无奈之下便来了急诊室，一来急诊就怀孕生孩子，生完了孩子就三天两头的请假，等孩子稍微大一点，就天天因为接送孩子的事情迟到早退。总之是个相当难搞的主儿。 一开始科主任和护士长还找她谈谈话，敲敲边鼓，但她油盐不进，跟她讲劳动纪律，她就提工资待遇，医院效益每况愈下，工资待遇自然是越来越差，这个问题解决不了，大家也就索性随她去了。 只是，有了她这个带头的，大家也都有样学样，渐渐的，科室的氛围也就变了。 蔡智娅刚一说完，江涵就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智娅姐，真飒！” “表扬归表扬，我们科室最近问题可是不少。比如说迟到问题，今天迟到的三位同志......”徐黎明调整了一下，继续说道。 “主任，罚款是吧？我已经微信转给护士长了......”蔡智娅不以为然的说着，还把转账记录亮了亮。 “我马上转......”吴启明也掏出了手机。 “我也马上......”江涵也赶紧拿出手机。 徐黎明一时噎住，就像是一拳打出去，却被打在了棉花上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罚款不是目的，大家以后要注意劳动纪律，我们的上班时间是八点钟......另外还有个问题，病历书写问题，吴医生，前天留观病人沈建国，你是不是用了654-2？” 前天雨晴得知情况后，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护士长，护士长自然也不敢怠慢，立刻就打给了科主任，涉及到责任，大家都不含糊，撇清责任是首要任务。现如今的医患关系，一旦背个纠纷在身上，那可就麻烦了。 徐黎明一开始也没打算声张，想着反正也没出什么事儿，就打算小事化了了，只是现在他决定要对科室进行整改了，这些事情自然要一并提出来，一起整改。 “沈建国？哪个？”吴启明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是哪个病人，也难怪，科室里病人虽然不多，但是他兼职的医院那边的病人却不少，他前天晚上在那边上了个夜班，接诊了几十号病人，自然想不起这边的病人情况了。 “就那个急性胃肠炎的老大爷，你让他转院他不转的那个......”小宁赶紧小声提醒。 “哦，那个啊，我老早就跟他谈了，说是让转院，他死活不肯，说是打个止疼针就走的，怎么？他没走吗？”吴启明一脸无辜。 徐黎明终于忍不住拍了桌子！ “病人有前列腺增生病史，你竟然给他用654-2.这种低级错误也犯，要是传出去，我们的颜面往哪儿搁？！” “颜面？一个月拿着三千块钱的工资，还谈什么颜面？”吴启明没说什么，蔡智娅倒是小声嘀咕了起来。 “就是，上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呢，就这待遇，能来上班就不错了，还提什么要求？”江涵也跟着附和。 吴启明一看局势有点混乱，毕竟这事儿是他引起的，于是赶紧站起来解释，“主任，他有前列腺增生，我是真不知道，他也没告诉我啊，病人现在什么情况？要不然我去给他道个歉？” “道个屁的歉！道歉有用吗？！还有，前天你几点钟下班的？”徐黎明感觉周身的血液都涌上来了。 “主任，真是不好意思，前天家里有点儿急事，我就早走了五分钟，就五分钟，我已经交代给小宋了，是不是小宋？”吴启明保持着他惯有的老好人的笑脸，看向宋琦的时候，却是僵了一下，那意思分明是，是不是你小子去告状了？ 宋琦赶紧开口：“对对对，前天吴医生家里有点急事，正好马上下班了，我就让他先走了，后来留观病人沈建国出现尿潴留，我就给导了个尿，导完尿，他才说，吴医生给他用了654-2，不过，我下班的时候病人情况都挺好，也没有什么不满意.......” “对对对，病人还直夸宋医生呢，说他技术好......”小宁也赶忙附和道。 “病人没意见就好了嘛，要是病人追究起来，我来承担，大不了他的医药费我出了嘛.......”吴启明依旧笑嘻嘻的，心里却在合计着要找个时间跟宋琦好好聊聊了，年轻人嘛，要学着聪明点儿...... 徐黎明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怕是血压又升上来了。 这几年，他的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便停了门诊，加上科室业务量日渐减少，大家收入越来越少，牢骚也越来越多，考虑到大家的情绪，他对科室的管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现如今竟然到了这步田地。 罢了罢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科室沦落也不是一天造成的，慢慢改变吧，这么想着，徐黎明便压住了火气。 “护士长，今天开始，把我的门诊排起来，一周五天，排满！小宋先跟我，关于医疗文书问题，我会让医务科定期下来检查，大家都引起重视，还有，以后迟到十分钟罚款100！就这样，大家去忙吧！”徐黎明摆摆手，示意大家散会。 “一百？我一天也赚不了一百......”蔡智娅又发起了牢骚。 “就你话多？赶紧干活去吧！”护士长推了一下她。 大家这才散了。 16.洗手都不会？ “这年头，还真得有点儿运气，会个导尿也能蹿红......”看着宋琦跟着徐黎明进了专家门诊的诊室，江涵酸溜溜的说着。 “你倒是会啊？每次让你导个尿跟要你命一样......还有，你上个月的无菌操作考核没过关啊，护理部说了，补考还不过关的话，就要停你的手术权限了。”雨晴毫不客气的说道。 雨晴负责整个急诊科的院感管理，哪个医生洗手不彻底，消毒不规范，甚至于白大衣上有血渍这些事儿都归她管，别看都是些小事儿，但是却拥有一票否决的权利，轻则停手术权，重则停处方权，这也算医生们大都怕雨晴的另一个原因。 “还停手术权限，我好像有什么手术权限似的......” “那你清创室不要进了，我这就跟主任说......”雨晴也不含糊，转身就要去找主任。 开什么玩笑，在急诊，手术权就是清创缝合好吧。 江涵赶紧拉住她，“我的雨晴姐姐，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这就去准备准备，争取一次性补考通过，你可千万别停我的手术权限，你可不知道，现在去相亲，那些小姑娘，上来就问你会不会做心脏移植手术......这些人还真敢问......我这辈子是不指望什么心脏移植手术了，但是好歹让我碰碰手术刀啊......”江涵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想碰手术刀就好好去洗手，一个七步洗手法都要补考，你是不是补考有瘾啊......”雨晴毫不留情的往江涵原本就满是创伤的小心脏上又狠狠的戳了一刀。 “一个清创室有啥好留恋的......”待雨晴走远，蔡智娅翻了一下白眼球。 “你不懂，这是一个男急诊医生最后的尊严......”江涵说着，拿着七步洗手法的教程开始认认真真的洗起了手。 “还尊严，真搞笑.......”蔡智娅冷笑一声，回到了留观区。 这边，主任的专家门诊病人也不多，估计是专家门诊闲置太久了的缘故。 先是来了个高血压患者，病人情况比较稳定，就是药吃完了，徐黎明让宋琦给他量了个血压，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开了一盒硝苯地平。 后来又有个荨麻疹的病人，开了一支皮炎平就让他离开了。 期间还有几个没挂号，单纯过来问几句的，徐黎明也没拒绝，让宋琦一一给他们科普。 宋琦坐在徐黎明的对面，除了帮他写病历，开药方之外，还要不时的回答一些突如其来的提问。 比如，“女性腹痛病人，要考虑哪些诊断？”“小儿高热惊厥病人要怎么处理？”“除颤的注意事项”等等临床常见问题。 宋琦一一准确回答，堪称教科书级。 徐黎明的心情终于慢慢好起来，看到宋琦，他也算是看到了科室的希望。 但是，老是不来病人，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咱们去清创室那边看看......” 想起宋琦的清创缝合，徐黎明便打算带他去那边看看，能不能找点儿活儿干。 跟着主任嘛，不能让学生饿死...... 一般情况下，医院的急诊都是分抢救区、留观区和流水区，白班基本上抢救区安排一个高年资的医师带1-2个低年资的医生，留观区配备一个高年资医生，流水区配备2-3个医生。 像区中西药这种二甲级别的医院，基本上抢救区排个两三个的医生，顺带着把留观区也一起管了，流水区一天排个1-2个医生坐诊。 像徐黎明这种级别的医生，要坐门诊基本上也就是在流水区，他们比较稳定，八小时工作制，到点下班，跟普通门诊差不多。 今天抢救区是吴启明和江涵，蔡智娅在留观区。 吴启明坐在诊室打瞌睡，今天他是二线，一线有江涵顶着，所以也就清闲一点。 清创室外面堆满了人，这倒是有点儿少见。 看到这情形，宋琦小小的激动了一把，蹭活儿干总让人觉得不太讲武德，但是过来帮忙就不一样了...... “这是什么情况？”徐黎明拨开人群，推开清创室的门走了进去。 清创室的椅子上坐了个年轻人，手臂好像受伤了，袖子上有些血迹。 江涵正在洗手...... 雨晴在一边背着手数落着：“内外夹弓大立腕，就这么七个字，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一个七步洗手法，已经洗了三次了还没过关。 “主任，江涵这洗手不行啊，清创本来就是为了减少感染，手都洗不好怎么减少感染？” 雨晴相当严肃，当然，说的也在理。 徐黎明叹了口气，“江涵啊，你来急诊六年了吧......一个洗手不过关，你至于吗......” “主任，我清创缝合绝对没问题，但是，这个洗手......”江涵一脸的生无可恋。 “医生，能不能快点啊，再不缝的话，我这伤口都要长好了......”在一边等待的病人同样是生无可恋的模样。 “主任，我......”江涵有点儿欲哭无泪。 “宋琦，你去洗个手......”徐黎明看了一眼江涵，知道这货是烂泥扶不上墙了，为了不让病人等待太久，也就只能先让宋琦上了。 宋琦没得推辞，也不想推辞，便去洗手。 “内外夹弓大立腕”七个字，七个步骤，每个步骤都做的相当到位。 “洗的不错！”雨晴眉开眼笑，跟看江涵的眼神判若两人。 江涵的心又痛了！ 病人的手臂是在骑车的时候摔伤的，创口不大，但是创面污染情况比较严重，一个单纯间断缝合法应该就能解决问题。 这个时候，宋琦忽然就明白了徐主任说的那句，咱们急诊用的最多的就是单纯间断缝合法的意思了。 区中西医急诊科接诊的基本都是皮外伤，而皮外伤最合适的缝合方法就是单纯间断缝合法了。 看来系统分配奖励的时候也是考虑到了实际情况。 宋琦先是用双氧水把伤口冲洗了三遍，然后又用碘伏彻底消毒。 做的过程中，雨晴不忘在一边点评：“江涵，消毒就是要彻底，你看下宋琦的操作就很规范，由内到外，先消清洁部位再消污染部位......” “给你打个麻醉......”宋琦说着，拿起注射器，在伤口周边做个局部浸润麻醉。 “江涵，你看下，宋琦这个麻醉打的也不错，这个位置选的比较好，皮上一厘米......”徐黎明也趁机教学。 江涵的心在流血，但又不得不故作坚强。 打完麻醉之后，宋琦铺好手术洞巾，便开始缝合。 17.以后谁要是骑车伤了，就找宋医生 “小宋这个缝合方法选的很对，每缝一针，单独打结，多用在皮肤，皮下组织、肌肉、筋膜的缝合，尤其是像这个病人伤口有污染......”徐黎明侃侃而谈，有种终于又找回以往的峥嵘岁月的感觉。 宋琦的关注点却并不在徐黎明的话上，他专注而又自信的进行着缝合，并体会着熟练级清创缝合给他带来的操作感受。 相比较早上的那一例缝合，这一例难度明显要大一点，而且早上那一例大部分是徐黎明操作的，他不过缝合了四针，这个，则是从冲洗到缝合都由他一人独立完成。 “医生，你们该不会是拿我的手臂来练手吧？”听着徐黎明不间断的讲解，病人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怎么可能？我们这位医生的缝合技术还是不错的，你看看，这针脚，这间距，怎么能是练手呢？”徐黎明指了指宋琦缝合的伤口。 伤者不懂这些，就是感觉缝合的似乎还挺美观的样子。“好像是还不错哈......” 徐黎明还打算再讲几句的时候，就看到宋琦剪断了最后一根线头，然后拿碘伏棉球对伤口又进行了一遍消毒...... “好了？”徐黎明不太相信的问着，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总共用了十二分钟，对他来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是对一个新人医生来说，这个速度，却已经是神速了。 “嗯，缝好了，伤口不大，缝了七针......”宋琦表面上波澜不惊的说着，实际上内心也很震撼。 这还只是熟练级别的缝合术，那精通级、专家级、医神级的缝合，那速度得多快？ 不过想到急诊室的这种清创缝合不过是外科缝合技术的冰山一小角，宋琦顿时明白了，那些高级别的缝合技术应该是在大手术上才有用武之地。 在这个清创室，一个熟练级足够用了。 “江涵，你那技术也得多练练了啊，等你洗手考过了，下一个考核就是清创缝合，提前做好准备哈，宋琦，今天上午就在清创室帮江涵吧，我还有个会......”说罢，转身就走出了清创室。 江涵彻底崩溃了，又是考试？不知道我有考试紧张综合征吗？ “医生，你这缝合的也太好了吧......等我下次再摔了还来找你，呸呸呸！我这是说什么呢，哪有咒自己摔伤的.......我的意思是说，以后再有机会，不对不对，不是有机会，算了，总之，医生，谢谢你哈！”年轻人看着宋琦缝合的伤口，相当的满意，一激动，说话就有些语无伦次了。 “不用谢，以后骑车注意点，伤口这几天不要碰水，隔天过来换药，五天差不多就可以拆线了，还有，给你开了破伤风，等会去护士那里打一下......”宋琦交代一番，就让病人走了。 【系统提示：完成一例熟练级清创缝合术，任务完成度2/10】 清创室的门刚一打开，宋琦眼前就看到了系统的反馈。 门口排队的人看到年轻人出来，一窝蜂的围上去：“小武，没事儿吧......” 叫小武的年轻人伸出手臂，“看，缝合的相当漂亮，你们以后要是伤了，也别去人民医院了，排队不说，缝的歪歪扭扭的，蜈蚣一样，还不如来这里呢......对了，医生，你叫什么名字？”小武又折返了回来。 “我叫宋琦。” “你们记住了吗，以后谁要是骑车伤了，就找宋医生......”小武对着众人说道。 “记住了......”一帮年轻人齐刷刷的大喊。 宋琦有些尴尬，这形势，搞得有点儿像传销组织啊。 不过，看到他们的装备，宋琦明白了，这应该是一支骑行车队，他们这些玩车的，摔伤可是太正常了...... “我说宋琦，你技术这么好，又会导尿，又会缝合，干嘛来咱这种小医院啊？去人民医院他不香吗？” 小武这帮人散去之后，清创室安静了下来。趁着徐主任不在，江涵忍不住对着宋琦吐槽。 “没考上。”宋琦如实说着，转身又去洗手。 内外夹弓大立腕...... 每个步骤都洗的很认真。 “没考上？这不科学啊，我这种考不上也就罢了，你这种妖孽级别的，怎么可能考不上啊？”江涵百思不得其解，看到宋琦在认真的揉搓着双手，他又是一阵烦躁：“行了行了，知道你洗手洗的好，也不至于一直炫啊......”江涵感觉自己的心又开始痛了。 “手洗干净了才能减少感染......”宋琦终于洗好了手，拿了块小方巾擦了擦手，认真的说道。 江涵差点儿吐血。 “不对，宋琦，你说实话，是不是来基层镀金来了？”江涵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很多三甲医院医院的医生为了职称晋升或者行政升迁都要下基层锻炼，他们称之为镀金，江涵想了半天，觉得宋琦之所以来区中西医，应该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升主治？不对，你没那么老，那是什么？为了升官？是不是家里有背景，打算走行政路线？”江涵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肯定是对的。 “是的话你早点告诉我，也让我心里舒服点，你老是这么......这么妖孽，这对我是个严重打击.......”江涵委屈巴巴却又带着一丝希望问着。 在急诊，江涵不是最年轻的，却是最没用的，干着最没技术含量的脏活累活杂活，拿着最少的奖金。 所以，听说今年急诊来了新人，他是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没想到这个新人竟然这么妖孽！ 所以，他打死也不愿意承认这个新人会是个跟他一样的普通人。 “我刚毕业，没有职称晋升，也不想当官......”宋琦老老实实的说着，却是把江涵那颗脆弱小心脏撞击的粉碎....... “请问有医生在吗？” 清创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走进来，对着两人问道。 女孩很年轻，也很漂亮，顶多也就十七八岁，穿着清凉的吊带裙，一进门就带进一股青春的味道。 姜涵眼前一亮，也顾不上伤心了，连忙迎了上去。 “我是医生，小美女，请问你怎么了？” “我的脚受伤了......”江涵这才注意到女孩子的右脚一直翘着，脚踝处有个不小的口子，用三角巾包着。 “我来看看，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能受伤呢......”江涵拿了张椅子让女孩子坐下，让女孩子把脚伸到治疗台上。 “请问你是宋琦宋医生嘛？”江涵正要伸手帮女孩子查看伤势的时候，女孩忽然躲闪了一下，开口问道。 18.展现职业魅力 “呃，我不是宋琦，我叫江涵......”江涵说着，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你是宋琦医生吗？”女孩看了一眼宋琦，问道。 宋琦点点头，“我是宋琦。” “那你能帮我缝吗？刚才那帮人，到处都在说你缝合的好，我这脚这里，不想留疤......”女孩子看着宋琦，满是乞求。 宋琦看看女孩子，又看看江涵。 女孩子眼神里的渴望实在不能拒绝，但是，这毕竟是江涵的地盘，更何况，刚才受了那么大的打击....... “你他妈看我干什么？缝呗，搞得跟我不让你缝似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再说小姑娘这么漂亮是吧，宋琦，好好缝啊，缝漂亮点，别留疤，小美女，哥还有事，先走了哈.......”江涵讪讪的起身，果断的拉开清创室的门，飞一般的逃离。新笔趣阁 清创室里，宋琦手脚麻利的给女孩子的伤口进行了冲洗，然后局部浸润麻醉，最后就是一层一层的缝合，宋琦不需要思考进针方位，也不要判断针间距，就像是机器上的流水线一般，进针，打结，剪断，再进针...... “好了......”看着女孩脚踝处平整的针脚，宋琦自己都相当满意。 “这么快......这么好......”女孩子先是惊诧于宋琦的速度，待看到自己的伤口的时候，她更加惊讶，这个缝合，看着好像一件艺术品啊，打印也打不这么整齐吧...... “以后多加小心，我给你开个破伤风，等会去找护士姐姐打个针......”宋琦说完，摘下手套，在电脑上开起了医嘱。 “宋医生，你好帅，缝针的时候帅，坐在电脑前面，更帅......”女孩转过身，看到宋琦坐在电脑前面开医嘱的样子，春心一阵荡漾，忍不住惊呼道。 宋琦一阵脸红，心想，以前别人说他帅都还是窃窃私语，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直接了吗？也太不拘谨了吧？好不适应啊！ “药开好了，去拿药打针吧.......” “宋医生，你哪个学校毕业的？”女孩子接过就诊卡，却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反问道。 “呃，我嘉宁医科大毕业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宋琦很是不解。 “没事没事，我刚高考完，马上就要填报志愿了，我想好了，也去学医，就报你们学校，宋医生，你们学校毕业的学生是不是都跟你一样厉害？” 女孩子眼睛里有光，宋琦实在不忍心打击她，便点点头：“只要努力，都会很厉害的......” “那我一定好好努力，到时候争取当一个跟你一样优秀的外科医生.......”女孩子满心欢喜的离开。 宋琦却有些担忧，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不知道这孩子的父母知道了她学医是因为自己的话，会不会来找他算账...... 【体统提示：完成一例熟练级清创缝合术，任务完成度3/10】 【展现职业魅力，成为新人指路明灯。获得额外奖励。请领取。】 还有额外奖励？宋琦大喜，对系统的好感持续性上升。连忙点击了领取键。 一个跟新手礼包有点不太一样的盒子在他视野上方闪烁着。 【系统辅助治疗（诊断）一次】 系统辅助治疗（诊断）？这是干嘛用的？对于系统的套路，宋琦还是没有搞明白。 宋琦正想着，就看到系统界面似乎以往的不太一样，因为出现了两个可供选择的界面：分别是辅助治疗和辅助诊断。 辅助治疗的页面还可以展开，下面罗列了很多治疗手段，既包括西医的气管插管、动脉置管、手工复位等操作技能，也有中医里的针灸、推拿、小针刀等技能。类似于各科的技能操作规程。 看到这些，宋琦喜出望外，要是这些玩意儿足够多的话，那他岂不是可以学尽中西医的一切操作技能了？ 不过，很快宋琦就觉得这似乎有点儿天真，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也不过就得到了一次这样的奖励。 16.关于打饭这件事儿 江涵离开清创室就再也没回来，估计是伤的太狠，找地方疗伤去了。 至于徐主任，自从走之后也就再也没有回来。 于是，宋琦安心的继续鸠占鹊巢，在清创室缝合了一个又一个的外伤病人。 来清创缝合的病人虽然不多，但是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皮外伤，单纯间断缝合术一招就够了，这也正合宋琦的意。都不用动脑子，直接上手就行。 病人和家属们们也相当满意，去护士站打破伤风的时候，对宋琦连连夸赞，这可是几年以来都不曾有过的场景。 夸赞的多了，便有些好事的病人和家属开始跟护士们打探。 “清创室的那个长得很帅的医生是新来的吗？技术怎么这么厉害？” “新医生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结婚了没有？” 对于夸赞技术好的，雨晴一一添油加醋，把宋琦捧了又捧。 对于那些打探个人隐私，甚至试图留下联系方式的，雨晴一概否决：“你们就别惦记了，人家眼光高着呢......” “雨晴姐，你怎么知道宋琦眼光高的？你问过他吗？”听得多了，小宁便有些不解，也有些失落，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还用问吗？那么优秀的人，长得又帅，怎么会便宜了这些人？”雨晴不屑的说着。 小宁眼珠子转了几圈，忽然捂着嘴笑了。 “笑什么笑？”雨晴翻了翻白眼。 “雨晴姐，你是不是也喜欢宋琦？”小宁压低声音问道。 “瞎说什么呢，我比他大了好几岁好吧......”雨晴嘴上说着，心里却是一阵难过，为啥自己不晚几年出生呢？ “大几岁有什么关系，现在不都流行姐弟恋吗？我看你们就挺合适的......”小宁嬉笑着。 “再乱说就撕烂你的嘴了，干活去......不对......”雨晴难得的红了脸，刚想要打发小宁走，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小宁，你刚才说了个也字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也喜欢他？” “我可没有，我去打饭了......”小宁赶紧捂住嘴巴，转身就去值班室拿饭盒了。 十一点十分，清创室安静了下来，宋琦看了一下任务进度条，显示已经到了6/10，也就是一个上午在清创室缝合了五个外伤，这个数量跟大医院当然没得比，但是他已经很满意了，如果照着这个进度下去，下午下班的时候是极有可能完成这一轮任务的，当然，前提是继续待在清创室，或者，再来几辆救护车。 再来几辆救护车的机会约等于零，他只能期待着下午江涵继续摆烂，他才会有机会。 “宋琦，该吃饭了，你要吃什么，我帮你打回来......”小宁提着小篮子，拿着科室一众姐妹的饭卡，正要往食堂走的时候，特地绕到清创室，问着宋琦。 在医院里，吃饭也是相当能体现身份地位的一个事情。 19.关于打饭这件事儿 医院的食堂除了供应医务人员之外，还对病人家属开放，所以，一到饭点，那场景堪比春运期间的火车站，不但拥挤，而且个个都很暴躁。一言不合就会发生把饭菜泼到地上的场景，所以，科主任护士长以及那些年资高的医生护士们基本上很少去食堂吃饭，他们当然不是不吃饭，只不过是不愿意去挤食堂而已。而科里的实习生，年轻医生护士们则承担起了替大家打饭的重任，往往一个人要带十几个人的饭。 宋琦自然也是深谙此道，想到自己一届新人，还是要有点觉悟，于是连忙说：“我跟你一起去吧，太多了你也拿不过来......” 小宁心中一暖，但还是摆摆手，“不用不用，我拿的过来，你洗个手去护士办公室等一下，雨晴姐说有事情找你呢......” 宋琦推辞不过，只好把自己饭卡递了过去：“给我来份排骨饭.....” 说完，宋琦就准备去洗手。 这时，一直不见人影的江涵忽然闯了进来。 “宋琦，去食堂吃饭嘛？帮科室里的人一起带了吧......” 说着，就把一大堆的饭卡和写着各自吃什么的纸条摊在了桌子上。 跟小宁一样，江涵也是科室里那个打饭的存在。 在宋琦没来的那六年里，江涵同学兢兢业业的为科室打了六年的饭，风雨无阻。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新人。 原本打算让新人先熟悉了环境之后，就把打饭的重任交出去，谁能想到这个新人来势凶猛，一来就爆冷门，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同时也让他嗅到了危机的味道。刚才出去疗愈自己的小心脏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不能等了，要赶紧把这个重任交出去，只有把这个重任交出去了，他的江湖地位才能有所提升。 “我不去吃了，小宁已经去帮我打了......”宋琦一边洗手，一边说着。 “小宁帮你打了？”江涵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惊，进而就是无尽的悲哀。 凭什么啊？不用下去带饭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人帮你打饭？ “不好意思哈......我本来说自己下去吃的，她非帮我打.....”宋琦不好意思的笑笑。 江涵历经一个上午疗愈好的小心脏此刻完全崩盘，说好的等新人来了他就解放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 “宋琦，饭到了，赶紧过来吃饭了......”雨晴推开清创室的门，用罕见的温柔的声音喊着。 看到江涵也在，雨晴又问：“哎，江涵，你还没去打饭啊，再不去等会好菜都没了......” “这就去，这就去.......”江涵感觉洗手不过关的时候也没这么狼狈，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的把摊在桌子上饭卡收拢了，又拿起那个打饭人特有的小篮子，落荒而逃...... “这个江涵，真是干啥都不积极.......哎，宋琦，上午缝了几个？你真行啊，今天我护士站听到的可全都是夸你的......” “不多，才缝5个......”宋琦谦虚的笑笑，跟着雨晴就往护士站走去。 “5个可以了，江涵缝个两三个就喊累，缝的难看不说，还老是搞出纠纷来......” 两人聊着就到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办公室有张大号的会议桌，平时交班或者科室会议的时候用，吃饭时间就当餐桌，一大科室的医生护士们聚在一起吃饭，大家聊聊八卦，扯扯段子，领导不在的时候吐槽一下领导，也算是一天当中最为祥和的时光。 “哎呦，小宋，你这待遇不错啊，刚来没几天，护士妹妹就帮你打饭了？”吴启明上午没干什么活儿，此刻精神头十足，看到小宁把盒饭递给宋琦的时候，忍不住调侃道。 “老吴，你要是不给我们姐妹惹麻烦，我们也给你打......”雨晴恢复了往常的刀子嘴。 “就是就是，吴医生，下次抢救医嘱补勤快点，我给你打一个星期的饭......” “对对对，病人叫你，你要是早点过来看看，我也帮你打一个星期......” 几个护士你一言我一语，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三个女人一台戏。而此刻，医生办公室里坐了整整六个护士，妥妥的两台戏！ 吴启明自知理亏，嘿嘿干笑两声，“真是惹不起你们......”说完就低头刷手机了。 “宋琦，听说你缝合技术不错，要不然留观2的病人给你了吧？”蔡智娅的饭还没到，此刻坐在椅子上正无聊着，看到宋琦，忽然转过身子，对着宋琦笑道。 蔡智娅话声刚落，原本有些吵闹的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几天，“留观2”作为一个特殊的专有名词被科室人员称呼着。就像是“普外一把刀”，“泌尿外灭绝师太”“手术室小貂蝉”这些称呼一样，都有着其固有的，不可替代的地位。 江涵提着小篮子走进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上这阵透着诡异的安静。 “这是怎么了？”江涵一边帮大家分发盒饭，一边奇怪的问着。 “江涵，我们刚才在说，宋琦缝合技术这么好，要不然留观2就给他吧？你不会舍不得吧？”蔡智娅对着江涵眨眨眼睛。 江涵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宋琦，你缝合技术这么好，留观2非你莫属啊！” 江涵说着，因为打饭而引起的一肚子窝囊气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出口，顿觉全身一阵舒畅。 宋琦一脸的茫然，全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正准备问问这个留观2到底是什么情况，雨晴开口了，“江涵，你要不要脸？自己惹下的麻烦想甩锅给宋琦？” 宋琦又是一脸懵逼。 “我这不是给他机会嘛，没准凭着这个病人，他又可以火一把呢......”江涵没脸没皮的笑着。 “你怎么不去火一把呢？”雨晴毫不客气的反问着。 江涵平时就怕雨晴，这会儿被他一怼，就更加胆怯了，连连笑道：“我就那么一说......” “宋琦，听我的，不要理他，留观2是个大麻烦，谁惹下的麻烦谁去解决......”雨晴声音又柔和了下来。 “对，听雨晴姐的，千万不要去碰那个留观2”小宁也压低了声音，对着宋琦说道。 “哟，雨晴，你这是操哪门子心啊，人家宋琦都没说什么呢，你倒是急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他什么关系呢......”蔡智娅慢悠悠的打开盒饭，先是喝了一口汤，不阴不阳的说着。 20.留观2 “蔡智娅，你胡说什么呢？”雨晴哪里是任人拿捏的主儿，一听这话，直接甩了筷子，径直走到蔡智娅面前理论着。 “哎呦，雨晴，你急什么啊，我又没有实锤，不过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啊？再说，就算是真有人这么传，我也会给你辟谣，你俩啊，看着就不合适......” 不得不说，蔡智娅之所以能够天天在科室里怼天怼怼空气，那也是相当有实力的，寥寥数字，不但一下子揭露了雨晴的心事，而且还戳到了她的痛处。 “蔡智娅，你这话什么意思？”雨晴也是急了，平时伶牙俐齿的她此刻面对蔡智娅的诛心，也只剩下这种低段位的质问了。 “字面意思......”蔡智娅翻翻白眼球，继续埋头吃饭。 “行了行了，都吃饭吧，真是吃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作为科室护士长，叶晓群很少参与科室的这种拌嘴聊天，大家聊天的时候她只是默默的听着，一般不表达意见，属于比较随和型的护士长，但是一旦局面失控，她又会及时出现。 就像现在，她一开口，大家就都住了嘴，蔡智娅开始低头吃饭，雨晴也气呼呼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场闹剧来的莫名其妙，宋琦有种躺着也中枪的感觉。但是留观2到底是个什么梗？ “那个，麻烦问下，留观2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待大家都只管埋头吃饭的时候，宋琦忽然开口了。 大家都抬起了头，正在夹着的菜也停在了空中。脸上的表情各有千秋，但都体现了一个中心思想：这个宋琦，是不是不嫌事儿大啊？ 倒是蔡智娅，忽然就笑了，“我就说嘛，没准人家宋琦就喜欢这种疑难杂症呢？” 江涵知道事情不妙，连忙对着宋琦笑笑：“宋琦，开个玩笑，别当真哈......” “不开玩笑，宋琦，你看下这个病人.......”蔡智娅起身把留观2的病历本递了过去，然后对着何雨晴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雨晴气得直瞪眼，心里恨恨的想着，你个宋琦，真是不识好歹，下次再也不让小宁帮你带饭了！ 宋琦翻看了一下病历，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留观2是个合并糖尿病的外伤病人，蔡智娅是首诊医生，当时她没有详细询问病史就对其进行了清创缝合。第三天换药的时候，一向运气就不咋地的江涵刚一掀开纱布，伤口就毫无征兆的裂开了...... “这就是那个十万块？”宋琦想到了昨天江涵跟他吐槽的那个纠纷。 江涵点点头，想到自己当初为了让这个纠纷看起来更高大上一点，擅自把病人的五万块说成了十万块，他又赶紧补充道：“不过，经过多次谈判，已经谈到五万了......” 严重糖尿病病人伤口愈合问题一直是外伤病人的一大难题，病人血糖控制不好，末梢血运欠佳，伤口很难愈合，这基本上是个死循环，临床上很多糖尿病病人就因为这个问题而不得不截肢。 宋琦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看向蔡智娅：“蔡医师，留观2这个病人可以给我，但是我有个条件......” “宋琦，你疯了！留观2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雨晴终究还是没忍住。 留观2在急诊科短短几天就能够拥有名号，这说明这个病人绝对也是有一定水准的。 比如，在科室的大门口悬挂“庸医害人”的横幅...... 比如，每天早中晚三遍围绕急诊巡回演讲，痛斥无良医生的卑劣行径....... 比如，半夜的时候，坐在医生办公室的桌子上，把血淋淋的伤口裸露出来...... 总之，那些医闹惯用的伎俩，留观2可以循环上演。 面对雨晴的好心，宋琦却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宋琦，大家都是一个科室的......”蔡智娅开口了。 “那还是算了吧.......”宋琦低头继续吃饭。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有个性了吗？哈哈，算了算了，有啥条件，你说......”蔡智娅耸耸肩膀，心想，只要能把这个大麻烦甩了，他想干嘛就干嘛把，总不能找我要钱吧？ “这个病人搞定的话，你跟雨晴道个歉吧......”宋琦看了一眼雨晴，又笑了笑，“今天这事儿本来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我，凭空挨一顿骂，这对她不公平......” 蔡智娅鼻孔发出一声轻哼：“就这？” “要不我给雨晴姐道歉，道个十次都行......”江涵一听宋琦肯接手病人，赶紧狗腿的上前表态。 别说道歉了，就是让她给雨晴跪下都行。 这个留观2，可是他的噩梦啊！ “蔡医生，我说的条件你考虑考虑吧......”宋琦直接忽视了江涵，再次看向蔡智娅。 “道歉就道歉呗，有啥了不起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接手了这个病人，那就是你的病人了，以后不管他能不能愈合，都是你的事情，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作为这个病例的首诊医生，蔡智娅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个病人家属已经辗转打听到了她家的地址，今天开始已经在她小区摆摊了...... “没问题，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看看病人.......”宋琦说着，放下筷子，随手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巴，就往留观2走去。 留观2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太太，糖尿病病史十余年，没有规律服药，血糖控制也很不稳定，今天的空腹血糖23.5 宋琦过去的时候，她儿子去吃饭了，就留下老太太一个人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叫唤着。 跟宋琦一同过来的，还有其他的医生和护士。 蔡智娅和江涵当然是要跟他做当面交接。这么棘手的病人，只有当面交出去了才放心嘛。 至于其他医生，大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观望的，反正吃完饭没事可干，看看热闹正好有助于消化。 雨晴和小宁就比较紧张，尤其是雨晴，此刻她恨死了自己，为什么不阻止宋琦？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留观2的病床前，不知情的还以为今天是主任大查房呢。 宋琦一层一层的把包扎的纱布揭开的时候，就看到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张大着口子，伤口周边又红又肿，刀口处流出了白色的脓液...... 21.外伤合并糖尿病患者伤口愈合新方法 这还真是一个严重感染的伤口，看来蔡智娅和江涵换药也没用心，要不然也不至于伤口这么丰富多彩。 “老太太，跟你说清楚了啊，这个医生帮你弄好，你就别让你那个疯儿子继续去闹腾了......” 蔡智娅说着，恨不得马上就在她和这个老太太之间画上一道长长的楚河汉界。 “你这个医生怎么说话的，是你没有给我缝好，反倒怪我儿子闹腾，我儿子脑袋不好，你最好不要惹他，惹急了他什么都干得出来......”老太太看到蔡智娅，又动起了怒。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她的伤口愈合不好，就是因为这个医生缝合的不好。 别看老人家没多少文化，脑袋却是相当灵光，什么事情都是让她那个精神病的儿子去做，大家也拿她没辙。 “什么叫我没给你缝好，是你隐瞒病史好吧？你要是早告诉我你血糖高，我肯定不给你缝，再说了，我给你缝的可是好好的，后来崩开，那就跟我没关系了......”也许是病人终于交出去了，蔡智娅又开始嚣张了起来。 “蔡医生，话不是这么说的好吧，那天是你迟到了，我才帮你换药，我什么都没干，就给他拆了一下纱布，伤口就崩开了......”江涵又是一脸委屈，他就搞不懂了，怎么受伤的那个永远都是他？ 吵闹之间，宋琦也观察好了病人的情况。 这个创口的清创和缝合并不难，难在后期愈合上。 要是一个普通的感染伤口，只要勤换药，基本都会愈合，但是这个病人...... 宋琦想起了系统的辅助治疗，事实上，他之所以敢答应，也就是依仗着这个。 这是系统的第一次馈赠，他坚信一定可以有大用处。 用吧？有点不舍，不用吧？心里又痒痒的，毕竟就算是买了双新鞋子也会迫不及待的试穿一下弹跳力什么的...... 更何况，奖励这种东西，只有用了才能体现价值，放在那里永远只是摆设，而且，这次用了的话，全科室的人都能见证奇迹，日后去蹭病人的时候，也好说话一点。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江涵不是说这个纠纷值五万块吗？自己帮他解决了这个大麻烦，是不是四舍五入就等于他赚了五万块啊！这么想想，宋琦觉得还是这是个划算的买卖。再说了，自己有系统，未来只要自己努力，这样的福利肯定还会有的. 于是，没有过多的犹豫，宋琦就开始暗中呼唤系统。 果然，系统界面出现了一行字：【是否使用系统辅助治疗】 宋琦果断点击了确定。 【获得诊疗技术：外伤合并糖尿病患者伤口愈合新方法】 熟悉的清凉感涌上来，宋琦闭上眼睛，充分享受着这种无法言说的爽快。 一分钟后，宋琦拿起双氧水开始冲洗伤口，一遍又一遍，足足冲洗了五遍才把那股腐肉味给冲洗没了。 跟刚受伤的伤口不同的是，这是一个感染严重的伤口，他首先要把创口上的腐肉充分清除，清除完毕之后，他拿出一瓶生理盐水，往里面加了20个单位的胰岛素，一支庆大，又加了一支654-2，然后把液体充分混合...... 这操作，就像是在调制一杯艳丽的鸡尾酒。 围观的医生们看着宋琦这样的操作，也都相当震惊，外科清创缝合规范上可没这么教啊，他这是独创的吗？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这个宋琦，该不会是要乱来吧？ “宋琦，你这是？”江涵想问，又不敢问的太直白。 宋琦懒得理他，拿起配制好的液体在创口上又冲洗了两遍，这才开始缝合。 这次缝合的速度明显要比前几个要慢，但是缝合的质量却是一点都不差，最后一针的时候，宋琦拿了块利凡诺的纱布条，留置了引流。 “小伙子，你这有点玄乎啊，能长好嘛？”老太太看着宋琦的操作也是相当震惊，尤其是宋琦配制液体的时候，她一度以为宋琦要配一个神仙水。 “能长好，但是从明天起，每天换一次药，还有，要坚持吃降糖药......”宋琦说着，又拿出一块含银敷料给她包扎了起来。 “真能长好？”老太太还是难以置信。 “他说能长好肯定就能长好，所以，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的躺在这里，别闹腾了......”江涵对宋琦的操作也有些将信将疑，但是眼下，把这尊瘟神先打发了才是最重要的。 “放心吧，一个礼拜之后，伤口应该就会愈合，这几天我都会来给你换药，不过，咱们先约定好，这一个礼拜，不能再闹了......”宋琦说道。 “你当我愿意闹啊，但是不闹的话，你们能管我嘛，我们没钱没势的，能豁出去的，可就剩这张脸了，小伙子，咱丑话可是说在前头，要是一个礼拜还长不好，你可别怪我不客气，你刚才配的那个药水，我可是拍了视频的......” 宋琦笑笑，并没有因为老人家的不讲武德的偷拍而生气。每个人为了生存都在竭尽全力，她让疯儿子吵闹争取一个治疗的机会，就跟他努力争取看病的机会是一个道理吧。不过是方式不一样罢了，只是，但凡有办法，谁不想要个体面呢？ 事实上，在这个按闹分配的时代，闹确实也是一门技能。老实巴交的人，吃了亏，只能硬生生咽下去，闹腾几下，反而能得到好的治疗，这样的案例在医院也不少见。 只是，长此以往，这种行为成为气候的时候，医患关系就进入了寒冬...... 【系统辅助下完成一例感染伤口清创缝合，任务完成度7/10】 看到系统的提示，宋琦一直绷着的神级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刚才放手一搏，他还真有点担心系统关键时候掉链子，看来是他多虑了。 “宋琦，真的能给她搞好？” 出了留观室的门，雨晴就忍不住上前拉住宋琦问道。 “按常理来说，应该没问题。” 有了系统的肯定，宋琦更自信了。但他还是保留了几分。 “那要是不按常理来呢，这个老太太，本来就不是个常人。”雨晴还是不放心。 “你就不用担心了，等着蔡智娅给你道歉吧.......”宋琦笑笑。 “道歉不道歉的无所谓，她那个人，就那德行，主要是你，要是这个病人砸在你手上，我的罪过可就大了......”雨晴还是心有余悸。 “宋琦，能不能求你帮个忙？”江涵也跟了上来。 “又怎么了？难道还有未了的纠纷？” “不不不，没有纠纷了，就是，主任不是说给我考核清创缝合吗？下午你有空吗？给我指导指导呗......”江涵不好意思的说着。 一向浑浑噩噩，无所事事的江涵同学，在刚才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既然要当医生，那就当个让人尊敬的医生，像宋琦那样，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让人尊敬的医生呢？不妨就从清创缝合学起吧。 “没问题啊，那我下午接着在清创室帮你吧......”宋琦连忙爽快的答应着，心里暗暗得意，看来下午完成任务是没什么问题了。 22.理论依据 下午上班的时候，宋琦正想去找主任把这个事情汇报一下，毕竟这也是个大事儿了。没想到，主任倒是先来找他了。 “宋琦，听说中午又搞了个大事情？”徐黎明一进门就黑着脸问道，看样子已经有好事者提前去打了小报告。 宋琦倒也没什么，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本来也没打算隐瞒。于是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正想跟您汇报呢。” “宋琦啊宋琦，你说你胆子怎么这么肥呢，不要觉得自己会个基础的伤口清创缝合就可以什么病人都碰了，那个留观2是个特殊病例，院里也正在研究解决方案，上午院长特地叫我过去开会，就是想尽快解决这个事儿，本来都说好了，我们出钱请人民医院的专家过来会诊一下，赶紧打发走，你倒好，自作主张去把病人处理了，这让我们多被动？” “那就不用请人民医院的专家会诊了，正好省了钱了......”宋琦想的简单，反正都是解决问题，只不过解决问题的人不同而已，这有什么好被动的？ “宋琦啊宋琦，你啊，还是太年轻了，太自负了，我就问你，留观2要是愈合不好，你怎么办？”徐黎明见宋琦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很是不爽，心想，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太浮躁了，不就是会导个尿吗？不就是能做个简单的清创缝合吗？还真以为自己能上天入地了？看来今天必须得好好敲打敲打他了，要不然以后还得惹大麻烦。 徐黎明这几天正处于事业的第二春，一门心思的想着重出江湖，振兴急诊科，其他人不好搞也就罢了，没想到，宋琦这个新人竟然也往枪口上撞。 “不会愈合不好的.......”宋琦下意识的回答着，就像是回答着一个简单的医学常识一样理直气壮。 “宋琦！谁给你的自信？”徐黎明气得血压都要高起来了，原本以为看到宋琦就是看到了急诊的希望和未来，现在看来，还是他想多了，这个宋琦，还是太嫩了！太浮夸了！太自以为是了！ “对了，听说你冲洗的时候用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药？宋琦，咱们学医的，讲究个有凭有据，你这样搞，跟个江湖骗子有啥区别.......”想起吴启明给他描述那些药水的时候那个表情，徐黎明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江湖骗子？宋琦笑了，他竟然这么评价系统的辅助治疗？ 就是不知道系统知道这事儿会做如何反应？ 【请查阅2095期《柳叶刀》123页：外伤合并糖尿病患者伤口愈合新方法探讨】 系统估计也是急了，用大红色的字体发出了提示。 《柳叶刀》杂志创刊于1823年，是国际上公认的综合性医学四大期刊之一。 宋琦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主任，咱们医院有订阅柳叶刀杂志吗？” “跟你说正事儿呢，不要给我打岔，我就问你，这个病人，接下来怎么办？”徐黎明对宋琦的态度相当不满意，犯错就犯错了，你但凡有个好点儿的态度，诚恳一点，真切一点，我也好去院长那里给你美言几句，念在你上次导尿有功的份儿上，医院没准帮你把烂摊子收拾一下，你要是这么执迷不悟的话，到时候跟江涵蔡智娅一样，要自己却解决问题的话，我看你还能笑得出来？ “不是，主任，柳叶刀杂志上有篇文献，记录了这种外伤合并糖尿病患者伤口处理的新方法......”宋琦赶紧解释。 “有这个文献？我找找看......”徐黎明拉开抽屉，抽屉里露出一大摞的医学杂志，全部都包装的好好的，一本也没有拆开过。 “医院里每年都强迫科室里订这些个杂志，也没人看，真是浪费资源......”徐黎明皱着眉头说道，他这个年龄的医生，或多或少都有点儿经验主义，相比较看文献学习新知识，他们更倾向于以往的工作经验，更何况，区中西医这种医院，一般也很少组织业务学习，他们甚至对时下的很多新技术新方法都闻所未闻。 “我来找找......”宋琦在一堆杂志里面翻找着，很快就找到了系统提示的那期柳叶刀。 翻到123页，果然看到了外伤合并糖尿病患者伤口愈合新方法探讨的那篇文献。 “主任你看，胰岛素是为了降低血糖，庆大具有消炎作用，至于654-2，是为了扩张小血管，改善微循环......”宋琦说着，也是给自己这波骚操作找到了理论依据。 “我看看，哎，还真是有这个说法，这个是什么杂志？靠谱吗？”徐黎明看到了文献内容，也是相当震惊，但作为一个资深老同志，他还是提出了他的质疑。 “主任，这可是国际上最具权威的四大医学杂志之一......”对于主任的孤陋寡闻，宋琦有些震惊。 “国外的啊，怪不得没听说过，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喜欢搞些崇洋媚外的玩意儿......当然，我不是瞧不起国外啊，你们总得先把咱们国内的医学搞明白了再搞这些国外的，这叫知己知彼......嗯，貌似说的有点儿道理......不过，理论归理论，实际上操作又不一定是那么回事，这个病人，你当真有把握？”徐黎明把老花镜往上推了推，确保宋琦的操作确实有依据，这才略微放了心，但是想到医学上没有绝对，又有些担心了起来。 “主任，您就放心吧，这几天我会每天亲自换药，时刻关注着她的伤口愈合情况，等到没有脓液流出来的时候，我再给她伤口表面上用点生长因子，促进愈合，这样多管齐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宋琦当然有把握，但他总不能说这些系统会诊给出的治疗方案吧？ 不过，就算是他跟主任说这是系统给出的方案，徐黎明也不一定认，一个连柳叶刀都要质疑几分的老主任，就别指望他能承认系统了。 “嗯，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宋琦啊，你吧，以后做事情还是要谨慎一些，凡事一定思前想后，不能凭着一时冲动做事情，你还年轻，不知道江湖险恶，等你吃了亏可就晚了......” 至此，徐黎明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但是还是觉得宋琦这个年轻人主意太大，有必要再警示一番。 宋琦赶紧点头称是，他的原则就是甭管主任说的对不对，只管应着就好，至于临床上遇到事情该怎么处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凡事思前想后自然好，但是到了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权衡利弊呢？ 23.白警官 “行，那你先回去吧，我等会还得去院长那里一趟，把这个事情汇报一下，方案有变，人民医院那边也得说好......”徐黎明站起身来。“那个什么，宋琦，下午你看看，先去其他诊室观摩一下，我这，实在是有些太忙了......”徐黎明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答应了带宋琦，结果连一个正儿八经的病人都还没看上。 在科主任和一个好医生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难平衡，科主任的行政事务太多，需要上通下达的事情也多，这会那会的，都需要耗费时间，而临床医生需要时刻守在诊室里，时刻准备着。 “没事儿，主任，我下午要不然还是去清创室帮忙吧，还有，这些杂志我能先借去看看吗？” 主任不在，正合他意。眼下对他来说，没有清创室更合适的地方了。 “拿走，都拿走！”主任摆摆手，甚至于有些嫌弃。 得到允诺，宋琦像是捡到了宝一样，满心欢喜的把一大抽屉的医学文献都搬走了。 下午的清创门诊相比上午就清净多了。 跟江涵大眼瞪小眼的坐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来了第一个病人。 “江涵，宋琦，白警官给你们送生意来了......”雨晴在清创室门口一喊，宋琦就赶紧站了起来。 江涵一听白警官三个字，腿就有点发颤，“宋琦，这个，你先处理.......” 宋琦有些意外，因为，就在刚才，江涵还兴致勃勃的说有外伤病人的话，他负责清创，宋琦负责缝合，缝合的过程中，顺便给他做下现场教学。 没想到，病人来了，他却怂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难道跟那个什么白警官有关，于是宋琦问道：“这个白警官是谁？” 没等江涵回话，清创室的门就被咣的一声拉开了。门打开的一瞬间，带进一股疾风。 “江涵，又是你啊，这次这个可比上次的严重，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叫你师傅过来！” 伴随着干脆利落的女声，一个身穿黑色紧身t恤，下穿工装裤，脚上还套了双马丁靴的短发女子闯了进来。 宋琦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女子个子很高，至少有一米七，身材凹凸有致，尤其是紧身t恤包裹下的傲人胸峰，绝对是很多女人做梦也想达到的高度。五官说不上惊艳，但是相当有辨识度，属于见了一次绝对会让人记住的类型，那双略带异域风情的眼睛，眼眸流转之间，透露出一股原生态的野性，总之，这是一个泼辣与性感兼具的奇女子。 “白警官，我师傅不在，但是，宋琦在，他比我厉害多了......”江涵说着，把宋琦往前推了推，自己趁机躲到了宋琦的身后，就像是见了陌生人躲在父母身后寻找安全感的小孩子。 “宋琦？新来的？”白警官上下打量了一下宋琦，发现除了长得帅点之外，其他一点也看不出厉害的样子。 宋琦点点头，“你好，白警官，我是新来的，我叫宋琦。” “长这么白净，当医生可惜了......”白警官那双野性十足的眼睛毫不顾忌的在宋琦脸上扫视了几圈，然后发出一声轻叹。 还好宋琦心理素质够好，要不然，还真经不起她这番打量。 “你长这么白净，我都不好意思把那一身血腥的家伙带进来.......”说着，白警官转过头，“雨晴，今天清创室还有谁？” 雨晴闻声也进了清创室，拉着女人的手说：“白警官，别看宋琦是新来的，但他清创缝合做的可好了，上午缝了五个，个个都说他缝的好，针脚细致，针距均匀，相当美观呢......”要说夸宋琦，科室里可就属雨晴最卖力了。 “美观不美观的无所谓，缝结实点就行，别像上次，刚出门，我就轻轻拍了他两下，刀口就裂开......”白警官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瞥了一眼江涵。 江涵原本就抬的不高的头又往胸前靠了靠。 宋琦明白了，这十有八九是出自江涵的大手笔。 “放心吧，宋琦出手，绝对不会出现这些情况，不信，你等着瞧......”雨晴说着，颇有种王婆卖瓜的嫌疑。 既然雨晴都这么说了，白警官想想不看僧面看佛面吧，于是转身对着门外大喊：“小安子，把人带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警服，比宋琦还要白净的男警官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彪形大汉进了清创室。 大汉肩膀处用一条旧毛巾包扎着，想必是已经进行了初步处理。 大汉一开始满脸的不屑，走起路来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待看到白警官之后，他走路的步调一下子就变了，下意识的开始挺胸收腹。 “老老实实坐下，这次给你缝个美观的，你要知恩图报.......” 彪形大汉走到治疗台前的时候，白警官伸出皮靴在他肥硕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大汉先是打了个趔趄，然后稳稳的坐在了治疗台前的椅子上，“谢谢白警官，我一定改邪归正，不辜负你的一番好心。” “你要是真知道改邪归正，我买个一万响的鞭炮去你家放去.......”白警官说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宋琦，动手吧.......”雨晴拉了拉宋琦的白大衣，低声说道：“好好干，加油！”说完就走了出去。 “那个，家属，不，警官同志，你们到外面等下吧......”宋琦洗了手，戴了无菌手套，见一男一女，一坐一站的两个警察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就出口提醒道。 “怎么的？还怕人看啊？”白警官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直接怼了过来。 “不是，为了避免交叉感染.......” “要交叉早就交叉了，小安子，你出去，我在这里盯着，要是缝不结实的话，我让他拆了重缝！要是出去了再裂开，还得再交一次钱......”宋琦还没说完，白警官就打断了他。 人家的要求似乎挺合理，毕竟警察的预算里嫌疑人医药费这一项估计也不高，宋琦便没再坚持，而且，一个犯罪嫌疑人，总不至于投诉吧？ 打开包扎的旧毛巾，宋琦发现这人的伤口有点奇怪，伤口不太规则，但是伤口很深，出血量也比较大。 “怎么伤的？”宋琦问道。 “这家伙抢了人家钱包，跑了三条街让我追上了，他还想跑，我直接给他怼在墙上了，没想到墙上有块不太规则的石头......这个你能想象的出来吗？就像，就像这么一个三角形的铁架子......”白警官用手比划着。 宋琦想象不出那个三角形的铁架子长啥样，但是却脑补出了韩剧里壁咚的场景...... 只是，野性又性感的白警官跟这个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这画风似乎不太协调...... 24.下次有生意，再来找你。 宋琦赶紧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个三角形的，不太规则的伤口上。 “也怪我，力气太大了，又得浪费个几百块......医生，这伤口好缝吧？美不美观无所谓，缝结实点就行......” “难倒是不难......”宋琦说着，低头开始清洗伤口。 冲洗完了之后，又给他打了麻醉，虽然是嫌疑人，但是到了医院里就是病人，所以，该打麻醉还是要打麻醉的。 打完了麻醉，宋琦终究有些不忍心，拿起外科剪，把那些不规整的皮缘修剪了一番，就像是园丁修理草坪一样。 虽然这美女警察说美观不美观无所谓，但是缝美观了，看着也舒服不是？ “哎，你跟其他医生有点不一样啊，人家上来就缝，你还要再剪几刀......”白警官见宋琦拿剪刀修剪皮肤，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大汉背对着宋琦，看不到宋琦的操作，打了麻醉之后，他就感觉到后背一阵阵清凉，时不时的有种拉扯感，他竟然有种很减压的感觉，正在享受着这种快感的时候，忽然听到白警官来了这么一句。他后背一阵哆嗦，再也淡定不了。 “医生，你，你可别乱来啊，我，我虽然抢人家钱包了，但是我已经伏法了，你不能趁机对我打击报复啊......”大汉此刻别提多害怕了，想动动不了，不动又怕宋琦真的在他后背开刀，那种感觉，比受伤的时候还要难受...... 宋琦苦笑着摇摇头，这家伙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我这是给你把皮肤修剪的平整一点，这样缝合好了之后，不容易留疤，不修剪的话，到时候伤口就像一条蜈蚣，电视上经常有这样的，你应该看到过，所以，你这背上总不想留条蜈蚣吧......”宋琦解释道。 “不想不想，医生，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在割我的肉呢，我背上的肉虽然多，但也不能割啊......医生，你可帮我缝好点，留点儿疤倒没关系，但是千万别像蜈蚣，我最怕蜈蚣了......”大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话一下子多了起来，全身的肌肉都紧缩了起来。新笔趣阁 “我已经在帮你处理了，你放轻松，不要这么紧张，要不然我不好缝针。” “好好好，我放松，我放松......”大汉深吸气，又呼气，如此几个回合之后，才总算平静下来。 “谢谢你啊，医生......”大汉说着，忍不住眼眶一热，心想，白警官都说了，不用考虑美观，他还是考虑了，这医生真是个好人。 一番修剪之后，皮缘看着规整了，他才开始缝合。 缝合对此时的宋琦来说，反而是最轻松的环节，他先是用4-0的可吸收线缝合了深层，然后用用5-0的尼龙线缝合了表皮，缝合依旧是用的最简单的单纯间断缝合法，既顾及到美观，也考虑到了结实，唯一的不好就是用的尼龙线需要拆线，但是想到可以给警察大大降低成本，他也就释然了。又不是在玲珑小美女的脸上，在这样的彪形大汉的背上，留点儿小疤也算是多了几分性感吧。 进针，过皮，拉线，打结，剪线，一个动作接着一个动作，一针接着一针，宋琦的手和持针器几乎融为一体，像是在完成一个优美的指间舞蹈一般。 白警官看的有点恍惚，这确定是在缝针？不是行为艺术？ “好了！”剪断最后一根线头，宋琦撤下洞巾，用碘伏棉球擦了擦手，然后说道。 “缝的还挺快......”白警官恍过神来，随口说道。 “我先看看结实不结实.....” 一边说着，白警官一边出其不意的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在大汉的肩膀处猛地拍了一下！ “哎呦！”大汉一阵吃痛，大叫一声，痛的龇牙咧嘴。 宋琦也是吓了一跳，这个警察，这么暴力的吗？ “还行啊，没裂开，比上次好太多了......”白警官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确定没裂开之后，她这才收了手。 宋琦有些无语，他费劲心机进行的缝合，既考虑了美观，又考虑了经济，还兼顾了牢固度，而她，竟然只关注能不能被一掌拍裂？这也太侮辱他的熟练级缝合术了吧？ “去交一下费吧，顺便去药房拿一下破伤风，去护士那里打一下，另外，隔天要换药，一个礼拜差不多就可以拆线了，这个期间，不要碰水......”宋琦录好了费用，打印出单子，递给那女警察，又做了一波健康宣教。 “这价格还行，很良心啊，哎，你叫什么名字来？下次有生意，我再来找你......” 白警官看了一下费用清单，七七八八加起来，才两百多，对宋琦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我叫宋琦。”宋琦赶紧报上大名。对于未来可能为自己提供稳定客源的潜在大客户，他可是相当有诚意的。 “有名片吗？我记性不太好。” “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我给你写个手机号吧，有需要缝合的尽管给我打电话，我一般情况下都有时间的.......”宋琦顺手撕了张处方单，刷刷的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递了过去。 “行！”白警官拿了条子，塞进工装裤的口袋，然后喊了门口的安子，就带着那大汉走了。 大汉起身的时候，连连对着宋琦拱手作揖，就像是宋琦是他的救命恩人一般。 【系统提示，完成一例熟练级清创缝合术，任务完成度8/10.】 看到系统的提示，宋琦感觉自己离奖励又近了一步。 “宋琦，你行啊，白警官都能被你征服.......” 一行人离开之后，江涵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不是被我征服，是被我的技术征服......”宋琦很认真的纠正着，这两者的意思差别大着呢。 “上次裂开的是你缝的吧？”宋琦又问。 江涵点点头，“那次，可真是个血的教训......” 一番解说之后，宋琦终于明白了江涵为什么这么怕白警官了。 上次是个十六岁的小混混，据说是被敲碎的酒瓶子割伤了上臂，当时来的时候出血并不多，江涵简单的清创之后就给缝上了，考虑到这孩子还年轻，就给用了美容线。 结果，缝好之后，刚走出去不到五十米，据说小伙子走路磨磨蹭蹭，白警官一个不耐烦，拍了他一下，整个伤口就崩裂了。 “你不知道那个血.......一下子就喷到咱们天花板上了......”江涵说着，依旧是一副惊魂的模样。 25.我最讨厌别人踢我屁股 “所以，是动脉破裂了？”宋琦又问。 “我也奇怪呢，我明明检查过了，血管没问题......后来吴医生过来了，拆开重新检查了一下，原来里面还有块玻璃碴子......都怪我检查不仔细.......” 宋琦听了江涵的描述，忽然就对区中西医的领导们产生了好感，就江涵这样的，还能留着他过年，这不是仁慈是什么？ “然后白警官就踢你屁股了？”宋琦想起白警官踢彪形大汉屁股的那一幕，顿时无限联想。 “那倒没有.......”江涵连连否认，虽然他已经没脸没皮了，但是这种有辱尊严的事情，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那你那么怕她？刚才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她瞪我！白警官就用那双眼睛狠狠的瞪着我.......她那个眼睛，你刚才可是看到了，直接就给我瞪傻了.......那之后就留下了后遗症，一提到白警官，我就开始打哆嗦.......”江涵一脸哀怨的说着，就像是一个在婚姻里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 “看你这点儿出息，这样吧，等会下了班，你去菜场买点水果，橘子，香蕉，然后再买点猪皮，猪蹄啥的......”宋琦说道。 江涵先是一愣，想到今天宋琦毕竟给他解决了大麻烦，顿时悟了：“没问题，我这就去菜场多买点好菜，猪皮不好吃，猪头肉才好吃......” “想什么呢？买猪皮是为了让你练习缝合！”宋琦在江涵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心想，真是猪脑子，吃什么猪头肉啊，自己直接切切上桌得了！ 江涵一脸的羞愤：“宋琦，我最讨厌别人踢我屁股.......” 不知道是不是江涵的运气太差的缘故，快到下班的时候，都没来一个外伤的病人，倒是来了几个换药的老病人。 江涵对换药没什么兴趣，宋琦倒是不嫌弃，毕竟换药也算是普通的门诊操作，他一口气换了两个，终于把任务进度拉满了。 【初级任务完成度10/10，请领取奖励：熟练级包皮环切术】 看到这个奖励，宋琦激动万分。热泪盈眶之际，他激动的小心脏操控着激动的小手指，点下了领取键。 要说包皮环节术对一个医生的重要性，这里有必要展开说一下，在医院里，医生跟医生还是有区别的，比如实习生的任务就是写病历、导尿、换药、帮带教老师接孩子等等。而清创缝合这些活属于两年以上的规培生或者是一年以上的住医院医才能干的。至于包皮手术，那至少也得是两年以上的住院医才有机会....... 虽然清创缝合也叫术，但这个术是在清创室完成的，没有器械护士，没有麻醉师，全程一人操作完成，而包皮环切术就不一样了，虽然没有什么一助二助，但是至少配一名护士，人员宽裕的话，也许还会配个实习生打打杂。 所以，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包皮手术，却是一个外科医生真正走上手术台的开篇之术！ 所以，宋琦的激动还是相当有必要的，毕竟，他不过是一个刚走上临床没几天的医生，连住院医都不算。 而且，他所掌握的包皮环切术不是掌握级，而是熟练级。 宋琦虽然还是不太清楚系统各级的具体标准，但是通过对熟练级的单纯缝合术的比较，他可以大致推断的是，以单纯缝合术来看，徐黎明的水平跟他不相上下，甚至要逊色一些，当然，这里面有徐黎明操作少导致生疏的原因。而吴启明的缝合应该比他强上一点点，吴启明作为科室里的中流砥柱，在操作熟练度上应该是急诊科的天花板了。 参照这样的标准的话，宋琦觉得他的熟练级的包皮环切术应该大致等同于一个泌尿外科的资深主治的水平。换言之，就是他所掌握的这个技能在区中西医做做门诊手术已经完全不是问题。 当然，这只是猜测，一切还得等实际操作了之后才能下结论。 至于实际操作....... 宋琦又犯了难。 在区中西医，包皮环切手术属于普外科和泌尿外科的手术范畴，也就是在急诊压根就没有操作的机会。除非有熟人指定要你做，要不然就全部要去普外科或者泌尿外做。 在急诊科的话，蹭蹭病人什么的，宋琦倒是也不觉得难为情了，但是要是去其他科蹭病人，这会不会太不要脸了？ 当然，为了完成任务，宋琦可以选择不要脸，问题是，即便是他不要脸，估计也打不进其他科的内部吧。总不能说，我帮你们导个尿，你让我做个包皮手术吧？ 难不成到手的奖励要成为摆设？宋琦犯了难。 院长办公室。 徐黎明把情况如实汇报了之后，唐斌陷入了沉思。 唐斌虽然是院长，但也是从一线起来的，相比较徐黎明，他的思想就比较先进，闲来没事的时候也会关注一些医学前沿的新知识和新技术，像什么《中华医学杂志》、《医学前沿》。只要有空，他都会翻阅一下。但是柳叶刀这个杂志，他看的比较少。 “我记得，我好像也订阅了这个杂志.......”唐斌自言自语道，然后开始在书柜里翻腾。 果然，在一个角落里，他找到了徐黎明说的那一期的柳叶刀。 翻开一看，果然是这么回事。 理论很简单，就是操作有点儿骚......虽然操作骚，但是却白纸黑字的依据，谁也不能说是江湖骗术...... 宋琦这个年轻人，可以啊！唐斌心里暗自盘算着。 “这个论文确实有点道理，我觉得要不然，就先按照小宋的治疗方案来，后期有什么状况的话，我们再请外援？”徐黎明小心翼翼的提着建议。 唐斌点了点头，“就这样安排吧！” “那单主任那里，是不是要跟他说一下，先不要过来了，毕竟来一趟也不便宜......”徐黎明又道。 虽然院长说以医院的名义请人民医院的专家会诊，但是会诊费却是没说也以医院的名义给，不出意外的话，按照以往惯例，这个钱要科室出了，当然，不讲武德的科室一般都是让当事医生出。这也是大家不愿意接手重病人的原因之一。 眼下，病人的诊疗方案都有了，虽说是个小医生提出来的，但是根据文献来看，也算是有理有据，再请个专家会诊的话就显得多余且奢侈了，毕竟哪个科室也不富裕。 “这个倒是不用说了，我听说老单下个礼拜开始来我们这里蹲点。” 这个消息，唐斌也是刚刚得知的。 26.割包皮的季节 “蹲点？单主任不是已经是正高了吗？还是要升副院长？”徐黎明下意识的以为他下基层也是为了晋升职称或者职务升迁。 “跟这些无关，说是人民医院要搞什么医联体，简单来说，就是跟我们这些下级医院搞合作，第一步就是医疗专家下沉到基层，一方面对我们的医生进行培训，另一方面也把一些轻症的病人引流到基层，说到底，还是分级诊疗那一套，大病去大医院，小病去小医院，就是不知道这次这个举措能不能奏效......老单是第一批，正好分配到我们医院，本来也是轮不到我们的，7.25事件我们不是表现的还不错嘛，局长额外照顾，让我们先挑，我就挑了老单，老单跟我是老同学，技术也没的说，关键是有病人基础，给我们带点病人来才是最实惠的.......” “这是好事情啊，我听说外省早就这么搞了......院长，单主任来的话，给我们急诊也排两天吧.......” 唐斌絮絮叨叨讲了半天，徐黎明却只关心老单的排班问题，如果能排在急诊的话，他们也不至于什么外伤病人都想着往外转诊。 单伟浩是人民医院大外科主任，平时的门诊都要提前一两个月预约，可见其在大众心目中的分量。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到时候肯定排在门诊，不管哪个科室，有什么疑难杂症，喊他会诊就是！”唐斌一下子就识破了徐黎明的小算盘。唐斌毕竟是院长，考虑问题也是从全院角度出发，一个大拿级的主任来医院坐诊，自然要让他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 至于单主任的坐诊安排，唐斌其实已经有了打算。 每年暑假，总有一批三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男孩或者男人们出入在各大医院的门诊部，年纪小的，基本都是被父母生拉硬拽着哭天喊地的拖进来，年纪大点的高中生或者大学生们则几乎人手拿着一张广告纸，要么戴个压低的黑色鸭舌帽，要么扣个大号的墨镜，鬼鬼祟祟的走进医生的诊室，他们有的形单影只，有的三五成群，或同班同学组团，或父子兄弟上阵，目的只有一个：切包皮。 国人们对于切包皮的热衷程度近几年持续性上涨，嗅到商机的私立医院们为了拉拢客户也是绞尽了脑汁。 比如，某男科医院就打出了凭高考成绩单割包皮打折的优惠，更是在高峰期的地铁传媒上投放了广告:春风得意马蹄疾，高考过后割包皮。成为男人，从不做缩头乌龟开始...... 某私立医院则试图在价格上吸引大众，三人成团，一人免单。老师介绍学生做手术，可得高额提成等等商业促销模式。 更有某高端国际医院打出了欧式微雕、韩式无痕、泰式功能性等手术花样，试图吸引高端客户。 就连某宝的旗舰店也不甘寂寞，陆续推出了几款diy切包皮手术，卖得也是相当的火爆。 要说夏天最火的，除了空调西瓜wifi，切包皮绝对排的上名。 当然，公立医院不会这么高调的打广告做宣传，但是私底下也是铆足了劲了的要争取这一波生意。 比如，在医院公众号发布：某小伙信任小广告去某私立医院割包皮，导致jj坏死、某私立医院价格存在猫腻，打了麻醉后坐地涨价等等....... 大火的市场下，谁都想来分一杯羹。 当然，区中西医也不例外，为了迎接这一轮的暑期档，泌尿外科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在医院公众号上发科普文章，在价格上也采取了一些优惠政策，但是成效却不是很显著。究其原因，无非两点，想做传统手术的，觉得区中西医的医疗技术不够过硬，想做创新手术的，区中西医的服务又跟不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迎来了单伟浩。区中西医的硬件设施已经是硬伤了，服务方面要想做到私立医院那般也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就只有一条路，提升技术，抢占传统包皮切除术的市场。 不得不说，在压榨人方面，院长唐斌确实做到了极致。 按照相关文件精神，单伟浩要在下周一才来报到。 但是，唐斌却打着让他熟悉环境的名义，让他周五早上就来到了医院里。 确切的说，是让他来到了门诊手术室。 一同来的，还有电视台王领导和他上小学的儿子、某报社韩领导和他上初中的外甥，还有某著名媒体人丁某和他的小侄子...... 正是割包皮的最佳年龄，各大医院又是人满为患的情况下，让外科大拿亲自给他们切个不用排队的包皮，这可是权力的最好体现了。 不得不说，唐斌在权利和利益交换方面也是做的炉火纯青。 当然，除了这些领导们，还有一帮等着学艺等着拍马屁的中低年资的医生。 宋琦和江涵自然也来了。 宋琦纯属想见证一下这个传说中的外科大咖的包皮切除手术的水平以及趁机跟自己的熟练级包皮切除术做一个对比。 至于江涵，则就是实实在在的看热闹了，老话说的好，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作为一个医生里的外行人，目前也就只能配看看热闹了。https:/ “老单啊，听说你来我们医院坐诊，他们都追你追到我这儿来了.....”唐斌故作无奈，却终究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样的声势，这样的场面，要说不是刻意安排，鬼才信呢！ “你个老唐.......”单伟浩给了唐斌一拳，“演技还是这么拙劣......既然大家这么给我面子，我也就不推辞了，不过，我可是好些年没做这么小的手术了.......” 人民医院的大外科主任，切不完的肝胆脾胰肾，而且还是高难度的，哪里有功夫去切包皮啊。 “老单，你又谦虚了，会开战斗机的人还能不会开小汽车......” “就是，就是，单主任太谦虚了......” “让单主任给我们做手术，那是我们的荣幸......” 几个领导也连忙附和着。 单伟浩还能说什么呢？ 27.他们都长得太难看了。 第一个是电视台领导的儿子，今年十岁，长得虎头虎脑的，剪了个锅盖头，被领导和领导夫人一起拎着进了诊室。 “我不要切小jj......不要！不要！”一进诊室，男孩就声嘶力竭的喊着，双手捂着自己的下体。 电视台的领导则拼命的拉扯着他：“你说不要就不要啊，这可由不得你......” 两人的争斗很是激烈。 领导很狼狈，平时手底下管着几百号人，他说的话，连个标点符号都被执行的明明白白的，倒是这个小子，今天让他很是挫败。不得不说，每一个被强行拉来割包皮的小男孩都是一部血泪史！ “我先跟他聊一聊吧.......” 老实说，此刻的单伟浩也有些被动，这个时候，让他做个肝脏肾脏移植手术什么的，他可以立马上手，倒是这个小手术，让他有点拘谨了....... 真不是嫌弃手术太小了。 那些大手术，他只需要在助手消好毒之后，拿起手术刀把不需要的组织切掉，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去，然后走到手术室门口说一句：“手术很成功.......” 而这个手术，他得从跟病人宣教开始做起....... 而且是跟这种根本没办法讲道理的毛小子....... “小朋友，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 单伟浩模仿着科里那些实习生们开始跟这个小朋友套近乎。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男孩瞪着单伟浩，满眼都是仇视。 主任大囧。 第一个回合，外科大拿完败。 “你怎么说话呢，这么没礼貌，单主任，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家孩子今年十岁......”电视台领导赶紧道歉。 “没事没事，小朋友，你为什么不要切小jj啊？是不是害怕啊？，”单伟浩又拿出科室护士对待打针小朋友的那的柔情。 “我的小jj，我不想切就不切！”小男孩双手叉腰，一副我是老大我怕谁的姿态。 围在诊室的医生们忍不住都笑了，这小孩，还挺倔强....... 第二个回合，外科大拿输的一败涂地。 “小朋友，等我给你讲一讲割包皮的好处，你就愿意割了......” “我不听！我不听！”男孩索性捂起了耳朵。 不得不说，单伟浩做手术的水平确实一流，而哄孩子的技能就属于末流了。 “小呈，不能这么没礼貌！” 孩子的妈妈估计也觉得孩子太过分了，赶紧拉住孩子，厉声训斥着。 孩子这才有点儿委屈的把手放下来。 第三个回合，单伟浩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赢了。 “你去那个床上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 见小男孩安静了，单伟浩决定还是不要搞人文关怀那套了，堂堂一个人民医院的大外科主任，要是连一个包皮手术都做不了，传出去岂不是业界笑话？ 小男孩扫视了一圈，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忽然指向宋琦：“我不要你检查，我要他检查......” 正在专心看好戏的宋琦一脸懵逼的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男孩点点头：“对，就是你来给我检查吧，他们都长得太难看了我才不要给他们看......” 一句话，得罪了一屋子的人。 【任务指令单已生成，请领取。】 宋琦正准备礼貌性的拒绝，毕竟在专家面前班门弄斧可不是高情商的表现。但是这个时候，他眼前出现了系统的任务界面。 宋琦赶紧按下了领取键。 【初级任务：完成10次传统包皮环切术。】 【要求：手术规范，无并发症。】 【任务奖励：精通级包皮环切术】 宋琦还以为任务还是10次的普通门诊操作呢，没想到竟然变成了10次包皮环切，这意味着，他，一个刚走上临床的新人医生，不管是否有权限，他都得想尽办法，排除万难，哪怕是厚着脸皮，也要亲自上手去做包皮手术了。 “小呈，不得无礼！”尴尬时刻，领导果断发话。 开什么玩笑，之所以来区中西医这种不入流的小医院来切包皮，还不就是冲着单伟浩的名气来的吗？让一个小医生来检查，这算什么事儿？ “妈妈说过，内裤包着的地方不能随便给别人看！” 不得不说，小男孩的性教育看来做的比较成功。 “医生又不是别人，要做手术，肯定要给医生看啊！”https:/ 领导也不甘示弱。 “那也要给帅的医生看！”小男孩绝不妥协。 诊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关于看病是否需要找帅的医生看这件事，小朋友说的似乎没什么错。但是帅的医生这个物种，在医院里实在是太稀缺了....... “那个，这样吧，宋琦，你给他检查一下，顺便写一下病历，这些事情嘛，本来就是要助手来做的，是我考虑不周了......” 关键时刻，唐斌果断出手，及时化解了尴尬。 “是吗？那就麻烦这位医生了......”电视台的领导也尴尬的看了一眼宋琦，讪讪的笑着。 不过，这一看，确实觉得自己的儿子眼光不错，这小伙子，确实长得比这一屋子的医生都要帅气啊！就是太年轻了...... 既然院长都发话了，宋琦也就不想什么情商不情商了，上手就是了，于是戴上手套给小男孩做了个检查， 包皮确实有一丢丢长了，按照以往的医疗规范，这都算不上手术指征，但是，现在毕竟时代不一样了，一切追求完美，所以，还是得切。 “那就去手术室吧.......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跟我一起吧，给我搭把手......”要进手术室了，单伟浩忽然说道。 他也是怕了这太子爷了，万一等会上了手术台又嫌他丑，那岂不是很被动？所以，不如就让这个医生一块上台吧，正好那些打下手的活儿可以让他干干。包皮环切术虽然小了点，大小是个手术啊。 只是，主任的话刚一落地，诊室又陷入了一阵尴尬的安静。 那些放下手头工作，特地来观摩的副主任和主治医们，可不是没见过切包皮的，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切过几百上千的包皮的，他们之所以放下身段前来，就是为了近距离观摩一下大拿做手术，要是能同个台，那就更好了，随便拍张照，往朋友圈一发，那可就是活广告啊。 28.靠颜值 只是，他们都还没来得及跟大拿说上话呢，这个小医生就可以跟着上台了？这还有天理吗？ 至于那些住院医们，则是更加愤愤不平了，这些脏活儿累活儿粗活儿，不是应该住院医干的吗？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刚毕业的新人干了？https:/ 宋琦也愣了，他万万没想到，走向工作岗位后的第一台包皮切除手术，不是靠实力，而是靠颜值！ 只是，他明明有熟练级的包皮环切术的实力！难不成颜值的等级还要高一些？ 想到这，宋琦竟然没来由的一阵骄傲。 “宋琦，问你话呢！” 见宋琦半天不吭声，江涵急了，连忙拉了下宋琦的白大衣。 宋琦这才回过神来，“我叫宋琦。” “怎么？不愿意？”见宋琦半天才回话，单伟浩也是相当郁闷，别说在一个二甲医院了，就是在人民医院，他点个年轻人的将，让他上个台，人家都得感激涕零。你倒好，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真以为自己长得帅能当饭吃了？ “不不不，愿意，很愿意！我这就去洗手.......”宋琦连忙表态。 “其他人也都去手术室观摩一下，机会难得，单主任可是不轻易做包皮手术的......” 唐斌一声令下，原本还有些怨气的众医生们也都重新燃起了激情。 唐斌的话一点都不夸张，要现场观摩单伟浩做包皮手术，那可真是过了这个村绝对没有下一个店。 于是，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门诊手术室。 这规模，这声势，三甲医院做个肝移植也就这个排场吧？ “哥哥，你要帮我做的好看点......”躺在手术台上的小男孩伸出手，拉了拉宋琦白大衣的衣角。 对于这个战斗力爆棚的小朋友，宋琦还是有几分好感的，毕竟，要不是他的点名，他压根就没有可能站在这里。 “放心吧，这个医生可厉害了......”宋琦指了指外科大拿。 单伟浩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小鬼头，我可是不轻易给人做手术的哦......” 单伟浩做的是传统的人工手术，这个手术很考验医生的技术，手艺不好的，一旦切完不对称，那就比较尴尬了。 事实上，像他这样的老牌专家，都是靠着实打实的手艺来服众的，哪个手术不是做上个几百上千台才积累出来的经验？ 只不过，随着技术的发展，各种套环、吻合器、商环，动辄就是几千块，但是对技术的要求却是低了很多。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现在很多年轻医生学的时候就直接放弃了练习传统手法，而是借助这些耗材来完成手术。 这些高端的手术耗材，在做出来的效果基本上都差不多，基本上就像是流水线上下来的产品一样。虽然手术简单，愈合也快，但是价格也贵，至少比传统手术贵上个一两倍。最主要的是，对于一些特殊的案例，吻合器就不那么好用了。 而传统的环切术，可以根据每个人的不同情况，调整内外板的长度，甚至可以调整系带的长度，毫不客气的说，如果医生技术好，这个手术实际上还是有整形作用，所以，真正有水平的医生是不屑于用那些高端的手术耗材的。 单伟浩的技术自不必说，就算是多年没做，肌肉记忆都还在，一拿起手术刀，感觉就来了。 铺洞巾，消毒，麻醉...... 手术虽小，该有的步骤却是一个都不能省。 “我现在要设计一下这个内外板的切口了，谁来说说看，这里要注意什么？” 不分时间地点的提问，恐怕是每一个上级医生固有的通病吧。 只是，却没人主动回答问题。 区中西医和人民医院不一样，这里实习生不多，所以没有人争着抢着回答问题以引起注意。至于那些低年资的住院医，基本都是点到名才回答，没被点名，他们才不愿意自己往枪口上撞呢。 只是，单伟浩刚来，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啊！ “那个，宋琦是吧，你来说说看.......”见没人回答，单伟浩觉得有些丢面子，还好，他记住了宋琦的名字，连忙点了个名，也算是缓解了尴尬局面。 宋琦不敢怠慢，连忙回答：“外板切口设计为椭圆形，背侧斜向近端，腰测斜向远端，以增加周长，适当多留内板，以确保总长度合适......” 系统不仅仅给了他熟练级的包皮环切术，同时也给他灌输了相应级别的知识。 “嗯，回答的不错，其实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多切外板，少切内板......” 单伟浩一边做着，一边讲解。 几个主治礼节性的看着，纯粹是为了单伟浩的面子，对他们来说，这个手术能吸引他们，不是因为技术，而是因为面子！几个高年资住院医倒是看的认真，时不时的还要讨论一下，因为，他们很少做这种传统的手术了。至于江涵和薛小林纯属看热闹的性质，因为事先没有做功课，理论忘得差不多了，哪一步该做什么都不记得了...... 宋琦也有些兴味索然，大脑中关于包皮环切术的知识点蜂拥而至，宋琦的手也痒得厉害，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做好了手术的准备，可偏偏就没有机会。要是能上手操作一下就好了...... “宋琦，怎么做可以减少术中出血？”单伟浩提问的热情一点儿也没有减退。 “冷刀切皮，电刀剥离，皮缘新鲜，术中出血少。”宋琦脱口而出。 “回答的不错，嗯，你们看看，这个内外板一模一样长，这才是一个完美的包皮环切术......”单伟浩指着切好的包皮，像是指着一件绝美的艺术品一般，对着众人炫耀着。 “单主任切的真好！” “单主任切的真整齐！” “单主任果真是当之无愧的一把刀啊！” 赞美声纷至沓来，单伟浩一时有些恍惚，以为又回到了人民医院的层流手术室。 “关键部分我都做好了，剩下的，宋琦，你来做！”说完，身体习惯性的后退，侧转..... 果然，还是肌肉记忆。 只是，话一出口，一众人都惊呆了...... “好勒！”闻听此言的宋琦却是一个箭步上前，从他手上接过了手术刀。 待单伟浩回过神来，为时已晚，宋琦已经站在了他的位置上。寂寞难耐的手在碰触到手术刀的那一瞬间，宋琦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感。 29.获得上级医生认可 包皮已经切好是没错，内外板等长也是对的，但是，后面还有修整的工作，比如，皮缘可以修剪的更美观，系带这里也还是有0.5厘米的长度可以延长的...... 各种知识，各种操作，争相奔涌而出，宋琦来不及思考，也不用思考，手上的动作快速而又敏捷。 一番刀光剑影之后，宋琦看着修整后的包皮，这才满意的说：“主任，我开始缝合了......” 单伟浩看着宋琦的操作，有些意外，有些震惊...... “主任，已经缝合好了，您再检查一下......”缝合完毕之后，宋琦跟单伟浩汇报道。 单伟浩凑上前去，仔细查看一番，内外板在他原来的基础上又做了修剪，系带也是不长不短正正好，至于缝合，平整等距，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 “嗯，不错，在临床上待几年了？做过多少例包皮手术了？”单伟浩下意识的问着，在他看来，能够达到这种程度，没个几百例手术恐怕练不出来，只是看着宋琦的面相，年纪轻轻，跟个大学生似的，也不像是从业经验比较长的样子....... “我七月份刚毕业......”宋琦有些心虚，系统加身，怎么说都有种作弊的感觉。 “刚毕业？”单伟浩愣了，“哪个医院实习的？”他又问道。 “人民医院.......” “嗯？我怎么没见过你？”单伟浩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宋琦，确信在人民医院着实没有见过这个学生。 “我去普外的时候，您正好去国外交流了.......”对这事儿，宋琦倒是记得深刻。 “怪不得......不是，人民医院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都让实习生做包皮手术了？”单伟浩又提出了质疑。 宋琦不敢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就微笑着沉默。心想，就让人民医院的带教老师们背锅吧....... “为啥不留人民医院？” 过了一会儿，单伟浩又问着，语气里隐隐有点儿可惜的意味。 “呃，没考上.......”宋琦不愿意提及那段不堪的往事，只得模棱两可的说着。 “没考上？”单伟浩又愣住了，宋琦的理论操作绝对没问题，刚才问的几个问题，也都是对答如流，名副其实的理论操作双优型的选手，按理说考不上不应该啊！ “可惜了......不过，以后还有机会，好好干！”单伟浩对着宋琦点点头，然后便下去洗手了。 【得到上级医生的认可，获得额外奖励，请领取。】 单伟浩刚离开，宋琦的眼前就出现了提示。 宋琦一阵激动，刚才跟单伟浩的对话中，他倒没发现对方对他很满意，原来内心里已经认可了他，大拿果然是大拿，深藏不露。 不知道得到大拿的认可能获取什么奖励，宋琦想着，顺手点了领取键。 一个似曾相识的礼包出现在他的面前。 【系统辅助治疗（诊断）一次】 果然，还是系统辅助治疗（诊断）。 果然，用了就还会再来！ 【协助完成一例包皮环切术，任务完成度1/10】 领取了额外奖励之后，任务提示单也出来了。 一台手术结束，围观的医生们便走了大半，包皮手术，本身也没什么太多值得观摩和学习的地方，大家之所以来，无非是看看热闹，有些则是抱着蹭蹭手术台的念想。现在看来，跟大拿同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大家也就不再努力，纷纷借口科里还有事儿便各自离开。 手术室一下子宽敞了很多，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第二例手术，依旧是单伟浩主刀，宋琦打下手，不过，这次，单伟浩下意识的让宋琦参与设计内外板的切口。 让他大为吃惊的是，宋琦设计的切口跟他几乎差不多，要知道，他有如今这个水平可是靠着年轻的时候做了上千例的包皮环切手术才换来的。 “小宋，以后打算去哪个科？”有关包皮环切的问题都问完了之后，单伟浩觉得有些无聊，索性就问起宋琦的职业规划。 “现在还在轮转，等每个科都转一圈再做决定也不迟。”宋琦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个问题，他确实还没想好，目前他所掌握的几项技能都是外科的范畴，但是谁知道系统后面会不会给他更高级别的内科技能，儿科技能，甚至是妇产科的技能呢？所以说，还是等以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单伟浩点点头，原本他以为宋琦会说去泌尿外科呢，毕竟他的包皮环切手术做的不错，缝合也不错，在区中西医这种级别医院，混口饭吃绝对没问题，如果其他手术也能兼顾，过个三五年成为学科领头人也不一定，但是，这样的话，从业范围也就局限了。 现如今的医疗科室设置越来细致，以前只分内外妇儿，后来外科又分了泌尿外、胸外、肝胆外、骨外......到现在甚至有了甲状腺外科和乳腺外科这样的分科模式，也就是说，选择了甲状腺外科，基本上就是做一辈子甲状腺手术切除了。 对病人来说，这是个好事，毕竟一个医生钻研的面越窄，专业程度就会越高，但是对于医生职业生涯规划来说，却并不是件好事，几年如一日的做同一个手术，精通是精通了，但是难免沦为一个手术机器一般，一旦遇到合并症的就处理不了了...... “年轻人，多学多练总归没坏处......” 一台包皮环切手术就在两人轻松愉快的聊天中结束，依旧是以宋琦的缝合结束。 【得到上级医生的认可，获得额外奖励，请领取。】 第二台手术刚一结束，宋琦就看到了系统的提示。 宋琦大喜，这个主任，表面上不动神色，内心里原来这么认可自己啊，一台手术一个额外奖励，这要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岂不是赚翻了？ 宋琦赶紧点了领取，又收获了一次系统辅助治疗（诊断）。 到了第三台手术，手术室里就剩下了宋琦和单伟浩。 “要不然，你来做？”单伟浩觉得有些兴味索然，这种小手术，多年未做，偶尔做一例，还有点新鲜感，第二例，就有点厌倦了，至于这第三例，他就完全没有兴致了，索性把手术刀递给了宋琦。 新笔趣阁 30.上电视 作为一个外科主任，他在手术台上看过无数年轻人的操作，无论是拉钩还是打结，亦或是关腹和缝合，能够做到宋琦这种水平的，寥寥无几，在他看来，宋琦的缝合技术甚至比人民医院的很多高年资住院医还要高超，至于包皮环切......现如今的年轻人，还会这种传统手术方法的恐怕没几个了吧？ “好！”宋琦也没推辞，顺手就接过了手术刀。 铺巾，消毒，打麻醉，设计内外板的切口，切下多余包皮组织，缝合.......一整套流程下来，没有任何卡顿，宛如行云流水。单伟浩搬了张椅子在旁边看着，原本还想着，毕竟是领导的孩子，要是宋琦哪里做的不合适，他及时纠正的，没想到，一整个流程下来，他竟然完全没有想要打断的欲望，只觉得他的操作恰到好处，尤其是内外板的设计，不差一分一毫，就是正正好的感觉，如果真的说有什么感觉的话，那就是这个手术做的太顺利了，就像教学视频一样，每一个流程都是水到渠成，没有任何意外....... 只是，一个教学视频，得花费多少时间去拍摄，又要花费多少时间去做后期剪辑？ “小宋，当时考试的时候，是因为理论不行还是操作不行？”单伟浩又开始执念于这个问题，这样的选手，考不上，不应该啊，实在是不应该啊！ “操作！”宋琦剪掉最后一根线头，撤下了手术洞巾，然后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操作？”单伟浩又是新一轮的惊讶，这样的操作还不行，那什么样的操作才行？难不成，是受到不公平对待了？ “当初抽签抽到的心肺复苏，我错操作了导尿.......”宋琦故作平静的解释着。 “啊？这么低级的错误？”单伟浩有些意外，也有些失望。 这之后他半天都没说话。 【完成一例包皮环切术，任务完成度3/10】 看到任务进度条的时候，宋琦愣了一下，前两次都是奖励先来的，这次难道不一样了？他眼睛一直盯着系统界面，看了半天，直到页面在他面前消失，他一直期待着的第三次额外奖励却是没有出现，这让他很是意外，明明第三台手术比前面两台做的都还要完美一些的，为什么前面两台有奖励，这台反而没有了？ 难不成单主任的对他的要求提高了？ 宋琦刚建立的骄傲感顿时消失殆尽，看来想傍着主任拿奖励的想法是行不通了。 ...... 院长办公室。 唐斌和几个媒体人正在喝茶聊天，顺便等着单主任。 三台包皮环切手术，加上检查和麻醉，总共也就用了一个半小时而已。 “关于这一期的健康大讲堂，主题就是传统包皮环切术，唐院长，你从你们医院的医生里找个技术比较好，同是又比较上镜的医生......” 他们这些领导也是明白的很，知道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没等唐斌开口，他自己就先提了出来。 “我那边可以帮忙写篇文章......” “我能力有限，不过，平台上做下宣传还是可以的......” 电视台的领导一开口，另外两个也赶紧表态，对于他们而言，反正都是工作，给哪个医院宣传不是宣传？ 唐斌连连对着几位拱手作揖：“区中西医的业务发展就有劳各位宣传了......” 几人正在聊着的时候，单伟浩就进来了。 “单主任不行吗？”看到单伟浩，唐斌灵机一动，赶紧说道，虽说长得磕碜了点，但是名气大啊。 他的算盘打的挺好，让单伟浩去，连专家下沉这件事都不用特地去做宣传了。 “那可不行，单主任虽说这段时间来你们这坐诊，但他终归是人民医院的人，他去了，宣传的也是人民医院......再说了，单主任也不能老是做这种小手术吧，哈哈......”电视台的王领导赶紧否决了他的这一想法。主任给他们做包皮手术，那是面子，要是给大众做包皮手术，那可就是杀鸡用牛刀了。 “老唐啊，你这是要把我压榨到极致啊！”单伟浩跟唐斌是老同学，自然知道他的秉性，但也忍不住吐槽道。 唐斌嘿嘿笑着：“这不是想借用你的专家光环用用嘛.......” “照我说，上电视这种事，就得小年轻，我这种老头子，一脸的褶子，割包皮的，都是年轻人，他们可不愿意看......”单伟浩赶紧拒绝，他这把年纪了，可是不想坐在镜头前面让人评头论足。 “今天给单主任当助手的那个小伙子怎么样？长得没的说，上镜头肯定也抗打，就是不知道专业技术方面行不行？”电视台领导提议道。 其实，就在他儿子说这个医生帅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做节目嘛，视觉效果还是很重要的。 “他不行，刚毕业的，连包皮手术都不会做.......”唐斌连连摆手，虽说宋琦这几天风头很猛，导尿技术不错，缝合技术也还行，但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连独立手术的资格都没有，去电视台做嘉宾，总是没有底气的。 “你说他不会做包皮手术？”单伟浩以为自己听错了，如果宋琦那都叫不会做手术的话，那什么样的才会叫做手术？ “他做做助手还行，缝合做的不错，但是独立做手术，他远远不行......”唐斌又是摆摆手，一副完全没有可能的样子。 单伟浩自然不好当着这几个人的面说刚才宋琦已经独立做过手术了。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唐，你这医院里难不成还卧虎藏龙不成？你给我说说看，年轻医生里面，包皮手术做的比他好的，还有哪些？” 包皮环切这种手术，说到底，是最基本的一级手术，一般两年以上的住院医就可以做，而升到主治的基本就不会再去做这种手术了，也就是说，现在在临床上做这个手术的，基本都是住院医，但是现在的年轻医生普遍依赖于吻合器，这种传统的环切做的可圈可点的真的不多了，至少，单伟浩觉得在人民医院里面，传统手术做的比宋琦好的也没几个。至于那些已经升到了主治、副主任、主任的，要么不屑于再做这种小手术，就像他一样，要么就是从住院医的时候就没练好这个手术，总之，别看这个手术小，做得好的，还真不多。 “泌尿外的那些医生，都比他好吧，至少，他们经验丰富......”唐斌想起曾经问过宋琦，他说自己清创缝合做的不错，但没说别的，难不成他还会包皮环切？ “要不这样吧，唐院长可以在医院里现初步筛选一下，下午我让我们台里的主持人来一下，大家坐下来聊聊，找找感觉，选一个最合适的，毕竟上电视不是上手术，除了专业技术要过硬之外，看着要顺眼，言谈举止也要得体......” 电视台的领导无形中又把标准提高了一个档。 “那就这样吧，我等会让泌尿外科推举几个，然后让你们的主持人来定夺，一定挑选一个技术和颜值都能代表我们中西医水平的医生来.......” 虽然区中西医的医生平均颜值跟医疗水平一样不敢恭维，但唐斌还是硬着头皮夸下了海口。 31.一起去手术室吧 泌尿外科主任办公室。 唐斌把电视台领导的要求简单跟科主任张清靖说了一下。 张清靖一下子也犯了难：“要说找个会做包皮环切的，那是问题不大，就是这个颜值.......” 张清靖今年52岁，脸黑且长，而且秃顶，无论是年轻的时候，还是现在，一直属于医院里颜值谷底的存在，在他的带领下，泌尿外科的颜值水平也一直走下坡路，这个情形之下，要找个颜值担当，真是难为他了。 “先看看业务水平吧，不能本末倒置了.......”见两人沉默了，单伟浩开口道，作为一个业务水平远超颜值水平的外科大拿，他还是很介意抛开业务谈颜值的，长得好看能做手术吗？长得好看能治病吗？ “也对，先看看手术做的怎么样再说.......” 唐斌说着，就起身往门诊手术室走去。xbiquge 今天的包皮手术总共有四台，这在暑假黄金档，真算不上多。 当班医生是住院医毛玉峰和董海川。 董海川去年刚升的住院医，这一年多，一直在做传统包皮环切术，粗略算下来，也做了上百例了，毛玉峰比他大几岁，跟他一起搭班，遇到一些比较复杂的包皮环切手术，基本上是他来做，要是一般的手术，他就都交给董海川了。 由于之前大家都去围观单伟浩做手术，所以，这边的手术就延迟了，这会儿才刚做好一个。 手术室外面挂着各个医生的姓名和简介。当然，每个人还配有一张大照片，都是精修美颜过的。即便是这样，唐斌盯着照片从这头看到那头，都没发现哪个够得上上电视的水准。不由的摇了摇头，心想，明年招聘的时候看来还得加一条：五官端正。 几个人洗了手，穿了一次性手术衣，换了鞋子，就进了手术室，董海川正在缝合，毛玉峰则在一边看手机。 见领导进来，毛玉峰收起了手机，空气都紧张了起来。 董海川的缝合技术本就一般，看到领导，一紧张，缝合的速度就更慢了，除了慢之外，手还有些抖，好几个结都滑了，打了半天才打好。 单伟浩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在手术室呆久了，一个动作就可以看出一个医生的水平。这个医生，就是临床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种刚上手的低年资住院医的水平，就算是给他练上个三五年，估计也很难达到宋琦的缝合水平，外科这种东西，天赋还是很重要的。 “峰哥，下一台，你来吧......” 下了手术台，见几个领导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董海川赶紧对着毛玉峰使眼色。 两人虽然都是住院医，但是毛玉峰比董海川年资高一点，在医院这种等级森严的地方，论资排辈的风气还是很浓厚的，所以，一遇到问题，低年资的医生下意识的就要找高年资求助。 作为手术室里唯二的医生，毛玉峰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绝，硬着头皮就上了。 一开始的流程倒没什么问题，就是到了设计内外板的时候，或许是抱着保守一点的心态，他一开始切的比较少，结果导致切了三次还是不达标...... 单伟浩在下面看的都有些着急了，忍不住提醒他：“外板再大胆一点，切长一点，要不然，等会麻醉都过了.....” 果然，病人开始皱起了眉头，直喊疼。 他只好又给补了麻醉的剂量，然后又手忙脚乱的去补切...... 好不容易把内外板切成了一样长，他又开始去缝合。 至于缝合，不能说差，但也说不上好，就是一个中规中矩的缝合。依旧是完全没办法跟宋琦相提并论。 看到两个医生的表现，张清靖的脸上也有些尴尬，想说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张主任，这两个医生，能代表你们科室的总体水平吗？”看了两个医生的操作，单伟浩心里大致有个数了，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道。 “差，差不多吧，还有几个吻合器做的比较好，但是传统手术做的不行.......”张清靖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着。 “那就不用看了，老唐，让宋琦去吧......”单伟浩干脆利落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宋琦？他真行？”唐斌还是不太确定。 “主任，急诊让你下去会诊，说是有个自行在家切包皮导致大出血的病人......” 没等单主任回话，一个护士推开门，大声说着。 “先下去处理病人吧......”唐斌说着，一行人又赶往急诊。 急诊室。 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子捂着下体蜷缩在诊疗床上，嘴里哎呦哎哟的叫唤着，裤子上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小宁正在给他量血压，吴启明站在一边询问病史。宋琦一脸热切的看着病人，恨不能马上上手给他缝上几针，江涵则站在对面，一直压抑着自己想笑的冲动，胸口剧烈起伏着，忍得也是相当痛苦。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样的病人是铁定要转到上级医院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人民医院的外科大拿坐镇，他们再转诊就说不下去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吴启明还是第一时间邀请了泌尿外科下来会诊。 “什么时候切的？”吴启明问着。 “就大约一个小时前吧，我收到了网上购买的割包皮神器，按照他们的文字教程，在客服的指导下，咔嚓一刀下去......结果，就流了好多血出来，我有点儿慌，就问了卖家，卖家说这是正常现象，结果半个多小时也没止血，我就怕了，赶紧打了120，医生，我这个不会要没用了吧？”男子又痛又怕，一脸惊恐的看向吴启明。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你先把裤子脱下来......宋琦，你给他检查一下，看看什么情况......”吴启明吩咐着。 宋琦赶紧上前查看，这才发现情况比他描述的还要糟糕，整个丁丁肿胀起来，像个熟透的紫茄子，看样子，应该是切到了血管。 “主任，应该是切到了血管，神经有没有被伤到目前还不清楚......”检查完了之后，宋琦赶紧汇报。 这种情况，肯定要先止血再说了。 “准备准备，送手术室吧......” 吴启明说着，心想，反正等会泌尿外的人就来了，简单写个病历，让他们带走就好了，后续怎么处理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张主任，这家伙自己在家切包皮，结果切到血管了，大出血，刚才宋琦已经检查过了，怕是要急诊手术了，我已经写好交接单了，你给我签个字......”见泌尿外的主任来了，吴启明把病人交接单递上去。 这种事儿，这些医生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这要是以前，大家铁定得推诿扯皮个半小时，但是现在院长在，人民医院的外科专家在，张清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拿起笔就在上面签了字。 “术前准备已经好了......”小宁报告道。 “送手术室吧......”张清靖吩咐道。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唐斌看了一眼宋琦，“小宋，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一起去手术室吧.......” 32.有个要求 正好借着这个病例检验一下这小子的手术水平吧，要是真行，就让他去吧，谁让他颜值这么在线呢...... “我现在没什么事儿.......”宋琦赶紧应着，要知道，此时的他，可是太需要手术机会了。 听了院长的提议，吴启明有些意外，但是细思之下又觉得这也是情理之中，便对着江涵笑笑：“看看人家，才来几天啊.......” 江涵有些委屈，但也倔强的说着：“我最近已经在努力练习了好吧？猪蹄都缝了好几个了......” 吴启明又笑了，拍了拍江涵的肩膀：“人家都上手术了，你还在缝猪蹄......不过，没毛病，是那小子不正常......接着练，继续努力.......” 由于这个病人的情况比较特殊，便没有送往门诊手术室，而是直接送到了十七楼的手术室。 临时通知的手术，手术室的护士们自然不知道宋琦要来，所以，当传说中的男神走进手术室的时候，原本因为临时加手术而各种怨气和不满的护士姐姐们瞬间就由阴转晴了。 “哇，真帅，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对对对，小宁拍的那是什么照片啊，都拍糊了，本人好看多了.....” “估计是偷拍的吧.......” “可能......” 两个护士一边偷偷打量着护士，一边私下咬着耳朵。 “今天我亲自上手术，你们可得配合好......” 张清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这些小护士的神情变化却是看在眼里，忍不住敲打着她们。 刚才打电话通知她们上手术的时候，一个个撅着嘴巴不情不愿的，跟泌尿外抢了她们的奖金一样。 而现在，看到宋琦，则一个个像是刚被春雨滋润了的花骨朵一般，扎着堆儿的想要绽放。 长得好看就这么重要？比会做手术还重要？ “不就是一个包皮手术嘛，有啥好紧张的，主任，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嘛？”器械护士周雪娇对着张清靖翘起了嘴巴，不过，一转眼，再看向宋琦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对桃花眼。 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说的就是你们这种花痴！你们等着，等会到了手术台上，你们就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了。一向并不怎么在意长相的张主任竟然也暗中憋了一口气。 谁说善妒是女人的天性的？男人也不甘落后好吧？ 宋琦自然能感受到两个护士热辣辣的目光，但是一向在这种注视下长大的他倒是没什么不自在，安置好了病人，对着两位护士笑了笑，他也转身去洗手了。 “笑起来更帅啊！” “就是就是，比明星还要闪耀呢......” 又是一阵痴迷的嬉笑声。 “我就不上了......”单伟浩拿了张椅子在唐斌身边坐下来，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好看戏的模样。 他和唐斌，今天的任务就是看宋琦在手术台上的表现。 张清靖一下子就明白了，朝着两人笑笑，心里道：看我的吧。 这些主任们，在考验新人方面，可是各自都有一套看家本领的，提些刁钻刻薄没划重点的问题，那都是常规项目，至于保留项目......单伟浩喜欢在手术台上忽然把切了一半的小肠递给新人，让他分辨这是十二指肠的升段还是降段，而张清靖的癖好就更怪了...... 宋琦和张清靖这样的组合搭台，看起来还是相当有趣的。 花痴的器械护士周雪娇也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趁着宋琦在消毒的时候，低声跟他说道：“张主任这个人有点儿怪，等会切包皮的时候，要尽量切的完整一点......” 宋琦不懂这个有点儿怪具体是指什么，但是把包皮切完整点，这倒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他要找个包皮干嘛用？做标本展览吗？宋琦暗自吐槽着。 不过人家护士好心提醒，这毕竟是为了他好，宋琦便朝着周雪娇笑笑：“谢谢你啊......” 周雪娇看到这个笑容，心都要化了，怎么能这么帅呢...... “不用谢，等会要是他刁难你，看我脸色行事......”周雪娇决定了，这台手术，哪怕是得罪张主任，也得帮男神...... 宋琦开始铺巾，准备消毒。 这样的组合，他些杂活肯定是他的。 不过，宋琦并不排斥这些消毒和麻醉的工作，看着琐碎，但实际上对手术的顺利开展是有着很大作用的。 比如，消毒的范围取决于手术的切口位置和大小，而麻醉的剂量取决于手术的时间。 “小伙子，你今天这个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人民医院的大外科主任亲自在这督阵，我一个副主任，给你主刀，你说你这运气是不是爆棚了？”张清靖已经穿好了手术衣，趁着宋琦消毒铺巾的空档，他双手插在胸前的大口袋里，也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对着那小伙子说道。 小伙子一脸懵逼，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运气爆棚？这要是不爆棚的话，会咋样？ “不过，你这胆儿也太肥了点吧，哪有自己在家动刀的？要是都自己上手，要我们这些医生干什么？不过，你还是幸运的，只切了一点点，上次那个，直接切断了神经，在家里又耽搁了时间，后来就直接坏死了......”张清靖看着那个有些狰狞的伤口，忍不住摇头。 “原来也有人跟我一样啊.......”小伙子听主任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我这不是想着省点钱嘛，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也没多少，就想着能省点下来买个装备也好......” “切个包皮才八百多块钱，你这倒好，搞个大手术，这下没个三五千出不来了，买啥装备要这么多钱？”张清靖又是摇摇头，对现在的年轻人愈发不理解了。 “啥？你们医院切包皮才八百多？”小伙子一听急了，他可是听室友说切个包皮至少要五六千，有些还要上万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冒这个险了。 “传统手术可不就是八百多嘛，你们啊，肯定又是被那些私立医院给忽悠了......”张清靖无奈的叹了口气。 年轻人的心里更难受了，本想着省点，这下好了，还得倒贴，这还不算，回到学校，估计还要承包那些损友至少一年的笑点。 “张主任，麻醉好了，可以开始了......”宋琦做好了准备工作之后，便招呼张清靖。 张清靖便站起身来，有些慵懒的走向手术台。 这种小手术，按惯例，都压根轮不到他来做，不过，今天情况特殊，他也就勉为其难了。 病人的下体用一块毛巾包着，一打开的时候，还是有鲜血流出。 张清靖拿着止血钳在伤口附近巴拉几下，很快就找到了被切断的那根血管，血管不粗，但是血流却很丰富，所以才会出这么多血。 找到了出血点，他拿起电刀，烧灼了两下，便止住了血。 这个手术，到此为止，应该就是结束了，但是那小子的包皮切了一点，整个的边缘就很不整齐了，所以，接下来还要帮他做一下包皮整形的手术。 “宋琦，这个包皮还有点长，你给他切了，不过，有个要求......”止好了血之后，张清靖放下了电刀，身体往后退了退，意思很明显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33.一次成型 宋琦倒也不谦虚，双手抱在胸前，径直走到张清靖的位置。 “包皮一次成型，最好是切成一厘米见方的厚薄均匀的俄罗斯方块......”张清靖对着宋琦说出了他已经好些年都没说过的话。 “啥？主任，你之前不是只是让一次成型吗？怎么这次又有新要求了？”率先提出质疑的不是宋琦，而是器械护士周雪娇。 也难怪，从宋琦走上手术台的那一瞬间开始，她就绷紧了神经。一直猜测着张主任到底会在哪个环节给宋琦设置障碍。 没有像往常那样提一些刁钻刻薄的问题，也没有让宋琦单手打结，直到主任让宋琦上手的时候，她就知道，主任这是要憋大招。 只是，她只猜中了一部分，大招确实是大招，只是比以往还要有难度。 “那是这两年，以前的要求还要高一些的......”张清靖深沉的一笑，一副老狐狸的模样。 周雪娇也懵了，她跟张清靖搭台也就只是这一两年的事情，她哪里知道这之前他的癖好呢？ 张清靖对着台下的唐斌和单伟浩微微一笑，一种专属于主任级别的默契就在这一刻达成了，对于这种手术台上的恶趣味，他们自然都深谙其道，并且乐在其中。 周雪娇的手心开始出汗，心里一边骂张清靖为老不尊，一边想着该怎么去帮宋琦才好。 “组织剪......”宋琦伸出了手，见周雪娇半天没把器械过来，忍不住小声提醒着。 “呃，马上.......”周雪娇递上组织剪，本想用眼神给宋琦一些鼓励，无奈他似乎压根就没看自己，而是一直专注在手术中。 男神，对不住了，这次真的帮不上你了，希望你好运...... 周雪娇暗暗祈祷的时候，宋琦把最后一片切好的包皮扔进了弯盘。 “张主任，你看下，是否符合你的要求？”宋琦端起弯盘，递给身后的张清靖，就像是给他上了一盘刚做好的菜。 “这就好了？”张清靖还沉浸在给年轻人设置障碍的兴奋中的时候，猛不丁的看到眼前这一盘切的大小均匀，摆放整齐的俄罗斯方块的时候，整个人也是懵了。 “嗯，包皮一次成型，切成一厘米见方的小块，总共是8块......”宋琦一本正经的说着，“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要缝合了......” 张清靖愣住了，跟预料的结果不太一样啊，不对，是跟以往所有的结果都不一样啊，这接下来该怎么演？ 唐斌和单伟浩也惊呆了，连忙站起来，凑到张清靖的面前，仔细查看一番，的的确确是一盘切的整整齐齐的......包皮。 “这......”张清靖下意识的吞了一下口水，“缝吧，缝吧......”实在不知道后面该说些什么，他对着宋琦摆了摆手。 宋琦又低下了头，开始他的缝合。 熟练级的包皮环切术+熟练级的清创缝合术，这个搭配，操作起来，还是相当顺手的。 “不是，小宋，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切俄罗斯方块？”张清靖终于忍不住了，这个宋琦，有点儿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想......”宋琦说着，继续专注于手上的缝合。 宋琦确实不想知道，在临床上实习了一年，他大致也知道某些主任会有些特殊的癖好，比如喜欢提问，喜欢讲段子，喜欢调戏护士，他今天这样，属于调戏新医生吧...... “你......”张清靖像是一拳出击打在了棉花上，既尴尬又挫败。 单伟浩笑了笑，这个小医生，有点儿意思。 “医生，我能问下吗？为什么要把我的包皮切成俄罗斯方块？”一直沉默的听着他们飙戏的病人终于忍不住了。 关于包皮切除，他可是查过很多资料的，什么中式美式韩式，什么吻合器商环，什么延时美观大气，但是唯独没听说过要摆俄罗斯方块啊，难不成，他这又是个特殊手术？ “要说这个，小伙子，你可真是太幸运了......”处于尴尬中的张清靖听病人这么一说，终于恢复了常态，感谢这个病人，让他终于摆脱了窘境，感谢这个问题，让他可以好好发挥了。 又是幸运？听到这个词儿，小伙子却没来由的汗毛一紧。 “你知道，被切下的包皮都去了哪里吗？”张清靖开启了评书模式。 “全世界约三分之一的男性在成长的过程中割过包皮，这表示至少有13亿条环状娇嫩肌肤在手术室离开了人体，有机构统计，把全世界割下的包皮进行串联，这条皮线的长度至少可以绕地球一圈。如果把它们堆在一起，相当于2000头河马的重量......” 张雪娇捂着嘴笑了起来，这个梗她听了不下几十遍了，但是每次都还是忍不住要笑。 “那这么多包皮，去了哪里？”病人也来了兴趣。 “你听我慢慢说来，话说这些被切下来的包皮，这并不是它生命的终结，而是它使命的开始。它将从隐匿中突围，成为脸面、科学以及新时代的不老泉......” “啊？医生，这是啥意思？我没听懂......” “咱们就先讲讲脸面，包皮这东西，有个特点，没有皮下组织，厚度薄，弹性还好，属于难得的绝世好皮，所以它非常适合修补某些隐蔽的部位，见过烧伤的病人吗，他们的皮都伤光了，怎么办？关键时候，这些包皮就起作用了，切成一厘米见方的小方块，摆在烧伤的创口上，养上一段时间，就成为光滑细嫩有光泽的新皮肤了，所以，不要为切除的包皮而哭泣，要为它们感到骄傲和自豪......”张清靖讲的热血沸腾，就差拿根旗子呐喊了。 小伙子也听的热血澎湃，原来每个不再完整的男孩都像是个残缺的剑客，他们腰间垂着的，其实是一杆悬壶济世的长枪啊！ 周雪娇依旧只会抿着嘴笑。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宋琦。 至于宋琦，依旧专注于包皮的缝合。 “那新时代的不老泉是指的什么呢？”小伙子听评书上了瘾，见张清靖没有接上去，忍不住问道。 “张主任，缝合好了，你看看有没有问题.......”张清靖正准备继续发挥评书人的热情，就听到宋琦开口了。 “那个，不老泉以后再说，我先看看缝合的怎么样......” 说笑归说笑，手术归手术，关键时刻，张清靖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https:/ 查看一番后，张清靖却没表态，而是对着唐斌和单伟浩摆摆手：“院长，主任，你俩过来看看.......” 34.嘉宾是谁？ 小伙子一听这话，又是一阵紧张，难不成又出啥状况了？这一波波的，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话，估计都要从手术台上爬起来了。 唐斌和单伟浩闻听此言也赶紧站了起来，尤其是唐斌，他也好奇这个宋琦，到底是个什么水平，这么想着，两人便凑到病人身边。 “这个设计不错啊，内外板这么一切，那是相当漂亮啊.......” “这个缝合也很完美啊，拆线后基本上不会留疤啊......” 两位领导一开口，都是赞美，小伙子这才放了心。心里默默地想着，今天还真是挺幸运的。 “这个俄罗斯方块切的也好啊，那个谁，珍珍，把这盘包皮用生理盐水先泡上，然后通知烧伤医院，让他们来取，他们主任这几天一直催着我要包皮呢，现在可还是新鲜的......”张清靖对着巡回护士喊道。 他可是好些年都没有给烧伤医院送切割好的包皮了啊！ 7.25化工厂爆炸事件，有好几个都烧伤了关键部位，可是急缺这种绝世好皮。 听张主任这么一说，小伙子没来由的生出一阵自豪感，他还躺在手术台上呢，他的包皮兄弟就已经去远方为人类做贡献了。 【得到上级医生的认可，获得额外奖励，请领取。】 【得到上级医生的认可，获得额外奖励，请领取。】 【得到上级医生的认可，获得额外奖励，请领取。】 【完成一例包皮环切术，任务完成度4/10】 一连串的奖励界面在他面前闪现，宋琦差点儿笑出声来！人品爆发也不过如此吧？这可是三大领导一致对他的认可啊！这个认可可不仅仅是荣誉，极有可能会成为打开他职业生涯新大门的钥匙。 宋琦赶紧一一点开大礼包。 【系统辅助治疗（诊断）一次】 【系统辅助治疗（诊断）一次】 【系统辅助治疗（诊断）一次】 三次系统辅助治疗，一溜儿的排起来，看着都是相当壮观。 加上单伟浩前面两次的表扬奖励，宋琦此刻已经积攒了五次系统辅助治疗（诊断）。 “不对，小宋，我只知道你导尿导的好，缝合做的好，什么时候包皮也切的这么漂亮了?”冷静下来的唐斌上下打量了一番唐斌，忍不住开口问道。 “实习的时候......”宋琦说着，眼神飞快的看了一眼单伟浩，见他没啥反应，便继续说道：“带教老师让我操作过几例，我也不清楚做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当初泌尿外的带教老师是谁来？姓李还是姓刘来？罢了，就让他来承担这一切吧，宋琦这么想着，便心安理得的看向唐斌。 “这还不清楚好不好，当然是做的好了，比泌尿外的那些医生好多了，我看就这么定了，小宋，电视台有个科普宣传节目，讲传统包皮切除术的，到时候安排你去，那个什么，你现在去理个发，顺便换件衣服，下午电视台的主持人过来......长得帅是一方面，打扮的精精神神的也很重要，那个理发的钱，报销......”唐斌大手笔一挥，相当豪气的说着。 周雪娇撇了撇嘴巴：“院长，门口理个发最多六十块钱......” “六十不是钱啊？”唐斌理直气壮的反问，“不过，三十跟六十都差不多，理个三十的得了，主要是人长得帅，谁理都一样......” 周雪娇翻了翻白眼球，彻底对院长失去了信心。 “院长，我的头发都是我妈理的......”宋琦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美丽理的啊，那就更好了......”唐斌眼前一亮，连忙说道。 一声美丽叫的宋琦一个激灵，他这才想起罗女士跟唐院长那曾经的青葱岁月，怎么忘记了这个茬儿了？只是，从罗女士给他理发这点来说，她的审美还是在线的，怎么看男人的眼光这么差呢？不对，老爸还是不错的，应该是当年年少无知吧...... 宋琦心里暗自腹诽了半天，决定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下午两点半，宋琦顶着罗女士精心为他修剪的杨梅头，穿上了一件浅蓝色的格子衬衫，在罗女士差点儿流口水的目光注视之下，来到了医院行政楼的会议室。 唐斌已经在那等候了。 唐斌特地穿了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头发梳的油光发亮，不知情的还以为上电视的是他呢。 “小宋，过来！”唐斌对着宋琦招招手。 宋琦赶紧上前。 “那个什么，第一次上电视吧，别紧张哈......” 宋琦有些懵，“我不紧张，上初中的时候就上过电视，拍过宣传片......” “原来有经验啊，那就最好了......我跟你说哈，到时候不管主持人有没有安排，你一定要在电视上给咱们打个广告，就说咱们医院包皮环切手术做的好，收费低......” 对于这次电视节目的安排，唐斌可是操碎了心。 “现在没几个人看电视了吧？”想到家里那台因为闲置而坏掉的电视机，宋琦不以为然的说着。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安排，宋琦倒是没有什么新鲜感也没什么紧张感，纯属当成一次任务来完成的。 “那还是有很多人看的，总之，你要好好表现，尤其是别忘了给咱们医院做宣传......”https:/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两个女人走进了会议室。 走在前面的，宋琦看着有点眼熟，应该是在电视上见过，但是具体是哪个节目他已经想不起来了，女人看起来三十几岁，留着干练的短发，身穿米白色职业套裙，一副太阳镜架在额头上方，脚踩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走起路来气场十足，绝对的职业丽人的风范。一进门，看到会议室竟然没开空调，她便皱起了眉头，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低声抱怨着：“这么热的天气，怎么连空调都不开？” 走在后面的小女生有点儿胖，戴了副黑框眼镜，穿着宽大的t恤和紧身的牛仔裤，应该是她的助理，听到女人的抱怨，她赶紧跟上来，扫视了一下宋琦和唐斌，然后问道：“哪位是唐院长？” 唐斌赶紧一路小跑着迎过去：“两位是电视台的吧，我是唐斌，辛苦了......”说完，转身看向宋琦：“小宋，赶紧把空调打开......” 宋琦赶紧拿遥控器开了空调。 会议室的空调，一般情况下可是不开的，大三匹的空调，一小时好几度电呢..... “这是我们台的心怡姐，你们应该都认识的吧，我们台长说有个节目要过来对接一下，我们心怡姐很忙，等会还有其他工作要做，你们这期节目属于简单的科普类，所以，请尽量节省时间......” 宋琦这才想起，貌似地方台有个节目叫“心怡说健康”，前两年罗女士还经常看，眼前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心怡本人了。 看着比电视上似乎还年轻点...... “对了，嘉宾是哪位？.....”微胖女孩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看向唐斌和宋琦。心道：这个帅哥倒是真的超级无敌帅，但是看着这么年轻，应该不是能上节目的样子，难不成是这个油腻土肥院长上？那画面......女孩不敢继续往下想。 35.头疼 “两位大美女好，这么热的天气让你们亲自前来，真是辛苦你们了，那个什么，宋琦，让办公室小渝泡两杯茶过来......”唐斌也是第一次见心怡，心中万分激动，作为一个每天晚上吃完晚饭就守在电视机前的老技术宅，心怡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爱豆之一了。 “这是我们的工作.......”心怡淡淡的说着，然后又问道：“嘉宾是？” 心怡也有点担心，万一真是这个土肥院长的话，那这期节目可就难做了。 “这位您看行吗？这可是我们千挑万选出来的.......”唐斌赶紧把宋琦拉到面前，颇有几分献宝的嫌疑。 宋琦有些尴尬，有种在笼子里被人挑选的逼仄感。 心怡上下打量了一番宋琦，心想，这个小医生五官长得确实还不错，比以往的嘉宾都要精致几分，以往她接触的嘉宾不是主任就是副主任，最差的也是主治，年龄基本也都是35岁以上，虽然也是经过了挑选，但颜值上终归还是差了那么点，只是，光长得帅可没用，这是医学类的科普项目，能打动人的首先得是技术...... “技术上没问题吧......”心怡问道。 上节目给大众最科普是一方面，对医院，对医生的宣传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一般上了节目之后，嘉宾的门诊业务预约量会短期内大增，如果技术不行，被人曝光吐槽那可就麻烦了。不仅对医院医生声誉造成影响，对节目的负面影响也是很大的，所以，在把关这一方面，心怡一向很谨慎。 “放心放心，他包皮切的很好，刚才还切了一盘.......呃，不是不是，刚才还上了一台手术，切下来的包皮很是完整，都送到烧伤医院用于移植了呢......还有，他导尿导的也很好，上次7.25事件记者招待会上提到的那个导尿就是他做的......” 唐斌迫不及待的说着。 7.25那个导尿是他做的啊？听到这事儿，心怡倒是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宋琦。 行吧，虽然导尿做的好跟会切包皮是两回事，但是，既然院长都说他行，那应该没问题了，再说，这是个小手术...... 这么想着，心怡便放了心。 “有过上媒体的经验吗？”心怡对着宋琦问道。 “初中的时候拍过宣传片算吗？”宋琦反问。 “那最好了，应该有镜头感，那我们就开始吧，你别站着啊，坐下来......”心怡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宋琦这才坐下来。 科普宣传看似很简单，但要做到通俗易懂，老叟皆能接受那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尤其是包皮环切这种略带想象力的医学常识，要么容易讲的太关于专业让人听不懂，要么太通俗又有低俗的嫌疑，总之，要讲好还是有点儿难度的。 一开始心怡倒是真的为宋琦捏了把汗。 只是，宋琦一开口，她就惊讶了，这个小医生，看似年轻，但是做科普可是相当老到。尤其是把包皮行动形象的比喻成一件高领毛衣的时候，她都忍不住笑了。 “我们穿的正常的高领毛衣，是要露出头的，如果露不出来，那就是包茎，如果用力拉能拉下来，但是勒脖子，那就是包皮过长......” 原本以为需要很长时间，没想到一遍流程走下来，几乎完全没有问题，宋琦不仅能及时接住主持人的话，而且能够用轻松诙谐的语言把一些专业的问题回答的相当有意思，做了这么多期节目，心怡第一次发现医生原来也不是那么无趣的。 “今天比较顺利，那我们就下周一下午去电视台录制节目......”工作完成的比预期顺利的多，心怡的心情也是很好。 “对了，宋医生，方便帮我开个止疼药吗？”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的药快吃完了，担心等会头再疼起来，她便决定先在这里买一盒准备着。 宋琦一愣，“心怡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作为医生，一般是不能根据病人要求来开药的，比如，给我拿盒感冒药，给我买个消炎药之类......医院不是超市，不是想买什么药就买什么药的。尤其是一些止疼药和毒麻药，处置不当还会违反相关法律。 “哦，最近经常头疼......”心怡随口说着，对于自己这个顽疾，她几乎跑遍了省内的各大专家门诊，但都没查出病因，也就更谈不上治疗了。所以她也就索性不去管它，疼的时候就吃一片止疼药来缓解。 只是最近疼的似乎有点频繁，所以她包包里几乎不敢断了止疼药。 “心怡姐，止疼药可不能随便吃，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而且也会出现耐药性，要不然，我帮你检查检查？”宋琦提议道。 宋琦这话一出口，心怡愣了一下，她真没有让宋琦看病的意思，纯属到了医院顺便买个药，就算是真的要检查，她也肯定选择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 不过，她还是笑了笑：“我看过很多专家，该做的检查基本都做了，颅脑Ct，磁共振，血液检查，甚至是基因检查都做了，都没查出什么问题......” 唐斌也有些尴尬，头疼虽然是临床上常见的症状之一，但因其原因繁多，导致病因诊断很是困难，别说宋琦一个刚毕业的医生了，就是从医经验几十年的那里老专家们遇到头疼也是相当头疼的，这个宋琦，能力是有点儿，但是怎么这么不会看形势呢？ 宋琦当然知道自己只是个刚毕业的小医生，但是，手上不是还有个针对内科疾病诊断与治疗的额外奖励吗？如果能够把奖励用在这种疑难杂症上，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吧？ “我大学的时候有个老师对头疼的诊断和治疗比较有心得，我跟了他一段时间，要不然，我先帮你看看？反正也花不了几分钟......”宋琦道。 心怡想了想，反正今天工作进展比较顺利，比预期的时间提早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回台里也是对着那帮大腹便便的领导们汇报工作，还不如就让这个小医生看看，有用没有的不说，跟小鲜肉在一起，还是比较养眼的不是？ “那就麻烦你了......”心怡笑了笑，又坐了下来。 “头疼多长时间了？一般什么情况下发作？具体是个什么疼法？”宋琦问着。 不管什么病，详细询问病史总是没错的。 “差不多两年了吧，之前一两个月疼一次，后来就是一两个星期疼一次，最近比较严重，基本上每天都要疼一下，发作倒是没什么规律，疼起来太阳穴两边突突的，还有眩晕和恶心，有几次还吐了，我的检查报告给你看一下.....”心怡说着，从手机里找出了以往做过的一些检查。 真的如心怡所说，该做的不该做的检查，她都做了个遍。 可是这么多的报告里，却是一点儿异常信息都没有。 看来，只能借助于系统了。宋琦心里想着。 36.耳石症 【是否使用系统辅助治疗（诊断）？】 系统发来的问题。 宋琦果断选择了是。 【系统辅助诊断：右侧耳石脱落致耳石症】 耳石症？宋琦愣住了，他还以为会是美尼尔氏综合征呢，原来是耳石症， 可是治疗呢？宋琦又有些懵了。 【是否使用系统辅助治疗（诊断）？】 系统竟然又发来了问题。 诊断跟治疗竟然还是分开的？这个系统，也太抠门了吧？宋琦心里腹诽着。 不满归不满，宋琦还是乖乖的点了领取键。 【系统辅助治疗：手法复位】 一阵熟悉的清凉感觉涌上大脑，宋琦感觉一阵眩晕，大约持续了一秒钟，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完整的手法复位视频。 患者取坐位，头向右侧转45度，保持该头位使患者躺下头部呈悬垂位30度，之后患者经过中度头伸展，头缓慢向左侧旋转45度，然后患者向左侧卧位同时头部继续向左侧旋转45度，保持该体位1～3分钟，最后缓慢回到坐位同时头部前倾30度......https:/ “心怡姐，我感觉你这个很像是耳石症啊，我正好学过手法复位，要不然给你试一下？”宋琦问道。 “耳石症？上次有个主任也怀疑我是耳石症，但是他不会手法复位，你真的会？”心怡也是很震惊. 都说久病成医，心怡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自从患上这个奇怪的头疼病，除了四处求医之外，她也翻阅了不少国内外的文献资料，所以对于耳石症也并不陌生。 耳石症这个病，大多没有很明确的确诊依据，治疗手段也是只有手法复位。但是掌握这门技能的医生实在是太少了...... “我跟着我老师学过，我先帮你试试看吧，反正对身体也没什么害处......”宋琦知道，自己要是夸下海口她势必不会相信，那样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太浮夸，倒不如就保守一点，反正日后她不发作了，自然就知道是自己治好的。 “说的也是，那你试试看吧......”心怡点点头。 “那你听我的口令，头向右侧转45度......” 唐斌对于耳石症手法复位这个治疗，也有所耳闻，不过，长期不在临床一线，他也不知道具体疗效如何，只是看宋琦的操作，好像还蛮正规的样子，这小子，看来是真有几把刷子啊。 五分钟左右，系统提示耳石已经复位。宋琦这才让心怡停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宋琦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呃，好像耳朵里咔嚓咔嚓响了几下......”心怡说着，总还是觉得宋琦这个操作不太靠谱，“那个，宋医生，要不然你还是再给我开一盒止疼药吧，我怕万一......” 心怡终究还是不太信任宋琦，毕竟，太年轻了...... 之所以愿意让他治疗，大部分还是因为他长得帅...... 宋琦倒也能理解她的这种心情，于是爽快的接过她的就诊卡，去楼下的诊室里帮她开了药：“这个是止疼药，没有预防作用，疼的时候再吃，不疼千万不要吃......” 如是叮嘱一番，宋琦觉得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那就下周一下午，我们演播室见......”心怡说着，带着小助理就离开了医院。 ...... 下午六点钟，小助理走到心怡面前，“姐，你今天好像都没说头疼啊，我记得你昨天是下午两点多的时候疼的，现在都过去四个小时了.....” 今天宋琦的那波操作，小助理看着还是比较好奇的，所以，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在关注着心怡的举动。直到快要下班了，她还没说头疼，难不成他的手法真的有用？ “你不说我都忘了，昨天确实是下午两点多疼的，前天是下午四点多，大前天是......”心怡随时翻开了自己桌子上的记录本。 每次疼的时候，她都记录了时间。 “难道那个小医生真的这么厉害？”小助理满脸好奇的追问着。 心怡没说话，忽然想起唐斌今天提及7.25爆炸案那个导尿是他做的。她拿出手机，快速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姐，姐夫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刚才做了皮肤移植，医生说很成功，你姐夫这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说起来还真是多亏了南山区中西医结合医院的医生，上次是他们及时给做了导尿术，今天又是他们医院提供的皮肤，我听这边医生说，这个包皮也很难切的这么好的.......真是看不出来，小医院也有名医啊，对了，等过段时间，你姐夫好一点了，我们可得亲自上门去感谢一下，你是电视台的，可以帮他们宣传宣传，也算是替我报答他们了......” 区中西医提供的皮肤...... 她想起了唐斌今天说的那番话：“他包皮切的很好，刚才还上了一台手术，切下来的包皮很是完整，都送到烧伤医院用于移植了呢......” 难道？这两件事都是那个小医生做的？心怡有点儿不敢相信。 “姐，你发什么愣呢？”小助理见心怡打了个电话就愣住了，连忙问道。 “那个小医生，可能真的很厉害，他叫什么来？宋琦是吧......”心怡说着，打开了搜索引擎。 只是除了一些学校里的比赛之外，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真的吗？如果真有那么厉害的话，我下次也找他看看病。”小助理说着。 “你哪里病了？”心怡问道。 “姨妈痛啊，别提了，我今天跟男朋友说大姨妈来了，肚子疼，你猜他说什么？”小助理撅着嘴巴，一脸的愤怒。 “让你多喝开水？”心怡饶有兴致的说着，在她的印象里，遇到女朋友生病，钢铁直男的标准答案都是喝开水。 “这次倒是没让我喝开水，但是，他竟然让我喷点云南白药！姐，你说我要不要跟他分手，赚的少我就忍了，问题是长得还丑，长得丑也就罢了，还不会体贴人......”小助理说着，眼前又浮现出宋琦那张帅气无比的脸。 长得帅不说，关键是还会看病。这样的男人怎么就轮不到我呢？小助理心里又是一阵不平衡。 “算了算了，人比人得死，真是不能比，心怡姐，你要是真的好了的话，过两天我也找他看看去......” 37.道歉 周一。 休息了两天的宋琦看起来神采奕奕，比以往似乎又帅了几分。 医生办公室里，准时到岗的医生护士们都各自找好了位置坐下来。等着主任的交班命令。 自从主任说迟到一次扣一百后，大家还真的就不迟到了。事实再次证明，钱在大多数时候还真是万能的。 “小宋，听说要上电视了，行啊你！好好干！”科主任徐黎明一一看到宋琦，就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哎呀，我们急诊科可是好多年没这么风光了，宋琦，以后我可就跟你混了......”江涵嬉笑着凑到宋琦边上。 “看你那墙头草的样儿，以前不是跟着我混吗？”蔡智娅白了一眼江涵，“照我说啊，人是我们急诊的人，宣传的却是泌尿外，能有我们什么好事儿？为他人做嫁衣罢了，有什么好激动的？”蔡智娅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 “有本事你也上个电视啊？”雨晴白了一眼蔡智娅，自从留观2事件发生后，这两个人就算是彻底成了仇家，不是你损我几句，就是我怼你几句。 “心怡是我妈的偶像，你到时候帮我要个签名呗......”小宁悄悄凑到宋琦面前，低声说道。 “我也好喜欢心怡，帮我也要一个......”李丹妮也凑过来。 宋琦笑笑，“有机会一定帮你们要.....” “小宋可真是我们科室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啊，这才没来几天呢，就连创佳绩，照这个形势下去，我看前途不可估量啊，小宋，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啊......”吴启明带着一股郁郁不得志的酸味悠悠的说着。 众多话语，有恭贺，有吹捧，有嫉妒，更有质疑，宋琦知道，这就是职场，既然还要在这个医院里混下去，这些就得照单全收，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他能回应的也只有一个笑脸了。 “行了行了，都吵吵什么，人都到齐了吗？到齐了就开始交班.....”见风向有变，护士长一声令下，大家便都住了声。 “7月30日夜班交班......” 交班护士的话语刚一落下。 留观2的傻儿子就呆愣愣的闯进了医生办公室，把手上的篮子往中间的桌子上重重的一放，发出“哐！”的一声！ 大家都惊呆了，有几个胆小的护士都下意识的往后躲着。 对于留观2的这个傻儿子，大家可都有心理阴影了。 “大梁，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跟你妈说好了，这几天不闹了吗？”护士长镇静一下，然后上前拉住他。 “俺妈说了，这个鸡蛋给宋医生吃，俺妈说腿上开始长肉了.....”大梁瓮声瓮气的说着，走向宋琦：“宋医生，这是土鸡蛋，俺妈说给你带回去吃......” 留观2的伤口开始愈合，他早就知道了，周五换药的时候，就看到有肉芽组织开始生长出来了。 只是，这篮鸡蛋...... 宋琦有些晕，这就是传说中的病人给医生送礼吗？就是不知道这能不能收？不会违反规定吧？ “你妈腿长好了？”徐黎明倒是很激动，连忙上前问道。 “嗯，俺妈说开始长新肉了......”大梁点点头。 “我们先去看看......”徐黎明说着，就往留观2的病房走去。 大家也都跟了上去。 又是一群人，浩浩荡荡....... 徐黎明小心翼翼的解开她腿上的纱布，仔细查看一番，果然发现伤口没有再溃烂，而且开始长出了新鲜的肉芽组织。 “宋医生，真是太感谢你了，多亏了你，我这条腿才能保住......保住了这条腿，就是保住了我这一个家啊，要是我这腿废了，我都不知道我那傻儿子该怎么办........”老人说着就抹起了眼泪，“就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家里也没啥好东西，自己养的鸡生的蛋，你可一定不要嫌弃.....”老太太坐在床上，虽然身体不方便，但还是连连对着宋琦点头作揖。 宋琦胸腔涌上一股热流，人世间最有成就感的事情莫过于凭借一己之力为别人解除困苦，所谓治病救人，救死扶伤，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有所感触的不只是宋琦一人，科室的其他人员也在这一刻被感染了。 曾几何时，他们给病人看病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怎么用最经济便捷的方法给病人解除病痛，而是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不被批评不被投诉。然而越是这样，医患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医患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 这些年，科室纠纷越来越多，医患矛盾也越来越多，至于被肯定，被赞扬，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吧？是不是思维方式从一开始就错了呢？大家都沉默了。 【得到病人发自肺腑的感谢，获得系统额外奖励，请领取。】 激动之余，宋琦的眼前又出现了系统的奖励界面。 宋琦赶紧领取。 【系统辅助治疗（诊断）一次】 宋琦点了领取键，这个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 到现在为止，他的辅助治疗（诊断）的机会只剩下了四次了。 看来以后得珍惜着用。 领取奖励之后，宋琦忽然想起一件事。 “蔡医生，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一行人准备回去接着交班的时候，宋琦站了出来。 宋琦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但是，蔡智娅当初既然应下了，就得兑现，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宋琦一番话，瞬间燃起了大家的八卦之火，好歹都是知识分子，心里面虽然早已开始沸腾，表面上却只能强装若无其事，只是眼神时不时的瞟向蔡智娅，又时不时的看向何雨晴。 蔡智娅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宋琦竟然跟她来真的。 何雨晴倒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我已经准备好了......”说着就不嫌事大的往前一站，就等着蔡智娅开口了。 原本，雨晴是不打算跟她较真的，但是看她刚才那个刁钻刻薄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挑战一下。 “蔡医生，我们都是成年人......”宋琦开口道。 “我知道，道歉就是了，对不起.......”蔡智娅知道事已既此，肯定赖不过去，索性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往前一步，对着雨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鞠躬！ 何雨晴没想到蔡智娅这么豁得出去，反倒是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行了行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大家都干活去吧，”护士长叶晓群看出雨晴的局促，她可是最了解雨晴的，别看嘴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实际上，很多时候，也是怂的很...... “老徐，大清早的，不交班，在干嘛呢？” 一行人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院长唐斌和下沉专家单伟浩正在医生办公室等着他们。 38.录制节目 徐黎明见两位领导在，赶紧迎上去，“两位领导，大早上就来急诊，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根据徐黎明多年的经验来看，早上交接班的时候领导来访，肯定没什么好事，不是被投诉了，就是出医疗事故了。趁着晨会的时间，把上上下下痛批一顿，这可是有先例的。 但是急诊科这几天貌似挺太平的啊？ “没什么大事，我带单主任过来看看留观2的情况.......”唐斌说道。 原来是这事儿。徐黎明这才放宽了心，至于留观2......徐黎明笑眯眯的走上前，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篮鸡蛋：“院长，这鸡蛋可是留观2送过来的......” 唐斌一愣，“这几个意思？” 徐黎明又是嘿嘿一笑，“留观2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老太太很满意，不但不闹事了，还让她那个傻儿子给宋琦送了鸡蛋过来.......” 这种事情，急诊室可是好些年都没遇上了，别说送鸡蛋了，就是送个水果过来，都稀奇的很。所以徐黎明肯定要在院长面前炫耀一番，虽然不是送给他的，但是也是送给他手下的医生的，这也侧面说明他这个科主任带领有方啊。 “有这事儿？”唐斌有些意外，留观2大闹急诊科的那些事儿，他可都是一清二楚，现在一下子转变这么快？“老徐，你带路，我和单主任过去看看......” 留观2刚包好的纱布又被掀开，这下老太太不愿意了，“你们这些领导，我伤口长不好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见不到人，现在长好了，你们倒是勤快......我老太太可不管你们是什么领导，这个功劳，不是你们的，是宋医生的，我那个伤口都腐烂了，老远就闻着一股臭味，别的医生见了我恨不得绕着走，就他，不嫌弃不说，还一天两三遍的过来看我.......我看你们急诊科，就这么一个好医生.......” 老太太说话也是相当不客气。 唐斌和徐黎明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倒是单伟浩点点头，毫不客气的说着：“老唐，老人家说的可是一点都没错啊，我来之前也侧面了解了一下你们医院的一些情况，存在问题还是比较多的......” “是是是，我们这就开始大整改.......”唐斌灰头土脸的说着。同时狠狠的瞪了一眼徐黎明。 徐黎明一个激灵，也赶紧开口道：“都是我们急诊给医院抹黑了......” ...... 下午两点，宋琦准时来到南山市电视台。 心怡和小助理早就在演播室等着他了。 今天心怡的心情相当不错，经过了一个双休日，她依旧没有出现头疼头晕的情况，连续三天没有发病，她大致可以判断，应该是宋琦的手法复位治好了她多年的顽疾。为了表达对宋琦的感谢，她特地给宋琦准备了礼物。 见宋琦来了，心怡赶紧上前迎接。 宋琦今天换了件格子衬衫，这是罗女士特地带他去商场买的，花了整整三百块，一开始宋琦不想买，觉得太贵了，而且穿在身上也不舒服，还不如某宝39块9一件的t恤穿着自在。 但罗女士一再坚持，说是上电视，就要正式一点...... 至于牛仔裤，就没买新的，还是之前的，罗女士说，上电视，只看上半身，裤子作用不大...... “嗯，今天看起来更帅了，不过，这衬衫好像不太适合你，这件怎么样？”心怡上下打量一番宋琦，然后从身后拿过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宋琦一看商标，就知道肯定不便宜，连忙摆摆手：“别别别，就这件就行，穿着挺舒服的......” 心怡却并不理会，只管拆了包装盒，拿出一件条纹的衬衫，对着宋琦的身材比划着：“我估摸着你的码子买的，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你去旁边更衣室试一下......” 宋琦有些不明所以，只好再次拒绝道：“心怡姐，这太贵重了，不太合适......” 宋琦从初中开始，每到生日或者节假日，就陆陆续续有女孩子给他送礼物，都是些小礼物，一开始他想都没想就收下了，下次自己买个差不多价位的小礼物回送过去，直到有一年，有个女生送了双运动鞋给他，他去专柜一看，竟然要两千多...... 那之后，再有人送他礼物，他就不敢轻易接受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上节目，可是给全市的观众看的，必须得穿的正式一些，再说，这个也不贵......”心怡说着，把一副递给宋琦，“赶紧的，去试一下.......” 宋琦知道，心怡嘴里的不贵跟他概念里的不贵肯定不是一回事。 “心怡姐，这.......”宋琦左右为难。 “宋琦，你就这么跟我见外啊？不说为了节目效果，就单说你帮我治好了我的头疼这事儿，我送你件衬衫也没什么吧？你要是不收，我可生气了哈......”心怡佯装生气的说着。 为了给宋琦选一个合适的礼物，她也是费了一番心思。要是宋琦不收，那可就尴尬了。 见心怡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宋琦自然也不好再推辞，说了句：“那就谢谢心怡姐了......”然后就去更衣室换衣服了。https:/ 衬衫大小正合适，宋琦也不太懂时尚，但是但从视觉效果上来看，貌似确实比罗女士买的那件要好看一些。 “哇，心怡姐的眼光真好，这件衣服看着普通，但是一穿到宋医生身上，就别有一番味道呢......人本来就帅，穿上这件衬衫，就更帅了......” 小助理嘴巴上像是抹了蜜。 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但为了荧屏效果，宋琦也就只好勉为其难了。 心怡看着宋琦，也是一脸欣喜：“我看到这件衬衫的时候，就觉得气质跟你很搭，看来我的眼光没问题，嗯，就是裤子有点......不过没关系，不影响屏幕效果......”心怡说着，心里却在盘算着，要不然下次再给他买条裤子？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太刻意？万一吓坏人家可就不好了，不过，他既帮自己治好了病的，也救了姐夫的命，终归是他们家的恩人，一件衬衫表达感谢的话，肯定太寒酸了，算了算了，以后再说吧...... 节目录制的很顺利，基本上都是一遍过。比上初中拍宣传片的时候还要轻松。 “宋医生镜头感这么好，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要是去当演员的话，绝对比那些所谓的明星强上几百倍......”小助理今天的马屁拍的有些刻意，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听着小助理的夸赞，心怡却是忽然灵机一动，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39.宋家聚餐 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什么原因，几期节目的收视率都偏低，有一期讲脑血管疾病的竟然达到了历史最低，这让她很是苦恼，台里的领导们一直让她寻找解决方案，她也做过调研，观众给出的答复就是，节目内容千篇一律，嘉宾老气横秋，看电视还不如去百度...... 新媒体遍地开花的时代，传统媒体势必会受到冲击，只是，没想到冲击会这么大。 这个节目她已经做了两年多了，也是台里的支柱节目，所以，她不甘心就这么破败下去，所以，宋琦这期节目录制完了之后，她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按照工作进度，今天录制的节目，要在两个礼拜之后播出，如果把今天的节目提前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拯救低迷的市场...... 年轻帅气的面孔，诙谐幽默的语言，这不正是观众所需要的吗？而且，正值暑假，切包皮也是热点问题。所以，提前播出也就成了心怡的救命稻草。 这么想着，心怡便给制片人打了电话。 “赶是赶了点，不过，今天录制的比较顺利，不需要太多剪辑，两个小时应该就可以完成......”制片人看了录制好的节目之后，给出了心怡满意的答复，“不过，这次怎么会想到用这么年轻的嘉宾？”制片人还是有些疑惑。 “年轻人才有活力嘛......”心怡说着，看向宋琦：“宋医生，我这节目收视率可就看你了......” 宋琦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你就别这么谦虚了，宋医生，如果这期节目反响不错的话，后面我还想请你做个节目，到时候你可要赏脸啊......”心怡说着，卖了个关子。 “什么节目？”宋琦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什么，这是你要的签名照......”心怡说着，拿出一摞签好名的照片。 “那就谢谢心怡姐了......”拿到照片，宋琦松了口气，这下老妈和科室那一众护士小姐妹那里可算是交代过去了。 “是我要谢谢你才对......” “心怡姐，你说的节目是什么啊？” 见宋琦走远了，助理小北这才问道。 “你上次不是说姨妈痛吗？你说如果录制一期关于姨妈痛的科普宣传，嘉宾就用宋医生的话，你愿意看吗？”心怡点了点小北的脑门。 “那我肯定愿意看啊，既能学到知识，还能看到养眼的帅哥，一举两得啊，心怡姐，还是你聪明......” 走出演播室的大门，宋琦掏出手机给罗女士发了个信息：节目提前了，今天晚上六点半开播，别错过在你姐妹面前装逼的机会...... 作为一个儿子，能让老妈在一众姐妹面前有吹牛的资本，这也是宋琦一直以来的追求。 当然，宋琦似乎也从来没有让老妈失望过，除了没进人民医院...... 时间还早，宋琦正想着要不要回医院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果然是罗女士。 “真的今天晚上就播啊？”罗美丽的兴奋劲儿隔着无线电都能感受的真切。 “嗯，说是为了提高收视率，所以我这期提上来......” “那就是说，你这期能提高收视率？这太好了，我儿子真是太棒了.......不过就是有点突然，我都还没做好准备.......晚上早点回来啊，我们庆祝庆祝......” 没等宋琦回应，电话就被挂断，一如罗女士风风火火的性格。 宋琦只能对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苦笑。 不过，罗女士挂了电话可没闲着。 先是给老宋打电话，让他提前下班。 然后给广场舞的姐妹群中发消息：“家有喜事，今天都来我家吃饭......” 再是去菜场买菜。 还要烧菜。 总之，罗女士开始了忙并快乐着的一下午。 一通忙碌后，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就上了桌，当然，作为主角的电视也早就打开了，虽然一直在循环播放广告...... 老宋同志今天正好也没什么任务，老婆既然下命令了，他也难得的早退一次，提前半小时就下班了。 一进门，就看到已经忙好的罗美丽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傻乐呵。 宋海东盯着电视看了半天，确定只是个广告之后，这才满脸狐疑的问道：“这广告有这么好看？” “去去去，你懂什么，我不是看广告，是等着看咱儿子，我听宋琦说，今天晚上就播......” “不能吧，后期制作也得几天吧？你是不听错了？”宋海东表示怀疑。 “没错，就是今天，宋琦说了，因为录制顺利，不用剪辑，而且，据说今天播是为了提高收视率，前几期不是没什么人看嘛.......你不是也说那嘉宾长得丑，讲的也没什么技术含量......”罗美丽一脸的骄傲与自豪，那架势，就像是宋琦已经是电视台的救世主了一般。 宋海东点点头，跟那些蔫蔫巴巴的老头子比起来，自己儿子那是怎么看怎么光鲜的...... “又不是第一次上电视了，不用这么激动吧？等会让你那帮小姐妹看了不得嫉妒你？”兴奋归兴奋，宋海东还是不忘提醒一下一向高调的老婆大人。 “你懂什么，这次能跟以前那次一样吗？那时候宋琦还是个学生，还没长开呢，再说，那次是几个孩子一起上电视，这次可是就他一个人.......”罗美丽白了一眼宋海东，对于他这种拆台行为，她是相当的鄙视的，“嫉妒？让她们来不就是让她们嫉妒的吗？上次那海燕，她女儿给她买了个什么 “嗯。”宋琦点点头，“据说不便宜，几千块钱呢......” “几千块？”罗美丽一听顿时眼前一亮。 “海燕姐，你对品牌有研究，快来看看，宋琦这衣服是啥牌子的？” 40.收视率飙了 宋琦大囧，这个罗女士，还真是变着花样的秀啊...... 不过，宋琦也是习惯了，只要罗女士开心就好。 被叫做海燕的女人站起身来，走到宋琦面前，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又摸了摸衣服的面料：“牌子看起来是巴宝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正品......” “小票都还在呢......”宋琦从盒子里拿出小票。 海燕阿姨拿起小票一看，“那就是正品了，你这个可是新款，六千多呢.......啧啧啧，美丽，你家宋琦这是发财了？”xbiquge 海燕刚一说完，一众阿姨又是围了上来。这个捏捏面料，那个看看款式...... “宋琦是医生，哪有什么发财不发财的，就是上了个节目，心怡说健康......这衣服啊，是人家节目组送的......” “六千多的衣服，说送就送了？这电视台可真有钱......” “那也不是谁都能上的，宋琦他们医院，也是第一次上节目，就派了他去......” 罗美丽说这话的时候，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宋琦不是刚毕业吗？就有这机会？美丽，是不是你们找关系了，你跟那个唐院长......”其中一个姐妹估计是知道内情的，一脸坏笑的问着。 “说啥呢，我们宋琦可是凭实力上的电视，上次那个化工厂爆炸事件，我们宋琦表现得特别好，所以这次才有机会.......”罗美丽说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六点二十五了，“哎呀，快开始了......”说着，赶紧把电视的声音调大。 宋琦和老爸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家有罗女士，他俩能做的就是无论她做什么，支持她，无条件的支持她！ “怪不得美丽说家有喜事呢，原来是这事儿.......” “就是，就是，这个可是大喜事，美丽，下次让宋琦帮姐妹们要个签名照呗.......” 闻听此言，宋琦赶紧把心怡给的签名照拿了出来。 “各位阿姨，我早就帮你们要好了......”宋琦说着，把照片一一分发出去。 一帮老阿姨们拿到照片，一个个激动不已。 “哎呦，我可得拿回去挂在墙上，我可最喜欢心怡了。” “我也喜欢心怡，上次在商场里，我看过她一个侧脸，长得可真是漂亮，宋琦你可有心了.......” “美丽，你可真有福气.......” 伴随着一众女神的吹捧，心怡说健康节目开始了。 大家终于安静了下来，认认真真的盯着电视屏幕看着。 而宋琦，也终于可以好好的享受老妈烧的这一桌菜了。 虽说节目内容对这些老阿姨来说确实有点儿激进了，她们这个年龄，对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谈包皮，还是有些忌讳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宋琦终归也是上了电视，她们这些人，就没有谁家孩子上过电视。 而且，她们也不得不承认，宋琦上了节目，就是比以往那些专家们好看几百倍...... 不得不说，今天罗女士组的这个局，确实让她们嫉妒了。 而罗女士的目的也终于达到了。 “美丽，你们宋琦真的最近不考虑相亲了？照我说啊，就得先成家再立业，我那个外甥女，那条件可是一等一的好，要不要我去说一说......”临走的时候，一个小姐妹偷偷拉住罗美丽，小声跟她咬着耳朵。 罗美丽眼角都快笑出花儿来了。 这个姐妹的外甥女，她可是知道的，长得比较耐看，家境也好，是个设计师，姐妹里面的适婚孩子们，就这个她最看得上，本来还想着让她撮合一下，结果她死活不愿意，说是宋琦那个医院太小了点...... 现在倒好，竟然上赶着来找她了。 只是，现在她哪里还看得上这姑娘？！ “我看还是算了吧，宋琦那个医院有点儿小......” 老姐妹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送走了一众阿姨，宋琦这才发现自己的微信竟然炸了。 先是单位内部群。 六点半，唐斌准时在群里发了个一块钱一百个的红包。 紧跟着就是心怡说健康的节目链接。 “今天晚上，所有的人都去看节目，这可是我们医院近年来最大的喜事，截屏到时候发群里，办公室人员统计一下，没看的，扣奖金......” 六点半后，群里就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发截图。 “宋琦真帅......”雨晴率先打破队形。 “讲的也好，太好笑了，既生动又形象......”小宁也赶紧跟上。 “衣服穿的也精神，好像是巴宝莉吧......” “我刚去搜了官网，好像要六千多呢.......” “这才是嘉宾该有的样子，年轻帅气，那些人民医院的老头子真是太倒胃口了......” “对对对，知识可以百度，颜值可是百度不了的。” 单伟浩看着聊天记录，默默地发了个流汗的表情。 大家这才意识到原来群里原来还有个人民医院的老头子，于是都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然后是大学损友群。 “卧槽！这是宋琦吗？”一个损友把节目链接扔出来之后，群里瞬间就燃爆了。 “宋琦，你小子赶紧给我出来，哥几个怕你心里有阴影，一直不敢联系你，你丫的竟然闷头干大事啊！” “就是，我们都还没摸过手术刀呢，你这包皮都切上了？” “宋琦，出来说说看，切包皮是个什么感觉？” 一帮损友在群里叫嚣着。 宋琦无奈，只得回复一句：“小打小闹，让哥们看笑话了......” “宋琦，你丫的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凡尔赛......” “就是，刺激谁呢？” “言归正传啊，既然都过去了，啥时候哥几个出来聚聚？自从上次那事儿后，我们哥几个连烧烤都不敢吃了......”睡在宋琦上铺的兄弟武冲提议道。 “对对对，聚起来......” “+1” “+2” ......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宋琦也是忍不住心中一热，导尿事件之后，他选择了沉默，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不联系他，只是，私下里大家其实都还在默默关注着他。 “周五晚上，我请客，大家老地方，烧烤+啤酒” 宋琦在群里发了一句。 “威武！” “+1” “+2” 队形又列了起来，整整齐齐。跟几个月前一样。 宋琦正一一浏览着信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 他赶紧按下了接听键：“宋琦，收视率飙了.......” 手机后面是心怡呐喊狂欢的声音。 一个端庄大气的主持人，发出这样的不合身份的狂叫声，想必收视率不会低了，想到她送的那件六千多的衬衫，宋琦这才如释重负...... 41.场面相当火爆 第二天，宋琦还在公交车上，就接到了主任徐黎明的电话。 “小宋，你怎么还没到？” 宋琦有些奇怪，不是八点钟上班吗？这才七点十几分呢。 “我在公交车上了，差不多还要十几分钟......”宋琦老老实的回答着。 “那你抓点紧吧，一大堆病人等着你呢......”徐黎明挂了电话，一脸的无奈。 医院急诊室。 几个带着孩子的家长正伸长了脖子往医生办公室观望着。 夜班护士一脸疲惫的对着主任徐黎明道：“他们六点多就来排队了，有几个还是专程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 徐黎明也是一脸无奈，从医这么多年，排队等专家做手术的他见过，但是排队等着一个小医生切包皮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就是切个包皮嘛，宋琦再厉害，能切出个花儿来？ 虽然这么想，但是心里也是隐隐有些得意，这可是病人自己找上门来，不是我们抢病人。 “大家稍安勿躁啊，我们医院是八点钟正式上班，现在还不到七点半，宋医生还在路上，你们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先去楼上泌尿外科，我们这里是急诊，按理来说是不做包皮手术的......” 酝酿了好一会儿，徐黎明终于开口了。 “我们不去泌尿外，我们就等宋医生......” “就是，看了他的节目特地赶过来的，别的医生我们可看不上......” “我家孩子说了，要是别的医生做手术，他就不切了......” 看到这样的反应，徐黎明满意的点点头，他要的可就是这个效果。 “那我先跟领导汇报一下......” 徐黎明说着，拨通了院长唐斌的电话。 “对啊，非得要找宋琦做手术，赶也赶不走......宋琦毕竟是急诊的人......要不然就在我们急诊做？手术室肯定腾的出来......就清创室隔壁就好......好的好的，我这就让他们整理出来......” 一番对话之后，徐黎明挂了电话，脸上却是一脸的得意，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有跟泌尿外科争包皮手术的实力。 徐黎明正准备让人收拾手术室的时候，正好护士长和雨晴也到了，他连忙招呼二人。 “赶紧把清创室旁边的房间整理出来，做好消毒处理......要快啊，赶在上班之前要弄好......” 护士长叶晓群被他搞得有些云里雾里，“老徐，大清早的，你又搞什么名堂？” 最近徐黎明花样有点儿多，跟以往那个甩手掌柜完全不一样了，护士长也有些不太适应。 徐黎明凑上前来，“搞个门诊手术室，看到没，那些人都是来找宋琦做包皮手术的......”他指了指那些排队的人，”一个手术保守估计一千块，这一天做个十来台完全没问题啊，这个收入可就可观了......” 徐黎明说着，眼前似乎已经看到了明晃晃的票子。 叶晓群回头看了看那些排队的人，刚才还纳闷怎么科室生意一下子这么火爆了，原来是来做包皮手术的啊。 “昨天晚上的节目效果这么好？”叶晓群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可不，都是点名来找宋琦的......”徐黎明那是相当的骄傲。 “不过，老徐，你这可是明着抢病人啊，泌尿外能同意？”叶晓群不太确定的问着。 “什么抢不抢的，我们有病人让他们收的时候，他们推三阻四的，现在病人到了我们地盘上，转不转给他们也是我们说了算......”徐黎明最近有些膨胀，而且膨胀的厉害。 “再说了，我也跟病人交代清楚了，让他们去泌尿外做，人家死活不同意啊，现在病人可是上帝，满足病人的一切需求可是我们的服务宗旨，我跟老唐说过了......批了。”徐黎明凑到叶晓群耳边，献宝似的说着。 “老徐，你行啊，这事儿干的硬气，不过，我护士的手术提成不能少了啊......” 叶晓群自然也高兴，包皮环切可是个赚钱的项目，尤其是正值暑假的黄金期，要是能抓住机会，大干上一两个月的话，科室收入肯定少不了，虽说医生占大头，但是护士也不能少了，到时候科室人均收入上一个小台阶，那绝对不是问题的。 “那是肯定的，咱们医生护士一家人，都姓急诊嘛......”徐黎明乐呵呵的说着。 “雨晴，小宁，你们都抓点儿紧，赶在上班前把门诊手术室配置起来......” 有了经济刺激，叶晓群自然不敢怠慢，她一声令下，大家干活的动力也就足了，半小时内，还真就把一间闲置的房间改造成了门诊手术室。 今天路上车子比较多，宋琦到单位的时候，已经七点五十几了。 那些排队的家长和孩子们，看到宋琦走进医生办公室，都像是狂热的粉丝看到了爱豆一般，眼神里那是一个热切，尤其是那些不大不小的小男孩们，更是兴奋。不时的对着宋琦招手，那架势，好像是宋琦帮他切个包皮，他们也可以跟宋琦一样帅出天际一样。 这样的场面，是宋琦之前没想到的。 宋琦也想过上完节目后会有人找他切包皮，但是，却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这么火爆！ “大家先排好队，检查已经做过的，把报告单拿给我，还没做好检查的，去隔壁清创室开化验单......” 宋琦粗略看了一下，有六七个人在排队了，按照半小时一个的速度，一上午就算是排满了，等会要是再有新病人来的话，就要排到下午了。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他便把开化验单的任务派给了江涵。 江涵自然乐呵呵的照单全收了，开什么玩笑，开化验单的提成可不低哦...... “宋医生，我家本来在人民医院预约了，检查项目都做好了，昨天晚上看了你的节目，还是决定让你来做......” “宋医生，我家孩子本来死活都不同意切包皮，但是别的孩子都切了，我们也不能落下，为了这事儿，我可是动了不少脑筋，但是都没用，熊孩子就是不肯做，昨天看了你的节目，孩子这才松口了，说你给他做的话，他就做，所以我今天一早就来了，宋医生，我孩子可就拜托你了......” “宋医生，我们是下面县城来的，开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呢，您可一定帮我们把手术做了......” “宋医生.....” “宋医生.....” 每个排队的人都有一个非让宋琦手术不可的理由。 42.升级了 “上午的手术已经排满了，一定要上午做的，请去泌尿外科做吧......” 上午十点钟，看着排队的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多了起来，徐黎明这才十分不情愿的让病人们分流。 只是，这些奔着宋琦来的病人，哪里肯就此罢休。 “上午排不上，我们就等下午呗......” “老徐，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我们是不是该开通一个预约专线啊？” 护士长叶晓群站在门诊手术室的门口，看着一个个排队的病人，既欢喜又担忧。 “我这就去安排......”徐黎明屁颠屁颠的就去了。 这边，急诊忙的不可开交。恨不得每个人长出三头六臂。 那边，泌尿外科，却是闲出了新高度，按照前几天的行情，每天做个十台手术还是有的，但是，今天，整整一个上午，他们只做了两台手术，其中一台还是科室里某个医生的亲戚！https:/ 更可气的是，有两个，化验项目前几天就做好了，就等着周一手术了，结果，宋琦的节目一上，病人竟然临时跳单了。而且跳的理直气壮：“反正你们都是一个医院的，找哪个医生做都是你们赚钱。” 这让张清靖十分的恼火！ 这跟明着抢病人有啥区别！ 包皮环切术虽然只是泌尿外众多手术中的一种，但是却是占了他们业务量的半壁江山，其他手术，什么睾丸摘除术，什么肾脏囊肿剥除术，虽然也有，但是量少，而且手术难度大，风险也大，哪像包皮手术这样，手术时间短，风险低，而且数量又大！ 如果包皮环切这一块肥肉被急诊抢了的话，那他们科室的收入可就得大幅度下滑了。 “不行，我得去找徐黎明理论理论！”张清靖气呼呼的说着，抬脚就往急诊室走去。 一进急诊大厅，就看到排着长队的等着做包皮手术的孩子和家长！ 张清靖的火气又蹭蹭蹭上了几度！ “老张，怎么有空来我们急诊啊？我这里今天有点儿忙，有啥事你赶紧说，我就不留着喝茶了，等会还得去维持一下秩序，这些病人，真是挑剔的厉害，非得让宋琦做，你说说，咱们这是医院，又不是ktv，哪有点单的道理？”徐黎明嘴上抱怨着，心里却是早就乐开了花。 这些年，只有看着普外泌尿外吃肉的份儿，他们连个汤都喝不上，谁成想，山不转水转，竟然也有他们泌尿外过来眼热急诊的时候？ “老徐，你这就有点不讲武德了，无论到哪里讲理，包皮环切术也是我们泌尿外的手术范围，你倒好，闷不声响的把手术室都搭起来了，就算是抢病人也有个限度，没有把我们抢光了，都拢到你这里的道理吧？”张清靖越说越气，本来就黑的脸涨的跟猪肝一样，看起来，更丑了！ 徐黎明赶紧给张清靖倒了杯茶，“张主任，咱们打交道这么多年，你也是了解我这个人的，我可不是那种厚颜无耻的人，那些你们不想要的病人，我们急诊有逼着你们收吗？是不是二话不说就转到上级医院了？转不走的，我们是不是咬着牙自己消化了？” 张清靖没有声响，徐黎明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他在科室里跟医生们立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急诊转给他们的病人，要经过挑选之后才能接收，没钱没家属的三无病人，再对症也不要，这样的病人，收过来容易送出去难，不赚钱不说，还得科室垫钱进去。态度恶劣，对医生不敬的病人，也不收，这样的病人，收进来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给你来个市长热线投诉，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至于那些症状不复杂，也有经济实力的病人，才是他们接收的对象。 这些年，为了急诊的病人接还是不接，两个科室没少扯皮，有几次还惊动了院长。 “我们急诊不是那不要脸皮的，也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就在刚才，我还去跟那些病人说，让他们等不了的就去楼上泌尿外科，但是，我说了没用啊，人家说了，就算是排队，也得等着宋琦来做，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徐黎明双手摊开，一副我也无可奈何的模样。 “我们搭建手术室这事儿，也是跟院长报备过的，我们可真不是为了赚钱，病人都吵起来，万一投诉了，影响也不好，实在是没办法了，才紧急搞了个手术室......”徐黎明说的那是一个动情。 张清靖这会儿才算是明白过来，他这哪里是来找徐黎明理论啊，分明是来找羞辱了！ 罢了罢了，这一次，算是败给他徐黎明了，以后别让我找着机会，到时候一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吃了瘪的张清靖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只是比来的时候看起来更狼狈了。 “张主任走了啊？我就不送你了，有空下来喝茶......” 见张清靖落荒而逃，徐黎明的心里比吃了块冰西瓜还要爽快。 不过，渐渐的，徐黎明就感觉出不对劲了。 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宋琦的功劳？他似乎什么也没做啊？有什么好骄傲的？ 不行，我得去盯着那小子！ 徐黎明猛然想起宋琦那些胆子大破天的行为，总感觉不太踏实，万一钱没赚到，到时候惹个大麻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手术室里，宋琦忙的不亦乐乎。 一开始，宋琦一人完成铺巾，消毒，切包皮，缝合四个流程。 随着病人的不断增多，徐黎明又把江涵叫了过来，除了开化验单之外，还专门负责铺巾和消毒。 江涵乐此不疲，虽然做的都是闲杂事务，但是也算是参与了手术，手术费提成肯定有他一份，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可以近距离的观看宋琦做手术，也是学习的一个大好时机。 原本做完一台手术需要半个多小时，现在基本上二十分钟就会搞定。 【系统提示：完成一例包皮环切术，任务完成度10/10】 【请领取奖励】 又做好一例手术的时候，宋琦眼前出现了任务进度提示条。 原来是一轮的任务已经完成。 宋琦忙里偷闲，点开了领取键。 【精通级包皮环切术】 升级了！果然升级了！ 跟熟练级包皮环切术的出场阵势不太一样，精通级的包皮环切术似乎更闪更亮，通体泛着淡淡的银光。 宋琦双手触及的时候，周身感觉到一阵寒意，除了大脑的清凉感之外，他甚至感觉手部也有些微微颤动，似乎某些技能由大脑传输到了指尖一般。 宋琦表面上波澜不惊，心底里却已是沸腾不已，熟练级的包皮环切术已经能够征服单主任，征服院领导，征服大多数病人，那么精通级的包皮环切术会怎么样？切的更完美？缝合起来更精致？还是出血量更少？宋琦心里想着，会不会真的能切出一朵花来呢？ “下一个病人......”宋琦故作平静的喊着。 43.他还是个孩子 “来了来了......”雨晴应着，领着一个全身肥嘟嘟的小胖子进来了。 小胖子十岁，走起路来，全身的肉都在打着哆嗦。 跟那些一进来就哭闹的小孩子不一样，这个小胖子一进门就满脸期望的看向宋琦，“医生，我妈妈说，你帮我做了手术，我就可以站着小便了，对吗？” 宋琦一开始还不太明白，后来听了这小朋友的解释，这才明白。 原来这小胖子，因为实在实在是太胖了，小便都只能蹲着解决，也正因为这事儿，他在学校里被很多小朋友取笑。 站着小便也成了他的一个梦想。 “做了手术肯定可以站着小便，但是你以后也要努力减肥，不减肥的话，就算是现在能站着小便了，以后还是会缩回去的......”宋琦耐心的跟小朋友说着。却没有告诉他，体重每增长五公斤，小jj就会缩短一厘米的事实。 徐黎明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看到雨晴带进来的小胖子，徐黎明就有种不太祥的预感！ 听了小胖子的讲述，他就感觉更不乐观了。小胖子的包皮环切术，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更何况，这还不是一般的小胖子，而是一个足足有着一百五十斤的小胖子。 “宋琦，这个有点难度，据说是被好几家医院拒了的，你小心点......”雨晴俯身对着宋琦说道。 宋琦点点头，小胖子切包皮，着实比普通人要有难度，但是，精通级的包皮环切术在手，对付一个小胖子，应该完全没有问题吧？ 【任务指令单已生成，请领取。】 【初级任务：完成100次传统包皮环切术。】 【要求：手术规范，无并发症。】 【任务奖励：熟练级痔疮切除术】 宋琦洗手的时候，眼前出现了新的任务菜单。 竟然是一百次！这个跨越也太大了吧？宋琦忍不住内心吐槽着。 不过想到节目的后续效应，就算是一百例包皮环切手术，一个周应该也能完成的吧？ 奖励竟然是痔疮手术？ 算了算了，任务还刚刚开始呢，这个以后再说吧....... “江涵，这个麻醉和消毒我自己来......” 想到这是第一例精通级别的包皮环切术，宋琦觉得自己有必要全程参与，充分体验每一个手术过程的不同。 小胖子别看只有十岁，但是体重却已经达到了一百五十几斤，考虑到局部麻醉效果不好，万一到时候再不配合，恐怕手术很难顺利开展，思考再三，宋琦决定还是给他打个全麻。 “那行，我正好也累了，我出去抽根烟，顺便给你带买点吃的吧，炸鸡还是汉堡......”江涵消了一上午的毒，这会儿也有点疲惫了，肚子也有点儿饿了，正好想着借机出去吃点垃圾食品。 “算了，我不吃了，等会去食堂吃.......”宋琦对这些油炸食品没什么兴趣，加上这会儿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小胖子身上，就直接拒绝了。 “人家宋琦做了这么多台手术都没说累，你这消个毒就累了，江涵，你行不行啊？”雨晴看了一眼江涵，口无遮拦的说着。 江涵一听这话就不干了，“你说我行不行？要不要给你试试？” 宋琦这边已经打好了麻醉，小胖子已经处于昏睡状态，他铺好了洞巾，正在消毒。 “要不然试试？比比看，你行还是他行？”宋琦说着，指了指手术台已经躺下的小胖子。 江涵和雨晴两个人赶紧凑过去。 “这，这......他的小丁丁呢？”雨晴一看，瞬间愣住了，百无禁忌的问着。 江涵也是一愣，“对啊，这还没切呢？哪儿去了呢......” 徐黎明也凑了过来，看到小胖子的情形，非但没笑，相反的，却是为宋琦捏了把汗。 “在这呢......”宋琦把小胖子大腿两侧的肉肉使劲往外挤着，这才在腹股沟处看到一丢丢的小突起....... “这也行？”江涵忍不住吐槽着。 “所以，问题来了，到底是你行还是他行？”宋琦忍着笑。 雨晴捂着嘴巴，差点儿笑出声来。 “我肯定比他行啊！不是不是，宋琦，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涵这会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宋琦涮了。 “这就叫论减肥的重要性......”宋琦看着江涵那略显发福的肚子，别有深意的一笑。 “我胖吗？”江涵一阵心虚。 “不胖，不胖，距离那个......也就差了几个炸鸡的距离......”雨晴指了指小胖子，然后说道。https:/ 江涵心里那个气啊，因为技术不好被取笑也就罢了，现在又要因为胖而被歧视？ 可是他胖吗？江涵下意识的看了下自己的小腹，深吸气，吸，吸，吸，连吸三口气还是没有出现传说中的六块腹肌。 难道真的是胖了？江涵开始不自信了起来，下意识的就做了几个扩胸运动，算了算了，炸鸡就不吃了吧，还有，以后练缝合的猪蹄也不能吃了...... “宋琦，这个手术，有把握吗？” 跟年轻人不同，徐黎明早就过了开这种玩笑的年纪，此刻他担心的是，宋琦能否顺利的把这个手术给完成了。 “要不要请泌尿外张主任下来看看？” 虽然刚才把人家气走了，但是遇到情况，该求助还是得求助，这叫能屈能伸...... “不用吧？虽然这个有点难度，但是我感觉应该没问题......” 精通级的包皮环切术呢，对付一个小胖子，绰绰有余了吧？ “那行，你先试试看，不行的话我叫老张下来......”徐黎明说着，拿了张椅子在边上坐下来。 宋琦已经消好了毒，正犹豫着要从哪里下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部一阵酥麻，紧接着，整只右手开始痉挛。 宋琦一惊，心想，坏了，不会在关键时刻抽筋了吧？ 只是，这种痉挛感只维持了不到三秒钟，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手似乎变得轻松灵巧了起来，拿起电刀，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切了下去。 “宋琦，你疯了！怎么不先设计一下内外板的长度......”徐黎明说着，猛地站了起来，整个人也凑到了宋琦身边，要不是没带手套，他指不定要上前抢宋琦的手术刀了。 “主任，前面无菌区呢......”雨晴虽然也感觉到宋琦这台手术有些不一样，但是她还是选择相信宋琦，为了防止徐黎明干扰到宋琦，她小声提醒着。 徐黎明往后退了退，但眼神还是紧跟着宋琦的手术刀，嘴里念叨着：“宋琦，你别乱来啊，他还是个孩子......” 44.快狠准 宋琦却压根不管徐黎明说了什么，确切的说，他压根就没注意到徐黎明说了什么，因为，此刻，他的手似乎是不受控制一般，在没有进行设计内外板的情况下，一刀切下去，却是快狠准！不但内外板不长不短正好，而且出血量极少，就算不用纱布按压止血也丝毫不会影响手术视野。 确认切的恰到好处后，宋琦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开始缝合，而缝合的过程似乎也比以往要快速！看来，精通级的包皮环切术在缝合方面也有了不少优化。 “手术结束！”宋琦放下减掉最后一个线头，放下剪刀，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这台手术他仅仅用了十五分钟！ 比熟练级的包皮环切术整整节省了一半的时间! “什么？手术结束？”徐黎明正在想着要不要强行阻止宋琦的乱来的时候，竟然就听到手术结束了！ “宋琦，真的结束了？”雨晴也有些难以置信。 “对，结束了！”宋琦说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精通级的包皮环切术，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快狠准！如果还要再加一条的话，那就是爽！ 手术的过程实在是太爽了！ 徐黎明上前查看一番，实在看不出什么毛病，但还是不太放心：“要不然我让泌尿外老张下来看看？” 宋琦想了想，按照他上次在泌尿外做的几台手术的经验来看，张清靖的包皮环切术应该也就是一个熟练级，既然他掌握了一个精通级别的包皮环切技能，让他们专业人士来欣赏一下也是未尝不可的。 “也行，我正好去吃食堂吃个饭，你让他下来看看吧.......”宋琦说着，脱了手套，就去洗手池洗手了。 徐黎明一阵尴尬，宋琦这是几个意思？他去吃饭，让张主任下来看看？看他的架势，感情不是让他下来把关的，而是让他下来观摩的？ 罢了罢了，他做了一上午手术了，应该也饿了，就先让他去吃饭吧，要是真有什么问题，等他吃完了回来再补救也来得及。 这么想着，徐黎明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掏出手机给张清靖打了个电话。 张清靖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正好碰上董海川给一个包皮术后的病人换药，看他操作不规范，便狠狠的批了他一顿，肚子里的火气才终于消停了一些。 看到徐黎明的来电，刚泻下去的火气又死灰复燃了起来。 “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张清靖一上来就不客气的问着。 “有个一百五十斤的小胖子来切包皮，你感兴趣不？”徐黎明可是太了解张清靖了，或者说太了解他们这个年龄的医生了，不管生着气还是抬着杠，一听有挑战性的病例，就都来了兴致，什么矛盾，什么纠葛，都要先放在一边。 果然，张清靖直了直身子，声音也缓和了下来：“怎么？你们搞不定了？” 徐黎明嘿嘿一笑，“也不是搞不定，就是让你下来看看，下三路的事儿，不是你最专业嘛......” 张清靖发出切的一声，心想，知道我最专业还抢我生意？ 不过，生气归生气，挂了电话，他还是第一时间赶往急诊. 关于胖子切包皮这件事儿，他可是有太多的教训了，想当年，一个两百六十斤的胖子来找他切包皮，四个人在手术台上愣是没找到包皮在哪儿...... “看把你们猖狂的，不要以为会切个包皮就能作威作福了，关键时刻，还得求我......”张清靖心里腹诽着，推开了门诊手术室的门。 “哪个病人？”一进门，他就清了清嗓子，问道。 “这个.......”徐黎明赶紧拉开了小胖子下身的中单。 张清靖上前一看，差点儿气出血来，“这都做好了，你叫我下来干什么？” 徐黎明却不恼火，只是笑笑，“这不是让你下来鉴定一下做的怎么样嘛，好歹也是个疑难杂症，让你这个权威下来看看，我也好放心......” 张清靖虽然有些生气，但更多的还是好奇手术做的怎么样，于是，不等徐黎明多说，他便戴了副手套，开始在小胖子的下半身检查了起来。 一开始，他是带着挑剔的眼光看的，心想，等会看我怎么把你这个手术批的体无完肤，让你们抢我生意！ 但是，当天看到那个缝合的整整齐齐的伤口的时候，他惊呆了！ “把病历拿来我看看......”张清靖还是不相信，于是让徐黎明拿来了病历。 “你拿着，翻给我看！没看到我戴着手套吗？” 一直处于下风的张清靖终于找到一个整一下徐黎明的时机，让你抢我手术，这会儿就让你给我翻病历！ 不得不说，斗起气来的科主任们，并没有比幼儿园抢糖吃的小朋友们高明几分。 徐黎明无奈，只得一页一页的翻给张清靖看着。 “只有两厘米？还是挛缩在体内？”看到病历上记录的情况，张清靖也惊呆了，如果一切属实的话，那这是相当有难度的一个手术了啊！新笔趣阁 “又是宋琦做的？”尽管心里有了答案，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徐黎明点点头，“是宋琦做的，以你专业的水准来看，这台手术能给几分？” 其实，看到张清靖的表现他就知道宋琦这台手术做的相当不错，所以，这个时候，徐黎明这么问，就纯属有种嘚瑟的意味了。 “你个死老徐，你这是来炫耀的吧？” 张清靖嘴上说着，心里却忽然有了一个完美计划。 包皮环切术做的这么好，这板上钉钉的是泌尿外科的一颗好苗子啊，自己早上竟然还傻乎乎的来跟徐黎明争执，这分明是方向错了，跟他争什么病人？把宋琦要过来不就是了！ “不敢不敢，主要是我也不懂......”徐黎明一脸得意的奸笑。 “这个手术，做的不错，应该有八十五分吧......”心里有了主意的张清靖此刻俨然已经把宋琦当成了自己人，所以，打分的时候也就没有客气，给了一个相当高的分数。 一边的雨晴听了却是很不满意，“张主任，宋琦这台手术只用了十五分钟呢！” “什么？十五分钟？”张清靖又是一惊。 这样一台手术，让他来做的话，少说也得四五十分钟，还得是一切顺利的前提下，宋琦竟然只用了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是个什么概念？ 像董海川这种磨磨唧唧的，恐怕连麻醉都打不好吧...... “对啊，我一直盯着时钟呢，十五分钟，一分也不多，一分也不少！”雨晴一脸骄傲的说着。 张清靖再也没了下文，如果真的只有十五分钟的话，九十分恐怕也有点而低了吧？看来，这个宋琦，真的不容小觑啊！ 从急诊科回来上楼的时候，张清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得把宋琦给挖过来。 45.争抢的香饽饽 宋琦自然不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成为急诊和泌尿外科争抢的香饽饽。 他现在所关心的就是怎么把这一百例的包皮手术尽快完成了。 据小宁适时给他汇报的信息，截止到中午十二点，已预约的包皮手术已经接近二十人！ 所以，他现在唯一不用担心的就是病源了。 想到要为一百个男人解决人生大事，宋琦也是相当自豪呢。 “宋琦，值班室我已经给你换好了新的被子，就是2号值班室靠窗的下铺，你中午好好休息一下，下午还是很忙的......” 雨晴吃过饭，就赶紧从库房里拿出一套新的被褥，铺好了之后，这才跟宋琦说道。 在医院里，值班室也是个能体现身份和地位的存在，一般来说，一个科室会有2-3间值班室，一间给主任和副主任，剩下的才是给主治医和住院医的。 一般每个值班室有两张上下铺的床，没有固定分给谁，基本都是先到先得。 一般情形来说，像宋琦这种级别的是混不上一张床的，除非哪天有人不在，他勉强混一下。但是，现在情况自然不一样了，他不仅有床位，而且，雨晴帮他铺了新被子，这就四舍五入相当于在这张床位上标了宋琦的名字了。 至于为什么雨晴会有这个权利，一般来说，一个科室的后勤杂务都是归护士管的，所以，这也是雨晴变相的以权谋私了。 宋琦自然知道这是雨晴给她谋的福利，赶紧说道：“谢谢雨晴姐。” “客气啥，你现在可是我们科室的宝，大家的钱袋子都指着你呢，给你分配一张床位，谁也说不了闲话......”雨晴朝着宋琦温柔的笑着。 自从上次跟蔡智娅起了冲突，宋琦帮她出头后，雨晴更是铆足了劲儿的偏爱着宋琦，除了打饭铺床这些小事儿之外，在其他事情上也是尽力为宋琦考虑着。 江涵在一边看着就有些酸了：“雨晴姐，我消毒打下手也很累的好吧......” “那要不然让宋琦换个人打下手？”雨晴转过脸来，一脸坏笑。 江涵一听这话，赶紧摆手，“那还是不要了，宋琦，我不累，我身体强壮的很，有什么脏活累活您尽管吩咐，我都吃得消......”说着，还煞有介事的弓起了手臂，拳头用力握着，却没有预想中的肱二头肌。 “今天老吴不在，你可以睡他的那张......”雨晴指了指另一张空床。 江涵感激的差点儿流下眼泪。 切了一上午的包皮，宋琦也确实是累了，一躺下去就睡着了。 两点钟，宋琦满血复活，又开始了造福男人的事业。 又做了两个之后，宋琦大致总结出了精通级和熟练级的区别。 总的来说，精通级包皮环切，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手术时间短，比熟练级可以提升一倍的速度。还有一点，就是不需要刻意设计内外板的长度，只需一刀下去，长度正好，形状也很完美。再就是出血量真的很少。 “宋琦，照这个速度，下午要做十来台手术吧......” 江涵也意识到宋琦的速度提升了不少。 按理说，提升速度是好事儿，但是对他来说，可就有点儿应接不暇了。 宋琦在做手术的时候，他在消毒，铺巾。 刚做好，宋琦上一台手术也就好了。 如此循环，虽说只有两个人，也算是组建了一条简单的流水线。 不得不说，江涵做手术的天赋不太好，但是打下手的天赋还是不错的，不过才磨合了半天多，两人的配合就相当默契了。 宋琦点点头，“你如果能跟上的话，我还可以再快一点的......” 江涵连忙求饶：“还是悠着点吧，我这手臂都快断了.....” 雨晴也连忙说道：“已经够快了.....” 雨晴充当器械护士也是相当辛苦。 别看只是一台小手术，但是该有的程序和步骤一步都没少，加上雨晴本身也不是手术室护士，对于摆台和递器械也不太熟练。但是，几台手术下来，她也算是掌握了宋琦的节奏，两人倒也勉强能够配合了。 小朋友们进手术室的时候，一个个蹦蹦跳跳的，出来的时候，都弓着腰，像一只只滑稽的小鸭子。 看着一个个进去，又一个个出来，张清靖感觉自己的心在流血。 这些小鸭子们，原本应该是属于他泌尿外的啊！ 中午的时候，他特地去找了院长。 提及让宋琦去泌尿外的时候，唐斌却是摇摇头，“老单还要他呢.......” 张清靖惊呆了，单伟浩好歹也是人民医院大咖级别的存在，怎么也跟他们抢人？ “他需要一个助手，配给他的那个，老单没看上，现在宋琦又忙着切包皮，我这里也为难啊.......要不然你去跟老徐商量商量，你科里派俩医生给宋琦打打下手？” 张清靖虽然心有不甘，但眼下也就只能这样了。 思考再三，他还是决定让毛玉峰和董海川两人下来协助宋琦，帮忙是嘴上说说的，本质上还是过来分一杯羹，当然了，借机让他俩学习一下，提升业务水平也是最要紧的，今年的业务被抢了也就算了，来日方长嘛，只要把技术练好了，病人自然就来了...... 宋琦又做好了一台的时候，张清靖就带着两人进了手术室。 “宋医生，我给你送了两个助手过来，玉峰，你给宋琦当助手，海川，你帮着消消毒......”一进手术室，张清靖就安排着，似乎他才是急诊的科主任一般。 “张主任，有我协助宋医生，足够了！”江涵知道来者不善，赶紧说道。 “不用跟我们客气，说起来，这本来就是我们科的活儿.......” 张清靖这么说着，江涵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只是，一个下午下来，毛玉峰和董海川愣是没有学到什么。宋琦的操作太快了，而且，似乎跟教科书上学的不太一样。 “主任，明天我可不去了，我好歹也是一个高年资的住院医了，给一个连证都没考出来的小医生打下手我也认了，谁让人家技术好呢，我能学点技术也行，但是，宋琦那技术，我是真学不了......” 张清靖再让他们去的时候，毛玉峰死活也不肯了。 至于董海川，他都没敢说，他连宋琦是怎么操作的都看不懂呢...... 最后一个病人做完的时候，宋琦盘点了一下，一个下午总共做了22台包皮手术，任务进度条也显示到了23/100。 宋琦正准备换衣服下班的时候，手机响起，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宋琦赶紧接起。 “宋医生，我是白露，你下班了吗？”电话那端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46.折了 白露？虽然声音很耳熟，但是宋琦一时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么一个人，不过听对方的语气，应该是认识自己的，于是便回道：“还没下班，不过马上要下了.....”https:/ “那你先别下班了，我等会送个病人过来，就在这附近......大约十分钟后就到.......你丫的最好老实点啊，都这样了还想蹦跶呢......” 熟悉的声音背后，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夹杂着训斥声透过对方的手机传来。 此情此景，宋琦终于想起来了，这个白露就是那天带病人来缝合的那个野性又性感的白警官啊。 宋琦想起当初白警官带病人离开的时候曾经许诺过，以后有病人还给宋琦送来，看来还真是挺守信用的。 想起上次处理的那个病人的情况，宋琦暗自思忖：白警官送来的病人，应该也是外伤，这个点了，处理好病人估计也得很迟了，索性就不回家吃了吧，没准晚上在科室里还能再蹭个病人啥的，想到这里，宋琦索性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单位很忙，需要加班，就不回去吃饭了。 罗美丽一听宋琦要加班，也是相当自豪，在她的心目中，只有医术好的医生才加班，比如主任副主任什么的...... “儿子，是不是找你做手术的人很多啊？”罗美丽自豪的问着。 “有点儿多。”宋琦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病人多才好，这说明你有本事，对了，上次给你介绍女朋友的那个黄阿姨的外甥女的表姐家的孩子也说要找你切包皮，但是没约到号，拜托我给她加个号，你明天看看给安排一下呗！” 罗美丽想起白天跳舞的时候，一个姐妹的相托。 “行吧......不过，妈，医院不是我开的，老是干这种事儿，不合规矩，也不体面......”虽然对于罗女士的请求他几乎是有求必应，但是，对于这种事情，他还是相当排斥的。 “知道了知道了，下不为例哈！”罗女士最近心情相当美丽，至于帮人加号这种事儿，她也知道不体面，但是偶尔的也要做一下，以体现自己儿子在医院里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宋琦挂了电话，然后掏出手机给自己点了份外卖，就坐在诊室里等着白警官送病人上门了。 不一会儿，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宋琦站起身来，往急诊大厅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辆警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白警官拉开车门走下来。 今天的白警官穿的是短袖警服，腰间扣了条黑皮带，脚上依旧是一双马丁靴。看起来比那天还要飒！ 看到宋琦，她招招手：“赶紧推个推车过来，这丫的伤的挺重......” 宋琦赶紧推了个推车过去。 这时，白警官的小跟班小安子搀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从救护车上下来，男子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样子，脸色煞白，一下车，抬头看了一眼宋琦之后，又耷拉下了脑袋，捂着下身...... 宋琦一愣，我还以为又是外伤呢，感情又是下三路的活儿？ 下三路就下三路吧，正好跟当下的自己专业对口。 “躺下吧！”白露用皮靴踢了一下那男子，那男子嘴里发出一滋的一声，便直挺挺的躺在了担架车上。 “命根子断了，诺，在这......”白露说着，把一个带着血迹的白色的塑料袋往担架车上一丢，就像是在菜场买的一块肉一样。 “命根子断了？”宋琦闻听此言，不由后背一寒，想到白警官上次对待嫌疑人的粗暴行径，下意识的就开口道：“你干的？”心里暗暗思忖，这是犯了多大的事儿啊，连命根子都给折了...... 白露不屑的冷笑一声：“我可没这么大本事，诺，这俩干的......” 白露说着，就看到从警车上又走下来两个女人，一个很年轻，最多也就是二十岁的样子，长着一张网红锥子脸，另一个要年长一些，应该有三十几岁，长相普通，两人的衣衫都有些不整，年轻的那个，上衣都被撕碎了，女孩用手捂着几片布片。年长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连衣裙也被撕了个大口子。 两人脸上都有被抓挠的痕迹，头发更是凌乱不堪，像是刚从鸡窝里钻出来一般...... 此情此景，宋琦的脑海中迅速脑补了了几个狗血剧本的剧情。 故事肯定充满狗血，但是，这手术....... 按照目前宋琦的水平，缝合个伤口，切个包皮，那是绝对的没有问题，但是，这命根子的离断再接，这真的是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那个，白警官，我们这里是二级医院，不具备做这个手术的资质......” 人命关天，尤其又涉及到男人终身大事，宋琦不敢大包大揽，只好如实跟白露说道。 “什么一级二级的，我送你这里来，又不是冲着你们这个医院，而是冲你这个人来的.......” 白露这番话刚一说完，旁边小护士脸上的表情就就都变得丰富起来，白警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性感妖娆的女警管跟宋医生之间...... 小护士想着，再看向宋琦和白警官，一个性感豪放，一个风度翩然，虽说跟传统Cp不太一样，但是似乎也有种别样的协调美啊。 “宋医生，你跟白警官......挺般配的......”小护士看向宋琦，抿嘴笑着。不过，再转眼看到那个命根子断了的男子，小护士又瞬间清醒了，八卦归八卦，工作归工作，这个病人，可不能接，这么想着，小护士又开口了：“虽然般配，但是，宋医生，这样的手术，我们做不了，还是转到上级医院吧.......” 宋琦有些不明所以，什么般配不般配的......这是眼下的重点吗？ 病人不能接，他不知道吗？问题是，要怎么拒绝白警官呢？当初可是自己把手机号码给她，上赶着让人家有病人送过来的，这下人家送病人来了，要是拒绝了，以后还怎么合作？ “就是，宋医生，你包皮虽然切的好，但是，这可是再接手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依我看，保险起见，还是转走吧......”夜班医生是个低年资的住院医，跟宋琦私下接触不多，也知道宋琦最近风头正旺，但是，再怎么旺，这样的手术他都做不了，不但他做不了，恐怕连泌尿外的张主任也得三思而后行...... 47.这种手术，我好多年没碰了 虽然最近急诊科风向有变，不轻易外转病人，但是，这个病人情况确实特殊，离断再接手术，属于精细手术，而且事关男人一辈子的性福，搞不好的话人家肯定要来拼命的。 再说，他是值班医生，宋琦又不是，要是出了事儿，担责的可是他。 所以，这般说辞，事实上已经是给宋琦留了面子的， “没地方转了，说是人民医院有他们家熟人，怕丢脸，私立医院又不想去，送其它三甲医院的话恐怕时间耽误太久，我想来想去也就只能送你这了.....放心，家属给签字，接不上也不会找你们麻烦......”白露看了一眼年长的女子。 “对，我签字，不用你们负责，就在这里做，接的起来就接，接不起来，就算了！反正他那玩意儿，留着也是祸害！要不是他们拦着，我早就扔了喂狗了！”女人咬牙切齿道，可见其愤怒程度。 躺在担架车上的男人倒是老实的很，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免责是一回事，技术又是另一回事，作为医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宋琦想着，忽然一拍脑门，怎么把单主任给忘了？ “这样吧，先简单处理一下，送手术室，我给单主任打个电话......”宋琦说道。 值班医生护士一听，也都眼前一亮，对啊，他们还有单主任呢。 单主任可是名副其实的专家，而且最擅长精细手术。 专家下派不就是来干他们干不了的事情的嘛。这个时候，就是他施展才华的时候啊！ 这么想着，两人也就不再说什么。 “还有，把这个，用生理盐水浸泡起来......”宋琦把那个装着男人希望的塑料袋递给了小护士。 小护士一脸嫌弃的接过去，照着宋琦吩咐的去做了。 男人被推走的时候，拉了拉宋琦的衣角，低声说了句：“拜托了......” 宋琦苦笑一声，“看你自己造化吧......” 单主任下班之后，就直接回家了，现在正在家里吃饭，接到电话，听宋琦说到这个病人，连忙放下筷子：“先做好术前准备，我马上打个车过来.......” 当医生的，尤其是像单伟浩这种主任级别的，一个电话打过来就得起身去医院加班的情况实在是太多了，他倒是也习以为常了。 就是他住的地方离医院有点儿远，现在又是下班高峰期...... 跟单主任对接好了之后，宋琦放下心来，先是拿了一张知情同意告知书给正牌老婆签了字，然后开了一张收费单，让她去缴费。 这么大的手术，花费肯定少不了。 “你去交费！”正牌老婆把单子递给年轻的小三人。 小三摇摇头：“我可没钱.......” 正牌老婆就又发起了飚，“天天给你打赏，又是大飞船，又是火箭的，他的钱都花在你身上了，你给我说没钱，你这个贱货！”说着，双手又往小网红的脸上撕扯着。 “你俩有完没完？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想打是吧？等会带到局里，我给你们准备个空旷的地方，让你们好好打一顿......”白露上前一手扯过一个，就像是拎小鸡一样把两个狼狈不堪的女人拉开。 宋琦看的也是心惊胆战，心想，白警官这武力值，日后要是她的老公乱来，可能不仅仅是断命根子这么简单了。 两个女人被白露拉开，也都消停了下来。 “你说你傻不傻，就算是他去偷腥，你也不能拿剪刀给他剪了，这可是故意伤人罪.......还有你，有手有脚的干点儿什么不好，整天就盯着这些臭男人的钱包，得，我也不是你妈，就不教育你了，去把费交了，吃了那么多，怎么着也得吐出点吧？”白露把两个女人教育了一顿，然后把交费单拿过来，递给了小网红。 “白警官，我真的没钱，他打赏那些钱，都是给平台了，我没分到多少......”小网红故作可怜的说着。xbiquge “那要不然我去跟你公司谈吧......”白露说着，掏出了手机。 “算了算了，算我倒霉......”小网红飞快的拿过交费单，转过身子，往收费处走去。 “马胜利，现在看清楚这些小网红了吧？花那么多钱把自己刷成榜一大哥，人家连给你出个手术费都不舍得，你说说你，蠢不蠢？”白露。 那个叫马胜利的男人，眼睛空洞的望着抢救室的天花板，一声不吭！ “宋医生，术前准备已经好了，可以送手术室了。” “好！”宋琦说着，跟护工一起推着马胜利就往手术室走去。 “那什么，宋医生，有几句话......” 宋琦刚走，白露就跟了上来。 宋琦以为还有什么重要事情要交代，于是便让护工先把病人推到手术室。 “宋医生，请一定帮忙把他那玩意儿给接上......” 见四下无人，白露开口道。 宋琦一愣，这似乎不是她的工作范围吧？ “你别误会哈，我这不是为了马胜利，我是为了他老婆，那个女人，太傻了......你要是给他接上了，她这个事儿的这个性质就没那么严重了，后期定性的话也会对她有利一点......”白露看出宋琦的惊讶，连忙补充道。 宋琦这下明白了，这台手术是否成功将直接决定对马胜利老婆的定罪。毕竟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家庭纠纷了。 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傻...... 不过，白警官似乎好像也不是那么简单粗暴，比如这个时候，还是挺细心的...... “好，我尽力......”宋琦没有过多的表态，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对这个手术的结果一点把握都没有。 单伟浩出门打了个出租车，看着路上的车子龟速前行的样子，他又赶紧给张清靖打了个电话，让他先过去镇住场子。 张清靖今天有个酒局，刚坐下来，菜还没上呢，就接到单主任的电话，心里也是有些意外。 张清靖一听宋琦竟然接了这么严重的病人，心里又开始骂娘了，这个小子，抢我科室生意也就罢了，我也认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切你的包皮，别再惹是生非了，谁能想到这家伙连命根子断了这样的活儿也敢接！这是初生牛犊还是无知无畏啊？！全医院就你最能耐是不？有能耐你自己把手术做了，特么的不要送到我科室...... 一想到病人虽然是宋琦接的，但是要收到泌尿外，张清靖打了个激灵。 “单主任，我看不行还是直接转人民医院去吧，这种手术，我好多年都没碰了......” 48.断子绝孙的营生 张清靖虽然也做过这种手术，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区中西医没落了之后，这些手术也就没怎么碰过了，现在让他做，他还真有些发憷。 “我人都在这，还把病人转回人民医院，我特么不要脸的嘛......”单伟浩也是一肚子怒气，这是烂泥扶不上墙嘛。 “我就是担心......”张清靖讪讪的笑着，不敢再多说什么。 “你先过去看看情况，这么大的事儿，让小医生顶着怕是顶不住，不行的话，先上台，稳住场子，我尽快赶过来......”单伟浩也有些烦躁，这么重的病人，这么不给力的队友，万一要是真出点事，传出去可就成了业界笑话了。 张清靖听单主任这么一说，也就不再说什么，掏出手机，给科里的主治以上的医生都打了电话：“你们一个个的，不管在干什么，都给我滚回医院加班......” 虽说这些主治医师也大都没有做过这种手术，但是关键时刻，人多点总是有底气的不是？ 只是苦了这些主治医们，已经多少年没有被临时叫过来加班了，这忽然的一下子，让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北，在喝酒的，在打牌的，在带孩子的，甚至于在外面兼职的，都赶紧的停了下来，从城市的的四面八方赶往医院。 当他们知道，之所以被临时召唤，是因为宋琦接了个命根子断了的病人的时候，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宋琦的命根子给掰断了...... 当然，宋琦是不知道自己引起了这么大的仇恨的。此刻的他，进了手术室后，第一时间洗了手，虽然这个手术他不会做，但是蹭个助手应该没问题吧？一助不行，二助三助也可以啊，毕竟这样的手术，在区中西医这样的医院里，不是经常能遇到的...... 今天手术室的配台护士依旧是周美娇。 这个手术对她来说也是个很大的挑战，虽然理论知识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实际操作却是实打实的第一次，尤其是还要用到显微眼镜这些不常用的器械，她甚至担心到时候配合不好会被单主任责骂。要不是宋琦接的病人，她这会早就甩袖子不干了！ “美娇姐，你别担心，单主任知道我们平时不做这种手术，需要什么器械，他会提醒你的......”看出周美娇的紧张，宋琦赶紧宽慰道。 听宋琦这么一说，周美娇的心里一暖，心想，男神就是男神，长得帅，技术好，关键还是暖男！这么想着，对宋琦的好感度又蹭蹭蹭的增加了几分，顿时也不觉得紧张了。整理起器械来也更自信了。 张清靖第一个赶到手术室。 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病人情况，看到病人血肉模糊的下体，忍不住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宋琦，这种烫手山芋，你说你接过来干啥？ 宋琦直接忽略了张主任不怀好意的目光。 “术前谈话我已经做了，病人家属已经签了字了，说是无论是否续接成功，都不怪我们......” “行，很好！很好！”张清靖硬是把一肚子闷气给憋了回去。 不一会儿，单主任和泌尿外的大部队也陆续赶到了。 跟张主任想的一样，不管这个手术结果如何，他泌尿外的人反正都到了，气势是已经营造好了...... “器械都准备好了吧？”单主任看了看病人，倒是没有觉得这个病人有多困难，虽说是离断，但是好歹是剪刀剪的，伤口比较整齐，也没有受到太多污染，缝合的时候也会比较省力，而且及时做了止血措施，出血量也不算多，这万一要是被咬断的，那可就麻烦了，伤口不整齐不说，创口受到污染，没准还得打狂犬疫苗...... “都准备好了，显微眼镜也好了......”周美娇也赶紧底气十足的回应道。 “那行，准备手术吧，我主刀，张主任，委屈你一下，帮我做个一助，那个谁......”想了半天，硬是没想起来一个医生的名字，只好再次妥协，“那个谁，宋琦，你来二助.......”单伟浩吩咐着，转身去外面洗手去了。https:/ 只是，单主任这番话刚一说完，泌尿外的几个主治医就傻眼了，各自放下手上的事情，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竟然连上台的机会也没有？主刀他们自然是不敢想的，张主任的一助他们也是服气的，只是，宋琦做二助这算什么？新人的身份就不说了，他也不是泌尿外的人啊，凭什么就上泌尿外的手术？ “都愣着干嘛？找个小板凳坐下来，好好围观，好好学习，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张清靖的心情也很不美丽，但是不美丽又能怎样？他也不过是个一助，单主任都说让宋琦上了，他还能持不同意见？再说这个病人是宋琦接的，让他上台似乎也不是那么违和......除了他不是泌尿外的人这一点...... 一众人等虽然还是不服气，但是来都来了，也就只好各自拎个椅子坐下来，认认真真的观摩单主任的手术。 “小宋，你不是擅长导尿嘛，来，先给这家伙上个管......”单主任别看平时严肃，但是跟大多数外科主任一样，一上了手术台，就成了段子手。 外行人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其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是为了缓解紧张情绪，尤其是遇到这种难度比较大的手术，开开玩笑，说说段子，既可以缓解病人的恐惧情绪，也能舒缓医务人员的紧张。 又是导尿...... 宋琦也是笑了，看来这门手艺俨然已经成了他的傍身之术了。 说笑归说笑，宋琦还是接过周美娇递上的16号气囊导尿管，认认真真的给病人插上了尿管。 “这个手术，看着难，其实一点也不难，张主任，按理来说，这个主刀应该由你来做，你常年切睾丸，干的可是断子绝孙的营生，让你做个离断修复，这是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万一以后真的下了地狱，也好拿这个找阎王说说情......”单主任开始用肝素冷盐水冲洗远端的背动脉、深动脉和海绵体，一边冲洗，一边继续讲段子。 张清靖擅长做睾丸癌的诊断和治疗，而这个手术就是专门切睾丸的，说是断子绝孙的营生倒是一点也没冤枉他。 49.下次手术的时候您也带带他们 “你当我愿意干这个啊，还不是你们这些大医院不愿意干，都把病人回到我们基层，我们为了生存，也就只能不挑剔了......”说起他的专长，张清靖也是一脸的尴尬。 “也罢，总要有人下地狱的，你们这些人下了地狱，我们这些人才好上天堂嘛......”单主任继续侃侃而谈，手上的活计却是一点也不含糊，直到静脉内流出清澈液，部分放入冰水，分离断端的浅静脉、深静脉、背动脉和神经。 张清靖无语！ 敢情他存在的价值就是替人下地狱喽！ 罢了罢了，下地狱就下地狱吧...... “张主任，你们这显微眼镜是哪年买的，生锈了吧？”单伟浩拿起一块无菌纱布擦了擦镜片，发现还是模糊的很。 “单主任，不瞒您说，我们这有些年头不开展这手术了，所以这镜子也一直闲置着，要说年头，那可是有些年头了......” 张清靖倒也没觉得尴尬，设备陈旧什么的，那可不是他的问题，是院领导的问题，好几次开院长办公会议的时候，他都提了要更新手术室设备，但是一直没有通过。 他也知道，根本原因还是缺钱。 “明天我跟老唐说一声，一台显微眼镜也没几个钱，几台手术下来就够了......”单伟浩说着。 “单主任，您当这是在人民医院呢，还几台手术？要不是您在这里，我们几年做不了一台......” “那倒也是......不过，这手术难度不大，趁着我在，倒是可以让人民医院让几台手术给我们，我带带新人，等我走了，大家就可以独立上手了，老张，我这可是掏心窝子的话了，一些外地私立医院，都花钱请我打飞刀过去给他们带教呢，这一来一回的，加上吃饭住宿乱七八糟的，费用可不低......” 单伟浩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小医院，尤其是私立医院，也要生存，也要夹缝里抢食吃，但是送医生出去进修的费用太大，为了节省经济成本和人力资本，他们索性就把外面的专家请进来，然后再打广告吸引病源，这样一来，手术费用由病人掏腰包，自己的医生又可以趁机学手艺，这也算是一举多得的举措，时下不少医院都是采样这样的方式来培养医生。 单伟浩说的头头是理，而且句句说到张清靖的心坎上，他一个激动，手上拿着的止血钳就抖了一下，他赶紧调整好情绪。 “单主任，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已经老了，就老老实实的切我的睾丸，但是科里年轻医生可是多的是，他们年轻，又肯学，就是没有学习机会啊，这些年，我们医院，病源少了，收入也少了，这些医生们外出学习的机会也少了，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张着口，就等着您喂食呢......” 张清靖说着，眼神飞快的扫过旁边一溜儿坐着的泌尿外的医生们，心想，你们这些兔崽子，可别说我不顾着你们，我一把年纪了，为了你们，既要去急诊跟他们抢病人，又得给大佬做助手哄他开心给你们学习机会，我容易吗我？ “小宋，间断缝合会不会？” 只是，张清靖掏心掏肺的说了好半天，单伟浩似乎一句也没听进去。一开口，直接忽略了一众在下面等着喂食的主治医们，而是直接看向宋琦。 当然，这也不能怪单主任，台上有人，总不要越过台上的人叫台下的人干活吧？ 虽说张清靖是一助，但是单主任也不太好意思指使他干活，关键部位自己做了之后，尤其是用了显微眼镜之后，毕竟年纪大了，长时间用眼就会感到很酸涩，下意识的他就想要偷个懒，毕竟，在人民医院，这些手术，他也只是做关键的几步，剩下的都是交给一助的。 既然一助不能叫，那就二助呗，既然上台了，也不能当摆设，再说，这个二助，他可是相当看好的。 宋琦一直在认认真真的观看着单主任的手术过程，听单主任问话，他这才回过神来。 “会是会的......” “那你来吧，我先休息休息眼睛，这年纪大了吧，真是哪儿哪儿都不行了......”单主任说着，一个侧转，跟宋琦换了个位置。 这个小插曲，又是让一众围观的泌尿外的医师们酸了！ 太欺负人了好吧！ 张清靖大小是个主任，人家都开口了，你怎么能直接忽略呢。 这样高难度的手术，一个新人能上手术台就已经是高光时刻了，没想到还可以在关键部位缝上几针！别说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医生了，就是他们这些主治医们，要是有这样的机会，也够在朋友圈里炫上几天了。 单伟浩嘴上说着休息休息眼睛，实际上眼睛一刻也没闲着，而是一直跟随着宋琦手上的针线来回移动着。 主任就是主任，手上可以偷懒，眼睛可不能偷懒。新笔趣阁 “对，这里海绵体白膜和中隔用4-0的尼龙线间断缝合.......” “其实这个手术比手指再接要简单的多，我年轻的时候都不用显微眼镜都可以照样缝合......小宋，这个背部，做一段纵行全层皮肤皮肤切开，这样可以减轻术后水肿......对对对，就是这里，切的不错......” 在单主任的全程指导下，宋琦完成了手术的后半段。 至于张清靖这个一助，全程几乎没怎么动手...... “张主任，这个手术真的不难，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好好考虑考虑，显微眼镜什么的，我跟老唐去说，人民医院那边我也打声招呼，有不太难的病人可以转过来，我看小宋今天学的就挺快，再有个三两台手术跟跟，完全可以自己上手了......咱们医院也不能老是靠着切包皮活着啊，总得干点有技术含量的不是？” 张清靖想要骂娘，他怕的是没病人吗？怕的是没显微眼镜吗？他怕的是这个手术又给宋琦给抢了去，宋琦可不是他们泌尿外的人！ “单主任说的是，就是下次手术的时候您也带带他们......”张清靖指了指那一溜儿的医生，他们坐的屁股疼，伸的脖子疼，但是不伸脖子又不担心看不到术野，伸了脖子吧，好像也没看到几个操作......总之，相当的委屈。 50.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这个肯定没问题啊，我来基层就是来带新人来了，不过，让他们平时多练习，尤其是一些基本操作，要先做到熟练，不能指望着一上来我就给你上手的机会，这可是精密手术......” 单伟浩说的道貌岸然，全然忘记了刚才他可是把不少的关键操作给了宋琦。 当然，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敢反驳，毕竟谁也没有宋琦那个缝合技术不是？ “这个自然是好，但是，这样的病人毕竟太少了，属于可遇不可求的，要是多几个烈性妇女的话，他们倒是可以多练练手......” 张清靖自诩已经尽力为他们争取了，至于结果如何，还真得不是他能左右的，索性也就不再继续努力争取，而是嘴上跑起了火车。 “张主任野心不小啊，这是鼓励妇女革命啊！”单伟浩也笑道。 两位主任一唱一和，手术室的气氛就一下子缓和了下来，所有的羡慕嫉妒恨，所有的不甘和郁闷，也都随着这台手术的顺利完成而烟消云散了。 都是技术宅，怨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那什么，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晚上我请大家吃夜宵，今天在座的，除了值班的，谁也不准走啊！” 既然把科室的得力干将都召回了单位，张清靖便打算晚上请大家吃个夜宵。 既算是对打扰大家休息的一种歉意，也是为了加强科室凝聚力的一种手段。 算起来，这种大范围的科室聚餐，也很久没有过了。 宋琦倒是很识时务，找个借口拒绝了，他们也没有再勉强，毕竟也没打算真的喊他去吃饭。 这个夜宵的主题，当然是吐槽宋琦的，他要是去了，大家还有什么意思？ 为了表达歉意，宋琦还主动请缨，要求留在监护室观察马胜利的术后恢复情况，同时把他的术程病历写了。 这倒是让泌尿外的值班医生很是欣慰。 要不然，手术没机会上，术后首程还要他写，术后观察也是他，他不得冤死才怪！ 单伟浩也没参与他们的聚餐，本来他也不喜欢这种热闹场合，加上人家科室聚餐，属于科室内部活动，他去了反倒让大家放不开。 单伟浩又交代了一些术后的注意事项，叮嘱宋琦加强观察，有异常情况及时打电话给他，这才回家。 医院旁边的某个烧烤摊上。 张清靖给自己倒上了满满的一杯啤酒。 “各位，我对不起大家，我们承包了这么多年的包皮业务，硬是给急诊给抢了......” “主任，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那个宋琦，那个家伙，他就不是个人，是个妖孽......” “就是，哪有这么切包皮的，一台手术十五分钟，还他娘的出血很少，切的又好看，真是活久见.......” “主任，别因为包皮业务被抢了而难过了，我看，他后面很有可能还会再抢我们其他业务，连命根子再接都能上手了，还丫的有什么他不敢抢的？” 张清靖瞬间清醒，他原本是想在科室人员面前矫情一番，混点同情分的，没想到，非但没有得到同情，反而更扎心了！ 那句很文艺的话怎么说来着？当你为失去了太阳而流泪的时候，你也将失去群星。 包皮手术已经失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看晚上的架势，这小子很快就会驾驭命根子离断再接的技术，那岂不是这项业务也要被他抢了？ 怎么办？ 难不成这把年纪了再去重新学习这门技术？只是，这样的病人实在太少啊，总不能真的鼓励妇女同志们闹革命吧？ 罢了罢了，他宋琦要是真来抢，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拱手相让了！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切睾丸啥的，他要是看得上，就给他好了！ 只是，切睾丸这事情，别看不体面，但是真要被人抢了，他还是很难受的...... 这么想着，又是一大杯啤酒灌了下去！ 悲伤逆流成河啊！ 区中西医结合医院。 得知马胜利手术很顺利，命根子大概率会修复成功，两个女人都松了口气，却是各怀心事。 白露也松了口气。 “小安子，你先带她们两个回局里，这边我守着......”白露走进监护室，对着正在打盹的小徒弟说道。 小徒弟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露姐，还是你带她们回去吧，你还没吃晚饭呢，这里我守着就行......” 51.医院不能拍照 宋琦终于忍不住了，照这样下去，估计间歇性沉默就是今晚的主旋律了。 “是有点儿事儿想请你帮忙......”白露有些拘泥，跟她以往大大咧咧的性子截然不同。 “我能帮的，一定帮忙！”宋琦停下了正在敲病历的手，专心的看着白露。 “那个，过几天，我有个技术大比武......” “然后呢？”见白警官半天没有下文，宋琦又忍不住问道。 “我身体有点状况......” “病了？” “不不不，不是病了，就是生理期......” “生理期？你是说大姨妈？”宋琦终于明白了。 白露点点头，原本白皙的脸上飞上两团红云。 看着满脸飞霞的白警官，宋琦难以想象这就是一巴掌能把伤口拍裂开的白警官。 “你是说要参加技术比武，想让大姨妈延期对吧？”为了确认，宋琦又问道。 这种情况，以前在门诊实习的时候见得可多了。 因为要考试的，因为要比赛的，因为要旅游的，甚至于因为要见男朋友的，为了不让大姨妈影响各种发挥，女孩们都会来门诊找医生开药让大姨妈延期。 这种情况，医生基本都会开一些口服孕激素，使内膜处于分泌期的状态，月经得以推迟。但不建议长期使用推迟月经的方法。 “对对对，就这意思，这个比赛对我很重要，但是，我生理期快到了，而且，我生理痛很严重......”白露说着，依旧满脸绯红。 像她这样的，饮食不规律，暴躁起来抓起嫌疑人来连命都可以不顾的，生理期不痛才怪呢，宋琦心里暗自腹诽着。 不过也就是腹诽一下，宋琦可不想教育白警官怎么度过生理期，人家顺耳还行，要是一个不顺耳，给他一掌，他可吃不消。 “我给你开点药吧，每天吃一颗，直到比赛结束那天停止。停药后过个两三天，大姨妈就来了......”宋琦说着，给白警官开了几颗药。 白露拿了药，想要对宋琦表达一下谢意，却又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再次说：“下次有外伤的，我再给你送来......” 沉默plus！ 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的日程，又是排的满满的包皮手术。 打麻醉，切包皮，缝合...... 虽然对这个手术早已失去了新鲜感，但毕竟任务在身，宋琦还是很认真的完成了一台又一台的手术。 许是昨天的聚餐释放了郁闷，今天泌尿外的医生们都比较平静，那些已经到了泌尿外又要求转到宋琦这里的病人，他们也难能可贵的心平气和的帮他们办理了转科手续。 一派和谐的场景。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宋琦的任务进度条已经显示到了61/100。 相比较第一天的数量，进度已经明显提高了不少。这就是熟练级的包皮环切术的速度。 当然，质量也没得说，术程短，出血少，恢复快，关键是缝合的还漂亮！ 门口还有几个病人在等，雨晴本来是想让他们先回去，明天再来，但是宋琦想到他们排了一天的队也不容易，就打算加个班把这几个做了，一来增进一下医患关系的亲密度，二来也是可以快速的完成任务。 自从昨天的命根子手术之后，宋琦的野心更大了，想要做的手术的也更多了。 但他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系统之所以给他安排了任务量，就是要求他对某一个手术的熟练度必须达到一定程度，任何一个顶级外科医生的技术，都是靠着大量的手术喂起来的，他有系统也一样，也得反复练习才行。 以前担心病源，现在病源不愁了，他自然也愿意勤快一些。谁知道以后的任务还会不会遇到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 “宋琦，你这觉悟可以啊，虽然成了名人了，但是还能保持初心，踏踏实实的给病人做手术，不耍大牌，不错！”雨晴见宋琦主动加班做手术，不由的对宋琦又赞美了几句。 宋琦有些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大牌，谈何耍大牌！” “宋琦，你可别小看你自己，现在，你就是我们医院名副其实的大牌！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下班的地铁上，我听到好多人在议论你呢.......” 雨晴没有夸大其词，这几天，宋琦的的确确是这个城市的新晋名人，街头巷尾的，谈论他的人还真是不少。 “我有啥好议论的啊！”宋琦确实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火。 “说你医术好，长得帅呗，还有些人都在想尽办法要你的联系方式呢......”雨晴说着，语气里不由自主的就带了些酸味。 “要不然，我把我的手机号码公布出去？”宋琦还以为要他的联系方式是为了找他看病呢。 雨晴气得拍了一下宋琦，“你傻啊，人家保密都来不及，你还公布出去！算了，不跟你说了，病人进来了......” 雨晴有些气恼，索性不再跟宋琦谈论这个话题。 而这时，手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还没看到人影，就听到咔嚓一声，宋琦一抬头，就看到自己正被一手机怼着拍照。 宋琦有些不悦，皱了皱眉头，“医院不能拍照！”新笔趣阁 “实在是太帅了，没忍住，嘻嘻。”手机放下，就看到一个大眼睛女孩歪着脑袋探出了身子。 女孩子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简单的白t和蓝色牛仔裤，背了个双肩包，脸蛋很小，说是巴掌脸一点也不夸张，但是，眼睛却是很大，一双大眼睛占了整张脸的一半大。看向宋琦的时候，一点也不怯场，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像是在观察一件物件，倒是宋琦，被这双大眼睛盯着看，有点不太自在。 来这里的，要么是父母带未成年的男孩子来的，要么是成年男子自己来的，这个年龄的女孩，宋琦实在想不出她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你是不是走错了？”宋琦下意识的问着。 “没走错，我就是挂的宋医生的号！”女孩子甜甜的笑着，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宋琦觉得有些晃眼...... “挂的我的号？你......你帮谁挂的号？” 忙了一天了，宋琦的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了，此刻的他，实在没有多余的脑力去猜想挂了包皮门诊号的青春女孩到底是所为何事。 “没有帮谁，我就是想见见宋医生本人，嘻嘻，没想到比电视上还帅......”女孩子灵动的大眼睛肆无忌惮的在宋琦的脸上扫来扫去，让宋琦有短暂的错觉以为自己被关进了笼子...... 52.医琦后援会 “咳咳......”宋琦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剧烈咳嗽了两声，“我们这里是包皮门诊手术室，要是不是切包皮的话，最好还是先出去，我们也很忙的......” “我可是挂了号的，喏，这是我的排队号码，所以，接下来的十分钟，你的时间就是属于我的......”女孩子大大方方的在门诊手术室旁边的桌子前坐下来，同时亮了亮手上的小纸条。 这张桌子原本是江涵用来开化验单的。今天江涵临时有事，提前下班了，所以桌子就空在那里。 宋琦有些懵逼，女孩子来挂包皮门诊的号，这也真是开了眼了。 可问题是，她确实是挂了号的。 如果她不主动去退，那么这接下来的十分钟，还真就是属于她的。 “我就说吧，你现在可是个名人......”雨晴双手环保在胸前，酸溜溜的说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所以，这就是当名人的感觉？宋琦仔细咂摸了一下，似乎没什么味道。 可是，他可不想当什么名人，他只想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做几台包皮手术。 “挂了号可以去退费，我这里是手术室，不提供其他服务......” 宋琦对时下这些青春美少女实在有些看不懂，也不想花费时间来看懂，索性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大眼睛女孩倒也不生气，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甜甜的一笑， “算了，宋医生，要不然我们商量一下，你给我个手机号码，我就出去......宋琦笑了，“你这是在跟我商量？” 女孩子认真的点点头，“是的，你如果不答应我也没关系，我们反正还有很多人，我们下了课可以都来挂你的号......”女孩子说着，一脸得意的看向宋琦。 “你们还有很多人是什么意思？”宋琦吸了一口凉气，一个他都招架不了，要是来个三五个的，他还上不上班的？这些小屁孩现在搞什么幺蛾子，是不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少了？ “我们都是你的医琦粉啊，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医琦后援会的会长，医生宋琦，简称医琦，这个后援会是不是还不错的样子？时间紧迫我们还没来得及设计我们的会徽，不过已经有人在设计看......我叫琪琪，跟你那个琦不一样，我是王字旁加一个其中的其字......”女孩子侃侃而谈，很是得意的模样。 宋琦却是一头雾水，什么医琦后援会，什么琪琪，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琦，厉害了啊，后援会都有了，小美女，你们后援会现在有几个人啊？”雨晴听女孩子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忍不住好奇的问着，心想，要是这后援会真的发展起来，也应该是我来当会长才是，哪轮得到你这个黄毛丫头? “我们班目前已经有七个人了......过几天应该还会多起来的。” 宋琦有些上头，七个人，还都是学生！这要是传出去，会不会说他误导未成年人啊？这个罪状他可担不起。 “所以，你这是来威胁我的？”宋琦回过神来，看向那个叫琪琪的大眼女孩。 “那肯定不是，爱豆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威胁的......”女孩子一本正经的说着。https:/ “爱豆？你是说我？”宋琦又有些懵，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是的......”大眼女孩认真的点了点头。 宋琦有些崩溃，他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准时下班的，加什么班啊，正经手术没做上，倒是惹上个小麻烦...... “那什么，我的时间是用来做手术的......”宋琦指了指面前的手术台，“你要是不退号的话也没关系，要不然你躺下？来，我给你检查一下，雨晴，让她把裤子脱了！”这一瞬间，宋琦的脑回路忽然变的特别清奇，你既然敢挂号，我就敢给你手术，来啊，躺下，脱裤子! 女孩子大概是做梦也没想到宋琦会来这一招，大眼睛眨巴了几下，抓起排队号就夺门而出。 宋琦这才松了口气。搞定一个小屁孩，比做一台包皮手术可是难多了。 “宋琦，你还别说，医琦后援会，这个名字还真挺好听的，你说要是真搞个后援会，会长的位置是不是得给我当？” 小姑娘走出诊室之后，雨晴又来了兴致。 “雨晴姐就别拿我开涮了，小女生不懂事......”宋琦无奈的摇摇头，切个包皮也能混成爱豆，这也真是没谁了！ “现在小女生懂得可比我们多，宋琦，截止到目前，你可是又七个小女生粉丝了，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会不会真的跟大明星一样啊......”雨晴戏谑道。 “雨晴姐，你就饶了我吧......”宋琦连忙举双手投降。 “得得得，不跟你开玩笑了，不过，这下你应该明白了吧？手机号要不要我给你公布出去？”雨晴一脸坏笑的问着。 “别别别，这些小屁孩我可招架不住......”宋琦连忙举双手投降。 “知道就好，要知道，在护士站，我们可是帮你挡了不少麻烦！”雨晴连忙邀功。 当然，这个我们，主要是她自己！ “那我可谢谢你们了！”宋琦又是对着雨晴连连拱手作揖。 三台手术很快就好了。 今天的宋琦依旧不能回家吃饭。 倒不是因为他下班迟了，而是罗美丽女士早就打来了电话，说是她要跟几个小姐妹去参加什么汇报演出，让他跟老宋同志自行解决晚餐。 想到老宋同志也不会做饭，宋琦便决定父子两人出去吃。 打电话给老宋，发现老竟然也还在加班，这倒是很少见。 “要不然，你来我们食堂吃吧，我们食堂烧的不比你妈差，不是，不是，是跟你妈差不多......”坐在办公桌前的老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想，真是年纪大了，加班也加不动了，而且老是说错话。 “行吧。”反正去哪里吃都是吃，吃食堂还不用花钱。 老宋同志已经很久没有加班了。 作为一名老法医，他的工作重心早就由出现场、解剖尸体、写报告这些转移到了开会、听讲座、看报纸了。 不是老宋同志偷懒，而是他觉得年纪大了，就需要适时的让位，给年轻人更多的机会。 而且，他手下的年轻人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要是他抢着干活的话，这些年轻人怎么能成长的起来？ 而今天老宋同志为什么要加班呢？ 原因还得从一桩很简单的案子说起。 53.死亡时间？ 某市民晨练的时候发现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出警警察经过调阅监控走访群众等渠道最后发现该人是被一辆小汽车撞倒，后被司机抱上车，两小时后抛尸野外。 案情很清晰，但是，如何定罪却成了检察院的一个难题。 如果死者在被撞时就身亡了，那么司机便涉嫌交通肇事罪。可如果死者被抱上车时还活着，那么司机将他抛弃在荒山野岭，导致他得不到救治而死亡，司机便涉嫌故意杀人罪！ 于是案子便被重新打了回来。 一个案子到了检察院又被退回来，这对领导也是个考验，所以，局长给他们几个也是下了死命令，就算是不吃不睡，也得尽快把这个人在什么时候死的搞清楚了。 老宋也很被动，尸体早就腐烂了，没有什么勘察价值了。而其他有意义的线索也没有，这可是急坏了他。 “师傅，要不然我再回头看几遍监控？看看死者在车上的时候位置有没有发生变化？”老宋的其中一个徒弟叫小智，长得白白净净，不仔细看的话，甚至会以为他的是个女孩子，这样的男生在刑警队里，要是不介绍，没人会把他跟法医联系上。 “行吧，虽然没多少意义，但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宋海东没有更好的思路，也就只好让徒弟继续查监控了。 “师傅，路上的监控有接近两个小时呢，还得反复比对，这一晚上也看不完吧......”老宋的另一个徒弟叫海洋，个子不高，但是很胖，憨胖憨胖的，看起来也不怎么像法医。 “那你有更好的法子？”宋海东怼了过去。 小胖子便没再说话，老老实实的对着屏幕看起了监控录像。 老宋本身并不是法医出身，他之前也是临床医生，机缘巧合的，就半路出家当了法医，偶尔解剖一下尸体，大多时候都是查个dnA什么的，加上这几年也很少出现场，所以业务水平也荒废的差不多了，就连看监控，也比不上两个徒弟的眼力好了。 “师傅，动了动了......” 就在宋海东准备滴点眼药水继续看监控的时候，小智指着一段视频叫起来，“你看，这里他的脑袋本来是朝左边斜靠着的，这里，变成朝右斜靠的.....” “对对对，师傅，那这是不是就能说明，死者被抛尸之前其实还活着的......”小胖也很兴奋。 “看把你俩激动的，你看看，这车子是不是刚才转了个弯？”老宋摇摇头，指了指监控上车子转弯的那一段。 “也对啊，也有可能是因为惯性......”小智泄了气。 “就算不是惯性，开车过程中时有颠簸，有轻微移动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宋琦进来的时候，正赶上老宋和两个小徒弟耷拉着脑袋看着监控录像，一副打了败仗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宋琦赶紧上前问道。 两个小徒弟正郁闷着，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全身发光的男子站在门口，黄昏时刻的办公室里已经开了很亮的白炽灯，但是，宋琦站在那里，还是让他俩有一种晃到睁不开眼的感觉。 两人先是惊了一下，抬头看看日光灯，又转而看向宋海东。 宋琦小的时候老是来老爸单位混食堂，后来上了大学之后就没再来过，老宋的两个小徒弟也是这几年才来队里的，所以，他们并不认识宋琦。 宋海东这才看到原来是儿子来了，看着儿子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挺拔而又健硕的身材，精致而又不娘气的五官，再看看自己的两个徒弟，原本闷闷的心情稍微有了些喜悦。 对于两个小徒弟的眼神，他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小的时候带宋琦来单位，这种眼神见的多了，他也早就免疫了。 “我儿子，宋琦......”宋海东指了指宋琦，故作若无其事，实则在“儿子”两个字上狠狠的加了重音，其用意不言而喻。 “师傅，你儿子真帅，又高又帅，干什么的啊？”小胖起身给宋琦端了杯水，殷勤的问着。 “算起来跟你我也算是半个同行，他是医生。”宋海东说着，难掩心中的自豪。 “你是不是在那个电视节目......什么电视节目来？那个主持人还挺漂亮的？在那里讲过割包皮的？”小智忽然想起前几天看的电视节目，怪不得宋琦进来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眼熟，原来是上过电视的。 “心怡说健康。”宋琦赶紧提醒。 “对对对，就是那节目，师傅，原来宋医生就是你儿子啊，我这几天看了节目还想着抽个空去把包皮割了，还想着要是能约上这个宋医生就好了，真没想到这么巧！”小智重新恢复了激动，只不过，这激动跟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看把你激动的，你要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你还有包皮这个东西了......”老宋别看平时温文尔雅的，损起自己的小徒弟来却是毫不客气的。 “师傅，你怎么说话呢.......”小智气得跺了跺脚，脸都涨红了。 “行了行了，不说你了，你要是把这个案子给我整明白了，我让我儿子给你切个免费的都行！”宋海东看着一脸带着羞怯，又带着几分兴奋的俩徒弟，又想起了案子，不禁叹了口气。 “爸，什么案子这么棘手？”宋琦好奇了，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见老爸为了工作愁眉苦脸。 “判断个死亡时间......”老宋又是叹了一口气，在儿子面前认怂，这也是他不愿意的，只是，有什么办法呢？ “死亡时间好判断啊，什么尸斑尸绿尸温的，实在不行不是还可以通过胃内容物来推测？” 宋琦不太懂法医，但是读大学的时候稍微也涉及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所以，也能说个一二三来。 “尸体早就腐烂了......” “啊？腐烂了，这可有点麻烦，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宋琦又问道。 “小宋医生，情况是这样的......”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他的免费包皮还是什么，小智特别卖力的给宋琦介绍了这个案子。 介绍完了之后，几个年轻人又围绕几个点展开了讨论。 宋琦不太懂，但还是认真的听着。 “老宋，有进展了吗？” 几个人正讨论着，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推门进来。 54.临时指令性任务 男子看起来跟宋海东年纪差不多，眉毛很浓，一字眉，眼睛不大，但是眼神很犀利，不像宋海东那般柔和，他一进门，只说了一句话，便让整个屋子里的温度降了几分。 看到来人，宋海东赶紧站起来，“白局啊，我们这不在讨论着嘛，这个案子啊，时间太久了，尸体也高度腐烂了，有价值的线索也太少了......”宋海东皱着眉头说着，算是给领导提前打个预防针。 对于这个案子，他还真是没有几分把握。 “这个案子上头很重视，到了检察院了又退回来，很多领导都盯着呢，你们加把劲，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尽快把死亡时间搞清楚了，你们干法医的，这不是基本功嘛.......”局长似乎不太认可宋海东说的那一堆理由。 在领导看来，完不成任务的理由，都叫借口。 “基本功是没错，但是也得分情况，这个情况，不是太特殊了嘛......”宋海东也是很无奈。 “行了，不用强调客观困难了，就算是有困难，也得想尽办法克服了，明天，最迟后天，我要看到报告！”白局说着，眼神扫视了一下三个年轻人，最终把视线定格在宋琦身上。 “老宋，这是？” 其实刚才一进门的时候，白杨就注意到了宋琦，要说公安局里年轻帅气的男孩子也不少见，但是宋琦跟那些刚进警队的年轻小伙子不一样，他也年轻帅气，但是眼神却很清澈，也很坚定，不像那些年轻人一样充满迷茫，通过他的眼神，他看到了信心，坚毅，执著......总之是一种跟他这个年龄不太相符的从容和淡定。 干了几十年的刑警，白杨看人的眼睛可是差不了。 “哦，白局，这是我儿子宋琦，小时候你见过的.......”宋海东赶紧满脸堆笑的把儿子拉过来，“宋琦，这是你白叔叔，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经常去他办公室玩来着.......” 当年，他的办公室跟白杨局长的办公室对门，那时候他是法医，白杨是中队长。小时候的宋琦就经常去他办公室玩。 现在他还是法医，白杨却已经当上了局长。 时间这个东西还真是充满玄幻。 宋琦自然不记得这些，但是既然是爸爸的老同事兼领导，他还是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白叔叔！” 白杨眼神柔和了一下，伸出手拍拍宋琦的背：“都长这么高了！现在干什么工作？” “白局，他现在跟我半个同行，当医生的。”宋海东赶紧说着。 “不错不错，好好干！”白杨又拍了拍宋琦的肩膀，“老宋，交代给你的事情，你上点儿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出报告......”白杨说着，就抬脚往外走着。 “白杨，你什么意思！”走廊里，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宋琦下意识的往门口看了一眼。 听到这个声音，宋海东和两个小徒弟也互相对视一下，发出别有深意的微笑。 “嚷嚷什么啊，这是在局里！”白杨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 “你怕什么啊，拦截我的报名表的时候不是很威风的嘛，你不要以为你是我爸就可以替我做决定，我告诉你，这个比赛，我去定了......”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们回家再说......”白杨局长的声音更低，这次，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祈求。 “公事就在局里说，怎么？你干的出这样的事儿来还怕别人知道啊？堂堂一个局长，竟然干这些小孩子都不屑一做的事情，你是不是怕你的老同事知道啊，我这就跟宋叔叔说道说道......” 一阵疾风吹来，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身精神的短袖警服，腰带扣在腰间，勾勒出纤细的腰线，一双马丁靴把裤脚扎进去，野性十足的大眼睛此刻狠狠的瞪着，略厚的嘴唇嘟起来，看得出，她很生气，但是，生气的样子，竟然有种别样的异域风情之美....... 这不正是白警官吗！ “宋叔，你说有这样的局长吗？” 白露冲进宋海东的办公室，张口就问。 刚一说完，就看到了坐在旁边的宋琦。她下意识的愣住了，“宋医生，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我爸啊，你怎么也在这？”宋琦也很奇怪，怎么就在这里碰到了？ “我也来找我爸，呃不，我来找白局长！”白露气鼓鼓的指了指站在门口相当尴尬的白杨。 白警官的父亲是白叔叔？ 这关系有点...... “白露，别任性了，跟我回家！”被自己女儿指着鼻子骂，还被当众骂，就算是气场再强大也招架不住了，此刻的白杨恨不得拿把手枪指着白露逼她回家。 “你把报名表还给我，我就回家！”白露对着白杨伸出手，毫不退让。 白杨无奈的摇摇头，“这都是你妈让我拿的......” “你一堂堂公安局长，竟然怕老婆，说出去真是不怕人笑掉大牙，你怕她，难道你就不怕我吗？我不管，反正你今天要是不把报名表还给我，我就去纪委举报你，说你滥用职权......”白露毫不顾忌的说着。 平时威风如虎的白局长竟然怕老婆？两个小徒弟心里暗暗腹诽着，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出去宣传八卦了！ “白局，孩子都大了，我们就别管那么多......”见闹得差不多了，宋海东上前一步，颇有种语重心长的说着。 “老宋，你是不知道这个白露啊，唉！跟你儿子一样大，你看看宋琦就是这么成熟稳重，再看看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白杨摇摇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名表。 白露敏捷的从白杨手上抢过报名表。 “少拿我跟别人比较......” 宋琦听出白露话里的不满，也赶紧附和道：“对对对，我们是两种不同的风格，没有可比性。” 见两个孩子此刻竟然意见这么一致，白杨顿时觉得似乎是自己的格局小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对了，你俩是怎么认识的？”白杨赶紧转了话题。 小的时候，宋琦经常在局里跑来跑去，白露可没有，当初他老婆就怕女承父业，所以，一直不让女儿来局里，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这个说起来可就话长了，所以，我就不说了......”白露卖个关子，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向宋琦，“宋琦，你是医生，法医应该也懂的吧，要不然你帮个忙？” 宋琦一阵头大，这个白露，先前送个命根子断了的给我也就罢了，现在死人也送给我，真当我是全能的啊？ 【临时指令性任务：协助查明死因。】 【任务奖励：入门级死因监测技术】 【是否领取任务？】 55.入门级死因监测技术 就在宋琦暗中吐槽白警官的时候，系统界面出现了，这次，却不是系统常规任务，而是临时指令性任务。 临时性指令任务是什么？宋琦很是好奇。 高冷的系统没有解释。 看到任务内容正是查明死因，宋琦想了下，难不成，自己业务范围内的叫常规任务，不是业务范围内的都叫指令性任务？ 嗯，似乎有点儿道理。、 宋琦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解释。 但还是宋琦有些犹豫，毕竟查明死因这些属于法医学的范畴，而他学的是临床医学。 医生和法医，虽说只差一个字，工作内容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隔行可是如隔山啊！ 宋琦左右为难，摇摆不定的时候，白露又开口了，“死者是个农民工，家里有三个孩子上学，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就是为了多赚点钱，没想到被无良司机给撞了，撞了就撞了吧，你好歹把人给送到医院去啊，没准还有一线生机！他竟然直接抱上车给扔在了荒郊野外，如果他被抱上车的时候还没死的话，那个司机就太可恨了！这就是变相的谋杀了！” 白露说的义愤填膺，宋琦听得也是无比动容，那架势，要是他不答应帮忙的话，自己就跟那无良司机一样，太不地道了。 死亡原因判定，虽然属于法医学的范畴，但终归用的是医学知识来判定的嘛，也许，可以试试？ “行吧......我试试看吧，不过，我不保证哈，毕竟我不是专业的......”宋琦说道，暗中悄悄的按下了领取键。 “你肯定行的，马胜利那命根子都断成那样了，你都能给接上......”说到一半，想到当着两个父辈面前这么说话似乎不太合适，白露硬生生把后半段给吞下去。 尽管这样，白杨的脸还是黑了...... 这个白露，总是这么莽莽撞撞的，把命根子挂在嘴上，哪里像个女孩子？ “白露，你就别在这瞎掺和了，我们回家去！”许是觉得自己女儿太过于冒失了，白杨赶紧拉起白露就走。 “我怎么叫瞎掺和呢，那个肇事司机，是不是我找出来的？这个案子，有我一半功劳......”白露不服气的说着。 “老宋，这个案子就拜托你了！”白杨说着，不由分说伸出大手，直接就把白露半拖半拽的拉了出去。 宋琦看的有些惊悚，看来白露这个彪悍也是有基因遗传的。 见白家父女两个走远了，宋海东这才小声问宋琦：“你怎么会认识白露那丫头？” “就是在医院里遇上的，她带嫌疑人过来缝合伤口。”宋琦说道。 “缝命根子？”宋海东又问，刚才白露那话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不是，呃，算是吧.......”宋琦不想节外生枝，索性就含糊的说道。 “这个白露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可离她远点，上次我亲眼看到她把一个嫌疑人的下巴给卸了，真是跟她爹一个德行，不，比她爹还虎......”宋海东说着，也是一脸惊悚。 宋琦点点头，“我没事招惹他干嘛......” “不过，师傅，我看小宋医生跟白警官还是有点般配的，不过，我只是说说颜值哈......”胖子法医猛不丁的插了一句。 宋海东上来就是给他一拳：“我儿子这么温润如玉的人，怎么可能跟那个野丫头般配呢！” 小胖痛的龇牙咧嘴，连连讨饶：“师傅，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行了，别闹了，把死者前期的死亡报告拿给我看下!” 宋琦无心打闹，他可是领取了系统任务的，既然领取了任务，就得完成，这可是他的原则，而且，这还事关一个三个孩子的父亲的公道问题。 “都在这里了......”小智拿了一个文件夹递给宋琦。 宋琦翻阅着，不时的皱眉思考着。 虽说法医也带个医字，但是跟临床医生所学的知识还是有所不同的。 关于死后经过时间的推断，是法医学鉴定中一项重要的任务。虽然相关的研究已逾百年，但到目前尚未产生出一种操作简便、准确性高的单一技术。现实中仍然依采用综合尸体现象、超生反应、胃内容物、昆虫繁殖、植物生长以及环境气候等因素分析推断。 这个案例中，这些条件都不具备，这倒是个难题。 宋琦又翻阅了一下卷宗。 这次他有了新的发现。 “这个人被抱上车的时候，一直是处于坐位的吧？”宋琦又问。 “对，都是坐着的，我监控看的明明白白的......”小胖子自信满满的说着。 看了那么久的监控视频，可不是白看的。 “但是，卷宗上却写着肇事车上血迹斑斑，有些顺着副驾驶座门柱流下，部分还渗到了后排，安全带卡扣附近发现多个凝固的血块。经鉴定，这些血迹正是死者的。”宋琦合上了卷宗。 “患者头部受了重伤，出血也是正常的啊，不对......”小智说着，忽然激动的站起来。 “你的意思是被害人在车祸中头部受伤，而头的位置高于心脏，如果没有心脏搏动，是不可能出这么多血的！”小智因为激动，语速说的超快。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宋琦说着，看向老爸。 宋海东点了点头，“我赞同，而且如果当时已经死亡了，应该不会形成血凝块。” “那就是说，伤者被搬上车子的时候，还有心跳？” “对！”宋琦父子俩异口同声道。 “师傅，那意思是不是我们就不用加班了？”小胖激动的问着。 “当然，你要是想加班也不是不可以，按照白局的意思，后天之前把报告写出来就行，海洋，你写报告大约需要多长时间？”宋海东抬眼问着。 小胖一听这话，连忙摆手：“师傅，我可不想加班，不对，为啥又是我写报告？” “谁让你话那么多呢......”宋海东笑着说道，“我先给白局汇报一下情况......” 【临时指令性任务完成】 【请领取奖励】 眼前亮闪闪的一片飞过。 宋琦没想到任务完成的这么顺利，如果这样的话，这样的任务以后也是可以经常给他派送的嘛...... 宋琦不客气的点了领取。 【入门级死因监测技术】 一个从未见过的礼包打开，宋琦只感觉眼前白光闪闪，一阵熟悉的清凉感自太阳穴处往大脑深出蔓延开来。 关于死亡原因的各种监测参数瞬间就填充进了他的大脑。 机械性致死原因：内脏破裂、生命重要脏器受压迫、急性大出血、休克、窒息、栓塞、感染...... 56.避孕药 宋琦有些懵，但很快他就变得开心了起来。 技多不压身啊！医院还有病理解剖科呢，就算是在临床上，遇到死亡病人，也需要给病人出具死亡原因，而死亡原因的判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另外，能帮父亲也算是一大利好啊，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只是父亲有点儿太佛系了，虽然年纪大了，虽然快退休了，但是还是要追究上进的嘛...... 要不然，刺激刺激他，让他晚年上进一点？ 白局长家里。 白露一进门就进了自己的房间，而且摔门的声音特别大！ 局长夫人杨晓慧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情况不妙，赶紧把白杨拉到一边，小声的问道：“你又惹她了？” “不是你让我拦截她的比赛报名表吗？我拦截了，结果，她在局里大吵大闹，我这老脸都没地方搁了？”白杨拍拍自己的老脸，暗叹自己的命运多舛。 “什么头面脸面的，反正丢脸也不是第一回了......不对，老白，你不会把报名表又还给她了吧？”杨晓慧意识到白局长话里的重点，连忙问道。 白杨两手一摊，“我不给她能行吗？你是没看见，指着我鼻子骂呢，这要不是我白杨亲生的，我早就一枪崩了她......”想起白露在宋海东办公室门口的情景，白杨到现在都有些意难平。 “行了行了，骂你两句你忍着就是了，一个大老爷们儿，不知道能屈能伸吗？亏你还是局长！”杨晓慧一副有什么大不了的模样。 当然，自从白露青春期之后，他确实在能屈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局长就得挨完了女儿骂再挨老婆骂啊，我招谁惹谁了啊我？再说了，你说的是能屈能伸，我在家里伸过，我一直在趣着好吧？”白杨眼睛一阵酸涩，竟然差点儿掉下英雄泪。 “得得得，还让你受委屈了呢，别在那矫情了哈，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女儿好吗，你说谁家女儿跟她似的，当警察就好好当警察，做个办公室内勤接接电话填填报表不好吗？非得要出外勤，出外勤也行，你规规矩矩的，老老实实的，该抓人抓人，该审问审问，可是三天两头的把嫌疑人给弄伤了是怎么回事？老白，我这跟你说实话，在我一帮姐妹面前，我可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你说她也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照这样下去，谁敢娶她啊！”杨晓慧数落起白露的那些人生污点，就没有尽头，而且多半会伴随着一段心酸历程。 白杨最怕的就是她这一招。 “行了，你也别担心了，我看女儿最近挺正常的，竟然还有了异性朋友......”白杨想起白露跟宋琦的互动，心里不由一动。 虽然两人没多说什么，虽然两人的举动看起来很正常，但是白杨还是从中嗅出了一丝不正常。 要知道，白露可是没什么异性朋友的，别看局里年轻帅气正当年的小伙子遍地都是，但她愣是一个也不愿意搭理，经常一个话不投机就跟人掰起了腕子，至于同学校友师兄弟什么的，压根就没听她提起过，所以，掐指算来，跟她正常交往的，恐怕也就宋琦一个了。 正因为是正常交往，他反而觉得这太不正常了。 “真的？是谁？我认识不？”杨晓慧一听这话，顿时从失望的谷底恢复了自信心，八卦之火熊熊燃起，连忙激动的问着。 “就是我们局里那个法医，老宋，宋海东的儿子。”白杨说道。 “老宋家的那孩子啊，小时候我见过几次，老在你们单位食堂吃饭来着，我记着小时候长得还挺帅气的......”杨晓慧记性不错，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白白胖胖，眼睛很大，一笑就眉毛弯弯的小男孩。 “现在更帅了......”白杨眼前又浮现出宋琦那张年轻帅气的脸，以及老宋在介绍自己儿子时候那股自豪的劲儿，心里没来由的一股酸意涌上来。 都是孩子，为啥人家父母一提及孩子就是自豪，就他，一提及女儿就是受气呢？ “是吗？现在那孩子干什么的？咱们女儿跟他怎么认识的？我记得没错的话，他应该跟咱们白露差不多大......”杨晓慧眼前一亮，继续追问着。 “我哪儿知道那么多，就是凭感觉，他俩认识，好像还挺熟.......”没凭没据的事情，白杨也不敢多说，毕竟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白露可是会找他拼命的。 他白杨这辈子没怕过别人，唯独怕了这个女儿...... “对了，老白，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药？我担心白露生病了.....”杨晓慧忽然想起早上在自己女儿房间看到的一颗药，连忙拿给白杨看。 药片是被剪下来的一颗，没有药盒子，也没有说明书，只在锡纸上依稀看到“妈富”两个字。 “药？女儿病了？不像啊！看她想要去比赛的那个劲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么可能会生病？”白杨嘀咕着，拿起锡纸包裹着的那颗药，端详了好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要不然，你度娘看看？”见白杨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杨晓慧提议道。 “对对对，我找度娘看看，人家不是说了，内事不明问闺蜜，外事不明问度娘嘛，就没有度娘不知道的东西......” “你懂的还挺多，一套一套的......” “我也是听局里那些小年轻说的......”白杨说着，就打开了百度浏览器。 用略显笨拙的手，打开书写输入法，输入妈富两个字，白杨点了搜索键。 然后，就看到一整页的关于妈富隆的信息。 “原来这个药叫妈富隆啊，这个名儿还挺怪的，我看看这是治疗什么的？”白杨说着，点开了最上面的一个链接。 “本品为口服避孕药类非处方药药品......” 药品的介绍信息很多，但是夫妻两个却都只注意到了这句话。 “避孕药？” 老两口的大脑里顿时涌入了诸多杂乱无章的信息。 过了好久，白杨抬起头，对上杨晓慧那双同样充满疑惑的眼睛。 “这不可能吧？”杨晓慧还是不死心，抢过白杨的手机，又把这个药的详细说明书行头到尾看了一遍，直到确认这是避孕药无疑之后，这才把手机放下。 57.宋琦给我开的 “老白，我，我头有点儿晕......”杨晓慧摸着自己额头，不愿意去正视那一颗小小的药片。 前一分钟还在担心女儿嫁不出去呢，这会儿就发现女儿竟然在偷偷吃避孕药。这个跨度实在太大，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不应该啊！我看她最近挺正常的啊，该怼人怼人，该打人打人，该骂人该骂人，不像是有情况的样子啊？”白杨启动了那颗久未开启的破案的大脑，试图从白露的日常言谈举止中发现一点端倪，但是，却是什么蛛丝马迹也没发现...... “要不然，我给小安子打个电话？”白杨想起了女儿的小跟班---安亦然。 “这小子成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肯定知道！”白杨说着，就掏出了手机。 只是，刚拿起手机，还没等拨号呢，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看号码，是宋海东打来的电话。 白杨赶紧接起来。 “白局，关于那起交通找事案死者的死亡时间，我们找到依据了......” “找到依据了......这么快......”听到案子的问题解决了，白杨一下子喜上眉梢，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几分，全然忘记了要找小安子的事情了。 “什么？你儿子宋琦帮忙找到线索？看来是虎父无犬子啊，好！干的不错......替我谢谢宋琦，就说有空白叔叔请他吃饭......” “老宋这个儿子真不错，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子不是等闲之辈，你看，他一出手，就帮老宋解决了大麻烦......” 挂了电话之后，白杨还是意犹未尽的说着。 躲在卧室里生闷气的白露听到父亲电话里提及宋琦，佯装出来倒水，听到宋琦协助他们找到了死亡时间的依据，她自然也是高兴万分，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气了。 “爸，死者的死亡时间确定了？”白露端着水杯在白杨对面坐下来。 “对啊，听老宋说，是他儿子帮忙查明的，这个小宋，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这就算是两把刷子了？你是没见到他缝合的伤口吧，又美观又结实，怎么拍都拍不裂，还有，那个命根子......总之，他真正厉害的你还没见识到呢......” 白露说起宋琦，侃侃而谈，眉梢眼角全是赞赏。 杨晓慧看到女儿这个样子，禁不住抿嘴而笑。 “妈，你笑什么啊？你别不信，我说的是事实。”见老妈笑的诡异，白露连忙解释道。 “我信啊，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相信......”杨晓慧想要掩饰成什么都没有的样子，但是越是掩饰，越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一般。 “算了，不跟你们说了，你们这些老脑筋，不懂......”白露说着，端起水杯就准备往卧室走。 走着，眼神往茶几上一撇，就看到茶几上静悄悄的躺着那粒自己找了半天的药。 “我的药怎么在这？”白露连忙上前拿起来，“刚才我找好半天呢，原来在这啊......”白露云淡风轻的说着，波澜不惊。 白杨和杨晓慧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就怕女儿怪罪他们乱动她的东西，尤其还是这么敏感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白露的反应竟然这么平淡，就好像这不是一粒避孕药，而是一粒感冒药而已。 “这是你吃的药？” 沉默半天，杨晓慧才小心翼翼的问着。 “对啊，宋琦帮我开的呢，他说每天都要吃，今天还没吃呢......”白露说着，用手指抠开锡箔纸，捏起药片，送进嘴巴里，然后喝了一口水，咕噜一下，就吞了下去。 白杨手上的手机啪嗒一声掉了下去！ 杨晓慧低头准备去捡，却是一头撞到了茶几上。 此时此刻，两人的心中都掀起了几十年来最大的波澜！ 这避孕药竟然是宋琦给她的！ 她竟然当着父母的面就这么淡定的把避孕药吃下去了！ 这，这，这还是她们认识的女儿白露吗？ “你们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看着老爸老妈莫名其妙的一系列举动，和看向她的那种诡异的眼神，白露一阵不自在，心想，不就是在局里骂了几句白局长吗？至于这么瘆人吗？以前又不是没骂过！ “呃，没事没事.......”白杨率先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捡起了手机。 “对对对，没事，没事......”杨晓慧也摸了摸自己起了个大包的额头。 “对了，让宋琦协助查明死亡时间还是我提议的，这事儿说起来也有我一分功劳，不行，我得给他打个电话......”说着，她拿起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了宋琦的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宋医生，你这效率够可以啊，这么快就把事儿给办了......” 看着女儿微微上扬的嘴角，杨晓慧连忙戳了戳白杨，“老宋儿子的照片有吗？给我看看！” “我哪有他的照片啊，再说那孩子你不是见过吗？”白杨心里也有点高兴，但是毕竟是男人，又是局长，这些小心思自然不便于表露出来。 “我见的是他小时候，现在都长大了，肯定长得不一样了......”杨晓慧此刻恨不得马上把宋琦叫到面前一睹他的庐山真面目。 “跟小时候也差不多吧......”白杨翘起了二郎腿，脑海里又在回放着之前看到宋琦的样子。 “你都说了，现在更帅......”杨晓慧焦躁不安，“要不然，你给老宋发个信息，让他发张照片我看看？” “莫名其妙的让人家发照片干什么？我不发。”白杨摇摇头。 “你一个局长，让下属发个照片还不容易啊，真是死脑筋！”杨晓慧白了一眼白杨，心想，亏你还是局长呢，你女儿都在你眼皮子底线跟你下属的儿子搞到一起了，你都不知道！ 白杨一想也对，连忙打了个电话给宋海东：“老宋啊，我把案子上报给检察院了，那边说是让宋琦发个照片过去，马上发过来啊，那边要的很急......”白杨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杨晓慧挤眼睛，那意思分明是，这种把戏，我也会！ 宋海东一听检察院都知道自己儿子的事迹了，也是相当激动，不过，他手机里倒是真的没有宋琦的照片。 “白局，我手机里没有他的照片，要不然明天？”说着，心里想着，明天得让宋琦去找个照相馆拍个最美证件照。 “我说老宋，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人不是就在你身边嘛，你现场拍一张不就行了？”白杨说着，心里腹诽着，亏你还是法医，一点也不灵活！ “这太不正式了吧？”宋海东看了一眼正在专心撸串的宋琦，小心的问着。 “没事，生活化的照片才真实嘛......你抓点紧啊，那边催得紧！”白杨说着，看了一眼杨晓慧，对方难能可贵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那行，我马上拍......” 58.跟下三路死磕到底 市局门口的烧烤摊上。四人点了一堆烧烤，配着冰镇啤酒正在悠哉的享受着任务完成后的轻松惬意。 任务提早完成，宋海东自然要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宋琦刚拿起一串烤羊肉串，就看到父亲宋海东拿起手机对着他咔嚓一声。 点开白杨的微信，打开照片，发送。 “爸，你干嘛呢？”对于总是有人未经他同意就拍照这件事，宋琦还是有些介意的，就算是亲爹也不行。 “没事，白局说让我拍张你的照片，发给检察院，我看没准是给你申报个什么奖励......” “要什么奖励啊，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 “此言差矣，这次要是没有小宋医生，我们压根就完成不了任务好吧？师傅，我有个不情之请......”小胖喝了两瓶啤酒，此刻已经有了些许微醺。醉意朦胧的说着。 “说！”宋海东大手一挥。 “以后再遇到棘手的案子，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请小宋医生来当外援？” “我同意！”没等宋海东表态，小智率先举起手来，然后拿着酒杯跟小胖碰了一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宋海东耸耸肩膀，摊开双手，“我都还没表态呢......” 宋琦笑了笑，看来系统的奖励有用武之地了，能给老爸帮忙，他自然乐意，医生，法医，都是医，医者也是相通的嘛...... “爸，我看你这两年都不怎么出外勤了，你老是这样也不行，不能倚老卖老，要给年轻人树立好榜样啊......”宋琦咬了一口羊肉串，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你小子，这叫教训起老子了？”宋海东也不生气，只是笑笑，“想当年，我解剖起尸体来，也是相当厉害的！” “师傅，那你怎么忽然就不干了？”两个徒弟眼巴巴的看着宋海东。 “还不是给你俩机会？”宋海东喝下最后一口啤酒。 “怎么的？你俩干不了？真干不了可就别怪我跟你们抢业务......” “干不了！真干不了！”两个小徒弟认真的点头。 宋海东扔了啤酒瓶，“那明天开始，我可就不客气了......” 宋琦看的开心！ 佛系固然很好，但是能够让父亲在退休之前真真正正的火一把，应该更好吧？ 白局长家里。 白杨的微信提示音刚一响起，杨晓慧就敏捷的抢过了手机。 点开，查看原图，放大...... “哇塞！”一看到照片，杨晓慧果然是尖叫一声，跟小年轻看到了偶像一般。 “老白，你别说，露露平时看着眼光不咋地，关键时刻，看男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啊，这小伙子，长得还真是不错啊......”杨晓慧一激动就喜欢掐白杨的大腿。 白杨疼的龇牙咧嘴，“不错就不错，你掐我干嘛......” “我们家露露没干过几件靠谱的事儿，这事儿我看着就干的挺靠谱，你看，吃着羊肉串呢，随手一拍就这么好看，还是素颜的呢，我看一般的流量小明星都不敢这么拍，嗯，不错，不错，这眼睛，这眉毛，这嘴巴，哪儿哪儿都不错......” 杨晓慧把宋琦的照片放大了又还原，然后又放大，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样子，说是丈母娘看女婿也不过就这样了。 “哎，老白，我怎么看着这个宋琦有点儿眼熟呢？”一张照片反复看了几遍之后，杨晓慧却越来越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宋琦一样。 “小时候见过，肯定眼熟啊！”白杨不以为然。 “不对，肯定不是小时候，就是最近，我肯定是在哪里看到过他......”杨晓慧说着，开始拼命回想着。 “各位观众，今天的心怡说健康就到这里，我们下期再见......” 电视里，心怡的声音响起。 杨晓慧猛拍大腿：“老白，我想起来了。这个宋琦就是前两天心怡说健康的嘉宾......那个什么，老白，往期回放在哪里看来着？”杨晓慧又往白局长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白杨一脸无辜，“我又不看这节目，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会找别人问问？亏你还是局长呢！”杨晓慧又白了他一眼。新笔趣阁 白杨欲哭无泪，“我当局长是干正事的，又不是整天给你收集小道消息的。” “连小道消息都收集不来，还能干什么正事？”杨晓慧理直气壮道。 白杨竟然无法反驳。只得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可以给她搞到小道消息。 正在吃着烧烤的宋海东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 他赶紧拿起手机。 果然是白局长发来的信息。 “你儿子参加过电视节目？” “对。” “把回放链接发给我。” 宋海东赶紧把收藏的链接发了过去。 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妥当，白杨又发了一句，“上面领导要看。”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宋海东也觉得不对劲了，要照片可以理解，但是看节目回放是啥意思？怎么看着有点像是相亲的套路？以往罗女士找宋琦要照片的时候似乎也都是这个套路。 白局什么时候也有这爱好了？ 这边，杨晓慧拿到链接后，第一时间就点开播放。 随着心怡的介绍，宋琦白净帅气的脸出现了。 “果然是他！我说呢，怎么这么面熟.......” “老白，你快来看，镜头前面是不是看起来更帅了，比那些明星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这个宋琦，真不错啊，不但人长得帅，技术也好，年纪轻轻就这么有名望，未来可期啊！” 又是一顿无上限的猛夸。 白杨除了点头，似乎也插不上话，不过他也不想插话，只要别被掐大腿，他就知足了。 周三，又是努力切包皮的一天。 配合宋琦做了将近一百例包皮手术的江涵，终于有了一丢丢的心得。 “宋琦。要不然，你让我试试？” 在看到下一例手术，是个相对难度不大的案例的时候，江涵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宋琦看了一眼系统数据，任务进度条已经显示到99/100，也就是说，做完手头这一例的话，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可以。”宋琦点点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初级任务完成度100/100，请领取奖励：熟练级痔疮切除术】 放下手术刀的那一刻，系统提示就来了。 来了！ 痔疮手术！它终于来了。 原本以为导个尿切个包皮就已经够下限了。 这会儿，他才发现，原来远远不够！ 痔疮切除术，这是跟下三路死磕到底了啊！ 59.跟宋琦越来越像了 “宋琦，你这是什么表情？是不是不信任我？”看到宋琦脸上丰富的表情，江涵一阵阵心虚。“我跟你说，我最近练习的可勤快了，猪蹄缝了十来个了，香蕉也用了一堆了......”江涵说着，就像是抄写作业写完了一百遍的小学生一般自豪满满。。https:/ “嗯，我也发现了。”宋琦点点头。 “你也看出我的进步了是吧？我就说嘛，努力总不会白费的，我跟你说，我现在拿起手术刀的那种感觉，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就像是一个刺客拿起了宝剑......呸呸呸！我这是啥比喻呢，不说手术刀了，就说缝合吧，我现在也有很多心得，宋琦，要不要我说给你听听？”得到了肯定的江涵就像是喝足了阳光和水分的向日葵一般，拼命对着宋琦灿烂着。 宋琦可不想再从江涵嘴里听到比刺客更火爆的词语。于是他摆摆手，“说就不用了，你直接上吧......”说着直接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真的让我上？”江涵不敢相信的问着。 “难道你想一辈子连个包皮都不敢切？”宋琦不屑道。 “那肯定不能够，我还有更宏大的目标呢......”江涵嘿嘿笑着，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宋琦的位置。 “下一个......”宋琦坐在原本江涵的位置上，慵懒的叫了一句。 “那个啥，宋琦，要是有情况，你可得给我救场......”赶在病人进来之前，江涵怂里怂气的说着。 “放心吧，切个包皮而已，你行的！”宋琦说着，正好病人也进来了。 “来，躺下，脱裤子......” 江涵人生史上作为医生的第一次包皮终于在战战兢兢，惶惶恐恐，颤颤巍巍，哆哆嗦嗦中顺利完成了。 手术历时五十五分钟，期间因为太过于紧张和不自信，内外板的选择上犹豫了足足五分钟，后面又因为手抖，缝合过程中脱线两次，期间还无数次对着宋琦投来求助的目光，当然，都被宋琦直接无视了...... 虽然但是，结局还是相当不错的。 “医生，我这个手术难度是不是有点儿大啊？”在宋琦上前检查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颤颤巍巍的问着。 “嗯......难度不大，但是有点儿麻烦，不过，我们的江医生临危不乱，都给你及时的处理好了，所以，你这个包皮切的很成功!”宋琦对着江涵竖了个大拇指。 江涵感动到差点泪洒手术台。 病人长舒一口气，“我看他们都十来分钟就好了，我搞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我要废了......” “放心吧，江医生给你做的很好！相当美观。”宋琦仔细检查完之后，这才放心的说着。 江涵做的确实不错，很仔细，很认真，无论是内外板的选择，还是缝合，都是中规中矩，没有一丝越矩，虽然不能跟宋琦相比，但是跟那些一般中低年资的泌尿外科医生比起来，那还是相当有竞争力的。除了时间拖得确实有点儿长之外。 当然，对于时间长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因为在手术本身并不难的情况下，拼的就是细心和耐心，江涵目前操作比较少，包皮手术也才不过是第一次做，严重经验不足，只要是足够多的练习之后，熟练度上来了，手术时间自然就会缩短。 事实上，临床上那些有名的医学大咖，也都是这样一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像宋琦这样，自带系统的，属于天选之子，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那真的太感谢江医生了！我本来以为你们医院只有宋医生这个手术做的好，原来江医生也不错，我回去跟我同学他们说说，不用非得等着挂宋医生的号......”病人连忙对江涵致谢。 江涵眼窝一热，眼泪直接飙了出来。 从医这么多年了，领导都是说他笨，说他懒，病人也总是不信任他，这么发自内心的认可和感谢还是第一次收到呢。 这一切，应该都要归功于宋琦吧？要是没有他，他说不定还是那个跟在别人后面墙头草一样人云亦云的怼天怼地怼空气呢。 “不用谢，不用谢，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雨晴姐，拿块纱布给我，我这眼睛可能进沙子了......”江涵百感交集的说着，想要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来掩饰他的眼泪都掩饰不了，只得求助雨晴。 雨晴听得也是一阵唏嘘，赶紧从手术台上拿了块无菌纱布递过去半是嫌弃半是感动的说着，“我看你是糊涂了吧，手术室里哪里来的沙子，应该是无影灯照的太久了，眼睛太干了，还有，你最近咖啡喝的有点儿多，是不是睡不好啊......” “还好，就是最近机会比较多，我想多学点......”江涵拿过纱布，擦了擦眼睛，终于恢复了平静，感激的看了一眼雨晴和宋琦。这才说道。 江涵说的是事实，最近包皮手术病人达到历史新高，又是在急诊手术室做，这无论是对急诊科来说，还是对江涵本人来说，都是绝好的机会，相当于送上门的肥肉，要是还接不住的话，那可就怪不得别人了。 “手术是做不完的，慢慢来......”宋琦也意识到自己为了尽快完成任务而加快手术进度对江涵来说是个巨大的压力，连忙拍拍他的肩膀。 江涵又想掉眼泪，宋琦苦笑着摇摇头，“准备叫下一个吧......” 连续做了四台手术后，江涵的手终于不再发抖，遇到问题也不再习惯性的去看宋琦，手术时间也稳稳的维持在了四十分钟左右。 “记住，在没有足够的熟练之前，不要盲目求快，耐心和细致才是最重要的。”宋琦一再交代着，就像是个带教的上级医师一般。 “放心，你说的每一个标点符合我都记住了，我算是看明白了，跟着你，肯定没错！” 慢慢恢复了自信的江涵在手术台也开始变得轻松自如，时不时的也跟病人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既拉进了跟病人之间的距离，又缓解了彼此的紧张情绪。 “我发现，江涵，你现在跟宋琦越来越像了啊！”雨晴看着一点一点进步的江涵，也是替他感到高兴。 “是吗？雨晴姐，你展开来讲讲，都是哪里像？眼睛？鼻子？还是嘴巴？老实说，我对我的嘴巴最不满意了，太大了......”一听雨晴说自己跟宋琦像，江涵顿时灿烂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可简直是太好了，这可是相当于重新投胎回炉重造的难度啊！ “那个，我主要是说做手术的时候......”雨晴有些后悔刚在性情之下的表达。 60.也要看看自己的长相 这个江涵，总是容易灿烂。他跟宋琦，在颜值上，完全没有可比性好吧？ “真的？我的手术跟宋琦很像？这个我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他那个缝合，那个速度，我就算是坐上火箭也赶不上啊......”听雨晴说他手术跟宋琦像，江涵更是激动，虽说江涵长得也帅，但这种帅属于有可比性的帅，比如比某个流量明星帅三分，比某个全民偶像帅五分，但他的技术就不一样了，在江涵有限的职业生涯中，还没发现有哪个医生的手术可以跟宋琦相提并论的，比如他切包皮十五分钟搞定，其他医生累死也得搞个半小时。当然，那些年过半百的老专家们就不比了。 “咳咳，江涵，我也不是这个意思......”雨晴再次后悔，颜值没可比性，技术就更没可比性了，自己也真是的，没事儿cue他干嘛，这下好了，怎么绕都绕不回来了。“其实吧，你长得也挺有味道的，不过跟宋琦不一种风格罢了......”雨晴艰难的组织着语言。新笔趣阁 “雨晴姐，你真的这么想的？”宋琦激动的小眼睛眯着，热切的看向雨晴。 雨晴连忙点头，“真的，是别有一番特别的味道......”心里却在想着，大哥，好好做手术吧，别关注你的颜值了，真的没什么好关注的...... “那真是太好了，雨晴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江涵四下张望一下，没什么外人，便大着胆子小声道：“你帮我问问手术室的周美娇有没有男朋友......” 雨晴一听这话，噗嗤一下笑了，“江涵，你喜欢周美娇？” 江涵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为啥喜欢啊？”雨晴的八卦之心又起来了。 “长得漂亮啊！身材又好！那小蛮腰......”江涵说着，眼前似乎看到了周美娇那曼妙的身姿和娇媚的五官，哈喇子都差点要流下来了。 看到江涵这副德行，宋琦摇摇头，“江涵，有时候，不能只看人家的长相......” “我知道，我也看内涵的......”江涵拼命吞下一口口水，擦了擦嘴角道。 “她不但长得好看，技术也好.....” “咳咳，我的意思是，不能只看人家的长相，也得看看自己的长相......”宋琦一脸坏笑的看着江涵那微微隆起的小肚腩。 “宋琦，你，你，你这是学坏了啊！”江涵气到语无伦次。这个宋琦，真是损人不带脏字的。 雨晴在一边则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行了，江涵，你要是听我的，就先把自己本事练好，当你成为外科一把刀的时候，漂亮姑娘肯定上赶着找你了。”嬉笑半天，宋琦这才认真的说着。 “我看宋琦说的没毛病。”雨晴也连连附和着。 “小宋说的没错，江涵，好好干，接下来宋琦切不完的包皮都归归你负责！”门口传来徐黎明的声音。 这话听着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但江涵却并想管那么多，反正中心思想就是一个，他以后也是能做手术的人了！ “主任，你可别拿我开玩笑，我可是会当真的。”江涵连忙笑脸迎向吴启明。 徐黎明笑笑：“没跟你开玩笑，我可是偷偷观察你一天了，包皮手术做的不错，不比泌尿外的那俩家伙做的差，所以，接下来，不太难的手术就归你了，一天做个十台八台的，一个月的奖金少说也得五六千......” 徐黎明乐呵呵的说着，这几天，他没干别的，就是天天盯着收费系统看，看完了就核算一下科室奖金，核算完了就只剩下傻笑了。 这个包皮手术，真是赚钱！ 这个月大家的收入，可都得大幅度提升！ “那宋琦干嘛？”江涵虽然也对奖金感兴趣，但更感兴趣的却是宋琦的去向，要是没有宋琦坐镇，他还真有点儿底气不足。 “你就不能让他休息休息？这一天切几十个包皮，拼的可不仅仅是技术，还有体力。”徐黎明颇有一番体恤民情的意思。 “嘿嘿，说的也是，要不然？宋琦，我来干，你就在边上看着......”江涵连忙谄媚的问着。 宋琦笑了笑，让他休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这里面肯定另有玄机。 “主任，那我要不趁机休个假？” “别别别，休息有很多方式，不一定非得放假！”徐黎明急了。 果然，资本家在压榨员工方面都是一样一样的。 “那你让我用什么方式休息？”宋琦反问。 事实上，他也不想休息，只不过是逗一逗主任罢了。 “单主任那边说要个助手，挑来挑去，也就你最合适，不过，不是长期的啊，你还是咱急诊的人，有需要你随时得回来......” 徐黎明心里虽然有些不舍，但是院长答应过，宋琦算急诊的人，这样一来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跟着单主任可是真刀实枪学本事的，宋琦学过来，也是为急诊服务。 “但是......”江涵还是有些怂。 “放心，要是有什么难做的手术，喊他回来就是，反正就在隔壁......” “还有，宋琦，单主任那边要是不忙，你就回来，你主要是去学技术的，不是去打杂的......” 徐黎明也是相当纠结，眼下包皮手术的病人还很多，虽说江涵已经上手了，但是总归没有宋琦那么顺手不是？但是让宋琦去跟单主任学点技术也很重要，毕竟是大拿嘛...... 鱼和熊掌，好想兼得啊。 要说单伟浩也是个爱才如命的家伙，亲眼看到宋琦的几次操作之后，越发觉得宋琦是搞外科的一颗好苗子，所以，几次三番的跟唐斌提出要宋琦来当自己的助手。 由于前几天包皮手术刚开展起来，而且病人大都是冲着宋琦来的，一下子把他调离，怕引起病人不满，所以这个事情就搁置下来了。 没想到宋琦这家伙不但自己手术做的好，连徒弟都带起来了，而且，据说江涵上手还很快，而且第一台手术就得到了病人的赞赏，单伟浩赶紧趁热打铁，第一时间找了院长，几番拉锯战之后，这才把宋琦给要了过来。 要说单伟浩为啥对情况了解的这么细致，那还得亏门诊的几个小护士天天给他打小报告。 这些小护士们，平时没事儿就盯着宋琦，宋琦一天做了几台手术，她们一清二楚，甚至于宋琦今天穿了什么袜子，她们都清楚的很。 61.需要做些什么检查？ 对于这样的安排，宋琦也是满意的。 毕竟，包皮手术只是他漫长职业生涯中的一小部分，他不能在这样的小手术上停留时间太长，他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茫茫医海，知识浩瀚，他岂能为了一个包皮停留？ 跟着单伟浩这样的大咖，才能接触到更多的病人，更复杂的病例。 自从单伟浩来区中西医之后，专家门诊的病人一天天的多了起来，一些附近的病人，原本要去人民医院看的，现在也来了中西医，还有些其他地方的病人，因为挂不上人民医院的专家号而曲线救国来区中西医挂单伟浩的号。 总之，目前的中西医，比起以前可不是热闹了一点点。 给主任当助手，基本上就是做一些询问病史，写病历，查体的活儿。会很累，但是一定能学到东西。 刚在专家门诊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呢，内科主治医王健就带了个病人过来。 “单主任，这有个病人，找我看了好几次了，我感觉挺特殊的，本来想着让他转诊到人民医院的，这不想到您正好在这，就转到您这了，麻烦您给看看......”说着，指了指身后的男子，然后把门诊病历本递了过去。 作为一个内科医生，王建具备所有内科医生的基本素质，比如，说话很慢，声音很温柔，态度也很温和。 病人是个三十几岁的青壮年，身体壮硕，脸色黝黑，穿着一身迷彩军装，军装上散落着三五个泥点子。 看这样的打扮，宋琦猜测这人十有八九是附近工地上的农民工。 区中西医附近有几个工地，平时也有农民工过来看病。 外伤的占多数，工地上干活，被铁锹拍到，被脚手架砸到，这些都很常见，这样的病人到了医院里，基本上包扎一下就会离开，工人工资不高，也承担不起高额的医药费，所以，只要是不危及生命的，他们基本上都会选择自行痊愈。 还有一小部分就是病情比较严重的，区中西医没有诊治能力，基本上会让他们转上级医院，他们大多也都不转诊，签字之后要么回老家等死，要么在急诊室等死。 很显然，这个病人都不属于这两种情况。 “怎么个特殊法？”单伟浩翻看了一下病历，然后问道。 “近两年病人毫无征兆的晕厥数次，每次都是自行缓解，一开始病人以为是疲劳，也没在意，但是最近晕厥频率有点儿高，所以家属就紧张起来，多次来医院，但是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王健慢条斯理的讲着。 “主任，麻烦您一定好好帮我老公看看，他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万一他要是倒下了，我们家可就完了......” 王健刚说完，站在病人身后的一个中年女子开口了。https:/ 女子看起来跟男子年龄相仿，也是一脸黝黑，头发凌乱的扎在脑后，眼神里满是急切。 男子拍拍她的手背：“哪有这么严重，我看应该就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你非得来看，这得花多少钱啊......” 女子擦了擦眼角：“花钱也得看，这次你得听我的......” 又是一个生不起病的贫苦家庭。 单伟浩对于这样的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他看完了病人的门诊病历之后，没说什么，而是转手递给宋琦。 宋琦翻看了一下，最近就诊确实很频繁，病人平素身体健康，没有疾病史和遗传史，血压血糖血脂也不高，辅助检查不多，只做过几次心电图，也都显示正常。 “小宋，你说说看，这个病人需要做哪些鉴别诊断？”见宋琦看完了病历，单伟浩提问道。 果然还是被提问的命运。 宋琦其实早就有准备了，从看到病人的第一眼起，他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首先还是考虑三高问题，但是我刚才看了他的病历，好像病人没有三高史，接下来要考虑的一个是颈椎问题导致的晕厥，是否存在耳石症，还有一个需要排除的就是脑血管的问题。” 宋琦的回答中规中矩。 “王医生，你有什么补充吗？”听完宋琦的回答，单伟浩明又转向王健。 “小宋知识掌握的挺全面的，我没什么补充的。” 王健虽说是内科医生，但也耳闻了宋琦的一些奇闻异事，知道他眼下是领导面前的红人，所以很谨慎的说道。 “病人需要做些什么检查呢？”单伟浩又问。 王健尴尬的笑笑，“主任您考我啊？” “大家探讨探讨嘛。”单伟浩笑笑，“这个病例比较特殊，大家正好可以集思广益一下。” 王健没再说话，即便是主治医了，也逃不过被主任随时随地提问的命运。 “做个头颈部的磁共振，排除一下颈椎病和脑血管方面的问题，然后最好再做个血管造影，至于耳石症的诊断，最好能做一下前庭功能的检查、平衡功能的检查。听力检查，还有，最好做个颞骨高分辨率Ct。” 辅助检查这些，王健很熟，内科医生，没有手术收入，靠的就是药品收入和辅助检查的提成，他们不多的收入里，辅助检查的提成占了大半。 “这么一套下来，得多少钱呢？”单伟浩又问。 “怎么着也得大几千吧，血管造影就得三五千了，不过，查病因嘛，不就是这样一一排除嘛。”王健又笑了笑。温温和和的样子。 现如今的医学，已经成了辅助检查的医学，一进医院，从头到脚查一遍，几千块都算是少的了。这也是很多人害怕进医院的一个原因。 “大几千，这还只是初步检查，不包括治疗.......”单伟浩也笑了笑。别有一番意味。 “医生，检查一下就要这么贵啊”一听这么贵的费用，病人家属也急了。 “宋琦，说说你的想法。”单伟浩看向宋琦。 “病人是体力劳动者，没有长时间低头看书看手机等不良习惯，也没有头颈部的外伤史，我刚才摸了他的后背，没有颈椎病常有的僵硬感，大概率不会是颈椎病，所以颈部Ct可以暂时先不做，至于耳石症的几个检查，我们自己就可以操作，剩下的就是脑部磁共振和血管造影了，之所以要做这两项，主要还是考虑脑血管梗阻和畸形，但鉴于这个项目费用较高，要不然先做个颈动脉B超看看？根据结果再做进一步检查？”宋琦综合考虑一下，然后回答道。 “这个什么动脉B超要多少钱？” 许是被先前的大几千块钱给吓到了，病人家属连忙问道。 “68，如果不打报告的话，60就够了。”宋琦解释道。 “那这个我们还是花得起的。”病人家属的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 62.锁骨下动脉盗血综合征 “小宋医生，你不要太天真了，你为了给病人省钱，省略一些必要的辅助检查，但是万一治不好，他们没准就反咬你一口。这些都是有前车之鉴的，小宋啊，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王健拍了拍宋琦的肩膀，笑着摇摇头。 “我们可不是那种人......”不怎么说话的病人也急了，“算了，要不然咱就不看了，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我躺一会儿就好了.”说着，病人就要往外走。 单伟浩按住了他，“你这几次晕厥的时候身边有人，下次呢？万一在水边，在悬崖边，身边又没人，你还会这么幸运吗？到时候你的老婆孩子怎么办？”单伟浩三言两语，病人就沉默了，乖乖的又坐了下来。 “先做个颈动脉B超吧！其他检查，后续再看......”单伟浩说着，就开了B超单。“小宋，你陪着病人一块儿过去。” 宋琦倒也乐意跑腿，趁着这个机会，他可以多跟病人沟通一下，多了解一些病人的病史，没准对诊断会有帮助。 相比较其他医院B超室的繁忙景象，区中西医的B超室就清闲多了，宋琦带着病人只等了五分钟就轮到了。 “你就是急诊科新来的医生吧？” B超室医生姓黄，今年五十几岁，有个二十六岁还没嫁人的女儿，一听说今年单位新进了长得不错的男医生，当时就心动了，加上宋琦最近接二连三的在医院曝光，她对宋琦的兴趣也就更大了，要不是这两天轮休，她早就赶着去急诊室一探究竟了。 所以当急诊室打电话过来说有病人做B超，而且是新来的医生送过来时，她就充满了期待。 一看本人，果然一表人才，顿时整个人就兴奋了起来。 宋琦点点头，“我叫宋琦。” “是挺帅的，咱们单位好些年都没进这么帅的男医生了，你叫啥来着，宋琦是吧？名字也不错，哪里人啊？”黄医生一边往B超探头上抹耦合剂，一边跟宋琦聊着。 听到这些相亲的常规套路，宋琦有些别扭，但毕竟是同事，只好勉强笑着一一回答。 听宋琦说是本地人，黄医生更加高兴。愈发觉得宋琦跟她女儿般配。 “结婚了吗？” 宋琦赶紧摇头，“我才刚毕业呢。” 黄医生暗暗高兴，又问，“那，有女朋友了吗？” 宋琦更加尴尬，“还没......那个，黄医生，这个病人B超什么情况？”宋琦赶紧岔开话题。 “看起来没什么大毛病......”黄医生刚才心思没在病人身上，这会儿宋琦一提醒，才认真的看起了影像。 “麻烦您给看仔细点，我们初步怀疑他存在脑血管方面的问题，但病人经济条件有限，我们想着能不能先从B超上找出点端倪来。”宋琦简单的把病人的情况跟黄医生介绍了一下。 黄医生对宋琦的好感又多了一些，如今这年头，这么替病人省钱的医生可不多见了，对病人都这么热心，对自己家人肯定会更好的。这么想着，黄医生就戴上了老花眼镜，仔细的在B超机的屏幕上观看着。 “这锁骨下动脉好像有点狭窄，不过，如果单纯是锁骨下动脉狭窄的话病人应该也不至于出现晕厥的情况啊？”黄医生几乎是把半辈子做B超的经验都用在了这次检查上。 “小宋啊，我仔细看了，真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了，就是锁骨下动脉这里有点狭窄，还有就是，椎动脉有点儿反流，不过，不是很明显......好了，你可以起来了。”黄医生又仔细看了一番，这才递给病人几张纸巾。 一个B超，查了将近半小时。这要放在私立医院，至少得多加个几百块钱。当然，这都是宋琦的面子。 这个结果，虽说是意料之中，但宋琦还是有点失望。 推着病人回急诊的路上，宋琦又反复问了病人的几次发病情况，试图从中可以问出点什么来。 “几次发病都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手有点儿麻，然后就是头晕，天旋地转的，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过过一会儿就好了......”病人说道。xbiquge “你再想想，你发病之前有没有很劳累或者是其他的情况。” “我们干苦力的，没有什么特别劳累不劳累的，都差不多，你这么一说的话，我想起来了，上次我晕倒的时候，正好是帮我老婆从衣柜里拿衣服，我们家那衣柜特别高，我老婆个儿矮，每次都要我帮她拿，我一伸手，就开始头晕，还没把衣服拿出来呢，人就倒下了，还有前一次，好像是我小女儿从老家过来，我让她骑在我肩膀上，我伸手拉着她的手，走着走着就开始头晕，然后也是一下子就不知道了......” 去衣柜里拿衣服，伸手拉着坐在肩膀上的女儿，这两件事，看似没什么联系，但是宋琦却是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们的共同之处：那就是都是需要把手臂举高。 锁骨下动脉狭窄，椎动脉反流，加上手臂伸高的时候出现晕厥，这几个联系在一起，宋琦的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一个词语：锁骨下动脉盗血综合征。 锁骨下动脉盗血综合征是指在锁骨下动脉或头臂干的椎动脉起始处的近心段有部分的或完全的闭塞性损害，由于虹吸作用，引起患侧椎动脉中的血流逆行，进入患侧锁骨下动脉的远心端，导致椎-基动脉缺血性发作和患侧上肢缺血性的症候。可以有脑缺血或上肢缺血症状。 联想到锁骨下动脉盗血综合征的种种临床表现，宋琦赶紧摸了一下病人的两只手臂，果然发现左手明显比右手要冰凉一些。 “你刚才量血压是量的哪只手？”宋琦问道。 “右手啊，一直都是右手啊！”病人不知道医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那就对了！ 宋琦沉思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们再回去重新做个B超！”说着，就推着轮椅又折返了回去。 “再做一次啊？医生，那不是得收两次钱？”病人忧心忡忡发的问着，虽然一个B超才60块钱，但他足够他三四天的伙食费了。 “放心吧，只收一次。”宋琦此刻比较激动，急于想通过B超验证，心想，实在不行，他自费帮他做一次都行。 这么想着，宋琦推着病人的速度就加快了起来。 “小宋医生，你怎么又来了？”黄医生见宋琦又回来，连忙上前问道。 63.诊断金标准 “黄医生，你这里有血压计吗？”一进B超室，宋琦就急切的问着。 “有啊，怎么了？”黄医生看了一眼轮椅上的病人，看起来好好的，不像是有突发意外的情况。 没什么意外，量什么血压啊？ “我先给他量个血压。”宋琦顾不上多解释，拿过血压计就给他量了起来，量完了右边，又量了左边。 量完之后，他不放心，又伸手在他两手的桡动脉上数了一下双侧脉搏。 一番操作之后，宋琦基本有底了，然后才看向黄医生，“黄医生，能不能再帮这个病人重新做个B超？” “重新做？”黄医生心想上班这么多年，就这个B超做的最认真最仔细了，怎么还不满意吗？ “我等会给他做个束臂减压-加压试验，然后看一下放气瞬间的频谱。”宋琦解释道。 “束臂减压-加压试验？你是考虑那个什么......？”黄医生脑海中也想起了一个很拗口的综合征，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锁骨下动脉盗血综合征。”宋琦赶紧提醒了她一句。 “对对对，就是这个病，我上班这么多年，印象中就碰上过一两次，还是十几年前......”黄医生说着，对宋琦的好感再次升级，年纪轻轻就知识面这么全面，前途无量啊！ 宋琦这边负责给病人的左上臂进行袖带加压和减压，而黄医生则通过B超检测动脉血流动力学变化。 “哎呀，还真是挺典型的......”黄医生指着左侧椎动脉的频谱给宋琦看着。 宋琦不太懂影像学，但是在黄医生的解释下，他大致也看出了椎动脉双期反流。 “不过，小宋啊，影像频谱虽然比较典型，但最好还是让病人去做个dsA吧，对病人负责，也算是保护自己。”黄医生说着，在病人的B超诊断报告上打了一个左侧锁骨下动脉盗血综合征，然后打了个“？”后面又加了一句：请结合临床做进一步检查。 这个“？”一打，就是不能确诊的意思，宋琦也知道，锁骨下动脉盗血综合征的诊断金标准是dsA，但是想到3000-5000的价格，宋琦实在是开不了口。 要不然？ 宋琦想起了系统的奖励。并开始暗中开始呼唤系统。 【是否使用系统辅助治疗（诊断）？】 宋琦点击了确认。 系统的界面自动调出。 一个清晰的血管造影影像在宋琦眼前闪烁，比他在人民医院实习时候看到的还要清晰。 常规位置造影左侧锁骨下动脉起始部与其他血管位置重叠，无法充分显影。系统反复调整造影位置，最终发现左侧锁骨下动脉次全闭塞，左侧锁骨下动脉血流由左侧椎动脉“逆流供血”。 果然是左锁骨下动脉狭窄，而且属于比较严重的类型。 “医生，我这到底是什么病？”病人又问。 宋琦这下有了底气，“这么说吧，就像是你的身体里住了个偷血大盗。” “偷血大盗？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吓我！”病人一听这个奇怪的说法就吓坏了。 “简单来说，就是你手臂‘偷’了你大脑里的血。刚才通过B超看到，你的左侧锁骨下动脉在发出椎动脉之前重度狭窄，锁骨下动脉血流流速增快。还因此产生‘虹吸效应’，化身‘油耗子’让椎动脉血流逆行进入锁骨下动脉，导致脑供血不足引发出现头晕晕厥。手抬高的时候，被偷的血就更多了，所以大脑里的血一下子不够用就直接晕厥了”宋琦用尽可能通俗的语言给病人解释道。 病人这下听懂了，但是也紧张起来，“医生，我这个怪病，能治吗？” “能治是能治......”宋琦没有说下去。 锁骨下动脉盗血综合征是可以彻底治愈的疾病，只要在锁骨下动脉植入一个支架，就能重建动脉管腔。但是，这个费用，至少也得五万块！ “能治就好，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要是能治好，我媳妇儿就再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男人一脸希望，宋琦实在是不忍心熄灭他的希望之火。 回到专家门诊的时候，王健还没走，应该是带着某种特殊的心情在等着病人的B超结果，而单伟浩正好看好一个病人，诊室处于空档期。 “主任，经过初步判断，病人应该是左侧锁骨下动脉盗血综合症。”宋琦拿着B超单走到单伟浩面前。 这个拗口又稀奇的病名一出口，一下子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啥？”单伟浩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病，可不常见，更不是那么好诊断的，他一个B超就敢下结论？ “左侧锁骨下动脉盗血综合征。”宋琦又重复了一句。 “这么复杂的病例，你做个B超就出诊断，这也太草率了吧？”单伟浩说着，接过宋琦递过来的B超报告单。心想，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有点儿浮躁啊，看来以后还需要好好打磨打磨。 “病人左侧血压测不到，左侧手臂体表温度明显比右侧低，还有，左侧和右侧的脉压差是20，第一次B超显示锁骨下动脉狭窄，还有椎动脉反流，袖带加压-减压试验后瞬间血流频谱提示椎动脉双期反流。另外据病人自诉，几次晕厥均发生在手臂上举的情况之下，所以，临床表现加上影像学诊断，基本上可以诊断为左侧锁骨盗血综合征。” 宋琦思维清晰，逻辑合理，单伟浩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 但是，这种稀有病例，又是在区中西医这种级别的医院，哪能这么轻易下诊断？至少也得各科会诊一下吧？ “小宋啊，这只是你的推理，锁骨下动脉盗血症的诊断金标准是什么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咱们干临床的，靠的不仅仅是理论知识，还得有绝对可靠的辅助检查。再说，这个病咱们这种级别的医院也没有诊断资格吧？”王健凑过来看了一眼B超报告单，瞬间就笑了。既笑宋琦的年少轻狂，又笑他的不自量力。 64.基金会 “单主任，我可以确定，病人就是这个病！”宋琦恨不得告诉单伟浩，我已经用系统做过dsA了，但是，就算是他说了，估计也没人信吧！ “小宋啊，我们做医生的，不能口说无凭......” 单伟浩眼下也有些为难。 宋琦说的有道理，很有道理，甚至是他自己都没往这个疾病上去考虑。但是眼下的实际问题就是疾病的诊断需要辅助检查做支撑。 而这个病诊断的金标准就是dsA。 但是病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而且是对他抱了很大期望的，如果因为一个辅助检查就拒绝了这个病人，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堵住了他的求生之道，而他只有三十几岁，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家庭的顶梁柱。 “先收住院吧，后续检查我想想办法......”思忖再三，单伟浩决定还是不能放弃这个病人。 “我这就给他开住院证......” 宋琦也很开心，毕竟，病人留在医院里就是有机会的，至于高额的治疗费用......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吧。 病人家属带着病人去住院了，单伟浩却是皱起了眉头，“小宋，你老是给我出难题......” 这个病人只交了两千五百块的押金就办了住院，病房医生那边肯定不肯收住，还好单伟浩提前跟老唐打了个招呼，让老唐出面协调，病人这才安稳的住下来。 宋琦嘿嘿一笑，“主任，医院里应该有专项资金吧，什么绿色通道之类的？专门针对这种没钱救治的困难病人。” 单伟浩一听这话差点气笑了，“小宋啊，你怎么这么天真啊，你当医院是慈善机构啊，都免费救治，我们喝西北风啊！” “也不是都免费，这个病人，情况不是特殊嘛......” 宋琦倒也不是个悲天悯人之人，只是觉得这个病人跟自己冥冥之中有些缘分，既然自己已经想办法解开了他晕厥之谜，那么如果不帮助他做进一步治疗的话，这个诊断其实也没多少意义。 既然帮了，就尽量帮到底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唐那个人，抠门的很，想要从他手上拿点钱，那比要他的命还难......”单伟浩又道。 这倒是真的，这个院长，抠门的名声早就传遍大江南北了。宋琦决定还是死了这个心。xbiquge “我听说有些医疗基金会，专门是给这些贫困病人提供资金帮助的，您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老唐那里不行，宋琦忽然就想到了单伟浩，堂堂人民医院外科大主任，业界大咖，联系个基金会这点事儿难不倒他吧？ “所以，你早就设好了圈套等着我进去呗......”单伟浩有些无奈。 “不敢不敢，就是觉得这人挺可怜的。如果因为没钱而错过治疗，实在是太可惜了......”宋琦如是说道。 单伟浩理解宋琦的这种心情，二十几年前，他刚走上临床的时候，也是这样，怜悯一切弱势群体，见不得病无所医，但是，残酷的事实是，需要帮助的病人实在太多，而他个人的力量又太渺小，所以，日子久了，也就练就了一副无论看到什么样的病人都能安然若泰的心态。 “你啊，还是太年轻......”单伟浩叹了口气，却是并不打算劝他，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你要是真想帮他，也不怕麻烦的话，可以试着去联系联系这个人，不过，别说是我让你去找的他......” 宋琦接过名片，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是严肃的一个男人的照片，照片下面三个字：谢渊博，然后就是一个手机号码。 “这人是？”宋琦有些搞不清状况。名片上不写头衔职务，只有名字照片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不是找基金会嘛，他名下有个基金会，但是救治病人的门槛比较高，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还有，那个病人那里，我让管床医生先给他用一些疏通血管的药物，如果一个礼拜之内搞不到钱，我也只能让他出院了......你也知道老唐那个人......” 宋琦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单伟浩打断了，“你是医生，你的使命不是救某一个病人，而是救更多的病人。” 话里的意思已经相当明了了，宋琦便收了名片，不再说话。 跟着单伟浩，确实让宋琦开阔了视野，不但见到了很多平常难以接触的疑难杂症，而且学到了很多教科书上没有的治疗方法。 不得不说，大咖就是大咖，猛不丁的提问，也是相当刁钻，宋琦凭借着自己泡了几年图书馆的功力都回答不上来，要不是有系统的辅助功能，他丢人可就丢大了。当然，这过程中，他也消耗了几次宝贵的系统辅助。 也正是这样的历练，让宋琦明白，即便是有系统加持，他要做的努力也有很多。比如，多看几个病人，多了解一些病情，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多完成几次任务，多获得几次表扬，多获得一些系统的奖励什么的。 一天下来，宋琦统计了一下，总共接诊了五十几个病人，要说这些都能够当成系统任务的话，那可就赚大发了..... 说起任务，系统貌似最近没有给他发放任务啊，说起来，没有任务在身，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呢...... “宋琦，下班了嘛？” 快下班的时候，微信提示音响起，宋琦一看，竟是郑乾。 想起那个差点被尿憋死的家伙，宋琦下意识的觉得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快了，有什么事吗？” “晚上一起吃个饭呗，没别人，就我，你，还有谢磊......”郑乾快速的回复道。 “不了吧，我们又不熟......” 微信那端的郑乾看到这个回复，胸口一阵发疼，指着谢磊道：“我就说了让你叫他，你非让我叫，你看看，这个回复多伤人，隐私都毫不保留的给他看了，竟然还说不熟......”郑乾的语气像个受了冷落的小媳妇。 谢磊邪恶的一笑，“你不是有他的私房照嘛......” 郑乾瞬间就想起了那些相亲网站上的雷人照片，也是邪恶的一笑，顿时有了主意。 “宋医生，别这么绝情，好歹都是坦诚相见过的兄弟。” “啥坦诚相见？” “你见过我俩的身体，我俩见过你那些照片......”郑乾忍着笑。 果然，宋琦看到这个回复，气得脸都快绿了。这个罗女士，什么审美眼光啊！相亲就相亲，不指望你放帅气绝伦的照片，但也别黑你儿子啊，好歹是亲生的啊！我不要脸的嘛！ “地址发过来......” 65.不美好的一天 区中西医附近的一家星级酒店里。 郑乾打量了一下酒店环境，然后对着谢磊道：“富二代就是不一样啊，这一桌下来，少说也得大几千吧？” 谢磊拍了一下郑乾的后背：“你懂什么，他给我解决的可是性福攸关的大事情，吃顿饭算什么......” “那倒是......”郑乾亦是一脸坏笑。 “不过，我可是只告诉他就咱仨，等会小北来了，他要是不高兴咋办？”郑乾忽然想起了什么。 “不至于吧，小北也不是外人......虽然刁钻了些，但是，如果宋医生不踩她的雷点的话，应该也还好......”谢磊说着，心里也有些忐忑。 这个莫小北，要是磁场不对，那真的是天王老子她也敢戳几下。 想到宋琦也是有几分个性之人，谢磊还真是捏了一把汗。 可是，要是不让她来，那可比登天还难！ 当初告诉她宋琦是个很牛逼的医生，纯属是炫耀，没想到她竟然对这个医生有了兴趣。 “难说，这家伙不好说话，动不动就说跟我不熟......”郑乾也是一脸无奈。 “来都来了，到时候大不了你给他卖个萌......”事已至此，谢磊也回天乏力，只得把难题抛给郑乾。 郑乾一听这话，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磊子，我可不欠你啊......就算是我欠你，也不欠莫小北的......” “江湖救急，好哥们儿不就是在这个时候用来挡枪的嘛，到时候小北要是实在太无理，就说她是你女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嘛......”谢磊匆忙说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六点多了。小北竟然还没来！ “磊子，你！你这么说的话，可就有点儿伤人了，我就算是单身狗一辈子，也不会碰莫小北的......”郑乾信誓旦旦的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谢磊对他做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拨通了莫小北的电话，压低了声音道：“小北啊，不是说好六点的嘛，怎么还不来？” “你干嘛对我这么凶？选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嫌我慢？不知道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嘛，我油门可是踩到底了，红灯都闯了好几个了......” 一听这话，谢磊感觉头都大了，天地良心，给她打电话之前，他可是特地做了几个深呼吸，用了自认为最温柔的语调，如果这都叫凶的话，那他平时说话岂不是像个恶煞？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竟然油门踩到底？还闯红灯，这个姑奶奶，可千万别给我惹麻烦！要是她出点什么事情，老头老太太可饶不了他！谢磊想着，后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那个什么，小北，咱不着急哈，你慢慢来......”谢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声音又温柔了几个度。 “放心，我超过前面那孙子，拐个弯就到了......” 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响起，夹杂着轰鸣的发动机的声音，谢磊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磊子，有一说一哈，就小北这敢闯敢拼的劲儿，跟你绝对有的比，就冲这一点，你们就是一对亲兄妹！”小北的话，郑乾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看谢磊吓得脸都白了，忍不住调侃道。 “我跟她怎么就像了，我玩的那是自行车，她玩的可是跑车，这隔着好几个速度级呢......还有，我们本来就是亲兄妹好吧？”谢磊白他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手表，“位置发给宋医生了吗？他怎么说？” 郑乾连忙点点头，“发了，他就回了一个字，哦。这个宋医生，还真是......要不是看在他把我隐私都看光的份儿上......”郑乾想口嗨一把，发现连口嗨都做不到。 “那就行，我先点菜吧......”谢磊摆摆手。 宋琦收到郑乾发来的位置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酒店不便宜，但是想想谢磊毕竟是一富二代，自己好歹鞍前马后的帮他的隐私部位换了好几天的药，也算是拯救了他下半辈子的性福，摆上一桌，似乎也不为过，这么想着他也就释然了。 酒店离医院不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应该是特地为了照顾他而选的地点，宋琦换了衣服，洗了手，慢悠悠的往酒店走去。 一路上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夕阳，晚霞，归人，宋琦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的心境慢慢走走路，欣赏沿途的风景了。 走过一条大马路，右拐，往前走两百米，前面一个路口，左拐就到了。 宋琦看着红灯转为绿灯，这才慢悠悠的起步。 交通规则这方面，宋琦可是遵纪守法的模范市民。 只是，他刚一抬脚，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他下意识的觉得危险，迈出的步子又缩了回来，刚要抬头看看到底是什么车子这么嚣张的时候，就只听到一阵刺耳的橡胶和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紧接着就闻到一股橡胶被烧了的焦臭味，而等他想要看个仔细的时候，眼前只看到一道橘色的影子从他身边一闪而过！就像是一道闪电侠！ 是有辆车飞过去了吗？宋琦开始怀疑人生。 青天白日，竟然闯红灯？！ 还这么快的速度？！不想活了吗？ 更可恨的是，那一闪而过的橘色影子竟然不是不带走一片云彩，而是溅起了一滩泥水，那泥点子不偏不倚的全部落在了宋琦的白色裤子上...... 不爽！相当的不爽！ 可是再抬头看向远方，他甚至连一片橘子的影子都看不到了，要不是裤子上的泥点子提醒他刚才的一幕切切实实的发生过，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真是不美好的一天！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宋琦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裤子，越擦越脏，索性也就不再徒劳！ 到了酒店大堂，笑容可掬的迎宾小姐看到帅气无比的宋琦穿着一条带泥点的白裤子走进来的时候，下巴都要惊掉了，这是迷失在凡尘的贵族王子吗？这是受了什么悲苦啊？天杀的，是谁这么残忍？ “这位先生，请问需要帮忙吗？我们酒店有洗衣服务。”迎宾小姐用无比温柔，无比关切的语调问着宋琦，像是一个母爱泛滥的圣母玛利亚。 宋琦想想也就是吃个饭，还搞个洗衣服务，太麻烦了，估计费用也不便宜，要不然她也不会对自己这般殷勤。而且，他要是洗了裤子，就没裤子穿了，所以，虽然脏了点，还是忍一下吧，反正是跟两个抠脚大汉吃饭，又没有美女。 这么想着，宋琦就笑了笑：“谢谢，不需要。” 迎宾小姐看到宋琦温润的笑容，整个人都要颤抖了，这么帅的小哥哥，我不允许他穿带泥点的裤子，这么想着，她就自作主张去了洗衣房...... 66.吃最辣的火锅，进最好的肛肠医院。 999包厢。 一桌色香味俱全，既营养又美味的美食已经上了桌。 谢磊和郑乾一左一右正襟危坐，战战兢兢的等着尊贵的客人的到来。 宋琦先到的，推开包厢的门，看到俩货一左一右坐着，像是两大护法一般，没来由的皱了皱眉头，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请吃饭，我也不至于被溅一裤子泥点子...... 见宋琦进来，郑乾刚要迎上去，就看到宋琦脸上的不悦。 情况不妙啊！宋医生今天心情似乎不太美丽啊，再一看他的裤子，顿时就明白了几分。 “怎么弄的？”郑乾问着，连忙拿了张纸巾上前献殷勤。 宋琦推开他的纸巾，淡淡的说着：“一个不长眼的跑车......” “哪个不长眼的，开车这么猛，溅了这么多泥点子，我要是知道是谁，绝对去给他两耳瓜子，什么素质啊？宋琦，要不然，我的裤子脱下来给你？” 不得不说，在狗腿方面，郑乾确实有九十几分的潜质。 “哈哈哈！郑乾，你要脱裤子啊，好啊，马上脱，是男人的话就说到做到哈......” 宋琦没来得及吭声，就听到一个夸张的女声自门口传来。 宋琦下意识的回头，不是就仨人吗？不是没有美女吗？哪来的女声？ 一回头，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橘色的爆炸头，宋琦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酒店的玩偶上门表演呢，再一看，橘色爆炸头下，竟然是个人，眼皮上涂着闪闪发亮的银色眼影，嘴唇上更是一抹瘆人的猩红。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杀马特造型？ “小北，你可是来了，我们可是等你半天了......” 为了防止莫小北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郑乾脱裤子，谢磊赶紧上前拉住莫小北。 宋琦一听这话，略带不满的眼神看向谢磊，意思很明白，不是说好的三个男人的聚会嘛？这杀马特是怎么回事？ 谢磊当然瞬间秒懂宋琦眼神里的意思，但眼下的情形，他也只好装傻到底了。 “我可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开过来的，市中心到这里，少说也得十几公里吧？我十分钟不到就开到了，刚才开到酒店地下室的时候，还把他们栏杆给撞飞了呢，哥，等会你去赔钱哈......” 令谢磊欣慰的是，他一掺和，莫小北竟然真的忘了让郑乾脱裤子这茬儿。 而令他惊悚的是，她的表达里似乎暗含了某种跟宋琦裤子上的泥点有所关联的必然性。 宋琦一听这话，眉毛挑了挑，“你刚才是中山路转进来的？” 莫小北眼皮翻了翻，上下打量了一眼宋琦，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就恢复了淡定，“哥，他是谁啊？” 谢磊讪讪的笑着：“小北，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宋医生......” “你就是宋医生啊？专门切包皮的那个？”小北意味深长的一笑，然后忽然凑到宋琦面前，“那你是不是也见过郑乾的那个玩意儿，是不是跟牙签儿一样，哈哈......” 莫小北刚一说完，郑乾的脸就绿了：“莫小北，不能乱说话......” 莫小北肆无忌惮的笑着，宋琦无心关心郑乾的尺寸，却只想着给眼前的杀马特一个教训。 “你刚才是不是开了辆橘色的跑车，然后从中山路转进来？”宋琦又问了一遍，语气看似平静。郑乾和谢磊却都是听出了惊涛骇浪的意味。 “是啊，怎么了？”莫小北伸手从盘子里拿了块烤牛排，漫不经心的应着，就像是说这个牛排真好吃一样。 “那个，宋琦，都是自己人哈，小北，小北，给哥个面子，给宋医生道个歉。”谢磊赶紧笑着站起来，像是拎小鸡一样的把莫小北拎起来。 “谢磊，你干嘛？”莫小北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立马就尖叫了起来。 “小北，看到宋医生的裤子了嘛，那上面的泥点子，是你弄的......”郑乾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宋琦的裤子。 “路边那傻.....那家伙就是他啊！哈哈！”莫小北更加肆意的笑着，见郑乾和谢磊一脸严肃的样子，不满的翘起了嘴巴：“不就一条裤子嘛？赔给他就是了，哥，你赔给他！”莫小北说着指了指宋琦。 一边是刁钻难搞的莫小北，一边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宋琦，谢磊骑虎难下，斟酌一番，只得又对着宋琦卖笑脸：“那什么，宋医生，我这个妹妹，被我爷爷奶奶惯坏了，一点也不懂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先大人大量的原谅她一次，我保证回去好好教训她！” 谢磊此刻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没事儿请什么吃饭啊，这下好了，好事变坏事了。 宋琦倒也不生气，微微一笑：“我这裤子不值钱，就不用赔了，不过，违反交通规则这事儿，作为一个守法公民，我不能坐视不管，我这就给交警打电话，罚款什么的你肯定不怕，你反正有钱，但是你这个超速，够得上吊销驾照了吧......”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莫小北哪里想到宋琦会来这一招，她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交警给她吊销驾照。 莫小北虽然刁钻，但也是个识时务的，从看到宋琦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这家伙跟谢磊身边的那些狗腿不一样，这家伙肯定会来真的。就算是她是谢家的宝贝公主也没用。 一番考虑之后，莫小北一把抢过宋琦的手机：“我道歉就是了，用得着这样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对着宋琦来了个近乎一百八十度的鞠躬，连说三声对不起 宋琦这才满意的笑了，“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今天我可以先放你一马，如果让我碰到第二次，我一定亲手把你送进交警队，到时候，这辈子估计也别想开车了......” 宋琦慢条斯理的说着，也坐了下来，走了这么久的路了，肚子也早就饿了，这么一桌美食在前，不好好享用一番，岂不是辜负了美食？这么想着，他拿起筷子，也夹起一块牛排，送进嘴里，轻轻咀嚼几下，牛肉的香味就在唇齿之间蔓延开来。 “这牛排真不错，不愧是星级酒店大厨做出来的......你们愣着干嘛，赶紧吃啊，等会凉了可就可就不好吃了......”宋琦说着，又夹起一块牛排塞进了嘴里。咀嚼的同时不忘对着莫小北竖起大拇指，“真好吃！” 场面有点冷，气氛有点儿尬！ 谢磊想说点儿啥，又怕再次说错话。 郑乾则是连开口说话的欲望都没有，只想着安静的做个陪吃客。 倒是莫小北，原本性致高昂的情绪瞬间跌到了谷底，“我不吃牛排了，我要吃烧烤！”莫小北一甩筷子，瞪着谢磊。 谢磊赶紧陪着笑脸：“想吃烧烤这简单啊，我这就让他们上，小北，跟哥说，还想吃啥？” “我还要吃火锅......”莫小北在宋琦这里吃了瘪，便在谢磊这里发泄。 谢磊知道惹不起这个大小姐，只好满足她的要求：“好好好，火锅就火锅，要辣嘛？” “我要最辣的！”莫小北气鼓鼓的说着。 谢磊讪讪的笑着，看向宋琦：“宋医生，让你见笑了，今天本来是想着请你吃个饭，好好感谢你的，这倒好......不说这个了，宋医生，你想吃点啥，我再去点。” 宋琦却只是微微笑着，一点也不生气的模样：“我吃清淡点就好，火锅烧烤啥的，最好少吃点，有句话不是说嘛，吃最辣的火锅，进最好的肛肠医院......” 67.出了好多血 莫小北一听这话，气的差点儿跳起来。“不要以为自己是医生就很了不起，我在国外也是有家庭医生的，我的家庭医生从来就不会干涉我吃辣的，我就是要吃火锅，最辣的火锅！” 宋琦只是淡淡的笑着：“这是你的自由。” “宋医生，小北她孩子脾气，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哈......”谢磊擦了擦额头的汗，当初包皮裂开的时候也没这么崩溃。 “没事儿.....”宋琦慢悠悠的吃着蔬菜沙拉。 饮食清淡，荤素搭配，这才是健康的饮食好吧？ 不一会儿，红彤彤的火锅就端了上来。 火锅，烧烤，牛排，炒菜...... 这绝对是一桌非同凡响的美食。 “那个什么，宋医生，咱们喝点酒吧，红酒还是洋酒？”在谢磊的第九次眼神示意之下，郑乾这才慢吞吞的站起身来，对着宋琦开口道。 “我就不喝酒了，晚上没准还有急诊。” 自从走上临床医生这个岗位以来，宋琦就很少喝酒了，怕的就是万一晚上错过急救什么的。 “你工作要紧，那就别喝了，磊子，我最近痔疮也犯了，就不喝了，要不然，你跟小北喝点？” 刚才宋琦说到肛肠医院，郑乾也是菊花一紧，作为一个长期坐着工作的it人，痔疮也算是他们的职业病了，痔疮发作的那种痛苦，他算是体会的深刻了，所以，这个情形之下，能不喝酒，他也就不喝酒了。 “我这伤口刚好，也不喝了，但为了表示一下谢意，我还是以茶代酒，敬宋医生一杯，感谢你救我于水火......” 当着莫小北的面儿，谢磊也不好说的太直白，但感激之情还是要表一表的。 “我也一样，虽然不是救我于水火，但也四舍五入救了我一命，我也谢谢你！”郑乾也端起了茶杯。 “那我就不客气了......”宋琦也端起茶杯，喝了下去。 一边的莫小北气鼓鼓的吃着涮毛肚，本来她也吃不了太辣，点这个纯属意气用事，但是既然点了，含着泪也得吃下去不是？ “一群胆小鬼，还男人呢，连酒都不敢喝，我来喝酒！”莫小北说着，拿起开酒器，对着桌子上的一瓶飞天茅台就下手了！ 开了酒之后，莫小北给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上满满一杯，仰起脖子就喝了下去！ 这一口下去，少说也得一二两。 谢磊看傻了，只知道这个妹妹刁钻蛮不讲理，不知道她的酒量竟然这么好！ 只是，哪有这么喝酒的，还是白酒？！ 他不心疼茅台，心疼他妹的身体啊！ “小北，你疯了？”等谢磊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去抢小北的酒瓶的时候，小北却是哈哈大笑：“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怂货，吃个火锅都不敢吃，酒都不敢喝，还算是男人嘛......” 只是，狠话刚一说完，就感觉胃部一阵痉挛，她赶紧捂着嘴巴往洗手间跑去。 谢磊想要追过去看看，莫小北却对他摆摆手：“不要管我，我吐了就好了......” 谢磊只得无奈的摇摇头：“宋医生，让你看笑话了，本来我是没打算让她来的......”看着莫小北进了洗手间，谢磊这才低声说道：“昨天我说请个医生朋友吃饭，她一听是替我割包皮的，顿时就来了兴趣，非得要跟着一块儿来见见，你也知道她那个顽劣本性，我是真拿她没办法啊......”谢磊说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宋琦却只是笑：“没事，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莫小北去了洗手间，郑乾整个人才松弛下来，看她还没出来，郑乾凑到宋琦面前，压低声音道：“宋琦，我那痔疮......有办法治嘛？” 宋琦一愣，这叫什么话？在一个医生面前问这话，把他医生的颜面放在哪里？对了，他貌似还得到了一个熟练级痔疮切除术的技能？要不然第一个就在郑乾身上试试手？ 这么想着，宋琦再看向郑乾的时候，就觉得他没那么傻了。 仔细这么一看，似乎还有点儿可爱？ “你痔疮多少年了？”宋琦问道。 “少说也得七八年了吧？我记得上初中的时候就有了，以前抹点药膏就好了，但是这两年似乎更严重了，疼起来那叫一个坐立不安啊，这还不算，那玩意儿还老是掉出来，还得手动塞回去......” 宋琦一阵尴尬，不手动难道还自动？ “有次我去人民医院看，那个老头子用那么长的手指捅我的菊花，直接给我留下阴影了，再也不敢去了，可是这毛病不看好像也不行啊，我听说有人因为痔疮大出血而死的？真的假的？”郑乾一脸惊恐的问道。 “救命！哥！救命！” 宋琦还没来得及回答郑乾的灵魂拷问，就听到包厢的洗手间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尖叫声。 凭着宋琦一年多的临床经验，这声尖叫，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是应该真的遇到了危险的状况。 “谢磊，进去看看吧......”宋琦站起身来。 “没事儿，不用搭理她，她经常这么一惊一乍的，刚才喝的虽然猛，但是喝的不多，估计吐出来就好了......”谢磊真的没把莫小北的求救当一回事。 “哥，快点，我要死了，好多血......”莫小北的音调高了几度，声音都变了。 “出血了？”谢磊一听这话，也是愣了一下，随即站了起来，走到洗手间的门口，就去敲门。 宋琦则是直接按了房间里的呼叫铃。 谢磊敲了几声，里面没动静，不一会儿，酒店服务员进来了。 “麻烦把洗手间的门打开一下，里面的人可能有危险！”宋琦严肃的说着。 服务员见宋琦这般严肃也不敢多问，快速的找到了洗手间的备用钥匙，然后上前打开。 坐在马桶上的莫小北费劲全身的力气穿好裤子，正挣扎着去开门，发现门已经打开了，一抬头，看到谢磊关切的眼神，她的眼泪哗啦啦的就掉了下来。 “哥，好多好多血，我是不是要死了？” 此刻的莫小北脸色惨白，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跟十几分钟之前那个呼天抢地要吃火锅要喝酒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谢磊一下子也吓坏了，连忙上前抱住小北，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小北，怎么了？哪里出血了？” “哥，你看，这么多血，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莫小北指了指洗手间里的马桶，泪眼婆娑的说着。 谢磊一看马桶，腿都软了！ 只见雪白的马桶里血红一片！ 有那么一瞬间，谢磊想到了某电视剧里那个死在马桶里的女主角。 “宋琦，快，快，救救小北......”抱着小北的谢磊颤抖的说着，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68.到底是哪里出血？ 考虑到女生上洗手间，还是比较私隐的事情，所以宋琦只是在门口守着，这会儿听到谢磊的声音也变了，宋琦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忙推开门进去。 一进门，首先看到的就是马桶里那触目惊心的鲜血！再看莫小北，只见她整个人海绵一样的瘫软在谢磊的身上，而谢磊也好不到哪里去，两条腿瑟瑟发抖着，根本都站不稳了。 郑乾也冲了进来，看到满满一马桶的鲜血，整个人也吓蒙了。 “该不会是流产了吧？”慌乱之下，郑乾口不择言的说着。 虚弱的莫小北缓缓抬起头，用她那近乎要吃人的眼睛狠狠的瞪着郑乾：“郑乾，你不要胡说八道!” 莫小北刚一说完，郑乾又像是看到了洪水猛兽一般的指着她的裤子：“小北，你看！你的裤子上也全是血......” 莫小北低头一看，果然，鲜血已经顺着裤子流到了地板上！ “救命！哥！救我！我我不要死！”莫小北惊悚的抱住谢磊的肩膀，大声的叫喊着。 情况有点紧急，局面有点混乱。 宋琦率先冷静下来，他看到了马桶里的血，也看到了莫小北裤子上的血，不管是哪里出血，这个出血量都已经很危险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送到医院去抢救，要不然，这个出血法，真的会出人命的。 “郑乾，赶紧打120！谢磊，你把莫小北抱出来！你，把电梯按起来，我们先到大厅里去......”宋琦快速的下着指令。 郑乾哆嗦着掏出手机打了120. 服务员也按下了电梯。 谢磊艰难的把莫小北从洗手间里拖出来，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愣是拖不动九十几斤的莫小北。 看谢磊一副怂了的样子，宋琦也赶紧上前帮忙，两人几乎是连拖带扛的，把满身是血的莫小北拖到了酒店大厅。 围观人员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下意识的躲避着，胆子大点的，偷偷拿出手机咔嚓咔嚓偷拍几张，这样的场景，在他们眼里，像极了凶杀案的现场。 刚到了大厅，呀乌呀乌的救护车的鸣笛声也响了起来。 救护车的反应速度还行！ 宋琦从前台拿了张纸巾，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迹，然后就看到季晓光从救护车上跳了下来。 原来是区中西医的救护车出动的，怪不得这么快！ “宋琦，怎么是你啊？这是怎么回事？”看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宋琦，季晓光一脸怪异的问着。 “大出血！”宋琦指了指被谢磊抱着的莫小北。 看着莫小北下半身几乎被鲜血浸透了，再看看谢磊抱着她的紧张模样，季晓光下意识的问着：“流产还是宫外孕？” “先上车再说吧！”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宋琦只得对着季晓光挥挥手。 很快，莫小北就被一辆担架车推上了急救车。 按照急救流程，这个时候，莫小北是需要被脱下裤子检查出血部位，然后采取紧急止血措施的。 但是，莫小北是谁？她是连谢磊都怕的女魔头啊！ 从洗手间的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起，她的一只手就牢牢的抓住自己的裤子，就像是烈女守护着自己的节操一般。 季晓光想要进一步检查，但是莫小北却死活不肯，谢磊也不敢贸然用强力。 如此几个回合，谢晓光只得放弃。 快速的给她开了两路静脉通道，挂上了林格氏液和代血浆，然后又帮她接上了心电监护仪。 该上的抢救措施都上了，除了不让脱裤子止血之外。 “到底是不是流产？或者宫外孕？”看着监护仪上的血压不太乐观，季晓光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莫小北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事实上，她很想跳起来骂一顿季晓光，你他么的才流产呢，你他么才宫外孕呢！ 只是她太虚弱了，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血压90/60 宋琦一阵头大，“你是跟车医生，凭什么让我检查？” 季晓光嘿嘿一笑：“这不是觉得你技术好点嘛，那个，小美女，你赶紧告诉我，到底是哪里出血？要不然，我真的给你检查了！” 莫小北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血了，她只记得，跑进洗手间后，她先是吐了两口，把喝进去的白酒都吐了出来，然后就感觉想上大便，于是她便蹲在了马桶上。 只是，好半天都没拉出来，当她想要起来的时候，低头一看，马桶里竟然满是鲜血！惊慌之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喊救命了！ “喂，莫小北，赶紧说，要不然，医生真的要给你上手检查了！”见莫小北无动于衷的样子，宋琦又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血了，但我真的没有男朋友！”莫小北带着哭腔道。 从宋琦看到莫小北第一眼到现在，这是她说的唯一一句有点儿柔软的话。 这丫的，看来也知道怕啊！宋琦苦笑着摇摇头。 “那你是不是有痔疮？”宋琦又问。 莫小北无声的点点头。 “那大概率应该是痔疮出血了！”宋琦联想到这丫头又吃烧烤又吃火锅又喝白酒的猛烈劲儿，心里大致明白了几分。 吃最辣的火锅，进最贵的肛肠医院？ 69.就在这里手术 还真是一语成谶！ “这块纱布给你，先压迫止血！”既然莫小北不让动，他也只能先暂时给她工具让她自行压迫止血了。 “啥？痔疮出血？果然痔疮出血是会死人的啊！”一直在旁边手足无措的郑乾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刚才还在找宋琦探讨的问题，这么快就有了答案？而且还是献身说法的？ “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谢磊这会儿也恢复了点儿元气，听郑乾这货口无遮拦的乱说，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郑乾赶紧讪讪的一笑：“误会，误会，我不是这意思......” 见救护车转进了区中西医的院子，季晓光也就不再纠结是不是先检查了，反正到了急救室，总是会检查的。 “有句话，我得先问下，这情况十有八九是要手术，是在这里做还是转到上级医院？”季晓光看向谢磊。 痔疮手术虽说是个小手术，区中西医也有做这个手术的资质和实力，但是谢磊毕竟是一富二代，莫小北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没准人家看不上这区级医院也不一定。 谢磊也拿不定主意，莫小北从小在国外长大，吃穿用度自然都是最好的，这忽然病了，要做手术，选在一个不起眼的二级医院，似乎也说不过去，但是去人民医院吧？似乎那些医生的技术也就那样，还不如宋琦呢！ “宋琦，这个手术你能做吗？”谢磊抬头看着宋琦。 如果宋琦能够亲自帮莫小北做手术的话，他还是放心的。 宋琦刚想说，我痔疮手术正好做的也不错，不比包皮手术差。 只是，没等他开口，莫小北就拼命的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着，“我不要男医生做手术，我要女医生！” 那么敏感的地方，怎么可能让男医生看？打死都不要！ “据我所知，目前所有三甲医院的肛肠科医生都是男的。”季晓光的话彻底让莫小北绝望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宋琦做手术！ 这么想着，莫小北艰难的睁开眼睛：“哥，这个医院太小了，我不要在这里做手术......” 谢磊也没辙了，这要是他自己做手术，肯定是毫不犹疑的选宋琦，可问题的关键是，做手术的是莫小北！要是任何地方有个闪失，老头老太太都有可能直接灭了他！ “那就转人民医院吧，尽快点！时间太久容易导致失血性休克！”宋琦果断的说着。 虽然刚得到熟练级痔疮手术，虽然很想立马上手尝试一番，但是，如果这个对象是莫小北的话，还是算了吧，这种大小姐他可伺候不起。到时候在手术台上发飙的话，他可hold不住。 郑乾一听宋琦竟然建议莫小别去人民医院肛肠科，那种发自内心的正义感蹭蹭蹭的就上来了，他可是受过人民医院肛肠科医生的摧残的，那种羞怯，那种耻辱，那种痛苦，可是一辈子的心里阴影，作为谢磊的好哥们儿，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莫小北再去受折磨了。 于是乎，郑乾上前一步，拉住莫小别的手臂，急切的说道：“小北，我跟你说，人民医院肛肠科医生都可野蛮了，直接用手指头捅你菊花，又粗暴又凶残，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嘛，他们肛肠科总共五个医生，都是糟老头子，长得老不说，还超级丑！秃顶！大肚腩！龅牙！啧啧啧，人民医院最丑的医生恐怕都在肛肠科集合了......” 莫小北一听这番话，原本还算强大的内心再也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开个车也要被人威胁，吃个火锅还要被人诅咒，现在好了，屁股上大出血，还不能挑选医生！ 莫小北一哭，谢磊就更加六神无主了。 “小北，那你说，咱们到底去哪家医院做手术？” 这时候，莫小北身上的心电监护仪也开始滴滴滴的叫起来了。https:/ 宋琦看了一眼，发现是血压掉下来了。他连忙调快了液体的滴速。 “血压降下来了，再不做决定等会真的要休克了!”宋琦再次提醒道。 “那，那就在这里手术吧......” 一番心理斗争后，莫小北终于还是做出了选择。 莫小北终归还是个识时务的。 在男医生和女医生之间，他选择女医生，可是，没有女医生！ 在帅的年轻的男医生和丑的老医生之间，她肯定选择年轻又帅的啊！ 她又不傻！ 至于宋琦这家伙这么讨厌！也只能等到日后再算账了！ 【常规任务指令单已生成，请领取。】 该来的，果然都会来的。 宋琦没觉得意外，顺手点了领取。 【初级任务：完成10次痔疮切除术。】 【要求：手术规范，无并发症。】 【任务奖励：精通级痔疮切除术】 切完了包皮割痔疮，这职业道路，还真是曲径通幽啊！宋琦无奈的苦笑。 牢骚归牢骚，手术还是要做的，于是宋琦赶紧吩咐夜班护士小宁：“赶紧做术前准备吧，记得备血，还有，那个什么，小宁，顺便把她脸上那乱七八糟的妆给洗了......” 宋琦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杀马特的造型了。 “宋医生，需要灌肠吗？”小宁看着宋琦，一脸的不确定。 按照常规来说，灌肠是痔疮术前准备的必选项，但是现在这情况...... 宋琦思考再三：“来不及了，先手术吧......” 希望手术过程中莫小北要控制好自己。 “宋琦，那就拜托你了，请一定一定把手术做成功了......”见莫小北做出了选择，谢磊终于也不再纠结，而是对着宋琦一顿作揖。 “放心吧，一个痔疮手术，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宋琦说着，也拿了件白大衣穿上。 还好，没喝酒...... 手术室里，莫小北已经卸了妆，爆炸头也被小宁用外科手术帽给罩了起来，这么一看，倒是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由于失血的原因，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即便是此刻的她全身无力，眼神流转之间，还是呈现出一种婴儿般的灵动。挺翘的鼻子像洋娃娃一样可爱，嘴唇虽然苍白毫无血色，但是唇形很好看，一说话，嘴唇嘟起来，也是相当可爱。 70.吃火锅吃的 此刻的她穿着一身病号服，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眼睛四下里打量着。 这是她第一次进手术室，尽管进手术室的时候，谢磊就一再跟她保证，她一定会原原本本整整齐齐的走出手术室的，但她心里还是有几分害怕！ 宋琦还在洗手，手术室里只有器械护士在忙着准备手术器械。 “喂，宋医生不是切包皮的手术嘛？怎么也会做痔疮手术？” 见护士终于忙好了，莫小北赶紧小声问着。 对于这个宋琦，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包皮手术做得好，一向挑剔的谢磊都对他赞不绝口。 器械护士抿着嘴笑着，这个问题，她也想问呢。只是，她也不敢问啊！ 见护士不说话，莫小北感觉有些不妙，在国外，那些超牛的医生可不是这么年轻的。 难不成？ “宋医生该不会是刚毕业的实习生吧？”想到网上那些实习医生做手术的时候把病人的肛门给缝死的案例，莫小别菊花一紧！她做的可是痔疮手术！ 这个家伙，从看到的第一眼就对她不客气，该不会趁机打击报复吧？ 想到这里，莫小北开始后悔，怎么就选了他给自己做手术呢？ “宋医生确实的刚毕业的医生，不过，他的手术做的真的很好！你大可放心，他都做过一百多例包皮手术了呢......” 器械护士看出莫小北的紧张，想要安抚她几句，没成想，越说，莫小北反而越紧张了！ 我是来割痔疮的，丫的又不是切包皮！ 不行！ 我得给爷爷打个电话，万一宋琦真的敢对她做点什么的话，爷爷肯定饶不了他！ 至于谢磊，还是别指望他了，他十有八九已经被宋琦的包皮手术给征服了！ 想到这，莫小北掏出手机，飞快的编辑了一条微信，然后把手机举高，对着自己自拍了一张，点了发送键！ “马上要手术了，不能玩手机了.....”护士小姐姐温柔而又坚决的把莫小北的手机收走，然后点了关机。 这个时候，宋琦也洗好了手，双手交叉在举在胸前，走进了手术室。 莫小北躺在手术台上，看着身穿蓝色手术衣，头戴蓝色手术帽的宋琦自远而近的向他走来。 那一瞬间，她感觉宋琦就像是奥特曼一样，全身发光的走向她，拯救她！ 我一定是出现错觉了！ 莫小北嘟囔着。 “术前准备都好了吧？” 宋琦进了手术室，先是看了一眼莫小北身上接着的监护仪，见各项指标参数都正常，又转头问护士。 护士点点头，“都好了，但是麻醉医生还在4号手术间，说是情况有点儿复杂，要耽误几分钟......” 宋琦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再拖延下去，等会手术做完都得十二点了。 他明天还得上班呢！ “这是个小手术，就给她上局麻吧，我来！”宋琦说着，目光瞟了一眼莫小北。 “哟，卸了妆还挺像个人的嘛......”宋琦忍不住打趣道。 “你才不像个人！”躺在手术台上的莫小北虽然全身无力，但还是很努力的回怼道。 “你确定要这么对你的手术医生说话嘛？”宋琦邪恶的一笑，“把裤子脱了......” “我......” 这一刻，看着头顶的无影灯，又看看穿着手术衣的宋琦，莫小北确实怂了！ 这丫的是他的地盘啊！ “算我错了！”莫小北低声咕哝着。 “这还差不多，来，把裤子脱了，双脚踩在手术床两侧的支架上.....再往下脱，脱到底，内裤也要脱掉......莫小北，你磨磨唧唧干嘛呢？！” 莫小北觉得这一刻一定是她人生中最黑暗，最悲惨，最羞耻，最难堪的时刻！ 今天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要不然就是冲撞了太岁！ 还好头上被一条手术单遮起来，要不然这脸还真没地方搁！ “宋琦，知就道你给我打电话准没什么好事儿，这大晚上的，吃吃火锅撸撸串不好嘛？非得搞什么急诊手术，你搞得动我可是搞不动了，白天切了十来个包皮，我这手都酸了，这包皮手术，又不是急症，非得大半夜的切？” 江涵也刚洗好手，双手举着，脚底踩了一下门口的感应器，手术室的门应声开了。 虽然痔疮手术是个小手术，但是一个人也是搞不定的，手术助手肯定少不了，最合适的人选自然是江涵了。 所以，在莫小北决定在区中西医做手术的时候，他就给江涵打了电话。 江涵正吃着火锅呢，就接到了召唤，不得不扔下筷子赶过来。 人虽然是来了，但是牢骚还是要发一通的。 江涵发着牢骚进来，一看宋琦都已经开始打麻醉了，心里又是一阵愧疚：“这种打麻醉的杂活儿我来就行了，怎么敢劳您主刀医生亲自动手啊？哟！是个女的？不是切包皮啊？” 江涵说着，正准备接过宋琦手上的注射器，就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的构造似乎不太一样，仔细一看，竟然是个女的，忍不住惊呼道。 “谁告诉你切包皮了？”宋琦白了他一眼。 “你喊我，我这不是下意识的就以为是切包皮嘛，主要是，别的我也不会啊......” 江涵的一番话让莫小北又是一阵惊悚！ 果然！是只会切包皮的医生！ “小手术，割个痔疮，跟切包皮也差不多......” “小手术还搞夜间急诊？” “这不是大出血了吗？不做的话怕是要休克！” “哎呦，还真是，还在出血呢，怎么搞的？” “吃火锅吃的呗......” 江涵：“......!” 你这是诚心的吗？宋琦人生的乐趣就只剩下吃火锅，你竟然告诉我吃火锅会痔疮大出血？ 宋琦云淡风轻的说着，拿过器械护士递过来的住满麻醉药的注射器，朝着莫小北的菊花用力戳了下去！ 熟练级的痔疮切除术的各种知识点，包括麻醉，封闭，结扎，切除，术后换药等等一条龙的流程宋琦都已经了然于胸。 “哎呦，痛！痛！痛！宋琦，你丫的戳死我了！”莫小北叫出声来。 “哟，还是你熟人啊？”听到病人喊宋琦的名字，江涵不怀好意的笑问。 71.一局王者农药的时间 年轻女生找熟悉的男医生做痔疮手术，这个情况，怎么想着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要知道，做别的手术，大家可能热衷于找个熟悉的医生来做，。但是做痔疮手术，大部分还是选择找个陌生人做的，毕竟，那个地方给熟人看的话，心理上多少还是有些障碍的。 “少废话，准备准备上台了......”宋琦狠狠的瞪了一样江涵，转身又对着莫小北道：“你忍着点哈，现在在给你打麻醉，等打好了你就不疼了......”宋琦说着，在莫小北菊花的六点位置又戳了一针。 “哎呦，疼死我了！宋琦，你就不能给我来个全麻嘛？就那种吸一口气体，然后人就昏睡过去的那种？”莫小北对手术麻醉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影视剧中。 这也不怪她，活到二十岁，做手术还是第一次。 “割个痔疮要什么全麻？局麻就够了，忍一下下，等会就好了！”说着，又在九点钟的位置戳了一针。 三六九十二点位置各戳一针，担心药效不够，又在一点半，四点半，七点半，十点半的位置各补上一针，直到八个针眼围绕着莫小北的菊花形成一个标准的圆，宋琦这才满意的放下注射器。 一个优秀的麻醉，不但要追求无痛，还要追求美观！宋琦一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 而莫小北也终于在这个时刻失去了痛觉！ “好了，接下来不痛了，你好好休息一下，也就是一局王者农药的时间，手术差不多就好了.....”宋琦对着莫小北说道，算是安慰。 “丫的，我打过最长的王者农药是三个半小时......”莫小北差点儿要哭了。 “啊？我都是十几分钟最多二十几分钟就好了......”宋琦相当诧异。 “那是因为你太菜了好吧？” 宋琦有些无语，原本说这些是想让着小丫头宽松一下心情，没想到倒是暴露了自己菜鸟的本质，罢了，不管她了，还是好好做手术吧。 痔疮手术并不难，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比包皮手术还要简单一些，当然，宋琦现在有熟练级的痔疮手术技能，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个水平应该有人民医院主治医的水平。当然，如果宋琦再细心一些，这个水平应该还会提高一些。 72.谁让你做的手术？ 莫语一看，莫小北发给谢渊博的微信就两条。 一条是：爷爷快来救我，我在南山区中西医结合医院手术室。 一条就是一张她穿着手术衣，一脸苍白的自拍。 莫语没说话，直接拨了莫小北的手机号，却是提示已关机。 莫语又打给谢磊，这下通了。 “奶奶，您还没睡呢......” 在手术室外战战兢兢的等着莫小北手术结束的谢磊这会儿接到奶奶的电话，也是一阵恐慌，但是又不能不接，只好接了起来。 “小北呢？”莫语说话一向柔和，但是谢磊却是知道，这柔和的背后隐藏着多大的能量，要不然莫小北也不会跟着她姓了莫。 “小北，她，她......”谢磊嘴上吞吞吐吐的，心里却在反复琢磨着撒谎跟说实话之间到底应该选哪一个。 说实话吧，自己把小北带出来的，吃个晚饭的功夫就吃进手术室了，老头老太太肯定轻饶不了他！而且，做手术还选在这么一个荒凉偏僻的小医院...... 撒谎吧，要是日后被他们知道了，那后果可不是他能想象的出来的...... “谢磊，小北住院了是吧？她怎么了？”见谢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什么来，莫语直接开门见山道。 她这么一说，倒也直接断了谢磊想要撒谎的念头，只得老老实实的点头：“小北她，她大出血，现在在南山区中西医结合医院。” “大出血？”一向波澜不惊的莫语一听这话也是急了，“哪里出血？” 作为一个女人，一听到大出血三个字，她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一些难以接受的画面。 “应，应该是屁股出血吧......” 屁股出血？！ 莫语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整个人身体都有些站不稳了！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子，竟然屁股大出血去了医院，这要是传出去...... “渊博，快，让柱子快点，我跟你一块儿去医院......” 见莫语神态慌张的样子，又听到了大出血三个字，谢渊博大致也明白事情的大概了。 “这个谢磊，二十七八岁了，干事情一点也不稳重，区中西医结合医院？亏他也敢送过去！”谢渊博焦灼的说道。 柱子很快就开来了车子，两人赶紧上了车。 在车上，谢渊博打了个电话。 “马卫东，我帮我查查，南山区中西医结合医院今天晚上是不是有个叫莫小北的病人做手术？” 马卫东是岛城市卫生局的局长。 大晚上的接到谢渊博的电话也是相当意外，但他也不敢怠慢，赶紧打电话给南山区卫生局局长。 一番周折之后，谢渊博终于得到了信息：区中西结合医院确实接诊了一个叫莫小北的大出血的病人，病人此刻正在做手术，手术医生宋琦。 挂了电话的马卫东感觉情况不太对，仔细琢磨半天，忽然就开了窍，连忙打电话给单伟浩：“你现在马上去手术室看看，有个叫莫小北的在做手术，这个莫小北跟谢老关系可能不一般......” 单伟浩一听这话，也不敢怠慢，赶紧打了个车快速往医院赶去。 “好了，手术做好了......”护士拿下了莫小北脸上的手术巾。莫小北这才终于停止喊叫。“宋医生技术很好，不至于这么疼吧？”护士浅浅的笑着。 莫小北没说话，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站在她面前的宋琦，一字一顿的说着：“你是故意的对吧？” “故意把你手术做的这么好嘛？那倒是真的，我从未做过这么优秀的痔疮手术！” 这倒是真的，这压根就是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痔疮手术好吧？ “回去好好休息，别没事就鬼叫，省着点力气，这两天，有的你疼的！”宋琦邪恶的一笑，然后脱下手套，往手术室门口走去。 【系统提示：完成一例熟练级痔疮切除术，任务完成度1/10】 【温馨提示：熟练级痔疮切术属于正常常规手术，无需口头报出器械名称，请注意跟器械护士的配合。】 看到任务提示，宋琦尴尬的一笑，我是故意的好吗？不过，依旧很爽，宋琦想着，甩了个响指，把脚放在了感应器上。 手术室的门无声的打开。 “手术很成功，这是切掉的痔疮......”手术室的门刚一打开，宋琦就亮出了手术中切除的痔疮组织。 一般切除性的手术，要把切除的组织给家属过目才行，这是医疗行业的规范操作。 宋琦原本以为谢磊和郑乾这俩货一定会抢着过来一睹这个让莫小北差点儿大出血而亡的罪魁祸首的真面目。 熟知，他眼前的场景却是有些诡异！ 手术室的门口，整整齐齐的站了两排人！ 除了谢磊和郑乾之外，竟然还有单伟浩，院长唐斌、医务科主任薛伟，急诊科主任徐黎明，肛肠科主任鞠大川，他们排成一排，个个神态庄重严肃，宋琦心想，这是手术成功了，又不是宣布死亡了，这么肃穆干嘛？ 不对，重点是，这大晚上的，不在家里享受生活，跑医院里来干嘛？ 再一看谢磊的身后，竟然还有两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其中那个男的，穿着白色练功服的，似曾相识...... “这，这什么情况啊？”宋琦略带尴尬的把手上的袋子放下来，然后问道。 “宋琦，谁让你做手术的？” 徐黎明抢先一步，上前拉住宋琦，一边呵斥，一边朝他使着眼色。 徐黎明他们也是被临时召集到医院的，具体情况他也不太清楚，他并不认识谢渊博，也不知道谢渊博是何许人也，只知道宋琦不知天高地厚的给一个大人物的孙女做了手术！ 区中西医结合医院的级别不高，基本上很少接待能称得上大人物的人，就算是接待，也像是上次电视台的那几个领导一样，由上级医院的大主任亲自操刀。 而宋琦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做了。 要是做包皮手术也就罢了，毕竟他已经打出知名度了，说起来也算是师出有名，可这货做的偏偏不是包皮手术！而是痔疮手术！ 虽说都是下三路，但是前面跟后面能一样吗？ 73.手术很成功 徐黎明气得牙痒痒，这个宋琦，总是给他爆冷门！ 而且一次比一次爆的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宋琦可是急诊科的人，要打要骂肯定是他先来，万一其他人骂的太狠，下手太重怎么办？所以徐黎明第一时间就出手了。 自己的人，自己打骂，轮不到外人！ “我......”徐黎明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让宋琦有些懵。什么叫谁让我做手术的？我是医生，做手术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但是看架势，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样。 “那什么，当时情况挺急的，小北她出了那么多血，宋医生跟我们一起吃饭呢，多亏宋医生出手救治，救护车送到这个医院，来不及转院，所以我就让他帮忙做手术了......” 谢磊终究不是个怂货，见一众人等围着宋琦等着兴师问罪，果断的站出来。 “那个什么，谢老，咱们先看看病人再说吧......” 一直没吭声的单伟浩这个时候也站出来。这么多人里面，就他跟谢老有几分交情，这个时候，不管他是否情愿，都得出来做这个调解的工作。 “对对对，先看看手术做的怎么样......”唐斌也上前附和着。 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又开了，护士推着莫小北出来了。 莫语赶紧上前，谢渊博也赶紧跟上。 “小北......”莫语上前拉着小北的手，眼神里满是慈爱，得知小北做的是痔疮手术，而不是妇科手术，莫语的心情稍稍有些平复。不过，看到孙女苍白的小脸，她还是心疼的不得了。 “小北，感觉怎么样”谢渊博也柔声问道。 “疼......”小北看到两个老人，乖巧的像个芭比娃娃。 这倒是让宋琦相当意外，原本他以为，这丫的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嚎叫几声呢。 “谢老，术后疼痛是正常的，要不这样吧，先找间病房让莫小姐安顿下来，等会我和鞠主任一起查看一下手术的情况......”单伟浩小声提议着。 手术已经做完了，但是做的怎么样，肯定是要给谢渊博一个交代的。 唐斌也是个识时务的，赶紧对着护士道：“把我们那间术后康复的vip病房整理出来，让莫小姐先住进去......” 谢渊博没吭声，但也没拒绝，任由护士推着莫小北去了vip病房。算是默许了单伟浩的提议。 “老单，这里，我就认识你，你等会给我看仔细了，要是有任何闪失，马上转到你们医院去！”谢渊博沉声说道，然后转过身，看向宋琦：“你就是宋琦？” 宋琦点点头，这会儿，脸盲症严重的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单伟浩给他那张名片上的那个叫谢渊博的人。怪不得看着有些面熟。 不同的是，照片上的人穿着西装，比较正式，眼前的人，穿着白色的练功服，比较随意。 虽然随意，却并不随和，看样子，是来兴师问罪了。 原本还想着找个机会亲自登门拜访，帮那个锁骨下动脉盗血综合征的病人争取一下医疗救助基金的。 但是眼下这种会面情况，显然对他很是不利啊！ 自身都难保了，就更别提申请救助基金了。 “谢磊那包皮手术你做的？”谢渊博又问。 看来谢磊已经把这事儿已经跟他汇报过了。 宋琦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不是我做的，不过，后期是我帮忙换的药......” “人民医院那些医生技术太菜了，给我整裂开好几回，要不是宋琦，我那玩意儿恐怕早就废了......”谢磊赶紧替宋琦说话。 谢渊博没回应，来的路上，他就调查了宋琦的情况。 知道他包皮手术做的不错，在区中西医结合医院混的也是风生水起，但是痔疮手术却是的的确确是头一回！ 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 这就相当于是拿他宝贝孙女来当实验小白鼠了！ 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以前没做过痔疮手术吧？”谢渊博又问。 “实习的时候，做，呃，看老师做过......”宋琦原本想说实习的时候做过，但是想到这是个大人物，恐怕没那么好哄骗，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实话。 没做过有什么关系，这个手术做的成功就好了！ “你很有胆量！”见宋琦老老实实承认，谢渊博有些意外，“不过，希望你也有胆量承担由此带来的后果！”说着，谢渊博也不多说，直接进了vip病房。 “跟手术有关的所有事项，我愿意承担责任！”宋琦自信满满的说着，也进了vip病房。 vip病房是个套房的结构，外面是个会客厅，里面才是病房。 单伟浩和鞠大川进了病房，其他人都留在了会客厅。 vip病房内，在莫语的多次安抚之后，莫小北终于同意让单伟浩给她检查。 单伟浩小心翼翼的掀开莫小北盖着的小毯子，轻柔的掰开她的屁股。就看到一个缝合的整齐又美观的菊花。 “哎呦，这个手术做的相当漂亮啊！”肛肠科主任鞠大川忍不住感叹道。 作为一个阅菊无数的肛肠科医生，鞠大川的话语还是有几分参考价值的。 【得到上级医生的认可，获得额外奖励，请领取。】 站在会客厅等着结果的宋琦眼前闪现出系统提示。 他微微一笑，果然！ 就是不知道这个奖励是单主任给的还是鞠主任给的，宋琦心里暗自猜测着，顺手点了领取键。 【系统辅助治疗（诊断）一次】 “单主任，这手术做的真的可以吗？”莫语不太信任鞠大川，而是问着单伟浩。 单伟浩又仔细看了一下伤口，以防万一，甚至又戴上手套给她来了个指检，当然，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莫小北的莫大不适。莫语赶紧让他停下。 “莫老，这个手术，真的做的不错，呃，不是，应该是做的相当漂亮，实话实说，让我来做的话，也不一定能做的这么漂亮！” 单伟浩努力的组织着语言，既不能让莫语觉得他是为了偏袒宋琦而刻意夸大手术效果，又不能让她觉得他在贬低自己的手术技能。 “真是这样吗？” 果然，莫语毫不掩饰的提出了质疑。 “果真如此！”单伟浩郑重的点头。 “那行，你先出去吧......” 莫语和谢渊博夫妇二人是信任单伟浩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他来做检查。 既然单伟浩说手术做的很成功，她也就放了心。 74.除了宋医生，哪个医生我都不要。 “小北，今天太晚了，咱们就先在这凑合住一夜，明天一早，我们就转到人民医院去，到时候要给你安排个单人间的病房，那里的医生技术好多了，你要是不喜欢人民医院的环境，咱们也可以转到表姐的仁爱医院去，她那里是私立医院，环境好，也可以挑选信的过的医生，包你喜欢！” 老实说，从得知莫小北在一家区级二级医院做了手术，她就一直很担心，既担心手术的效果，又担心医院的照护环境。 现在，既然手术很成功，那么，尽快转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奶奶，我不去其他医院，就在这里。”莫小北咬了咬嘴唇，道。 “小北？你是糊涂了吗？这里环境太差了，你看看，这病房这么小，而且也没有厨房......”莫语实在不能理解孙女此刻的选择。 莫小北当然不喜欢这里的环境。 但这里有宋琦啊！ 酒店里的事情，加上手术台上的事情，都还没跟他算清楚呢，她怎么就能走了呢？ 现在她是病人，是上帝，宋琦是医生，就得无条件为她服务！ 想到这里，莫小北对着莫语甜甜的一笑：“奶奶，宋医生技术很好，而且是哥哥的朋友，我想让他做我的主治医生，这样才能更好的康复。至于环境嘛，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莫小北这么一说，倒是让莫语为难了。 “宋医生手术虽然做的很成功，但是后期还有很多康复的工作，万一他做不好......他毕竟那么年轻......”莫语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奶奶，你放心好了，宋医生技术真的很好，哥哥那包皮手术不是在人民医院没做好才让宋医生给换药的？”莫小北拉着莫语的手臂撒起了娇。 莫语最吃这一套了，只得拍拍莫小北的脑袋：“好，奶奶答应你，不过，小北，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老是提哥哥割包皮那个事儿，你哥哥他也要面子的......”莫语宠溺的说着。 “我就知道奶奶最好了......” vip病房外的会客厅里，单伟浩把手术情况一一跟谢渊博做了汇报。 重点告诉他，手术做的很成功。 在场的人终于松了口气，尤其是唐斌和徐黎明。 要是这个手术真的做的不好，倒霉的可不仅仅就是宋琦了，他俩的连带责任恐怕也跑不了。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宋琦这个家伙，总是喜欢刀尖上跳舞，别人忍不住为他捏把汗的时候，他却给人展现一段绝美舞蹈。 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家伙。 “爷爷，其实这事儿，咱们得好好感谢宋医生，当时小北情况比较紧急，一下子出了那么多血，我都懵了，就算是送人民医院估计也来不及......” 小北手术顺利，谢磊也松了口气，这才有胆量替宋琦邀功。 “是吗？那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谢渊博说着，看了一眼宋琦，“年轻人，有冲劲，不错，好好干！” 宋琦嘴上说着谢谢前辈鼓励，心里却在想着，这要是手术不成功的话，恐怕就不是有冲劲了！而是太鲁莽了。 不过，要是他没有系统赋予的熟练级的痔疮手术切除术，他就贸然去做手术的话，那不是鲁莽是什么？ 总之，不管怎么样，手术成功，病人安然无恙就是最好的结局。 “今天叨扰大家了，实在抱歉，唐院长，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医院建设方面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找我......”谢渊博递上了一张名片，这事儿就算是了了。 唐斌自然激动的不知所云！ 谢渊博，莫语基金会幕后大佬！ 医疗界多少人上赶着求他一张名片都求不来，今天他竟然亲手送上一张，还说有需要的去找他！ 他可是太有需要了！ 设备更新需要钱！ 病房装修需要钱！ 医务人员激励需要钱！ 当然，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不过，来日方长嘛，只要让谢渊博记住了区中西医的名字，日后让他投资个什么医疗设备的，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谢渊博挂念着孙女，跟大家寒暄几句就直接进了病房，医院其他人见没什么情况，也都陆续走了。 “宋琦，你跟我出来一下......” 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单伟浩把宋琦叫了出来。 “今天你这胆子也太大了！日后要吸取教训。你现在在我手底下干活，我得对你负责！”单伟浩苦口婆心道。 单伟浩说完这些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自己可是多少年没有这么面对面教训一个年轻人了，难道自己也是老了？ “吸取什么教训？下次遇到病人先问下病人是不是大有来头吗？”宋琦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可以选择的时候，要学会选择，学会保护自己！”单伟浩摇摇头，这个宋琦，总是这么一根筋。 “怎么选择？当时的情况下，我可以让她转到人民医院或者是其他医院，我肯定安全了，但是病人很有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休克......”宋琦说的头头是道。 “行行行！你都对，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单伟浩气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这个宋琦，真是不可理喻！ 一般人我才懒得说他！ 不就是看你有几分才华吗？ 不就是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吗？ 但你也别这么傲娇啊！ “对了，单主任，那个救助基金的事儿，你跟谢老说说呗......”宋琦忽然想起那个急需救治的农民工，不禁暗暗后悔，嘴上爽了，要单主任帮忙可就难了。 “自己想办法！”单主任没好气的说着。 果然！ 单主任生气了！ 后果真的很严重啊！ 宋琦无奈的耸耸肩，看来，这事儿只能靠自己了。 要不然，去找找谢磊？ vip病房内，谢渊博听莫小北说要留下来治疗，而且要宋琦当她的主治医生，也是相当震惊。 但是，思忖片刻，也就同意了莫小北的选择，但还是说道：“小北，要是觉得宋医生不行的话，你就跟爷爷说，爷爷马上给你办理转院手续。” 莫小北连连点头，“放心吧，除了宋医生，哪个医生我都不要！” 莫语和谢渊博两人对视一眼，不置可否的笑笑。 “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我有点儿累，也要睡觉了......”莫小北开始赶着两人。 两人见状，也就不再勉强，叮嘱谢磊照顾好妹妹之后，两人便离开了医院。 75.捐赠了新设备 莫小北的手术做的很成功，大家都皆大欢喜。 谢磊也很开心，虽然这相当于又欠了宋琦一个人情。 但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就是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欠人情--还人情--再欠人情--再还人情这样的模式亲近起来的嘛？ 再维护关系方面，谢磊可是相当有一套的。 又有借口请他吃个饭了，谢磊暗自盘算着。 经历了这两次事情，谢磊也算是看明白了，宋琦虽然年轻，虽然只是在区中西医这样的低等级医院里，但他的技术真的非同一般，而是实打实的真本事，不客气的说，很多三甲医院的专家都未必有他厉害！ 这样的医生朋友，必须得交，而且得深交！ 第二天一早，宋琦刚到急诊，就看到院长唐斌还有医务科的领导们都集聚在急诊室。 徐黎明和护士长也在，看着宋琦的眼神都怪怪的，似笑非笑的。 宋琦一愣，心道该不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刚要找个小护士问问，唐斌看到他就招招手。 “小宋，快过来！” 宋琦赶紧跟过去。 “宋琦啊，你可是为我们医院作出了巨大贡献，我代表医院班子领导对你表示最诚挚的感谢！医院未来发展的路上，必将记录下你丰功伟绩！” 一上来，唐斌就握住了他的手，对着他说了一长串一听就是背好的台词。 宋琦听的毛骨悚然，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院长，到底发生了啥事？都上升到丰功伟绩的高度了？” 宋琦实在受不了院长这种眼神怪异的注视，赶紧问道。 “谢老给咱们医院捐赠了一台petCt机，据说过两天就送来了......”唐斌脸上洋溢着宋琦从未见过的夸张的笑容。 捐赠了设备？ 宋琦心想，早知道他要捐赠，应该让他捐台dsA啊，这样的话，锁骨下动脉盗血综合征的病人也就可以诊断了。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人家真给送这么一台机器，估计区中西医的医生也没人会操作，这么想着，宋琦便断了这个念头。 “据说是最先进的，跟人民医院的一样的，我问了问价格，你猜要多少钱？”唐斌凑到宋琦面前，脸上的笑容都快掉出来了。 “多少？一百万？”宋琦对医疗器械的价格并不了解，当然也不感兴趣，但是既然院长都让他猜了，他也只好配合一下。 “一百万？你这个猜想太保守了，再猜！”唐斌的兴致看起来很高昂。 “那我就猜不出来了。”宋琦老老实实的说着。 “听说要一千多万......啧啧啧，我们自己买是肯定买不起的......”唐斌又是一阵感慨。 宋琦心道，就算是买得起你也舍不得买吧，医院那些设备都陈旧老化了，什么心电图机，B超机，这些倒是都不贵，他不是照样不买？ “等这机器到位之后，这就是我们医院最值钱的设备了！”徐黎明也是相当感慨，想不到有生之年区中西医结合医院还能有petCt的机会。 “是啊是啊，这次谢老真是大手笔啊！”几个主任也连连点头。 “看来，接下来要派医生去进修一下这个petct了......” “那必须的，换了新设备，我们的技术也得跟得上啊！” 几个主任聊的热火朝天，这时护士长开口了：“院长，这可都是小宋的功劳！” “对对对，这都是小宋的功劳，我们跟着沾光了......”其他几个主任也讪讪的附和着。 “这我知道，你们放心，我记下了，等年终的时候，给宋琦颁发个突出贡献奖，弄个大奖杯！再弄张大奖状......”唐斌，特地把大字说的响亮。 宋琦听得有点儿心塞，心道，大奖杯就算了，要不然你给我包个大红包？或者年终奖给我多发点？ 当然，他也就是心里想想而已。唐斌这种抠门的院长，给个口头嘉奖估计就是最大极限了。 pet-Ct一次显像可获得全身各方位的断层图，具有高灵敏性、准确性、特异性以及定位精准等特点，可一目了然地了解全身整体代谢状况，达到早期发现病灶和诊断疾病的目的。可以用于发现各种早期恶性肿瘤，探查不明部位来源的恶性肿瘤，评估各种恶性肿瘤的分期、疗效评估，在心肌活性评价，神经内分泌肿瘤、消化道肿瘤、前列腺癌以及神经系统方面的多种疾病检查上具有很大优势。 有了这个机器，区中西医结合医院在诊断上面，肯定会上一个大台阶，加上现在单主任正好又在这里坐诊，新设备加上专家，这必须得吸引更多的病人啊！ 难怪唐斌这么开心。 罢了，谢老已经给医院捐赠了这么贵重的设备，再去找他要什么基金救助，似乎就有点儿小题大做了，毕竟自己也不过就是替莫小北做了个手术而已。而人家都能捐了上千万切的设备了。 不过，申请基金救助事儿也得尽快谋划了，毕竟，锁骨下动脉盗血综合征可是个隐藏的定时炸弹，要是一个不小心爆了，那可就麻烦了！要不然去找谢磊试试？ 这么想着，宋琦就来到了莫小北的vip病房。 谢磊正好在。 “听说你们家搞了个什么基金会？” “你说的莫语基金会吧，那是我爷爷创办的，主要是给医院建设投资的，当然，也做一些医疗救助，这次莫小北回来，就是接管莫语基金会的，爷爷奶奶奶年纪大了，没有精力管这些了，其他人也都各有事业在忙，就剩我和莫小北两个闲人，不过，我对这个基金会不感兴趣，所以，就让小北管了......” 这事儿现在归莫小北管？ 宋琦皱起了眉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事儿恐怕就有点儿难办了啊！ 想起莫小北恨不得杀了自己的那个样子，让她帮忙，那岂不是想也别想？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谢磊问。 “哦，没什么......”宋琦摇摇头，决定这事儿还是从长计议...... 两人正聊着，莫小北在里面喊了起来。 “宋琦！宋琦，你丫的赶紧过来，疼死我了！” 谢磊一听，连忙赔笑：“不好意思，小北她从小没怎么吃过苦......宋医生，拜托了！”谢磊对着宋琦抱了抱拳。 宋琦当然知道这小丫头让他当主治医绝不是因为他技术好，而是想着借机公报私仇。 果然还是太年轻！ 宋琦笑了笑，转身进了病房。 “为什么做完了手术比没做手术还要疼！” 莫小北一看到宋琦，就像是看到了杀父仇人一般。 莫小北的这个反应，宋琦并不意外。 对于痔疮手术的病人来说，麻醉之后的那个疼，才是真正痛苦的开始好吧！ 76.排气是正常现象 “丫的，我一晚上都没睡觉，怎么躺着都不对，你不是我的主治医师吗？为什么晚上不在？”莫小北想起昨天下半夜她痛到怀疑人生想要折磨一下宋琦的时候，却被护士告知，他今天不值班！ 丫的，主治医师不是应该随叫随到吗？ “对不起，我是你的主治医师，不是你的贴身管家，你要是有问题，在我上班的时候，可以找我，我不上班的时候，可以找值班医生处理！”宋琦不卑不亢道。 莫小北一听这话，白眼球翻了好几翻，找其他值班医生？再让他们观赏自己受伤的菊花吗？我才不要！ 本来手术的时候让江涵那家伙评论一番也就罢了，昨天晚上竟然又被单伟浩那个老头子检查了一番，奶奶说他是大主任，她也就忍了，只是，后面要是再有其他人来观赏，她可一律不准了！丫的，我莫小北的菊花岂是供人观赏的？ “我多付钱就是！如果24小时上班的话，要支付多少？”莫小北很是天真的说道。 宋琦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卖身的......你要是钱多的话，可以考虑给那些贫困病人资助......” “我当然会资助贫困病人，用不着你来说.....那我现在很疼怎么办？”莫小北翘起了嘴巴，在疼痛面前，折磨宋琦似乎并不是那么要紧的事情了。 而且，眼下，她似乎也没什么精力折磨宋琦，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尽快康复。 见莫小北一副痛苦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宋琦也就不再说什么，作为主治医，他还是要尽到自己的职责的。 “你有没有下床走走？”宋琦看了看她的输液情况，然后问道。 “我这么疼，躺着都受不了了，你竟然让我下床？宋琦，你是故意折磨我的吧？”莫小北发现，只要宋琦一开口，就能轻易的点燃她的情绪之火。 “手术之后要尽快下床走动，这样利用伤口愈合，也利于排气，对了，你排气了没？”宋琦忽然想起一个问题。xbiquge 对于莫小北的无理，宋琦早已习以为常，只管自己继续问着。 “排气？必须要吗？”莫小北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说到排气这个问题，她可是太委屈了！ 谁也没有告诉过她，做完手术之后排个气就跟拉刀片一样痛苦！所以，当那种欲望来临之时，她都是拼命的，用力的忍了回去！毕竟，那种剧痛是她没办法直面的，万一它可以在肚子里自己消化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要排气，如果术后不排气的话，会考虑给你肛管排气，肛管排气是怎么操作你知道吗？就是用这么长一根管子，直接插进去.....” 莫小北快要哭了，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要受这样的罪？ “所以，你得多下床走走，疼也得坚持......”绘声绘色，生动具体的讲了一番肛管排气之后，宋琦来了一个总结。 “那我现在就下来吧......” 莫小北没了脾气，身体上的疼跟那么长的管子插进菊花比起来，她宁愿疼...... 毕竟，疼只是生理的不适，而被捅菊花还有精神的折磨。 “那倒先不急，把裤子脱了，我看下伤口情况，顺便给你把药换了......”宋琦说着，戴了副橡胶手套。 又要被这个可恶的家伙看！ 莫小北心里恨恨的想着，但是有什么办法？不给他看就得给其他那些老的，丑的医生看，那还不如给他看呢！ 这么想着，莫小北就彻底没了脾气，磨磨唧唧开始脱裤子。 只是，等她好不容易把裤子脱下来，摆好了姿势躺好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想要排气的欲望就来了！ 该死的！不会在这个情况下释放吧？ “你蜷着身子干嘛？放松点，放松......” 宋琦见莫小北弓着身子跟个熟透的虾子一般，忍不住说道。 你丫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放松的了嘛？莫小北心里腹诽着，却更加绷紧了身体。 “让你放松点，怎么还绷起来了......”宋琦下意识的拍了拍她的屁股。 天地良心，宋琦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只不过就是一个随手的动作而已。 而这一拍，彻底让莫小北绷不住了，她一个不注意，一个略带响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啊！疼！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莫小北拼命大叫着，用尽全力的大叫着，此刻的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希望这泼天的叫喊声能够盖住那一声足以让她社死几百回的声音！ 早不排晚不排，为什么非得这个时候排？ 我莫小北一世英名，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排气是正常生理现象，没必要用叫声来掩饰......”宋琦无奈的耸耸肩，一副骗不过我的模样。 莫小北登时就住了声！ 丫的，竟然让宋琦给识破了！ 这个宋琦，就这么不识趣吗？配合一下，装作没发现不好吗？ 这样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不对！我跟宋琦怎么可能是朋友，我们是仇人！都怪他那个什么“吃最贵的火锅，住最好的肛肠医院......” “哎呦，你干什么？”莫小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忽然感觉菊花处一阵刺痛，一根带着温度的圆形柱形物似乎戳进了进去！ “给你做个指检，看看里面有没有出血，嗯，恢复的还可以，没出血......”宋琦说着，收回了手指！ 该死！ 该死！ 该死！ 莫小北觉得自己的战斗力最近一定是出了问题，跟宋琦的所有交手基本都是以她的失败而告终！ 这太不科学了! 莫小北吐槽的时候，宋琦给她消了毒，换了药，然后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好了，多下床活动......” 宋琦操作完了之后，吩咐两句，就准备走了。 这，这就走了？ 莫小北心里一慌。 等他离开这里，是不是就会去告诉别人，莫小北在检查的时候忍不住放了个，呃，排了个气？ 他会告诉谢磊，告诉郑乾？ 要是让郑乾那家伙知道了，岂不是再也不能在他面前取笑他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内心一番挣扎之后，莫小北用一种陌生的，近乎乞求的声音喊着：“那个，宋，宋琦，呃，不，宋医生？” 77.有钱人的世界观 “嗯？”宋琦自觉怪异，赶紧转过身来。奇怪的看着莫小北。 要知道，莫小北可是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那什么，宋琦，宋医生，我们能不能做个交易？”莫小北又开口了，依旧是声音很低，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这可是太不正常了，难不成？割痔疮也会割出精神症状？看来这个问题得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宋琦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是奇怪的问着：“我又不是生意人，拿什么跟你交易？” “你有的。”莫小北果断的说着。 “刚才，那个，那个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告诉谢磊也不要告诉郑乾......”莫小北双手捏着被子的一角，半是娇羞半是乞求的说道。 “哪个事情？”宋琦更加不解。 “就那个，排气的那个事儿......”莫小北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当着宋琦的面排气很丢人，表达出来，更丢人！ “哦，那个啊......”宋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反正你不能告诉谢磊！”见宋琦笑里有深意，莫小北更加惊恐，连忙急切的说着。 “就这事儿啊，那倒是可以跟你交易交易的......”宋琦笑了。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观都是不一样的，不过是放了个屁而已，竟然还要花个大价钱来封口！ “有什么条件，你说！”莫小北咬了咬嘴唇，心想，只要不把这她这人间大糗事公之于众，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她莫小北的颜面可是相当值钱的，那叫士可杀不可辱！ “其实也没什么，我听说你现在接管了莫语基金会，我有个病人，得了个奇怪的病，手术需要一笔钱，但是呢，他是个农民工......” “需要多少钱？” 一听说是钱的事儿，莫小北松了口气，在她眼里，钱能解决的事儿那可都是小事儿！ “六万左右吧......”宋琦粗略估计一下，说道。 “丫的，我以为要六千万呢！”莫小北恢复了先前的豪迈。 “你当医院是屠宰场啊？”宋琦白了一眼莫小北，心想，你这种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大小姐哪里知道这世间的疾苦？ 有多少人就差几千块钱做不了手术就得送命？！ “医院可比屠宰场凶残，我看你就就比屠夫还冷酷!”莫小北想起自己受到的种种凄惨遭遇，忍不住吐槽道。 “我可是为了救你！”宋琦大言不惭道。 莫小北发出切的一声，却再也无心跟宋琦互怼。 “宋琦，咱们可说好了，基金会出资帮助你的病人做手术，你给我保守秘密！”莫小北还是不放心。 “没问题，我可是医生，保护病人隐私可是我的义务！”宋琦笑道。 “切！”莫小北又翻了一个白眼。 “那我现在就去写申请报告？” 宋琦赶紧趁热打铁，这个莫小北，性情阴晴不定，要是等她反悔了可就麻烦了。 “行，我让我的助理过来......”莫小北也不含糊，转身就开始拨打电话。 竟然还有助理...... 宋琦酸了，果然是有钱人的世界...... 由于被钦点当莫小北的主治医师，单伟浩那里自然暂时先不用去了，而包皮手术门诊有江涵在，也不用他操心。 “宋琦，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管好莫小北这一个病人，要保证随叫随到，她的满意就是我对你的要求......” 这是院长唐斌亲自对他提出的要求。 宋琦当然不会全听，随叫随到什么，那是贴身保镖，我可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不就是让莫小北满意嘛，他有的是办法，不至于要卖身吧...... 宋琦哼唱着小曲儿，迈着悠闲地八字步，往神经内科病房走去。https:/ 这叫什么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宋医生，过来看32床啊？” 刚一走进神经内科的病房，就有小护士上前打招呼。 “啊，对......”宋琦看着眼前那张对着她灿烂微笑的脸孔，愣是没想起什么时候见过这个护士。 “我带你过去吧.......”小护士很是热情，跑在前面给宋琦引路。 宋琦也不好拒绝，只好跟了上去。 “石三喜，宋医生来看你了......” 一进病房，小护士就喊道。 石三喜就是那个农民工。 今天的他换上了统一的病员服，脸也清洗过了，胡子也刮了，看起来比昨天清爽不少。 他媳妇儿坐在旁边，正拿着一张单子发着呆，看到宋琦进来，连忙给他搬凳子。 “宋医生，赶紧坐！” 对于宋琦，夫妻二人有种近乎崇拜般的尊重。要不是宋琦，他们可能压根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所以，在他们淳朴的认知里，宋琦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虽然，目前他的疾病还没办法治疗。 宋琦注意到刚才她拿的是一张催费的单子。 石三喜办理住院的时候交了两千五百块钱的住院费。 原本是打算交三千的，但是考虑到住院期间他们需要吃饭，还要买些日用品，宋琦便自作主张让她留下来五百。 只是，两千五百块钱对一个新入院的病人来说，真的太不经用了，入院检查一套搞下来，一千多就花出去了。 而医院的账户里，低于一千块钱，就要发催款单了。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宋医生，我们商量过了，等这些钱花完我们就先出院，反正只要不把手举高就不会有问题，我们回去就好好赚钱，等赚够了钱，就来找你动手术......” 石三喜一边说着，憨憨的笑着。 但宋琦分明还是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了无奈。要不是没钱，谁会任生命这般自生自灭？ 宋琦跟他说过，会帮他想办法。但是这个憨厚老实的汉子却是一再摆手，说不能再麻烦他了。 宋琦知道，他说这些话，就是怕给自己添麻烦。 看到这样的情形，宋琦忽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那什么，你们准备准备，下周就可以做手术了，另外，我需要你提供一下身份证明和家庭收入证明......”宋琦拿了张条子出来，这些都是莫小北给她列的。 虽然是条件交换，但是该有的流程可是一点都不能少，毕竟莫雨基金会可是正经基金会。 78.同学聚会 “宋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幸福来得太突然，石三喜一时有些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帮你联系了一个医疗救助的基金会，他们答应帮你出手术费，所以，接下来你就安心的等着做手术就好！” “真，真的？”石三喜的老婆猛地站起来，紧张的拉起了宋琦的手，似乎又意识到这样做不太礼貌，又赶紧松了手，擦了擦眼睛的泪，然后急切的问着。 宋琦点点头，“是真的，所以，接下来什么都不要多想，安安心心的把手术做完，然后再好好去赚钱......” “好......好......” 石三喜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满含热泪，嘴角抽动着，只能说出这么一个字。 “俺，俺这就回村里去开证明......”石三喜的老婆笑着开始收拾东西。https:/ “看把你慌的嘞......”石三喜见媳妇这么激动，忍不住说道。 “我等这天可是等了好久了，这下好了，你的病也查出了，还能做手术，又不用花钱，这些，都是多亏了宋医生啊......”石三喜媳妇说着，又要跟宋琦道谢。 宋琦赶紧摆摆手，“你赶紧收拾东西，今天周五了，今天要是开不了可就得下周再开了......” “嗯嗯，俺一会儿就走！” 女人在欢快的整理。 石三喜脸上浮现出笑容，再也没有了无奈。 这应该就是希望的力量吧？ 作为医生，最愿意看到的，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场景吧！ 从石三喜的病房走出来，宋琦就赶紧开始写申请报告。 医疗救助基金对病人来说，是救命钱，但是也给主治医生增添了很多麻烦，比如要对病人的病情做一个全面准确的评估，这个评估涉及方方面面，一旦评估不够客观，还会被退回。所以，虽然有救助基金这回事儿，但是只要病人不提，医生是不愿意主动去揽这个苦差事的。 写完了评估报告，又帮他提交了申请书，然后就是跟莫语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对接一些具体工作事宜。 莫小北的助理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强人，短发，金丝边眼镜，黑色的西装西裤，一看就是个妥妥的女强人。 这倒是让宋琦很意外，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莫小北这种脑残杀马特跟眼前的职场精英联系在一起。 女强人话不多，但是效率却极高，宋琦原本以为需要几个小时审核的，她却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办好了。 “周一之前把病人的证明材料提交过来，我们这边就可以打款了。” 一切办理好之后，女强人跟宋琦握了握手。 “我们莫语基金会一般不做这么小的病例，您这个是个特例......”临走的时候，女强人又开口了。 “多谢您的支持......”宋琦礼貌的说道。 “不用谢我，我只是个打工的，你应该要感谢的是小北，其实，小北她......”女强人说到一半，似乎觉得不妥，便自嘲的笑笑：“我就不多说了，以后接触多了，你就明白了......”女强人说完，就离开了。 宋琦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跟莫小北，就是医患关系，要是再多一点，估计也就是这个基金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日后恐怕也就没什么交集了，所以也就谈不上接触多了...... 也许是排气事件对莫小北造成了莫大的心理阴影，一整天，她都没怎么作妖。 今天是周五，宋琦同学聚会的日子，这个聚会是一周之前就定好的，而且是宋琦导尿事件之后的第一次聚会，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参加。 跟值班医生交代了莫小北的情况之后，宋琦就打了个车去了聚会的地点。 聚会地点选在人民医院旁边巷子里的一家烧烤摊。 这也是他们实习的时候经常光顾的一家店，当然，也是宋琦操作考之前喝醉的那家...... 一开始，他们刻意避开了这家，估计是怕宋琦触景生情，引起一些不太好的情绪体验。 后来，还是宋琦主动提出，还是老地方。 大家这才觉得，宋琦可能真的已经释然了。 今天的聚会是他们宿舍的聚会。加上宋琦总共六个人。 徐子健和武翀都留在了人民医院，但都不是正式编制，属于合同工，当然，即便是合同工，他们也是找了关系费了很大周折才进去的。 潘建去了一家私立医院。 孙骏当了药代，杨天意则去了一家保险公司当业务员。 宋琦到的时候，除了孙骏之外，大家都到了。 “宋琦，你小子，要不是在电视上看到你，兄弟们们还以为你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疗伤呢......”武翀一上来就给宋琦一拳。 “就是，兄弟们天天挂念着你，你倒好，一转眼就把兄弟们忘了，当初不是说过，苟富贵勿相忘吗？”徐子健也凑过来拍着宋琦的肩膀。 “差不多得了哈，还苟富贵呢，要说富贵，还得是你俩，人民医院的，我们的上级医院呢......”宋琦想起自从考核败北之后跟人民医院的种种爱恨情仇，忍不住还是感慨万分。 “我们？得了吧，在人民医院就一二等公民，写病历能写死你，拉钩能拉死你，什么脏活儿累活儿杂活儿都得干，但凡是有点儿技术含量的都不让干，这医生当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实习的时候，实习的时候遇到好的老师，还给你缝上两针试试感觉呢，我这上了班之后，愣是没摸过除了拉钩之外的手术器械......”说起这些，武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还能拉拉勾，我他么被分到了儿科，什么都干不了我也认了，但他妈儿科真不是正常人呆的地方，那一个个的都是小祖宗，每天说话都得捏着鼻子嗲里嗲去的，我好歹是一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好吧，有天我就用正常的语调问那个小朋友几岁了，结果那孩子就哭了，说我是坏叔叔，就为这，我被投诉了，现在天天被护士长训练着怎么发嗲呢......”徐子健也是一脸苦逼。 “哟，子健兄，你这训练有效果啊，兰花指都翘起来了......”杨天意指了指徐子健翘起的手指。 “去去去，别那我寻开心了......” “你俩就别在这抱怨了，我想进人民医院人家还不要我呢.....”一直没说话的潘建开口了。 潘建家庭条件比较差，大学的时候周末和节假日都出去打工赚学费，也正因为这样，耽误了学习，当初考人民医院的时候差了一点点啊没考上，他没背景，自然也没办法去当合同工，只好找了家私立医院。 “私立医院也有私立医院的好处，不用轮转，可以尽快选定一个科室，尽快上手，你选哪个科室？”宋琦问道。 “我打算干医美，这个赚钱比较容易......” 都是自己兄弟，潘建也没遮遮掩掩，直接开门见山道。 “这专业好啊，干好了，可是有大把的票子......” “就是就是，那什么水光针啊，超声炮啊，热吉马啊，可赚钱了......” 嬉笑怒骂中，宋琦又感觉回到了实习的时候。大家毫无顾忌的吹牛扯皮..... 79.我是真的不能坐。 “孙骏，你小子，怎么这么迟才来，赶紧坐下，罚酒三杯......” 菜都上了几个的时候，孙骏才终于到了。 哥几个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就不坐了，站着吃吧......”孙骏一脸尴尬道。 “怎么的？来晚了要谢罪啊？再说，谢罪你站着也没用啊，我们又不是老师，还罚你站啊！还是罚酒吧！” “就是，想谢罪就坐下喝酒！” 大家嚷嚷着，孙骏却是一脸的苦相。“哥几个，我是真不能坐！” “咋了？屁股上长钉子了？” 孙骏尴尬一笑：“这比长了钉子还痛苦呢......” 宋琦一看他这阵势，顿时明白了几分。 “你是应酬太多了吧？”宋琦笑问。 “宋琦，还是你懂我......”孙骏看了一眼宋琦，犹如看到了知音，“我一开始入这行的时候是真不知道得这么个喝酒法啊，这么大的杯子，一杯一杯的灌啊，都是高度白酒，一场也就算了，有时候一个晚上还得赶两三个场子，不瞒你们说，我这刚从上一个场子回来，为了能跟哥几个聚上一聚，我硬是一口气喝了三杯古井贡！这才放我出来......”孙骏说着这些悲惨，似乎忘记了什么，猛地坐了下来，疼的他龇牙咧嘴，忍不住又弹簧一样的弹跳起来。 “应酬太多也不至于把屁股搞坏了啊，难不成？”杨天意这小子一向鬼点子多，这会儿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场景，忍不住邪恶的一笑。 “瞎说什么呢，我是正经药代好吧......” “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们那里还有不正经的药代？”杨天意又是一阵坏笑。 “去去去，你们保险公司才都不正经呢，哥几个，你们可得给我好好努力，早日当上主任副主任的，到时候，都用我们公司的药，用我们公司的医疗器械，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嘴上虽然吐槽着这份工作的种种不是，心里想着的还是怎么提升业务，不得不说，孙骏在做药代这方面，那也是相当敬业的。 “来，我来晚了，敬哥几个一杯，我先干为敬啊！”孙骏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倒上了满满一杯的啤酒，举起来就准备一口闷了。 宋琦按住了他的酒杯：“我今天晚上只想好好吃个饭，可不想再捅菊花了......” “捅菊花？这么劲爆？宋琦，快展开来说说！”一听这个，杨天意就来了兴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整个宿舍，就属这货最猥琐，结果，现在竟然穿个西装人模狗样的在保险公司当绅士。 见众人一副听好戏的模样，宋琦却只是摇摇头：“大家都是学医的，职业道德还是要有的，病人的隐私可不能随便暴露......” 且不说他跟莫小北有口头约定，就算是没有，宋琦也不会把病人的隐私当做笑话讲给别人听。 “我们又不认识你的病人......” 几个死党兴头上当然不想错过好戏。 宋琦的口风却是很紧，“没什么，就是前几天做了个痔疮大出血的手术......” 话一出口，武翀却想起来了什么，“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宋琦这家伙最近应该是忙着切包皮吧？心怡说健康这节目这么火爆，人民医院切包皮的生意可都被你们抢走了不少，他们都说，区中西医出了个宋琦，那简直就是直接垄断包皮市场啊！” 武翀说着，大家这才明白过来。 “对啊，宋琦，你不是应该忙着切包皮吗？怎么又割起了痔疮？” “这个，我也实在是身不由己啊......”宋琦苦笑一声，心想，系统给我的都是下三路的技能，我可不是切完包皮割痔疮嘛...... “身不由己？哥几个连摸一把手术刀都跟过节似的，你这又是切包皮，又是割痔疮，上下其手，爽了竟然还说身不由己，这凡尔赛的功夫可以啊！”徐子健也忍不住吐槽着。 “你们真想做手术？”宋琦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孙骏，邪恶的问着。 孙骏被他这一看，忍不住心里一阵发毛，菊花也更加刺痛了。 “当然想了，你要是哪天切包皮切累了，叫上哥们我，我给你搭个下手！” “我也没问题，随叫随到。” “我虽然打算干医美，但是私密美容也是其中一项，有机会也带我飞......” 看大家被包皮手术馋成这个模样，宋琦摇摇头，看来可以回去告诉江涵，要是忙不过来的话，他这里有一堆的免费劳动力。 “你们还记得肛肠老师那个经典的笑话嘛？”宋琦咬了一口羊肉串，看向大家。 “肛肠老师？就大二那年教我们外科的那老头子嘛......” 宋琦刚一说完，大家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个留着小胡子的老师。 那时候，他们刚学完医学基础课，刚开始接触临床医学课程。 他们班级里总共有二十八个男同学，二十二个女同学。 那天，小胡子老师讲到外科消化系统的最后一章的时候，忽然说到：“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在肛肠科，有这么一句话‘十男九痔’这形势可是相当严峻啊！” 小胡子老师讲到这里，二十八个男同学都忍不住菊花一紧，个个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神情，而剩下的二十二个女生则笑的相当狂欢。 而这时，小胡子老师朝着大家邪恶的一笑，话锋一转，“当然，咱们肛肠科还有句话，“十女十痔”！” 小胡子老师刚一说完，二十八个男生就沸腾了起来，女生们则一个个羞红了脸。 那之后，小胡子老师就被冠以“肛肠老师”荣誉称号，而那个“十男九痔，十女十痔”的江湖传说也彻底被大家记住了。 “所以啊，切包皮算什么，割痔疮才是大市场......”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带哥几个割痔疮？”武翀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放光，他可不管什么上三路下三路，只要能尽快拿手术刀，他可是来者不拒，什么手术都可以上。 “孙骏？那要不然，你就先牺牲一下？”宋琦再次看向站的很累但是又不敢坐下孙俊。 “哦，怪不得你小子坐都不敢坐呢，原来是痔疮发作了啊！”大家这才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80.一人掰一半屁股 “有痔疮早说啊，好歹哥几个都是医生，与其让别人捅菊花，还不如让哥们自己来呢......”武翀现在看着孙俊的表情就像是饿狼看到了小羔羊，恨不得马上把孙俊的裤子给扒了...... 孙俊欲哭无泪，遇上这帮损友，这是他修了几辈子的福分啊？ “翀哥这是话糙理不糙，反正早晚都得被爆菊，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兄弟们呢......”徐子健也附和道。 “你那是儿科好不好？我难不成去你那里住院？”孙骏说着，心想你还是好好的在儿科哄孩子吧。 “可以住宋琦那里，我们要求不高，现场观摩一下就行......” 每一个男医生内心里都有个拿手术刀的梦，徐子健也不例外，只是命运捉弄人，他被分配到了儿科，算起来已经整整两个多月没进过手术室了！但即便如此，他心中的梦想还是在的。 “我看子健这主意不错，宋琦，要不然，你把他收了？” 孙骏都快哭了，此刻的他，即便是站着，菊花依旧火辣辣的疼，看着满桌子的啤酒烧烤，想吃又不能吃。一帮损友们非但不体谅他的痛苦，反而拿他当了下酒菜！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咱们哥几个里面，就宋琦能独自坐手术，所以他来主刀，我和翀哥有点儿外科基础，一人负责掰一半屁股，至于子健，你可以在一边观摩......”一向不怎么开玩笑的潘建也开了口，而且把大家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孙骏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点儿啥的话，说不定就在这个地方被哥几个给就地正法了！ “你们有点儿良心好不好？我都疼成这样了，你们还拿我开涮？宋琦，你倒是说句话啊！” 知道那几个货没什么良心，孙骏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宋琦。 宋琦嘿嘿一笑：“哥几个说的没错，这事儿啊，长痛不如短痛，我看哪，还是切了吧！” 宋琦刚一说完，大家就更起劲儿了。 “我武翀虽然还没拿过手术刀，但我也是有骨气的人，不是谁的屁股我都愿意掰的......” “就是，就是，五年感情才能换来这么一掰呢......” 感觉打闹的差不多了，宋琦这才止住笑，“孙骏，你要是信得过我，等会跟我回科室，我给你检查一下，能保守治疗的话，先保守一下，要是不行的话，就早点儿切了，你也不能老是这么站着啊......” 孙骏连连点头，“我也想去检查，就是太忙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要是腾不出时间去医院检查，迟早得腾出时间生病，年纪轻轻的，别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宋琦一席话，说的哥几个一阵唏嘘。 “我最近睡眠不太好，感觉头发都快掉光了......” “我也是，不会未老先衰吧......” “我女朋友都还没有呢，可不想英年早逝！” 一阵感慨之后，不知是谁先提议的，大家都站了起来，说是陪孙骏一起去医院检查。 “都是有痔青年，咱们也都查一下，谁也不用笑话谁！” “也行！不瞒你们说，我也是好几年的病史了，每次发作，都让我无比酸爽......” 一场好好的聚餐，竟然又聚到了医院。 这还真是太魔幻了！ 急诊科值班医生见宋琦又来了，忍不住打趣道：“宋医生，你天天晚上来医院报到，要不然我们的夜班你帮我们值了呗！” 宋琦谦虚的一笑：“我还没有执业证书，不能独立值班......” 值班医生一听这话恨不得上去打他！ 全医院一大半的手术都给你抢走了，你丫的竟然还在这装傻卖萌！ “宋琦，又有熟人做手术？”值班护士看到宋琦，也上前打招呼。 “几个同学过来做个检查。”宋琦说着，带大家进了门诊手术室。 “宋琦，你可别告诉我，这个门诊手术室现在归你用！” 一进手术室，武翀就问道。 “前几天归我用，但是这两天我把他让给我们科另一个医生了，毕竟我现在专攻痔疮手术......” “听听，这叫什么话，感情包皮手术已经看不上了呗......”徐子健撇了撇嘴巴。 “健哥，你要是切包皮，我一定亲自给你做！放心！” “那还是算了......” 老实说，这个门诊手术室有些简陋，就一张手术床，一个无影灯，外加一些简单的抢救药品和设备。跟人民医院肯定没得比。 但是，人民医院的手术室再豪华，再先进，他们没机会用，而这个简陋的手术间却是宋琦个人专属的工作室，这里面的差别可就大了。 大家简单参观一下，宋琦便让孙骏脱裤子躺下。 孙骏一开始是拒绝的，大家怎么可能放得过他？先是威逼利诱，不行就差不多要上武力了，孙骏好歹也是个识时务的，只得忍辱脱了 裤子。 算了！给谁看不是看！ 给自己兄弟看了，还算是卖个人情！ 兄弟几个当然也没失言，按照潘建分配好的任务，一人掰一半屁股，剩下两人在旁边围观...... 场面也是相当隆重！ “哎呦，这个痔疮可不小啊！” “跟教科书上的似乎有点儿不太一样啊，不过，明显骏哥这个更美观啊，更大，更饱满，更圆润......可惜了，要是早点拍下来，没准可以上教科书......” “你们看就看，能不能不要说话，还带点评呢......”孙骏躺在那里，本来就羞愤不已，听着哥几个又在对着自己的菊花议论纷纷，顿时感觉到被冒犯了。 “骏哥，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我们得仔细观察，详细询问病史，对了，你家里还有其他人有这个病吗？”徐子健作为一个儿科医生，上手的机会少，但是说话的机会却是相当的多。 “听我爸说，我爷爷有，我爸也有，不过我姐没有......”孙骏难得的配合了一下。 “看来你这是祖传宝痔，一脉单传，传男不传女......” “你丫的徐子健！”孙骏恨不得爬起来教训一顿这小子。 “别动，别动，咱得顾全大菊啊！” 都说宅男欢乐多，此时此刻宋琦算是感受到了。 不过，有一说一，孙骏的痔疮确实相当严重。 “我今天先给你上点儿药吧......” 81.严防死守 虽然人都到齐了，但是显然不能马上做手术，割痔疮这事儿虽小，但是毕竟要动刀子的，总要让他回去考虑几天，跟家里人商量商量，交代交代银行卡密码什么的。 再说了，让兄弟们来围观手术，也得去申请，这里可是医院，又不是屠宰场杀猪的，谁想围观就围观。 “行，先给我环解缓解这一波疼再说吧......” 说实话，好歹是学过医的人，孙骏也知道自己这痔疮恐怕是要动手术了，但是他实在是太忙了，刚刚入职，作为一个新人，正是努力表现的时候，哪有时间去做手术啊！ 宋琦便给他上了点凝胶药膏，这种药膏添加了高分子纳米技术活性成分，对于缓解症状是有点儿效果的。 “半小时后应该就没那么疼了，三小时后基本就不疼了，每隔两天过来换一下药......”上完了药，宋琦摘了手套，叮嘱道。 “这么快？”孙骏有点喜出望外。 一帮兄弟里面，就数宋琦最靠谱了。 “那你想慢点？”宋琦笑着反问。 “不想，不想，不瞒你们说，这个疼啊，就跟屁股上抹了老干妈一样，那叫一个酸爽酷辣啊！站着还好，要是上厕所，那简直能要了你的老命，动不动就出血，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来大姨妈了呢......” 孙骏提上了裤子，尊严找回了一些，说起话来，底气也就足了很多，说起痔疮折磨自己的种种惨痛经历，他那是一个滔滔不绝...... 半小时很快就到了，孙骏真的感觉好多了，甚至于都敢轻轻的坐下去了。 能够坐着讲话，孙骏也是相当激动。 “宋琦，你行啊，看来你还真是有几把刷子，以后就干肛肠科好了，到时候直接来个肛肠科一把刀.....” “那可不行，咱宋琦这么帅，要是以后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总不能说，就医院里那个整天掰屁股的帅哥......”武翀忍着笑道。 “掰屁股怎么了？要不是我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给你机会，你恐怕也掰屁股都轮不上......”恢复了元气的孙骏终于有力气回怼他们了。 你们一个个的，我可都拿小本本记下了。 “行，我谢谢你，谢谢你的屁股，这样总行了吧？”武翀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着。 “行了，你也别太欢，这个药膏是治标不治本的，你要是不注意，继续胡吃海喝的，估计没今天又得疼了，还是那句话，长痛不如短痛，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来找我，绝对给你再造一个最美观的菊花，手术费再给你打个折......” 虽然有了熟练级的痔疮切除术，但是也得有病人给他才行啊，这又跟割包皮不一样，不能上电视做期节目吸引病人。总不能再厚着脸皮去肛肠科蹭手术吧？ 嗯，说起来，也不是不可以！ 宋琦想这事儿的时候，正在肛肠科加班的鞠大川忽然打了个喷嚏！ 昨天晚上，看到宋琦给莫小北做的那个痔疮手术，鞠大川就感觉到了危机感。 他可是亲眼见证了泌尿外科的包皮手术被宋琦抢走的惨烈局面。 那几天，张清靖连小食堂都不去吃了，那可是一个茶饭不思，头发一夜之间似乎也少了几根，有了前车之鉴，他可得早做准备。所以，今天下了班之后，他就没有回家，而是让科室的人都留了下来，开个科室会议，顺便搞个业务学习。 这就叫防患于未然！这就叫未雨绸缪！ “咱们肛肠科虽然听起来不怎么好听，但是咱们的市场大啊，都说十男九痔，十女十痔，照这个说法，全人群都是我们的服务对象啊，所以，大家要打起精神来，把业务练好了，俗话说的好，打铁还需自身硬，只有这样，到时候才不至于生意被人抢走......” “所以，主任，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肛肠科在区中西医结合医院一向是个比较佛系的科室，不跟别的科室争抢业务是他们的良好职业操守，当然，鉴于他们科室的特殊性，基本上也很少有科室跟他们抢病人！ 所以，他们科室的医生在医院里还是比较受欢迎的，除了业务上没有争抢之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毕竟医务人员也是人，按照十男九痔，十女十痔的说法，他们也都是肛肠科的客户。跟他们搞好关系了，菊花有毛病了的时候，才好找他们啊，毕竟是脱裤子相见的交情！ 这样一个不温不火，不争不抢的科室竟然也要利用晚上的时间开会培训，这让科室的医生们还是嗅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医院就这么大，好事者又那么多，没多久，大家就都知道了，那个长得帅，会导尿，能上电视，抢了泌尿外科包皮生意的宋琦昨天晚上在医院急诊做了一台痔疮手术。 而且！手术对象是个神秘大人物的孙女，据说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后来竟然被宋琦的手艺折服，此刻就住在医院的vip病房里。 最最最最重要的是，据说这个手术做的相当漂亮，鞠大川想违心的挑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而外科大咖单伟浩都亲口说自己都不一定能做这么好！ 这可是相当高级的褒奖了！ 这怎么能不让鞠大川诚惶诚恐呢！ “不要听什么风声雨声，咱们只管干好自己屁股底下那点儿活儿就行，明天开始，每人给我严防死守，一旦有什么苗头，随时跟我汇报！” 鞠大川说着，又是连打几个喷嚏。 他有些不解，这也没感冒啊，怎么就打喷嚏了呢？ ...... 许是宋琦掏心掏肺的一番讲演终于打动了孙骏，这家伙竟然立刻就给领导打了电话，他那领导竟然也相当给力，当下就给他表态，说是让他安心手术，身体要紧，工作上的事儿让他不用操心。 既然这样，那还有啥好说的，割就是了！ “明天就割！” 孙骏当下就拍了胸脯。 “明天周六，正好我轮休......” “我值班，不过，为了骏哥的手术，我豁出去了，跟主任请假去！” 哥几个也是相当仗义。 说好的掰屁股，那是一定要做到的。 倒是宋琦有些为难了。 医院毕竟不是他开的，做手术没问题，但是自己从外面带个团队过来做手术，这事儿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你回去等我通知，我先跟院长打个申请报告......”宋琦如实说道。 哥几个倒也是明事理之人，知道按规矩办事才不至于给宋琦惹麻烦。 82.那个长得挺帅的医生抢我们手术 接下来就是周末了，本来按照排班，宋琦是可以享受一个完美双休日的，但是作为莫小北的主治医生，他必须得来医院看一看，虽然她那是小手术，但是毕竟住的是一天上千块的vip病房，作为钦点的主治医，每天出来亮个相也是相当必要的。 当然，还有个重要人物，就是要安排孙骏的手术。比如，跟院长汇报一下，跟肛肠科知会一声。跟搭台的护士说一声之类的。 年轻人，总还是要懂规矩的嘛。 唐斌作为一个把省钱理念刻进骨髓的院长，在听说宋琦要带外院医生过来做手术，而且不收费，他瞬间眼睛就亮了！ 不过，精明如他，怎能这么轻易就答应？ “小宋啊，我知道，你肯定有把握做好这个手术，但是，咱们丑话可是说在前头，我给你提供手术间，提供手术器械，但是风险还是要自己承担的......” 宋琦点点头。这个问题，他早就考虑过了，有把握才会去做的。 “还有手术费，那肯定还是按照规定收取的，毕竟，你也是咱们医院的职工，你说对不？当然了，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们也得给予一定的照顾，要不然，床位费打个九折？”唐斌说着，下意识的有点儿肉疼。 区中西医结合医院的床位费一天是八十块钱，打个九折就是七十二块，一天损失八块，一个礼拜下来，也得五六十呢! 宋琦苦笑着点点头：“费用我会让他交齐的，床位费也不用打折了，手术做完，观察个一两天，我就让他出院......” 这个问题，宋琦当然也考虑过，术后要住院肯定是要住在肛肠科的，抢了人家的手术，术后的病人还送到人家科室去让人家照顾，这有点欺负人，所以，他决定，做完手术后，就让宋琦在急诊留观室住两天就出院，至于后期换药，这么多哥们儿呢，一个个看人家屁股的时候那么积极，到时候换药的时候肯定也不能消极了，到时候哥几个排个班，轮流给他消毒换药，这事儿不就解决了？ “只住两三天啊？”唐斌有些后悔，刚才应该说给打个八折的，这下好了，白白少了三五天的床位费，这个损失可就大了。 “嗯，我上门给他换药。”宋琦说道，为了防止唐斌让他收上门诊疗费，他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下班之后过去......” “这样啊......” 唐斌有些失望。 “对了，你说你有几个同学过来给你当助手，按道理来说呢，要收点实习费的......” “院长，要不然我让他去人民医院去做吧......” 宋琦也是实在受不了了。 病人我带来的，手术我做，助手我自带，手术费照收，您还不满意吗？ “那还是就自己医院里做，你是咱们中西医的人，去人民医院做像什么话！” 院长这一关就算是过了，接下来就是去跟肛肠科知会一声。 痔疮手术是需要肛肠科来预约手术间的，这是医院的规矩。 莫小北的手术是急诊手术，他做了倒没什么，毕竟治病救人是第一位的，而孙骏的手术属于择期手术，就算是自己的亲朋好友，也没有直接抢了肛肠科的病人自己做的道理，更何况，自己还自带团队呢！ 抢嘛是肯定要抢的，但是不能硬抢，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所以，宋琦决定自己亲自走一趟肛肠科。 鞠大川难得周末休息一下，作为中老年男人，他早就没了睡懒觉的习惯，而是一大早就起来沿着小区后面的小河在散步。 多吃粗粮多运动，才能少得痔疮嘛...... 正溜着弯儿，就接到了科室的电话。 正是值班护士打来的。 “主任，大事不好了！” 电话刚一接通，小护士就慌里慌张的说着。 “怎么了？病人有情况，几床？”鞠大川一听这话，也有些紧张，当医生的，就怕科室来电，不是会议就是抢救！ 鞠大川倒不担心会议，他怕的是抢救！ 抢救可是跟死神抢人的活儿，稍微有个闪失，就会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不是抢救！”小护士喘了口气。 “不是抢救你这么慌张干什么？” “急诊科那个新来的长得挺帅的宋琦医生可能要抢我们手术......” “啥？”鞠大川一开始有些懵，什么急诊科新来的，长得挺帅的，直接说宋琦不就是了，我又不是不认识他。 “他要抢我们手术？”鞠大川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这还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对对，就是那个抢了泌尿外科手术的宋琦医生，他，他刚才来我们科室了......” 小护士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小护士也是今年刚招进来的，事实上，她压根就没看到宋琦。 就在刚才，她在治疗室配药的时候，就听到主班护士和治疗护士忽然发出一阵阵尖叫声。 一开始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后来才听说是有个长得很帅很帅的医生来了。 帅医生一来就进了医生办公室。 主班护士和治疗护士立刻就放下了手上的活儿，借着拿病历的幌子反反复复的进出医生办公室。 也就是这进进出出之间。 她们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宋琦是来借手术间的！ 借手术间肯定就是要做手术了。而且肯定是做肛肠科的手术！ 想到昨天晚上主任会议上的部署，她们赶紧让小护士给主任打电话通风报信，而她们两个，则是继续溜进了医生办公室。 “你别慌，慢慢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鞠大川毕竟是主任，关键时刻要起到稳住场子的作用，所以，即便是心里已经火急火燎了，他还必须表现的云淡风轻。 “就是，就是那个帅医生要抢我们的手术，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见两个护士为了看帅哥连活儿都不干了，小护士也有些心猿意马，心想着等会是不是也要找个借口去医生办公室看看？ 心里有想法，对主任的回答就有些不耐烦。 所以，当主任再次询问的时候，小护士就直接回答：“你还是问医生吧！” 鞠大川那个急啊！ 心想，这个宋琦该不会真的要横扫全院吧？ 不行！我得去医院看看！ 这么想着，鞠大川也无心散步了，赶紧拦了个出租车，衣服也没顾得上换，就往医院赶去。 83.防守失败 宋琦去肛肠科之前事实上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 比如，先是跟手术打听了一下他们今天的手术安排。得知他们今天总共有两台台手术，分别安排在上午九点和下午两点。 然后又让雨晴登录了他们的住院系统，看到他们的住院病人情况都比较稳定，没有需要紧急手术的。 这样一来，他便心里有数了。 所以，一进肛肠科，他就找了他们的当班主治医鞠开华。 据说，肛肠科除了主任鞠大川之外，科室里最有威望的就属这个鞠开华医生。 两人虽然都姓鞠，但却并不是近亲属，据说当初鞠大川在十几个新来的医生里，第一眼就挑中了鞠开华。 鞠主任说，一看这名字，就适合干肛肠科。 后来，鞠开华也没有辜负主任的知遇之恩，一直默默无闻的在菊花手术上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干着，n多年之后，终于成了肛肠科除了主任之外的第二大顶梁柱。 这还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鞠字。 鞠开华看到宋琦，就知道来者不善，第一反应就是防备。 “鞠医生，今天看着不忙哈......”宋琦不擅长尬聊，但是为人处世嘛，还不是尬着尬着就习惯了，毕竟是为了自己的手术嘛。 “要说不忙嘛，其实还是有点儿忙的，要说忙吧，其实也还好......”作为科室第二大顶梁柱，也是日后要担当科室大任的不二人选，鞠开华一向说话滴水不漏，从不会在话语上让人捡了漏去。 甭管你今天来是什么目的，也甭管你想用什么话术来忽悠我，我就是一个油盐不进，你看着办吧！ “那个什么，我听说，你们今天只有两台手术？”碰了软钉子的宋琦打算还是不要继续尬聊了，开门见山也许是比较好的选择。 “宋医生，你刚才用了只有两个字，请问，你是觉得两台的多了还是少了呢？手术病人，我们是不缺的，手术医生，也是够用的，所以，我们采取的都是弹性工作......” 好一个弹性，你这个回答就挺弹性，让我接不上话了！ 宋琦觉得自己遇上了高手。 但是，孙骏的菊花已经等不了了，哥几个的假也都请好了，宋琦此刻是箭在弦上，发也得发，不发也得发啊！ “是这么个事儿，我今天来呢，主要是请你们帮个忙......” 尬聊不会，弹性又没有，宋琦现在只剩下一腔诚意了。 “宋医生，可不敢这么说哈，我们肛肠科没什么大能耐，就只会屁股底下那点儿活儿，你是想让我们帮你割个痔疮？这事儿好说，我给你登记上，下周一就给你安排，让大鞠主任亲自帮你做......”鞠开华不紧不慢的说着。 “啊？宋医生也要来我们科室做手术啊？鞠医生，我可以申请当责任护士吗？”第六次偷偷溜进来拿病历的护士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连忙说着，就怕说晚了，到时候机会让别人抢走了。 “我也可以的，手术室那边护士要是忙的话，我也可以去帮忙，这个手术的配台我已经练过......”另一护士也连忙表着诚心。 “那个什么，我不做手术......”宋琦擦了把汗，赶紧声明。 “不做手术啊，那我们可就帮不了你了！”鞠开华双手一摊，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鞠医生，我其实是想借一下你们手术间用一下......” 绕来绕去实在是太累了，宋琦索性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先把自己的需求提了再说，要是不答应，再去找唐院长呗！ “手术间？你借那个干嘛用？又不好当病房，又不能住人的......” 鞠开华听宋琦这么一说，心想，你丫的，果然是来抢我们手术的！ “我有个大学同学，痔疮比较严重，我本来介绍他来你们科室的，但是这家伙比较害羞，那么敏感的地方，说是只能给认识的人看，我想来想去，也就只好自己亲自上了，只是这手术间还得请你们科室通融一下......”xbiquge “哎呦，真是不巧，我们第二手术间上午九点有个手术......”鞠开华猛地一拍脑门，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可以用中午的时间.......” 宋琦早就做好了准备工作，心想，你中午不给我用，我就要下午，下午不给我用，我就要晚上。 “宋医生，这可就有点儿麻烦了，我们下午还有台手术，中间要留够消毒的时间，再说我们手术做完了，也需要有人去整理，今天周六，上班的人本来就少，护士们也忙，恐怕没那么快整理出来......”鞠开华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原则，总之就一个潜台词，你要是非要来抢我们的手术，那我这里就是一个答复：不方便！ “那什么，宋医生，我今天早班，十点钟就下班，其他人要是没空整理手术间的话，我可以留下来帮忙的......”一脸花痴的小护士显然已经忘记了昨天晚上大鞠主任让大家严防死守的事情了。 “咳咳，整理手术间是一回事，还有个事，我们消毒包可能也不够，我们今天安排了两台手术，所以就准备了两个手术包，所以，你看......”鞠开华说着，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小护士，心想，你们这些丫头，就知道看脸，你看人家的脸，人家想着你的屁股呢！ “消毒包可以临时准备的，鞠主任，我们科室不是有个小的灭菌锅吗？宋医生，你别着急，我等会可以马上去消毒，一两个小时就消好了，不耽误事儿......” 另一花痴小护士也赶紧说着，唯恐自己落了下风。 至此，鞠开华的严防死守算是彻底失败了。 “那就多谢二位护士小姐姐了，还有，谢谢鞠医生......” 宋琦赶紧趁热打铁，唯恐鞠医生展开第二轮的防守。 鞠开华还能说些什么呢，除了心中暗骂两个吃里扒的丫头之外，再也无力再战。 “哟，大周末的，小宋医生没休息啊？” 接到线报的大鞠主任紧赶慢赶终于还是在半小时之内赶到了医院，甚至比以往抢救病人还要快上那么一两分钟。 看到宋琦在跟两个小护士谈笑风生，一副不太正经的样子，鞠主任就暗道不好！ 肛肠科的医生护士们，啥都好，就是经不起异性的色相诱惑。 究其原因，估计就是屁股看多了，一旦看到脸，总是下意识的觉得还挺好看的...... 不过，小宋医生的脸也确实还挺好看！ 84.情况不太妙啊！ “鞠主任，您不是休息吗？怎么也在？” 宋琦可是得到可靠消息，大鞠主任今天休息的，现在急匆匆赶来，想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赶来救场的。 不过，他来晚了！ 刚才跟两个小护士一通嗨聊，现在两人都已经完全被他的人（yan)格（zhi）魅力所折服了。两人纷纷表示，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只管开口，她们就算是加个班也会帮忙到底的。 一旁的鞠开华听到这些卖科求荣的话，除了摇头已经不会其他动作了。 “今天眼皮子老是跳，怕科室不太平，所以过来看看，小鞠，一切都好吧？”鞠主任瞟了一眼鞠开华，看他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就预料到恐怕大事不妙了。 “主任，科室一切都好，就是宋医生过来借手术室，本来小鞠医生说没人收拾手术间，又没有消毒包，我们两个打算加个班帮忙准备一下......”小护士说着，早就把昨天的科室会议精神忘得一干二净了。 鞠主任一听这话，气的差点吐了老血，只想着严防死守，没想到竟然出了卖科贼！ 这是科门不幸啊！ “主任，你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好？”小护士又问。 “我很好，很好，非常好！”鞠大川说着，一摔门，就走了出去。 两个小护士面面相觑，看到宋琦也是一脸无辜的样子，她俩只好尴尬的笑道：“我们主任更年期了，情绪不太稳定，你千万别介意......” “对对对，男人的更年期也挺可怕的，小宋医生，你可千万不要介意......” 宋琦点点头，既然他更年期那就好说了，本来还想着要是经常过来蹭手术惹他老人家不高兴被人说闲话就不好了，毕竟人家也是一把年纪的老主任了，现在他都更年期了，就算是不抢他手术，他情绪也不稳定，还不如抢了呢..... 孙骏的手术定在中午十二点。 这个时间段做择期手术，要不是宋琦去刷脸，手术室那边铁定是要给他退回来的。 一个痔疮手术，又不是马上生孩子，非得赶在十二点？ “美娇姐姐，真是辛苦你了，等会请你喝奶茶......”宋琦一番甜言蜜语，周美娇早就找不到北了，除了红着小脸答应还能说什么呢？ 一切准备妥当，孙骏终于被一众弟兄们簇拥着进了手术室。 孙骏的痔疮属于内痔，宋琦评估了一下，他应该属于第四期了，到了必须要手术的时候了。 第一期内痔，便时带血、滴血或者喷射状出血，无内痔痔核脱出，便后出血可以自行停止。 第二期内痔，便血呈滴血或者喷射状出血，伴有内痔脱出，便后可自行回纳。 第三期内痔，便时带血或者滴血，伴有内痔脱出或者久站、咳嗽、劳累、负重的时候内痔脱出，需要用手回纳。 第四期内痔，内痔脱出不能回纳，内痔脱出可伴随内痔嵌顿，特别痛苦，表现为肛门周围水肿。 而孙骏目前就属于这种特别痛苦的阶段。 “宋琦，哥几个今天跟着你，就算是过节了啊！” “就是就是，第一次碰上第一次，骏哥，这可是五年同室共枕才修来的缘分啊！” 武翀和徐子健洗了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脸兴奋的说着。 “哥几个，手下留情！” 此时此刻，孙骏躺在手术台上，裤子已经被脱光，两只脚踩在手术台的脚蹬上，就像是等着妇检的少女一样羞涩无比。 器械护士周美娇听着几人的对话，也是相当震惊，瞥了一眼，宋琦，就差直接问了，这是正经手术嘛？ “准备好了，开始手术！”宋琦一声令下。 武翀和徐子健一人掰着孙骏一半的屁股。 而孙骏，身体是僵硬的，紧绷的，心里是羞涩的，抗拒的，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待宰的鱼肉，武翀徐子健他们几个刀俎正有序的准备着...... 一个可以记载在他们几个兄弟的记忆史册的时刻就真正开始了。 孙骏的痔疮手术并不好做，痔疮大，而且水肿严重，更重要的是，除了一个大的，还有几个小的，都需要一一结扎。 “卧槽！这个挺大的！” “嗯嗯，还肿着，真是够大！” 武翀和徐子健毕竟见识少，近距离看到孙骏的痔疮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新奇又有几分激动的。 “哥几个，你们可得看仔细了，千万别把我上面的部分当成痔疮给切了......”孙骏听得胆战心惊，连忙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