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苟剧情》 第1章 公主(一) 三伏夜 三伏夜。 萧红的宫墙被焰火照得愈发刺目,墙内杂乱的脚步声和刺耳的哭喊声交织着,似乎于人间炼狱。 李溪之懵了。 右手上给来的沉重感让她回过神来,她低头一看。 是柄剑。 还是一柄沾着血的长剑。 真的很刺眼。 …… 李溪之手一抖,将手中沾着鲜血的长剑扔在了地上。 附在剑刃上的血滴犹如落珠般砸落在地上,绽放出朵朵诡艳的血花来。 冠在她发髻上的珠翠随之一颤,直直地砸在她的后脑勺上,发出叮当脆响。 此刻本就心烦意乱,听着耳边这不和谐的声音,李溪之将其一把扯下扔在了地上。 头上的重量减轻了不少。 但她人麻了。 因为地上还躺着两个被血污脏染的一男一女,女子身着翠绿色宫服,男子身着棕褐色兵服。 地上二人的双眼死死睁着,留于面孔上那最后的神情竟是一致的错愕。 回想起方才手里拿着的剑,李溪之心脏猛地一颤。 不会是她干的吧? “不是我,不是我,二位泉下有知,千万别错认了人,”李溪之避过他们的眼睛,神神叨叨着:“回去后我一定给你们多多烧纸钱,一亿,十亿,跑车,大别野……” 她睁开眼看清眼前这一切不过一秒的时间,就给她来这么刺激的场面。 谁来救救她! 李溪之僵硬地偏过头去打量周围,发现成群的宫人四处逃窜着,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就好像是在看一群热锅上的蚂蚁乱窜着。 放眼望去,刺眼的火光中夹杂着利刃割破血肉兴奋的嘶鸣声。 冰冷的电子音倏地流过她脑海,惊得她打了一个激灵。 【复生愿系统开启】 【鉴于宿主连续一月的熬夜后,猝死在床上,检测到宿主仍抱有求生的心理,我们给您派发了任务,完成任务,便可回到原世界。】 猝死? 她居然猝死了? 她不过是高三毕业后就放纵了那么一点点,没想到自己这么不抗造。 李溪之妥协了。 毕竟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还不想死。 李溪之心道:“那我要完成什么任务?” 系统:【因为宿主是不珍惜身体熬夜猝死的,所以我们给您派发了一个十分人性化的任务,保证宿主以后爱惜身体,天天向上。】 李溪之默默地咽了咽口水,“所以是什么。” 【在不脱离人物性格的前提下,达成《昭日》剧情里出现的一些配角的惨死结局。】 【当前人物,罗国公主阮清清。】 …… 惨死。 是个鬼的人性化!!! 《昭日》。 阮清清。 她想起来了。 靠。 她居然穿书了,还穿到了一本她之前熬夜看完的小说《昭日》里,而她穿成了罗国公主阮清清。 可看的时间太久远了,有些剧情她都记不起来了,依稀只能记得些零星点沫的事。 她只记得这本书主要讲的是女主余青瑶和男主容筠如何拉扯来拉扯去的故事,而配角,最重要的当属男二顾牵白和女二袭如清。 而顾牵白在里面算得上是活着的白月光了,他为人正直、待人宽厚,简直是作为人夫的不二人选,书里曾隐晦地提到过他爱慕余青瑶,可余青瑶偏偏只看得见容筠,那称为正人君子的顾牵白也只能在背后默默地祝福他们了。 而袭如清可当得上是最佳红娘,《昭日》中没有所谓的雌竞,为了促进余青瑶和容筠,她费了不少力。 还有一个小原因,就是她喜欢顾牵白,虽然后来如愿地嫁给了顾牵白,可却因病早逝,令人唏嘘。 可她再怎么样也该穿到袭如清身上吧?为什么成了阮清清? 这阮清清说来也怪惨的,流落凡间多年,好不容易被找回来后,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便遇上了这敌国进军来犯。 她也是够炮灰的。 惨遭灭国的起因就是罗国皇帝昏庸无能,治理不当,被平国皇帝钻了空子后再挑准时机。而今日,就是在举办阮清清生辰的宫宴上,被冲进来的敌军一顿乱杀,好在最后齐王及时带兵赶到,力挽狂澜,逼退了他们,这才阻止了灭国的悲剧。 清理完敌军之后,发现罗国皇帝早已死在了乱刀之下。由着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道理,齐王被一行肱骨重臣拥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章 公主(二) “别害怕,微臣的手法极好…… 李溪之虽然知道阮清清是死在这场混乱之中的,至于是被哪个杀红眼的敌军杀的,原著没提,她也就不得而知了。 李溪之问道:“系统,应该有免痛功能的吧。” 她怕疼。 从出生开始,她的痛感就要比别人灵敏很多。 系统:【鉴于宿主是因猝死才会来这完成任务,所以这项功能我们不予开放。】 !!? 李溪之被这一言辞吓了一跳,回头不经意间瞥到了因为阮清清而死的两人,又倒吸了一口气。 那两双死不瞑目的眼似是积满了漫天的怨气,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受。 李溪之慌忙将头转了回去,“对不起对不起。” 系统的话,让她心里更没了底,从开始到现在,心跳就没平稳过,那颗心咚咚直跳像是已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去了一样。 毕竟比死更可怕的是等死。 先不说这没人性的死亡倒计时,在这段时间里,她真的死不了吗? 疑窦不断向外延伸,李溪之心一横,铆足了劲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预想中的痛感没有袭来,倒是有一股无形的力在抵着她的头,似是不让她往上撞去。 李溪之慢慢松了力,那股与之相抗的力也渐渐消失,“还真是这样。” 这样一来,心里的害怕消散了不少。 借着廷内混乱之余,李溪之奔着幽黑僻静之地慢步游走着。 反正她不怕黑。 感受到那火光逐渐微弱暗淡,且离自己越来越远,李溪之的脚步也愈发大胆了起来。 此处正好是园林,中庭摆着大大小小的假山石,忽然李溪之听见一阵异响,下意识的害怕让她慌乱了起来,借着幽光,她躲进了石壁内。 【阮清清下线倒计时十分钟】 “能别整这玩意吗?听得怪吓人的。”李溪之蹙眉道。 夜风扑朔,透着石壁的缝隙丝丝缕缕地呼至李溪之身上。 早先惊出的冷汗被风顺去,凉意渐渐蔓延至全身各处。 躲于石壁内的李溪之紧绷着一根弦,大气不敢喘。 “不对啊,还有十分钟,我应该死不了,我怕什么?躲个屁啊!”李溪之忽声道。 就在这时,一阵孩童啼哭声蓦地轰开,在仔细听下去,里面隐约还夹杂着利器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哗啦刺耳声。 李溪之小心翼翼地从石壁中走出,两手撑于假山石上,向外露出一点脑袋来观察不远处的动静。 要是她没看错,那是一个穿着宫服的小女童,因为害怕已经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了。 而在她正前方的,是已经杀进内廷的敌军。 正当他的剑尖要触碰到那名女童时,李溪之心一横,跑了出去。 “住手!” 敌军举着剑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中,他猝然回视,对上李溪之惶遽的双眼。 李溪之又麻了。 他弃了剑下瑟缩着的女童,眼中闪过阴毒之色,夹着些不怀好意。 那名敌军将目标对向了手无寸铁之力的李溪之。 李溪之跑了,但没跑过。 她身上穿着织衣局替阮清清精心准备的礼服,跑不快,没一会就被追上了。 此时剑尖朝着她的右手刺去,她侧身躲开。 漾起的衫裙被利剑划开了一道长口,衣物破裂的声响在此刻尤为清晰。 躲开的一刹那,李溪之踩到了那拖尾的裙摆,摔倒了。 完蛋。 千钧一发之际,似是有利物从背后的火光中跳出。 一只冷箭自红透半边的寂空中破开,携着轻微的嗡鸣声穿破夜风。 咻—— 精准地射中了敌军的心脏。 一击毙命。 那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哐啷落地,敌军也像一只失了力的牛般蓦然倒地。 李溪之来不及看是谁救下了她们,喜笑道:“我就知道!”,随后提起厚重的裙摆跑向那名女童。 “小妹妹,没事了,别怕啊。”李溪之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 抽噎的哭声蓦地止住,小女童似是惊吓过度了,此刻竟是怎么也不肯抬头。 微弱的光线下,李溪之察觉到背后忽地笼罩了一层宽大的阴影,她回过头去,自然而然地对上了一双极其好看的桃花眼。 青年额前的碎发被风拂起,露出的那双黑眸中蕴着点点碎光,似是被他的眼神摄住了一般,李溪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来人不同于敌军的扮相,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面容被黑纱遮挡着,对外只露出一双冷情的眼。 暗夜下的人,似是渡了一层淡淡的浅红色光圈,叫人看得不真切。 他蒙着脸,且背着光,李溪之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 “多谢这位大哥,我……” 还未等她说完,他的剑锋急遽一转,对准李溪之的眉心。 她的脑子倏地一片空白。 下一刻,以为必死的李溪之紧闭了双眼,耳边依稀还能听见剑鸣的嗡嗡声。 过了一会想象中的痛感没有传来,也没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 但她听见自己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下了,还伴有几声兵器落地的脆响。 回过神的李溪之,耳畔透进一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章 吴山营(一) “我叫阿七,是刚被调来…… 【当前人物,吴山营老四。】 李溪之现在很郁闷,她有点生无可恋。 她居然成了个糙老汉,吴山营里的糙老汉——老四。 虽然离之前过去了一个月,但是她穿到这具身体才两天。 脖子上的痛感在她再一次活过来的时候又给捎带上了。 不得不说,那人下手真狠。 被割喉的滋味也不好受。 现在,她是身处在吴山营中的其中一员。 绣着夏字的旌旗高悬在吴山营各处,不过月余时间,罗国的存在已经成了过去。 再过一日,就要同平国打仗了。 李溪之很是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这次的角色能活三天。 她也知道这个角色最终的走向。 此时正值小暑,夜间的温度并未较白日下减半分。 密不透风的营帐内溢着令人烦躁的热气,帐外的蝉鸣声更是叫嚣得厉害,吵得人耳朵生疼。 帐中铺着一排排简陋的草席,上面躺着的都是早先被招入吴山营的兵。 李溪之被左右光着膀子的粗汉挤在中间,因为睡觉的地方小,一排人都是挨在一起睡的。 夏日炎炎,两边人因热而生出的那一身黏腻的汗时不时的往她身上蹭,还有那散发出的浓重的汗腥味也直冲她鼻尖处。 精神和□□上的双重攻击。 她实在是睡不下去。 这也导致了最近两天她的睡眠质量极其差劲,以至于老四的同伴阿宝见了都以为是撞了鬼。 她也不想的,实在是受不了。 “鸡腿……娘……吃……” 旁边传来呢喃的梦呓声,一听就知道是阿宝又开始说梦话了。 阿宝同老四是一个村的,也是这层关系,二人在军营里相较亲密些。 李溪之觉得他人挺好的,但有一点不行,就是他晚上睡觉不安分。 而且这帐内不仅有他的梦话声,还有其他人的磨牙打呼声。 每每到了一定的时间,这营帐里的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打起那能轰死人的声响来。 李溪之猛地坐了起来,恹恹地目视着前方。 她已经两天没睡过好觉了,白日里要被拉去操练,晚上还睡不好,过不了几天,她一定会精神崩溃的。 怕是到时候上战场,不是被砍死的,是被自己困死的。 里边的人都睡得正香,李溪之小心翼翼地从熟睡的几人身上跨了下去,她抬起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差点没吐出来。 “呕~”李溪之干呕了一下,“已经两天没洗过澡了,再不洗是真的要烂了。” 昨日她不去洗澡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她不习惯这副男性身体,二是她实在是接受不了和一堆男的在同一个池子里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吴山营(二) “阿七?”…… “是么?”李溪之有些狐疑,旋即压着声问,“那你这么晚跑这作甚?” 听着是刚被调来的,李溪之没多想,她也不甚清楚,毕竟她才来这两天。 “我起夜迷了路,有些见不清道,见到人影便猜想是营里的人,就跟了来。”阿七缓声道。 这声音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听见过,许是之前营中打过照面但没印象了。 李溪之点头应道:“这样,那你跟我来。” 阿七嘴角弯起一点弧度,轻“嗯”了声。 溪河离营帐并不远,没走多久就回到了营地。 刚想问其睡在哪个营帐时,就听见幽幽一声。 “我到了,多谢。” 李溪之与他对视一眼,干笑道:“我也到了。” 之后便见其直直地朝右前方的营帐走去。 李溪之有些惊讶,那也是老四住下的营帐,真是巧了。 又回到那火炉一般的营帐中,李溪之刚被凉水浸下的温度腾地又升了上来。 阿七睡在最角落的草席上,看着自己原本的床位早就被阿宝和另一旁的人给占了去,她只好腆着脸去找阿七。 最角落处的草席空间要比中间那挤在一团的大多了,而且只有一边靠人,另一面是靠着墙的。 贴着墙睡,能凉快不少。 * 躺下后,阿七面对着墙,半阖着眼,似是再等什么。 忽地感受到顶上落下的阴影,阿七缓缓支起身来,发现老四站在自己席前,眼底闪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光亮。 像是请求。 他起了身,状似困惑,“怎么了?” 老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位子被占了,看你这还有空位,咱们能不能挤挤,我刚洗了澡的,不臭!” 听到这番话,阿七没忍住笑了笑,“无碍,你睡下吧。” 他从席上下来,很是自然地让了位。 老四睁圆了眼,移了位子,“你不睡了?” 阿七摇摇头:“我本来也不困。” 老四:“那你若是困了,叫醒我,你来睡。” 阿七微偏过头,不去与他对视,低低“嗯”了一声以示同意。 没过多久,草席上的人已昏昏然睡下,没有一丝警惕。 阿七敛眸看着席上的老四,又瞥了眼一旁正要挤来的人,他起身走去,推开了那睡得不老实的人。 那人被推开许多,整个背都贴在了后头那人的身上,这般力道的推搡让那人迷糊地睁开了眼,粗眉一拧,似是想骂人。 暗光下,还有些迷瞪,在见到一张阴沉沉的脸时,人被吓得哆嗦一瞬,忙转了方向,不敢动弹。 阿七淡漠地转身离去,拿起了怀中放有的蒲扇,一晃一晃地给席上的老四扇着风。 看着老四的眉头逐渐舒缓,睡觉姿势也放开了许多,阿七唇角微抿,眼含零星笑意。 “没人挤你了。” * 天蒙蒙亮时,李溪之就被阿宝给叫起来了。 “老四,怎么跑这睡了?醒醒。” 阿宝用力地晃着李溪之的手臂,试图叫她起来。 李溪之嘟囔着推开阿宝的手,“别吵,我要睡觉。” 阿宝焦急道:“还睡个屁啊,操练了!再不起来就要被吊在树上了!” “操练?”李溪之重复道,旋即腾坐起来,“操练!” “快快快! 操练对于李溪之这么一个不爱运动的人来说,简直是折磨。 这比那军训还要折磨人,这里可全是实打实的训练,一有差错就要受罚。 好在这样的日子马上就要过去了。 站在训练场上,李溪之一边跟着练,一边找寻着阿七的身影。 奇怪,为何昨夜他没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吴山营(三) “不怕了。”…… 操练结束后,阿宝拽着李溪之,“快些,等会吃不上肉了。” 李溪之自信地笑道:“笑话,我会吃不到?” 结果她刚说完这句话后,一蜂窝的人便冲向那发放粮食的营帐外排队等着领吃食。 李溪之:“……” 她记得刚来这的时候,大家都没什么胃口的,怎么现在都跟饿死鬼一样啊!? 阿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拉起她的手就往前冲,挤开了不少人。 到前面时,便听见一道平缓有力的声音,虽没有很大声,但也镇住了不少人。 “慢点,别急,好好排队,大家都有。” 李溪之往上瞥了一眼,看见了一个身着兵服的秀气青年,个子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也不比其他士兵壮,怎会穿着兵服在上边发饭呢? 难不成他是这儿的火夫?可昨儿个也没见到他啊。 但长得还怪好看的。 虽眉眼间秀气了些,但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势。 和那余开华倒有几分相像。 阿宝拉着她排队,放下心来,“还好,今天应该能吃到肉包子了。” 李溪之问道:“阿宝,那是谁?” 阿宝满脸震惊地看向她道:“你不知道?” 李溪之摇摇头,“卖啥关子,快说。” 阿宝说道:“她是大司马的女儿余青瑶啊,前些天就来了,只是最近没怎么见到了,大司马本不想让她来这冒险,但她执意要来,没办法就让她现在军中做些打杂的活。你这就不认识了?你记性啥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李溪之震惊一瞬。 !? 余青瑶。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见到了原文女主余青瑶。 余青瑶一身暗红色兵服,动作干练有力,与营中之人相差无几。 书中简短地提到过余青瑶因为从小跟着余开华习武,时常听着那些有关于她父亲在外驰骋沙场的传闻,对此向往不已。 余青瑶很崇拜她的父亲。 所以这次的征战,她也跟着来了,她也想像余开华那样在沙场上浴血奋战,建立自己的功绩。 余开华也并未因她是女子而限制她,反而感到欣慰。 可她现在终究还是个被家里人保护的女孩子,此番前来冒险,总是有些不足之处的。 文中虽提到过他们打赢了,但损失了不少兵力。 这一事给余青瑶极大的冲击,却也是让余青瑶快速成长的一道坎。 李溪之回忆着,不过一会,在余青瑶身后的营帐中缓缓走出一人。 那人银簪束发,一身青灰色交领暗纹长衫,领口处有金丝镶边,朴素的扮相却又让人瞧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矜贵感。 尤其是站在余青瑶身旁,两人对比立刻显现出来。 “余姑娘辛苦,我来帮你。” 青年不紧不慢地拿起一旁的粮食分发给士兵,也没等她答应,也没等她拒绝。 看到这,李溪之小声嘀咕着:“容筠这会应该已经受伤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那他就是顾牵白!?可他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她记得原书里顾牵白是在余开华准备与平国开战前一天来的,至于为什么来里边也没说清楚,只记得顾牵白向余青瑶随口提了一句路过。 这“路过”也太“路过”了,难怪他们都会说顾牵白喜欢余青瑶。 “到咱了,老四,”阿宝见她没反应,推了推她,“老四?嘀咕啥呢,到我们了。” “来了。” 李溪之刚好拿到顾牵白给他发的早食,她拿的时候抬眼打量了一下他,谁知在她打量他的时候,这顾牵白也在看她。 貌似还对她笑了笑。 怪诡异的。 用完饭后,已近傍晚。 李溪之找了一处阴凉地,准备欣赏欣赏这附近的美景。 再过一会儿,她就要去后山的岗哨处站岗。 今日恰好轮到她。 远方的斜阳逐渐落幕,天边的霞色不断变化着,带去了几分令人难耐的热气。 李溪之躺在树荫下,等着风时不时来照拂她一下。 她睁着眼,双手双脚都向外敞开,由着婆娑树影在身上来回晃悠。 倒也不是真的累到起不来的地步,主要是她懒,这天生的,带到别人身上也能跟着显现。 能休息就不动,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看着上空被熏红的云层,夹缀在树叶的缝隙之中,不失为一道亮景。 忽地,一阵含着些微凉气的风朝她脸上扑来,本以为是来了风,没想到这风劲还很平稳,而且过了好久都没停。 李溪之往旁看去,旋即狐疑地瞪大眼道:“阿七?” 阿七蹲在一旁,右手持着蒲扇,左手捧着一盆凉水,这样吹来,能不凉快吗? “我晚上同你一起站哨吧。” 李溪之忙地坐起身,制住了他摇扇的手,“不用这么麻烦,你晚上要同我一起站哨?” 阿七收回手,“明日打仗,我心中有些不安,正好你去站哨,我们可以说说话。” 原来是害怕了。 说得这么委婉,还好她聪明。 李溪之想也没想便同意道:“无需过忧,你晚上来后山找我便是。” 阿七弯弯唇,“多谢。” 入夜,李溪之来到后山处。 这岗哨悬于半山腰处,处在下边盛集的草丛堆中。这里白天视野极好,但到了晚上就只能借着桩上的火把巡看。 这也方便李溪之能注意到他人的动向。 在她到后没多久阿七也已跟了上来。 只不过他前边说着害怕想找人说话,可现在却一句话也不说。 有些奇怪。 他不说话,李溪之就有些犯困。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开始两边转悠。 转了一会儿她才注意到蹲坐在角落里静默不语的阿七一直在编织草环,那环中还点缀着几朵艳丽的野花。 李溪之奇道:“原来你半天不说话就是在做这个啊,好厉害,你还会编这个。” 阿七苦涩一笑道:“很早之前有人教我的,刚开始没仔细学,后来想学的时候人不在了,只能自己琢磨,就琢磨出来了。” 眼见不对,李溪之忙打岔,“你之前说心中不安,是为何不安?” “不怕了。” 李溪之微愣,“什么?” 阿七将编好的草环收好,轻声道:“见你这般乐观,我倒也没那么怕了。” “我瞧天色也差不多了,等会换哨的人就来了,我们准备走吧。” “好。” 换完哨后,天色已近深黑,两人靠着一根火把穿梭在山林之中。 走到靠近营地的溪流旁时,阿七倏地停住了脚,半抬起右手拦在李溪之跟前。 李溪之问道:“怎么了?” 阿七沉声道:“有东西,我们换个地方走罢。” 李溪之追问:“什么东西?” 阿七静默一瞬,温声道:“此地偏靠北疆,东西杂。许是什么野兽,半夜出来打食,我们莫要扰了它。” 一听到野兽二字,李溪之心颤了一瞬。 二人都没再继续开口说话,很是默契地绕了道。 在这空旷的河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章 吴山营(四) 她终于脱离了这个躯壳。…… 平国地靠北疆,地域辽阔,却也因常年征战的缘故,无人时只见荒凉。 越往北,林木越发稀疏,偶见几株生得高瘦的红柳。 两军交战,伤亡必不可免。 以中心的高碑为界,两军皆以严整待发。 乌压压的人头盖过了北疆的半边天,浓重的气氛足以压死人。 李溪之忧心忡忡地看向一旁的阿宝。 她死是必然的,但一想到身边的人可能会因为这一场战争而死,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像是难过,又像是怜悯。 周边的人和物,都不再是纸上一晃而过的文字,而是有血有肉,鲜活的生命。 她可以复活,但是他们不行。 一句简短的话,就能评定他们的结局。 她想靠自己最后的能力救他们,至少阿宝可以。 借着这副身躯,她也要让阿宝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 阿宝似是察觉到李溪之的不安,将手搭在她肩上安慰道:“咱们指定能活着回去,到时候,拿着赏钱,咱回清子村讨个漂亮媳妇,安稳过下半生。” 李溪之撑起一抹笑道:“当然,阿宝指定能讨个好媳妇。” “咚——” “咚——” “咚——” 三声鼓落,号角声起。 开战。 “杀!” 万人齐声高喊犹如洪水爆发般急涌向前,乱而有序的脚步声与马蹄声阵阵交替,震响一片。 李溪之第一次见这种场面,表面上镇定自若,可内心早已翻涌成海。 啊啊啊啊啊啊! 她不敢杀人,也下不去手。 秉着21世纪遵纪守法好公民的思想,李溪之见人就躲,手中的长矛也只敢用来挡住攻击。 而阿宝那一方早就骂翻了天。 “去你奶奶个腿的,你们平国这些烂了心眼的人!” “郭山小心!桥子!” 一打起来就没有预想中那般有序了,场面混乱到李溪之都抽不开身。 费了好一番力才来到阿宝身侧,“阿宝,怎么样?” “放心老四,你顾好自己!” 刀箭纷飞,烽火连天,滚滚黑烟掩在半空中,熏红了原本的湛蓝。 没有了提示音,李溪之也不知自己何时会下线。 她只能凭着本能躲,便于为阿宝挡住些祸患。 “咻——” 一支带有火苗的箭矢不偏不倚地从李溪之侧脸擦过,掉落的火星迷了她的眼,让她有一瞬失神。 就在此时,敌军的长剑以极快的速度朝她身上砍去,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阿宝一惊,连忙挑起手中长枪生生砍下那敌军的头颅,制住了砍向李溪之的那一剑。 温热的鲜血不受控地从断处喷涌,溅在李溪之的脸上,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无头的人站立了好一会才缓缓倒下,像是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身首异处。 她懵了。 这里遍布了残尸断臂,一改之前的荒芜。 变得更加凄怆。 可战场上由不得她发懵,阿宝喊道:“老四!愣着做什么!” 李溪之犯了哆嗦,抓着长矛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可是现在好像怎么也握不紧了,两只手颤得厉害,身体也逐渐发僵。 她开始害怕了。 一开始的兴奋与期待全然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恐慌与无助。 尽管知道自己会死,可面对这样的场面,她依旧犯了怵。 阿宝不知她为何突然没了反应,忙得两边打。 他又急又怕:“老四!不要命了!发什么呆!” 李溪之终于回过神来,她看向阿宝,阿宝也同样看着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逗猫儿(一) “哪里来的小狸奴?”…… 【当前角色:野花猫】 【增添任务:攻略男二顾牵白】 李溪之睁眼的那一刻,其实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尤其是听到那个久违的电子提示音时,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角色?! 野花猫!?? 男人也就算了,现在她连人都当不上了。 还有,为什么会突然加任务? 她现在一只猫怎么攻略顾牵白啊!!! 李溪之刚想质问系统,却只听见自己那极其无力的叫喊声。 “喵。” 李溪之:“……” 能感受到,自己现在十分虚弱,快死的那种。 她该怎么拖着这副样子去攻略顾牵白?? 李溪之忿忿地叫了两声,只可惜这声如细蚊,很难被注意到。 她努力地爬,转而瞧见了正朝此来的一男一女。 那名女子瞧着倒是有些眼熟。 正思索着,李溪之感觉到自己整个猫身一轻,且后脖颈被轻提着,毫无反抗之力。 身体忽而又被转了方向,直到自己稳稳落在一只手上时,李溪之才感到心安。 紧接着上方传来一道疑声,带着几分戏谑,像是在打趣儿。 “哪里来的小狸奴?” 李溪之惊愕地瞪大猫眼,看着眼前之人。 这是顾牵白。 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被他找到了,好在也省得她想办法找他了。 只见顾牵白笑意盈盈地瞧着自己,顺了顺自己背上的毛后便收入袖中。 “听话些。” 他语气轻柔,却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执拗。 被盖住的李溪之不敢乱动,生怕顾牵白将自己给丢了。 记得原著里顾牵白洁癖可严重了。 她现在身上这么脏,很有可能就被他给扔了。 李溪之现在被顾牵白攥在手中,落下的袖袍完全掩盖住了自己,只有下方透入的一点光亮,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 不过这袖子里全是一股青兰香,好闻得紧。 正当顾牵白要转身时,被人给叫了住。 好耳熟的声音。 “顾廷尉。” 顾牵白顿住脚步,偏头望向了余青瑶,语气疏离,“余姑娘,何事?” 这好像是余青瑶。 李溪之纳闷,这顾牵白对余青瑶怎么这么冷淡? 倒是余青瑶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身旁的青年替她解围道:“倒也不是什么要事,只是方才余姑娘听见狸奴叫唤,以为是哪只受了伤的狸奴,见你在此,便想着问问可有瞧见?” 顾牵白佯装疑惑,似笑非笑道:“不曾见过什么狸奴。” 李溪之:?? 他怎么说谎啊?? 见他这般神情,好似方才的淡漠是假象一般。 余青瑶抿了抿唇,“那如此,便不扰顾廷尉了。” 回了一笑后,顾牵白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余青瑶看着顾牵白离去的背影,想起他忽而转变的态度,心中满是疑惑。 就像是,转了性。 可人哪有一夜之间转性的呢? 许是她多虑了。 * 被藏久了,李溪之深觉呼吸不畅,稍稍动了两下就被那只手紧紧捏着。 生怕她跑了一样。 她无力地喊了两声,这才被拿出来透气。 顾牵白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拨弄着她的脑袋,“可是饿了?叫得这般凄惨。” 李溪之一怒之下也只能怒了一下。 “喵!” 听他蓦地轻笑出声来,又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可不敢怠慢了。” 回去的路上,他还给她取了个名字。 顾牵白当时将她捧在怀里,不安分的手一直逗弄着她的耳朵,搞得她烦死了。 他像是毫不知情一样,无视李溪之的警告,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良久,他幽幽道:“瞧你这么小一只,便叫你只只可好?好,只只。” 李溪之:“……”他在自言自语什么??! 原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又听见他对着自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可不是白养你的,要听话些,不然,是要罚你的。” 见李溪之没有反应,顾牵白便往她耳朵上弹了一记,“可听见了?” 奇怪,他好像是知道自己能听懂他说话一样。 忍下耳朵上的痛感,她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喵。” 顾牵白低笑一声,满意道:“好只只。” 之后他把她带回顾府,好吃好喝地伺候了一个月,感觉是比当初被捡时好多了。 其实李溪之还是很享受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的,还是顾牵白亲力亲为地照顾着。 而且在这一个月里,李溪之听到了好多以前的事。 原来与平国那场大战早在三个月前就结束了,夏国胜了,打下了平国。 平国被吞入夏国领域之中,扩充了不少土地。 这倒是有利于管理,也免得百姓深受战争之苦。 就是不知道阿宝他是死是活。 她现在虽然是只猫,却也过得不错。 也因为这样,顾府中大部分人都知晓了府上的长公子在外捡了一只狸奴,对其格外照顾。 不仅如此,他还对府上的下人嘱咐过,见到此狸奴不可怠慢。 说它可是会告状的。 李溪之觉得自己风评被害,但转念一想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总是嫌弃这嫌弃那的,挑剔得很。 全是顾牵白给惯出来的臭毛病。 他实在是太过于纵着她了。 不禁让李溪之觉得他是一个猫奴。 但刚来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 顾牵白总是恐吓她,一会儿说不让她吃饭,一会儿说不让她睡觉的。 刚开始李溪之真是被他给威胁到了,总是缩着猫身不敢乱动。 可尽管这样,顾牵白还不满意。 李溪之简直要被气疯了,可上头老虎坐镇,她敢怒不敢言。 这样相处下来,没了系统的提示,她也逐渐忘记了攻略顾牵白的这个任务。 后来,她实在是被惹急了,伸起手就往他脸上打去。 但她忘记自己现在是只猫,猫爪上的利尖儿擦过他的脸颊,留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章 逗猫儿(二) “娇得很。”…… 清风徐徐,阳光正好。 朝晨的光打落在李溪之身上,有些刺眼。 李溪之将整个脑袋都埋进顾牵白怀里,试图掩住那刺眼的光。 可不论她怎么闹腾,还是会被照到。 她恼了。 恰巧此时顾牵白将袖子高抬,盖住了照在身上的光,终是舒缓了些。 相较之前,她安分了许多,不再乱动了。 而且太舒服了,以至于开始犯了困。 她的眼皮愈发沉重,脑袋也开始晕乎乎的,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这还未出府,就睡了过去。 顾牵白敛眸瞧了瞧怀中的狸奴,不禁勾唇,“娇得很。” * 府门前,停靠着一座马车。 车夫立于马匹旁,静候着里头的人出来。 顾牵白走到车夫旁,低声道:“此行缓些走。” 车夫垂首应是。 上了马车,顾牵白却并未将怀里的猫儿放下,而是搂得更紧了些。 早先它总是不愿同他太过亲近。 夜里休息时也不愿同他睡在一张床榻上,这让他颇为苦恼。 所以他总是想尽办法让这狸奴能多与他亲近。 平日他公务繁忙,不能尽心。 好在这一个月相处下,这狸奴倒还算是有心的。 只只最不喜欢的便是自己弹它的耳朵了,上次还因这个挠了他。 不过这不算什么。 现在也只有它的存在,才能让顾牵白感到自己还活着。 看着它吃饭,睡觉,嬉戏,这些最为稀松平常的事,都足以让他感到满足。 这就够了。 就够了。 到了昭狱司门前,早有一人立于台阶前等候着。 车夫掀起车帘,顾牵白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见人到,那人小跑而来,侍在车旁持剑垂首道:“廷尉。” 顾牵白眉头微蹙,神色不满,“远些。” 那人有些不明所以,被斥令后也不敢多言,只好默默行至一旁。 瞥见顾牵白怀中的狸奴后,了然不少。 只是还是不明白为何顾牵白会因一只瞧起来有些蠢的狸奴斥他。 也不明白顾牵白为何会带一只狸奴来这昭狱司。 这里杀气甚重,等这狸奴醒来怕是会吓得不敢动弹。 心中这般想,他却不敢多说什么,毕竟顾牵白还未开口。 顾牵白踏入昭狱司后,蓦地止了步。 “随影,今日不去内狱了,到堂司罢。” 跟在后头的随影一愣,“今日不审那陈元成了?” 顾牵白的指尖顿在怀中洁白的茸毛上,“内狱血气重,会吓着它的,今日到堂司,给只只瞧些有趣的解解闷。” 只只?不会是这只睡得跟没样的狸奴的名字吧? 随影一时不能接受平日里公正严明的廷尉会养这么一只看起来无甚用处的狸奴。 而且还叫得这般亲切。 他试图接受。 还是太难接受了。 顾牵白摸了摸只只的脑袋,不自觉地勾唇笑叹。 闷了这么久,定是憋坏了。 趁此机会,带它解解闷。 这样它就应该会更喜欢同自己待在一处吧? 也不会想走了。 身后的随影虽不解,却也只能应声:“是。” * 灰红的火光蔓延于整片天,像是被渡上一层血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兵刃交接声犹在耳旁,李溪之下意识捂住耳朵。 恍然间,一个穿着兵甲的男人兀地出现在她眼前,手中持的长剑就要落下。 闪躲不及,就见前面之人早先一步人头落地。 却不见任何利器。 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咕咚”一声滚落至她脚下。 人头上的双眼睁得通圆,像是要瞪穿她。 李溪之全身都在冒冷汗。 耳边的嗡鸣声还在继续,一时之间她不知该捂住耳朵还是眼睛。 “砰——”一声,不远处传来一声轰响,炸起了一片灰土。 李溪之猛地惊醒。 看着眼前陌生的摆设和人,她有一瞬无措。 在她前方,有好些人,不过其中一穿戴华贵的妇女跪在地上高声喊着什么。 还未从噩梦中回过神,李溪之还有些发懵。 顾牵白发觉到怀里的猫儿颤得厉害,低下头一瞧,见它眸子雾蒙蒙的,浮着迷茫。 “魇着了?”原本抚在猫背上的手缓缓移到了她脑袋上,他温声道:“莫怕。” 可他抬首后,原本温润的面容倏地一沉,“随影,拿块布堵住高玉霜的嘴。” “你敢!”高玉霜“腾”地站起身来,伸手指着顾牵白,“我乃令春侯嫡女,你一个廷尉胆敢对我用刑?” 顾牵白淡声道:“刑法在上,莫说你是令春老侯爷的嫡女,你就是公主,我也是动得了的。” 随影很是干脆地拿布准备堵上高玉霜的嘴,却被她一把推开,狠狠啐了一口:“滚开!你胆敢碰我,我叫我父亲扒了你的皮!” 好在是训练过的,虽是被推了一把,却还是稳稳地站在原地。 拿不定主意,随影转头看向顾牵白。 顾牵白摆摆手,他心领神会后便退到一旁。 这会儿李溪之终于醒过神来了。 这是顾牵白办公的地方——昭狱司。 不是说昭狱司这种地方都很恐怖的吗?各种各样的惨绝人寰的刑具,看到就会发怵。 这是昭狱司? 顾牵白果然是为人正直,面对强权毫不畏惧,直接硬刚。 李溪之在心底为其竖起大拇指。 躺得久了,她身子有些僵,翻身而起后,跃到了案桌上。 顾牵白这厮居然没按着她。 她在上伸了伸懒腰,随后慢慢悠悠地扭头看向下边几人。 想着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章 逗猫儿(三) 她忍了 听着窗外簌簌而下的雨声,正卧在顾牵白怀里的李溪之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许是前些日总是放晴,今日倒落下大雨来。 豆大似的雨珠自檐上掉落,砸在那布满青苔的石阶上,听得李溪之很是惬意。 她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这几日顾牵白没去昭狱司,好像是因为天气转凉,染上了风寒。 所以最近李溪之总是被顾牵白搂着走,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 生病了还不好好休息,天天想着怎么戏弄她。 而且李溪之觉得顾牵白好像是有一点受虐倾向的。 上次咬了他一口,非但不觉痛,还叫她再用力些咬。 但挠花他脸的那次就不一样了,他看起来很爱惜自己的脸。 果然帅哥都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咳咳。” 咳嗽声兀地落下,引得李溪之不得不注意。 顾牵白这几日病得厉害,虽说一直都在吃药,却不见任何好转。 抬眼瞧着,他面色苍白,却又泛着几分病态的潮红,浑身病气。 他手中还握着一卷案宗,一副认真的模样像是丝毫没被这病影响到。 病成这样还这么认真,真是不要命了。 李溪之还是有点担心的。 吃了这么久的药还病成这样,还不许下人来服侍。 整日窝在这一小方院子里,她都快觉得他是被闷出病来的了。 索性李溪之从他怀里挣出,跳到地上,用嘴扯着他的衣角,试图让他上床休息。 也不知道他这种自毁行为是跟谁学的。 顾牵白放下案宗,顺着她放下手,“倦了?那便依你罢。” 李溪之:? 她严重怀疑这厮是故意的。 等他褪去外衫后,李溪之默默地缩到一旁的小榻上,盯着他休息。 说起来这小榻还是因为先前她不肯跟顾牵白一起睡,他这才叫人挪来了这小榻给她。 李溪之见他缓缓移步至床前,却突然顿在那,回过头来反盯着她看。 看她做什么? 她脸上还有什么花不成? “我病成这样,只只不愿与我同枕照顾我么?” 李溪之眼角抽搐。 他在胡言乱语什么? 能不能搞清楚,她现在只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小猫诶! 不会是病糊涂了吧? 按以前,她肯定不会理他。 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李溪之发现这人倔得很。 脑子里一有什么坏想法,一定要整到她身上。 还必须要她做出反应。 虽然都只是些小恶作剧,暂且能忍。 没法子,李溪之只好跟上前去,跳上床榻,颇为无奈地找个地方躺下。 见她躺下,顾牵白也跟着躺下。 不一会儿,他却起身道:“罢了,别把病气过给你。” 李溪之一脸黑。 她忍了。 才躺下没多久,顾牵白便睡下了。 可见他确实疲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李溪之跳到床檐,时刻注意他的动向。 有时被褥滑落,她就用嘴叼着为他盖好。 生怕他因为冷到又加重病情。 忙活许久,她终于歇下来。 李溪之趴在他旁边,安静地看着他。 顾牵白也就这种时候才看起来顺眼一些了。 原著简直就是诈骗。 什么翩翩公子,温润如玉都是假的。 真人可谓是人面兽心、恶趣味严重,还有极其爱吓唬人。 但也不是完全都是不好的,毕竟这些天来,他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每次他回来都会带许多好吃的,都是些她没吃过但是她吃一遍就很爱吃的东西。 这人也并没有很坏。 刚来没多久,顾牵白怕她闷坏了,给她在院子里搭了一架小爬架,还种了一院子的花。 院子里种的大多是各色的蔷薇花,其次便是两株梅花。 虽不知他的用意,但好在将要入冬,蔷薇花期一过,也能见到这梅花开。 寒秋时节,这些蔷薇花依然挺立,足见是下了功夫的。 这些全是他亲力亲为的。 李溪之先前看着他做这些时,心中总有种说不明的感受。 她感到欢喜,但又有悲伤。 欢喜能理解,但她不理解自己的悲伤从何而来。 慢慢地,她也犯了困,正准备眯上眼时,旁边忽地传来低语。 “冷…冷…” 李溪之打起精神来,往他身上挪了挪。 她身上这些毛可暖和了,简直就是一个火炉。 见他喊冷,她只好大发慈悲地贴过去为他取暖了。 才靠近,李溪之就发现顾牵白比她还要烫。 不对劲。 李溪之急得要命,她不敢耽误。 转头跳下榻急着叫人来,不曾注意到后面同样急切的顾牵白。 顾牵白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但瞧着也不像是清醒的样。 他面色苍白,眼中痛苦,伸出手来想要将其抓住,但还是扑了空。 这一举动险些让他从榻上滚落,榻上的呢喃声痛苦又无力,“别走……” “别走……” 推门而入的小厮见到这一幕,忙地冲来,“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章 逗猫儿(四) 没有回应。 李溪之没想到这厮会突然醒来,好在没一会儿他就又晕过去了。 趁着这会儿功夫,她强行给顾牵白喂下一整碗药。 总算是喝进去了。 “真是欠你的,”李溪之嘟囔着,“我肚子现在还疼呢。” 就在她要坐下休息时,那道白光又蓦地乍现,笼罩住了她的整个身体。 又变回去了。 十分钟怎么这么快? “长公子!” 方才走了的小厮终于折返回来,带着好几人匆匆赶进门。 其中站着个肩抗药箱的老者,想是刚在外找来的大夫。 李溪之猫在一旁,静悄悄地看着他为顾牵白施针。 奇怪了,这么些人好像没有一个是顾牵白的父母兄弟。 他们住在同一个府邸,难道不知道顾牵白生病了吗? 这里仅有几个婢女小厮候着,除了医师,再无他人了。 “长公子醒了?!”小厮惊喜地叫着。 李溪之畏缩着不敢上前,只能远远躲到一旁看着,生怕又被踢一脚。 看见人确实醒了,悬着的心也沉下去了。 * 顾牵白醒了。 他脑袋昏沉得紧,一时有些分不清方才见到的人是做梦还是真实的。 最后只听见一句嘀咕声,好像是哪里受了伤。 来不及细想,他扭头去寻着什么。 没寻到。 他有些慌神。 耳旁传来一声又一声的问候,听得他厌烦。 “你们出去吧。”顾牵白淡声道。 “长公子病得如此重,还是留下几人在这守着吧。”小厮说道。 “出去。” 周围人忙地应答:“是。” 他起身下了榻,就见那猫儿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中,像是遭了委屈。 顾牵白朝它招手,“过来。” 它一点一点地匍匐前进,挪了好半会儿才被他重新搂入怀中。 “怎地窝在那了?” 不见它回话,只是他才碰到它的肚子时,她便会发出哀哀的低叫声,且断断续续的,像是挨了打。 仔细回想,就算是猜测,也不会离了他的意。 顾牵白的脸色忽地沉了不少,他将其轻放至榻上,语气不善,“谁伤得你?” * 李溪之变回猫身后,腹部的痛感愈发强烈。 她又说不了话,没法儿去找那小厮理论,只能默默忍受。 可她这身体好像根本忍不住,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哀叫。 李溪之发誓,她绝不是故意卖惨的。 谁知这顾牵白脑子这么灵活,猜都不猜就知道自己被揍了。 这观察能力属实了得。 现下她只感觉晕乎乎的,马上就能倒下的那种。 但好在还是能勉强撑住。 李溪之看着他坐下,又看着他将自己重新抱回怀里,一时间更晕了。 抬头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就见他自嘲般地笑道:“也是,你不会说话。我也是糊涂了。” 转而他又放下自己,披了外衣出门。 迷糊间,她感觉自己被消退了不少痛意。 * 庭院外,那名为顾牵白找来医师的小厮正闲卧在亭阁内。 亮黄的银杏叶堆积满地,沾着混腥的泥水,交叠在青得发绿的石阶上。 雨打着檐缓缓落下,四周寂静,唯有水声。 这处空剩他一人卧在那吃着点糕。 廊檐的拐角处缓缓走出一道白影,袍角处不沾一丝污泥,干净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那人手持一柄闭拢的青白长伞,步履轻快,却又叫人听见轻微的脚步声。 小厮回头一瞧,惊得将点糕塞进袖中,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急忙下身问候:“长公子!” 顾牵白停下脚,温笑道:“是你。” 小厮喜道:“长公子记得我?” “当然。” 一听这话,小厮更是喜上眉梢。 要知道,这顾牵白可是顾府中品性最和善的了,若是得了他的赏识,指不定以后便是顾府中的人上人了。 顾牵白轻咳一声,“多亏你为我寻来医师,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我该做的,”小厮连忙摆手,后做担忧道:“长公子还未痊愈,快些回屋歇着吧。” 闻言,顾牵白弯了弯唇,“也多谢你替我照顾只只,我此刻病着,许多事不能尽心,今日还是多谢你了。” 那抹笑倏地僵在了面上,小厮的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但马上被后上的笑容带过,“长公子过谦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以后定会更加尽心!” 一阵雨风飘过,挟着丝丝寒意袭至廊檐下。 风侵入体,叫小厮不由自主地瑟缩了几下。 “我见你这般伶俐,在此做事想必是屈才了。” 顾牵白停顿一瞬,也让在抖寒的小厮心头猛地一颤。 “今日收拾好,便出府吧。” 还未反应过来,小厮结巴道:“什…什么?” “听不懂么?方才还夸你伶俐,怎的一下就愚笨了不少?”顾牵白收回了笑意,沉水般的黑眸中泛着冷意,“留下一只脚罢,哪只脚踢的它?” 小厮“扑通”一声径直跪下,“长公子,我,我没有啊!” 顾牵白手中长伞上沾着雨水,自上而下顺着伞尖滑落,在地上滴聚成一小滩水。 “哪只脚?” 青年的嗓音温润,有如潺潺江水微波,听起来不像是质问,但小厮偏偏打了个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1章 逗猫儿(五) 嫌命长。 暮色渐垂,窗外的细雨声逐渐落小。 惺忪的烛火跳动着,屋内一瞬亮堂不少。 李溪之缓缓睁开眼,就见到顾牵白站在幕帘前,做着一件令她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居然把药给倒了?!! 就说之前这么久了,他的病怎么还不好,原来都是把药偷偷倒了。 她气急了,一下跳跑到他跟前,眼中满是质问的意味。 顾牵白没想到她这时会醒,原本从容的脸上蓦地闪过一丝惊慌。 他垂首望着她,敛去慌色,将碗放置一旁,打笑道:“真能睡。” 烛光昏暗,叫李溪之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被抓包了还这么淡定,真沉得住气。 要是她现在能说话,顾牵白早就被她骂千百遍了。 生病不吃药,他是嫌命长吗? 李溪之越想越气,转过身便走了,猫着身子不理他。 似是料到她会这般,顾牵白过去将她一把捞过怀,紧着力不让她挣脱。 “恼了?” 一声轻笑兀地传来,李溪之无奈看向他。 见这厮的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别不理我,”顾牵白搂得更紧了,好像根本没有顾虑到怀里的猫儿喘不过气,“我不倒了。” 李溪之忍着翻白眼那股劲勉强叫了一声,这才呼吸顺畅起来。 顾牵白带着她走出屋外,叫来了守侍的侍女。 “替我重新煎碗药来。” “是。” 屋外那细雨不知何时停歇下来,夜空寂静,只剩寒凉。 顾牵白搂着李溪之坐靠在院中的一小方窗檐下,也不知在看什么。 雨后的风极凉,时不时拂在顾牵白身上。 李溪之倒是不觉得冷,毕竟她身上毛多得很。 可顾牵白不一样,他生着病,又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衣。 “我不冷,不必担心。” 这句话冷不丁地从他口中冒出,李溪之不得不怀疑顾牵白是不是能听见她的心声。 可这疑虑很快就被打消了,因为要是顾牵白真的能听见她的心声,很多事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说不定还会把她当成妖怪给烧了,哪里会这样好还好喝地伺候着。 李溪之现在没办法劝他,只能自己跟他贴得更加紧,好让他暖一些。 察觉到怀中的异动,顾牵白嘴角微勾,很是惬意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等我好了,带你去钓鱼如何?” 终于是配合了一次,听到猫声的顾牵白双眸微亮,弯着的眼中闪着零星笑意。 坐了许久,迟迟不见那侍女的身影。 好不容易听见了细微的声响,却是一中年男子气冲冲地带着一堆家仆赶来顾牵白的庭院中。 “顾牵白,你好大的威风,竟是在我这顾府上做起廷尉的架子来了!” 李溪之顿时警铃大作,这般称呼顾牵白的也就只有他父亲顾梁梧了。 原文中写到顾梁梧对顾牵白十分苛责,但顾牵白并不觉有什么问题,反而很是尊崇他的父亲,事事以他为先。 可后来顾梁梧出了事,牵连了整个顾府,也险些牵连到顾牵白。 那件事最终是顾牵白亲自解决的,他是如何解决的,原文一笔带过,李溪之也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顾牵白生病会没有人来照看了。 顾牵白的生母在他出生后没多久便逝世了,而后顾梁梧娶了妾室林秋,生了一儿一女。 顾梁梧此刻的态度说明了一切,虽不知那妾室是什么样的人,但应该不是那种恶毒后妈,不然顾牵白也不会有温润如玉的称号。 顾牵白敛去笑意,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微微躬身道:“父亲,林姨娘。” 李溪之抬眼看去,顾梁梧的妾室林秋也在。 林秋穿得极其朴素,身上穿戴的首饰还没一个丫鬟多。 不得不承认,尽管这样,也压不住她的美。 她站在顾梁梧身侧看向顾牵白,眉头微蹙,面容满是忧愁。 在顾梁梧身侧站着的不仅有她,还有那名踢过她的小厮。 他的腿上像是受了伤,包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 但顾牵白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自觉顶上的压力,小厮将头垂了又垂。 顾梁梧怒火中烧,看到李溪之更是涨红了脸,“原是这只脏狸,竟让你在府内目中无人了!是忘记我怎么教导的你吗?顾牵白!” 吼声震彻在院落中,李溪之倒不是害怕顾梁梧会把她怎么样。 她就是怕顾牵白会因为她被责打。 顾牵白不动声色地拍了拍李溪之,像是安抚。 林秋拉着顾梁梧的一只手不让他向前,“老爷莫气坏身子,牵白也不是故意的,天凉了,回去罢。” “不是故意的?”顾梁梧一把甩开林秋,“借着身份就能对底下的人动私刑了,先前还由着这只不知从哪冒出的畜生上堂司!高玉霜是何等人?你竟如此羞辱她?” 林秋脸上没有被甩开的怒气,反而更是悲切。 顾牵白冷笑:“父亲不也是好大的威风,将高玉霜说放就放,又是顶着谁的命令?” 顾梁梧拿手指着顾牵白,一时气急,“你!” 顾牵白:“不过父亲无需忧心,我已下令将高玉霜重新关回昭狱司,遵循律法三日后即刻问斩。” 顾梁梧踉跄着,险些倒下,被身后的小厮扶住才稳了身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顾牵白看向满脸震惊的顾梁梧,黑眸沉沉,“父亲曾说过,不论是谁,何等身份,犯了错便要遵循律法,奴仆犯了错,便惩,贵族同是。” “父亲老糊涂了,昭狱司此时是我说了算,莫要再多了手,招来麻烦。” 素白衣衫经风扬起,吹落了那件本就摇摇欲坠的外衣。 才落地,就有眼疾手快的仆人上前拾起。 原以为自己的手极快,见表面干净依旧,将衣衫翻过,却早已脏污一片。 顾牵白淡声道:“扔了罢。” 顾梁梧被怒气冲了头,丝毫听不得任何悖逆他的话,“来人!将这畜生给我抓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2章 逗猫儿(六) 深秋,晴。…… 深秋,晴。 顾牵白病好了。 本是要今日带李溪之去泉溪钓鱼,可高玉霜行斩就在今日,为了避免出错,他不得不亲自前去。 索性李溪之就躺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自上次那件事过后,府上再也没有人敢靠近李溪之半步。 顾牵白也下了令,除他之外,不可擅自进他的院落。 众人都知晓顾牵白现身居高位,已然有能与顾梁梧抗衡的本事,不敢怠慢半分。 其实在上次那件事中就能看得出。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为何一向谦和的长公子会因一只狸奴和自己的父亲置气。 没有人敢谈论,全都默默地咽在肚子里。 在这快活了这么久,李溪之都快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任务了。 今天的阳光并不耀眼,照得她很舒服。 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懒人福音。 本该无人打扰的庭院中,兀地响起一道声。 “长兄!我回来啦!” 柔和的金光洒落在不远处,照得人像是发了光般。 渡着光的红色身影倏地出现在院门口,少年眉眼含笑,双手提着满满当当的礼盒朝里大步走来。 这是。 顾牵白的弟弟,顾远殊。 李溪之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来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很想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 “和云霓才从平州回来,听闻长兄病了,特地拿了许多补药,”顾远殊自顾自说着,行至一半才发现里头没人,“人呢?” “诶!?” 遭了。 给发现了。 顾远殊惊奇道:“长兄何时种了这般多的花啊?” 李溪之无语。 原来没发现啊,吓她一跳。 才松一口气,忽感身子一轻,上方传来一声笑。 “逮住你了!” 顾远殊哈哈笑道:“开始我还不信,长兄多了只听懂人话的小狸,现在我信了,真是神奇。” 李溪之朝他张牙舞爪着,但貌似一点用处都没有。 反倒惹得他笑得更厉害了。 李溪之:“……” 天知道顾梁梧这样的人怎么会养出顾远殊这种张扬的性格的。 “野得很,也不知长兄是怎么养的你。”顾远殊眸中发亮,“不如让我带回去好好教教你,到时候长兄见你乖了不少,定会夸我。” 大哥?!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怎么比顾牵白还要可恶啊啊啊啊! 她要报警! “你在做什么?” 一道沉声蓦地从顾远殊身后传来,只这一声,听着像是浸了冰般冷。 顾远殊拎着李溪之转过身,喜笑道:“长兄!” 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根本看不出顾牵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放下它。” “噢,”顾远殊放下李溪之,重新提起礼盒走去,“长兄,看我给你带的补药。” 被放下后,李溪之还没来得及逃,就被制止住了。 “过来。” 顾牵白没有理会顾远殊,而是对着轻微炸毛的李溪之说话。 虽是如此,顾远殊也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真服了。 李溪之绕过顾远殊,朝顾牵白的方向走去。 将猫搂入怀中后,顾牵白的神色这才稍稍缓解,但对顾远殊的态度依旧冷淡。 他越过顾远殊,“带着你的东西出去。” 本以为顾远殊会犟上一犟,谁知他居然乖乖地应了一声“哦”。 这人是兄控吗?? 这么听话? 临行前,顾远殊偷偷朝着李溪之做了个鬼脸。 李溪之总有种他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感觉。 送走一尊大佛,又来一个。 顾牵白将她半举起,对着她的眼睛道:“以后离这些生人远些,今夜点心没了。” 哪里是她要靠近啊喂! 明明是他! 好好好,算是吃了哑巴亏了。 到了第二日,顾牵白似是还未处理好昭狱司中的事情,一大清早便匆匆出了门。 又留下李溪之独自一猫。 人才没出去多久,窗外便传来窸窣声响。 李溪之还以为顾牵白又折返了回来,便继续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 “小狸!小狸!” 听着声不像是顾牵白,倒像是,顾远殊。 李溪之猛地惊醒,抬头看向窗户外。 不是。 他怎么还来?! 顾远殊翻坐在窗柩上,朝她招着手,“来,我带你出去玩。” 李溪之:“……”没兴趣。 被忽视的顾远殊急了,坐也不坐了,直接翻进了房,“你怎么不理我?” 见他直接闯过来,李溪之惊恐不已。 能不能别来! 顾远殊提起李溪之就抗在肩上,“长兄不会知道的,到时候我会在他回来之前将你送回来的,放心!” 救命! 这顾远殊是什么野蛮人?? 他力气大得很,拿她的力气比顾牵白不知用力多少。 就这样,她被他给这么带了出去。 生无可恋了。 毁灭吧。 出了院门,李溪之打眼一瞧,发现路过府中的仆从时,他们皆是一副惊惧的模样,尤其是看到顾远殊扛着他走时,简直就要跪下了。 顾远殊很好奇,“奇怪,这些仆从怎么都这副样子,难不成是怕你?还是个小霸王啊你!” 李溪之:“?”我没有别胡说。 前行的脚步忽地止住,顾远殊慌慌张张地躲到一旁的假山石后。 “云霓怎么把沈离雾给带来了?等会见到我又是一顿好打,可不能再到她眼前晃。” 看来顾远殊很怕这个沈离雾嘛。 李溪之心生一计。 终于能摆掉这个野蛮人了。 “喵!” 极其嘶吼的猫叫声猝不及防地响起,吓得顾远殊身形一抖,“你别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3章 逗猫儿(七) 神色无悲无喜。…… 这只狸奴被捞上来时,了无生气。 它浑身湿漉,带着池底的腥臭。 顾云霓满脸忧色,她扯了扯沈离雾的手,“离雾,好像死了。” 看着它死气沉沉地躺在草堆中,脸上却没有半分痛苦之色,平静极了。 但越是这样,顾云霓就越害怕。 莫名的,没来由的惊怕。 沈离雾故作镇定道:“怕什么,不过是只畜生,死就死了,你长兄还能如何?” 算好时间折返回来找寻那只小狸的顾远殊见到此景,不由失色。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他疾步而来,望着地上的小狸,神色复杂。 沈离雾振振有辞道:“顾远殊,是这畜生咬了我,我才甩得她,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顾远殊气得咬牙,半晌才道一句:“你真是恶毒!” 是他把它带出来的,不曾想害了它。 若是他不那般,便不会有此刻的悲剧了。 长兄知道会如何。 他不敢想。 “你敢骂我?”沈离雾恼急,上前推了他一把,“明明是它先咬的我,我又不是故意将它扔进池子的,你凭什么骂我!?” “长,长兄……” 顾云霓语气慌乱,扯在沈离雾衣袖上的力也收了紧。 三人齐齐看向远处的顾牵白。 记忆里素来白净的衣袍上,此刻血迹斑斑。 他驻停一瞬,旋即一步一步走向前去。 沈离雾哪见过此等情形,浑身血液冻住一般,僵在原地。 往前,他都是待人温和,文质彬彬的。 今日像是变了样。 不仅是她,就连兄妹二人也惊在了原地。 顾云霓鼓起勇气唤道:“长兄……” 没有回应。 顾牵白将这只狸奴轻放至怀中,那神情不似看死物。 沈离雾见此,道:“顾…” 顾牵白偏头朝她瞥了一眼,未语。 素日那双桃花眼中不复温色,黝黑瞳眸中泛着幽森寒光,叫人胆颤。 沈离雾踉跄一步,险些跌倒。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三人心中仍有余悸。 * 午时的艳阳最是惹眼。 它高悬着,温暖着愈冷的天。 却怎么也暖不起顾牵白。 他将猫儿埋在了蔷薇花下,独坐在一旁凝望着微松的泥土。 神色无悲无喜。 从小顾梁梧便对他严格教导,只许他对,不许他错。 那时他以为,父亲严厉教导,是对他的认可,是对他的疼爱,也是对母亲的弥补。 后来他发现,并不是这样。 但他还是成了顾梁梧想要的模样,也成了外人艳羡的对象。 却逐渐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何模样了。 顾牵白从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盲女(一) 死老鼠们。 【当前人物:盲女栾玉】 李溪之是被冻醒的。 周遭还有些嘈杂的抽泣声和古怪的低喃声。 上一次溺死的记忆蓦地涌现,李溪之眉头微皱,心里扬起一股莫名的不适。 虽然是溺水,但她好像除了冷,再也没别的难受了。 也不知道顾牵白知道了会怎么样。 她也不清楚。 眼前似是覆上了一层纱,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 抚上眼,她发现自己戴着一层蒙眼布。 刚刚听系统提示自己是盲女,但是。 她好像看得见。 李溪之默默问道:“我真的是盲女吗?为什么我能看得见。” 【发现bug,请宿主耐心等待,待,待,待……】 系统的电子音倏地卡带,发出滋滋电流声。 李溪之:“……”行了,你忙去吧。 随后一声哔,声止。 虽然看得模糊,但好在能看个大致。 这里不止她一人,还有其他人。 全是些瘦弱女子和个别看不清样貌的男子。 貌似这些男子的头都长一个样。 透过蒙眼布的光中略微泛着金,给以一种极其诡谲的森严感。 李溪之打了个寒颤,她缩成一团,搓手哈着气取暖。 静了静心,她仔细聆听着那些男子口中的低喃声。 “哞…法…天@*&” 这都什么跟什么?! 试图听得更清晰些,她往前挪了挪。 谁知她没挪几步,就被一旁女人的尖叫打断。 “法渡,她要逃跑!” 李溪之好奇回头看是谁,却见那女人手指着自己。 ? 那些男人止了声音,纷纷朝这看。 法渡应该是他们的统称。 那女人状似疯癫,时哭时笑:“法渡,抓住她!她要逃跑!抓住她!” 下一刻,她猛地扑来,想要撕扯李溪之。 “凭什么!凭什么!叫你逃!” 李溪之见状不妙,忙地躲开。 一番拉扯下,女人的指甲划破了她的脸,顺带扯下了她眼前的蒙眼布。 屋内的陈设一览无余,十几座人身大小的金身佛像摆置在高台上。 这些金像跟她在寺庙中见到的有些不同,说不出来的怪异。 每座金像的脸上都带着笑容,眼睛却是下垂着,不似悲悯。 倒像有几分奸邪。 在金像下方,摆着一排又一排香烛,火光正旺。 回想起那些古怪的低喃声,原来是在诵经。 这是个极其简陋的佛堂。 其中一名法渡开口道:“多事。” 他起身朝这边走来,李溪之急忙假装摸索着找掉落的蒙眼布。 哭声停了,屋内空剩“嗒嗒”的脚步声。 声音愈近,李溪之的心就跳得愈快。 脚步停在了她身侧,她深吸一口气,盯着一旁的烛台蓄势待发着。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响在佛堂之中,她震惊一瞬,朝旁看去。 被打的是那疯女人。 法渡恶狠狠道:“老实点!惊扰了佛像,第一个拿你去泥塑。” 疯女人似是没料到这个局面,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颤抖着不敢说话。 李溪之低着头,还在胡乱地摸着地。 一声冷哼从她顶上传来,她麻了。 “你倒是冷静啊?” 李溪之头皮一紧,整个头被往上提着,一张面目全非的脸蓦地映入她眼中。 躲闪不及,头皮又吃痛,下意识想要拿开他的手,换来的却是更加粗暴的对待。 “想逃?下辈子别做女人。” 围在金像前的其他法渡发出大笑,笑声回荡在佛堂中,宛若同那金像的佛脸对照一般,阴森至极。 李溪之蹬着腿,试图将那烛台踢倒。 头上的痛感愈发强烈,快要裂开,她发了狠,朝他腿上死咬着。 “敢咬我!”法渡吃痛,一脚踢开她,“贱人!” 脱了头上的力,李溪之不敢懈怠,忍痛拿起烛台往前一扫,将金像下的香烛一扫而尽。 供奉的香油倒在地上,火势顺着油蔓延,烧了大半片佛堂。 方才还围坐着的法渡一时慌了神,再也坐不住,起身向外逃去。 李溪之疯笑道:“跑什么?一起死啊,下辈子别做男人。死老鼠们。” 不曾想这盲女比那疯女人还要更疯些,法渡们逃窜着,顾不得佛堂之中的其他人。 原本困在佛堂内的其他女子见状,不顾一切地向外奔逃。 佛堂被火舌卷去,烧黑了半边天。 晴滟的天色透进李溪之眼中时,她心安不少。 出了门才能发现,原来佛堂中的人,都是身上有缺陷的。 有的是脸,有的是鼻子、耳朵…… 可人还未逃散开,便被赶来的人给抓了住。 那些法渡又恢复了原样,面带藐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真是倒霉。 顷刻间,一大队人马围堵上前,拿下了那些人。 抓着李溪之的人手一松,颤抖地跪下去。 似是虚脱了力,她也跟着倒下去。 昏倒前,她被人揽了住。 是个青年男子,看不清相貌,但是身上很暖,还有一股极其好闻的香。 那好像是青兰香。 他说:“别怕。” 李溪之醒来时,已是黑夜。 眼前又蒙了一层纱,但料子比之前那个软些,不磨眼。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盲女(二) 想逃。 夜深。 李溪之做了梦。 战火与佛堂杂合着,一边是四起的哀嚎声,一边是法渡的奸笑声。 它们争先恐后地扭曲着身体,试图钻进李溪之身上代替她。 想逃。 可全身像是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它们朝自己冲来。 李溪之猛地睁开眼,漆黑一片。 心跳声近在咫尺,像是在警醒着她。 麻意遍及全身,脑中一霎空白,缓了一会,才得以舒展开。 不过仍有余悸。 李溪之动了动身,才发现枕巾早已被冷汗浸湿。 黑暗之中,一只手忽地搭在她身上,惊得她又屏住呼吸。 “阿姐。” 是顾牵白。 李溪之坐起身来,轻唤:“夏弃。” 顾牵白拉住了她的手,轻声安抚道:“我在,我听阿姐呼吸有些急促,是做噩梦了?” 视线清亮不少,但依旧模糊。 她微微偏头,看着顾牵白。 盲人怎么会做噩梦? “夏弃,”李溪之沉吟片刻,“今日,是你救得我么?” 似是未曾意料,顾牵白抓着她的手松了几分。 他道:“是顾廷尉及时赶到,救下了你,我得知后才匆匆赶来。” “阿姐,对不起。是我来得太迟了。” 愧疚之色浮现在他眉眼间,他低着头,很是落寞。 李溪之僵硬地抽回手,她默默往后缩了缩。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顾牵白冒名顶替栾玉的弟弟,为得是什么? 总不能是她? 可他们两人之间并无任何交集,若说是在当猫时的交集,那也太过离谱了些。 总不能说顾牵白知道自己是他之前养的猫吧? 真正的夏弃又在何处? 脑中浮现出零碎记忆,可拼凑不出完整的来。 俄顷,脑海中一片混乱,似是有一头猛兽在胡乱撞击,疼痛直击着她的大脑。 头疼欲裂。 顾牵白察觉到异样,慌道:“怎么了?” 他的手尽可能地控制着李溪之,却又不敢真的使力。 缓下来后,痛感愈渐消散,她疲累地瘫软下去,不知怎的就靠在了顾牵白身上。 他轻声道:“没事了。” 李溪之垂下眼,思绪随着窗外的圆月而飘浮。 *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 栾玉睡下了。 顾牵白还没松手,或是说,他不舍得松。 床榻上的人呼吸均匀,睡得安稳。 可她刚刚做了噩梦。 她为什么会做噩梦? 是什么噩梦? 顾牵白迫切地想知道,他想,只要他知道了,再难他都会替她斩去一切烦思。 可他真的可以么? 而这样寂静祥和的夜晚还会有几次? 他不禁发问。 有时他也在困惑着。 今日好些次与她对视,他总会莫名地害怕。 害怕她其实能看见。 发现他并不是夏弃。 若是被发现了,她会怎么想? 是会露出厌恶的神色,还是再一次地离开他? 顾牵白不敢想。 他装得极像,有时都骗过了自己。 他是自私的。 他想。 月亮不会一直圆,总是会有缺口的。 * 近几日李溪之醒得格外早。 不知是不是被那几个长相怪异的和尚给吓得。 真是人生噩梦。 最奇怪的还是顾牵白。 他像是没有家一样,总是和自己待在一起。 她观察过,顾牵白并无任何异样。 可不奇怪才是最奇怪的。 李溪之还发现了一个问题,栾玉的身体不是很好。 不仅眼盲,身子还虚的很。 每每连带着她,才一会儿就觉得累了。 顾牵白像是早就知道了,对她的身体格外的照顾。 仿佛又回到了当猫的时候。 栾玉是河西村人,自上次回来后,二人就住在河西村中。 在一间不大不小的竹屋里。 河西村地处深山,与世隔绝。 虽是偏僻,却胜在幽静。 村子里的人大多朴实善良,不会嫌弃栾玉是个瞎子。 尤其是村头吴家的小儿子吴长垣,殷勤得很。 每隔几天,他都会拎着一堆东西来栾玉这里。 顾牵白见了总是会不动声色地关上门不让人进。 今日太阳大,消了些寒气。 李溪之就坐在小院中晒着太阳,吃着顾牵白准备的小食。 才一会儿,院外兀地响起一道声音来。 “栾玉姑娘!” 该说不说,这吴长垣的毅力真不是一般人所有的。 李溪之刚想起身,就看见顾牵白一声不吭地从内屋走出,手里还拎着一把沾血的菜刀。 他这个样子,属实是有点好笑的。 顾牵白开了院门,阴着脸道:“吴兄有何事?” 李溪之向外探了探头,就见吴长垣手里又拎着一筐东西。 约莫着又是什么家里种的水果,拾了一些给她。 李溪之还是蛮喜欢吃他家的水果的,可顾牵白看起来不是那么喜欢。 吴长垣最先注意到他手上的菜刀,一时间有些犯怵。 他先是礼貌地鞠了一礼,而后温笑道:“小弃,这些青枣是我娘刚摘的,你阿姐最是喜欢了,拿去给她吃吧。” 顾牵白学着他的样子,抬起那只持有菜刀的手回礼道:“她不喜欢。” 回礼时,那刀险些划过吴长垣的脸,惊得他连连后退。 也不知栾玉这个弟弟怎的这般凶神恶煞的,每每见到自己来这都没什么好脸色。 恶哉,恶哉。 吴长垣拭了拭额间冷汗,放下果筐就跑。 他边跑边喊道:“栾玉姑娘!我把东西放门口了!记得吃啊!” 李溪之挑了挑眉,看见顾牵白就要转身,赶紧躺下装作不知情。【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盲女(三) 我是扶弟魔。 夜里下了小雨,温度低了几分。 雨丝挟着寒意飘落,斜斜地打在木窗上。 顾牵白烧了一大盆炭在屋中,防止夜里骤冷,遭了寒。 似是烧得太多了些,屋子里变得闷闷的,李溪之觉得再这样下去会中毒的,虽然已经开了一点窗,但还是有些闷。 李溪之唤道:“夏弃。” 忙着摆弄炭盆的顾牵白停下手来,抬首道:“怎么了,阿姐?” “我有些闷,你扶我到窗边坐坐。” 李溪之觉得这样说最稳妥。 “好。” 将她扶到了窗边坐下,他又撑开了一点窗户,但也不敢太大幅度。 毕竟现在她这副身子弱,吹寒了怕是会一病不起了。 “阿姐莫要太过靠近,当心着凉。” 说罢,他从柜中翻出一件银白色的狐裘来,温柔地披在李溪之身上。 李溪之拍了拍他的手,轻“嗯”一声。 虽是这么说,但她整个人还是略微倾向于开出的窗缝前,感受着外面的凉风。 雨点打在窗纸上,时不时也会打在李溪之脸上。 这样卷着凉气的风丝丝缕缕地飘入缝,让她呼吸一下顺畅不少。 心口也没那般堵的慌了。 她借着这一点缝隙,望向外头。 才这么坐了好一会儿,喉间便又开始泛痒,好在压下去了。 “阿姐。” 李溪之偏过头去,“怎么了?” 顾牵白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余光瞥见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怕暴露,李溪之不敢抬头看他。 迟迟没等到声音,刚想开口,顾牵白半弯着身子靠近她。 李溪之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 “怎么不说话?” 他凑得极近,二人只有一指间的距离。 眼纱模糊了她的视线,但耳朵在此刻尤为灵敏。 她听见了一声笑,那笑极轻,一晃而过。 就弗若那滴入池中的水珠般透澈。 若不是他们现在挨得这么近,李溪之都会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 他在笑什么? 顾牵白直起身来,微声道:“无事。” 总是被顾牵白这样吓着也不行。 李溪之嘴角微勾,她径直起身装作要走,故意空手,错开一旁的长框,作势就要摔倒。 顾牵白脸色微惊,伸手将其一把揽入怀中,扶着她站稳。 “夏弃,”李溪之故作惊讶道:“你怎的离我这般近?” 不过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李溪之又道:“不早了,去睡吧。” “嗯。” 吹了烛,顾牵白并没有出去,而是坐在床榻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让李溪之很慌。 虽然说这几天顾牵白都是守在这间屋子里的,但不至于一直都这样吧? 也不知道他睡哪。 但每天醒来都没在房中看见他的身影,她猜是顾牵白应该是半夜走的。 今夜也同之前一样,他人坐在一旁,看不清表情。 困意来袭,经不住这么跟他熬下去,李溪之闭了眼便睡过去了。 知晓榻上之人沉沉睡去,顾牵白抿了抿唇,长长的睫羽下掩盖着不知名的情绪。 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他近乎虔诚地俯身靠近李溪之,沉如深潭的黑眸中带着几分偏执,近乎痴狂。 “我想亲你。” 此时的炭火烧得正旺,火星四溅,发出一点噼啪响声。 顾牵白执手抚上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描摹着。 青年半跪着身,对着近在咫尺的人做出信徒姿态。 他的唇缓缓贴近她,却在半指不到的距离间骤然停顿。 良久,他低笑一声,将视线定在了窗柩外。 “你会生气的,我不想你生气。” “别生气,我不会再擅作主张了。” “原谅我吧。” 窗外的雨丝混杂着霜雪,雪势逐渐代替雨水,宛若鹅毛一般飘浮半空。 多美的初雪。 又是一夜。 屋外大雪纷飞,一夜之间,景色素白,覆着整座山。 一清早,院门口便传来脆亮的敲门声。 “栾姑娘!栾姑娘!” 尖细的嗓门透进院中,听声音是个中年妇人。 李溪之睁开眼来,试探道:“夏弃?” 无人回应。 应该是出去买东西了。 不然这门口也不能叫唤这么久。 李溪之蒙上眼,缓步向外走去。 打开门,就见一位穿着打扮极其喜庆的中年女人站在那,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是?” 妇女甩了甩手上的绣帕,笑道:“栾姑娘,我是来给你说亲的媒婆,叫我陈婆就好。” 李溪之迟疑道:“说,亲?” “对啊对啊!”陈婆很是热情地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盲女(四) 是。 陈婆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仍不见人出。 正起身进去寻,便瞧见夏弃携着笑意缓缓而来。 这样一瞧,这夏弃定是被栾玉说通了。 毕竟这般和气可真是少见。 陈婆笑盈盈问道:“夏弃啊,你阿姐这是同意了?” 夏弃却是笑而不语,从旁拿出伞来,递给陈婆,“走罢。” 陈婆疑惑:“去哪?” “吴家。” 陈婆喜上眉梢,拿过伞便向外走去,还不忘催促,“快些,快些。” 夏弃微笑着点头示意,跟上了前。 两家隔得不远,没走一会儿便到了吴家门前。 陈婆支着伞在外敲门喊道:“吴兄弟!何妹妹!我说亲回来啦!” 等候许久的吴家三人一听这声,匆匆跑来开了门。 三人在见到陈婆那张笑脸时不禁大喜,但又见到一旁的夏弃时,咧开的嘴骤然僵住,笑意不复。 夏弃故作不解:“几位见到我怎的不是很开心呢?” “哪有哪有!”陈婆横在中间,“做什么呢,人家是来说亲的。” 吴长垣犹疑道:“说亲?” 显然是不可置信。 吴父吴母将吴长垣扯到身后,眼神示意着。 吴母抢先道:“说亲好啊,快些进屋吧,外头雪大。” 雪势愈发大了起来,行至吴长垣家门前时,夏弃身上的散雪已覆了好几层。 他将伞给了陈婆,自己则冒着雪来。 “那你们好生聊着,我先走了,”陈婆喜笑道:“说好亲啊,我等着喝你家喜酒!” 才想起手上的伞是从夏弃家拿的,可此刻雪大,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夏弃道:“拿着吧。” 陈婆:“那就多谢夏弃小兄弟了。” 吴家三人进到屋中纷纷掸着身上的散雪,正要坐下,发现夏弃站立于门前,竟是连槛都未曾踏入。 他止步于门前,单手负于身后,眼神淡漠,方才的笑意荡然无存。 吴长垣还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他热情邀请道:“夏弃,进来坐啊。” 吴父吴母应和道:“是啊,进来坐。” “不了。” 三人此时终于回过神来,明白夏弃不是真的来说亲的。 早该明白的。 他怎么可能这般好说话? 夏弃几次三番拦住吴长垣不叫他同栾玉接触,态度显而易见。 “夏弃,你这是何意?” 吴长垣最先发问,对他这阴晴不定的态度有些恼了。 他上前几步,同夏弃面对面站着,满眼质问。 吴父本想拉住他,被吴母给拽了住。 二人同立于槛前,吴长垣还年长他几岁,二者周身气质却截然不同。 夏弃单是站在那,一身矜气自内而外散出,毫无半分村野气息。 他眼神淡漠疏离,给人以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这让吴长垣有些顶不住气。 吴长垣本就是河西村里长大的,虽说读了几年书,身上要比同龄人多几分诗书气,可同夏弃相比,毫无可比性。 “你,配不上她。” 等来半晌,却仅有这一句。 吴长垣不解:“我吴家尚有十几亩农田,我也准备上京赶考,这十几年来,村中无人不夸赞我的品性,你阿姐是处处都好,虽是眼盲,我也不嫌,你凭何说我配不上她?” “凭你根本,比不上我。” 吴长垣气笑:“你!” “我说得有何错?” 身前的少年高出他半个头来,俯视着他,眼中满是嘲弄。 吴长垣气道:“我喜欢你阿姐,为何要同你比较,难不成你也喜欢她,要同她成亲不成?” “是。” 此话一出,吴家三人连连震惊。 吴长垣踉跄着往后倒退,伸手指着他,满脸不可置信。 夏弃双眸微眯,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威胁:“吴长垣,死了娶她的心思,不然,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他不再掩饰,将负于身后之手缓缓垂下。 屋外一道亮光闪过,与那白雪相映,银白色剑鞘自他身侧显露。 之前吴家人只顾着欢喜,未曾注意到他身后还藏着一柄剑。 长剑自他之手缓缓抽出,随即见夏弃踏入门槛,剑指吴长垣。 吴长垣身形一颤,在河西村中生活这般久了,从未见谁家人会这般疯魔,竟敢罔顾律法,将杀人这样的事不放在眼里。 青年一身湛青色长袍,身上还披着些落雪,携着令人瑟缩的寒意而来。 他持着剑,神情寡淡,又状似漫不经心。 吴长垣指着他,却又道不出什么:“你简直,简直!” 夏弃幽幽道:“简直了。” 旋即剑锋一转,对上吴长垣的脸颊。 由于速度过快了些,他闪躲不及,生生划出一道血痕来。 血腥味在他迅速蔓延至他鼻尖,吴父吴母见状大惊失色,慌忙拉下人来。 夏弃收回剑,嘴角噙着几分笑意,语气温和。 “这是警告,死了娶她的心思,不然划得不是你的脸,是你的脖子了。” * 李溪之透过窗望着外头,等了许久迟迟不见人影。 外头的雪下得愈发大,屋里虽暖,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出去看看。 这么大的雪,她还是头一次见。 可她现在是个盲人。 歹毒的系统。 看了这么久雪景,眼睛都要疲劳了,休息片刻,终于见到一抹青色身影缓缓出现在院外,李溪之忙得带上眼纱,装作等待的模样。 片刻过后,只听“吱呀——”一声。 门开了。 “夏弃?” 顾牵白关上门,低声应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盲女(五) 梦。 李溪之觉得顾牵白肯定是疯了。 原著里他虽是喜欢余青瑶,但成亲对象是袭如清啊,怎么也不会是一个书中一点印象都没有的盲女吧。 难道,顾牵白是个渣男? 她这算什么? 小三?还是见不得人的金丝雀? 来一个吴长垣也就算了,顾牵白已经将人说退了,但这顾牵白到底怎么回事? 她现在完全处于一个茫然的状态,栾玉的身份,关于她的事情,李溪之什么也不知道。 系统只给她这么一个身份,目的就是代替栾玉而死。 可这样糊涂过着,总让李溪之满腹怀疑。 李溪之别过头去,试图抽出手来,不想被牢牢摁了回去。 “别说笑。” 谁知顾牵白认真道:“没有。” “我没有说笑。” 李溪之无奈道:“夏弃,我们是姐弟。” 顾牵白呵笑一声,似是对她此番说辞不认同,他轻飘飘一句:“我不在乎,我不想再等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 早先发觉的不对劲还以为是自己多疑,可现下真是令她有些悚然。 李溪之强装镇定,可紧皱的眉头却出卖了她,“你先松开。” 闻言,顾牵白攫着她手的力更紧了几分,这不仅让李溪之第一次直面到他的阴暗处,更叫他身上蛰伏已久的疯气无可保留地展现,他透着那层薄薄的眼纱,执拗地盯着她的双目,嗓音喑哑,“这次,让我跟你一起死吧。” 无需用眼看,李溪之都能猜到他此刻的状态非常不对。 屋外狂风大作,与窗纸碰撞发出猎猎呼声,雪似乎更大了些,白茫茫的一片,掩了整片山景。 似被他这话惊到,来不及深究其意,李溪之推开他,猛地起身抽出手来,使得心口处忽地通不上气,喉口也泛着些许锈味,脑袋更是痛到炸开了花。 她捂着嘴,不受控地咳嗽着,不料口中呕出血来,脏污了双手,连带着雪白衣裳。 意识逐渐昏沉,许多飘零的记忆流星似地一闪而过。 昏迷前,仿佛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肯定是幻觉,在这里,这个陌生的地方,谁又认识她呢? 仿佛做了好多梦,那梦漫长杂乱,像是亲身体验过般。 梦里,她看见了顾牵白幼年时。 依旧是下雪天,不过已黑了天。 府内的灯笼高挂着,极喜庆的红光照亮着行走的小径。 幼年时期的顾牵白长得颇为乖巧,任谁见了都喜欢,尤其是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样子,很想掐两把过过手瘾。 小顾牵白独自提着盏红灯笼行在府中,这样冷的天,身上穿的单薄,身旁也没个仆从跟随,哪里像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 看这建筑,应该是在顾府内。 原以为自己是漂浮在空中的上帝视角,没想到是可以随便走动的无影人。 她跟了上去。 风雪天,李溪之虽感受不到冷意,也自知做不了什么,可还是想挡着些风替他驱些寒。 此时的顾牵白瞧着颇为乖巧,与现在和顾梁梧公然叫板的样子截然不同。 实在是想不到,年少时这般乖顺的顾牵白会说出方才那样的话来,严重怀疑是被谁给带歪了。 小顾牵白停了脚,止于一道门前。 他看似有些紧张,攥着提灯的手快成了拳,却迟迟不敢敲门。 里头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笑声,热闹极了。 李溪之猜测里面的人是顾梁梧,至于旁的人,她也不甚清楚。 她歪头观察着顾牵白的神情,那可是从没见过的神色。 小顾牵白的嘴唇都快抿成一条直线,乌黑的瞳眸一直盯着那扇透着暖光的木门。 真是奇了。 看来以前这厮还真是很敬重顾梁梧的,也不知道后来因为什么变了性子。 小顾牵白深吸一口气,抽出一只提灯的手来,对着那扇于他来说极难触到的木门扣了几声。 里头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收回手,重新攥着提灯,满怀期待地等着人来开门。 门开了。 是林秋开的门,她的脸上还漾着甜蜜的笑容,低头一瞧,就见着小顾牵白孤零零地提着灯笼站在门外。 这时候林秋就已经被娶进门了么。 “呀?”林秋忧惶地俯下身来,拿过提灯,握着小顾牵白的手,“怎的独自站在外头,还穿得这般少?手这样冷,快些进屋。” 只是他没被拉动,暗暗使着力不让林秋牵进去。 李溪之打眼一瞧,里屋暖融融的烧着好几盆炭,顾梁梧手里正抱着个婴孩坐在靠椅上,他朝着那婴孩挤眉弄眼,逗得哈哈笑。 小顾牵白微微垂眼,朝里看去,整个人呆愣愣的,似是被里头的情景触及,一时间忘记了来此的目的。 “是何人呐?” 顾梁梧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李溪之能听出他此刻确实高兴,虽是问着话却也没瞧过外头一眼,一心只在怀里的婴孩上。 看来这婴孩应是顾远殊了。 林秋回应道:“是牵白,妾这就带他进来。” “牵白,和姨娘进去吧?” 林秋牵起他的手往里走,小顾牵白的脸色不是很好,在外吹了许久的寒风,身上僵得很,到了屋内稍稍缓了些。 方才在门外看,昏暗的灯下,他的面色还算正常,可一进到屋中,柔和温暖的光线打在他身上,照得他此刻过于苍白,林秋惊呼一声,这才引来顾梁梧的注意。 “怎么了?” “牵白在外头应是冻着了,我拿汤婆子给他暖暖,”林秋回道,本想叫他坐下,可他却站在顾梁梧跟前不动,林秋放下提灯,匆匆拿了鼎暖炉到小顾牵白手上,“冻成这样了,快暖暖,别冻坏了身子。” 顾梁梧将视线移到小顾牵白身上,若有所思片刻,斥责道:“怎的不多穿些,若传出去,叫人听见,还以为我苛待了你,你是顾府嫡长子,应以身作则,好为你弟弟远殊做好榜样。” 一听这话,李溪之有些没忍住。 哪有这样上来就骂自己的儿子的?这顾梁梧也忒可恶了些,先不说只顾着顾远殊,单就是见他冻着了,也没有一句关心问候,只顾着自己的声名。 林秋掩在小顾牵白身前,柔声道:“莫说了,牵白也是来寻你的,将远殊给我罢,你们好好说。” 到现在为止,顾梁梧都不曾问过一句他是因何而来,或是说,根本就没想到要问。 顾梁梧皱皱眉,将顾远殊递给林秋,随即拂了拂衣袖上的褶皱,端坐道:“你寻我何事?” 小顾牵白道:“今日是腊月初九。” 顾梁梧神色淡淡道:“嗯。” 小顾牵白身上应是暖了些,但还是有些麻意,他朝顾梁梧揖了一礼,将头垂得低低的,看不清神色,说话的声音涩涩的,“父亲,近日天寒,牵白担忧父亲,特来探望,见父亲无忧安乐,牵白也就心安了。” 这番话倒是让顾梁梧的眉头松了松,脸上难得露出对他的几分笑意,“好好好,牵白真是懂事,难为你大冷天来,可要留下用膳?” 小顾牵白抬首,微微笑道:“心意已到,便不打扰父亲休息,牵白回了。” 顾梁梧端起一旁的热茶,浅酌一口,道:“去吧。” 他此般折腾,绝不是单单问候顾梁梧身体这样简单,可冒着风雪来这,才没几句,连晚饭也没吃就走了,定是伤了心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盲女(六) 礼成。 李溪之兀地惊醒。 脑中满是那女人凄然的呜咽声、那间幽黑空荡的简屋和那面隔着二人的厚墙。 甩过这些,她此刻只想着那个女人是谁? 转眼一看,扎眼的红囍字布设各处,仆从们忙忙碌碌地准备着,李溪之欲想拉住一人问询,却不想才一拉,手便从仆从的手臂上透了过去,扑了个空。 自己竟还在梦中? 又打量一番,愈发觉得熟悉,见到眼熟的摆设时,恍然大悟。 这还是在顾府中,不过是谁娶亲了,阵仗还挺大。 李溪之漫无目的地游走在顾府中,没人瞧得见她,她也不能找他们问问情况,到头来还是得要自己去摸索。 正走着,忽地撞上迎面而来的顾牵白,只不过她穿了过去,再一转眼便已身处喜堂之内。 “礼成!” 高堂前,弯腰对拜的新人缓缓直起身来,李溪之位于一侧,满脸好奇地观看着这场婚礼。 这对新人纷纷转过身来,对着堂前的顾梁梧。 他倒是难得露出笑来。 在见到新郎那双熟悉的眉眼时,李溪之不由一愣。 这原来是顾牵白的婚礼。 那盖着红盖头的便是袭如清了,就是看不见她的模样。 可她为何会梦见这个场景? 不过,这梦既然让她看见这次大婚,是在提醒她不要用栾玉的身份和顾牵白成亲么? 未免管得太宽了些吧。 礼成过后,袭如清被人搀着回到新房之中,而顾牵白则被顾梁梧拉去宴席上同外人饮酒。 这时顾牵白和顾梁梧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太过僵硬,难道是因为袭如清的缘故? 饮酒这种事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听几句祝词便喝下几杯酒,喝到最后醉醺醺的,回房还要人来扶着。 她现在还在顾府内,上一次梦见的那个女人到现在还困扰着她,偌大的府中,怎会生生将人用锁链绑着困在无人问津的空屋中? 李溪之决定趁此机会再去一趟清居,可没走多远,她便蓦地出现在袭如清后头,不论她怎么移,只要离了她几米开外,便会马上闪现到她身后。 得。 只能跟着她。 袭如清一直被侍女搀着走,默不作声的,直到廊弯下,李溪之听到那侍女低声道:“小姐,可以了。” 可以什么? 李溪之加快脚步小跑到袭如清身侧,见她停住脚,有些纳闷。 遮面的红盖头被袭如清一把扯下,松快的声音自她口中传出,叫李溪之有些惊讶。 “这盖头完全挡死我的视线了,这样走下去,天亮都走不到房间。” 少女的面容清丽,特意画上的新妆更添几分艳色,只是举手投足间过于活泼了些,少了几分端庄婉约,多了几分俏皮。 “嘘!”一旁的侍女提醒着,“莫要给旁人听去了,这顾府最重规矩,小姐还是小心些好。” 袭如清敷衍地点点头,跟着走去。 才走没一会儿,袭如清便问道:“诶!金绣,有没有吃的,我快饿死了。” 金绣慌乱地低下头去,生怕被人瞧见:“小点声!小姐,奴婢等会给你拿来。” 袭如清小声道:“噢~” 没忍住,李溪之“噗嗤”笑出声来,袭如清却忽地顿在原地,朝自己的方向看来。 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回去,李溪之眨了眨眼,总不该她听见自己的笑声了? 好在金绣在旁催促,袭如清这才回过头去。 到了新房之中,金绣拿了几块油纸包着的糕点来,“奴婢先前藏了几块,就怕小姐饿着,快吃吧,等会姑爷来了怕是不让你吃了。” 袭如清含糊应道:“嗯嗯。” 李溪之不知自己为何会被扯在这不让走,总不能让自己留下看他们两个洞房吧? 金绣往外头瞧了一眼,便退至门外道:“小姐,天色不早了,我在外候着。” 说毕,门被关了上,留下狼吞虎咽的袭如清,看这样,确实是饿坏了,她吃得慢,嘴里却已塞得鼓鼓囊囊,一时噎着,李溪之很想帮她拍拍背的,但奈何自己碰不着她。 正当她要起身去拿水喝时,眼下出现一抹红。 “慢些吃。” 顾牵白不知何时进了屋,就连李溪之都未曾察觉到,拿着茶杯的手骨节分明,原就白皙的手被火红的喜袍映得更甚。 仔细观察,顾牵白见着没有半分醉意,似是滴酒未沾,意识清醒得很,也不知拿了什么理由推了这些酒。 袭如清接下杯盏后一饮而尽,脸方才被憋得通红,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息。 “多谢。” 顾牵白垂着眸,不紧不慢地解下外袍,惊得李溪之和袭如清同时往后一缩。 “夫人可饱了?” 袭如清弱声道:“若是我说还没有呢?” 顾牵白弯唇笑道:“顾府有规,不可多食,还请夫人以后谨记。” 这都是什么规矩? “时候不早了,可以歇息了,夫人也快些入睡吧,明日还需到父亲面前请茶。” 怔神片刻,袭如清才听明白他的话意,她松了口气,脱下繁琐的新服,往里挪着缩成一团。 李溪之原以为这样就完了,不曾想顾牵白将袭如清脱下一团乱的新服摆放好后,很是无奈叹气,“夫人?” 袭如清裹着被子,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怎么了?” “入寝时,体要端正,不可偏乱。” 李溪之:“……” 这都是什么封建糟粕。 看得出来,袭如清极其不情愿地端正好自己的睡姿,宛若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地躺着。 袭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盲女(七) 冬雪。 临近除夕,顾牵白带回来许多年货,很多新鲜烟花都是她不曾见过的,可她现在是个盲人,就算看见了,她也不能说。 碰巧今日吴家派人送了请帖来,说是邀请栾玉来参加吴长垣的新婚,望着顾牵白放在桌上的那封红色请帖,李溪之有些讶然。 “阿姐想去么?” “这样的新鲜事,我自是想去瞧瞧的,”李溪之反问道:“你呢,你想去么?” 尽管梦里看过这样的事,而且还是顾牵白的婚礼,但还是比不过亲眼见证的,顺便也能替栾玉送些祝福给吴长垣。 顾牵白低声道:“我不想。” “那……” 原以为他不高兴了,李溪之想要改口,可又听他说:“去罢,我陪你。” 吴长垣的婚礼很简单,虽不比顾牵白那场盛大隆重,只摆了四五桌酒席,但也宴请了村中所有的人。 新娘子是河西村中孙家的姑娘,品性淑良,又恋慕吴长垣许久,当时吴父吴母见吴长垣被拒后魂不守舍,夫妇二人心中不忍,恰逢孙家人前来探问,双方明了后当即拍板定下这门婚事,只是吴长垣知晓后闹了好长一段时间。孙家姑娘却不急,只说是日久生情,才没多久,吴长垣便接纳了这门亲事。 想来,吴长垣此刻才摸透自己内心究竟是如何的。 各个前来恭祝的村民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都在为吴长垣这门亲事感到高兴与欢喜,李溪之见了也心生喜乐。 见其高兴,顾牵白心中不自觉跟着轻快几分。 “很开心?” 李溪之扬唇,朝他颔首,“当然了,这样的喜日子,每个人都很高兴的。” 猝然撞上他的眼,即是蒙着眼,却模糊看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脸上倏地起了躁意,她匆忙垂首,生怕被瞧见自己的不对劲来。 听得他一声轻笑,脸上热意更甚。 “阿姐开心便好。” 李溪之松下一口气,庆幸没被发现什么端倪。 吴家门前的声音从未间断的,嬉闹声不停歇,想来是一群人聚在门前准备着放喜袍来迎人了。 李溪之顺着声朝外看去。 垂于袖间的手被突然牵住,暖意覆来。 出发前,顾牵白给她添了好几件暖衣,到此,李溪之的手心却还是有些微凉意,这么触碰一下,有些惊。 “手怎的还是这样凉?”他兀自轻叹一声,声息微不可察,“想去看么?” 李溪之才点头,人便被拉了去,不过没到门前,只在一旁远远望着。 “这里听是最合适的,近了伤耳。” 本也只想着在一旁看看就好,毕竟太近了那喜炮声真是能炸了她的耳膜。 放炮的青年一手拿着火,一手捏着耳,离喜袍一米不到的距离,他喊着:“小心啊,准备放炮了!” 火苗触到喜袍一刹,所有人都凝神屏气,捂住自己的耳朵,有理有序地排站在两侧,激动地等待着喜袍的爆炸声。 “噼啪——”声接连不断,先前屏着气的人们纷纷喜笑着,混在炮声中,热闹不已。 此番雪日与这炮声相合,倒也像是过了年一般。 站得没那么近,却也还是被这猝不及防的爆竹声给唬了一跳,李溪之忽而想到以往家中过年时,爸爸妈妈都会买好些烟花爆竹来放,放的又响又亮,每年都是如此。 记得有次自己抢着要点火,险些炸到了眼,吓得哭了好久,爸爸妈妈也哄了她好久,给她包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红包,现在想来都觉得想笑。 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记得了这次的教训,李溪之暗暗保证以后都不会通宵了,身体健康最重要。 发觉到了眼角的湿意,但眼纱遮着,旁的人也瞧不见,她忍住哭意,将眼泪生生憋了回去。 余下的便只能任其刮蹭在眼纱上,替她擦干。 李溪之微微笑着,叫人看不出她的异样来,“夏弃,等下祝福完我们便回去罢,我想回去了。” 顾牵白牵着她的手蓦地紧了半分,他垂下眼,“好。” 炮声渐停,吴家门前远远飘见一排红,应是接亲队伍已将孙家姑娘迎了回来,待其走进,就见吴长垣一身喜服骑在马上,身后是四人抬着的喜轿。 吴长垣笑颜开怀,对着前来恭祝的人们纷纷拱手道谢,到了门前,他下马将轿上的新娘子亲自抱进了门,引得一阵喧闹声。 忙闹了许久,吴长垣终于脱身,走来李溪之跟前,他先是对着她道了声好,而后便将目光对上一旁的顾牵白,“夏弃,我能同你阿姐单独说几句么?” 顾牵白困惑道:“问我做甚,你不妨问问我阿姐。” 吴长垣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了,露出几分犹豫来。 “当然可以了,吴兄说便是,夏弃不会偷听的。”李溪之捏了捏他的手,朝他示意,“是不是?” 顾牵白闷声道:“嗯。” 他松开手,带着些气,朝一旁走去,却也真是连头都不曾转回过一次。 “吴兄可以说了。” 吴长垣躬身揖了一礼,带着歉意道:“栾玉姑娘对不住,先前多有叨扰,还请原谅在下。” 李溪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道歉给惊到了,即使先前他一直来送东西,可耐不住她确实喜欢吃,这也算平了,怎么就给她道歉了呢? “吴兄这是做什么,可别这样,大喜日子给我道歉,我受不住的。” 吴长垣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盲女(八) 长明。 很早以前,李溪之就开始怀疑了。 怀疑顾牵白早就发现自己其实是能看见的。 但她找不到证据。 唯靠直觉。 可顾牵白又时而给她一种错觉,令她不禁消了那些念头。 譬如说,顾牵白随身携带的那柄剑。 犹记上次陈婆来时,李溪之应付不得,不想他才一去便将这门亲搅黄了。 尽管当时同他说要好好和吴家人讲清楚,但按这些天来李溪之对他的了解,肯定没有好好说,至于是怎么说的,她不得而知。 见到那柄剑后,她彻底了悟。 若晓她无盲,顾牵白怎会将这剑明晃晃地摆在桌前,不藏起来。 似乎完全无惧她发现,十分明目张胆。 忽而想起那日夜晚,她站在床前,顾牵白拥住她,嘴里说着奇怪的话,像是早已预料到她会死,一直沉着情绪。 霜雪间,相持的手无声松开,二人立于雪中,任由寒风灌入。 青伞盖白,凛意催人。 “阿姐以为我是谁?” 如果可以,李溪之真想现在就摘下眼纱,盯着他的眼,哪怕是一分措,她都要揪出来。 可又真真是找不出他一丝错来。 李溪之先行缴械投降,“阿姐同你开玩笑的,别不开心了。” 沉默半晌,顾牵白别过头去,“这不好笑。” 怎么又闹脾气了? 比她还容易生气呢? “咳咳……” 咳嗽声兀地响起,顾牵白转回头来,见到那张笑颜时,顿觉上当。 实是狡猾。 于她身侧,顾牵白垂着眼眸,无奈中夹着几分懊恼:“阿姐……” “回家吧。” 不同以往,这次是她主动握住他的手。 凉意触到手心一霎,痒意阵阵,连带着心间泛起涟漪。 顾牵白有些惊诧,他先是看了一眼李溪之,而后又垂下头去,复而又望了望她,又垂下头去,这样三次,他抿着唇,极力压制着全身各处的异样,声息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好哄。 拖着病体,李溪之捱到了除夕。 期间算是喝了不少苦药,有顾牵白这么一个监工,一日三喝极其准时,逃也逃不掉,硬是喝到李溪之闻见味就躲,有时更是听见他的脚步声就要躲。 可想而知这药是多折磨人了。 好在顾牵白极有耐心,每次喂药前都会想不同法子哄她喝下。 有时是给她讲些趣事解闷,虽说他总是讲些冷笑话,但好在李溪之喜欢听;有时是拿些甜糖为她解苦,奈何那药着实苦口,效果也是微乎其微,为了不让顾牵白失望,她总会装出不苦的样子来,让他心安;有时是答应她只要喝下一碗,便带她到外去玩一刻的雪,这个条件让她心动不已,她很没出息的答应了,就着苦药,却也高兴…… 不知不觉间便喝到了除夕。 除夕这日,周里邻里的要更忙闹些。 忙着做饭、扫雪、请神、放灯、燃竹…… 这些还是孙缈同她讲述外面的光景后,她才知道河西村的年是这样过的。 自吴长垣成亲后,顾牵白对他的敌意便少了几分,也同意孙缈姑娘来家中串门,只是他还是不敢来此,许是上次的事令他心有余悸,就算孙缈跟他一起,他也还是不敢来这。 李溪之觉得吴长垣这人还挺好玩的。 一开始孙缈寻她时,李溪之还有些担心,想着让顾牵白找个理由打发她走,没想到她直接闯进了门,一坐下就拉着她的手对她嘘寒问暖。 倒是让李溪之有些猝不及防。 聊了几句后,发现孙缈确实没别的意思,李溪之确也闷着,二人年纪相仿,性格也相仿,一来二去便成了好朋友。 这么些天过去,李溪之觉得心中郁气消减不少,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见此,顾牵白也跟着少了几分沉闷的情绪。 夜里,四处灯火通明,明亮的烛火几乎照着半片山峰,犹如一串萤灯缀着,时不时伴着极其温馨的笑闹声。 除夕这样盛大的日子,顾牵白居然没回府去,反而陪着她在这小山村中过年。 不过那样的家不去也罢,去了只会徒增伤感。 她也答应过,要陪他过完这个新春。 不算失约。 顾牵白做了满桌菜,吃着,无一不合她的胃口。 论厨艺,他是厉害的。 只可惜她现在病着,胃口极小,才吃几口便吃不下了。 不想让他失望,李溪之默默夹着碗中菜吃,忍着那股劲,吃了好些。 倏忽间,顾牵白将她手中碗筷拿起,端到一旁。 “吃不下莫要强求,我不会难过的,阿姐吃了,哪怕是一口,我都会很开心的。” 李溪之愣了愣,收回手抿唇笑道:“好。” 用完年夜饭,李溪之很想到外看看,屋内那一筐的烟花定然不是摆着看的,顾牵白肯定会放给她看,她已经虎视眈眈很久了。 顾牵白收拾好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2章 傩(一) 春寒,雪渐融。…… 【当前人物:袭府三小姐袭如清】 春寒,雪渐融。 催促声落入耳旁,榻上之人有了些反应。 “小姐?小姐?快醒醒,今日要同夫人前去金渡寺礼佛。” 李溪之迷糊睁眼,身上没了因毒带来的不适感,更多是舒畅。 眼睛能看见,视力正常;耳朵能听见,听力正常;手脚能动弹,不是残疾,正常;是人,正常;叫她小姐,是女的,正常。 一切正常。 好像很久没体会到这样健康的感觉了。 这是,哪儿? 刚刚的提示音说什么?袭如清…? 她现在是袭如清?? 混沌的脑子骤然清醒,她猛地起身,拉过旁的侍女一顿看。 “金,绣?” 金绣犹疑地压了压声:“小,姐?” 理了理思绪,李溪之现在有些头大。 她现在是袭如清,那梦里的袭如清…… “小姐莫愣神了,快些起来,今儿个是大日子,夫人在外早早催了。” 她看起来挺着急的。 金绣叫来几人为她换下衣裳,替她洗面梳妆着。 整个过程,李溪之都是有些懵的。 直到走出门外,经那冷风一扑,这才稍稍清醒了些。 忆起那晚的烟花,李溪之心中抽疼,还有那盏长明灯。 此时的顾牵白应是从河西村中回来了吧。 栾玉也不复存在了。 垂下眼,听着金绣的催促声,李溪之敛了情绪,向外走去。 金渡寺,礼佛。 原著中倒是没过多描述这个地方,不过因为余青瑶和容筠有出现,才被作者一笔带过。 此行金渡寺乃是叶皇后提出,恰逢春晴日,特邀了许多世家大臣的家眷伴行。 叶皇后善佛,京中人尽皆知。 据说这次是为了悼念前朝皇室,一道祈求夏国国泰民安、四海昇平。 不论如何,先稳住当下,莫被别人瞧出自己的端倪来。 先前她还好奇,自己穿到别人身上,不是占了别人的身体?系统同她说,因为是替人赴死,书中人物在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后,系统同他们做了交易,所以他们将身体让了出来,而后系统承诺他们在故事完结后,会为他们重新找副身体。 系统还是有些人性的。 才出廊下一拐,便见一紫袍少年兴冲冲跑来。 “小妹!” 少年约摸着十六七岁,肩上披着厚重的深紫色大氅,一双弯眸透着些狡黠气,隐约闪着亮光,混一派少年意气。 李溪之在朝他微微一笑,脑子里疯狂地寻着他的名字。 这人应当是袭如清的二哥——袭少州。 “二哥。” 这般唤应是没错了。 袭少州顿住,面上浮起几分困惑,将手探上她的额头,挑眉道:“你傻了?” 李溪之眼里飘过一丝慌乱,总不至于才碰面就露馅吧? 袭少州将手收回,笑道:“往日总是全名直呼我,怎的今日乖了起来,唤起我二哥了?”他将手抵在下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旋即故作大声道:“不会是因为要去礼佛了,装作一副贤良温婉的模样来讨你那顾公子的欢心吧?” 李溪之:“……”干嘛这么大声! 还有,什么顾公子? 好像是顾牵白…… “袭少州。” 李溪之表现出一副很勉强的模样,佯装恼怒。 袭少州笑眯眯道:“是了是了,做出那副派头都快叫二哥不认识了。” 原来袭如清的性子也是这般跳脱,倒也省了她演。 “大哥!” 袭少州对着她身后连连招手,露出一颗洁白的虎牙来,笑容灿烂。 李溪之转过身去,见一穿着浅蓝云纹的窄身锦衣青年缓缓踱步而来。 这是,袭如清的大哥——袭鹤远。 袭鹤远步履优雅,身姿挺拔立于廊檐下,手中执一柄银丝扇,面容带笑,是翩翩公子无疑。 “大哥。” 这回应该是没错了。 谁料下一瞬,袭鹤远抬起那柄银丝扇就往她脑门敲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一旁的袭少州,“她傻了?” 李溪之:“……”脑子有点痛。 果然是一家人。 袭少州“噗嗤”一声哄笑出声来,“哈哈哈,大哥有所不知,小妹这是要准备到那顾公子前装样子来了。” 揉着脑门,李溪之再考虑要不要说些什么,还没想好,袭少州和袭鹤远一左一右凑到自己面前,露出一副不可言说的神情来:“恼了?” 实在是忍不下去,李溪之一把推开这两人,气冲冲地往前走。 “小妹!” 虽然气恼,李溪之还是停住脚,道:“做什么!” 袭鹤远、袭少州:“走反了。” …… 后头渐渐传来低低的笑声,才没压一会儿便爆出大笑声来。 够了! 李溪之现在是真心疼自己。 上了轿辇,李溪之也没轻松多少。 轿辇中还有袭如清的母亲——沈湘。 才见面时,李溪之就开始观察沈湘的举动,生怕自己在她面前露馅了。 毕竟是亲母女,换了壳也是能被认出的。 但根据她精心观察下来,沈湘的性格和自己两个儿子差不多。 本是以为她会对着自己说些规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傩(二) 5% 顾牵白下了马,朝马背上愣神之人伸出手来。 “袭三姑娘。” 意识到他在唤自己,李溪之将手递去,沉稳有力的手拉住她,将她稳稳带下马,不知是先前余悸,还是落马时的后怕,才刚沉下的心倏地又猛烈狂跳。 脚落了地,心中踏实不少。 初春寒意不减,累在叶上的积雪逐渐消融,吹过这么一遭冷风,李溪之却混觉着热,尤其是脸上。 像是久别重逢的不自然,抑或是再见面时的兴奋。 李溪之礼貌性答谢道:“多谢顾公子。” 她垂着眼,有些不敢看他。 袭少州匆忙赶来,拉回黑风后朝李溪之挑眉,一副快夸我的表情,身后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这很难不让她有踢他一脚的冲动。 碍于这么多人,还是忍下了。 “小妹没事吧?黑风也真是的,怎么突然抽起疯来了,回去二哥替你收拾它!”袭少州露出十分关切的神情来,再对着顾牵白揖礼,“真是多谢顾公子了,不然小妹这一摔,怕是十天半月都下不来床了。” 顾牵白将目光从李溪之身上挪开,淡淡地扫了一眼袭少州,弯着几分笑:“袭二公子客气了,以后莫要再让你的马发疯了,袭三小姐经不起这样折腾。且皇后仪架在前,惊扰了娘娘,可就不好说了。” 此言一出,倒是让袭少州有几分错愕。 没想这顾牵白脑子如此灵光,给他猜去了自己的心思。 还拿皇后来压他。 袭少州收了笑:“顾公子提醒的是。” 李溪之暗暗惊奇,这顾牵白居然能治得住这袭少州。 真是奇了。 顾牵白继而噙着笑,对李溪之道:“不久便到金渡寺,外头风凉,又受了惊,袭三姑娘快些回马车休息罢。” 李溪之淡淡“嗯”了声,拉着袭少州就往回走。 前头有人跑来问询着情况,许是闹得动静大了些,叫前头的人听了去,好在顾牵白同那人说了几句,点点头便回去了。 顾牵白侧了侧身,望着二人的背影,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着,似在感受那最后一丝余温。 “揪我做甚!”被拉走的袭少州龇牙咧嘴着,“诶诶诶!痛痛痛!” 回了马车内,李溪之带着气坐下,加上方才外头的叫喊声,一旁的沈湘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了,她掀开帘子对着外头的袭少州道:“臭小子,皇后当前也敢闹,回去有你好果子吃!” 袭少州满脸委屈,凑近马车,“我都算好了的,没让黑风往皇后那跑,若是那顾牵白不来,大哥也会去救小妹的。” 原是二人计划好了,特意让李溪之出现在顾牵白面前,就算是它见到了没去救,袭鹤远也会第一时间冲去救下人,只当是一场意外。 谁知袭鹤远连连摆手装作不知情道:“没有的事,娘,小妹,别听他胡说,都是他一人干的,不干我的事。” 袭少州欲哭无泪:“娘~” 沈湘冷哼一声,放下帘子,轻言细语地安抚着她:“吓坏了吧,这小脸都煞白煞白的,等回家去,娘替你收拾他。” “嗯。” 此刻的李溪之无心听她说其他话,脑子里只想着顾牵白方才的举动。 疾奔而行的场景历历在目,李溪之的手心仍冒着细汗,调整了一会儿,便听到外头马车停落的声音,随行的侍女隔着帘提醒。 “夫人,小姐,金渡寺到了。” 李溪之先行下马,帘前出现一道紫,袭少州赔笑着伸出手来,“二哥错了,别气了。” 想想他也是为了袭如清才出此下策,终究是少年气性,过于顽皮了些,李溪之默叹着,将手递了过去。 远远观望,金渡寺前植有一株参天古树,盖在寺门前,落下大片斑驳阴影,顺着寺空,还能窥见那袅袅青烟,伴着佛音交织着的悠远钟声拂拂而出。 顶上的日光拂照在印有佛印的金黄色墙面上,打着红砖,映出一道丽景来。 门前僧人扫着积雪,清出一条小道。 各家臣眷纷纷走向皇后所在之处,依次行礼。 叶皇后温笑着:“莫拘礼了。” 她的身侧还跟着一位与李溪之年纪相仿的姑娘,且记着叶皇后所生一子,并无女儿,也不是其他臣眷,让她有些好奇。 袭少州同袭鹤远挨在李溪之一旁,低声提醒道:“小妹,你这脾气等会还是收敛些,莫同这昭衍公主撞上了。” 昭衍公主? 难不成是阮清清的姐姐阮若言? 她竟还活着。 “我知道了。” 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傩(三) 鬼。 顾牵白是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 她不得而知。 本该在后头的袭少州忽地跑到另一旁去,跟着袭鹤远一道。 才放慢步子,顾牵白便已走到李溪之身侧。 见一双笑眼望着自己,凝着的眸光随风而动,似在等她的下文。 想起那个突如其来的攻略任务,李溪之就头大。 她并不能确保若是只完成剧情任务就能回家,若是因为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任务不能回家,到时候该怎么办? 现在的好感度才到5%,这要攻略到何年何月? 闷想了好半天,二人一左一右地走着,顾牵白也没催,只是静静地等着她开口,像是笃定了她会开口一样。 “嗯,感兴趣。” 顾牵白唇角噙着笑,颇为耐心地解释道:“寺院傩同其他傩戏有些许差距,要更为庄重严谨些,且今日皇后在此,形式更加凝重。寺中人会穿着色彩华丽的服装,戴着奇特各异的面具进行仪式,跳着法舞,他们称之为‘跳欠’,我们唤它‘打鬼’。” 李溪之被勾起兴趣来:“那什么时候开始?” 等着他继续说时,却先听到一声嘲。 “这样庄重的傩戏自是在夜间举行,”突然冒出的沈离雾满是鄙夷,“袭三姑娘连这也不知?” 沈离雾走在顾牵白身侧,本想挤开李溪之,却发现他们二人间几乎没有空隙,只能到他另一侧去。 李溪之非但没恼,还绕过顾牵白,拉着沈离雾的手道:“我还真是不知,这样的新奇事哪是人人都知的,沈姑娘这般聪慧,不妨给我和顾公子讲讲,也好让我等下没那般丢人不是?” 沈离雾皱着眉想抽开手,却被牢牢攥着,松不开半分,她看向一旁的顾牵白,不料他此刻神情困惑,似有歉意,“我也不甚清楚,劳烦沈姑娘了。” 可他方才说的哪里像是不清楚? 不是她不想说,她也对这傩戏一知半解,万一说到哪处她不知情的,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手被缠得紧,沈离雾没法儿,极不情愿地开口:“你想听什么?” 李溪之作出求知状来:“沈姑娘同我说说,这傩戏一般有几人?” 沈离雾干声道:“这寺院傩仪式盛大,自是有几十人了。” 顾牵白却摇头,道:“错了,是共八人。” 李溪之扬眉:“原是这样,沈姑娘真厉害,连这都知道。” 顾牵白:“沈姑娘聪慧。” 二人一唱一和,好似真是她讲得那般。 沈离雾小脸涨红,被气得不轻,想离开此处,却还是被拽着脱不开身。 李溪之拍拍手安抚道:“莫急莫急,我还未问完。” 沈离雾压着声威胁,露出凶恶的目光来,“袭如清,你别太过分了!” 李溪之作出伤心态来,“怎会这样?我不过是想问问你关于这傩的内容罢了,好了,我自知愚钝,怕是惹恼了沈姑娘,沈姑娘不想告诉我也是应该的。” 说这话也就算了,关键她的声音越讲越大。 沈离雾先是轻蔑,后是惊恐,“别讲了别讲了!” “那,沈姑娘可还愿为我答疑解惑?” 看向那双狡猾至极的眼,沈离雾怀疑自己被耍了,她用力抽出手,终于甩开了拽着她的人,她站到旁处,暗暗搓着被扯痛的手,冷哼一声,“不愿!” 李溪之故意凑近想要再抓住她的手,被沈离雾慌忙躲开,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离我远些!” 她的背影仓皇,犹像个撞了鬼的。 还挺好玩的。 李溪之有些忍俊不禁,回过身时便发现顾牵白停在原处,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唇边还勾着几分笑。 他在看她。 一直是。 寺中墙角处的高树被风晃着,时而飘落下几片叶来,悠悠浮落。 阳光照在他身上,青边的衣裳宛若渡了层白光,飘来的柔风拂动他的衣袍,发出细细声响。 同样,也吹动了她的心,有如硬鼓槌落下,声响震天。 隔着的距离并不遥远,她能清楚见到,顾牵白的笑意顿时更甚,他缓步走来,李溪之却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唯那藏于胸腔下那心脏的跳动,占据了她的双耳。 “小妹!快走,我和大哥在后院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带你去看看。” 袭少州大步跑来,拉住她的手往里走去,这一声叫,叫醒了李溪之。 她的心跳声逐渐平息,回到正常韵律。 小妹。 是了,她现在是袭如清,顾牵白若是真喜欢,那也是喜欢袭如清,不会藏在这副躯壳下的李溪之。 而且之前栾玉的剧情,李溪之也是能感受到顾牵白待人的不同。 现在换成了袭如清,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一走,没有一声招呼,也没有同顾牵白说上一句话。 欲上前的顾牵白顿住脚步,笑容变得僵硬,眉宇间浮现几分莫名的不安,他不敢再跟上前,只是远远望着。 被拉着走的李溪之问道:“是什么?” 袭少州神秘地摇头,将人带到后院,“你到了就知道了。” 寺庙后院种着些花树,满院春色,虽是美,但实是瞧不出哪里有趣来。 袭鹤远冲人招着手示意,手里晃着的东西闪闪发光着,他摇得过快,以至于李溪之有些看不清他拿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 袭鹤远将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5章 傩(四) 怕死了。 请神入坛,舞祀起。 傩鼓声徐徐推进,傩者手持戈矛盾剑绕着祭台作驱打鬼怪之状,隔一小段时间便往祭台周围洒着供酒,口中念诵,时如怪语,时如佛经。 这声音和当日被困在佛堂中时听到的几乎无异。 微凉的手心被握久了,生出了几分热,李溪之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默默拉开二人间距。 这样的泼皮无赖样,哪里需要她攻略? 傩声入耳,一片阴影落下,盖在头顶处,不想都知道这是顾牵白又跟来了,她有些气恼地转过身,“你要做什么?” 见清来人,李溪之眼中闪过几分错愕。 来人竟不是顾牵白,是袭少州。 袭少州疑惑地看着她,不解她为何突然发火,“小妹,怎么了?” 李溪之有些尴尬,提起几分勉强的笑来,看着还在远处的顾牵白,更是窝火。 他竟在笑。 祭台的火光照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出明暗交织的轮廓,他面上带着几分笑,像是极其无辜,同那狐狸一般狡猾至极! 李溪之自己也不清楚为何生气,但她就是气。 现在更是气。 袭少州见她没反应,又见她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顺着她看去,扭头便瞧见了顾牵白的背影。 原是这样。 “小妹,你不是在气我碍了你看顾公子吧?” 李溪之没好气道:“不是!” 袭少州双手环胸,敷衍点头应是,“好好好,不是不是。” 一会儿功夫,傩舞毕,接下来便是备受瞩目的傩戏。 想起方才异样,李溪之问道:“你来寻我做什么?” 本想借着众人不注意,到袭少州袭鹤远二人那一起说出自己的发现,可被顾牵白阻了去,现下倒是袭少州来寻她。 若是只有他们几人便好办许多,可如今皇后也在此,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在场之人难免逃不了一顿责。 照目前来看,金渡寺内确有古怪。 而且与上次佛堂内的法渡脱不了干系。 袭少州眯眼笑着,“我本是想叫你跟我和大哥一起作伴同行,现下看来,你还是和顾公子一道比较好。” 他说完便跑了,跟个猴似的。 李溪之深呼吸一口气。 稳住。 祭台上之人不再作舞,开始了今日的大戏。 一番演绎下来后,李溪之大致看懂了内容。 此乃目连戏,先前听闻过,但也不知详细内容,现在看来,倒是清楚不少。 戏中讲的是目连一家向善,举家和谐,后父亲病故,求佛不得,母亲因此气愤焚毁佛经,死后沦落十八地狱,遭受各种磨难,目连救母心切,亲自前往西天求佛,解救其母出地狱牢笼。 带着黑獠面具的傩者厚着嗓音,道: “天堂起户,地狱门开,三涂业泊,七善增长。” 本该是请神逐鬼、祈福禳灾的祭祀,偏生放在今日开演,若不是她知晓其中一二,怕也是要被这金渡寺给唬了去。 这目连戏本是在七月十五上演,便也是中元节。 鬼门大开,超度亡魂。 才出新春日不久,哪里要这略显晦气的超度,更何况,他们在超度谁? 李溪之朝坐席上的皇后看去,见她看得入迷,应是对此毫不知情的,再看周围的人,似也并无异样。 幽幽寒色,挟着凉意的风拂进寺内,越过祭台,直直往人身上钻。 傩鼓声沉沉,压着诡谲的念诵声,正凝神间,庄严的祭台前冷风大作,滴着红油的昏红烛光忽明忽暗,啸声“呜呜——”,旋即袭卷至树上枝叶,来回拍打,发出沙沙响声。 恰时一声震鼓,惊得李溪之虚浮着脚,冷汗阵阵。 模糊的树影在祭台处看去,类乎于无形的鬼影在空中肆意舞动。 直觉告诉她。 这不对劲。 仪式将要完毕,傩者又开始绕着祭台跳舞,他们的衣袍宽大,飞舞的袍角总是会掠过油烛,不过好在能及时避开。 谁料下一瞬,后随着的傩者停下步伐,指着前人道:“着火了!” 衣物上着了火便也就罢了,哪知这火一沾地,便急骤蔓延,腾腾火势霎时围住整座祭台。 惊声呼起。 此处除了皇后等人,其余都是受邀前来的臣眷,对这突如其来的大火毫无准备,纷纷四处奔跑避着火。 “救火!快救火啊!” “快来人!救火!” “啊——” 坐席处,皇后受了惊,拉着阮若言就往旁处躲,随行侍卫拔出剑来将二人围在身后,纷纷高喊:“保护皇后!保护公主!救火!” 场面一度混乱,寺内其余僧人尽力救着火,不料这火势越救越大。 李溪之避着火走,本想去寻袭少州袭鹤远,奈何两处隔得有些远,走过去也得想些法子。 “小妹!小妹!” 袭鹤远和袭少州的声音在对面响起,李溪之加快步伐。 “我在这!” 正寻着出路,扭头瞥见被护着的皇后和阮若言不见了,李溪之暗道不好,欲加快步伐,找到路后赶紧与人会合。 火势渐大,高起的火舌卷有一尺高,此刻李溪之一心只想找出路,未曾注意自己的裙摆正于火间不停摇摆,只差一瞬便要攀上身。 倏然间,被火光映得苍白的手揽过李溪之,腰上落下力,激得她连连泛起战栗,她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耳边嗡鸣声不断,抬首看去,望着来人的侧脸,李溪之有那么一瞬恍惚。 顾牵白何时出现的? 她还看见了当初在河西村时,他随身携带的那柄佩剑。 嗡鸣声消散,入耳的是一道如玉坠地般悦耳的声音。 “小心。” 站稳后,李溪之抓住顾牵白的衣袖:“这个寺庙有问题,皇后和公主不见了!” “莫急,”顾牵白轻声道:“我们一起找。” 原是想着先去与袭鹤远袭少州二人会合,一起想法子找人,但顾牵白却说迟了耽误,他可沿途留下记号,若见了这记号,也可寻到他们。 李溪之觉得有理,便跟着顾牵白先去寻人。 行动前,顾牵白伸出手,朝她示意。 李溪之稍有疑惑:“什么?” “拉住我,不易走散。” 她没想那么多,现在这种情况确实容易走散掉,将手递去,便被他的手牢牢紧握,这一握,消了她心中不少的惧意。 说不怕,那到底是怕的。 她也是头一遭经历这样的事。 金渡寺内早已乱成一团,火光冲天,四处都是慌乱的脚步声,但毕竟是在祭台处着火,容易散开,便也没那般紧要。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到皇后和公主。 但也不能盲目找,想起那颗今日他们在后院寻到的红宝石,二人来到了后院。 后院虽暗,却隐隐有着前院映照的火色,能大致看清路。 此地草叶稀疏,杂草却是遍地生长,不曾有过清扫的痕迹。偶有虫鸣叫响,合着风啸间的冷意凄凄,声如凄哀,森意然然。 两人停于此,李溪之无意识地攥紧住顾牵白的手。 “今日袭鹤远和袭少州便是在此地寻得那枚宝石,想来准备傩戏是不该出现在此,更何况几乎是深入到山林中去,里面肯定有问题。” 顾牵白感受到手中力,似是心情大好,眉梢都带上几分笑意,唇角弯弯。 “袭三姑娘在害怕?” 李溪之:?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打趣她,有够无聊。 “对,我害怕。” 她很大方承认了,这没什么好说谎的。 “害怕便抓紧我,”顾牵白俯身凑到她耳畔,吐息间,唇畔似擦过她耳,却又并无实感,只有热意回涌,“我不怕。” 光线虽暗,却也真真能瞧见他那狡黠的笑。 脑中忽地闪现攻略任务,李溪之借此机会,偏过头去,本想吓吓他,却不想这厮挨得太近,两个人毫无意外地碰在了一处。 李溪之:!!? 凉意一触即离,李溪之捂住嘴惊恐地连连后退,本被他牵住的手不知何时松了开,留下错愕的顾牵白愣在原地。 李溪之憋不出其他话来:“你……” 只是怔愣一瞬,他便开始笑。 “你亲我?”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让李溪之羞耻不已,“不小心的!谁叫你离我那么近。” 而且,吃亏的明明是她好不好! 在外倒是装得挺像样的,跟个正经公子一样,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就不开始装了,跟她当狸奴时的性格一模一样! 顾牵白微叹一声,“只能是吃一回袭三姑娘的亏了。” 李溪之:“……”能不能报警? 风动间,似有窸窣声晃于草影间,顾牵白敛了笑,肃了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6章 傩(五) “嗨。” 幽月下,光影拂拂。 除去凛风,些微能闻见急促的喘息声。 那是过于激动带来的兴奋。 顾牵白独身于尸骸之间,冷睨着草间的横尸,周身尽是带着戾的死气。 素净的衣袂上浮着腥湿血气,却无一处是他身上的。 方才喧嚷着的僧人此时皆张口不语,各个毫无声息地倒在地上,唯睁圆着惊恐的双目望向黑天。 觉是不够,顾牵白将剑从那僧人胸口拔出,竟是连眼都不眨便往手上划去。 青白的衣袖上极快染出一片红来,白皙的皮肉蓦地绽开,只再深下便能见白骨,他却无知觉般,甚至于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 方才伤过她的那只手,早已从那僧人身上卸下,不知所踪。 在见到她脖子的血痕的那一霎,他就要疯了。 更别说眼见他们将人带走。 他要杀了他们,要找她。 找她,找到她。 脑中只剩这一个念头。 找她。 找她找她。 找她找她找她…… 他沿着路,来到了义庄。 这样的地方,留她一人,怕是要吓坏了。 顾牵白在一堆女尸中翻找着,终是将注意放到了那副新钉的棺材上。 在这。 掀开棺盖那一刹,他是害怕的。 可见到里面瑟缩着的人后,他兴奋极了。 那是不可言喻的。 他找到她了。 * 灭了火,金渡寺内总算是消停了一会儿。 袭鹤远和袭少州到处寻着袭如清的踪迹,翻了遍,都见不到人影。 “小妹!” 沈湘迟迟等不到人的消息,也有些急了,兄弟二人忙地安抚,寻了更多仆从一同去找人。 与此同时,顾远殊和顾云霓也在一同寻着顾牵白。 “长兄!” 更可怕的是,他们都发现皇后和公主都不见了踪影,此事麻烦至极。 两家人对在一处,眼神中都已了明了情况,顾远殊带着顾云霓将所有人都聚在原祭台处,包括那些僧人。 袭鹤远走到那些僧人面前,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瞧,直到他们心里发毛。 有人没忍住,问道:“这位施主,火已灭了,今日的傩戏也到此为止了,可还有何要事要我们帮忙?” 袭鹤远冷哼道:“是么?” 其他僧人也跟着道:“夜已深,其余施主皆受了惊吓,应回去好好休息。” 袭少州甩出一句话来:“皇后和公主,被你们藏到哪里了?” 本想休息的其他臣眷一听到这话,先前被喊来的不满顿时消散,涌上的满是惊恐,皇后公主一同失踪,这事说大了,在场之人都是要掉脑袋的。 “还有我的小妹,被你们藏哪里去了?” “还有我长兄!” 袭鹤远轻睨过这一群僧人,语气森寒:“今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我找出来,皇后公主在此失踪,你们不想掉脑袋吧?” 此言一出,众僧人连连冷汗涔涔,哆嗦着身子,就差跪下去。 * 听到熟悉声音时,李溪之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一睁眼,看到顾牵白的脸时,她的鼻尖登时一酸,眼眶打着热。 见到那道早已凝结的血痕,顾牵白下意识抚了上去。 他的手指有些粗糙,抚上她脖子的那一瞬间,身体不禁战栗。 “疼么?” 李溪之摇摇头,疼是疼的,但也没那么疼。 他没再说话,轻轻将李溪之从棺内扶起,替她拿下那团堵住她嘴的破布,再用剑挑破了束住她手脚的绳索。 松开手的一瞬间,李溪之忽然轻松不少,可先前的惶遽仍在,望向顾牵白时,眼中的泪水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直簌簌往下落。 顾牵白心滞一瞬。 手中剑柄快要攥断,乌黑的瞳眸中如潭水般沉沉,他深吸一气,俯下身去一把抱住了她。 “对不起。” 压抑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哭出来后感觉好了不少,李溪之轻轻地拍了拍他,示意自己已经好多了。 顾牵白带着几分眷念松开了手,这一松,便让李溪之瞧见了他手上的伤口,她抓住他的手,“你手受伤了!这么多血……” 只顾着害怕,都没注意到顾牵白此时的面色极其苍白,他却还挂着笑,似是根本不在意。 李溪之从本想从棺内踏出,不想被给摁了回去。 “怎么了?” 顾牵白:“他们将你放在此处,定是知晓会有人来拉走你,被他们拉去,便也知道皇后下落。” 他说的有理,李溪之思索片刻,“那你进来坐下,我给你包扎一下,万一失血过多就麻烦了。” 顾牵白唇角一弯,“好。” 收好剑,顾牵白进入棺内,二人对坐着,他将那受伤的手完全交予她。 借着义庄内的幽灯,李溪之用力扯下身上的衣布,小心翼翼地缠在顾牵白的手臂上,没有酒精消毒,她只能先给他将血止住。 冷风入棺,顾牵白垂眼,双目盯着她腰间的乌发。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不自觉地伸手触碰,那一缕长发随风而摇,悄然从他手中拂过,带上几分痒意。 顾牵白轻嗤一声,以为他是痛了,李溪之放缓了动作。 “怎么样?” 谁料他下一刻便揪上她那缕长发,引得李溪之痛呼一声,“你干什么!?” 顾牵白眼中无辜,“痛。” 李溪之:“……” “痛你喊一声,揪我头发做什么?” 他不答话。 得。 最后打结的时候,李溪之加了点私人恩怨,打了个又大又显眼的蝴蝶结。 而且,非常用力! 虽说顾牵白也没吭声,看着这个蝴蝶结也只是略微扬了扬眉,对此并无任何怨言。 “躺好,我要闭棺了。” 李溪之乖乖躺好,顾牵白将棺盖拉到棺身一半处时,跟着躺下,将那棺盖一点一点给闭了上。 光线逐渐微弱,直至合闭时,只剩虚无。 可此时她不再是孤身一人,身旁还有顾牵白,就没之前那么怕了。 “怕么?” 李溪之摇摇头,双眸弯弯:“一点也不怕。” 黑暗之中,李溪之只感觉身旁的呼吸声甚为清晰,她扭过头,依稀看见顾牵白是紧挨着她的。 接着,她听到一声极轻的笑。 “胆子不小。” 李溪之无语,真是没变样。 现在这种情况居然还有功夫嘲笑她。 靠着棺壁,李溪之感觉异常的挤,明明这棺木挺大的,足够装下他们两个人了,怎么空间还是这么小? 李溪之:“你那还有空间吗,我这好挤。” 顾牵白:“没有。” 好像更挤了。 足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见脚步声。 李溪之抓住顾牵白的衣襟,小声道:“来了来了。” 顾牵白低笑一声:“怕了?” 李溪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章 傩(六) 出发。…… 棺盖沉沉落地,卷起纷飞的尘屑。 僧人们满眼愕然,对此景皆是毫无防备,更不知该做些什么。 无了气得直捂胸口,一手指着顾牵白,急得就要跳脚:“这又是谁!” 顾牵白执着剑,十分有礼地回道:“在下九卿廷尉,顾牵白。” 众僧人打了个寒噤,不自觉地往后挪着步子,无了手抖一瞬,倏地大喊:“把这两个都给我抓起来,一起拉去塑金身!” 望见其身上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是无人敢上前动手。 恰逢此时,屋门兀地被破开,肆意狂舞的寒风径直灌入门窗内,发出幽幽的凄凄声。 没有人。 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无了表情凶恶,“带去祭台!” 僧人们哆哆嗦嗦地上前,顾牵白轻笑一声,缓缓拔出那柄仍染着红的寒剑。 “站我身后。” 李溪之默默站好,配合着他。 这群僧人本就是些半吊子,哪里见过此等场面,加上无了方才对顾牵白的描述,早就心生惧意,现下实打实地对上,根本不敢有什么动作。 顾牵白眉头微蹙:“怕?” 无了气急:“一群废物!上啊!” 被他这一吼,那群僧人一个个软了脚,跪下求饶:“顾廷尉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这群残缺之人!” “我们不过是替人办事,也不想闹成这样,饶了我们吧!” 李溪之从顾牵白身后探出头来,对眼前这一幕极其讶异,这群人竟真的因为这无了之前的几句话,就对顾牵白如此恐惧了。 真不愧是人间正直小刑官。 无了又开始破口大骂,“天杀的,空印,这都是你做出来的好事,现在求饶倒是快!你们这群蠢货,把人抓走还担心什么!” 说实话,李溪之真的没感觉这群人是僧人,倒像是入了某个□□的信徒。 空印哆嗦着压低头,生怕顾牵白因这句话就杀了自己。 剩下那四个僧人似是忍不住,终于发出声来。 “无了!你快闭嘴了,你自己怎么不上,什么脏活累活都叫我们来干,现在送命还要我们来干,命都没了,我们还怎么去听空无法师的讲会?我们还怎么入涅门?” “就是,无了你莫太过分了!” “闭嘴吧你!” …… 好了,现在李溪之更加确定,这个叫空无的是□□头子了。 不过这群人倒戈也挺快的。 他们看向顾牵白的眼神带有几分讨好,只求他能放自己一条生路。 顾牵白噙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朝无了的方向看去,“你们谁先能抓住他,我便……” 他故意顿了住,未及他说完,那群跪着的僧人连忙起身扑向那无了,正愁没东西捆住他时,李溪之一声不吭地将自己之前被捆住的绳索递去。 拿着无了双手的僧人一愣,想到她是跟在顾牵白身旁的人,旋即道:“多谢这位姑娘。” 这般有礼,定然不会出错。 他一边绑着无了的手,一边夸着自己。 这一出戏倒是精彩万分。 无了本想大叫引起外面人的注意,被一众人给生生摁了下去,许是平日怨气颇重,他们下起手来也是毫不留情。 这一下,老实不少。 空印跑到顾牵白身侧,谄笑道:“廷尉大人,妥当了,您看?” 顾牵白轻哂一声,手中剑锋骤然一偏,抵在空印的喉间。 “皇后和公主,带路。” 语气轻缓,却叫他们混起惊栗。 空印咽了咽喉咙,紧声道:“可若大人同我们一道走,被人见了难免起疑,要不让这位姑娘同我们一道走?您在此稍候,我们去去便回。” 剑锋深入他的肌肤,剜出一道血痕来。 “这便是你的事了,无用之人,我也留不得。” 空印连连摆手:“是是是,我有办法,有办法!” 僧人们将无了给关进棺材中,避免他发出声,顾牵白点了他的哑穴,收拾好后,二人便跟着他们出发去寻皇后和公主的下落。 屋外月黑风高,正巧遮掩了几分比较另类的两人。 李溪之和顾牵白并排走着,她不敢东张西望,就怕自己暴露,可顾牵白却叫她放心大胆地瞧,毕竟前头有人兜着。 空印一行人苦笑连连,抬袖擦着额间细汗,点头称是。 既然这么说,她也就不再拘着自己,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顾牵白偏首问道:“好玩么?” 虽然现在的情况根本谈不上好不好玩,但为了应付一下顾牵白,李溪之点点头:“好玩好玩。” 自己的头发不知何时又被他攥在手心,他往下轻轻一扯,轻哼一声:“敷衍。” 头皮忽地一痛,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脸怨气无处发泄,偶然瞥到他垂下的发丝后,猛地一拽,也算是扯平了,再对上他那含笑的双目时,她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像极了当初做猫时张牙舞爪的样儿。 “不许,拽,我的,头发!” 顾牵白唇角微勾,弯眸中浮着星点,明亮如光。 “又生气了?” 李溪之别过头去没再理他。 真是一点没变。 一路走着,空印也同他们说了不少。 他说皇后和公主身份贵重,虽是将人给掳了来,但也不会真对他们做什么,毕竟她们只想要一条生路,拿着这两人,便能多几分胜算,所以现在皇后和公主并无大碍,有人好生伺候着,只要之后和宫里头谈妥了,便也就将人放了。 只是他们想得未免过于简单了些,把皇后公主这样的千金之躯抓走,即使最后将人放了,不死也得少块肉。 无了说得不错,这群人也是蠢,抓人不抓全,剩下那么多人,不把金渡寺给翻了都算是好的。 也不知道袭鹤远和袭少州他们怎么样了。 行到一座小屋前,空印一行人停下步子,只见屋内灯火通明,时不时传出物品碎落声和怒骂声来。 “你们好大胆子!居然敢抓本宫和皇后娘娘!你知道本宫是什么身份吗!本宫乃当朝公主!等本宫出去,定叫皇叔剁了你们的手,扒了你们的皮!” “放肆!你还敢动手不成?!” 又是一声脆响,不知是何物砸落在地,李溪之猜想这公主性子强势,想来也是吃不了什么亏的。 李溪之看向空印,见他将头压得死死的,踉跄上前去开门,不过他将头压得太低,只注意脚下的路,一下便撞上门,看起来使了不少力,发出好大一声响,不过他没敢吭声,将门给推了开。 “还敢来!贱人!滚出去!你们这群假僧人,等皇叔来了,你们都得砍头!” 阮若言身边的东西都被她给砸了个光,就剩下一旁她之前坐过的木凳,她想也没想,用力搬起凳子朝空印砸去。 空印低垂着头,丝毫没注意到这木凳的走向,才感到不对,抬起头,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章 傩(七) 准备好了。…… 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的僧人们就此松下一口气,他们已经将皇后放了,之后应当没有他们的事。 空印忍住脚下的痛意,一瘸一拐地走向顾牵白。 “大人,您看这人已经放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脆亮的声音忽而自顾牵白身侧传出,犹如羽毛拂过,透着几分恣肆的狡狯。 “走?带我们一起啊。” 空印身子一抖,惊惧地看向李溪之,转而又望向顾牵白,只这一眼,就要吓得他快站不住脚。 顾牵白面上虽是带着柔和随意的笑,可却叫人捉摸不透,究其深意,又令人惊恐交加。 “你们不是要准备去听空无法师的讲经么,我原是也要被献于他塑金身的,带上我,这仪式才能完整不是?” 少女的笑容浅淡,却又明媚亮丽,明明给人以一种欢快恣意的感觉,可空印却是怎么也笑不起来。 顾牵白转了转手腕,剑随其舞着,打了个弯,又架在了空印的脖子上。 他懒洋洋地笑着,语调却冷:“听她的。” 空印嘴唇颤抖,不敢反抗,稍稍避开那剑,头便如捣蒜般疯狂应着。 真是两个活祖宗! 此处虽是离金渡寺有好几里远,先是翻过义庄,再是翻上几座小坡,但这应是那群假僧的总据点。 毕竟有金渡寺这么大的庙宇做遮掩,做那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也方便不少。 打着佛门的幌子,做出这些残害女子的事来,其心可诛! 越往深处,眼前可见的光线便暗下一分,深谷内的祭台隐蔽,从不让来往僧人打灯照路,避免暴露。 黑沉沉的夜色,树影耸耸,拍打出骇人的喧声。 天边似是蕴了层黑布,一眼望去,雾蒙蒙的,见不着一丝光亮。 林中雾气更是浓重,几乎见不清前方的路,走得久了,便能瞥见几座高挺的佛像林立与林木之间。 雾下的佛像犹若蒙上了一层纱,变得神秘莫测,神情不再是平日见到的那般慈悲悯人,有时像在笑,有时又在像哭,有时又像是在紧紧盯着来往的每一个人。 李溪之还是有些怕的。 她的鸡皮疙瘩已经竖起来了,不过还好,她能抗住。 走这么一段路,本来是只有她和那些带路的僧人的,顾牵白在后面跟着,但他却没有,这一路上都伴随其侧。 他说是怕李溪之一个人走吓破胆,又说这群假僧又蠢又坏,万一趁他不注意将人给拐走了,他还得费一番功夫寻。 所以他就跟来了。 李溪之对这群假僧又蠢又坏的评价还是十分认同的,但说她会吓破胆,她是一万个不认同。 虽然有些怕,但也只是有些而已。 她可没这么胆小! 路上走得轻缓,好似离那空无法师所在的地方越近,他的神情就越加放松下来,放松到何种地步?到他也敢开始搭话。 “这位女施主,你可真是愿意替我们完成这伟大的仪式?”空印望着天,双手合十朝其中一尊佛像拜着,眼中升起几分敬意,虔诚不已,“空无法师曾言‘心中有佛,所见皆是佛’,那些塑成金身的女子皆已在空无法师的带领下成了佛,使她们得到解脱,空无法师让我们真的成了佛,不再受人歧辱。这位女施主,您也能得道成佛,入了涅门,您就是我们唯一的佛女。” 李溪之无语,这人被洗脑成这样。 他们自身有缺陷,将这一切归咎于天不公,人不公,可唯一就是没想着去改变,而是将女人拉来掩盖身上的缺陷。 抓来那些身有缺陷的女子,就好像自己要比她们高一等,没那般下贱,实则是用来谜盖他们的罪业,妄生杀孽。 “可那些女子是自愿的吗?”李溪之止步,面色愤然,“你真的了解佛是什么吗?佛爱众生,悲天悯人,无有杀戮,你们将她们抓去塑金身,难道不是在造杀业?” 空印合十的双手一僵,心中寒颤。 “什么所谓的空无法师?都是在放屁!你们因为自己身上的一点点缺陷,寻不到他处发泄,就要将这些苦业全部发泄在女子身上?!” 穿到栾玉身上那日李溪之亲有体会,狭小的佛堂内,自称为法渡的人满面凶恶,哪有半分慈怀?对待堂内的女子更是狠戾,在他们眼中,那些身有缺陷的女子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章 傩(八) 佛女。 暮色渐浓,火影幽幽。 空印被胁迫上前,到空无耳边报信,告诉他人已经到了,仪式可以开始了。 去前,顾牵白强给他吃下一颗药丸,称那是毒药,若不按着他的指示做,空印便会死。 其实像空印这种人,被洗脑得精神不正常,不比之前,若是随意死在外面,他定是要圆滑些,可若死在空无的祭台处,他便一定也能跟着入涅门。 所以,顾牵白还特意加了句。 他恐吓空印,若不照做,他便将尸体一把火烧了,同这祭台一并,困住他的灵魂,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永远被困在金渡寺中做孤魂野鬼,入不了涅门。 这话很有信服力,空印答应了。 果然还是封建迷信最害人。 其实还是因为蠢。 他到底还是信了李溪之是真的愿意被塑金身。 也难怪会被骗成这样。 想来空无应是不知道空印在今夜捅出一个极大的篓子来,不然也不会这般气定神闲的在这做这些事。 沉寂的祭台中央逐渐传出低低的念诵声,在他周围,悄然出现了八名光着脑袋的假僧,他们分别有着不同的残缺。 残了手,缺了腿,身体畸形,甚至是大片的瘢痕…… “佛自我心,心自我佛。” 空无话声一出,打破了今夜祭台的死寂。 其余八人围坐在祭台边侧,将空无圈在中央,整齐有序地紧跟其声。 “佛自我心,心自我佛。” 下面的女人似有所感,搀着金像下跪,她们不敢反抗,又或是说她们之前反抗过,都没有用,如今只能等死。 空印匆匆下了祭台,迫切地寻着解药,他不想自己还没入涅门就被烧死。 可原处只剩下李溪之一人,她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地站在那。 空印急道:“佛女,廷尉大人去了何处?” 李溪之道:“管他作甚,这场仪式与他无关,我去便是了。” 空印不敢多言,知晓了她的性情,不敢再生事。 但上台前,他还是提了一嘴。 “佛女,切记在空无法师面前莫要太过生闹,法师不喜太过吵闹的事物。” 李溪之应了。 随即他将人带去祭台,献与空无身前。 祭台周侧的假僧们睁开双目,死气沉沉的眼睛闪着犹饿狼般森绿的幽芒,他们没有任何动作,仅是看着李溪之,就已经让她感觉到生理不适了。 再者,便是台下的女人。 她们拖着残缺的身体,看向李溪之时,了无生气的双目中似飘过一阵羡慕,却又满是绝望。 斜风卷起李溪之的衣袂,打过木桩上的火色,忽暗一瞬。她学着台下女人的模样,神情颓靡地看向空无。 空印手心合十,恭谨地朝空无作拜。 “这便是今夜的佛女。” 这场仪式不容闲杂人参扰,空印很是自觉地退了下去,同那些等候许久的僧人们站成一团,静静地等待着这场伟大的仪式的到来。 空无缓缓睁开瞳目,入眼见到的便是一双翳眼。 白斑布满在他的瞳眸中,厚厚的一层白布般,余下一点黑。 他的视线并没有一下落在李溪之身上,而是迟钝地转着眼珠,利用耳朵听到的声音判断人的方位。 是个瞎子。 他的双手始终合十,没有要上前摸索的意思。 空无朝着李溪之念诵了一段经文,诵毕,他开了口。 粗哑的嗓音像是深山中蛰伏已久的兽畜见到猎物时发出的嘶吼,带着危险,层层靠近。 “佛女。” 周侧跟着响起声音。 “佛女。” 台下的女人们将头磕在泥地上。 “佛女。” “佛女!” 其余人都将双手撑开,仰望上天,肆无忌惮地喊叫着。 李溪之垂下眼,平静地看向空无,只有他一个人没撑开手,像是在等什么。 迫于好奇心,她缓缓弯下腰来,准备在他眼前晃悠晃悠,不想他突地开口,吓了李溪之一跳。 “佛女。” 疾风陡然狂骤起,空无欲张开双臂,合十的手慢慢向上张开,连同他红锦袈裟下有着异物鼓动。 撑开的袈裟袍下,藏着第三只手臂。 他有三条手臂。 这是李溪之没想到的,原本以为他只是眼睛有些毛病,但现在看来,他是先天畸形。 此刻的祭台,不说是有多奇怪,可以说是很诡异。 所有人都撑开手,仰头望天,口中参差不一地念着什么。 这仪式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 在他们停止做法后,李溪之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法师,我因何解脱?” 空无重新将手心合十,只不过多了一条手臂垂在腿上,显得极其突兀,他再次阖眸,神情庄严,“佛女,你已得解脱。” 李溪之问道:“那她们呢?” 空无道:“佛女现已在替她们寻得解脱。” 都是什么狗屁? 须臾间,插立在木桩上的一根火把霍然从高空坠下,带着油火在祭台处滚了好几圈。 空无不满地皱眉。 此时此刻,不允许出现任何岔子。 那八名僧人张皇起身,谨慎地捡起火把,好在这佛火未断,若在这种时刻断了火,可是大忌。 谁料这祭台背后遽然掀起一阵烈火,照亮了半边天。 除了空无,所有见到这野火的僧人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水,救火。 就是现在。 李溪之抬起脚,抬起腿就给了空无一脚。 “老登,你害人不浅呐?” 这一脚用了她全部力气,踢得她自己都差点没站住。 空无没有设防,挨了这么实在的一脚后一下便砸倒在地上,垂在腿上的第三条手臂也随之落地。 李溪之抽出袖间的匕首,蹲下身抵在空无的脖子上。 行动前夕,二人便商议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0. 傩(九)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断了一条臂后,空无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他躺倒在地,无有焦距的瞳目仰望着天,神情安详。 从李溪之手中夺过的匕首仍带着温,他笑了。 笑得快意。 原来竟是这么简单。 自跟了覃孜王,他便遵从覃孜王的受命,开始修习佛法,立誓要成为天下间受万人敬仰的空无法师,可如今都成了笑话。 他只知修习,从不会过问底下的事,可这却成了杀死他的最后一根刺。 他是要带着所有同他一样身有残缺的人一道解脱的,可现在,他让本就身处地狱的人推向了更深的地狱。 空无突地大笑出声,眼中溢出泪,似喜似悲。 “佛自我心,心自我佛!” 如今看来,尽是讽刺。 这样的状态,根本不需要人来看着他。 一旁的李溪之仍在颤着,似乎是受到极大的惊吓,她跳到顾牵白身后,缩着身子,拽他的衣角,“他抢走了你给我的匕首。” 顾牵白敛眸,微微侧过身去,“你做得很好。” 李溪之缓缓抬起头来,望着上方的人,他背着光,模糊了几分轮廓,但却能见到他眼底熠熠的亮光。 她怔了怔。 “嗯。” 凌乱的脚步声犹在耳边奔走,火势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愈演愈烈。 李溪之松开手,问道:“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祭台下的女人们仍在放声大叫着,像是要把这些时日所遭受的苦楚全部宣泄出来,齐声鸣怨,撼天动地。 顾牵白唇角微勾,将目光对到别处。 “你听。” 火光下,一片凄怨声中隐隐透着些许阵踏声。 声音齐进,能掺在这群喊叫声中,来的数目不小,再细听一会儿,李溪之心中了然一二。 愈靠山林方向,声音愈发清晰,山地间似有震动,携着快而稳的“踏踏——”声急遽靠近。 那是马蹄声。 李溪之对此并没有太多的讶异,经历这么多,反倒平静。 “你早就安排好了。” 顾牵白望着她的侧脸,眼角弯下几分弧度,勾出几分缱绻。 良久,他喉间低低地溢出一声轻笑。 “你真的很聪明。” 就连李溪之都不曾意识到,她竟然每次都能猜到顾牵白心里在想什么,又或是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当然,对于他这样不吝的夸赞,她是全盘接下的。 “我知道。” 少时,从林中涌出一批身着黑甲的士兵即刻包围了祭台,将那些灭火灭的差不多的假僧们给悉数扣下。 “小妹!” 来的人还有袭鹤远和袭少州。 李溪之还没反应过来,看着那两人冲上祭台,挤开了一旁的顾牵白,将李溪之整个人转了又转,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无事后才放下心来。 感觉有些晕。 袭少州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你没事就好,真是吓死我和大哥了!” 他的力气怎么跟牛一样!? 李溪之咬牙切齿地挪开他的手,要不是看在他是她二哥的份上,她就要骂人了。 袭鹤远抬起手中扇柄就往袭少州手上一敲,“小妹快要被你拍死了。” 袭少州吃痛地缩回手,不断揉着,嘟囔道:“这不是太激动了么。” 二人问道:“怎么不说话,吓傻了吧?” 说了这么久,也没见李溪之开口说话,以为她是被这些东西给吓到了,有些担忧,遂想马上带人回府,此时见她的目光落在他们身后,这才想起刚刚被他们给忽略掉的顾牵白。 袭鹤远拱手道:“多亏顾公子救了小妹,此情我们袭府记下了。” 顾牵白看着李溪之,眼中带笑,“我记着。” “袭三姑娘受惊了,快些带她回去罢。” 李溪之听到他那句“我记着”就感到有些不怀好意,但另外两个听到她受惊,便也没再拖下去,将人给带走了。 临走时,他们终于注意到倒在地上的空无,见他断了臂,满身血污,实是不敢想李溪之一个小姑娘见到这样的场面得多害怕,难怪一句话不说,实实在在是吓傻了。 空无气息微弱,嘴里念着他们听不懂的鸟语,袭少州路过时,默默往他身上抬了一脚,听得他没再念那鸟语,发出一声闷哼后,这才满意。 李溪之被他们像搀扶残疾人一样架着走,她实在是无语至极,皮笑肉不笑的,“我的腿没断,人也没事,你们没必要扶我成这样!” 他们这样就差扛着她走了。 袭少州:“那不行,你在哥哥面前还逞什么能?” 袭鹤远:“此言有理。” 李溪之:“……”我逞你个大头鬼! 离开祭台前,李溪之望了一眼被抓来的女人们,心想这回应当能让她们逃离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了,虽然不能确保她们以后会如何,但毕竟现在能出去了,不用担心被抓去试药、塑金身,也不用担心自己随时会死。 她回过头,看向顾牵白,见他同那带队首领说着些什么。 那首领微微偏过头看向那群女人,神情复杂,随后转回头去。 见清那人长相后,李溪之也神情复杂了起来。 那是,阿宝。 他还活着,这是个好消息,如今当上了首领,也是混得不错,李溪之心中阴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1. 春和夏(一) 打枣儿。…… 墙角植着的一株海棠在寂夜过后悄然绽放,四五朵粉白簇在一团,压着枝头上那一点新绿,悠悠垂风。 朝阳打着墙影,照映出一方春色。 香花满袭迷人醉。 李溪之今日倒是没犯懒,没等金绣来催,便已早早地起了床。 金绣来的时候还有些惊喜,姑娘终于没再让她催着起了,每回来催,不是躲在被子里,就是哄着她说再睡一会儿就起。 主要是前些时日才消了雪,还有些寒,赖床也是理所应当的,且金绣每次才刚天亮就来催她起床,她当然不愿意了。 今儿个可能是她睡够了,没了倦意,醒得早了些。 也没事干,便到处走走转转。 昨日沈湘送了几套新衣裳来,都是些时兴的春衣,正巧今日没那么冷,穿上正好。 金绣拿不定主意:“姑娘,穿哪件?” 李溪之地视线停顿在那件梅青色的衣裳上,忽而间想起某人,她随意摆手,“就那件绿的吧。” 才一出门,就看见院角那株海棠已经开了花,晨光熹微,却融着几分暖意。 春天来了。 出了院,远远便见到园庭中的花儿已爬满了墙头。 风吹着枝儿,冒出墙头的一枝盖叶密密地掩着光,露出的一点光隙正好落在树下之人一袭白衣上,铺成片片细长的光点。 单看,是美感十足的。 可若是结合一根快五米长的竹竿,场面开始变得滑稽起来。 袭少州大清早的在做什么? 才跟他对视上,李溪之深感不妙,转头就跑。 “小妹!跑什么!” 袭少州抓着竹竿,兴冲冲地追着李溪之跑,他步子迈得极大,三两步就追上了人,不过他却没直接逮住李溪之,而是追上后拉开几步距离,又继续追着,如此往复。 直到李溪之跑不动了,她累得直喘气,由着袭少州将空着的手一把拽着她。 “怎么不跑啦?”袭少州微抬着下巴,长眉微挑,浮着几分不明显的笑来,“你真得多多锻炼,才几步就累成这样,还有,你见我跑什么?二哥还能吃了你不成?” 几、步? 李溪之朝他笑笑,抬起腿就是一脚。 袭少州设了防,准是摸透了她的性子,不早不晚地躲开了这一脚。 一脚扑了空,李溪之实实地踩在了地上,掀起的空风卷起泥上一点尘灰来。 李溪之咬牙切齿:“二哥。” 袭少州抖了个激灵,听到这句“二哥”瞬间收了笑。 不妙不妙。 “快别这样喊我,我瘆得慌。” 之前不知道,上回李溪之委婉地敲问了金绣,终于知道这两兄弟为何这么害怕听见袭如清唤他们哥哥了。 早在十余年前,袭府中只有袭鹤远和袭少州两个小公子,生得一个比一个顽皮,恰逢当时沈湘有了身孕,夫妇二人想着要是生个小千金,这兄弟俩也能安分些。 兄弟二人闹惯了,也盼着有个妹妹。 盼着盼着。 冬雪日,沈湘临盆。 袭如清出世。 得了允,兄弟二人当即冲进了屋,先是探望了沈湘,而后去看望他们等了九个月的妹妹。 袭如清被厚厚地裹成一团,被婢女放在一旁的摇椅中。 二人一左一右地站在摇椅旁,比袭世符这个当爹的还要迫切。 袭世符没管他们,他半蹲到沈湘跟前,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抚上她那苍白的面颊。 “辛苦你了。” 沈湘眼眸湿润,被汗浸湿的碎发贴在脸上,虽是虚弱,却也有一种别样的美。 这边含情脉脉,那边应该也是欢颜笑语的。 袭少州:“小妹好丑,跟峨山的野猴子一样。” 袭鹤远:“不可这样说,明明比那猴子还要丑,这真的是娘生出来的么?为何不同我一般好看,真是可惜。” 袭少州:“还有我,不像我也是可惜。” 沈湘、袭世符:“……” 沈湘就差当场吐血。 “你们两个臭小子给我滚出去!” 过了几年,袭如清能说能跑了,也长开了,全无当年出世时那皱成一团的猴脸样,兄弟二人也就不再担心自己的妹妹以后嫁不出去的问题了。 那几年,兄弟俩收敛了不少,夫妇二人真以为他们是长大了。 一日出游,兄弟两人带着袭如清出去踏青,出去时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回来就成了一个泥娃娃。 脸上被泥糊着,几乎看不清全貌,身上的衣裳也被泥沾满了,鞋子也不知何时掉了,一步一个泥脚印地走了回来。 可怜兮兮的。 那时沈湘看见这一幕,吓得一整日都没用饭,好在是没出什么事,就是游玩时不慎掉入泥潭里了,这才成了这副惨兮兮的模样。 不过袭如清回来后也没哭闹,反应平淡得出奇。 袭世符抽了根棍子,将这两个皮猴子狠狠揍了一顿,他们拖着伤到袭如清跟前道歉。 那是袭如清第一次破天荒地喊他们“大哥二哥”。 袭鹤远最是怕虫,他晚上回到卧房中,掀开被褥,满床的虫子到处蠕动着,他吓得跌坐在地,这一摔,又摔倒了伤口,他疼得直冒眼泪,后来光是养伤就养了快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不断有种类不一虫子出现在他周围,有时黏在他床上,有时趴在他的衣裳上,甚至有时拌在他的饭菜之中。 全是袭如清一只一只亲手捉来丢给袭鹤远的。 袭少州虽然不怕虫,但他怕鹅。 袭少州小时候有次被鹅追着跑了好久,哭得泪眼汪汪,还是沈湘晚上给袭如清讲睡前故事才知道的。 他同袭鹤远一样,不过还没到卧房,他一瘸一拐地走着路,就看见不远处有一抹白色的矮影正扑棱着,那场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撒腿就跑,可身上带着伤,被那大鹅追赶着扑咬,袭少州叫着喊着救命,最后才有仆从来帮着他赶走鹅。也是和袭鹤远一样,养了快一个月的伤,每日都能听见院内的鹅声。 二人养好伤,真是知错了,跑到袭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2. 春和夏(二) 谁?!…… 凌家祖上三代经商,到了这一代,姐弟俩没一个心志在此。 姐姐凌瑛抓周时,最先抓了个算盘,凌家上下全都认为凌瑛将来必成大器,可她才抓了没多久,便将拿算盘用力扔了出去,直直地砸到了她爹凌成逸腿上。 她娘齐姝大惊失色,抱起凌瑛就要往外走,说是好好教训一顿。 哪知这凌瑛才被抱到到了院外,疯了似地闹着要下来,齐姝拗不过,也不知她突然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小心将她放下,谁料她脚才碰地,就扑在那泥巴地里,抓了满手的泥,笑容灿烂。 还在厅中看着的凌家人气得快吐血,凌成逸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揉着腿。 凌家长辈问了话,问他还管不管,凌成逸却说:“阿瑛自己喜欢便好,做那么久商人,多一个别的又如何。” 凌家长辈听了这话,连连叹气摇头。 也是拦不住。 后来齐姝又生了个凌若恒,凌家长辈感叹后生有望,紧着等着他的抓周日。 抓周时,凌若恒周围一圈的算盘,全是凌家长辈命人摆的,凌若恒偏就是没瞧一眼,拨开了挡路的算盘,爬到那桌椅下,抱着腿凳对墙上的挂画傻笑。 这回凌家长辈又来问,问他这也不管不成? 凌成逸道:“阿恒喜欢便好,我努力些,凌家不会倒。” 当日险些有一位年事颇高的蹬了腿,去了。 后来凌成逸确实将凌家产业做大做强,成了罗国名震一时的富商,现在到了夏国,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名号。 姐弟俩便更是由着他们去了,一个务农,一个喜画,自在无拘。 转眼间这姐弟俩就长大成人了,到了适婚的年纪,齐姝就为他们前后物色着人家,本该是先准备凌瑛的亲事,可她这成日都待在农田之中,全城的人家都知晓,到了人家儿的地儿,齐姝才提一嘴,就被他们以各种理由给拒了。 有一回儿,那王家的二公子直接对着凌瑛的面说不想娶一个像村妇一样的女子回家,凌瑛大怒,一把掀了他家的桌子,凌成逸得知后直接断了凌家和他家的生意。 此后齐姝再也没提这事儿,凌瑛倒觉得更自在了些。 她认为女子不需要成亲靠夫家帮持,自己也能闯出一番成就来,况且农田里的景色好,收成好,她就高兴,根本不用担心自己跟话本中的女子一样被困在庭院之中无所事事,每日苦守丈夫归来。 但凌若恒就不同了,他酷爱诗画,生得又一副好样貌,最是得女子青睐。 齐姝曾问他心中可有中意的姑娘时,他脸烧得比那夕阳还要红,支支吾吾半日才道出一句“袭家姑娘”。 袭家就只有袭如清这么一个姑娘,齐姝了然,择了好日头便带人上了门。 便是今日。 齐姝带着一对儿女都来了袭府,凌瑛是自己提议要来的,说是要见见那袭家妹妹,热络一番,想着也是,两个姑娘家定是能说到一处去,便带上了她。 也不能空着手去,便带了些薄礼上门,沈湘得知后匆匆赶来接待着,旁边还跟着袭家的长公子。 坐下来吃着茶,也不能太过直接,齐姝先是客套了一番,最后才幽幽问道:“三姑娘近来可好,听闻上次在金渡寺中受了惊,无事吧?” 沈湘也是个聪明人,齐姝大清早来袭府绝不是同她吃吃茶聊聊天这么简单的,再看着她身后坐着的凌世恒和凌瑛,一下就明白了齐姝这么大费周章的是为了什么。 她笑道:“且在睡着呢,这孩子懒得很,日头没到顶儿都不打起来的。” 齐姝端起茶,微抿了一口茶水,温笑道:“孩子嘛,多睡会儿也无妨,开心就好了。” 沈湘朝前看去:“这是若恒和阿瑛吧?” 齐姝放下茶盏,侧过身去,朝二人招了招手:“过来,给沈夫人问声好。” 凌若恒和凌瑛齐齐起身,走到沈湘跟前:“沈夫人安。” “好好好,真是乖得很,”沈湘喜笑着,拉过一侧的袭鹤远,“这是我家鹤远,你们同辈的,应当能玩到一处去,也别跟我们混在一处了,去外面玩吧。” 袭鹤远闷声不吭地站着,持着手中的银丝扇,将头昂的高高的,不知在看什么。 沈湘瞪了他一眼,压着声:“不是你非要跟来,现在又在耍什么性子?别给我胡闹,小心我揍你。” 被骂后,袭鹤远这才扬起笑脸来,“凌姑娘,凌公子,这边请吧。” 凌家姐弟看了眼齐姝,见她点头后,便随着袭鹤远一道出了门。 出了门不久,袭鹤远便拉着凌瑛去了别处,留下凌若恒一人,他不熟路,只能随意走着,想着要是能碰上袭三姑娘,那就更好了。 巧了,他听到前头儿圆庭中发出爽利的笑声来,还有竿子打树的声音,一时好奇,便寻着声过了去。 才到门前,便见到那青枣树下晃着一姑娘的影儿,她眉眼弯弯,笑起来如春山泉一般透澈,一袭青衣跟随着步伐在空中飘逸,连带着铺在她身上的树影摇动,像是春日的仙子在同这枣树玩闹,吹来了盎然的春意。 凌若恒看得愣神。 “好、好美……” 谁知这春仙子一脚踩到了青枣上,重重地摔了一记。 凌若恒回过神来,他慌急跑去,到了人跟前也不敢搀扶,生怕冒犯到袭如清。 他又红了脸,心想着。 怎么办怎么办,袭姑娘摔倒了,要不要扶她?会不会太冒犯了?可是袭姑娘看起来摔得很严重的样子,要不要扶? 他半晌憋出一句:“袭三姑娘没事吧?” 袭如清摆摆手,看起来是要自己起来,拒绝了自己的帮忙。 凌若恒有些失落,他觉得自己太过寡断,才错失和袭如清近距离接触的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3. 春和夏(三) 阿之。…… 李溪之揪着被褥,满脸惊愕,“你!” 顾牵白笑得漫不经心,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朝着自己,眉尾微动,“我。” 他一身玄衣在烛光下曳曳,带着几分夜里的寒露气,席散出微淡的青兰香。 李溪之:“你夜半三更跑来我闺房,哪里是君子所为?” 顾牵白脸不红心不跳的:“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 李溪之气笑了:“你就不怕传出去么?” 顾牵白笑得更深:“所以我此刻才来,没叫人瞧见。放心。” 李溪之:“……” 歪理邪说! 顾牵白从怀中掏出一瓶小玉瓷来,自然而然地坐在李溪之身侧,不紧不慢地打开玉瓷瓶盖,后望向李溪之的腿。 “撩开。” 李溪之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她还是照做了,毕竟她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她缓缓拉起衣裙,露出双膝上的伤来。 白皙的腿上留下两道血痂,淤血堆在皮肉之中,周边一圈都泛着青紫。 膝盖上的伤早在凌家人走后就找来大夫了,膝上破了皮,新换的衣裙也被石阶磨破,似乎是伤到了筋骨,走起路来有些疼,不过好在那大夫看过后只说修养几日便好了,众人也放下心来。 只是这袭少州又免不了一顿打。 袭世符关起门,拿着棍子追了他整整绕府三圈有余,最后两人都跑不动了,袭世符悄悄叫人抓住袭少州,这才逮住这皮猴。 沈湘在一旁只能装装样子,一边喊着“相公别打了”,一边又喊着“清清疼不疼啊”。 袭少州欲哭无泪,最后躲到李溪之那处去才躲过一劫。 金绣给她上药时,瞧见这伤,眼睛红得跟那兔子似的。 李溪之也疼,但怕这金绣哭得更厉害,她还是忍住了。 她也很是无奈,谁能想到自己会因为接个枣儿就摔成这样。 一切还是得归咎于袭少州! 说好给她打的枣儿,她到现在都没吃上一个! 不知道被他拿哪去了,连个核儿都不剩。 越想越气,又想到自己半夜睡得好好的被人给拉起来,更生气了。 她揪住顾牵白垂在腰间的一缕发,往下一扯。 正在刮药膏的顾牵白:……? 知道他的脾气,李溪之也没争着要自己上药,动也不动地看着他为自己上药。 顾牵白用指腹沾着些许膏药,他微微弯着身,微蜷着的手指带有几分烫意轻点在伤口处,膝上伤褪了几分灼意,袭至一片冰凉。 还有些痒。 李溪之不禁动了动腿,却马上给按了住。 顾牵白收回上药的手,另一只按着她的手未动:“怎么了?” 李溪之:“痒。” 顾牵白:“忍着。” 李溪之:“……”哦。 顾牵白上药很耐心,手法比金绣好多了,涂了这么久,除了感觉有一点点痒,没什么痛感。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摔了的?”李溪之脑子里突然飘过这个疑问,顺着嘴一下就说出来了,“你不会派人监视我吧!” 涂完药后,顾牵白不知从哪掏出一条绣帕擦手,擦完手后,他将玉瓷瓶放在一旁。 “你猜。” 李溪之猜不到。 她是小孩子吗天天猜猜猜。 正准备放下裙摆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她的手,“等干了再放下。” 不知道为什么,李溪之听他这么一说,一股子叛逆劲上来了,趁他手松开,一把将裙摆给放了下去。 她笑眯眯地看着顾牵白。 “手滑了。” 顾牵白微抬起眼,直勾勾地看着李溪之。 感觉不妙。 “你怎么还不走?” 顾牵白哑笑一声,俯身逐渐靠近李溪之,嗓音如同海妖般蛊人心弦,“你说呢。” 李溪之想往后退,可已到了底。 不得已她将对面那人推了一把,这才拉开距离。 被推开后的顾牵白捂着胸口,唇上挂着浅淡的笑意,眸色却深了不少。 李溪之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襦裙,她夜里睡觉不安分,衣带被蹭的松松垮垮的,低头一瞧才发现。 顾牵白却抢先道:“虽是入了春,可夜里仍寒,怎么不穿上衣服?” 滚。 听见一声轻笑,李溪之脸上烧得很,她偏过头去,努力平复此刻的心情。 顺便,找点事做。 李溪之默默呼叫系统。 “顾牵白好感度多少了?” 系统:【35%】 怎么才35%?虽然多了30%,但这个进度是不是有些,太慢了。 好像是因为自己没怎么攻略他…… 可顾牵白这副样子又不像是才35%的好感度,是不是出什么bug了? 系统:【未检测出故障,数值正确】 李溪之:“……” 见这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李溪之只好强撑着睡意,跟他大眼瞪小眼。 “凌若恒今日来这议亲了?”顾牵白忽道。 谁?凌若恒? 李溪之摇头:“他今天来了一会儿就走了,好像是病了,走得很匆忙。” 顾牵白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病了?病了还出来到处跑什么?明日我送些礼给他,叫他好生养着病,莫要因小失大,严重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 他的笑里好像藏着刀,李溪之莫名寒栗。 “明日我上门来向你提亲可好?” 顾牵白的思想跳跃度怎么比她还要高? 李溪之愣住:“什么?” 顾牵白眉心微蹙:“你不愿?” 原著中袭如清本就喜欢顾牵白,也是要嫁给他的,可没想到顾牵白也是一样喜欢袭如清的么? 可原著中描述到他喜欢余青瑶是怎么一回事? 目前为止,她都没见到顾牵白和余青瑶有什么很深的交集,每次打照面都是很浅淡的,根本不熟的样子。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溪之微叹一声,试探道:“若是我不愿呢?”记起上回皇帝送了他一个赏,她又道:“你会拿皇帝的赏来讨我吗?” 烛台上的芯火微闪,暗红的夜色卷有几分暧昧,墙上映着二人的身影,重重叠叠。 顾牵白沉声道:“若你不愿,我便将你掳去,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将你永远和我绑在一处。” 李溪之:……? 顾牵白失笑一声:“骗你的,我舍不得。” “你是袭如清,是袭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4. 春和夏(四) “所以你为…… 夜里,李溪之又做了梦。 这次梦见的不是顾牵白,好像是袭如清小时候。 因为她看见了沈湘。 府中的仆从们在袭府中来来往往,小厮和婢女们分别穿着一应的浅蓝薄衣,细瞧却仍能瞥见其脸上冒出的细汗。 带有几分躁的阳光缓缓前移着,无声无息地爬上庭院中种植的花草树木。 沈湘站在院中,眼中带笑,她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山茶纹吊带,腰间系着一件浅粉三涧裙,外披着一层极薄的浅绿褙子,隐约能透见底下一点白。 在她前边,正有三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耍闹着。 其中两个应是八九岁有余,另一个估摸着四五岁。 袭如清扎在袭鹤远和袭少州两个人之间,很是惹眼。 她头上梳着双垂髻,两边各簪着一个小小的翠叶片子,身上穿着嫩粉粉的衣裳,看起来乖巧极了。 虽然看着已经到了能说能跑的年纪,但身高上还是要比他们两个差一大截。 袭鹤远和袭少州相视一眼,往沈湘那处探了探,朝其露了个极其乖巧的笑容,便拉过一旁还在等着人跟她一起玩的袭如清说着悄悄话。 袭少州压低了声,故作神秘道:“小妹,想不想出去玩玩?” 袭鹤远附和道:“外头好玩的可多了,想去田里玩么?那里有好多你没见过的东西。” 袭少州:“是啊是啊,哥哥们带你去,只要你说一声,娘肯定同意。” 袭如清听得云里雾里,但知道是出去玩,眼睛放着亮,直点着头,“嗯!” 两人笑了,急忙跑到沈湘跟前。 袭少州抱着沈湘一只腿,就差跪下:“娘!小妹说想出去玩,我们兄弟俩带着她出去玩玩,好不好?” 袭鹤远拉住沈湘的一只手,撒娇道:“好不好啊,娘?” 袭少州:“好不好好不好?娘娘娘!” 沈湘头疼,她叫来袭如清,“清清,来,到娘这。” 袭如清小跑着跑到沈湘面前,沈湘扯开身上这两个挂件儿,蹲下身来,抚上她的小脸,柔声道:“清清,是不是想出去玩了?” 袭如清用力点头。 沈湘似被她这动作可爱到,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脸,宠溺道:“好好好,你们去吧,娘在家里等你们回来。” 她站起身来,叫来几个仆从,低声吩咐着,随后摆摆手示意袭鹤远和袭少州二人,意思等同于“去吧去吧”。 见状,两兄弟兴奋地在原地蹦了好几下。 这两人应当是计划了许久的,他们才出府门,就直奔城郊处的农田之中。 袭鹤远早就听闻那郊外的农田里藏有什么宝贝,只是爹娘总说郊外不安全,不叫他去,就算是带了仆从也是不让,后来叫上袭少州,也是跟着一起不让,后来两人便计划着叫上袭如清。 袭如清是家里的宝,只要她开口,定是会同意的。 其实不然,沈湘和袭世符不让他们去郊外,并不是担心郊外不安全,是担心这两人对别人不安全。 他们两人闹下的祸事加起来都要比城内所有世家子弟闯下的祸事还要多,一会儿没看住,不是烧了别人的马厩,就是砸了别人的摊子,诸如此类,要不是府上还有些家底,赔都不够赔! 沈湘也很是头疼,怎么生出的两个儿子每一个能让人省心的。 好在添了个女儿,倒是乖得很,有时听她朝自己撒撒娇,从那两个臭小子身上得来的怒气也能减缓不少。 少年时的孩子总是会对这种未知的事情感到新奇,譬如这次对郊外农田的寻宝,寻得宝物便是对此行的一个交代。 去往郊外路上,先是经过市街,后出了城门,远能见到城外的山水。 煦风拂过,拨着人心中的几分雀跃。 袭如清坐在马车一侧,安静地看着小帘外的风景,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出门。 袭鹤远和袭少州二人热闹地说着话,大多都是些有关接下来在那农田中比谁先寻到宝物的话,她对寻宝并不感兴趣,就是想出去玩玩,顺便找个闲适凉爽的地方坐下,看着这两个像二傻子一样的哥哥在烈日底下寻着什么莫须有的宝贝。 光是想想,就挺有趣的。 “小妹!待会你就在那田旁坐着,莫要跑到别处去,我和大哥就在田里寻宝贝,寻到了分你一半!”袭少州突然凑来说道。 袭如清眨了眨眼,深黑的眸子又润又亮,她问道:“为何我不能跟你们一道去?” 袭鹤远伸出手上那柄银丝扇,少年老成道:“寻宝这种事多危险,交给哥哥们就好。” 袭如清乖巧点头:“嗯。” 这样哄小孩子的话若是放在别家去,定是有人会信的,可袭如清在这几年来,没少给他们欺负,但都是些小打小闹,算不得太厉害,一来二去袭如清也就悄摸着学习,学着怎么治服不听话的哥哥们,可效果显然,她还没摸到门槛。 深知他们的脾性,她也就装装样子。 那农田里满是沾着腥的泥水,落了脚定是要洗好久,她一想到那场景就起鸡皮疙瘩,很难想象那黏糊糊的泥巴黏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感觉。 到了地方,三人走下马车。 一览无余的绿景衔接着远方的天际,顶上的阳光带着几分金闪闪的光芒洒照在密油油的农作上,偶有风过,轻轻将它们压斜了去。 披着绿的农田地上下呈着梯状,最底下的分成一块块长块,每两道农田间都隔着一条不大不小的泥路,正好够人行走。 一片绿色之中,不同的地方分别隐隐约约露出一点灰黑色的人影一上一下的。 聒噪的虫鸣声时近时远,一会儿落在见不到影儿的脚旁,一会儿又跑到了农作深处的泥根之中。 少年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声。 袭如清默默叹了口气。 袭鹤远直接往前冲去:“我肯定比你先寻到宝贝!” 袭少州:“啊啊啊——大哥你怎么不说开始的!” 二人将年纪尚小的袭如清抛诸脑后,一股脑的扎在田地里。 袭如清寻了一处幽静之地坐了下,这里视野极佳,身后还有一棵大树遮阴,既能看见那俩二傻子在做什么,又能在此赏赏美景。 岂不乐哉。 只是,她才走近,就见那树后头藏着个同那两个二傻子哥哥差不多年纪的青衣少年。 他就坐在树下,背靠着树干,屈着一条腿,神情淡漠地仰望着树顶。 有些好奇,她以为树上有什么新奇的玩意,便也跟着向上看。 可这就是一棵普通的树,树上连只鸟都没有,也不知有什么值得他能瞧的这般入迷。 袭如清走上前去,跟那少年面对面相视着。 此刻才看清他情绪不佳,见了人也没个反应,袭如清就更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 青衣少年不答,他掀起眼皮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后又垂下眼去将头别过一侧,不知又在看些什么。 袭如清觉得这人要比家里的两个哥哥有趣多了,她弯弯眼,凑近道:“你在看什么?” 少年似被她此举惊到,想往后退,不想自己靠在树上,脑袋一下便撞在了粗粗的树干上,发出一声轻响。 袭如清“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似觉丢人,又不好意思直接喊痛,少年默默忍下那股痛,微皱着眉,俊俏的面容上携有几分臊意。 “你笑什么?” 原以为他这么一说,袭如清就会收敛些,没想她笑得更厉害了。 “你好生霸道,竟是让人连笑都不能了?” 少年一噎,声音微不可察,仿佛被风一卷就能散开。 “我没有。” 袭如清却听见了。 她径直坐在少年身旁,仰着脸看他,“你为什么哭?” 少年依旧嘴硬:“我没有。” 袭如清可不惯着他,直接上了手,捏着他眼下的皮,“你瞧,这两边都泛着红,大哥二哥被爹爹罚时惯会使这一套,眼睛哭得红红的,叫人心软。” 她的指尖捎着热意,拂上少年稚嫩的面皮,惊得他身躯一震,往后倒去,双眼中满是错愕。 袭如清又笑了。 “怎么了?” 少年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无措,说的话却又叫人想笑。 “男女有别,你不知道么?” 袭如清摇头:“不知道。” 见她年纪不大,可能确实还不知道,少年坐正后,理了理凌乱的衣袍,轻咳道:“那你以后要记得,男女有别,除了夫妻,陌生男女是不可相靠这般近的。” 袭如清根本没听进去,但她还是很捧场的点了点头。 “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