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觉醒日常》 第1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1) 好像梦见了拒绝…… 宿舍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听着下得不小。雨声助眠,闹钟响了好几遍,周斐宁也没有醒来,在床上翻来覆去,像是睡得不安稳。 这和她以往的作风天差地别,大学这几年都没出现过一次。底下的室友就试探着叫了叫她:“斐宁,斐宁?你醒了吗?” 周斐宁这才从梦中惊醒。她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不知为何乱跳的心脏。梦中好像出现了什么惊吓到她的场景,但是睁开眼睛之后又都忘记了。 她拢了拢头发下床:“我醒了,谢谢。” 都是学医的,天天背书还背不过来,宿舍里没时间也没心思搞寝室宫斗,大家关系都很不错。 听了她的话,罗臻似慨叹又似惋惜地问她:“出国交流那个机会你真的要放弃吗?你成绩那么好,我觉得真的有点可惜。” 其他两人也猛猛点头。周斐宁一直以来都是专业第一,成绩高得让人仰望,家世又好,背景和能力都不缺,以后的成就可想而知。差距这么大,她们也早熄了嫉妒的心思,转而一心一意地想着抱大腿了。既然要抱大腿,大腿自然是越粗越好,她们是真心不愿意周斐宁错失这个机会,毕竟是去国外的顶尖学校和医院去实地交流,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周斐宁的事也没有瞒过她们,罗臻小心劝她:“男人嘛,什么时候都能找,世界上的好男人多的是。这机会没了可就是真没了。” 周斐宁在座位上还有点恍惚,对现实飘飘忽忽的没什么实感。听了罗臻的话,才想起来自己放弃的原因。 前几个月的宴会上,她碰见了曾经的高中同学,楚逸辰。七年不见,他已经从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学生变成了商界新贵。在和她交谈的时候,语气熟络,言辞中隐约透露出想要追她的意思。 周斐宁当初是毅然选择了A大的本硕博连读,学制八年。如今她还在学校,又少参加家里的那些宴会,遇见的男性其实并不多。而且楚逸辰又表示,从高中开始就喜欢她,现在认为有了配得上她的能力,才敢表露心意。专情如此,她的确有几分被触动,也就默认了他的追求。 如今只差临门一脚,他们就该确定关系了。也是为此,周斐宁才放弃了这次的交流机会。毕竟要去国外半年,半年的异国恋对一个情窦初开的人来说,实在难以接受。尤其楚逸辰虽然没有劝她放弃,但是含蓄地表达了对她的不舍。她不忍心,就选择了放弃。毕竟有家里的支持,她不是必须借学校的势才能出国学习,以后这样的机会多的是。 但想起这段回忆的时候,周斐宁却再也没有那种悸动,尤其对楚逸辰这个名字,她回想起来只有淡淡的排斥与避之不及,心脏也又开始加速跳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她潜意识里不愿放弃,才导致了今天的反常? 罗臻还在说着:“今晚就截止报名了,你还是……” 周斐宁有一种强烈到不容忽视的感觉,不知是什么在驱使她,让她一定要答应这次机会。她决定顺着心意来。 “你说得对。” 周斐宁打开电脑:“我先把材料准备一下交上去。” 罗臻一下子闭了嘴,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其他两个室友也是一样的神情。说了那么多次了,周斐宁都是认真听,然后淡笑着说还是想放弃。怎么这次一下子就想通了? 不过周斐宁能想通,她们也为此欢欣鼓舞。 打开电脑,周斐宁看见桌面上显眼的文件夹,名称是报名资料。她点进去一看,各项资料都已经准备得非常完善,修改时间是得知消息的第一天。这让她不禁更加疑惑,自己的想法怎么会转变的这么快,而且她几乎回忆不起自己的心路历程了。 但事不宜迟,她还是先把自己的报名资料发给了导师。 导师接收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秒回,立刻就给她发来消息。 导师:终于想通了!!! 三个感叹号,足见他的激动。 周斐宁莫名地有些心虚。 f.n:不好意思老师,拖到现在才发,麻烦您了。 导师: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行了,我已经给你交上去了,凭你的成绩肯定能拿一个资格,回去好好准备。 f.n:谢谢老师。(比心) 按下发送键的时候,周斐宁心中莫名一松。 审核的结果也很快出来,学校对成绩好的学生总是有几分优待。到了下午五点钟,准时公示了名单。虽然有十足的把握,周斐宁还是点进去看了看,除她之外,还有一个小学妹,叫做陈小婉。看见这个名字,她不由心中一怔。但这微妙的感觉转瞬即逝,很快被欣喜取代。 周斐宁笑着对室友说:“晚上你们有安排吗?我请你们吃饭去。” “你不去和楚逸辰吃饭吗?” 这一段时间她都会和楚逸辰共进晚餐,他会开车来接她,室友们也知道,所以才有此一问。 周斐宁摇头:“请你们吃饭比他重要。” 其实是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楚逸辰。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感觉,她想等到自己平复一下,找找原因,再去见他。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总是不好。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热烈起来,都笑她没有重色轻友。周斐宁对朋友们的调笑也不恼怒,时不时插上一句,又催她们赶快想吃什么。 室友们都知道,只要她一投,一定会被选上。于是也不拒绝,就当是“庆功宴”了,开始讨论着吃什么,最后定下是一家火锅店,价位其实算平价。都是学生,哪怕知道周斐宁家里很有钱,也不好意思占太多便宜。 周斐宁提前给楚逸辰发了条消息:“今晚我和室友们吃饭,你不用来找我了。” 对方也很快回复:“用我送你们吗?” “不用。你记得吃饭,不要工作太晚了。” 楚逸辰对她的关心看起来很受用,打字的速度都快了些:“好,注意安全,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周斐宁回了个好,然后收起手机。作为一个日理万机的总裁,楚逸辰对她的消息能回复的这么快也很不容易,有时候就连周父都会看不到她的消息。 她心里不由产生几分异样的感觉,决心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态。 几人打车去了火锅店,周斐宁又去买了果茶,大家兴致勃勃地边吃边聊,气氛十分融洽。 但是学校里的陈小婉,心情就不那么愉悦了。看了公示名单,她失声道:“怎么会是她?” 陈小婉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怎么会是周斐宁?她上次明明没有报名啊,上辈子得到另一个名额的不是她啊? 陈小婉拼命地刷新页面,最后的结果却一如既往,她终于放弃无用功,愤愤地摔了鼠标出门了。 就算周斐宁参加了又如何?一个上辈子连学位都拿不到的人,这一次也肯定争不过她,楚逸辰最后选择的人只会是她陈小婉! 这样自我劝慰,才能压下心中的惶惑。陈小婉计划着怎么提前进程,她不愿意再像上辈子一样,过那么久苦日子才苦尽甘来。前世最后的贵夫人生活已经彻底磨灭了她的那股拼劲,她现在只想像上辈子一样,赶快嫁给楚逸辰,然后重新过上钟鸣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2) 这恋爱不谈也罢…… 第二天她下楼时,神情恹恹,倒是把周父周母吓了一跳,连声问她怎么回事。 面对父母的关心,周斐宁没有选择说实话,毕竟还不能确定她看到的东西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未免也太过玄幻。她要是说了,周父周母指不定还以为她中邪了,还要请人来做法呢。 她只好含糊过去:“就是做噩梦了。” 周母仍然担心地看着她:“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是太累了就好好休息一阵,爸妈只想你健健康康的。” 她也知道女儿学习努力,这个专业也忙。当初高考完选专业的时候她就不同意,还是耐不住周斐宁的死缠烂打才答应的。女儿真心喜欢这一行,她能怎么办,只能是女儿每天回家的时候变着花样给她补身体。 周父也跟着附和几句:“要是太累就别出国了,在家好好休息。” 周斐宁看着父母脸上的关心,眼底一热。无论梦中的场景是真是假,她都不能让这么爱她的爸爸妈妈沦落到那样的结局。 “没有那么累,是想喝妈妈的安神汤了。去了国外,我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再不济小姨也会照顾我的。” 周母点头,打趣道:“你小姨确实疼你,你出生那会儿就说想让你当儿媳妇了,差点定下娃娃亲呢。。” 她没有和父母说过楚逸辰的事。二十五岁也不算小了,爸妈也开始时不时提起找对象的事。要是告诉了他们,肯定会招来数不尽的盘问,她可招架不住。而且就算只差临门一脚也是差,事请还没定下,最近却又做了那样的梦,她更不会说了。也因此,周母毫无顾忌地说起了娃娃亲的事。 周斐宁脸有点红:“妈妈,你说什么呢。我跟景年哥哥都这么久没见了,你不要瞎说。” 小姨的儿子叫傅景年,比她大一岁,小时候他没得病的时候就住在周家旁边,他们算是一起长大的。可惜到了十几岁,傅景年突然得病,不得不搬去了国外治疗。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了。现在回忆起来,她甚至都想不起他的样子了。 而且,在那个梦中,他的结局也十分不好。为了给她们家报仇,提前结束了最后一个疗程,差一点就把楚逸辰的公司搞垮了,只是最后却因为身体原因而英年早逝。小姨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欲绝,没过多久也撒手人寰。 这样看来,她虽然不是迷信的人,也不得不怀疑,楚逸辰是不是和她家的人命数相克啊。 “这算什么瞎说?”周母不以为然:“你小姨说了,景年的身子马上就能治好。等他好了,你们交流交流,要是能成,两家知根知底,我就不用操心你了。” 周斐宁还没说话,周父倒是先一步出口反驳了:“现在不兴你那一套了,姑娘喜欢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你少瞎操心了。” 傅景年那小子病了这么久,就算能治好,谁知道会不会留下点后遗症。要是女儿嫁过去,面对个病恹恹的丈夫,那可不是享福,就是吃苦了。周父心里其实是顾虑这个,只是碍于周母的面子没敢直白说出口。 有人帮着说话,周斐宁自然赶紧接上:“就是就是,妈妈你就别操心了。” 周母眼睛一瞪:“你们父女倒是一条心。” 她摆摆手:“我就是那么一说,当然还是随宁宁的心意来。啥时候有喜欢的人,叫回家爸妈帮你把把关,这总行吧。” 谁都逃不掉的催婚环节是真的难熬,周母换了口风之后,周父毫不意外地倒戈了,一起向她发起进攻。周斐宁自然是节节败退,最后只能使出无敌的一招——上课快迟到了,这才得以脱身。从家里出来之后,她额上甚至冒出几颗汗珠来,好半晌还心有余悸。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要送她去上学了。坐在车里,手机却亮起了屏,是楚逸辰的消息。 楚逸辰:到学校了吗? 周斐宁想起来曾经告诉过楚逸辰她的课表,所以他知道她的课程安排。想起昨夜做的梦,她对他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负面感觉,但是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只能按捺下自己的情绪,像往常一样回复。 f.n:快到了,正在车上。 她的语气有一些冷淡,幸好是隔着屏幕对话,楚逸辰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于是照旧给她发消息约饭。 楚逸辰:中午想吃什么? 这一点他一直做的还不错,自从表态想要追求她以来,只要不忙,中午楚逸辰都会亲自开车来到学校接她一起吃饭,实在忙的时候,也不会忘记提前问她想吃什么,然后叫外卖或是让助理买了送来。 周斐宁心肠软,想到他的这些好处,又生不起气来。而且也确实需要吃顿饭,才好把事情告诉他,这样更正式一些。昨天她在最后时间选择了出国交流学习,这件事还没有告诉他。毕竟若是没出意外,很快他就是她的男友了,这么重要的事总要告诉他一声。不声不响地自己决定,总有种玩弄感情之嫌。 f.n:去松乡楼吧,最近有点不舒服,想吃的清淡些。 楚逸辰: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f.n:不用,我自己就是学医的,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哪里不舒服。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太担心。 楚逸辰:那好,中午我还是十二点来接你。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f.n:知道了,你工作也要注意身体。(关心) 楚逸辰:好,我去开会了,中午见。 周斐宁放下手机,他态度这么好,让她中午想说的话都显得有些难以出口。她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烦恼,最后还是没想出什么解决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收拾好心神,她专心致志地投入进课堂与实操上去。学医本来就是她的梦想,沉浸其中便感觉不到时间过得飞快。再抬起头时,距离下课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便赶紧收拾东西下楼。楚逸辰倒是没有给她发催促的短信,反而让她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加快了步伐来到一直以来约好的地方。 谁知匆忙赶到之后,那里却不只有楚逸辰一个人。 车停在校外,他一直是会站在距离校门比较近的林荫道下等她。周斐宁过去的时候,远远看去,两个人的影子亲密得像是要叠在一起。原来楚逸辰一向会站在面对着教学楼的方向,他说是为了第一时间捕捉到她的身影。但是她这次过来,离得越来越近,却仍然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周斐宁顿了顿脚步。本来她在学校里的交际圈并不算太广,相熟的人就更是不多,只看背影,她看不出来那个女生是谁,想来是不认识的人。 她落脚的力道重了两分,鞋底踏在石板路上发出点清脆的声响,才惊动了那两个人,扭过身来看她。 楚逸辰看到她的时候,眼中闪过惊喜:“下课了吗?那我们走吧。” 周斐宁仔细看了看他,楚逸辰眼中并没有做错事的心虚或是不自然,仍然是像从前一样。她没有随着他的话走,而是问他:“这位是?” 从周斐宁一来就被无视了个彻底的陈小婉低下头,面上是全然的不甘。在她最困苦的时候遇见最春风得意的周斐宁,即便今天和楚逸辰的相遇是她有意为之,她还是感到难堪无比。 可是形势比人强,她现在还是不得不忍气吞声。等到拿下了楚夫人这个位置的时候,才能扬眉吐气。 因此听了周斐宁的问话,楚逸辰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小婉先抬头,笑容真挚自然:“是周学姐吗?” 印象里现在的她,在外表现还是比较佩服周斐宁的,她也不能一下子转变的太大。而且,楚逸辰现在对周斐宁还是情根深种,她不能表露出恶感,这样反而容易增加楚逸辰的好感。 陈小婉表情真挚动人,眼神掠过周斐宁,又迅速挪开,重复了多次,俨然像是一个见到偶像的小粉丝。 这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3) 还是学习为重…… 楚逸辰愣住了。 高中的时候,他还一穷二白,甚至有时候连饭都吃不起,性子也自卑阴郁。而周斐宁却是人尽皆知的千金小姐,漂亮有钱,学习又好,像是天上的皎皎明月,不知是多少人心中的女神。而且也只有她,不计较别人的闲话帮助过他。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暗自立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把这轮素月拥入怀中。 如今就差临门一脚,就能够实现他多年的夙愿,她却要轻飘飘地抽身,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论用什么方法,她都只能属于他。 楚逸辰冷静一下,知道他不能太失态,否则只会加重她的反感。他点点头,缓声道:“先吃饭吧,你不是不舒服吗,多吃点好吃的补一补。” 她严肃的时候,他却在逃避。不过多说无益,她的态度已经表露出来了,多加争执还可能毁掉她吃饭的心情。刚才她也不是乱说,聚精会神了那么久,消耗的能量是很多的,她真的已经饥肠辘辘了。有什么话,饭后再说也不迟。 吃饭的时候楚逸辰还想像以前一样给她夹菜,被她拒绝了。他脸色沉了沉,却也没说什么。 对没到手的猎物,总要多点耐心。 一顿饭倒也算是安稳度过。放下筷子,周斐宁旧事重提,还是表示自己的态度:“非常抱歉,这件事算是我的错,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虽然有点不舍得,毕竟是几个月的相处,而且楚逸辰对她真的很不错了,但她还是硬下心肠,表露出不愿继续的意思。一方面有那个梦境的影响,是真是假,都说明她不能和他在一起。另一方面,也是今天的事作了个推手,她可不想天天担忧着未来对象的烂桃花。 自从有想要和他恋爱的念头开始,她再没有答应过任何一个男性的邀约,除公事外和陌生男性也再无交流。陈小婉那副样子,她都能看出来意图,楚逸辰还是白手起家,摸爬滚打那么久,只会比她更敏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陈小婉的意思?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但结果就是加了一个不必要的异性,这一点她不能接受。 楚逸辰送她什么东西,她之前都会回一份价格相当的礼物,所以金钱上也并不欠他什么。说断就断,彼此也没什么牵扯。 楚逸辰倒是不同意:“宁宁,别闹脾气了,好吗?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你心里有气,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周斐宁皱起眉,拿起包起身往外走,一边淡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出国的。我的意思已经表达明确,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 她讨厌楚逸辰这种简单归因的话,仿佛她是闹脾气的作精,陈小婉是蓄意勾引的绿茶,他在中间干净无辜。 楚逸辰还在接着说:“出国又如何,只是半年而已,我会在国内一直等你。” 周斐宁最后留下一句随你,就走出了雅间。她提前把账付过了,然后拒绝了楚逸辰送她的请求,自己叫了车回学校。 楚逸辰立在原地,面色难堪。松乡楼来往的基本都是一个圈子的人,在他的隐隐透露下,谁不知道周家千金正和他相谈甚欢?如今看见两个人这副做派,显然是闹了矛盾,甚至可能直接一刀两断了。周围尽是打量的目光,带着探究和嘲讽,让楚逸辰恼怒至极。他半晌也没有多留,迅速开车离开。他知道,他和周斐宁矛盾的事很快就会传遍圈子。他的公司虽然势头正旺,但是终究根基浅,又动了不少人的蛋糕。有了和周家联姻的传闻,最近才能稍微松一松。今天的消息传出去,估计那些排挤又会卷土重来,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应对。 学校里的陈小婉倒是十分得意。今天算是朝她的目标迈出了一大步,不仅加上了楚逸辰的vx,而且还挑拨离间了他和周斐宁的关系。上一世做了那么多年夫妻,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楚逸辰的托词掩饰,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眼底隐忍的怒意?楚逸辰喜欢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他自尊太强,掌控欲也强,喜欢听话又百依百顺、小鸟依人的女人,像周斐宁那样仗着家世就盛气凌人的女人,要是没有高中滤镜,他绝不可能喜欢。不仅如此,他也绝对不能容许周斐宁凌驾在他之上。她今天茶得这么明显,只要周斐宁一和他吵闹,他一定会愤怒无比,即便没有到分手的地步,但感情一定会出现裂痕,那时候她再趁虚而入。 只是可惜没有重生在高中阶段,如果重生在那时,她肯定会立刻转学到楚逸辰的学校,然后成为他的白月光,那时候哪里还会有周斐宁的事。 陈小婉哼着歌,挑挑拣拣地吃了点食堂的饭菜。那么多年的贵妇生活已经养刁了她的嘴,食堂这些东西当时她刚来学校没见识到时候,才会认为味道很好。对现在吃惯山珍海味的她而言,这些东西简直是难以下咽。但是也没办法,不吃不行,只能捏着鼻子强吞了几口便不再动筷。 吃着难以下咽的饭菜,陈小婉只能幻想着周斐宁和楚逸辰闹掰的场景来激发一些食欲,暗暗期待着早日成为楚夫人的那一天。 回到寝室,她的室友们已经开始了复习,见陈小婉回来,出于好心问了一句:“后天考试了,你复习好了吗?” 陈小婉撇撇嘴,现在的她已经吃不了学习的苦了,考不考试又如何。周斐宁没有拿到学位证,不是照样进了大医院?而且就算进了大医院,挣的死工资,一个月还不够她一天饭钱。这学习有什么用,谁爱学谁学吧,她只想赶快嫁入豪门。 见她这幅样子,室友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也都不再说话,专心学习了。 - 周斐宁回到学校,没有急着回寝室,坐在学校的小亭子里,给小姨打了个视频。算算那边的时差,现在正好是晚饭时间。视频果然很快被接通,小姨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也就放下忧思,声音甜甜地叫人:“小姨~” 阮小姨对周斐宁一向非常疼爱,见她打了电话来,笑得慈眉善目,高兴非常:“是宁宁呀,你妈妈说你要过来,什么时候到呀,小姨请你吃大餐。” 再多的烦闷,在亲人的关心面前也只会烟消云散。周斐宁笑道:“快啦,等到学校发了通知,我第一时间告诉小姨。” 想起来周母的话,周斐宁又问道:“妈妈说景年哥哥的病要好了,是真的吗?要是好了,我也请哥哥吃大餐。” 听她说起这个话题,阮小姨更是高兴。她不得不背井离乡搬到国外,就是为了儿子的病,如今苦尽甘来,怎么会不欢欣鼓舞?听了医生的诊断之后,阮小姨这段时间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好了好了,宁宁不用担心,你来了让你哥哥请你。” 阮小姨顺手把手机往桌子那边晃去,桌子上已经开始一道一道上菜了,只是没人动筷,看着是在等待阮小姨一起吃。 周斐宁意识到打扰了他们的晚餐,有点不好意思:“小姨先去吃饭吧,姨夫和景年哥哥都在等你呢,饭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先不打扰小姨了,反正很快就能见面了。” 阮小姨扭头看了一眼:“你哥哥还没下来呢,白费了你的关心,等他下来我好好说说他。宁宁学习也别太累了啊,要照顾好身体。” 周斐宁乖巧点头:“嗯嗯,那我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4) 竹马喜欢我吗?…… 阮小姨怕她看不见,拿了一个很大的牌子写着她的名字,在人群中几乎算是最显眼的。周斐宁一过去就看见了,虽然有点尴尬,但还是感念于家人的拳拳疼爱之心。 阮小姨身旁,傅景年也来了,面容俊秀,眉目绮丽。周斐宁和小姨家在他们出国之后仍然保持着联系,视频也不在少数,但是真正实实在在见了面,仍然有一瞬间的恍惚。在他脸上,几乎看不出小时候的特征了,若是走在街上,她肯定不敢认。 周斐宁推着行李箱飞奔过去。阮小姨看见她的身影,也很激动,一把把手上的牌子扔给傅景年,然后给了周斐宁一个大大的拥抱。 阮小姨久久不松手,反而侧过头叫傅景年:“不知道接着宁宁的箱子吗,快去。” 傅景年自然听命,走近之后从周斐宁手里接过行李,一边笑道:“妈,你快把宁宁勒得喘不上气了。” 他略显冰凉的手指与周斐宁的手一触即分,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线下见面,周斐宁竟然感觉到有点不自在。 阮小姨总算松了手:“我是见了宁宁太高兴了。宁宁最近学习辛苦吗?有没有找对象呀?” 这大概是每次见长辈时都逃脱不了的话题。傅景年眸光淡了淡,等着周斐宁的回应。 周斐宁哪敢说楚逸辰的事,而且他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这件事她连周父周母都没有告诉,小姨跟周母关系又亲近,告诉小姨就是自找苦吃。她只能摇头:“没有,学习忙得很呢,没时间找对象。” 阮小姨絮絮叨叨:“学习忙,也要抽时间考虑你的终身大事呀,以后没个伴侣怎么行呢……” 周斐宁招架不住,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傅景年。他淡淡笑了一下,找了个阮小姨说话的空档转移了话题:“宁宁晚上想吃什么?” 他声音低缓,如山涧清溪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竟然能从中听出一分宠来,她耳朵不由红了红,幸而阮小姨没有注意到。傅景年显然很知道怎么应对自己妈妈,阮小姨是很活跃的人,思维也跳脱,很容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对啊,宁宁饿不饿,想吃什么,都不要客气,让你哥哥开车带我们去。” 周斐宁正好有想吃的东西,说道:“上次来吃的那家法餐感觉还不错诶,想去吃那个。” 上次来还是前几年过年的时候,国外好吃的也不多,有印象的就几家。 阮小姨听了很高兴,不怕她点菜,就怕她说随便,赶紧带着她朝着停车的地方走。阮小姨步子大,她只来得及回头给傅景年一个感激的目光,就被匆匆拉着往前走了。 不过看样子,他的身体应该是康复得很不错了,至少平时生活没什么问题,阮小姨也肯放他出门了。以往她来的时候,他都是待在家里,比她更像个千金小姐。他恢复健康当然是个绝好的消息,她打算等回了小姨家就把礼物拿出来送他。 傅景年落后两步,却也不紧不慢,拎着箱子跟在后面。盯着前面女孩十足娇俏的背影,眼中闪过柔光。 他们订了个包间,能够说话拉家常也不用担心吵到别人。阮小姨絮絮叨叨,嘴都没停过,一会问她学习,一会问她对象,又问她周母的事。姐妹两个分居异国,虽然能视频交流,但是没办法验证话语真假,就怕有苦就自己忍着,不跟彼此说。周斐宁也乐于和阮小姨聊天,一唱一和,聊的热火朝天。 傅景年就坐一旁看着,他吃相很文雅,细嚼慢咽,带着微笑看两个女人聊天,把切好的牛排给她们送去。 阮小姨吃到中途,想去上个厕所,就出去了。她一走,周斐宁顿时觉得气氛有点微妙起来。她还不知道说什么,就听见傅景年先发问:“有男朋友了?” 周斐宁脑袋冒出问号,她正在思索该对傅景年说什么话题好,被他这么冷不丁地一问,毫无防备之下就顺口答道:“也不算吧。” 顺嘴一说没经大脑,话出口之后才发觉说漏了嘴。周斐宁有些懊恼,同时又好奇:“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妈和小姨都没看出来。” 傅景年笑了一声:“原来我帮你遮掩过多少次?你心虚时候那副样子我是最清楚的。”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周斐宁回忆起小时候,她每每犯错,都要跑到傅景年背后寻求庇护,他就会替她背上这口黑锅。其实大人们也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罪魁祸首是谁,只是爱看两个孩子关系好罢了。 他一句话就能促使她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顿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周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平时她真没什么能够说这些比较私人话题的同龄人。傅景年只比她大了一岁,又是一起长大,这些事她自己憋在心里也嫌闷,终于有个人能说上话,就顿时大吐苦水一吐为快了。 周斐宁顿时打开了话匣子:“前几个月程家宴会的时候,和我一个高中同学遇见了,就说了几句。结果之前刚发现他喜欢绿茶,气死我了,幸好没确定关系,赶紧和他一刀两断了。” 她不想说的另一个原因就在这了,实在是丢人。她看走了眼,有意向接触的人竟然被绿茶轻易勾走了,传出去她的面子往哪搁啊。至于能在傅景年面前说,也是因为她原来做事莽撞,在他面前丢面子都丢习惯了,让他帮忙收尾也是常有的事。 虽然有心理准备,傅景年听了她差一点就要成为别人的女朋友,心中还是有些发涩。不过他面上没有表露出来,看起来倒是很平静:“高中同学?楚逸辰?” 周斐宁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在高中之前就出国了,按理来说不应该知道她的高中同学这么小的事情,而且竟然精准到了名字,一下就猜中了。 傅景年淡淡道:“你忘了吗,你高中的时候有一年过来,跟我说过他的事情。” 他也是在那时才第一次有了危机感,他不在周斐宁身边,就只能接受她终将会有除他之外的人的事实。那是周斐宁口中第一次出现另一个男生的名字。他知道了心痛的感觉,却无能为力。那时候他的身体正是最差的时候,又怎么敢幻想和心爱之人相守一生,那是耽误了她。所以尽管他知道以周斐宁的性子和对他的依赖,只要他开口,她就不会再接受其他人的追求,即便不是因为爱情,他还是没有这样做。 曾经是只敢远观,但现在,他的病即将痊愈,野心也大了起来。又恰逢她的恋情被她自己亲手掐灭在土壤中,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把握住,他也就不配喜欢她了。 “啊?有这回事啊,我都没有印象了。” 周斐宁没有怀疑,她对被划分在自己人界限内的人是全然的信任,继续道:“不过他好像不死心,烦,回去说不定他还要纠缠。” 傅景年一直默默地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不放过一分一毫她的表情变化。他看得出来,周斐宁对楚逸辰彻底没有留恋了,只剩下厌烦。也是,她一向是个骄傲的人,怎么会容许背叛的事情发生。既然她不留恋,那就好办许多。 “没关系,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回国。” 周斐宁的注意力也一下子被转移了,惊喜道:“你要回国了吗?小姨和姨夫也跟着一起吗?” 傅景年点点头:“都回,毕竟傅家的根基还是在国内。” 阮小姨嫁的傅家是做奢侈品生意的,主打的是中国风,自然是扎根国内。虽然之前因为傅景年的病出国治疗,但是傅家主始终没有放弃国内事业,线上办公为主,若是有紧急的事,就要坐飞机来回飞,也确实十分辛苦。 “那你们还住老宅吗?” 周斐宁水润的杏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带着期冀,让傅景年的眸光不自觉地也跟着软下来。傅家老宅就在周家旁边,就是他们出国之前一直住的地方。 傅景年点头:“是要住那里。” 那他们就又是邻居了,见面比现在要方便得多。周斐宁克制不住自己的笑意,眼眸都弯成了月牙形。 正好阮小姨回来,见她这么高兴,就问她:“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周斐宁笑眼盈盈:“小姨,景年哥哥说你们要回国了,还要住老宅呢,我当然高兴啦。” “你哥哥嘴真快,小姨本来想亲自告诉你呢,给你个惊喜,结果被你哥哥漏完了。” “这有什么,”周斐宁笑嘻嘻:“大家都是一家人,谁说都一样。” 对心有他念的人来说,这一句一家人已经足够撩人。傅景年浅笑着低下头,给她们两个又倒了一杯红茶。 吃完晚饭,时间也已经很晚了。傅景年开车带着她们回到住所,一幢独栋的别墅,早就给她收拾好了一间房。周斐宁上楼去放好行李,然后从里面拿出给他们的礼物。 给阮小姨的一条丝巾,独特之处就在于上面的小小刺绣是她自己绣的。学医当然有缝合的实操训练,她当时为了训练,竟然慢慢练出了一身刺绣技术,有闲的时候就绣点小花样,给周父周母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5) 碰见绿茶真晦气…… 这个突然而大胆的想法直接打飞了她所有的困意,周斐宁越想越精神。她从前可能在感情方面是一张白纸,但是经历了楚逸辰这件事,和异性之间有了超过一般友谊的感情之后,她就不能再以从前的单纯眼光去看待这些事了。 傅景年的目光,隐约的纵容,体贴的细节……她都在脑中过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心思不纯就看什么东西都不纯。万一他只是把她当亲妹妹了,只是兄妹之间的感情,那她不就丢大脸了。兄妹一般是怎么相处的,哥哥宠妹妹一般日常怎么宠,她是独生女,她也不清楚啊。 还是说她真的这么迫切地想要恋爱了,所以见人就往那个方面想?本来曾经她对恋爱也不算感兴趣,只是她的确是个爱热闹,怕寂寞的人,往后若是要独自生活,她恐怕会很难适应。当初和楚逸辰的事也难免有这一层考虑,至少尝试过有人全天候地陪伴和关心,而且未来会一直如此,她认为这种感觉也还不错。 但是即便恋爱,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她怎么会突然想到了傅景年身上?而且他也许只是客套,对她好都是出于礼貌。 但万一是真的呢,万一傅景年真的喜欢她呢。除了她之外,她好像也没有见他对别人这么温和关怀过。还会关注她高中只提过一句的人,并且牢牢记住了,这件事连她自己都没有印象了,他却还记得。 但是好像,哥哥们也会严防死守妹妹身边出现的异性,得知妹妹有恋爱对象之后更是会细致调查。听说程家哥哥也曾经找过私家侦探去查程家小女儿的男朋友,所以这也可以算是正常的? 周斐宁的脑袋现在像是煮的粘稠无比的粥,舀一勺思绪能勾连出满满的丝来,乱成一团,她怎样也理不清。最终身子后仰,重重摔回床铺中去。 先不管了,管他是不是都明天再说。 折腾了一阵,她又难得的起晚了,傅景年来叫她的时候,她还在床上睡着,听见他敲门的声音才醒来。因为前一天晚上已经把叫她起床这件事摆脱给他了,她也就没有定闹钟,这也许也是一种出于潜意识的信任。 唉……她又想起来昨晚为之纠结半天的事情,最终还是不能下定论,只能顺其自然,看看再说。 毕竟逃避虽可耻但实在有用。 周斐宁收拾好心情下了楼,只有答应送她的傅景年一个人,还有阿姨们在做家务。他们早就把周斐宁当做是一家人,彼此都不在意那些虚礼。所以周斐宁能自然而然地在傅家摆出主人的架子,提出各种要求。而阮小姨和姨夫也不总是以待客之道对待她,这不,姨夫有紧急会议,一早就赶回国开会去,阮小姨则是早上起不来,还在睡觉。旁人会觉得怠慢,周斐宁也不气恼,而是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桌上摆的果然是她昨晚点的早餐。小笼包做得很小,一口一个的那种,味道却很好,皮薄馅大。周斐宁夹了一个放进口中,咬开之后却皱起眉头,辨认出舌尖的味道。咽下去之后,她才皱眉道:“你不是不能吃羊肉吗?怎么还做这个馅呀,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身体。” 好吃确实是好吃,但是他最近喝的药和羊肉相克,需要忌口。 傅景年淡然道:“我不吃那一盘就好了,你不用顺着我,自己喜欢吃就吃什么。” 周斐宁还是瞪了他一眼,叫阿姨过来,让她们把这一盘自己拿走分了吃掉就好,又义正辞严地告诉她们以后不要再做带羊肉的饭菜。 傅景年在边上没插嘴,心中难免触动。 面对周斐宁含蓄地斥责,阿姨也很委屈,为自己辩解:“家里知道傅先生要忌口,食材就没有准备羊肉这些东西。这是昨天晚上傅先生亲自吩咐去买来做今天早餐的。” 周斐宁一下子哑火了,脸颊泛红,为自己错怪了阿姨而内疚,连连道歉:“哦哦,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对不起。不过以后也确实别做了,你们不要听他的,傅先生自己也要听我的才行。” 阿姨答应着回去了,只剩下尴尬万分的周斐宁气冲冲地回到桌边坐下:“你吩咐的怎么不告诉我啊,丢死人了。你想干嘛就干嘛吧,下次我也不想管你了。气死我了。” 傅景年温和道:“我记得你喜欢吃,昨天就说了一声。你何必顾忌我,想吃就吃。” 他温言软语,又是为她着想,迁就她的喜好,周斐宁有气也发不出来了,只能嘟囔道:“你不是也喜欢吗?我怎么会自己吃,让你在一边看啊,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傅景年眸光越发温柔:“好,那下次就不做了。之后我再请你。” 这个之后当然是他彻底痊愈之后。周斐宁没多想,点头答应:“那时候我要狠狠宰你,让你天天请我吃饭。” 时间快到了,她赶紧随意吃了点,就催着他送她过去。傅景年自然是顺着她,开车把人送到地方。 周斐宁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中午不用来接我了,我和老师们一起就行,到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傅景年点头:“好。要是这边学校的饭吃不惯,你就打电话,我给你送。” 她当然是感念他的关心,只是对着他,嘴里的软话总是说不出来,只能别扭道:“你怎么这么闲啊,我嫉妒了。” 傅景年也不生气:“我爸说等到回国之后再让我接手一点产业,现在能闲着当然很好,养养身体,还得供你使唤。” “说的也是。”周斐宁非常赞同:“要是你也忙起来,那就没人来给我干活了。还是闲着好。” 她打开车门:“走了啊,拜拜。” 傅景年坐在车上,看着她的身影进入了校园,才发动车子离开。 周斐宁不和大部队一起,毕竟算是一种特殊待遇。所以她是提前不少时间到的,免得其他人有不满。 等了一会,老师们还有陈小婉都来了,见她神情开朗,面色红润,显然休息得很好,便也不不多说什么。陈小婉自然也看见她,心中对比之下,更是暗暗生恨。 作为战胜了白月光的女主,陈小婉自然有一个相对悲惨的身世。年幼丧父,母亲重病卧床,家中没有经济来源,只能靠低保与亲戚的接济度日。为了在城里上学,她和妹妹只能寄住在姨妈家。但是姨妈为人暴躁,些许不顺心便非打即骂,她当时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6) 你的茶味熏到我…… 陈小婉却以为她是不可置信,又得意地把话重复一遍,还假模假样地劝她:“学姐,楚先生那么好的男朋友,你要好好珍惜,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无缘无故删掉他呢,这样会让他多伤心啊。” 周斐宁听着这茶言茶语,只想发笑,陈小婉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吗。她也没有那个闲心跟她掰扯,直白道:“你的茶味熏到我了,麻烦离远点。” 陈小婉脸色一僵。没等她反应过来,周斐宁又接着道:“不管你是不是在打电话,或是在录音,都无所谓,我就直说了。楚逸辰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只是高中同学,他想追我,但是我没有同意。那天中午我就是要拒绝他,不管有没有学妹,结果都会是一样的。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学妹喜欢,让给你也无妨。” “学妹也不用天天把我当假想敌和怨妇,你们的事从那天开始就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立场去指责你们,毕竟我们没有确定关系。只是我也提醒学妹一句,他现在能被学妹勾走,日后未必不会被更乖的学妹勾走。你还是好好学习比较好,那才是你立身的根本。学妹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不会为这件事针对你,不过你也离我远点。要是惹烦了我,后果如何,学妹自己掂量掂量。” 周斐宁放下狠话,不看陈小婉的反应,自顾自地大步向前走了。警告也说了,提醒也说了,她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傅景年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她可没有工夫和陈小婉掰扯。 周斐宁背影如风,利落地离开了,只剩下陈小婉一个人僵在原地,面色难看。周斐宁的话,她当然能听出来是真心实意的,但就是这样才让她觉得屈辱。凭什么她需要费尽心思才能得到的东西,别人能不屑一顾。 上辈子明明是楚逸辰先来喜欢她引诱她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念念不忘周斐宁,在他们婚后也时不时说起她,明明那个时候周斐宁已经跌落到底层了,凭什么还能让那么多人念念不忘。她出了事之后,还有人专程从国外赶回去,就为了给她报仇。那段时间楚逸辰焦头烂额,她都看在眼中。 这一次,她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把周斐宁踩到更深的地狱。这几乎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 周斐宁可不管陈小婉是怎么想的,她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这件事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了,她去找楚逸辰才对,找她干什么。 唉,晦气死了,该死的臭男人。枉她之前还不太想相信梦境的内容,结果如今看来,真的是和他沾边就没好事。 周斐宁生着闷气,拉开车门,重重地坐进车里。 傅景年就问道:“怎么生气了?” 憋了一肚子火,周斐宁脸色臭臭:“碰见个神经病。” 抱怨是不能开头的,否则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她的话匣子顿时打开,滔滔不绝:“不是,她为什么要来找我炫耀啊,把渣男搞到手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吗?” “天天用一副胜利者的样子看我,我真是服了,谁要跟她抢男人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为了一个楚逸辰至于吗,好好学习不行?自己没点资本,就算嫁入豪门,能守得住吗?” 今天陈小婉讨论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眼睛盯着手机看,明显是等着楚逸辰的消息。周斐宁也十分不理解,自己立得起来,不是比依附别人更好吗。靠山山倒靠河河干,不自立怎么行呢。陈小婉想进去的豪门圈子,自己没有能力的人也没有继承权啊。 她絮絮叨叨地从陈小婉的绿茶行径东拉西扯扯到楚逸辰真是个扫把星和他沾边就没好事,说了一大通才终于畅快了点。心里舒服了,看看时间,竟然说了十五分钟的独角戏。 她的理智一下子又重占上风,心里暗骂自己,当初面对楚逸辰的时候都知道不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发泄给别人,怎么对着傅景年就忘了这一条,开始肆意倒垃圾了。 不过,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第一反应只是下次不能再这么做了,免得影响她的形象,倒是完全没有担心会让他不耐烦之类的。 难道她下意识地就觉得傅景年会包容她?这未免也太怪了。 周斐宁后悔,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默许了楚逸辰的追求。现在她的思绪成天净往那方面靠,谁来给她净化一下啊。 她垂头找补:“一不小心就变成我单方面吐槽了,不过我平时真的是个正能量的人!你要相信我。” 傅景年抿唇轻笑:“这有什么,说出来比憋在心里好多了,你是学医的,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郁结于心,很容易反映到身体上,确实对健康不利,这也是医生总会劝告病人保持心情愉快的原因。更何况,人只有对亲近的人,才会说起这些。她无意识表露出的信任,对他而言已经足够。 “要不要吃点美食安抚一下自己?想吃什么,我们买了再回家。” 周斐宁想了想:“想吃你亲手做的。杨枝甘露还有芒果千层。” 都是他没得病之前为了哄她学过的。她还记得十四五岁的少年系着围裙站在厨房,脸上还被她抹上面粉的样子。 初中时司空见惯的场景,一晃眼也十几年都没有见过了。 周斐宁莫名有点感伤,要是他一直没得病就好了。 傅景年拐了弯调转方向:“就知道指使我。那我们先去买材料,迟一点回去。” “你病都好了,还指望我像以前一样伺候你啊。”周斐宁不再想那些伤感的事:“手艺还在吗?我可是很挑的,做的不好我就不吃。” “应该还在,请周大小姐赏脸品尝一下。” 傅景年也顺着她,眼睛虽然专注地看着前方,却也能接上她的话。 周斐宁也没有玩手机,视线乱飘,就飘到他开车的手上。 在家里养病久了,他皮肤冷白,在玉珠的映衬下添了分敛润,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就特别明显,上面还有淡化了的针眼。当初他病情最严重的时候,手上一整天离不开吊针,她打视频的时候看见,挂了电话就哭了。 当医生是她一直以来的理想不假,但绝对也有傅景年的因素在。她在傅家出国的时候,还立下豪言壮志,让他等着她治好他的病。结果她还没学成,他先被别人治好了。 车子慢慢停下。傅景年本来说让她在车上等,周斐宁不同意,解开安全带跟他一起下了车。她还害怕大病初愈的人有个磕磕碰碰的呢。 他们两个都算是很久没有逛过超市你人,平常都是别人去买,或是有人直接送上门。此时一起踏入进去,颇有点微妙的感觉。相较而言,周斐宁在学校陪室友去逛过,经验是有,但身边的人换了身份,她就有点不自在。 她于是抬头看指示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7) 青梅竹马亲上加…… “我妈打电话了?” 周斐宁好奇问。三人一起走进房内,后备箱里买回来的东西让别人去拎回来了。 坐在餐桌前,阮小姨解释:“你妈妈问你情况怎么样,我就说,在我家里还不放心呀。” “要是问我的情况,她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那当然是因为有不能给你听的东西啦。阮小姨心里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她怕打扰你吧,不知道你学习忙不忙,你等下给她回个电话就好了。” 周斐宁当然点头答应,打算等会吃完饭就去给妈妈打个电话。反正这边吃完晚饭,国内还是艳阳高照的时候,也不怕扰人休息。晚餐果然再没有出现羊肉等东西,味道也很好,周斐宁很满意。吃完饭她窝在沙发上,催促傅景年:“饭都吃完了,快去做吧,我都等不及了。” “做什么?” 阮小姨饶有兴趣地问道。她今晚好像特别关注他们之间的事,眼神总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不过说不准是她的错觉,毕竟阮小姨最关注最疼爱的也就是他们两个了。 周斐宁也不怕他亲妈责怪,理直气壮道:“景年哥哥答应给我做甜品,我都想一路了,催他快去呢。” 阮小姨的反应也不出她所料,不但没有维护自己的亲儿子,反而和她同仇敌忾:“那就叫他赶快去嘛。儿子,没听见宁宁催你吗,赶紧去。” 傅景年颇为无奈:“刚吃饱饭,哪里还能吃掉那些东西,先休息一会吧。” 周斐宁笑嘻嘻:“你去做不要时间吗。做好了,我不就休息好了。” 他站起身:“这是你说的,等会要是吃不完,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姨你看他,威胁我。” 周斐宁抱住阮小姨的胳膊,跟她告状。阮小姨也跟她凑在一起:“宁宁放心,他敢对你怎么样,看我怎么教训他。” “小姨对我真好。” 不过话是这样说,她还是站起身,打算去厨房给傅景年帮忙。倒不是怕他累着,只不过支使别人,自己坐享其成,她可做不到这么厚脸皮。阮小姨正思考着周母的打算,自然乐于见到他们感情好,也不阻止,自己坐在那里给周母打电话。 “这事行不行啊?” 周母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有什么不行的,我觉得两个孩子青梅竹马,咱们又是亲上加亲,知根知底的人家,不比其他人好得多吗?” “我主要是怕宁宁不愿意。要是太突然,宁宁不好意思,疏远了我们怎么办,我可不是为了让宁宁当儿媳妇才对她好的。” 要是她这边提出,保不准周斐宁就以为她是因为这个才对她好,要是她没有这个心思,肯定就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享受傅家的好了,那时候她才是有苦说不出呢。 “那丫头跟你快比跟我这个亲娘还亲了,怎么会疏远了,你这是瞎操心。再说了,谁让你直说了,你不会试探试探吗?要不是我那天说漏了嘴,丫头对我有了戒心,我就直接问了。这不是没办法才让你上的。” “先别说她,等会我给她打个电话把人支开,你先问问你儿子的想法。” “那行,先挂了啊。” 阮小姨放下手机,心里也隐约有点激动。周斐宁起身去了厨房,手机就放在沙发上,她对傅家人真的没什么戒心。阮小姨就盯着屏幕,只要周母电话一来,她就拿着手机去叫人。 厨房里面只有傅景年一个人。傅家的家政阿姨们动作很快,收拾得也利落,台面上干干净净,垃圾也丢了出去,只有洗碗机在工作。傅景年已经摆好了各式用具,正在和面。见她进来,也不意外,调侃:“来偷师了?” “偷师?怎么可能,我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吃可以,做是绝对不可能的。” “难道不是因为某人是厨房杀手吗?那一个焦黑的厨房,可是让我挨了不少骂。” 傅景年斜睨她一眼。 周斐宁气短一瞬,很快又理直气壮:“别管,反正饿不着就行。” 她又凑近两步:“偷师没必要,但是可以帮你打打下手。黛玉妹妹,有啥重活需要我帮忙做的不?” 傅景年也不客气:“把鸡蛋打了,西米煮上,芒果皮也剥了,切成小丁放碗里备用。” “你是真不客气啊。” 周斐宁按着他的指示行动起来,从冰箱里拿出鸡蛋敲到碗里,捞出蛋黄,又洗了洗打蛋器,放进碗里打蛋清,却听见外面传来阮小姨的声音:“宁宁,你妈妈给你打电话了。” 蛋清还没有打成干性发泡的绵密光泽,周斐宁手上动作不停:“小姨先帮我接一下嘛,我正忙着呢。” 身边人也听见了这消息,便说:“大姨打电话了,你去吧,剩下的我来就行。” “没事,快弄好了,让小姨先跟我妈说一下就好。” 过了一两分钟,彻底完成了手上的工作,周斐宁才急急出去接电话。傅景年看着她留下的碗,打发成的蛋白结构稳定,一眼便知时候把握得刚刚好。说没有偷师,终究还是潜移默化地记下了。 傅景年微笑了一下,门口又传来一个脚步声,声音很轻,仿佛不想被人发现。傅景年没有扭头去看,周斐宁刚刚去打电话,绝不可能这么安静这么迅速地回来,来人是谁猜都不用猜。 “妈,你这是干什么。” 在自己家里,还用得着蹑手蹑脚像做贼一样吗。 阮小姨嘿嘿一笑:“妈妈来找你说点事。” 傅景年手上动作不停,凝眸想了想:“DL那边说最近有事,画展要等到九月才能办。” 阮小姨是画家,主攻油画,在相关圈子里算是挺知名。在这边办展,都是联系DL,这个国家最大最专业的画廊,顺便帮忙评估价格,寻找买家。阮小姨画画只为兴趣,从来没有为钱发愁过,这些事情也不太管,都是交给那边去办。原来傅景年病着的时候,阮小姨为了给他找点事情做,把联系画廊这件事交给了他去做,所以傅景年实质上现在成为了她的经纪人,不用露面,这个只需要线上交流。 “不是画展的事。” 阮小姨摆手。 “爸的生日还有两个多月,现在就开始筹备有点早。” “也不是这个。” 阮小姨有点脸红:“我想问问你你大姨刚刚打电话,听意思想撮合你俩,你怎么想?” 俗话说知子莫若母,光看傅景年的表现,她就知道儿子估计一百个愿意,只是为了保险,还是得让他亲口确定。 傅景年果然停下动作:“大姨有这个意思?” 他的手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手指微不可见地蜷缩。 “是啊,她说我们两家知根知底,你们青梅竹马,比外面的人好多了。不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8) 万一我真去联姻…… 一通电话打的时间还不短,周斐宁下楼,仍然坐在沙发上,随口抱怨:“我妈对你比对我还亲,天天叮嘱我不让我欺负你,唉,这些明明都是你自愿的嘛。” 傅景年把盘子放在茶几上,随意一点也并无不可,听了她的话,睨她一眼:“得寸进尺。” 周斐宁也不怕他,盘腿往前挪了挪,坐到沙发边边上,拿起小叉子去叉盘子里的芒果千层,笑嘻嘻道:“本来就是。小姨呢?” “去卫生间了。” 她提到阮小姨,又让他想起刚刚的事,不由有点出神。周斐宁见他不再说话,眼神也虚虚的没有焦点,便问道:“怎么了?别一直看着我啊,你不吃吗?” 傅景年短暂地回神,摇摇头:“你吃吧,本来就是给你做的。” 让她一个人吃独食,她做不出来这事啊。她今天回来的时候问过,他不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吃,那就好办了。盘子里还有另一个干净的叉子,他自己不吃,应该是给阮小姨准备的。她叉了一块千层,用手虚接着递到他嘴边:“张嘴,快快,要掉下来了。” 傅景年无奈地张开嘴吃进去。 见他吃了,周斐宁也快乐地拿起那个干净的叉子,她刚才打算用的那个正好还没用,给了他,她就拿另一个用。她也吃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味道和之前的竟然没什么差别,难道是她有记忆滤镜? 她不吝夸赞,咽下去之后朝他点头:“好吃!” 然后站起身,准备去厨房给阮小姨重新拿一个新叉子。傅景年站起来:“我去拿吧。” 他的动作被周斐宁拦下:“本来就是我用的,还是我自己去吧,你多吃两口,免得我妈又说我整天欺压你。下次你可得帮我说话。” “行,我下次跟大姨解释,好吧?” 傅景年也不再坚持,看着她窈窕的背影。 周斐宁嘟嘟囔囔:“还是算了吧,你这样说,我妈更觉得是我教的,还给我多加一项罪名。” 她熟门熟路地找到放叉子的地方,拿了一个出去,阮小姨也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她把叉子递过去:“小姨尝尝,景年哥哥做得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吃。” 阮小姨顺着她的话也吃了一口,夸赞好吃,只是显然有点心不在焉。周斐宁便问她怎么了。 一边的傅景年好像意识到什么,叫了一声:“妈。” 语气中颇有些阻拦的意味。 周斐宁更是摸不着头脑。不过阮小姨没有听傅景年的,告诉她:“我们不是打算回国吗,所以你姨夫生日宴打算就在国内办了,顺便也让景年露个面。宁宁认不认识什么适龄的千金呀,你哥哥年纪也到了,我想着趁这机会给他找找呢。” 她还没说话,傅景年已经先一步,隐忍道:“妈,你说什么呢。” 阮小姨不以为意,给他使眼色,嘴上说:“你年纪都这么大了,之前是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你去祸害人家的姑娘。现在你病都好了,妈妈操心一下怎么了。你说是不是,宁宁?” 周斐宁心内一片混乱。从听见阮小姨的话开始,就变得一片空白,紧接着是各种思绪搅成一团乱麻,让她没法分辨。听见阮小姨冷不丁叫她,才答应道:“啊,哦,我觉得小姨说得对呀。” 慢慢平复了一下心情,周斐宁假做轻松道:“被长辈催婚,多正常的事,我妈在家还天天催我呢,那时候我还羡慕你不用被催呢,今天这不就轮到你了?” “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没有什么认识的,之前上学忙,那些宴会我参加的比较少。” 虽然确实参加的少,但是都在一个地方,一个圈子,怎么可能没有耳闻?只是她下意识地,推脱的话就这样出口了。还生怕自己应对的不好,让人看出异常,嘴里的甜品都变得味同嚼蜡起来。 阮小姨也像是随口一说:“没有就算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 她的手紧紧捏着自己的大腿,才让自己没露出激动来。这话是周母教她说的,从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她就开始盯着周斐宁的表情反应了,看她突然僵愣住的表情,心里大喜,这是有戏啊。 “我再回去问问你妈妈算了。你们吃完就早点上楼休息啊,景年,明天还接着送宁宁。” 傅景年点点头:“我知道了,妈你也早点睡,别熬太晚了,不然我就告诉爸。” 阮小姨的气焰顿时低下来:“我知道,明天再说也行,我回去就睡觉,你不准告诉你爸,要不他又要念叨,吵死个人。” “好好休息,晚安。” 周斐宁还有点愣,但也赶紧接上:“小姨晚安。” 阮小姨朝他们摆摆手,自行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里,这才兴奋地跳了跳,立刻给周母打电话,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只有一样的笑声从电话两头传出。 下面的傅景年看着周斐宁,手指蜷了蜷,无奈道:“别听妈乱说。” 她现在只是出于身体的反应,完全不过脑的那种,习惯性地反着他说:“我觉得小姨说得挺对,怎么就是乱说。” “是吗?”他语气有点淡,反问。 周斐宁恍做未觉,还是笑着道:“联姻嘛,应该很正常吧,谁没有这样的觉悟啊。” 他们都是一个圈里的人,传了几代的家族企业,谁也不舍得败落在自己手上。周斐宁学医去了,周家的企业要想不拱手送人,她只能找个合适的联姻对象,借利益的纠缠继续站着,然后找专业的代理人去上下打理,她自己做董事。所以实在不行,她也是要去联姻的,而且是自己自愿的那种。只不过还没到不得已的阶段,她还有想寻找爱情的梦想。 “你就那么肯定我是联姻?”傅景年好像笑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听着像正常交流,却一下子冷到她心里。 “万一我真的喜欢上别人了呢?或是先婚后爱?” 周斐宁笑他:“你懂得还挺多嘛。” 心里发涩,真到那个时候,她又能怎么办。确实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都能预想到他的好给了别人之后,她该有多不舒服了。 周斐宁三两下把芒果千层吃完:“我的杨枝甘露呢,怎么没加冰?我记得冰箱里有冰块吧。” 不管了,先逃避再说。逃避可耻,但实在有用。 傅景年眼神没怎么变,试探到这份上,再继续就太露骨。况且她的态度已经给了他信心,于是就顺着她的话:“晚上别吃冰的,你胃也不太好,听话。” 周斐宁点头:“好吧。” 她把盘子推过去:“我吃不完了,你帮我吃掉吧。” 傅景年也依言拿起叉子,把剩的那一点点吃掉了。他好久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感觉嗓子有点糊住,便轻咳了两下。结果周斐宁端着杯子的手一抖,差点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9) 这不直接冲啊…… 周斐宁躺在床上,才终于有了一个人的空暇,能够独自思索她逃避的那个问题。 原来一直在考虑,傅景年是不是喜欢她。结果人家现在要联姻了,她才舍得反过来想想。她对傅景年,好像感情也没有那么纯洁。至少她是做不到,看着他挽上另一个女人,然后站在旁边祝福他们。她会吃醋。 她觉得她没办法忍受,她在傅景年的心里退居二线。 现在就是后悔。当初周母说他们联姻的时候,她不应该拒绝得太彻底。话说死了,又想反悔,多丢人。 但是心中还是有顾虑。和他,她肯定是不想像其他利益联姻一样相敬如宾,大家在外面各玩各的,面子上保持体面就行了。她肯定是希望能够和他恋爱的。但是恋爱这件事风险太大,她肯定不可能和分手的人继续做朋友,不知道怎么相处。要是和他分了,她不就连现在拥有的东西也失去了吗,而且还是她亲自推走的。 那时候别说退居二线,还能有片地方给她就不错了。 周斐宁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怎么办。最后还是决定,给朋友打个电话,询问一下她们的意见。 她拨了罗臻的号码,很快就接通了。那边对于她打电话还很惊讶:“斐宁?打电话有什么事?”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臻臻,我有感情问题要咨询!家人们都来帮帮我,集思广益。” 对面一听就激动起来,除罗臻之外,另外两个室友也凑了过来,罗臻就直接来开了外放。八卦是人的天性,何况周斐宁原来入校几年,都是著名的高岭之花,谁的追求都不答应。她是最近才开窍,一出手,找的人也不是凡品,楚逸辰可是总裁,在她们普通人眼中,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了。 于是一听她说感情问题,自动就脑补了一出豪门大戏出来:“是不是楚逸辰家里阻止你们呀?你要斗恶婆婆了吗?哈哈哈。” “不是他,”周斐宁这才想起来,忘了跟他们说那个事了,又赶紧告诉她们:“楚逸辰被学妹勾走了,我跟他一刀两断了已经。” “啊???” 室友们很是惊讶:“怎么回事?” 周斐宁就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那个学妹还在这边跟我炫耀,我真服了。” “我靠!第一次见纯的绿茶。” 室友们也惊了,罗臻是单身主义者,自诩看破了爱情,就说:“没事,臭男人不要就不要了。你不会是舍不得吧,这可千万不能啊,恋爱脑不可取,不能明知是火坑还往里面跳。” 徐韵在旁边纠正她:“斐宁都说了跟他一刀两断了,应该不是他。” “不是他,又是谁啊?总不会是你开窍了之后。这么快又找了一个吧?” 周斐宁咳嗽一声:“……确实。” “啊???” 此时已经顾不得楚逸辰,本来就是因为周斐宁和他的关系,她们才会关注,如今出现了新人,自然也不见旧人哭,都开始问新的情况。 “谁啊?你在国外认识的吗?是外国人吗?” 连珠炮一样的提问,周斐宁想含糊也含糊不过去了,只好透露:“不是,是我的青梅竹马,我小姨的儿子。” 对面沉默一下:“……你是学过遗传学的,近亲结婚不可取。” “没血缘关系的那种。小姨她爷爷和我姥爷是结拜兄弟,她跟我妈一起长大,以姐妹相称。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近亲不行,真是侮辱我的智商!” “哦哦,那没事了。” 本来他们还想问家世,总不能还不如上一个吧。不过既然是青梅竹马,那就不用问了,应该是门当户对的。 “青梅竹马,这么浪漫吗?” 陈思思捧住脸:“这不直接冲?我要看甜甜的恋爱。” 周斐宁都无奈了:“你们先听我说情况。” 她详细叙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说明了自己的担忧:“万一以后分了,家里那边不好交代就算了,我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既没有对象,连好哥哥也没了。” 罗臻想了想,开始给她分析情况:“你说的那些表现,我觉得基本可以断言,他对你也是有意思的,至少绝对不是简单的兄妹之情。” 她想了想自家亲戚里面的兄妹组合,别说这么宠了,平常相处的时候就是互怼,看着不像仇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这样充满暧昧的情况。要是竹马君真的拿周斐宁当妹妹,那就不可能这样做,他的一系列行为体贴到连对象都及不上吧。反倒周斐宁自己又是指指点点,又是让他做这做那,态度还比较趋近于正常的妹妹。要是不开窍,谁见了都只会说是感情好,顶多说她一句爱撒娇而已。 说到这,罗臻觉得说不定竹马还得感谢一下楚逸辰,他好歹在周大小姐脑海里开辟出了一套新思路。不然的话,他可是更加有的磨了。 周斐宁还是心有顾虑:“就是这样,我才更不好意思。要是分了,对他伤害不是也很大吗。” 罗臻都笑了:“我都不知道你成天瞎操心些什么。还没谈上呢,就想着分手以后的事?这不是杞人忧天吗。再说了,你要是不喜欢他,为什么会想跟他在一起。要是喜欢,你觉得什么原因才能让你们走到分手那一步?” 她的逻辑太强大,周斐宁顺着一想:“……好像也是哦。” 分手无非就是不爱了,或是一方出轨,或是相处下来发现三观不和这几项原因。以后会不会不爱她不知道,但现在绝对是有和他在一起的冲动在的。而且就算不爱,她有联姻的觉悟,他总比其他人好。出轨这一项被她直接pass掉,他们都不是那样的人。至于三观不合,他们是青梅竹马,相处的时间比一般情侣长多了,也没发现有什么不适应的。 这样一说,好像她确实是白担心哈。 周斐宁求知若渴:“我感觉我完全被你说服了。那我应该怎么办?” 说到这个,罗臻作为母单,不得不暂退。恋爱经验比较多的是徐思思,她当仁不让地接过手机:“你小姨明显就是在试探你,他也在旁边,你的想法可能就被他看出来了。你可不能傻傻地掉进陷阱了,你要故布疑阵,也得试探试探他,让他主动,要不你就该被狠狠拿捏了。知道不?” 周斐宁猛点头,海绵吸水一样吸取着她们传授的知识,一直到很晚才挂掉。 第二天,她意料之中地挂上了黑眼圈。 还是傅景年进来叫的她,看见她朦胧的睡眼,眼下的乌青,不由蹙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10) 绿茶到自己身…… 楚逸辰怎么来了? 周斐宁正在疑惑,却见陈小婉已经三步并做两步,超过所有人跑下去了。不过跑到门口,又整理了一下裙摆,这才不紧不慢地出去,然后像是不经意地抬头,看见楚逸辰,露出个惊讶的表情:“楚先生?”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陈小婉还是帮了他忙,告诉他周斐宁在这里的人。楚逸辰缓和了脸色,点了点头:“陈小姐,又见面了。” 陈小婉柔柔浅笑,精致的妆容在夕阳的余晖下更显得温婉:“昨天楚先生说要来,没想到今天竟然就到了,路上一定很辛苦吧,为了学姐楚先生花了这样的心思,学姐肯定能明白你的心意的。” 话正好说到了楚逸辰的在意之处。自从那天中午吃完饭之后,周斐宁真的说到做到,虽然没有拉黑他,但是也不再回复他的消息,身处的地方也没有告诉他。他没有办法,想起了陈小婉,问了她才知道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不过前一段时间很忙,直到今天才能抽出时间过来。 他不是傻子,浸淫商场多年,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当然能看出陈小婉的想法。他喜欢这样的类型没错,但是当务之急,还是怎么让周斐宁回心转意。周斐宁的价值,比陈小婉可是大多了,陈小婉顶多能在他们婚后,给他做个见不得光的情妇。男人现实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他完全明白自己该怎么选择。 周斐宁在楼上,看见他们交流的场景,看了两眼就不再感兴趣,收回视线。只要楚逸辰不是来堵她的,那跟她就没什么关系。 她和老师交流着下了楼,身形从大门迈出的一瞬间便被叫住。 “宁宁。” 楚逸辰的声音满含思念,听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边的老师也一愣,疑惑地看着他们。 周斐宁心底大骂,是看她日子太顺了才非要来这一套吗。他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她也不是能忍的人,出身好,家里人疼宠,她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 “这不是学妹的男朋友吗?” 她假装没听见楚逸辰刚刚的呼唤,假模假样地问道。顿时老师们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现在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三个人之间必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带队老师负责整个队伍,陈小婉没有申请外宿,当然也归他管理。老师于是上前一步:“我们现在要回去了,这位先生倘若有事,可以私下再联系。” 趁这个机会,周斐宁摸出手机,给傅景年发消息,让他赶紧进学校里面来接她。 楚逸辰反应很快:“不好意思,只是我和这两位是朋友,今天本打算请她们吃饭的。老师们要一起来吗?” 带队老师面色冷淡:“那就不必了。” 她们都是成年人,就算是学生,行程也能自己做主。他主要关注的是陈小婉,问她:“你要和这位先生一起去吃晚饭吗?” 他拿出手机,录下陈小婉的肯定回答,然后也不想留下,一群老师就离开了。现场就剩下他们三个人。老师们走了,周斐宁也不用有顾忌了。 不过还没等她做什么,反倒是楚逸辰先说了话。 “宁宁,你明知道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 你有没有意思不重要啊,重要的是不要来纠缠我。 周斐宁不耐:“我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这是你们的自由,我并不想掺和。” 陈小婉在一边难堪地攥紧了手指,即便知道现在楚逸辰喜欢的是周斐宁,她还是感到了羞耻。难道她想和楚逸辰在一起,就必须要经受那么多痛苦吗?她想起来上辈子的冷嘲热讽,身心摧残,她甚至为了他流掉过一个孩子。 要是周斐宁知道她经历过这些,肯定会大惊失色,你是受虐狂吗,这都非要跟他在一起?? 不过现在没人去考虑陈小婉的脸色,楚逸辰皱起眉,隐有薄怒:“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我给了你这么多天时间,你还没有消气吗?” 周斐宁面色震惊,她真不敢想象这是楚逸辰说出的话,为什么短短时间内,他就变成刻板印象里的霸总了,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大吗,还是她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他。 “我最后重申一遍,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 楚逸辰还装得很深情的样子,弄得周围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都是异样的,像是谴责她这个负心女人一样。周斐宁不管那些,她已经烦不胜烦,转身就要走。 楚逸辰大步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被周斐宁赶紧退两步避开。未经允许就触碰女生的肢体,真的很恶心。她可不想被这样的人碰到。 一击不中,楚逸辰还想再去伸手,却突然被一股力道阻止了。 抬头一看,一个面容陌生的男人隔着衣服推开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像有种不容拒绝的气势,等他退开就松了手,后退两步,挡在周斐宁斜前方。 周斐宁先反应过来:“景年哥哥!” 她上下打量了他,薄风衣下摆有点凌乱,气息也不太稳。 “你是一路跑过来的?” 傅景年点点头:“校园里面飙车总归不太好。” 他目光移向楚逸辰:“这位是?” 周斐宁突然感觉有点难以启齿,就像在相亲时被介绍了完全不匹配的人,甚至让人怀疑自己在他人眼中是不是也是那个样子,层次被拉低的感觉。 但愤怒的心情还是占了上风,她也没明说:“就楚逸辰啊,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 楚逸辰从他一出场就敌意满满地看着他,喜欢的女人狠狠落了他的面子,却对这个人有问必答,言语中透露出的熟悉信任更是让他不爽。 他们什么关系? 他也不甘示弱,对着周斐宁问道:“宁宁,他是?” 周斐宁还没说话,傅景年先一步重复:“宁宁?” 有种危险的感觉一闪而过,周斐宁摇摇头,错觉吧。 那边的两个人却剑拔弩张。 傅景年问他:“原来是楚先生。不知道您以什么身份叫她的名字?” 楚逸辰盯着他,不甘示弱:“这位先生又是谁?我和宁宁之间的事情,你又以什么身份去管?” 他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不屑,但更多的却是忌惮。傅景年身姿清瘦,看着便弱不禁风。不过他身上那种气质正是楚逸辰最讨厌的,是传承久的家族熏染出的贵气,一举一动都不紧不慢,内敛而优雅。他是泥腿子出身,见了这种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人,当然心中不平。某种程度上说,他和陈小婉确实是一类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1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11) 陶艺刻字 周斐宁拎着一包药材进了门,兴致勃勃:“我先去煮上,这个炖的时间久一点效果才好,吃完晚饭正好可以喝。” 她下车之前,还又摸了摸他的手,已经回温了,看来确实是没什么大事,她就放心不少。不过汤还是要炖。周斐宁非要坚持自己做,从厨房里就传来她请阿姨帮她拿这个拿那个的声音。也是她对傅家厨房不熟悉,进去得少,东西都不知道在哪里放。要是在国内的老宅,她就不用别人帮忙了。 阮小姨今天不在家吃饭,约了朋友一起买东西,顺便就在外面吃了,所以家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吃饭。 傅景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温柔下来,暖光与厨房里忙活的人,让他陡然生出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的想法。他换了身居家服,也前去厨房打算帮忙。 周斐宁正在洗砂锅。周母说过,她的汤品拿砂锅炖效果才好。她刚刚问了傅景年,确认了家里有砂锅才没有再重新买。 傅景年被她打发去切其他的食材,还有其他零零总总的辅料。汤炖出来要有药香却没苦味,少不了其他东西的帮忙。 忙活好一阵,总算把汤炖上了。晚餐阿姨们也准备好了,听他们说要开饭就去摆在桌上。 桌前只有他们两个人,周斐宁也不去坚守食不言的规矩。咽下一口饭,抱怨道:“楚逸辰真是神经病,都拒绝他了,还来纠缠,烦死人了。” 傅景年也跟着停下筷子:“没事,我来处理就行。” “你怎么处理?” 傅景年淡然道:“找点麻烦绊住他,他不就没时间来纠缠你了吗?” 他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发消息给他的秘书,让他去调查楚逸辰公司最近的情况。楚逸辰草根崛起,中间得罪的人只多不少。稍微借力打力,就能让他不得不消停一阵时间。 周斐宁点头:“那你做的隐蔽点,别让人发现跟我有关系。” 她不想再跟楚逸辰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放心。” 傅景年笑道:“这个鱼是张庭去海钓,空运送来的,很新鲜,你多吃点。” “张庭?你和他还有联系啊。” “有啊。毕竟是曾经的同学,之前帮我爸谈过和张家的合作,就又联系上了。” 张庭是张家的小儿子,跟傅景年一起上学上到初中,她还以为他出国这么久,在国内没什么朋友了呢。又听他说之间参与过公司事务,那就不奇怪了。傅景年板上钉钉的傅家继承人,很多人当然愿意和他保持良好关系。傅家主出国这么久,国内的生意人脉也照样没受影响。 傅景年说到做到,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但最近都没有再看见楚逸辰的身影,周斐宁也松了一口气。 他不来纠缠,周斐宁在这边的生活就按部就班起来,每天学习吃饭,和阮小姨傅景年说笑聊天,时间很快就匆匆流逝。 这段时间里,她提出的几个设想还得到了老师们的认可,让她在接下来的实践阶段看看有没有可能去完善一下,做成一篇论文出来。周斐宁也因此忙碌起来,天天查资料问导师,原来想的恋爱一事在忙碌中竟然忘得差不多了。她现在也算是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想谈恋爱,实在是没时间没精力。每天累得要死,哪里有闲心再去想其他的事。 一晃就到了傅家主的生日前夕。周斐宁还不知道买什么礼物,找来傅景年一起商量。 晚上他们直接说不回家吃饭了,在外面商量着买礼物,顺便把饭吃了。傅家主做的是国风奢侈品,本人自然也很喜欢这这一方面。不过前几年字画玉石什么的都送过了,今年要不就试试别的。 傅景年倒是提前联系好了,买了一位知名收藏家手里的一本古籍孤本。现在他是不急不忙,陪着周斐宁挑选。 周斐宁就晃到唐人街来,这边没有的话,她就请个假回国去买。路边正好碰见一个陶艺店,混着泥土味道的热气扑过来,周斐宁突然被勾起了兴趣。 “要不送一套瓷器吧?” 她在心里默默思考着送什么样子的,一边拉着傅景年走进了店里。 开店的小姐姐一身旗袍,气质温柔,见他们进来,招呼的时候手上还沾着泥:“两位是想要做陶器吗?” 这家店装修精致,气氛恬淡,旁边挂着一些其他客人与做出的器物的合影,还放着闲雅的纯音乐。即便对陶艺不感兴趣,也想在里面多呆一会。 周斐宁点头:“我们是新手,不太懂应该怎么做。” 小姐姐洗干净手走过来:“新手的话,复杂的器物不太推荐,最简单的便是做杯子一类的容器。要试试吗?” 旁边的那些图片里,大多数也是杯子居多。周斐宁便点了点头,小姐姐带着他们来到屏风后面。简单指导之后便走到外面,把地方留给他们。来这里的客人大多是图个新奇有趣,而不是做出多么完美的东西,尽兴就行。 周斐宁兴致勃勃,拿了一大块泥搓圆揉扁。不得不说,揉泥还是很累人的。没过一会,她胳膊就有些酸痛起来。室内虽然开了空调,但是周斐宁额头上也微微冒汗。她抬起胳膊想去擦,但是自己擦不到,总是差一点。尝试了几次都不行,她就想叫傅景年来。只是召唤还没出口,他就自己动起来了,掏出手帕轻轻拭去她的汗珠。 他身上好闻的草木香传来,清淡含蓄,她不自觉地红了脸,所幸掩藏在因累和热而起的红色下面,并不显眼。 陶泥慢慢成型,她现在的技术只能做出普普通通的杯子,连圆得均匀都做不到,一个稍微有点歪歪扭扭的圆柱在拉胚机上旋转着。不过这无损周斐宁的热情,已经在考虑刻什么字了。 傅景年就站在一边,时不时给她擦擦汗,拢拢头发,把碎发别到耳后,不至于戳到眼睛或是粘在脸上。他第一次给她弄头发之后,周斐宁好像突然对自己的作品又产生了挑剔之心,开始追求完美,连杯壁的薄厚都要尽力做到一样,这里捏捏那里捏捏,倒是颇费时间。 慢工出细活,她的最终成品还是挺像模像样的,无疑具有作为一个杯子应该有的基本属性,好歹有盛水的地方。 傅景年一直在旁边。做好了这一个,她问道:“给你也做一个吧?我们问老板再要一块泥。” 她想做成一对的。要不然他没有参与,也没有作品,单纯就是为了陪她的话,她觉得不好意思。而且,也有私心在。 傅景年并无不可,只是看她有点疲累的样子,就说:“可以。我自己来做吧,你去洗洗手。” 少见她对别的事这么有兴趣,时不时交流几句,看着她的笑颜,他陪着也不觉得无聊。但是也别让她累着了,最近她又要听课,又要也论文,时不时还去医院观摩实践,本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2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12) 开窍了?…… 周斐宁回到傅家,兴奋的感觉退去,疲累涌了上来。她说了一声,就想早点上楼睡觉,却被傅景年叫住。他从冰箱里拿了个冰袋,用毛巾裹着走过来:“冷敷一下手腕再睡。” 他不说还好,一说,周斐宁确实感觉到手腕处有点隐隐作痛。稍微扭了扭,关节碰撞传出咯嘣一声,也有点刺痛。回忆了一下,最近确实敲电脑用鼠标比较多,加上今天揉泥的时候手腕用力也多,可能有点轻微劳损了。她也不想得腱鞘炎,于是乖乖伸出手,等着他给她冷敷。 隔着一层毛巾,冰冷感倒不太强,但还是刺激得她抖了一下。傅景年让她另一只手扶着,两手交替着敷一敷,他去给她热一杯牛奶。 两只手都被占住,玩不了手机,又是自己坐在沙发上,周斐宁颇感无聊,还不如去厨房里骚扰傅景年。她扶着冰袋过去,厨房已经一股奶香味了。 傅景年看她,无奈一笑:“就这么点时间也不安生。” 放在流理台上的手指微缩,心里的冲动几乎要抑制不住,但还是得告诫自己,还不到时候,再等等。 他一句话倒是把周斐宁也说愣了。确实,这么短的时间,她干嘛非要去和他黏在一起。 一个电话打来,才消解了这时的尴尬。是周斐宁的手机铃声,不过她现在用不了手,傅景年出去拿回她的手机按出免提,放在她身前的灶台上。 声音传出,是罗臻:“斐宁,没睡吧?学校里面出大事了!” 周斐宁赶忙道:“我没睡,学校出事了?什么事?” “今年期末成绩出来了,我的老天,那个陈小婉今年的分跌破地心了都,好几科甚至都没上三十,从第一变成倒数第一了。她还是靠成绩选上的出国交流,有好几个人现在都不服了,觉得她是走关系,可能还会牵连到你,你最近注意点。” 周斐宁也不禁被这个消息惊到了。她虽然最近看出来了陈小婉的心思不在学习上面,但是这退步也属实是有点太夸张了。一个前几年都认真学习的人,怎么突然就退步得这么夸张,难道是家里遇见什么事了?但好像也没人听说。 至于牵连到她身上,她也没必要太担心:“我的成绩都是实打实的,成绩单放上对峙我也不害怕。不过最近我会注意看看,回去请你们吃饭哈。” “OK。” 消息已经通知到了,罗臻却没有放下电话:“你和他进展怎么样了?说了吗?” 周斐宁猝不及防:“咳咳咳!” 正主就在一边站着,她怎么好意思说,可恶。但是罗臻都提到进展了,她也不能用这个理由制止她,赶紧道:“我旁边有人!” “哦哦哦,不好意思哈,挂了挂了。” 手机屏幕挂断以后又重新黑下去,映出她措手不及的神情,慌乱的同时,脸上也泛起微红。 傅景年站一边看着,眸色深深。 他声音浅淡,问她:“进展?和谁?我不能听吗?” 周斐宁急得抓瞎,干笑道:“没有没有,哈哈,就是,这个事吧,我还没想好怎么说呢。” 傅景年淡淡点头,不知信没信她的话,把牛奶倒进杯子里:“那是我冒昧了。喝了牛奶就睡觉吧。” 他以退为进,反倒让周斐宁更加无措,何曾听过他这么疏离的语气。冰袋也顾不得了,伸手去抓他的衣袖。 “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斐宁急得后背都浸出汗来。他绝对是误会了,但是现在让她当面给他解释,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啊。这下怎么办。 傅景年摆脱她的手,拿起冰袋又给她敷上:“好好敷着,先出来吧,坐沙发上比站这里舒服。” 她愣愣地点头,小步跟在他后面出去,心中无比纠结。难道真要坦白吗,但是这场合也不够正式啊,仪式感不够。但要是不坦白,今天这一关该怎么过呢。 傅景年先她一步落座,坐在长沙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周斐宁也慢慢坐下,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没想到他好像根本没有要问的意思,只是坐在那里,微微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斐宁也不敢说话,但这样的沉默反而是最磨人的,黎明前的黑暗也最难熬。 周斐宁鼓起勇气张口,声音都有点抖:“其实……” 结果刚说了两个字,却被他打断:“手还痛吗?不痛就喝了牛奶上楼吧。” 周斐宁顺着活动了一下手腕,不明白他的意思,到底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呢。如果想知道,又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吃醋。他总是什么都不明说,留她在这里猜来猜去,让她怎么袒露心声。 她是好胜的人,学习要争第一,对认真的事都想等有了把握再做,讨厌收到否定的不好的结果。 周斐宁恹恹地点头,放下冰袋,把杯中牛奶一饮而尽,喝出了喝酒的架势来。放下杯子,傅景年已经站起身准备上楼。她赶紧跟上去,走在他背后。 三楼只有他们俩在住,房间一左一右。站在楼梯口,一种莫名的不甘心又萦绕在她心头,她伸手抓住傅景年的袖子不让他走。 “你真不想问啦?” 她试探性地开口,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傅景年身子一顿,慢慢转过身来:“不想。” 其实是不敢。他不知道她若是和别人在一起,他能不能做到真心地祝福,这样阴暗的一面,连他自己都鄙夷。破若是她真有喜欢的人,他就一辈子待在国外,不要回去了。 他低下头,直视进她的眼睛中。周斐宁第一次清晰地看到,那双幽深的眼眸中,除了笑意与宠溺以外,出现了其他的感情,那是掩藏不住的落寞和痛意。 她一时间被震在原地,手不自觉从他身上滑落。 也许她不应该怀疑他的感情。是在逃避吗。明明对楚逸辰,她就能做到相信梦中的结局,毅然和他分割。但是对为她而早逝的傅景年,反倒一直在犹豫。 犹豫什么呢?她不知道。但现在也不想再犹豫了。 眼见他已经转身要走,周斐宁赶忙追上,从背后抱住他的腰,碰触的一瞬间,感到他身躯明显一僵。 她胳膊收紧,急道:“不行!你必须要问!你快问啊!” 她这样,是……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傅景年嗓音干涩,勉强顺了她的意,问道:“好。那我能知道,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吗?” 她抱得很紧,他后背都能感觉到她心脏砰砰的响声,让他的心也跟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3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13) 我俩在一起了…… 周斐宁坐到餐桌边,才想起来阮小姨还在。赶紧欲盖弥彰一样地松开手,转过去看阮小姨,却发现她还呆在原地,眼神对着他们两个上下扫视。 周斐宁招呼她:“小姨,来吃饭呀。” 她态度太寻常,阮小姨顿时怀疑自己看错了,挪到座位上坐下。 “宁宁,你俩这是……” 傅景年微笑,重新握上周斐宁的手,肉眼可见的甜蜜。他正要张口,被周斐宁打断,她捏了一下他的手,阻止他:“你不要说,我来说。” 傅景年点点头,起身给她盛汤。 周斐宁对着呆呆的阮小姨笑道:“小姨,我不给景年哥哥介绍别人了。我们俩在一起了。” 阮小姨听了她的亲口认证,终于反应过来,声音都在抖:“好好好,不介绍不介绍。宁宁,你俩啥时候在一起的,我都不知道。” 恋爱是大大方方的事,过了害羞那个劲,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周斐宁张开嘴,吃了傅景年喂过来的虾饺,咽下去以后才说:“就是昨天晚上。” 不过有一点还是要说清楚:“是他给我表白的,我就答应了。” 不管是不是她暗示的,就说先说喜欢两个字的是不是他吧。这一局,终究还是她赢了。周斐宁得意一笑。 阮小姨大喜过望,本来以为都没什么希望了,最近这三个月周斐宁忙碌起来了,都没见他们互动过几次。周母让她去做的试探,她也没时间做。看周斐宁累成那样,每天恨不得闭着眼睛吃早饭,她看着也心疼,也不愿意为这事烦扰她。结果没想到,竟然成了。 潦草地塞了几口饭,阮小姨就不吃了,直接上楼,一方面是不想打扰他们小情侣,另一方面也是想赶紧给周母打电话,报告给她这个好消息。电话一打通,阮小姨就带着兴奋迫不及待地开口,全然不顾对面是在深夜。周母听了她带来的消息,睡意直接被赶跑了,顿时眼神清明,为了不吵到周父,特意去了另一个房间。两个人就这样交流起来。 周斐宁和傅景年被留在下面,没了长辈在场,自然也不用太拘束。她把凳子挪了挪,凑近他身边,几乎要倚进他怀中。也许小情侣就是喜欢贴贴。她筷子也不拿了,一心等着他的投喂,亲昵的样子让偷偷瞄着这边的阿姨们都乐不可支。 吃完饭,坐进车里,周斐宁想起了什么,笑着对他说:“我妈之前还说让我考虑一下和你联姻,当时我还拒绝了,结果还是落到了你手里。” 傅景年没急着拧钥匙,一上路,就没办法再跟她全神贯注地交流了,开车必须要分出一部分心神。他的眼神从未如此温柔过,看着她明艳的笑靥,心中某个地方陡然软下来,特意为她开辟的空间填的满满当当,还是抵不住她不断扩张的步伐,只能挤走其他东西,让她逐渐占满他整个心脏。 人果然是贪心不足。原来只想她能幸福,哪怕付出生命也心甘情愿。后来又想得到她,希望给她幸福的那个人可以是他自己,为此又不想轻易死掉了,想和她长相厮守一生,乃至生生世世。 “想要什么聘礼?” 他含笑发问。 他们对待感情都是慎重的人,是把结婚纳入了日后的的规划才会答应恋爱的。 周斐宁不回答:“你自己想,我才不告诉你。” 她眸中像是闪耀着星子,狡黠而灵动:“我先问你,你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傅景年摇摇头:“记不清了。” 她确实把他问住了,搜索一遍记忆,也回想不起确切的时候。感情的萌生没有规律,不讲道理,甚至可以不必轰轰烈烈。也许就是某一天放学,他像之前与之后的每一天一样,和她一起回家,在洒满夕阳落霞的校门口,看着身旁女孩时喜时嗔的面容,可能从那时开始,他已经在心底许下了守护她一生的誓言。 曾经的他因为病痛,只能将这份心意深深掩埋。但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愿,他得到了可以付之于口的机会。最幸运的是,他的月光没有照沟渠,而是如愿落在了他的身上。 周斐宁显然对他的答案不满意:“真是,这都回答不上来吗。” 傅景年笑了笑,不答反问:“那你呢,为什么答应我?” “呃……”周斐宁不说话了。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真是可恶。 结果似乎看出来她的内心想法,他又慢悠悠补了一句:“昨天,你好像还没说过喜欢我。所以我只是联姻对象吗?” “当然不是了。”周斐宁脸红红,既然都答应他了,自己的心意也应该被完整的传达,她不做那种爱在心头口难开的类型,心意和喜欢要做,也要说。 她侧过身,眉眼弯弯:“喜欢你,才答应你呀。” 亲耳听她说了喜欢两个字,他只觉一阵热意从心尖涌起,旋即传遍全身。不过看了看时间,只能强压下心底的燥意,再不送她就要迟了。 按照习惯看了一圈,傅景年突然看见她坐姿慵懒,没系安全带。 他探过身去给她系上,为了转移注意力,随口问道:“怎么不系安全带?” 这不是她以往的风格。往常她最注意安全,不会做这种不安全也不合规的行为。 谁料周斐宁抬起脸,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等你来做啊,男朋友。” 柔软的触感稍纵即逝。看着她笑得一脸得意的样子,他目光逐渐幽深,扣上安全带以后,慢慢俯下身子凑过去。周斐宁预感不妙,立马闭上眼睛,结果等了半天,还是没有等到预想的结果。莫非她被耍了?周斐宁心中嗔怒,睁开眼睛,他却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吻了上来。 周斐宁呆在座位上。他的吻与他平日的风格大相径庭,来得又深又重,在她的唇上旖旎情深,而后慢慢撬开她的齿关,一点点探索更深。 唇上的酥麻电流一样传遍全身。若不是在车座上,她觉得自己能滑到地上去,全身都发软,提不起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14) …… 傅家主的生日宴会很快就到了。周斐宁特意请了一天假回国参加。结果离开的时候听见老师嘟囔:“两个学生都请假,时间赶得还挺巧。” 周斐宁眉尖一抬,不会是陈小婉也要去参宴吧。她动作还挺快,这么快就已经让楚逸辰愿意带她去宴会。傅家主的生日宴也不是什么小宴会,更是要传达他们要重回国内圈子的讯息。参宴的人家都是正正经经,打算看看自己的产业会不会受影响,打探一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等等,这时候亮相过的女伴,除非是工作助理,人人能看出来的工作关系,其他但凡有点情感连接,都会被认为是一种宣告。 楚逸辰这样做,至少目前来说一部分有意向和他联姻的人家会重新考虑了。 不过她正好乐得见这样的场景,傅家要回国,楚逸辰也算是潜在的竞争对手,她可不愿意他能获得什么很大的助力去更上一层楼,这样对傅景年还会不利呢。 宴会前几天,他们先去取了当时做好的陶杯,周斐宁拿到手里就开始上下翻看,找到刻字的地方。看见“事事顺遂”四个字,不由笑道:“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你看见我给你刻的字没有,正好能对上。” 傅景年笑着点头,俯下身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自从那次车里的亲吻以后,傅景年像是一下子成了瘾,找个机会就想亲一下,周斐宁慢慢都快要习惯了。 陶土和瓷土还有区别,陶土颜色深一些,上不了浅釉色,做出来的成品就是深棕色,倒是不难看。店主没有给他们做任何修改,看上去就是两个不怎么好看的杯子。 周斐宁放回盒子里:“你不要用这个喝水啊,拿出去不太符合你的身份。等我们下次去景德镇我再给你烧别的。” “哪里不符合我的身份?我很喜欢。” 傅景年当然也看见她给的刻字,古诗里的“努力加餐饭”比其他语言都真实感人,她的平安如意也是最朴素却最真诚的祝愿。不必前程似锦不必事业有成,只要长久相伴便足矣。 “那也不行。你拿出去我多丢脸,都不好看。” 周斐宁不愿意让人家知道这个丑丑的作品是她做的。 傅景年笑了笑,把杯子珍重地放在盒子里面:“不拿出去,放在家里用。” 周斐宁满意了。做的时候就是想着给他喝茶用,她想照顾他的颜面还有自己的面子,就说不让用。但如果真不用,内心又会有点失落。 这也许就是恋爱中的复杂思绪吧,有时候连她自己也摸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宴会前一天晚上,她放了学就紧急回国了。傅家主和阮小姨都已经提前回去准备了,只剩下傅景年一个人在学校门口等着她,接到人以后就去乘飞机。 行程已经提前向空管部门报备过了,等他们一过去就能出发。飞机很快,落地的时候,那边正好是下午。 从飞机上下来,也没时间休息了,周斐宁挽上他的手臂:“去取礼服吧,妈妈给我订好的。” 进到店里,导购认识她,热情地迎接:“周小姐来了,您的礼服已经做好了,今天刚送过来。” 导购引她进入一个专门的试衣间。 她定做的是一件裸粉色缎面长裙,比较简洁大方的款式,只有零星点缀。姨夫的生日,她又是恋爱上头,才放弃了之前的冷色调,重新做了一件。反正经费是周母给她出,不用花自己的钱。 她皮肤白,这样的颜色也能压得住,不显黑。没有多余的配饰喧宾夺主,更衬托出她的贵气,是个标准的大小姐。 她从试衣间出来,满意地看到外面等待的傅景年眼中的惊艳。 一件礼服就这样,到时候婚纱,还不得美死他了?周斐宁在心中不免暗下决心,她的婚礼一定要有firstlook环节。 她走到傅景年身前,明知故问:“好看吗?” “很美。” 他的神情太认真,沐浴在这样,宛如把她当做稀世珍宝的目光下,她一时又忘记了刚才想的句子。不过想要的真诚夸赞,总是让人开心,她笑弯了眼:“算你识相。” 她看向导购:“那就不用修改了。” 她回到试衣间,把衣服脱下来,准备让他们包装好,她直接拿走就好。结果对着试衣间的镜子,突然发现自己唇角还没有落下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总是在笑着。 周斐宁走出试衣间,故意沉着脸色。傅景年便赶紧迎上来,轻轻问:“怎么了?不开心了?” 导购去拿起衣服打包了。她想保持的更久一点,却在听见他问话之后,一个没忍住还是破功了,笑得眉眼弯弯:“我以后法令纹肯定特别明显,都怪你。” 傅景年这才放下心,也不否认:“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周斐宁感兴趣道:“怎么赔?” 她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 傅景年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走出店门:“回去你就知道了。” 回去? 周斐宁突然步伐一顿:“我好像忘记给我妈说我们的事了。” 救命,都是因为太忙了,竟然把这事都能忘,她服了自己了。 傅景年安抚她,捏捏她的手背:“没事。还有我妈知道呢,她们两个肯定早就通过气了。而且我们一起回去,就算有事我也能帮你分担。” “我觉得你会自身难保。” 周斐宁偷偷乐起来,她爸妈原来把他当儿子看,现在变成女婿了,肯定挑剔的眼光会上来。尤其周父当时也没有赞同周母说的联姻的话。 显然傅景年也想到这一点了,摇头无奈:“那倒也是。先回去吧,他们估计都等急了。” 开车返回家门,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的动静,是周母和阮小姨在兴致高昂的谈笑。周斐宁按上指纹锁,门就打开了,他们两个还是十指相扣,并肩走进去。 见他们进来,房内甚至沉默了一下。四对眼神都朝这边看来,表情还各不相同。周母和阮小姨是高兴,尤其是周母的眼中还有一丝谴责,埋怨周斐宁不告诉她。傅家主则是欣慰,同时看见身边本来好好谈着生意的周父脸色有点黑下来,又有点尴尬。自家儿子拐走了别人的女儿,他是高兴不假,,也等着看儿子怎么得到丈人的认可。 周父的感情是最为复杂的。原来他可以把傅景年当做孩子疼爱,但是做女婿就差点,周母当时说的时候他就在担心这个身体健康问题,会不会留后遗症。结果孩子要出去留学,周母提出住到傅家去,他也是想着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15) …… 傅家老宅虽然没人住,但是他们一直有请人定期打扫,所以简单收拾一下就能投入使用。 晚上六点,宾客们陆陆续续来了。周家他们自然是第一个到达的,谁让家里离得这么近。 傅景年站在门口,一方面是露露脸迎宾,另一方面也是认认人。傅家主还好,没有淡了圈内的人脉,但傅景年久在国外,这么多年过去,没多少人对他有印象。 果然进来的人递上请帖,知道他就是傅家唯一的继承人,眼中就多了打量和思考,面上倒是和和气气。知道他因为身体原因才久居国外,都做关心状:“景年身体好了吗?” 傅景年点头微笑着回应:“是好了,所以父亲就让露露脸。” 又说了几句别的,傅景年都一一作答。他说话温文尔雅却又滴水不漏,气质稳重内敛,倒是让人放下轻视。有些和傅家交好的人家就拍拍他的肩膀:“虎父无犬子啊,你好了,你父亲也有个人帮忙,能休息休息了。” 周斐宁自从来了之后,就站在他身边,给他介绍来的宾客。其实傅景年手上怎么会没有资料,但还是认真地听她讲,把资料和真人联系起来。 来人都知道周家和傅家亲厚得很,也不以为怪,寒暄几句就走进去,找商场上的合作对象聊天去了。 人多起来了,周斐宁转身去给傅景年倒杯水拿来。来一个人,他就要说上几句话,没有一刻能休息。面上不显,但是周斐宁知道,他已经有点疲累了。 温水是刚好入口,暖而不烫的温度,她端着杯子过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楚逸辰和陈小婉两人进来。 周斐宁也没想着避开,她又不亏心。而且之前他们二对一,她一个人常常憋屈得不行,现在谁还没个帮手了。 她过去的时候,正好这两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眼神相碰。 傅景年面上没有分毫异色,态度平常:“楚先生,久仰大名,请进。” 楚逸辰显然认出了他,人对情敌总是印象深刻,何况傅景年当时让他在周斐宁面前下不来台,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着喜欢的人离开。这种屈辱,他铭记在心,那股火气到现在也没有消掉。 “原来你就是傅家的继承人。” 楚逸辰眼神冰冷:“难怪,一看便气度不凡。” 傅景年淡笑一下,眼中却平淡无波:“您过奖了。” 陈小婉站在一边,挽着楚逸辰的手,垂下的眼眸中掀起波浪,原来他就是傅家的继承人傅景年,这个名字她曾经从楚逸辰口中听到无数次,那段时间就是他让楚逸辰节节败退,公司差点毁于一旦,也差点夺走了她陈小婉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陈小婉情绪复杂,又恨,更多的是畏惧。但是她没办法置喙楚逸辰做下的决定,只能坐立不安地陪在一边。 周斐宁端着水过来,看都不看这两人,把杯子递给傅景年:“累了吧,喝点水。” 楚逸辰看到她,眼睛一亮,目光就黏在她身上。 今天周斐宁穿的就是那件做好的裸粉色礼服,大方优雅,而又温柔娇俏。少见地画了淡妆,在吊灯的光芒下,越发显得肌肤吹弹可破,莹润白皙。 楚逸辰的视线甚至有点贪婪地扫视着她。周斐宁和以往出席宴会的时候都不一样,她最多的就是穿着一身白,更加高洁,却也更加不好接近。但是今天,她却柔婉娇丽,简直唾手可得。 看见她无视了他,却对傅景年温柔以待的样子,楚逸辰眸色越发黑沉。到手之后就不珍惜,那也要先到手才行。周斐宁是他高中时唯一的亮色,若是之前他们在一起过,他也许能够轻松甩掉。但是现在不可能,他的自尊和执念不允许他得不到她。 陈小婉站在最近的距离,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痛恨,简直要疯狂,为什么周斐宁总是要来搅合她的生活,她为什么就不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呢。陈小婉紧咬下唇,竭力隐忍,她怕自己不顾一切地去把她撕烂。 傅景年接过杯子,对她回以一笑。不再是面对他人的客套,而是真正深入眼底的笑意,喝了水之后问她:“累了吗?去歇歇吧,我这边不用陪。” 周斐宁也笑着,眼中只有他一个人:“我不累。” 楚逸辰看着这一幕,脸色黑沉,不甘心地想要上前抢夺注意力。他随手扯下了陈小婉挂在他胳膊上的手,没看到她一瞬间变得不敢置信的面容。他靠近两步:“宁宁,想不到今天你也来了。” 原来这种宴会她真的参与不多。 周斐宁不想理他,碍着礼貌勉强点点头。 楚逸辰试探道:“上次我和你哥哥似乎有些误会……” 看见傅景年姓傅,还是傅家继承人,不可能是周斐宁的亲哥哥,他的心里就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他听见周斐宁说:“他原来是哥哥,现在是我的未婚夫。” 他不就是想听她对傅景年的看法和关系吗,那就遂了他的意,也希望他知难而退,别再来骚扰。 果然见楚逸辰的脸黑沉下来,极度的阴森,甚至没有把控好音量:“你说什么?” 有听见动静的看过来,接着便是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了?傅大少不是才回国吗?怎么这位楚总就杠上了?” “这还不简单?情敌相见,眼红了呗。看,周家的大小姐,楚总几个月之前还在追求呢,结果没成。” “对,我想起来了。怪不得呢,只是楚总这涵养,实在是差了些。” “谁说不是呢,我要是周大小姐,我也选傅大少啊,这才算门当户对。” “他还带了新女伴呢,真是,怎么好意思的。” 这边的骚乱引得一部分人都开始悄悄看过来,看见闹剧的主人公,更是兴趣满满。后起之秀对上百年豪门,乐子倒也不小。只是没有底蕴,修养终究差了些,在这样的场合竟然能大吵大闹起来。他们一向是以这种风度为讲究,心里再生气,不能表现得太直白,弄得别人也跟着下不来台。在商场混就更是这样了,管理不好自己的情绪,那是一不小心就得罪人的。 楚逸辰是男主不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16) …… 宴会之后,周斐宁又重新开始了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但是那天陈小婉那个眼神,她始终没能忘掉,充满孤注一掷的狠毒和恨意。她真的没办法理解,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才引来了陈小婉这样的痛恨。 眼看国外的学习生活就要结束,她一直警惕的陈小婉也没有切实做出什么事来。周斐宁不由也松了口气。 她所选择的方向,其实是专攻疑难杂症。罕见病能辨认治疗的医生不多,治疗方法不多,甚至病人也不多。但是这些病人一旦患病,就不得不面临比其他病人更严峻的情况。有效治疗方法不多,甚至可能根本没有药物能够使用,即便有,高昂的价格也不是普通家庭能够承担得起的。 她不否认自己有扬名立万的野心,但更多是出于扶危济困的出发点。只是为了扬名立万,那做什么不行。别的不说,凭她的容貌和资本进娱乐圈轻轻松松。但她没有选择,反而选了从医这条路,还是有一份自己的本心在。她有深入研究的天赋,家里有足够的支持,罕见病患者又是弱势中的弱势,综合种种,她选择了这个方向。 学分早就修够,最后一年,她不去学校,开始选择医院实习了。罕见病方向是真的缺人,全国只有两三所医院,敢说在自己这里能够辨认并治疗部分罕见病。周斐宁一去,自然受到热烈欢迎。不过她刚来,就算履历漂亮,也只能从最低级的助手开始做起。但罕见病实在患者太少,而且并不是每家都会有意识和经济实力来这种医院看病,所以这边也有点闲,能有空余时间给她做其他研究。 傅景年也已经搬回了国内,除了刚接手公司,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其他时候每天都会过来接她下班。他们的订婚宴时间也已经定下来,就在下周六那一天。 他们今天就打算去挑选礼服,谁让周傅两家催的比较急,订婚宴日子定下的早,不得不赶快去挑。时间赶,就来不及定制衣服,只能去买成衣。周斐宁倒是没什么意见,事急从权,等到结婚的时候再讲究也无不可。 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给她室友们也发了,但是她们都是普通家庭,不适应这种场合,本来说不去的,周斐宁死命说服她们,保证她们不会被冷待,就和去参加别人的订婚宴一样,室友们才答应了。可以的话,谁不想见识见识豪门生活呢。 所以今天周斐宁没有加班,时间一到,嘱咐了交班的医生一声:“李姐,我先下班了。” 李医生笑眯眯地回答:“好。又是你对象来接你呀,小情侣真是一刻也分不开。” 年年诊室里都是这么多人,从她来了都快五六年了,就来了两个新鲜血液。来这边的也至少都是觉悟比较高的,不然早就跑去心内或是肿瘤科了。所以办公室也没什么斗争,职称争斗什么的也更是没有,根本用不着争,人都填不满。没了实际利益纠纷,大家关系都是不错,知道周斐宁有一个感情极好的未婚夫,时不时就打趣一句。 周斐宁听了也不恼,也笑着回击:“李姐别光说我,我上次还看见姐夫过来接你,俩人搂着腰往外走,哎呀,我看了都快被甜死了。” 李姐露出一抹羞涩又甜蜜的笑:“那有这回事。得了,赶紧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路上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走了哈。” 周斐宁摆摆手,踏出医院大门。不料外面正在下雨,看样子还不小,她赶紧掏出电话,想让傅景年就坐在车里,她过去找他就行,别淋到了。一边往回走,打算借一把医院的雨伞。结果还没按亮屏幕,头顶上已经没有了雨滴的沁凉感觉。 她用不抬头都知道是谁,无奈收回手机:“我正想给你发消息,让你坐车里等我呢。等久了吗?” 傅景年把手里另一把伞递给她:“刚来没多久就看见下雨了。你又没带伞,我就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两把。” 周斐宁摸摸他的手,确实是温温的,也就放下心。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养,他的手也不再是之前那种冰凉的温度,渐渐恢复到正常人一样,只是没那么热而已。 她没撑开自己的伞,反而问他:“怎么买了两把伞?我们只撑一把不就行了,人家情侣都是只撑一把。” 伞上面的吊牌都没撕,确实是新买的。 “两个人撑一把伞,走路不方便,也势必会有一个人淋湿。你舍得让我淋雨吗?” 傅景年把手里这把撑开的伞递给她,拿走没撑开的,一边反问。 周斐宁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只能接过伞:“唉,真是恃宠而骄,你就仗着我宠你吧。” 说完,自己也没忍住,笑出了声。傅景年把领一把伞撑起来,走在前面:“好了,赶紧走吧,这边正在风口上,小心别感冒了,回去给你煮点姜汤喝。” “就这么一小会,我刚出来还没两分钟,用不着喝那些吧,你自己喝才对。” 周斐宁举着伞跟在他后面,来到停车的地方,他撑着伞给她打开车门,她把自己的收起来坐进去。傅景年给她关上车门,自己也坐进来。他来接她的时候,一向是自己动手,不让助理来开。助理下班了,他不会用自己的私事打扰他,除非迫不得已,但也会给加班费。性子平和内敛却又远见卓识,没过多久他就已经在公司站稳脚跟了。 傅景年目视前方,开车的时候他眼神不会乱飘,问她:“还去挑礼服吗?天气不好,觉得不舒服的话,就回家吧。” 周斐宁摇头:“不行,就现在去吧,拖一天妈妈就能催一天。” 她实在不能再听周母的催促了。 “也行,挑完想去哪里吃饭?” 漂亮衣服总是折磨人,穿的时候不能吃饭,不然胃部突出来一块,不好看。周斐宁也不想状态不好地展现在人前,所以中午吃饭吃的晚些,现在刚好处于一种消化完毕和饥饿之间的状态,还算能坚持。 周斐宁想了想:“闲雨斋吧,今天刚好下雨,前面二楼雨景挺不错的。希望等会挑完还在下。我先定个座位。” 闲雨斋名字文雅,但是是个吃火锅的地方。正好她也馋了,今天下了雨,天气也有点凉,赏雨吃火锅,倒不失为一件美事。 她拿起手机定了座位,车也已经停下。他们下了车走进店里,导购看见周斐宁,热情笑道:“听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17) …… 周斐宁身上还是那件香槟色礼服。她自己眼光不错,衣服也贴合她的身材,没什么需要大改的地方。正在欣赏镜子里的自己,转眼正好看见陈小婉带着嫉妒的神色站在一旁。 她没理会,不想让自己还算不错的心情因为陈小婉变差,那样太不值得。只是对着等在一边的导购说:“我挺满意的,就不用改了。给我包起来吧。” 导购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好的,周小姐。请稍等片刻,傅总已经在前台等您了。” 周斐宁点点头,走去前台,没有分给陈小婉一丝注意。 “这边都是新款,您有什么特别需要吗?小姐?小姐?” 陈小婉站在一边,连导购的询问都没有听到。她不愿承认心中的嫉妒,但是又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只是那个从穷地方出来的灰姑娘。皮肤因为之前做活,又没有钱买防晒霜,虽然在普通人眼中算白,但比周斐宁黑了一个度,和她完全比不了。没有钱买大牌护肤品护手霜,脸和手都相对粗糙,哪怕最近已经在注意,花了楚逸辰的钱买来保养,然而终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仅凭一段时间是养不出来的。上辈子,她也是用了好久才见效。 上天为什么总是不公平,她拼命争取的东西,却是别人出生就唾手可得的。 身边的导购又连续叫了她两声,陈小婉才回过神来,对着导购说:“刚才她穿的礼服,有相似的样式吗?给我拿来试试。” “好的,请稍等。” 导购心下无语,又有种吃了大瓜的兴奋。楚总和周小姐曾经也一起来店里买过礼服,她们也知道。现在两边人各自带着自己的新欢过来,这场面,啧啧,不敢想了。 她带着陈小婉走过去:“这一件是颜色相同,只是不是长裙,款式相差有点大。这边两件都是样式相近的长裙,但是颜色不同。您想要试哪一件呢?” 陈小婉想起来上次傅家主生日宴,周斐宁穿的那件裸粉色礼服,让楚逸辰都看直了眼,于是点了那件裸粉色的:“给我拿这件试试。” 从试衣间出来,站在镜子前面,陈小婉有一种落败的感觉。她没有那种能和礼服相得益彰的感觉,虽然勉强能压住,但是最近烦心事颇多的她,也没有了之前过惯好日子的贵气,眼中净是不甘和野心。穿上这件衣服,气质上不怎么相配。 在引以为傲的容貌方面,陈小婉也不得不承认,她还是输了。而更让人屈辱的是,被她拿来比较的那个人根本不知道也不在意这件事,更无谓输赢。 陈小婉扭头就走,最后选了一件大不相干的白色小礼服,更偏小家碧玉风格一些,倒也能适配。 在她试衣服的期间,周斐宁走去外面,导购已经把衣服包装好递给她,她说了声谢谢之后拿着去找傅景年。 楚逸辰和傅景年像是针锋相对一般,互相站在对面。周斐宁也不意外,没有楚逸辰的财力支撑,陈小婉怎么可能前来这种店,就是不知道他们要去参加什么宴会。 不过对于这两人,她现在采取的措施就是通通无视。 周斐宁径直走向傅景年:“走吧。外面还下雨吗?” 傅景年接过她手中的包装盒:“还在下,冷吗?车上有你的外套,等会可以穿上。” 周斐宁顺势挽上他的手臂:“不算冷,先走吧,饿了。” 傅景年扭过头礼貌似的对着楚逸辰点了点头,但看在他眼里,无疑是炫耀与得意。楚逸辰上前一步:“等一下。” 他极速思索,他带着陈小婉过来的理由是参加陈家亲戚的宴会,那周斐宁和傅景年过来干什么?最近没有听说有什么宴会。想到一种可能,他黑沉了脸。 “你们要订婚了?” 楚逸辰咬牙切齿。 “傅总做事看起来还是有疏漏啊,我也就算了,下次要是漏掉别人可就不好了。” 他们两个竟然没有给他发请柬。楚逸辰的脸色已经不是一般的难看,傅景年怎么敢的,这么小心眼?不发请柬的行为,摆明了就是要撕破脸。他才刚接手公司,就敢代表他们傅家做出这么大的决定? 他是隐晦地揭穿了事实,要是他们两个现在说给他补上还算过得去。谁料傅景年根本不接招,他竭力掩饰的东西,傅景年直接说得清清楚楚。 “不是漏发。是本就没有楚总的请柬。” 听见这话,一瞬间大家都沉默了,室内静得像老师提问时候的教室,生怕有一点动静。尤其是旁边的导购,心里又苦又乐,现场开撕,这场面有谁见过? 楚逸辰更是如欲喷火,傅景年怎么敢直接说出来的,这样他的面子就直接没了。他们从商,讲究一个伸手不打笑脸人,谁知道对面落魄到极点的人有没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傅景年这样做,是料定了他没办法与傅家抗衡,同时让他丢了大脸。这是明摆着的看不起。 傅景年看了看他的神色,淡淡补上:“我们作为宴会的主人,有资格拒绝不想见到的人到场。” 这下他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发生在公共场合,傅家公然与他撕破脸的事过不了多久估计也会流传出去。在这种情况下,楚逸辰勉强保持了理智,将刚才外放的怒火收了回去,整个人显得异常阴冷。 “无缘在傅总订婚宴上见,那就等商场再见吧。傅总,再会。” 这就是正面接下战书了。楚逸辰最后扔下这句话,直接走了出去,连陈小婉也不等了。 傅景年又转向前台,递过去一张名片:“若是楚总为难你们,可以打我助理的电话。我会提前嘱咐过去。” “哦哦,谢谢傅总。” 前台和身边的导购忙不迭地收下名片,心中对他的评价又上升了好多。风度翩翩,又能关照到她们小人物,比刚才的楚总强得多。 傅景年和周斐宁相携走出店门,坐电梯直通地下停车场。等他们走后,店里才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我天,傅总好帅啊,平平淡淡就把狠话说出来了,杀人于无形的感觉。” “对对对,傅总连表情都没变过,就把楚总逼得下不来台,脸色黑得跟什么一样。说的话也好霸气,不愧是霸总。” “老天什么时候赏我一个霸总。” “做梦去吧你,霸总身边都是周小姐那样的优秀千金,你什么人啊,也敢图谋霸总了。” “楚总身边的不就是灰姑娘,我怎么就不能想了?” 正笑着聊天,陈小婉突然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人赶紧闭了嘴,上前去服务她。谁让顾客是上帝呢。 “陈小姐,挑到喜欢的了吗?若是都不太满意,我们还有定制服务,您可以把要求都提出来,我们的设计师手工制作,保证完美适配。” 陈小婉环顾一圈,随意点点头,反而问道:“我挑好了。楚总人呢?你们看见了吗?” 导购笑容一僵:“楚总可能是临时有事,就先一步离开了。” “什么?” 陈小婉不敢置信,声音尖锐,身边的服务人员都变了变脸,但也只能忍耐,只是心中腹诽。 陈小婉赶紧掏出手机给楚逸辰打电话,但是铃声响了很久,没人接。她不死心,一个接一个地打。 后面为她包装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18) …… 学校有点毕业事宜要处理一下,周斐宁就回去了,顺便收拾一些寝室放的东西。 室友们也在实习,跟她不是一个方向,不过她稍微走了走关系,让她们能够留在首都。很多时候不是能力达不到,室友们的成绩也都是非常好的,她确保她们不会被其他人挤下来,能够公平竞争。室友们也很争气,都留在了首都的医院。 不过自从前去实习之后,她们互相见面就少了,只能在手机上说说话,因为大家都在忙。今天因为学校的要求,反倒难得的能聚上一次。 室友们来的比她早,发消息确认过她要来以后就在寝室等着。周斐宁推门进来,就听见她们在讨论陈小婉被退学的事。 “唉,为了男人连学历也没了,好不值得啊,她就那么有自信那个男的会一直喜欢她吗?” “恋爱脑真可怕。没学历,这几年不就白上了,她家里条件不是也不太好吗。” 陈小婉在多次挂科之后,收到了学业预警,并且在公示之后被退学了。算算时间,应该就在他们在礼服店碰见之后。 周斐宁也不太认可这样的行为,但也只是不认可而已。陈小婉多次把她当假想敌来恶心她,已经成功收获了她的恶感。就算对事不对人,她也只是不赞同因此退学,但人各有志,说不定陈小婉的终极梦想就是嫁入豪门。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轮不到她来评判对错。陈小婉就算错了。她也没办法把她救上来。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周斐宁进寝室之后换了个话题:“后天参加我订婚宴,准备好了没?” 罗臻嘻嘻哈哈:“当然准备好了。想要什么礼物?提前说好,贵的可买不起。” “订婚还要什么礼物?等到结婚的时候,你们再把份子钱交上来。” 众人一起笑闹一会,没多久,周斐宁的手机就响了。 是傅景年的电话,周斐宁接起来:“怎么啦?” 室友们到现在还没见过她的未婚夫,更不用提两人相处的场景。就连打电话。这都是第一次见,都凑过来听。 傅景年签字的笔停下来,他在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一向是一心一意的,温声道:“我今天有点忙,就让李助理去接你了,他等会会给你打电话。” “我也不是必须要接呀,原来你不在的时候,不都是自己来嘛。” 周斐宁汗颜,他把她当什么娇弱小花了吗。 傅景年低笑:“有了我之后,还和没有的时候一样,那我岂不是没有作用了。” “好了,我马上去开会了,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李助理办。” 周斐宁点点头:“好吧,别太累了啊,少喝咖啡。我挂了。拜拜。” 她挂断电话,迎上室友们发光的眼睛。陈思思第一个发声:“这是哪来的甜妹啊,这声音甜的,谁听了不迷糊啊。” 罗臻紧随其后,义正辞严:“这个撒娇精是谁?逐出寝室!把我们认识的独立学霸还回来!” 看着室友们亮晶晶的眼神,搞怪的动作言语,周斐宁也笑得很开心:“姐姐~” 她故意夹起嗓子:“人家,人家只是……” “呕。” 没等她夹完,室友们已经扛不住了,一败涂地,让周斐宁得意一笑。 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又说了一会话,话题总不外乎这一段的实习生活,还有毕业之后的规划,当然还有周斐宁未婚夫的容貌为人,周斐宁只能说等她们去了订婚宴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一个陌生号码就打进电话,周斐宁接起来,正是傅景年说的李助理,说他的车已经到学校门口了,是否需要进来帮她拿东西。周斐宁连忙拒绝说不用,本来也没有多少东西,而且现在不需要一次拿完。她可不愿意和李助理一起收拾。 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周斐宁和室友们道别离开,坐上李助理的车。出人意料的是,车里除了李助理之外,另有一个陌生的女性。见到她上车,赶紧自我介绍:“周小姐您好,我是傅总手下秘书办的职员,您叫我何秘书就好。傅总让我和李助理一起来接您。您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至于吗。接个人,还需要大费周章,派两个人过来。不过心中的甜蜜做不了假,周斐宁甜笑一下,让何秘书来,估计也是怕她一个人坐李助理的车有顾虑,毕竟是没怎么见过的陌生男性,才又派了一个女职员过来。 她笑得明媚,让何秘书都心旌摇荡一下,怪不得听说傅总视若珍宝,要是她,她肯定也捧在手心。 “接我毕竟不是分内之事,打扰你们工作了吧。” 何秘书连忙道:“没有没有,这也是上班时间,就当出外勤嘛。而且接您可比公司的工作轻松多了,简直就像带薪休假嘛。” 周斐宁想了想,说:“傅总一般在公司,有按时吃饭吗?” 她知道他有按时下班,因为一般都会来接她,然后两人一起回家。但是按时吃饭这个她问过,他自己说有,但是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正好趁现在问问。 这个何秘书就不知道了,属于李助理的工作范畴。李助理便答道:“一般情况下有的,不过如果特别忙,傅总女偶尔也会不按时,或者说直接不吃饭,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少。” 傅景年看起来也不是工作狂啊,可能真的是太忙了。周斐宁对李助理道:“这样,下次他不按时吃饭的时候,你就告诉我,我给他打电话。” 有打电话的时间,肯定有吃饭的时间。哪怕是忙里偷闲,那她不说话,让他只吃一两口,也比不吃好。 当然这是增加了李助理的工作内容,她便道:“辛苦李助理了,这件事你不用瞒着傅总,我这边也多给你一份工资。可以吗?不行的话,我换一个人也行。” 秘书办那么多人呢,总会有能用的,而且都是经过傅景年的选拔进入公司的。她不太好从外面安排人。 这么简单的事还能多拿工资,旁边何秘书眼睛里写满了渴望,恨不得直接说让我来了。李助理当然不会不答应,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19) …… 傅景年正在侧头跟身边抱着文件夹的秘书说着什么,电梯门打开之后也没有关注到周围的情况。他神色颇淡,和在她身边的样子相差颇大。周斐宁便叫了他一声。 他看到周斐宁的样子显然有些惊喜。周斐宁快走几步扑进他怀里,傅景年也很自然地伸手把手中的资料交给身边人,抬手搂住她,低头的时候眉目温柔:“怎么过来了?等久了吗?” “没,我也是刚来。反正请了一天假,没什么事情做。听李助理说你们还没来得及吃饭呢,我给你带了,就在你办公室。” 他顺手以指为梳,梳了梳她润泽的发尾:“你呢?吃过了吗?” 周斐宁摇头:“还没呢,等你一起啊。” 傅景年神色带了些歉意:“可能还要稍等一下,我要跟他们再说一点事。” 周斐宁并不意外:“没事啊,在你办公室吗?我方便听吗?我先让别人带我逛一下也行。” “没什么你不方便听的。”他笑了一下,转头跟其他人说话时神色又收敛起来:“抱歉,可能还要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们要再商讨一下细节。” 众人当然没有拒绝的,连好奇的神色都不敢多露出来,闻言赶忙附和:“没关系傅总,这是大家职责所在。” 这短短几句话的互动,让他们都快看傻了。这位新来的傅总人没什么架子,脾气算是温和的,但是耐不住能力强啊,性子再好,也没人敢小看他,或者是偷偷做些什么小动作。平常越是温和,做事也就越不留情面,之前作威作福的元老级人物直接被开了,杀鸡儆猴,直接把气势立住了。 结果这样的人,面对女朋友,竟然是这副模样。他们离得近,站在一边分明看见,傅总看见这姑娘来了之后,眼中的柔情都快溢出来了。原来他再平易近人,和他们之间终究是隔了一层,现在才见识到,敞开心扉的总裁是什么样的。 周斐宁也不怯场,大大方方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周斐宁,是傅总的未婚妻,耽误了大家一点时间,不好意思。” 她容貌明艳,举止大方,笑的时候晃荡的眼波能荡出人的心魄来,看得不少人心神都飘忽了一瞬。不过可惜,名花已经有主,不是他们能够肖想的。 她挽上傅景年的手臂:“走吧,食盒还在你桌上放着呢,赶紧回去拿到一边。” “还有,李助理和何秘书今天陪我跑了好多地方,今天你给他们按双倍工资算吧。” 这话一出,顿时有羡慕的眼神聚集在两人身上。跑了一趟,不用上班,相当于公费摸鱼,还能拿双倍工资,这什么好事,怎么没有轮到他们手上。李助理背过身偷偷对着大家做了个得意的表情,有人竖起中指回应,一群人无声地互动了一番。 周斐宁和傅景年走在前面,相携进入办公室。周斐宁把食盒拿到休息室里面,然后略带好奇的出来,轻手轻脚,不打扰他们已经开始的谈话。听了一会,她对这些事没什么了解,因此也听不太懂,不过他们说话也确实没有避着她,她能听出来他们是在商讨针对泽安的计划。泽安就是楚逸辰创办的公司名。 这消息也是傅景年对她信任的体现。至少今天的谈话一过,她再来,待遇估计又更会上一个台阶。就算是未婚妻,倘若是真正没感情的联姻,绝对不可能参与到这种机密的讨论中的。 又等了一会,等人都走了,傅景年站起身,没有让她去做,自己把食盒拿了出来,把菜摆在桌子上。幸好办公桌够大,她和傅景年挤在办公椅上,亲亲昵昵,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吃完了这顿饭。 吃完,周斐宁好奇地问:“你们在打压泽安吗?” 傅景年去收拾桌子,闻言淡笑一下:“必要的反击而已。” “他对你下手了吗?”周斐宁惊讶:“怎么没听你说过?” 傅景年脸色变得不太好:“商场就是这样,有合作对象,也有竞争对手,泽安并不是特殊的。” “不准你再用‘他’指代楚逸辰。”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周斐宁窝在办公椅里面,双唇红润,浅浅的笑弧在他眼中成了引诱,他目光盯着她的红唇不放,眼眸幽深,凑过去含住她的唇细细研磨。待她启齿大开城门之后,便是一通攻城略地。酥麻感电流一样在身体内跳跃,只冲头顶,后颈在刺激下寒毛直竖。两唇分开后,周斐宁气喘吁吁,软在椅子里不动。 男人吃起醋来也是如此可怕。傅景年眼神危险,眼看就要再来一次。周斐宁喘了口气,急忙道:“知道了,瞎吃什么醋啊你。下次不说了还不行吗。” 他面色这才转晴,看她一脸愤愤,瞪着他的样子,轻笑一声,回去继续收拾东西了。 情侣之间,亲吻当然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他们也亲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每次,他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侵略的气息盖过了平时的温和,每次最先受不了的都是她。等到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又会是什么表现呢?她能受得了吗。有点紧张,但又有点蠢蠢欲动。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话题,周斐宁赶紧喝令自己住脑,脸红得不敢看他,跳下椅子跑进休息室里,好一会才缓过来。 她发消息给李助理,刚才那些开会的人吃饭晚了,多点一份甜点送给他们吧。她不认识那些人,只能拜托李助理,她来报销就行。 傅景年收拾好之后,进来休息室,问她要不要休息,柜子里面有毯子可以拿出来用。周斐宁趴在床上抬头:“那你呢?不休息吗?” “还有点工作要收尾。” 他很辛苦。这间休息室里全无他留下的痕迹,咖啡的味道在外面能够清晰地闻见,里面却干干净净,没有半分其他味道。显而易见,别说休息了,这房间的门甚至都很少打开。 不过她也能理解这种忙碌的感觉,也不能强逼着他去休息,就像连轴转做手术的医生一样,是真的没时间,耽误了几分钟,可能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20) 终…… 第二天来到医院,抱着孩子的母亲已经早早等着了,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也是形销骨立。三个人年纪都不大,但孩子面黄肌瘦,父母也形容枯槁。周斐宁看到的第一眼,就感到一阵心酸。 成员患病,对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尤其是普通家庭,都是难以负担的精神物质双重重担。 周斐宁赶快带着他们进去,交给另一个医生先带着,自己赶快去换衣服。回到诊室之后,陈医生正在询问孩子的病情,其他医生也到了,站在一边听着,病历复印了好几份分在每个人手上,周斐宁认真看了看。那边的妈妈还在讲述:“跑了好几个医院,都检查不出来什么。医生都说,这病我们没见过,治不了。” 讲着讲着,干涩的双眼又流出泪来,突然要起身给医生跪下:“医生,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周边站着的医生们赶紧把她扶起来,为难道:“我们只能说尽力。” 让这对夫妻带着孩子去做一些必要的检查,诊室里的医生才凑做一团,气氛有点沉凝。这样子的家长其实是最不好对付的,本身孩子幼小,能够使用的治疗方法就不多。而且这对夫妻家境一般,因病返贫,学历也不算高,若是治不好,发生医闹的概率是很大的。倾尽一切去拯救孩子,结果人财两空,接受不了完全是人之常情。大家能理解,可医生也是常人,该害怕的还是害怕。 多数罕见病都是基因病,他们去做了基因检测,结果很快也出来,初步认定是维安丝莉病。 但是总不能不救啊。 整个科室都忙碌起来了,翻找资料,查阅文献,还要联系国内外其他医院,找找有没有先例可以借鉴。这几天周斐宁甚至都没有回家,连自己的订婚宴都是抽空去参加,眼下的青黑甚至遮不住。走完了必要的流程,几乎没有休息,下午就又直奔医院去了。 这边医院有最高精尖的设备,她最近也隐隐有了一个治疗方法的苗头亟待探索。原来她还嘱咐李助理盯着看傅景年有没有吃饭,现在全然反了过来,傅景年每天派助理过来给她送饭,不送她就很少吃。而且带汤汤水水的她为了节省时间也不吃了,只吃固体方便的东西。 在组会上,她竭力争取,才获得了一个发言的机会。周斐宁拿出自己的初步方案,等待着众人的讨论结果。她履历漂亮,但资历浅,还没有机会证明自己,暂时不能服众。这次的治疗方案更是大胆,选用特异性治疗与探索性治疗相结合的方案,前卫而大胆。一旦成功,几乎可以让她成为这个病上填补空白的第一人。 果不其然,参会人开始交头接耳,资历最深的副院长提出种种问题,她都一一做出自己的解答,忐忑的等着底下人的评定结果。 她紧张,参会的众人也紧张。毕竟是关乎人命的事情,谁敢轻易下结论、轻易抉择?当前,确实没有比周斐宁的方案更大胆也更亮眼的解决办法,副院长听完她的讲解,眼睛不自觉地亮了亮,心中对她的评价又升了升。不过现实也摆在眼前,这种罕见病,发现之后至今还没有特效药,都是保守治疗。但保守治疗,最长的时间不超过三年,就是花大钱,然后慢性等死。但是周斐宁这种方案,没有先例,极高的收益背后是极高的风险。一旦失败,不仅救不活孩子,自己的声誉和安全也可能受到威胁。而周斐宁现在还仅仅只是个实习生而已。 副院长放下她发放的纸质版材料,眼神紧紧盯着她,似乎要看穿她心中所有的想法和情绪。周斐宁和他对视,眼中只有坚毅与决然。此时她没有考虑任何其他因素,探寻本心,想要的只有所有人的健康能够得到保护。 周围的交谈声逐渐停歇,副院长在对峙中,最终点了头:“有信心做主治吗?” 这意思就是答应了。但同时,一切后果也要她自己承担。旁人会尽量给她帮助,但是不干涉她的方案。如果有功,别人不抢,有过,别人也不背。 周斐宁攥紧手,点头:“我先去给家长介绍一下,他们如果答应,那就可以立刻着手。” “去吧,我们会商讨备用方案。” 一套方案肯定不够,他们也不可能做到真的不管。 周斐宁也回座位继续听着其他人的方案,集思广益总是好的。 等到散会,周斐宁第一个出去,完善方案,也要着手准备和家长的沟通。 副院长神色似怅然似欣慰,终究一声慨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年轻人,不服不行了。” 旁边的人也是赞同的点头。小小年纪,有能力,也有勇气和担当,就看能不能过这一关了。过了,前途是注定了的一片璀璨,单单就这一项成就,能拿出来吃一辈子是真的。要是失败也没办法,江山代有才人出,但大多都倒在了前行的路上,也是注定的命。就看上天眷不眷顾了。 - 周斐宁又开始不着家,在压力下,原来白净的皮肤上开始冒出粉刺,头发脱落的量也大了许多。但是没时间顾及这些,她紧赶慢赶地修改完善了方案,然后就找到家长那里,和他们商量,把她的方案的优缺点和后果都清清楚楚地摆在明面上。 她兜里的手机默默录着音,毕竟有备无患,她也要尽量的保护自己才行。 “……就是这样。您二位可以商量一下,选用哪套方案。” 这对夫妻看起来拿不定主意,求助的目光投向站在周斐宁身后的副院长。副院长是专门过来压阵的,此时也不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等着两人的答复。周斐宁来的时候就和他提前通过气,说对话过程会全程录音,让他更加欣慰,有保护自己的概念确实比没有好。他不愿意再看见没有被病魔打倒,却被活人打倒的惨剧了。所以他们不会给有偏向性的意见,只是把好坏都摆出来任他们选择。 两人站在病房外面商量了半天,眼中是痛苦无奈,隔着玻璃看着孩子静静躺在床上,目光令人几欲跟着一起落泪。最终,佝偻着身体的妻子还是做下决定:“周医生,我们还是选择你的方案吧。无论孩子能不能活,我们都能接受,这都是他的命。” 眼泪已经哭干了,她的话中只剩下深深的凄怆与无可奈何。房子卖了,工作没了,亲戚朋友也借遍了,保守治疗那样的花销,他们实在是再也无能为力了。最后一搏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周斐宁也跟着鼻尖发酸,点头认真道:“好,那我们尽快开始。” 两人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顺着墙慢慢坐倒在地。闻言只能疲惫地点点头,说了谢谢,然后又是盯着孩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新方案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备,周斐宁忙得脚不沾地,兜里时刻装着几支葡萄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21) 第…… 检测数据,调整方案……一个阶段过去,下一阶段还是一样的流程。 这一忙就是半年时间。功夫不负有心人,孩子各项数值都平稳下来的时候,几乎每个参与的人都高兴地跳起来互相拥抱。 周斐宁脸上满是欢喜,唯有这时候,才展露出她尚有些稚气的样子。 孩子的父母激动地又要给他们跪下,医生们赶紧扶起来。这次他们的泪水不再是悲痛绝望的,枯瘦的脸上带了希望,竟然也有了几分神采。 最后留院观察了几天,确定没有事,他们就出院了。走的时候仍然千恩万谢,脸上带着笑,周斐宁看在眼中,心中的满足感不言而喻。 她学医从医,为的不就是这样的笑容吗。 主任知道她辛苦,给她批了个小长假,让她趁机休息休息。医院的转正协议已经拿给她签了,而且因为她的履历和成就都凤毛麟角,她走的是医院特有的特殊人才引进的渠道,不需要再规培,直接就是主治医师。毕业的各项东西也已经弄好,她去学校办了离校手续,从现在开始,学校阶段真的就彻底结束了。 返回家里,她也知道自己最近的忙碌让家人们很担心,马不停蹄地先给家人打电话报平安,顺便小小炫耀一下自己的成就。大家都很关心她的身体健康,都很快挂掉,让她先睡一觉休息。 一觉醒来,又是下午了。好久没有关心过傅景年,她一时兴起,又开车去了傅氏公司。 这次过来她没有告诉人,但是上次来的时候,容貌已经被记住了,而且也有公司职员参与了他们的订婚宴,因而认识她。所以她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很快就上了楼。 敲敲傅景年办公室的门,听到他说请进,周斐宁推门进去。 他同时抬起头,似乎有点讶异:“我不记得有什么……” 看见笑靥如花的周斐宁,他站起身:“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查岗怎么能提前说?当然要出其不意。” 周斐宁走上前,看了看他桌上放的文件,信手翻了两页:“最近在做什么呢?” 傅景年还没回答,周斐宁就看见了计划书封面赫然写着泽安两个大字。 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可不再乱说话了,只是问道:“进行到哪一步了?” 傅景年淡淡一笑:“也就是让楚总的资产缩水成百分之一而已。” “这么快?” 才半年,楚逸辰那么大的企业就从欣欣向荣走到濒临破产了吗? 周斐宁来了兴趣:“你给我讲讲来龙去脉。” 傅景年坐回办公椅里,把她搂在自己怀中:“楚总想断掉我们的供货商,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逸辰先挑事,确实是他的性格。不过她还是奇怪,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么大一个公司就倒下了吗?她了解傅景年,如果泽安还有翻身的可能,他一般就不会直说资产缩水的结果。也就是半年时间,楚逸辰几番挣扎,还是没落了。 周斐宁抱住他的脖颈,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你好厉害。” 她没有什么愧疚感。商场本就瞬息万变,每天破产的公司都多了去了,没有这样的觉悟,就不要在里面混。她也见过周家的公司风雨飘摇的时候,是周父力挽狂澜救起来了,楚逸辰没本事救不起来,怪不得别人。这样的行事,也在规则之中。何况还是楚逸辰先来挑衅的,他们将计就计而已。 傅景年对她的夸赞很满意,对她的态度行为也很满意,好久没见过面,也算是小别胜新婚。他目光不由自主地深了许多,俯下身攫住她的唇。 深吻过后,周斐宁涨红着脸推开他,眼神乱飘:“这是办公室,你自己平复一下。” 她刚才坐在他腿上,当然能感受到他的灼热。 傅景年声音沙哑:“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吗?” 周斐宁不敢看他,跑回休息室:“我等会再跟你说。” 她一下扑到床上,翻滚蠕动了一会。其实对于结婚她没有什么抵触,感情到位,结婚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而且现在他们的生活,除了没有这个名字,其他都和婚后差不多。他们也不是联姻,财产之类的纠葛也不会太多。要想结婚可能比其他人还简单一些,没什么顾虑,拿了户口本就可以去民政局了。 感觉时间差不多,她又出去,不过没敢再坐到他腿上,跑到旁边的小沙发。 “结婚什么时候都可以啊。看你什么时候求婚喽。” 傅景年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偏头看她,目光缱绻:“好,这可是你说的。” “我还有正事和你说。” 掀过这一茬,她说起想说的另一件事。 “我的治疗方案是首创的,院长上报了,国家批下来一笔奖金。我想用这笔钱做个基金,给那些贫困的罕见病患者治病用。你帮我挑个擅长打理的人吧,这方面我不算太懂。” 罕见病治疗难度大,而且用药很多都是孤儿药,价格居高不下,就算是小有资产的家庭都很容易被拖垮。 傅景年点头答应:“我也投一笔钱进去。” 周斐宁也不拒绝,这就是慈善事业,他肯定会投。 没过几天,他就找到了几个专业人才,负责管理这个基金。有打理的,有评估的,周斐宁也就放心交给他们。 傅景年向她求婚的时候,周斐宁有种早知如此的平淡,但心脏也不可避免的加速跳动起来。他们在江边的烟花下拥吻在一起,傅景年给她戴上的戒指在流光下熠熠生辉。 办婚礼的时候,周斐宁还念念不忘自己的firstlook环节,订婚纱硬是没有让傅景年参与一点,只是告诉了他样式,让他可以订相配的礼服。她不让他看婚纱,他也不告诉她他准备的戒指是什么样。 婚礼办的很盛大,宾客前来,都带着祝福。在自家的庄园办婚宴,自然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布景装饰都是两个人自己选了之后商定的。请了乐队,还把三个室友都叫来当伴娘,还有三个圈内好友。这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2章 医学天才白月光(22) 小…… 楚逸辰在傅家搬回国内时,就已经开始准备动手。他不能忍受自己的情敌耀武扬威,早在傅景年接手之前就开始布局。 只要打败了傅景年,周斐宁还是会认识到,只有他楚逸辰配得上她。至于陈小婉,不过是闲暇逗乐的玩意儿而已,不值得她多费心思,他会隐藏起来。 说来也怪,明明对陈小婉只是利用,他却完全没有换一个人的想法。哪怕自认为心中喜欢的只有周斐宁,他也没有和陈小婉断了联系。 在她退学之后,他就重新给她购置了一套房子,把人安置在那里,时不时前去享受一番。 一开始置办了一个温柔乡,楚逸辰还是颇为满足,可是渐渐他次次来都神色不虞,让陈小婉心中不安,试探着问发生了什么。 楚逸辰生着闷气没说话,脸色黑沉。没想到傅景年那么难缠,不仅他的手段没奏效,反而自己还吃了哑巴亏。 “你不用管,有空多想想怎么伺候好我。” 楚逸辰冷冷道。陈小婉被训得不敢做声,心中猜测,应该是傅家又开始对付他了吧。 想起曾经见过一面的傅景年,陈小婉有些恍神。若非前世他病重不治,恐怕楚逸辰早就输了吧。想到这里,心中对楚逸辰的推崇突然淡了些。也许她并不喜欢楚逸辰,只是他是她生活中出现的最强的人,最能让她过上好生活。 只是现在,奢侈的生活也有,但终究不像是上辈子一样名正言顺,她如今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楚逸辰也分毫没有流露出要娶她的意思。他心里念的还是周斐宁,如今还焦头烂额成这样,没有周斐宁,估计也是其他千金。她买通了他身边的秘书,问过他,他说楚逸辰最近为解决公司的资金链问题,隐隐有参宴联姻的意思。 她为了楚逸辰,学位也丢了,高中的辛苦也全部白费了。她还应该继续坚持吗?可是如果不坚持,沉没成本已经投入了这么多,她还能做什么呢? 又一个早晨,楚逸辰吃了早饭就走了,她默默收拾着东西,又出神想起这个问题。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婉婉。” 是她姐姐的声音,带着焦急与憔悴。陈小婉心中有不妙的预感:“姐?怎么了?” “你在哪呢,能回来吗?妈快不行了。” 疲惫的声音中满是遮掩不住的悲痛,陈小婉手中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抖着手穿不上外套,于是直接穿着单衣出了门。冬天已经到了,天寒地冻的,她竟然没什么感觉,极速打车去了医院,她母亲原来住的小医院。本来以为会忘记地址,毕竟隔了一辈子,结果回想起来记忆是如此的深刻。 路上姐姐没再打电话,反而母亲又发来信息,都是小心翼翼的语气:“妞妞学习忙不?累不?别太累,注意身体。” “妈妈想你了。” 陈小婉痛哭失声。她重生以来,一心想着怎么搭上楚逸辰,几乎没怎么和家里人联系。一方面是忘记了永远站在身后的家人,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耻于和她们联系。 在家人的心目中,她还是那个努力学习,凭自己考进顶尖大学的优等生,是品学兼优的好姑娘。她们没什么文化,都是农村出身,因此为她骄傲,在她面前总有对知识的敬畏。知道她学习忙碌,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易给她发消息,她们觉得会打扰她。 她们不知道,从之前她为了好的生活,攀附上楚逸辰开始,就已经不是她们心中的那个陈小婉了。 她给妈妈回消息:“我现在过去看你。” 可是那边再也没了回复。 陈小婉心急如焚,拼命催出租车司机:“师傅,快点,我妈快不行了,快点,我给你加钱。” 司机无奈:“姑娘,已经最快了。”从她上车说出去的地方是医院,又是这么个神情这么个打扮,他就猜出来了,尽力以最快速度把她送过去。 到了地方,陈小婉从包里掏出两张钞票,直接下了车飞奔进医院。住院部十二楼1210,这个号码一直在心里从没忘记过。 姐姐就站在门外,见她这副样子,赶紧把身上的外套脱给她。陈小婉这才意识到冷,把姐姐漏羽绒的劣质衣服裹紧。曾经看不上眼的东西,如今却觉得比那些锦衣都重要的多。 陈姐姐眼睛已经哭的发肿:“医生在里面抢救,说是很有可能救不回来。” 陈小婉靠着墙滑落在地上,说不出话,很快衣服下摆哭湿一片。 医生出来,两个人立刻弹起,冲上去堵着门,但是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想问又不敢问,生怕听见那个坏结果。 还是医生主动说:“暂时抱住了一条命,只是转院的事要抓紧,在这里待着是不行了。” 小医院没有那么好的医疗资源,只是吊着命而已,好转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陈姐姐松了一口气,但还有另外的忧愁,她支支吾吾:“医生,我们知道了。” 护士又出来催缴费:“3号床你们已经拖欠了很久费用了,麻烦补交一下。” 陈小婉看着陈姐姐,她面容满是无助与难堪,哪里有钱?搪塞过去之后,她低着头不去看陈小婉,脸上还带着不好意思,让她看见这样的场面,觉得给她增加了心理负担。 “婉婉你好好上学就行,别有负担,姐姐去找钱。你好好读书,以后出来挣大钱。” 陈小婉眼泪都要流干了,家人对她寄予厚望,她却一事无成,她们怎么接受她已经被学校退学了的事实? 陈母在ICU住着,枯槁的脸让她都不敢认了。陈小婉做下了决定。 “姐,我们转院。我有钱。” 陈姐姐以为她是兼职挣来的钱:“你那点钱留着上学,姐姐来想办法,听话,你别操心了。” 傻妹妹估计不知道,转到大医院要多少钱。 陈小婉摇头,态度坚决:“我有钱,有三百万。” 把楚逸辰给她的房子卖了,卖房钱至少有二百多万,本来还能更高,但是她急着用钱,来的时候就给中介说了自己的情况,只要能尽快出手,亏也不要紧。还有其他奢侈品也卖掉,零零碎碎能攒出这么多。 三百万,是陈姐姐这辈子没敢想的巨款,她大惊失色:“你哪里来的钱?” 陈小婉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坦白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说明白,陈姐姐死也不会用她的钱,她怕那是小妹伤害自己弄来的钱。 陈姐姐越听,眼睛睁的越大,听到最后怒气上涨,啪一下给了陈小婉一耳光。陈小婉没哭,满脸麻木,她却哭的很伤心。 “你把钱给人家还回去,我们不要那种男人的钱,听话。” 妹妹的卖身钱,她哪里有脸用。 陈小婉拒绝的很坚定:“我不还。反正都这样了,我现在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怎么鄙夷我,哪怕你也觉得这是笔脏钱,这笔钱我也一定要给妈妈用。” 人生已经跌到谷底了,还有下降的空间吗?房子是楚逸辰赠送给她的,房本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她有卖掉的权利。反正她不也是为了这些东西把自己卖掉的吗。 陈姐姐又要伸手打她,手举的高高的,却没忍心落下来,她一把把陈小婉抱住了,痛哭流涕:“是我和妈妈拖累了你,要不是生在这家,你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都到现在了,陈姐姐也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白月光她不退婚了(1) 发…… 沈姜感到头有点痛,仿佛沉入了深长的梦境中,睡得人身子都僵了。 不同寻常的情况激起了她的警觉。 奋力睁开眼睛,眼前所见仍然是和昨天一样,空旷辽远的战场,风中有血腥味。 看起来是完全没有异常的。她从两个月前来到塔娜尔草原执行任务,成功将侵扰人类生存边境的变异狮群清剿干净,再过两天,倘若情况正常,就要启程返回。 自从灵气复苏之后,国家也逐渐完善出了一套筛选培养可修炼人才的体制机制,沈姜就是这几年最耀眼的新星。尤其是她原本就出身军旅世家,更是顺理成章地进入了特殊部门为国家服务。 而与人类的进化相对应的是,自然界的野生动物也开始了变异。变异方向不同,但总会出现变异兽侵袭人类边界的事情,这就需要沈姜他们前往处理。 野外的环境毕竟不可能如城区一样,她起身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气息,确认并无异样,才逐渐放下心。 她自己住在一个单人帐篷里,醒来之后便打开帐篷出去。时间也差不多到他们例行起床查验的时候了,没过十分钟,一小队连带沈姜总共八个人就已经集结完毕。 沈姜是队长,也是能力最强的,当仁不让地承担了确认环境安全的责任。马上就是吃早饭的时候,这种情况下,谁都不愿意有突发情况打扰吃饭的心情,沈姜自然也不愿意。她环绕露营地一公里范围内检查了一遍,确认短时间不会出现具有威胁性的变异兽,然后才返回营地。 她一出去,队员们就凑在一起。全国只有一所专供修炼人才进修的学校,大家其实都是校友,又进入一个小队,关系自然好得很。此时露着头一边准备食物,一边聊闲天。 沈姜回来时,队员们已经把她的那份食物准备好了。简单的自热食品,不算美味,但是在野外能吃上热饭,也已经很好了。 吃完饭,沈姜发布指令,两人一组,分四个方向进行检验,要确认没有再出现大型变异兽的踪迹。 和前几天的命令一样,队员们也已经习以为常了,迅速展开了行动。 沈姜和齐轩前往东方向,路上两人全神贯注,但齐轩笑嘻嘻地和她聊天:“队长,你实力又变强了,这次回去估计就要晋升少校了吧。” 不是不专心,而是能力强大到可以允许分心了。当时碰见狮群的时候,沈姜那柄长刀用得出神入化,他都没看清动作,狮群首领的身上就多了几道深深的血痕,倒在地上没气了。 其他的狮群吓得逃窜,就是搜捕费了些力气。变异兽的皮毛都有了一定的抵御枪炮机械伤害的能力,他们特殊小队出来清缴,一般不带重型武器,不好拿,而且他们的个人实力也都够用。 所以还是搜捕费的时间长。这半个月,沈姜带着他们把整个草原都搜索了一遍,顺带还清除了些其他的威胁,所以才花了这么久。 面对他的话,沈姜不置可否:“实力确实有所长进,不过授勋与否,对我来说无所谓,都听国家安排。” 她不图这个,但是锦上添花总是好的,给家人看看,他们知道了也很高兴。 想起了家人,就顺带想起了那个未婚夫,等到回到边境补给点就联系一下他们吧。不然总是不联系,他不高兴,还要她去哄。 沈姜目光稍微放柔了些,不过齐轩正在观察环境,没有发现。 路上又断断续续地聊着天,沈姜对自己严格要求,对队员倒是没那么严,平常也可以随着他们的性子来,没什么架子,所以她的小队也是很受新人欢迎的小队。团队氛围好,队长又年轻而实力超绝,自从两年前毕业后组建自己的队伍,年年毕业季沈姜都能收到雪片一样的简历。 检查过后,没有问题,他们就启程返回营地。两天很快过去,他们一同回到了边境设置的营地。 靠近人类生活区边界的地方常年驻扎着军队,自然也就带起了相应的设施,边境的繁华有时也不输其他地方。他们和负责人打了招呼,验证了身份之后就进入营地。 野外工作两个月,大家都很疲惫,此时只想吃饱饭,然后洗个热水澡美美睡一觉。 饭桌上大家聚在一起,互相聊天,也给家人报平安,说明返回时间。宋萱也和大家集合,坐在桌上一起吃饭。 宋萱是小队的对外事务负责人,她是普通人,困难的任务,她不会和小队一起深入野外去执行,只会待在安全的地点,等待着他们,然后撰写任务报告上交。她还同时承担了一部分生活上的职务,队员们前往野外,没有基站,无法使用手机进行联络,他们的家庭有什么事情,都会和宋萱联系,让宋萱去告诉他们。 此时大家就正围着宋萱,不过任务为期两个月,也没有什么太紧急的事情需要联系队员的,就只有一个。 “齐轩你父母发来消息,说你姐姐要结婚了,时间在后天,我已经给你订好了今晚凌晨的车票,你提前回去。” “靠,怎么这么快。那我就先回去,感谢人美心善的宋姐。” 沈姜笑道:“恭喜恭喜,你家在哪个区?我让人给你姐姐寄一份礼物过去。” 她的话得到了大家的附和,都是共历生死的战友,没有把人当外人的,相当于自己姐姐结婚,当然要送礼。 齐轩也不客套,呲牙笑道:“泉安区356号。送礼那就不必了,但是可以给份子钱,来来,先都给我,我帮你们转交。” 他们这种特殊人才,家人都住在每个区特设的小区,专门保护他们,所以只需要说出区和门牌号就可以精准定位。 齐轩的厚颜无耻当然引发对他的声讨笑骂,闹了一阵,就问宋萱:“还有别的吗?” 宋萱检查了一遍消息,摇摇头:“没有了。” 没有了吗? 沈姜疑惑,原来她出任务,超过三天的,他都会发来慰问。如果是他自己有事情要封闭训练,就会发给宋萱,让她转告沈姜。这次怎么没有了? 难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沈姜没想太多,她不是有事闷在心里的人,就直接问宋萱:“贺先生最近有什么事情吗?”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白月光她不退婚了(2) 我…… 贺时曜看着屏幕,目光中满是疑惑与惊喜,又是小心翼翼地不敢全然相信。沈姜自从退婚之后,已经一年多没有联系他了。连退婚的消息,都是冷冰冰的通知,而不是商量,连一个挽回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发完退婚消息之后他就被删了,通信界面一年来空空荡荡,她还特意命令手下不准再向他告知她的所有消息,他试探着发过几次,没有人理,最终不得不放弃。 现在沈姜突然又来找他,是什么意思?她大冒险输了?在玩他? 总不可能是她要回心转意吧。 贺时曜握着手机的手松了又紧,脸上表情变幻莫测,身边一起的同学都看蒙了。 “你这是干啥呢?咋回事啊?” 俞常凑过来看他屏幕,贺时曜却手腕一翻,下意识遮住了不让看,让俞常越发摸不着头脑,不过也尊重他的隐私,又坐了回去。 别人不来探究,贺时曜又唾弃自己的潜意识行为。原来他们没退婚的时候,他能大大方方拿出来,即便被室友笑话他舔也无所谓,反而还能回嘴,和他们单身狗不一样。结果现在不敢给看,也是不愿面对自己的失败。虽然人人都知道,沈姜已经和他提出退婚了。 沉默半晌,消息界面退了又进,进了又退,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她给我发消息了。” 俞常一开始没听懂:“发消息?谁啊?” 贺时曜不言,不想解释,太丢脸,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显得他余情未了,还在单相思一样,像个没出息的舔狗。 “算了,没谁。” 他语气梆硬得像法棍一样,还有点火气。本来想就此揭过这件事的,结果俞常这二傻子偏偏这个时候聪明了一回,联想到他的异样,突然福至心灵,惊讶道:“我靠,不会是沈学姐吧!” 俞常说完自己都笑了:“草,不可能吧,她没事给你发消息干嘛?当初闹成那样,总不可能是要吃回头草吧,都过去一年多了吧,想吃早就吃了,还用等到现在?” 理当然是这个理,甚至贺时曜自己内心都是这样想的,没办法,当初她真的太决绝。但是别人说就不行,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踏马能不说话吗。” 他都这个反应了,情况如何显而易见。俞常大方地原谅了他的粗口,甚至没忍住笑了出来:“不是,真是她啊。你别告诉我你还余情未了,人家一条消息就勾住你了。” 他怎么每个字都戳到了肺管子上。贺时曜眼神如欲喷火地盯着他,像是下一秒就要扔下手机来揍他。俞常不仅不害怕,反而更是乐不可支:“发了什么?我看看。” 他头凑过来。底被人家摸了个干净,现在再掩饰也没有啥意义了。贺时曜泄了气,任由他抢过手机。俞常看了看,干干净净的界面里就五个字,最近怎么样,甚至连名字都没叫。再一看时间,已经是五分钟之前了。 “不是,”俞常把手机还给他:“就这么条消息,你纠结了五分钟?哥,真别笑死我。万一人家就是发错了呢。” 除了在他手机上显示以外,这条消息无论从内容方面还是场外方面,都看不出和他的任何联系。 看着贺时曜肉眼可见的低气压,皱着眉,失落之色溢于言表。俞常摇摇头:“说正经的,那你回是不回?”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 贺时曜没好气地反驳回去。不回复吧,后果可见,这次机会就是彻底地失去了,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往后说不定就再也不可能联系了。但是回复吧,后果不可见。有变好的希望,假如她真的想和他修复关系呢?但这种可能性很小,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若是他屁颠屁颠地回复,结果受到人家发错了,或者是大冒险之类的话,他就面子里子都没了,自己把弱点揭给人看。到时候谁都知道他贺时曜就是沈姜养的一条狗,绳子都解开不要了,他自己硬是凑上去蹲在家门口,祈求着人家的垂怜。 想想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屏幕上输入法界面跳出来又被点下去,循环往复,三十秒息屏的屏幕硬生生地一直常亮着。 为情所困啊,实在太吓人了。俞常作为他的室友,亲眼见到他当初是怎么抑郁的,红着眼一瓶一瓶地灌酒,喝多了之后意识模糊,嘴里喊的都是沈姜的名字。醉一次就喊一次,他们在旁边看,也没敢告诉他。后来贺时曜自己可能意识到了,出门跟着聚餐再也不碰一滴酒。他的生活又好像迈入正轨,和原来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别人看着都觉得他是放下了,只有他们室友知道,偶尔做梦,他还是会念出那个名字。 俞常拍拍他的肩膀:“顺着心意来呗。” 贺时曜没说话,半晌活动活动僵了的手腕,打字发送。 他没敢太热情地回复,心里还带着怨气,却又不得不向自己妥协,只发了两个字——“还行”。 发完之后,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勇气,把手机扔到床上,不敢看了,却又把常年开启的静音模式取消了,音量开到最低,对她的回复期待却又害怕。 他拿着衣服进了浴室:“身上都是汗,我冲个澡,手机响了你告诉我。” 俞常嘴一撇,略显无语地答应了,不过倒是没戳穿他,免得他破防了,自己真得挨几下。贺时曜再怎么说也是年级第一来着,他是万万敌不过的。 沈姜这边压根没想到这样的情形,自然也就不知道她的消息给贺时曜带来了多么大的心理压力与纠结。她拿着手机等着,顺便看看新闻,消息发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七分钟。沈姜没见怪,他们特殊学校也和其他大学一样,到了毕业之前那一年要实习,只是实习内容不一样而已。她以为贺时曜是在出任务,之前他出任务的时候也会晚一点抽空回复,也不会回太多。 看来他正在忙着,那她也不打扰了,免得他分心,被队友骂,甚至被带队老师批评。他们毕业就要找队伍,为了以后的发展,老师和队友的认可可是必须的。 没多想,沈姜回了个“好,不用回了。” 她回复的很快,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的时候,俞常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因为从来没听过贺时曜的手机铃声。 贺时曜在浴室,水都没放热就听见那一声,赶紧关了水披上浴巾出来。俞常见他出来拿起手机才反应过来,难为他在浴室隔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5. 白月光她不退婚了(3) 想……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队员都集结完毕了,照常跟着这里的人一起训练,不会出现他们在这里好吃好喝,看着普通军人辛苦的情况,容易让人不平衡。 他们特殊队伍一出现,就颇受欢迎,几乎所有人都拿余光瞟过来,尤其是新兵,脸上的好奇都要溢出来了。 毕竟灵气复苏虽然过去挺久,也公之于众,发展出一套成熟的体系了,但是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个概念和他们还是有距离。从被选拔走开始,这些人和家人都会进入特殊区域了,基本上也就不会再和他们有交集。所以活生生的修炼者,在很多人眼里是第一次见到。 就算是见过几次的老兵和教官,也有抽空看两眼的,羡慕也有,佩服也有,但都是正面的情绪。沈姜小队可以说一出现,就成了焦点。 接受目光最多的自然是女队员们,尤其是沈姜。她站在教官的位置,一看就知道是队长。眉峰凌厉,鼻梁高挺,美貌而不失英气,有一种杀伐果断的气势,在这种地方是最吸引人的。 沈姜从被选拔进学校以后,就一直是天之骄女,年年站在台上领奖的都是她。所以她已经习惯了旁人的目光,没有任何不自在。在她的沉稳淡定下,队员也保持住了神情,按部就班地开始吐纳修炼。 被吸引来却没被吸收尽的灵气聚集在训练场上,这一片的灵气浓度升高,让普通人们也感到神清气爽,精神抖擞。这种可视的变化自然又引起一阵小小的惊呼,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第一次都是这种表现,也就没人阻止,默默纵容了。 等到休息时间,大家没了训练时候的规矩,盘腿围成一个圈坐着,沈姜向队员们说了她昨晚的打算,就是回到学校去当教官。 “……我的想法就是这样。你们觉得怎么样?还是老规矩,投票,少数服从多数。” 她是直性子,不会搞以势压人的那一套,战场之外每次做决定都让队员不必顾忌她。队友们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一个个也不会拘束,大大方方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沈姜提出这个建议,确实是有私心在,但出乎意料的事,竟然没人表示反对,少见地全票通过了。 宋萱做着记录,见到结果之后就快速道:“全票通过,那就这样定了。等会吃饭的时候我就给学校发邮件。” 沈姜以为他们是看出了她的私心,想给他们情侣见面提供机会,就说:“你们真不用顾忌我。” 大家都嘻嘻哈哈,反驳她:“大伙都愿意这样啊,真不是队长你的原因。回学校当教官可是衣锦还乡,到时候咱们可得好好威风威风。” “那肯定啊,让这一届提前感受感受异兽的险恶,嘿嘿嘿。” 他们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当了教官要怎么威风八面,怎么操练学弟学妹们了。 沈姜见状也放下心来,她因为自己的私心提了这个想法,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大家没什么不乐意就行。 其实是队员们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当初她退婚太决绝,谁能想到她现在是另一个世界线里没有退婚的沈姜?一个个都觉得她没有私心,甚至是想带队伍休息一下。在学校多一份工资,还不用太累,也能排解假期的无聊,一举多得,为什么不愿意? 宋萱倒是敏锐地联想到了昨天她突兀问出的那句话,心里暗暗有点想法,只不过没明说。没确定的事,她还得再观察观察,否则的话就成传播谣言了,那可不行。 他们回家的车票统一发放,但时间各不相同,因为大家住址不一样,不是一列车,要遵从列车的时间。 沈姜自己的车票时间比较晚,趁着休息,出去逛了逛,看看当地有什么特产之类,买点回去带给家人,这是她的习惯。买完东西回来,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走完了,沈姜也坐上了车,回到延水区。沈家和贺家都在那个区里,两家又都是老派人,要不也不会让他们定下婚约。 第一个先回的当然是自己家,沈姜踏进门内,爷爷奶奶就赶紧招呼着让她过去,两人都取出了老花镜戴上,仔仔细细打量她,看看有没有受伤。沈姜打小就是个倔强性子,吃了苦受了委屈不轻易往家里说,特别独立。如今又出去做了特殊小队的队长,凌厉的气势更是遮掩不住。她对待亲近的人很温和,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只是由内而外透出的那股坚定的气质,让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是软柿子,自我意识非常浓烈。 也因此,小的时候长辈们还能管一管。但沈姜成年之后,特别是执行任务之后,基本上她的决定就没有人会反驳了,只是劝两句,劝不动也就算了。所以沈家人当初也是很意外她会突然提出退婚,不过说了两句,她不听,他们也没办法了,只能事后找贺家道个歉。人家倒是会说感情勉强不来,但显然心里不是太痛快,说话有点干巴巴的。这事膈在中间,有了隔阂,沈爷爷都不去找贺爷爷下棋了。 不过自家人总归还是疼自家人,没人怨沈姜,可能就是没有缘分。 孩子一回来,沈奶奶赶紧拉着她上下瞧了一遍,确认没事才放下心来,乐呵呵道:“小姜回来了,可是个好日子,奶奶给你做虾吃去。” 修炼者的家人们住的小区说是小区,其实都可以当做是一个小城市了,是城中城,任何需要的东西都能在里面买到,都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家人安全了,修炼者们也能从此感受到国家的厚待,自然一心一意地报效国家。 沈奶奶打个电话说一下,就会有人送货上门。超市在小区中间,沈奶奶平常喜欢慢悠悠逛过去,顺便当做锻炼身体了。今天沈姜回来,她想赶紧让宝贝孙女吃上,所以少见地打了电话让送货。 沈姜按住沈奶奶坐下:“我给你们带的东西,你看看。” 她带的大包小包都拿过来摊开在桌子上,也算琳琅满目。主要是临近草原的地方偏僻,但确实有和这些主城区不一样的风味。 有吃的有玩的,沈奶奶拿起来摆弄,眼角眉梢都是笑了,还要说一句:“又带了什么好东西呀,你带的东西都快放不下了,我和你爷爷又用不着这些,下次别买了,多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沈家父母在一次意外中都身亡了,全凭爷爷奶奶抚养她,感情自然非常深厚。 沈姜接着道:“还有给贺家带的东西,等会我给他们送去。” 听了这话,原本还堆笑的两个老人突然愣了一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6. 白月光她不退婚了(4) …… 贺家人看着一堆礼品,不知是喜是悲。 半晌,还是贺父发话:“把东西放好吧,等会我去看看买点什么回过去。” 贺奶奶倒是看起来很不爽:“我看不如退回去得了,反正也是他们家先给咱们没脸的,干脆断个干净,现在又来送东西干什么。” 正所谓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贺奶奶从小就疼爱贺时曜,对待沈姜连带着沈家一家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贺母叹了口气:“时曜那孩子的心思,咱们还能不知道吗。我也想退回去,回来时曜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那孩子也是糊涂,非得盯着一个人干什么。”贺奶奶当然明白这个理,骂了一句,也不得不默认了。孩子的心思,家里人能不知道吗,眼看他就是一心一意喜欢沈姜,他们有什么办法。 不过到底是不甘心,照贺奶奶看来,自家孩子是哪里都好,成绩好,模样俊,只有人家配不上自家的份,没有配不上别人的理。她想了想,还是没放弃自己的想法:“这几天我再问问,有没有好姑娘给时曜介绍介绍,兴许他就回心转意了呢。” 她每天凑在小区的老年人堆里,含蓄地问问有没有单身姑娘能介绍的。毕竟这小区里的也算是知根知底,别的不说,至少家里都有个修炼者靠山。他们不是修炼者,尤其是老一辈人,灵气复苏对他们来说对生活其实影响也不大,日子照样过,反正也没多少年活头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心愿就是见到孩子们各自成家立业。 贺父贺母沉吟了一下,也没拒绝,他们也是这样的想法,要是贺时曜能够放下沈姜另寻幸福,那是最好不过的。 草草吃完饭,贺父贺母就出门挑选回礼去了,特意挑了个沈姜不在家的日子送过去,免得撞上了尴尬。 沈姜也没怎么闲着,自荐的邮件发给学校之后,那边很快就有回复了,邀请去面谈。毕竟沈姜的小队在这两年的毕业生中算是条件最好的,实力强,立功多,面谈问一下他们的训练计划,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可以拍板定下来了。 队员们各自都做了自己的计划,由沈姜来统合,让队员们多在家休息一下,自己一个人前去和学校商谈了。结果很顺利,校长也是曾经亲眼看着她毕业的,对自己曾经的得意门生想要回来教导学弟学妹当然很是赞同,她的方案也很完善,参会的教职工们大多当场就答应了。 时间预计是在十月到十二月份,还有第二年的四月到六月。不过他们现在是刚结束一个任务的休息时间,明年就不一定能抽出空来,所以只答应了今年年末的这两个月。现在国庆假期过半,再休息三天就可以过去了。沈姜一一通知了队员,让他们准备准备。学校那边也告诉了她,和她的队伍一起来的是由当初她的同年同学谈鸿羲带的队,他们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又正好有空余时间。 想到谈鸿羲,沈姜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不过既然是公事,她也就没说什么。自报家门之后,学校那边也给她透了底,校长笑道:“今年你们来的话肯定不会亏,这一届有不少好苗子呢,就看你们能不能拿下了。” 参与这项活动是双向选择,小队有义务倾囊相授,同时最低需要留出两个位置给今年的毕业生,也就是提前签约。倘若今年没有很优秀的人,小队就有可能亏了。而且带两个新手,重新练配合也不容易。但若是有优秀的,绝对是补强。不过人家也有挑选的资格,就看有没有本事把人留住了。 沈姜听到这个倒是颇为感兴趣:“能让您都认同的好苗子,那可确实不多见。” 校长眼光高,除了她和之前几个学长学姐,还没听他这么盛赞过别人。 校长得意地挺了挺胸膛,其他参会老师也笑呵呵催校长:“赶紧给沈姜介绍介绍,让你的好学生提前想想怎么把人定下来。” “沈姜人气高着呢,不用操心太多。” 毕业不到两年,功勋就直逼那些老队伍了,队员位置可是抢手得很,学生都是挤破头想进。不过校长当然也想炫一炫今年的好学生,得意道:“今年的年级第叫贺时曜,境界高,也很有大局意识,很有领导范。他要是自己带队,估计也能跟你一样成就。不过就是性子傲了些,还得磨一磨,之前还吃了个处分。” 老师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和盘托出。沈姜也不讶异,贺时曜就是这样,时不时跟老师顶嘴,或是违反些无伤大雅的校规校纪,她都习惯了,让老师也是又爱又恨。小处分到毕业也可以消掉,没什么关系。 “还有呢?” 校长滔滔不绝:“第二叫尹回,跟你那年的谈鸿羲一样,做事周全,要是能跟贺时曜中和一下就好了,到时候他做副官肯定很合适。还有……” 沈姜也没什么不耐烦,都记住了,谈话结束之后回去一并告诉队员。齐轩摩拳擦掌:“我觉得咱们可以把那个尹回要过来,我觉得咱们队伍里就缺和我一样沉稳的人。” 宋萱发了个呕吐的表情:“齐轩你赶紧滚蛋。你这样的我们要一个就够了,把他招进来就把你踢走。” 底下都是一排附议。齐轩又发了个扭扭捏捏的伤心表情:“爱呢?” 群里又是一阵搞怪。大家都默契地忽视了那个第一名贺时曜,根本没人提,主要是不知道沈姜的想法如何。 事情谈妥后,学校那边也很快就把这个消息放了出去,年年毕业生最期待的就是这个环节。若是遇上好的教官,能学到好多东西。他们学校和外面的普通大学不一样,清剿异兽算是上战场了,没点真材实料后果是真的不堪设想,轻则受伤断肢,重则失去生命,没人敢儿戏。尤其是毕业生,又兴奋又期待,但也有前途未卜的恐惧。另一个就是,若是遇见好的教官,表现优异的话,甚至可能被直接看中,预留一个位置。也算是双向的选择,也可以借用教官的人脉,提前联系其他队伍,提前选择好过毕业之后听凭安排,那样的话去哪里就不能确定了。 所以当老师通知,国庆之后的两支队伍之后,训练场都沸腾了,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 “我靠,是沈姜那个队,我踏马去定了。” “真假?就是那个老师口中的牛逼学姐?我还没见过真人呢。” 立马就有人给他科普,其中又以女生为多,一个个带着崇拜的表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7. 白月光她不退婚了(5) 想…… 他的气势太过凌厉,让邬永一下子想到对练的时候他那狠辣的样子,一时间竟有些被镇住了。身旁的小弟也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他们是跟着邬永才敢来挑衅,自己实际上心里也清楚,单论实力,他们比不过贺时曜一根手指。 贺时曜冷笑一声,这些人若不是闹到他面前,他一个字都不会搭理。 “不服的话,训练场随时欢迎。” 放下最后一句话,他重新坐下,俞常也跟着一起,没再分个他们一个眼神。 邬永回过神来,自觉被狠狠落了面子,心中怒火冲天,脸色憋得紫胀:“行,我倒要看看你能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 他在心里暗下决定,哪怕用尽浑身解数,也要把沈姜把到手。到时候再看看贺时曜还能不能嘴硬,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赏了。 尹回远远站在一边,却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的动静。见邬永愤愤离去,他也收回视线,低下头若有所思。 俞常是知道沈姜又给贺时曜发了消息的唯一一个朋友,也知道他最近隐隐的心神不定是因为什么,此时觉得自己负有安慰好友的重大责任,凑过去小声道:“没事吧,别听那煞笔瞎说,沈姜怎么可能瞎了眼看上他。” “我能有什么事?我都说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想和谁在一起都随便他们。” 贺时曜冷嗤一声。他的表情管理也算是磨炼出来了,俞常摸不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了,没得扫兴。 学生们都带着兴奋劲完成接下来的训练与学习,并且期待着后天的到来。国庆假期已经结束,两支队伍也马上就要来了。 天色刚蒙蒙亮,沈姜他们就已经在学校门口集合了。对他们而言,这也是毕业以来第一次回到学校。经历了真正的厮杀之后,他们和在校时期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回想起学校生活,不由也生出几分怀念。不过队员的生活也算是顺风顺水,毕业也没有很久,没有伤春悲秋的主客观条件,所以还是积极的情绪占上风。 齐轩总是第一个打破美好的气氛,贱兮兮地开口:“你们想好等会第一次出场的方式没?要不要来点造型,在学妹们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好印象。” 邵钧是队里负责侦查的斥候,作为先遣小队与情报搜集人员,脸皮必须要厚,有时候情报的最主要来源是和当地群众的闲聊,所以人均社牛,平常也是他最能和齐轩臭味相投。这会听见齐轩的建议也来了劲:“你想怎么弄?” 齐轩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我要是想好还能问你吗?本来想用咱的战机的,但是战机动静太大,没申请下来。” 队里这才知道齐轩竟然还提前找了相关部门去申请战机的使用,就为了这个出场方式,搞这么大动静,实在是让人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好。 宋萱沉默半晌:“大哥,你赢了。” 何端人如其名,比较沉稳,不喜欢夺人眼球,直接道:“不是,这也太荒谬了,你们自己弄去吧,我可不参加。” 其他人纷纷附和。他们是来做教官的,虽然学校氛围轻松,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要是弄出点什么非同凡响的东西,他们确实是给人留下印象了,但是是好是坏那就说不准了。谁不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这样一搞,等到中午论坛上就一堆帖子说他们是现眼包了,他们可不想以这样的方式闻名。 宋萱直接站在沈姜身边:“队长,你赶紧制止他,不然咱们小队的脸就丢尽了。” 沈姜想了一下:“这个我确实没考虑到。这样吧,你们谁想怎么出场就怎么出场,我们就不统一了。” 这是队员的自由,她也没必要去约束。她自己虽说不愿意花里胡哨,但是队员随着自己性子来也没什么,何必死板地拘着人。 没想到她会这样回复,宋萱不由绝倒:“不是,队长你也太惯着他们了。” 没等沈姜回话,齐轩已经嘿嘿直笑:“萱儿啊,队长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咱们一不犯法二不乱纪,队长可不会管。” 他快乐地吆喝:“来来,谁想加入的,咱们兵分两路。除了邵钧还有别人没?” 沈姜微笑着听他拉人并讨论,目光却瞥见了另一个方向的一队人。她脸色稍微淡了下来,被身边的队员们敏锐地看察觉到了,问她:“队长?你看见什么了吗?” 因为沈姜的境界最高,由此带来的身体强化也是最大的,所以她的视力比队员们要好上一些,看见的东西他们暂时还没有看见。但对面一队人走得也很快,不需要她解释,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是谈鸿羲那个队伍,很快就走到了他们面前。像是没看见他们有点异色的神情一样,谈鸿羲表情自若地打招呼:“沈姜?好久不见了。” 沈姜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敷衍的态度可见一斑,摆明了不愿意和他有过多的接触。沈姜的队员也是和她年纪差不多,基本都在相近的时间毕业,但在学校里也没有听说他们之间不对付,看着沈姜这样干脆的扯开关系的表现,还有点尴尬。 谈鸿羲好像并未被她的态度影响,神情仍旧温和:“一起进去吗?我们也算是同学,要不要中午一起吃饭,顺便聊一聊?” “不用了。”沈姜皱眉,一点面子也没给:“我们还要讨论一下,谈队先进去就行。” 沈姜的队员更是惊讶,她很少会这样下别人的面子,甚至可以说是很少有看不惯的人。她是很包容的人,看他们队里的氛围就知道,但是这样宽和的人却唯独对谈鸿羲如此不假辞色,他们很好奇里面的原因。 被这样不留情面地拒绝,谈鸿羲嘴角的弧度也淡了淡,勉强保持着风度。不过他身后的队员就不那么友好了,一个个对沈姜他们怒目而视,还小声嘟囔着什么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之类的话。声音虽小,不过也只是相对而言,连宋萱这没有灵力的普通人都能听见,其他人自然也可想而知。谈鸿羲目光闪了闪,也没有制止。 沈姜这边见他们这样自然也不甘示弱,一个个都瞪了回去。就算是沈姜的问题,也只有她给别人摆脸色的份,轮不到别人摆脸色给她看。他们就是双标,就是偏心自己队长,怎么了? 宋萱第一个跳出来,也装模作样地“小声”道:“神经病吧,没事过来纠缠我们队长干什么,先撩者贱知不知道,没看出来不欢迎吗,还不赶紧滚。” 齐轩紧随其后,做作地以手遮嘴:“就是,还站着不走,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8. 白月光她不退婚了(6) …… [] 沈姜扫视了一圈,她一直都知道贺时曜的班级。没办法,当一个人在耳边说过成千上万遍的时候,哪怕主观上没有记住的念头,信息也已经被刻入了潜意识中。而且相互关心,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应该做的事。沈姜自己也知道,其实生活中还是贺时曜对她的关心更多一些,她不愿意显得太过亏欠他,只能想办法多补偿。 这次也是,她的目光精准地找到贺时曜所在的班级。他成绩好,顺理成章地在第一个站着,沈姜能把他的容貌与身姿尽收眼底。她仔细看了看,却微微皱眉,怎么他显得憔悴了一些,再没有原来那种意气风发的姿态。以他的年纪和性格来说,不应该啊。 沈姜默默把这件事记在心里,打算找机会问问他。 俞常一开始也在盯着天上看,直到齐轩和邵钧这俩人归队之后,看了他们的落点,才猛然一惊。只是他站在贺时曜背后,没办法看见他的表情,只能在心底暗暗担心。 他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幸好看看贺时曜的背影,他没什么动作,看起来还能稳得住,俞常也就放下心。 谈鸿羲队伍中,那个叫宁蔓蔓的女队员,也就是刚刚一直盯着沈姜的那个,看着天空,皱眉厌恶道:“整天就知道出风头,我们是来当教官的,又不是来杂耍的。服了,他们这样弄,我们的名声也跟着坏了。” 她喜欢谈鸿羲,基本队里都知道,所以现在显然是因为刚才谈鸿羲被落了面子而心有怨气。有人接了她的话,但也有沉默不语的。谈鸿羲这个队长做的,有时候并不能让人信服。 校长也过来了,站在沈姜身边,笑呵呵对她说:“你们年轻人还挺好玩的。下次问问其他队伍,让他们看看能不能也来一个。” 沈姜目光无奈:“还是赶紧进入正题吧。” 校长笑道:“这创意可以的啊,给咱们的学生来点调剂。” 齐轩听见校长的支持顿时来劲了,猛点头:“对啊对啊,校长不愧是校长,一眼就看出我们的良苦用心,他们都没看出来。” 他的插科打诨被沈姜瞪了一眼,只好退了下去,收获一众嘲笑。 校长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走上台:“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这就是本次前来指导的两支队伍。这位是一队队长,沈姜。” 底下顿时传了山呼海啸般的呼喊,掌声雷动。沈姜素有盛名,如今得见本人,颇有种追星族碰见自己偶像出现在身边的激动。 贺时曜随着大流鼓掌,克制地看了一眼台上的沈姜,随即挪开视线,目光放在她的队员和校长身上。 一眼过去,心中还是滋味难明。一年多不见,她变得更加明艳优秀,简单站在那里就气势凌人。他看见很多男生眼神黏在她身上,心中顿生戾气,但又不得不卑微地承认,他没有资格去管。 沈姜的感知很敏锐,饶是他看了一眼,沈姜也感觉到了,顺着看过去。贺时曜没有再看她,专注看她的队员。这也不奇怪,他对她身边的人也总是很关注。 她不知道感受到她的目光之后,贺时曜捏紧了拳,心脏狂跳。她是在看他? 在动态视力训练中,他的准确度一直是百分之百,从未认错看错过任何一个目标。然而此刻,他却开始怀疑起自己。 沈姜停了三秒才转移视线,她来此是为了贺时曜不假,但本职还是要做好。在这种情况下,人的灵力会不自觉地逸散,也就是俗称的气场外放。从身边灵气的浓度来看,能初步判定实力如何。沈姜把这些好苗子挨个看过去。 直到她挪开视线,贺时曜才微微吐了口气,放松了一下过分紧绷的身体。他自己知道,刚刚那时,他的精神专注度已经超过了模拟战时训练时。 虽然知道沈姜一向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她是从来不会把私情凌驾在正事之上的,看他,可能只是为了挑选人才。他痛骂自己不争气的心,甚至快速运转了几遍灵力周天,才终于抑制住身体反应回到正常状态。 沈姜快速环顾一圈,朝大家点点头,当做打了招呼。她的话不算多,能省则省。 校长看自己的得意门生这么受欢迎,心里也高兴,脸上都是骄傲,继续介绍:“这边是二队队长,谈鸿羲。” 底下当然也是礼貌性的掌声与欢呼,但相比而言,比沈姜的还是弱上两分。这一点差距人人都能感受到。尤其是他们刚才为了避开沈姜那个队伍,特意站远了,现在不在中间,就显得更加透明。 谈鸿羲尚且还能稳得住,保持着风度和学生们打招呼,但宁蔓蔓作为他的拥趸已经脸色涨红,不忿之色溢于言表。 好在校长已经开始分配人员和位置。沈姜他们带队在现在所处的位置,谈鸿羲则去后面。这是很正常的安排,但放在有心人眼里就又成了区别对待。不过宁蔓蔓没敢反驳校长的安排,只能臭着一张脸,等着谈鸿羲的指示。她是他们那个队实力最低微的一个,普通人队员没来参与,她就只能也负担起那一份工作。 沈姜留在原地,校长把前三分给了她,但剩下四到十都给了谈鸿羲,其他也是这样交叉着分配。其实学校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满打满算也就三百左右。没办法,人才实在是太稀缺了。 她没什么表示,一切按照安排来,邬永却心中暗喜。他瞄了一眼贺时曜,看他仍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心中就憋着一股气。沈姜他是把定了。 因为心里有些想法,邬永就想第一个凑上去和沈姜套近乎。不过他还算弄克制,没有上去就搭讪。也是直面沈姜的时候有点怂了,想多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性格。 这一百五十人其实也不算多。沈姜首先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们,有人接受不了的话可以退出,或是只参加其中部分项目。所幸这批学生都接受了,她就放心开始训练。 学校教的内容全面而浅显,需要真正有经验的人来补充教学,这也是这个活动的初衷。沈姜他们从执行任务以来,什么样的地形环境都经历过,训练起来信手拈来,学生们也慢慢入神。 沈姜看了看时间:“全体休息十分钟。” 谈鸿羲那边也在休息,宁蔓蔓跑出去拿东西 29. 白月光她不退婚了(7) …… [] 最后是宁蔓蔓紧急又去订购了一批疗伤药,送给沈姜那边的学生,算是勉强挽回一下。但是他们心里也知道,仅仅第一天,他们的风评就已经落后于沈姜了。 很快到了中午,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谈鸿羲好像又恢复了心态,重新戴起温和的面具,像是遗忘了早晨沈姜的拒绝一样,走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谈鸿羲带着微笑,这么多人,沈姜总要给他一个面子的。 他们之间的事情总是要更引人注目一些,毕竟是这次来的两个队长,最位高权重的人。贺时曜本来不愿意关注,他已经说过,沈姜和他再没有关系,她怎么样都不管他的事。但是眼神却还是偷偷关注着这边。听见谈鸿羲的邀约之后,他眼中闪过戾气,等着看沈姜的回答。 谈鸿羲想要借这么多人的势给她施压,可惜沈姜从来不是顾忌别人的人,她直接拒绝:“我有想约的人了。” 贺时曜先是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提起心来,她有新欢了? 虽然知道是迟早的事情,但是真正发生在面前,还是让他几乎控制不住情绪,心中甚至无法克制地产生了阴暗的想法。之所以还没有转身离开,是想知道沈姜喜欢的人是谁,然后…… 他的手指紧了紧。 沈姜环顾了一圈,有点意外地发现贺时曜并不是离她最近的那个,这还挺反常的。不过她很熟悉贺时曜的灵气波动,她径直走过去:“中午一起吃饭吗?” 当沈姜朝贺时曜走过来的时候,不仅他自己怔住,其他知道内情的人也大跌眼镜,俞常甚至呆站着忘记让开位置。 贺时曜没说话,看起来有点恍惚,和刚刚那个神情冷厉的人大相径庭。俞常咽了咽口水:“那个……沈教官,你说的是贺时曜吗?” 不然呢? 沈姜有点疑惑,还是回答他:“是啊。” 俞常干笑两声,手用力推贺时曜的后腰,让他赶紧接腔。 想到一种可能,沈姜状若恍然:“你也可以一起来。” 他反正之前总是说,想要给她介绍自己的朋友。眼前这个人估计就是很好的朋友吧,一起过来也没什么。 “不了不了,我中午有约了。” 俞常败北了,抓着另外的室友一溜烟跑了。 贺时曜还是沉默着。沈姜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答应,毕竟他一直说主动的角色应该让他来承担,他好歹是个男人。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可能觉得丢面子吧。 想到这里,沈姜告诉宋萱:“萱萱,帮我定一个崔记的小包间。” 她做事不习惯带着通讯器,放在车里了。记得贺时曜喜欢那家的餐点,她也不是不能稍微用一下自己的特别权益,带他出去吃。 “走吧,车你来开。” 沈姜把车钥匙给贺时曜扔过去,他下意识接到手里,才觉得自己的身体又能够活动了。他心中有很多疑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出口的只有一个干涩的好字。旁观的人都带着八卦的气息,唯独邬永觉得不甘心,借着打趣的语气道:“教官怎么只带他不带我们呀?我们也想出去吃饭,学校的饭都吃腻了。” “需要理由吗?” 沈姜不答反问,她是真的疑惑,他们的婚约她记得已经昭告天下了啊,没有特意瞒着,所以他们应该都知道才对,怎么还会问为什么。不过思索了一下,她也觉得在他的同学们面前区别对待不太好,于是干脆道:“那大家都一起来吧。” 这两句话出口,本来眼中慢慢亮起微弱光芒的贺时曜又暗淡下去,果然不是只找他一个人。就是不知道沈姜用意何在,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话,想和他修复关系,借此挽回下名声?还是有了别的喜欢的人,想表示她已经全无芥蒂了? 思绪很乱。但是同学们已经欢呼起来,他们可不管中间的弯弯绕绕,有人请吃饭诶。 这边注意力全在这两人身上,一开始发问的谈鸿羲却被人无视了个彻底。他脸上的笑也逐渐挂不住,一直自诩天之骄子的他怎能容忍这种情况。他清了清嗓子,想要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来。 “我是有事和你谈,我们单独谈谈可以吗?” 他特意加重了单独两个字的读音,语气放轻,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氛围,至少周围很多人听了之后都露出心领神会的目光。 沈姜还是拒绝:“有什么事直说就可以了,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谈鸿羲好像很无奈,却还是包容她,这种感觉让沈姜感到很恶心。 他说:“就在旁边,可以吗?” 只要能营造一个他们两个单独待在一起的地点场合,宁蔓蔓就会拍下照片,他已经叮嘱过了。有了这样的传闻,哪怕只是捕风捉影,但是只要他不否认,沈姜也不是在意这种事的人,能和沈姜这个最耀眼的新星扯上关系,他在面对那个私生子弟弟的时候就有了更大的胜算。要不是他现在举步维艰,也不可能放下脸皮去讨好沈姜。 他的姿态都已经放低到这种程度,沈姜总该给面子了吧。 沈姜想了想,要和他说清楚,点头答应了。这答应来的实在不容易,谈鸿羲赶紧殷勤地把她引到旁边的空地上。 “有什么事直说。” 沈姜抱臂站着,显而易见不愿意和他凑近。 谈鸿羲压着火气,不得不好声好气道:“我们好歹也是同学,你为什么对我恶意这么大?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你,不是吗?” 沈姜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现在在盘算些什么,但是奉劝你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没得罪?邱莹那件事你忘了?” 谈鸿羲的背后唰的一下满是冷汗。不可能,沈姜不应该知道这件事。他不断安慰自己,试图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就算她知道也无所谓,她没有证据就没用。 但是看着她凌厉的眼神,谈鸿羲意识到她是认真的。她一直在追查这件事。 绝对不能让她查出真相。 正在愣神间,沈姜已经离开了。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这些,拿出手机紧急开始联络某人。 沈 30. 白月光她不退婚了(8) …… [] 沈姜相信贺时曜办事的能力,叮嘱下去之后就放下心。 贺时曜仿佛在不经意间问她:“你很讨厌谈鸿羲?” 怎么突然提起他? 不过贺时曜总是对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尤其是异性非常关注。沈姜也不以为忤,这是他作为未婚夫的权利。 她点了头:“确实,你也离他远点。” 没告诉队员的事实在此刻和盘托出。 他们作为同学,曾经参加过同一场演练。那一次全年级二百七十九个人无一缺席,分成几十个小组猎杀异兽,获得积分。当时她的队员便有个叫邱莹的,和她关系很不错。恰好谈鸿羲和她们遇见,两边都想捕猎那只最凶残的异兽,谈鸿羲就提出先合作肃清周围的小型异兽,最后再各凭本事。 沈姜原本不想同意,但是所处范围确实太大,警戒十分耗费精力。她能受得了,不代表其他队员也可以。她也不愿逼迫队员,还是答应了。结果谈鸿羲的小队出现失误,没有完成任务就出现了受伤的情况,于是只能放弃了争夺,早早地离开了沈姜小队。虽然说试炼不允许相互残害,但是也有可能出现抢夺物资的行为。严格来说,这种抢夺算不上违规,只是有违道德而已。沈姜明白他们的顾虑,没有多说什么,让他们自行离开,她不会去窥探他们的行踪。 谈鸿羲走了,沈姜的计划还在继续。经过几天的蹲守和扫荡,终于把周围的场地给清理干净了,她原本预备第二天就开始猎杀巨兽。但前一天晚上,沈姜喝了营养液就被放倒了。小队队员是随机分配,实力参差不齐,能做到这件事而不惊动她的人,除了擅长隐匿身法、沈姜又托付信任的邱莹以外不会有别人。 沈姜醒来之后,巨兽早就被剿灭,只剩下空气中的血腥气。她身边空无一人,三个队员早已不见人影,甚至连一瓶营养液都没有给她留,山穷水尽,显而易见是想要让她自己放弃试炼。她没放弃,眼神冷冷。通过就地取材来找到食物,凭着一股气,她一个人几乎清剿了半个场地。即便没有那头巨兽的积分,她聚沙成塔,仍然牢牢地占住了排行榜第一的位置。 排行榜在通讯器上可以即时观看。她的排名开始掉落时,谈鸿羲的队伍却在上升,但是位居于她的三个队友之下。他们拿了积分,一跃成为了排行榜的前三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沈姜的队伍出了问题,所以碰见谈鸿羲的时候,沈姜其实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的。她天性率直,并不涉及弯弯绕绕。 她只想找到邱莹他们,然后问个理由,为什么要这么做。 谈鸿羲顺势邀请沈姜暂且和他们一起行动,他们出食物,沈姜出力,野外的食物毕竟有风险。沈姜并不抵触和别人合作,答应了。在队里,她隐隐感觉到谈鸿羲可能有点其他的企图。偶尔他的言行和目光都让她不太舒服,而且对其他人的流言也是一种纵容的态度。 她确认了自己的感觉之后就离开了,继续独自前往寻找邱莹。但是邱莹的积分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变动过,甚至从试炼场中出来,沈姜都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邱莹直接退学了。 这样自相矛盾的做法,任谁来看都是有鬼的。可是找不到人,自然也就没什么机会去探寻真相。邱莹没有继续上学,自然也就搬出了特供的住处,像水融入大海一样再也找不到。沈姜毕业以后拼命追查,她想要弄清楚的事情就不会放弃,虽说这只是一件不算大的事,对她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她还是为此动了不少关系,才隐约得知了一点。邱莹退学之前,她五毒俱全的弟弟被一个人作保假释出来了,而那个人就职于谈家公司。 再往后查,就查不到什么了。谈家是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在灵气复苏之前就已经深耕政商界,之后更是出了不少修炼人才担任要职。沈姜拿不到确切的证据,但这恰恰证明了此事与谈家有关。 不过没有证据,一切就算是她的猜想,说出去也容易生出事端,所以她只自己提防,没有告诉别人。如今碰见了,就告诉贺时曜一声,让他也多加防备。沈姜不知道谈鸿羲为什么要冲着她来,他的目的她暂且没有察觉,但是贺时曜作为她人尽皆知的未婚夫,很容易被恨屋及乌,所以告诉他,让他也有点防备。 没想到他好像并不太在意她话中的意思,散漫地点点头,然后却问:“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沈姜疑惑摇头。队友们一年除了休假时间,基本都在她身边,她自己护着就行,不需要让他们多加烦恼。她自己的私人事务,牵扯进队员,那就成了两队之间的矛盾。贺时曜自己在学校,她是照管不过来的,所以只能让他自己多加小心,遇见事了也能多个猜测的方向,不至于抓瞎。 结果贺时曜听了她的回复,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沈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松散的眉眼和略带喜悦的神色。好在他这样只持续了一瞬,后来很快就敛了下来。 贺时曜不知道她内心的衡量,只以为她在表示亲近。心中莫名的感觉越发浓烈,他选择了不去探寻。得知真相对他来说并无益处,虽然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但是在那之前,先让他短暂地沉溺一下。 午饭的时间很快过去,众人又一起回了学校。短暂的午休时,俞常一直在喋喋不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们两个人的表现可以说和传闻完全不同。说好的相看两厌,最终不得不退婚呢,怎么现在看着这两人,虽然不能说恩爱,但是平淡中也未尝没有关心与亲近,和他们的想象相差太远了。 贺时曜有点烦躁地捋了下头发,沉默半晌,还是吐露心声:“她好像不记得我们退过婚了。” 他已经拜托了家里人帮忙查一查,但是目前还没有什么结果。 俞常惊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小事。要是说明,贺时曜心里不舒服,但若是不说,等沈姜恢复记忆的时候,后果可以说不堪设想,毕竟称得上欺骗别人感情了。 “……再等等吧。” 贺时曜叹口气。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中终究是不舍得,不想看她用陌生的目光看着他,不想她拒他千里之外。 他神情低落,向来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何曾有过如此颓丧的时候,俞常看着也心中不忍,迟疑道:“要不你就先培养一下感情?我看什么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应该也不算趁人之危吧……” 贺时曜不想再说,揭过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起沈姜交待给他的任务:“今天发的药你帮我盯 白月光她不退婚了(9) [] 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宋萱惊讶,但又很轻松地接受了事实,没多问什么就直接讲述起来。 “你毕业之后,单人执行了第一个任务,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的前未婚夫正在指导另一个姑娘。看见之后,你就说要退婚,人家拼命解释,说老师安排他帮人指导一下,那个女孩也过来解释道歉,但是你就是不依不饶。” “这事闹得挺大,你后来不回复贺时曜的消息,也不见面,那会我的手机都快被他轰炸死机了,你也够冷漠的,说不回就真一个字不回,逼得人翘了试炼出来找你,在楼下呆了半夜,后来被学校抓回去了,记了个大过。” “没过两天,你又出去做任务了,这事就算结束了,前未婚夫也不来纠缠你了。” 宋萱说的其实很简略,但是随着她的几句话,沈姜莫名也感觉到心中随着时间线浮出的情绪。没有想起具体的记忆,没有画面,但是情感随之而动,绝不是愤怒、摆脱了拖累的轻松之感,而是另一种更微妙也更复杂的感情,她目前还辨认不出来,但也能知道,绝非表面上那个浅显的原因。 这件事的主导者是她。或许和那个第一次任务有些关系。 但这件事没办法问宋萱,第一次任务的时候,她还没有小队,是独自一人,没人能解答她到底遇见了什么,她自己的记忆中也是很平常的清剿任务,没什么异样之处。 难道是她自己的记忆有问题。这是最坏的一种情况。记忆有问题,就代表她所记得的一切都需要怀疑,这对一个人的自我来说有毁灭性的打击。但是就目前来看,除了这一件事,其他都能对上,没有另外出格的事,但也可能只是她还没有遇见。这样的猜疑链,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宋萱说完之后,见她沉默半晌,也有些好奇地问:“怎么?你想吃回头草了?” 旁人根本猜不到这上面来,毕竟记忆是独属于自己的东西,旁人无法窥探。身边人有点异样很正常,最多是觉得他受到了什么打击,遇见了什么事,但怎么可能一上来就往玄幻的那方面想。尤其是她又是个不爱将私事分享给别人的,更不可能让人一看就知道她的不一样。而沈姜自然也不可能自己去告诉别人。 如何对待贺时曜,她还没想好。但是第一步,既然已经知道了退婚,自然就不能再把他当未婚夫一样对待。 她摇头否定了宋萱的话:“没有。” 看看时间,午休已经快过去了,她们没再说什么,一起前去训练场。沈姜的表现和上午没什么区别,但作为深陷其中的局内人,贺时曜敏锐地发觉了变化。她不再频频投来目光,对待他,已经又像其他人一样。 仅仅是一个中午过去,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是试探出了他的态度,看出他余情未了,像个傻子一样被她玩弄于股掌。她觉得无趣,不愿再接近? 盯着沈姜的一举一动,贺时曜下午的训练毫不意外地心不在焉,脑海中净是纷乱的思绪在搅扰,连他正常思考的通道似乎都要堵塞。 他不愿意一直患得患失地去猜测沈姜的想法,但是又克制不住。 可是她的目光,今天下午,一次也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她惯例是这样,说断就能断得一干二净,冷淡得让他浑身发寒。 沈姜没怎么关注贺时曜的想法。她对他的情感显然是有的,不然不会轻易接受订婚。但是这几分微弱的感情并不足以脱离身份而单独存在,既然已经退婚,她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原先的做派。 若是他能接受,他们从此做朋友也行。若是他不接受,她可以给予相应的补偿,然后一别两宽。 下次问问他的想法即可。 今天的训练结束,沈姜回到住处,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就是探究她记忆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她不关注,自然就看不到贺时曜盯着她的背影,知道再也看不见为止。 俞常是在学校的露天酒吧找到他的。说是露天酒吧,实际上就是卖一点夜宵,关东煮、烤串之类的,还有低度数的鸡尾酒等等。因为是校园里唯一一个提供繁多酒类的店铺,所以每天都是人满为患,沸反盈天。 和其他桌子的嘈杂不同,最里侧的桌子边只有一个人影,酒杯却和其他桌上一样多。饶是喝了这么多,贺时曜的神情仍然清醒,他喝酒不上脸,只有醉意很浓的时候,旁人才能发现他已经醉了。 偷偷看这边的人有很多,毕竟贺时曜也算是个知名人物。能在学校就读的人自然都是修炼人才,面对的环境和普通人不一样,慕强的心理自然更加严重一些。实力的强大让贺时曜稳坐第一,也为他吸引来不少青睐,但他自顾自地喝着酒,就像是日常的小酌,没什么异样,但对别人也是熟视无睹。 俞常过来看见他的脸色,也摸不准他的状态,试探着坐下。 他是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这又是怎么了?” 就算闲的没事,俞常也不会去时刻关注沈姜与贺时曜的状况,自然更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下午过去,贺时曜直接又开始喝上了闷酒。 事情就是这么戏剧性,贺时曜也没想到,只留给了他一个午休的时间可以做梦。 他没答话,旁边却传来另一个有点娇柔的女声。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吗?旁边都没有位置了。” 俞常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抬起头,眼睛一亮。出声的女生一身长裙,长发及腰,气质温柔,容貌更是清艳,和沈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风格。 这女生他也认识,年级排名二百多的齐若华。实力虽一般,但容貌美丽,也算是很知名的。有传闻过她喜欢贺时曜,但是本人一直没有出来回应过,两人也一直没什么交集,所以大家只当是谣言。结果她突然过来,俞常环顾一圈,多的是座位可以坐,而且还有全是女生的桌子,如果没什么其他意思,和其他女生坐一桌肯定比和他们两个男的坐一起要合适。 所以……那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齐若华只是礼貌性地看了看俞常,其他时间,目光一直黏在贺时曜身上。俞常果断懂了,没说话,既然问的不是他,那就看贺时曜的反应了。 这边的动静当然也被其他人看在眼中,毕竟是帅哥美女的组合,何况两个都是出名的不近异性。齐若华容貌气质都清纯温柔,入学以来没有谈过对象,是名副其实的高岭之花。贺时曜更不用多说,没见他身边出现过女生,他上课的时候,老师要求对练,即便对方是女生,他也会实打实地下狠手,为此不知道被挂在论坛上多少次。这两个人的配对,最容易吸引八卦之心 39. 白月光她不退婚了(17) [] 紧赶慢赶回到学校,沈姜和贺时曜说了一声,便赶去宋萱的房间。宋萱已经联系了专业人员,见她过来之后生气道:“发帖的人IP隐藏,完全找不到痕迹。” 这样一看就是找了顶尖的专业人才,从这一点上就知道背后的人势力不容小觑。 沈姜点点头,冷静道:“这些慢慢来就行,先辟谣吧。” 她自己出面辟谣,其实不一定能起到一个好的结果,舆论这东西很难说,经常也有反向辟谣的情况出现。她主要是表态,证明自己能够出来回应。不管信的人有多少,能不能起到正面作用,主要在于向背后操手表态,她应战了。热度维持住,就还有反转的余地。 宋萱让她找点照片之类的直观证据,帮她赶制成了一篇公关文章,信息按时间线排序,证据详实,果然也引起了很多争论。 【说学姐没证据不敢回应的人出来,人家把证据都糊你脸上了】 【不是,她说你们就信啊,谁知道是不是合成的】 【不信她难道信你?人家做过多少贡献,为国争过光,杀过多少怪兽,你们键盘侠的贡献点有人家的零头多吗,一帮XX】 【你意思做过好事的人就永远是好人了?贡献多的人就不可能犯错?急死你得了,学学逻辑再出来上网】 支持与反对的两边又开始混战,一路飘红,封号的都有不少。 沈姜自己也开始动用人脉,她打电话给上级,让他帮忙联系技术部门的人员帮忙查询一下。 那边没过多久就传来消息,说是正在追查,沈姜也就耐心地等待着,第二天开学,面对部分学生异样的目光也安之若素,她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 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午的时候,突然拉起全城警报,广播公开说兽潮来袭,请广大群众待在家里闭好门窗。好在这事发生的频率虽然不高,但是仍有先例,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恐慌。 所有特殊部门的修炼者几乎倾巢出动,沈姜也接到电话,告诉她的消息比广播更加详细一些。 “外面兽潮中心,还出现了一股莫名的能量波动,初步估计这股能量波动就是引起兽潮的原因之一。” 上面也没把话说得太死,毕竟具体消息还有待探查。最令沈姜疑惑的是:“兽潮集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监测站竟然没有收到消息吗?” 异兽又不会凭空冒出来,怎么可能临到城下才发出预警,而且还是这么大规模,几乎让他们倾巢出动,人手都不够,连在校的学生都要出动。 对面也很无奈:“事情就是这样,很奇怪,监测站确实是在半小时前才收到消息,信号传输也受到了扭曲,我们现在才接到,也来不及通知,朝旁边城市求援的消息现在也发不出去。”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是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要把整座城守住。沈姜顿时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压力,来不及说什么,迅速做好作战装备。比她更紧张的还有一个人,谈鸿羲听着电话,声音都抖起来。平常他绝对不会如此失态,可是这次,过度的恐慌与惊骇几乎要把他压倒。 妈的,那边怎么可能,这和计划不一样啊。 沈姜出门,操场上的学生也已经被学校安排好,大一大二的可以留守城内,见机行事,大三大四已经开始实践教学,成绩合格的学生,必须跟着一起奔赴前线。 一车车装备紧急拉来校园,或是惊惶或是坚毅的人穿上装备,坐上开来的运输机。 从透明的窗户向下看去,黑压压一片,甚至连天上都不再安全,不少鸟类异兽正在蠢蠢欲动,有一头金翼玄雕看见运输机,展开十米长的翼展朝这边飞来,凑近了更是几乎遮天蔽日,连其冰冷无情的眼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即便其撞上了一层保护罩不得不停下,也使得不少人发出惊呼,心脏急速跳动,身上汗湿重衫。 只是来到这里的人都明白自身的责任,虽然心中有些害怕,却没有一个表露出自己想要临阵脱逃的。越是危急时刻,越是秩序井然,大家排成队下了飞机,每个人的任务都各不相同,安排的小队也不同。 只是沈姜的小队算是目前留守城内实力最强的队伍,还被安排了一个特殊任务,如果可能的话,就去探查一下神秘力量的来源,最好能把东西弄到手。 对面的兽潮也已经集结完毕,虎视眈眈。不过令人惊奇的是,它们似乎也感受到那股神秘力量的波动,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的时候,眼中甚至流露出人性化的渴望。显而易见,这次的兽潮和那东西真的脱不了干系。 城市保护罩外,有以防万一提前备好的大型聚灵阵,此时也已经激活完毕,灵气的充裕有助于人类修炼者的同时,也会刺激到异兽,各小队都深吸一口气,直接迈出了保护罩。 第一批先遣队是实力最强的,自然也是危险度最高的,沈姜也不敢有半分懈怠,一出去立刻调息,将身体调整到巅峰作战状态。 “先以防御为主,撑过第一波冲击。” 随着灵气的越发浓郁,异兽经过几十年的进化,也早就有了初级的智慧,若是第一波进攻失利,一般不会继续,而是退却之后再找机会,那时候他们才有机会出去探索。 一群群身高基本超过两米的异兽猛冲过来,沈姜他们都带了盾牌,一手持兵器,边防边战,凭借着强大的个人能力,竟然生生从兽群中守住一条道来。 战场上顿时杀声震天,兼有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沈姜捕捉到一个动态影子,极速出刀,将试图偷袭的空中异兽脖颈劈开,同时身子朝左一撞,用盾牌把正朝着齐轩高速冲锋的龙甲兽撞得一歪,露出腹部弱点,然后反手抽刀捅进其心脏。齐轩大汗淋漓:“谢谢队长。” “专心。” 沈姜继续精神紧绷地盯住眼前的情况,他们第一波稍微稳下来之后,后面的队伍也开始逐渐出来增援,慢慢撑住了阵线。知道已经不可能取得什么战果后,异兽也慢慢退却,它们也怕离城区太近,会遭到时不时的突然袭击。见状,大家都缓缓吐了口气,终于能够稍微放松一点。 “枝枝姐……”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嚎啕大哭,悲戚哀切,很多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沈姜 40. 白月光她不退婚了(18)^^…… [] 沈姜来的时候,宁蔓蔓坐在病床边,双手撑着头,神情颓败,眼中是浓浓的担忧。病床上正是被她叫做“枝枝姐”的人,眼眸紧闭,面容因失血过多而苍白无比,看得出来是借助仪器勉强吊着一口气。 宁蔓蔓一直盯着她的脸,不愿意放过分毫动静,可惜只能看见一片死寂。她对病床上这个人,倒是完全的真心。 沈姜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想法,既然来了,她就大大方方的现出身形。幸好她是因公受伤,又伤势严重,必须要好好照管,所以住的是单人间,有人深夜来访也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宁蔓蔓自然也看见了她,只是经过了这么大的打击,她的脾气仿佛一瞬间就改变了许多,轻手轻脚地起身,眼眸中情绪复杂,明明是她邀约沈姜过来,要说的话却似乎有点难以启齿,看着沈姜却闭口不言。 “你找我有什么事?” 沈姜压低声音,声音低到宁蔓蔓要凝神认真才能听清楚。宁蔓蔓也知道她是一片好心,害怕打扰了顾枝姐,因此挣扎着把自己的目的全盘托出。 “我想……请你今夜保护一下顾枝姐。报酬是一份太清液,或者是等价的金钱,可以吗?” 她问的小心翼翼,生怕沈姜不答应。宁蔓蔓出身宁家,也算是个大家族,她也是嫡枝,只是资质实力不太行而已。若非如此,谈鸿羲也不会把她选做备用的目标吊着她。但即便出身不错,她毕竟没什么实权,能动用的资源并不多,一份太清液是珍稀的天然灵物,有洗经伐髓加快修炼的作用,也是她能拿出来的最珍贵的东西,有价无市,之前拍卖会上出现的太清液价值在七十亿以上,她手里的流动现金都没有这么多。可她也知道,沈姜资质比她要好上太多,很可能不需要这个。若是沈姜不想要,她就去凑钱。 “你……” 宁蔓蔓对顾枝的真心可见一斑,连沈姜都有点触动。虽然有点娇纵,但她或许就是这样爱则欲其生、恨则欲其死的性格。这么珍贵的东西,从她脸上的难色与不舍就能看出来重要程度,可她还是拿了出来,只为了这么一个请求。 沈姜也知道自己的猜测或许不是空穴来风,她看着宁蔓蔓,低声道:“谈鸿羲?” 谁料宁蔓蔓的情绪顿时崩溃了,小声地呜咽着,抽抽噎噎讲出了经过:“顾枝姐是被他害了,他不想受伤,就暗暗推了顾枝姐一把,让她撞向了兽群,顾枝姐才会这样,呜呜呜……” 她之前是被谈鸿羲的面具蒙骗了,现在亲眼看见这么残酷的事实,一颗心几乎要崩溃。暗恋的对象要把一直保护照顾她的姐姐置于死地,她再瞎也知道谈鸿羲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伪装。处于暗恋中的女人对暗恋对象的关注程度令人难以想象,知道谈鸿羲在骗人之后,原来那些被蒙骗被忽视的事实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清醒过来之后,没人比她更清楚谈鸿羲真正的性格。 “他那么看重名声,肯定不会允许顾枝姐活着。” 顾枝是当事人,肯定知道实情,若是她醒来了,把真实情况一说,谈鸿羲不光名声要毁于一旦,残害队友,更是会面临牢狱之灾。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顾枝。而且顾枝不像他们,就是普通家庭,一点后台都没有,处理起来简单的很,不然当时其实是她离谈鸿羲更近,实力也更弱,但他下意识地选择了把顾枝推出去。宁蔓蔓这么大动干戈,也有觉得顾枝替她挡了灾的原因。 若是平常,她也不用付出那么多去换取沈姜的保护。实在是现在情况危急,没有援军,城内只有极少数的人拥有能够与谈鸿羲相抗衡的实力,那些人她也不敢太相信,谈鸿羲的能量现在来看比她强,她不确定那些人会不会出卖她。 若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恐怕谈鸿羲还不敢做的这么明目张胆。没有帮手的话,说不定谈鸿羲会把她也给秘密处理了,反正现在这么乱,大家都在拼命求得一个生存的机会,她的身份已经完全不顶用。综合考虑,只有沈姜实力足够,而且和谈鸿羲的恩怨摆在表面上,她只能想到沈姜这一个选择。 她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了,但是形势比人强,她是真心想要请求沈姜的帮助。 沈姜沉吟了一下。宁蔓蔓本就是急躁的性子,又是关乎顾枝生死的大事,她见沈姜没有第一时间回复,立刻就带了浓重的哭腔,以为沈姜在介意之前的针对。她现在面对沈姜没有任何底气,只能腿一弯,要给沈姜跪下:“我,之前是我的错,你要我怎么补偿都行,求求你救救她。” “我没说不救,我答应了。” 沈姜有点无奈,赶紧扶起宁蔓蔓。她审慎地观察了一下宁蔓蔓的表情,确实看不出她有任何说谎的痕迹。真如她所说,沈姜也确实做不到忽视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她问道:“你跟谈鸿羲有交流吗?” “有的有的,”宁蔓蔓立刻道:“当时他试探我看没看见,因为顾枝姐是为了保护我,所以离我很近。”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沈姜倒是也能理解。既然她不算急,想必也是有了一定的推测和计划。 宁蔓蔓擦擦眼泪继续道:“我太害怕了,就一直哭,没抬头,他应该不知道我看见了。” 再怎么菜,她也是大家族出身,人情往来那一套是她不爱用,但不是不会用。一开始确实情绪崩溃,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里的危险,硬是装作哭得起不来,好在谈鸿羲一直小看她,毕竟她在他面前从来不会装腔,大家也都知道她和顾枝关系最好,所以没起疑心。谈鸿羲对待她的态度还是和风细雨,安慰她一通才走了。 “他说两点之前回去休息,我答应了。他可能会在两点钟之后过来。” 沈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两点钟距离现在也没有多久了,没办法,时间再早一些,医护人员还没休息,这里一直灯火通明,一点钟到了后半夜,很多人都睡过去了,才能有一个 41. 白月光她不退婚了(9) [] 不知道是有什么其他计划扰乱,还是宁蔓蔓的举动都在他掌握之中。若是后者,那就棘手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若是他背后耍阴招,她们还真不好时时提防。 但是时间不允许多想,集合的时候到了,前线还有很多事,沈姜作为中流砥柱更是不能轻易离开,宁蔓蔓的安危只能靠她自己了。 前往城门的队列里,宁蔓蔓向她投来一个求助的目光,沈姜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她,有别的事要做。谈鸿羲领头走着,倒是没什么异色,脸上只有恰到好处的紧张。 城外的兽潮在初战失利后变得谨慎许多,时不时派出小股的队伍试探,一击不成便退回去。它们似乎胸有成竹,知道现在城内的困境,所以专注以围困为主。这样的智慧,说实话,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现在城外看似平静,但谁都知道这样的日子持续不了很久,一旦城内物资匮乏,或是士气舆情已经控制不住,就会由内而外直接溃败。上面的人已经在紧急开会讨论解决办法,只是目前还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 沈姜带着队员出了城,她一夜不曾休息,虽然体力还能支撑,但不可避免地有一些疲色。队员看出她的不对,便知道昨夜宁蔓蔓的邀约一定说了些了不得的东西。沈姜也告诉了他们昨夜的事,叮嘱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她昨夜没等到人,就联系了目前在做后勤工作的宋萱,让她在顾枝的病房内放下摄像头记录情况。虽然不一定有效,但毕竟聊胜于无,多的也做不了。 兽潮一退,趁着风平浪静的时候,他们要赶紧去探测神秘能量。几人尽力敛息,找了个较为隐蔽的路线便悄悄离开了。今天不需要大家一起,都是分散任务,所以他们的离去并不显得奇怪。只有谈鸿羲状若不经意地看了看他们离开的路线,脸上的肉激动到抽搐,竭力隐忍着不露出兴奋的表情。 上钩了。 只要沈姜死了,他做下的一切都会被隐藏起来,不需要再像这样提心吊胆。那边也在按计划进行,布置好了东西,若是合作可以继续,再发展一下,日后不仅修炼界,借着谈家的势力,整个国家便是他的一言堂。 一路上为了不打草惊蛇,沈姜他们宁愿绕远些,避开路上碰见的异兽。可令人惊奇的是,这一行竟然异常平安,除了几个像是在巡逻的异兽之外,其他竟然连一个实力强一些的异兽都没有遇见。 不同寻常的情况自然引起他们的警觉,但任务在身,不得不继续前进。机不可失,哪怕是陷阱,也要探明情况。 到了昨天沈姜前来探路的位置,算是兽潮派来保卫这神秘力量的保护圈外缘,今天也是一样,仍然是很多异兽围成圈,实力都很强劲。齐轩不由面露难色,悄声道:“如果一直这样,咱们靠近不了啊。” 包围的严严实实,他们连接近都做不到,更不用说探测了。 沈姜神情凝重,盯着包围圈的中心:“不仅如此。那里的灵气波动在增强。” 她记忆很深刻,如果说昨天的灵气波动是一朵乌云,那么今天就已经快要到了黑云压城的地步。只是队员们昨天没有来,没看到对比,这力量又仅限此地能够看见,所以没有直观的认识。 “那怎么办?要撤吗?” 邵钧忍不住问。一路上的异常情况已经说明,这里很有可能是陷阱。若是针对他们而来,他们有很大可能会折在这里。但作为战场上的中流砥柱,倘若他们这支队伍毫无价值地死在这里,正面很有可能会提前崩溃。不是贪生怕死,只是不值得。 他的想法也是其他人的顾虑,现在他们正是处在两难的境地,回去就要放弃探查,不知道底细,那便是多了个未知的风险难以应对,但是若是不撤,这么多异兽他们难以对付,死了就更加不值当。 一时间倒是有几个人也出声帮腔。沈姜思索了一阵,还是不想轻易退。不知为何,她总有种莫名的预感,这东西若放任不管,一定会带来很大的祸患。单凭这个灵气的强度,若是之后以这样恐怖的速度增加,倘若这东西是攻击性的灵器,那么他们的城池一定会破,城内的人也会淹没在这么强大的力量下。 “你们不要去,我自己去。” 她的话顿时被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反对,因为情绪波动大,气息都出现了波动,幸好沈姜知道他们会是这个反应,提前遮掩了一下。 “这绝对不行。” 更为理性的陈梦鱼道:“队长,你的价值比我们加起来都大,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就算他们都死了,沈姜都不能有事。 生命是平等的不假,但沈姜能够做出的贡献与价值比他们更大,他们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沈姜未来能够做的贡献,当然这是在赌,只是他们有这个信心,一定会赢。 “你们先听我说。” 沈姜尝试说服他们,长话短说,也不搞煽情那套,把她的想法也说了出来。这毕竟也是一个可能的结果,众人都沉默了好久。 “我是实力最强的,也是最有可能参破那东西的。你们也可以放心,我不是逞英雄的人,会以保命为先。” 她不会盲目地去冲,去逞能。她知道自己的价值,也知道关键所在。但凡是战争,都是保存有生力量更重要,有了人才会有翻盘的希望。她也不是看着威胁逐渐扩大而不去管的性子,既然碰见了,就要尽力去探测一番,能解决最好,解决不了,也会带出情报,做一下紧急预案,至少不会抓瞎。 “但风险很高。” 不是她说以保命为先,就能如愿的。那些异兽虎视眈眈,东西本身也是未知因素,做最坏打算,就是专门设置的陷阱,怎么可能轻易摆脱,那时候她的生命就不由自己做主了。 沈姜笑了笑:“我们出过的任务,哪个没有风险。” 都是在生死线上挣扎过来的,野外毕竟是异兽的主场。他们功绩多,但都是实打实地拼杀出来的,队员也有过更换。原来的几个队友都是在任务中受了重伤,不得不退下去,再挑选新人加入。 纵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心中的担忧总是难以放下。这次是沈姜亲自去涉险,而 42. 白月光她不退婚了(20) []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沈姜立在原地,心中默数。 三、二、一。 尾音在心中落下的时候,他的气息也恰好停在身后。只要她一出现,他总会以最快的速度朝她奔来。久了,沈姜也记住了他的极限速度,心里推算的时候,能做到一秒不差。 他带来的风吹动了沈姜的头发,他身上的香味丝丝缕缕地混在浓烈的血腥气中,闻起来只有腥艳。 “你怎么了?” 贺时曜大约也知道了这里的规则,一直站在她的身后,落后半步的地方,偏偏不让她看见自己的情况。沈姜回不了头,想借眼角的余光,他站的位置却也刁钻,一个轮廓也看不见,沈姜自然也不知道,贺时曜身上的衣服有许多被划开的裂口,能看出是兽爪的痕迹,裸露的皮肤上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没什么事。” 声音中的疲色明显,欣悦之色却溢于言表。为见到她而满足,又不愿让她担心。 虽然知道她一定会担心。但以现下的情况来看,他们没有改变的能力,除了忍着,别的也做不了。两人也都心知肚明这个情况,沉默了一下之后,默契地一起说:“继续向前吧。” 别无选择,只能向前,看看这背后究竟是什么。 其实沈姜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还是没有出口。沉下心,默默感受着内心的悸动。眼前一成不变的景色、天空已经静止,除却她走路带来的空气波动,这里连一丝风都没有,恍若一个已经被时间抛弃的世外之界。永恒的静止是永恒的孤独,人毕竟是社会性动物,她自认为做不到离群索居。也因此,被困在这里的日子,就像是孤身一人置身于茫茫宇宙,骤然的被抛弃感与孤独上涌,精神再强大,也难以抵抗这无孔不入地侵袭。也难怪,关禁闭从来都被作为一种惩罚手段甚至是刑讯手段来使用。 可是,表面开阔实际封闭的环境,突然出现了同类,还是与自己有着亲密关系的同类。纵然心性再坚毅,她还是突然松了口气。此时突然有点不愿再问外面的景况,一直以来她都是优秀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话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数不尽的困难任务,每次出行,她都会担忧队友是否会受伤甚至离世。休息的时候,也要时刻保持电话畅通,等待着时不时的紧急传召或是突然任务。 上一次彻底的放松,她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了。 进到镜子里面,孤独的同时是完全安谧的环境,理智在这里似乎已经被完全压制,心中各种情绪翻覆,她也有时间有环境去体会这种稍微陌生的感觉。 她也有点累了。 沈姜没问,但是贺时曜觉得她应该会在乎,前进的时候主动告诉她:“外面很好,你不用担心。联络讯号恢复了,援军火速赶到,兽潮已经退了。” 至于这镜子碎片,他都自己进来了,肯定不知道这东西的情况。 “那你呢?” 沈姜反问:“别骗我。” 就凭这浑身的血气,他的状况也不可能好的起来。 “其实没什么大事。”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背影,一个人的背影看久了,不用正脸,他也知道沈姜此时的心情不太美妙,只好道:“肋骨断了两根,手臂有点骨裂,其实真的还好。” 当时他听到沈姜被吸入镜子碎片里面的消息,顿时跨越战场前去找她。凭着一腔沸腾的血液硬生生冲破了异兽的包围圈。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候,人是感受不到疼痛的,是进来之后,身体状态好像被固定在他触摸镜子碎片的那一刻,才有痛感蔓延上来。伤口虽多,但没伤到主动脉,何况不会继续恶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不需要担心,只是样子难看了点。 沈姜声音无奈,生他的气,但也是担心为主,最后也说不出什么,只能道:“回去好好休养,我陪你。” 这已经是她能说出的极限程度。 “好。” 贺时曜软了声音,柔和的眉宇间有竭力隐忍的痛意,却掩盖不了高兴。他也知道这对沈姜来说很不容易,只这一句话,他付出再多便值得了。 年少的欢喜,他只要轰烈一场,不留遗憾。 谈话间,他们已经走进废墟,得以更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况。半风化的建筑中,四处都是人类活动的痕迹。但门户大敞,桌椅凌乱,像是经受过灾难摧残,居民不得不匆匆逃难。 两人眉头都皱起来。 废墟不大,大约是一个小城的面积,沈姜顾忌着贺时曜的伤势,想和他赶紧出去疗伤,便加快了速度,很快便走到废墟的尽头,前面的景象却像是埋藏在茫茫大雾中,怎么也看不见。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继续前进,他们都不是害怕冒险的人。 面对这种情况,贺时曜也来不及顾虑伤势,上前牵住沈姜的手,和她并肩而立,同时抬步迈入大雾之中。 可一进入雾中,无孔不入的白雾似乎连思绪都能够侵入,脑海中也变得雾蒙蒙,两人想挣扎,竭力保持清醒,却仍然难以阻隔雾气侵袭,很快失去了意识。 再清醒过来时,两人已经分别躺在两张破旧的小床上,床还有高低差,保证他们再怎么努力都看不见另一个人。两人一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闪着寒光的刀尖,直直悬在额头上面,距离甚至不超过十厘米。沈姜试着想动动身体,却发现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束缚,但却完全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只能浅而急。 仰视本就会带来压力,躺着的时候,脖颈胸腹等弱点皆露在外面,更是让人感到不安。加上头顶悬着的寒刃,头顶的白光照在上面,反光出深碧色,显然是毒。 他们同时醒来,未及交流,却看见头顶的白灯突兀地转成红色,中心一颗黑色,像是鲜血浸透的一只眼球,在红光流转中,无机质地盯着他们。这般场面,饶是心理素质强大的沈姜,也不由得缩了缩瞳孔。 “一死一活。限时,五分钟。若超时,二死。现在,开始。” “有没有别的解决方式?你有什么目的?” 贺时曜抢先开口,但红色的光芒已经停止转动,接着转成了一个电子屏模样,上面是五分钟的倒计时,一片寂静。 该死,无法交流。眼下的情况,看起来有点像秘境中的试炼。从灵气复苏之后,经常有各类异象带来的秘境,只是背后的原理暂时没有研究出来。他们也是进入过各类秘境的人,部分秘境中就有奇遇,有珍宝、有传承,往往也伴随着各种各样的试炼,但危险性都不算大,若是败了,会失去资格,但往往不会有性命之忧,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上面敢大肆派人进入探索。没有危险,有收获就是白赚。 但是现在的状况,显然没有那么简单,那声音很可能说的是真的,他们必须要一死一活。只是两人动弹不得,唯有在刚刚被解除了脖子以上的禁制,显然是让他们互相言语攻击,说服对方。 时间还剩四分钟,沈姜思绪拼命流转,想要思索其他破局的方式,虽然也知道希望渺茫。她试图调动体内的灵气,结果不仅没有成功,外面的雾气似乎还顺着侵入了经脉之中,内视过去一片白茫。 还剩三分钟。 贺时曜下定决心。神情空茫,眼神没有焦点,开口道:“沈姜……你会记得我吗?” 一听就知道他要干嘛。沈姜忙道:“别做傻事,再想想有没有别的路子。” 贺时曜摇摇头:“我不敢赌。” 现在两人生死都不由自主,他怎么敢拿沈姜的命去赌。 就剩三分钟,他做好了赴死的打算。其实修炼的人,谁没有预想过临死前的场景?如今这个时候真的来了,所有的努力也都做了,他心中很坦然,只是有点不舍。此时他甚至颇感庆幸,还有三分钟时间说些什么,而不是被突然被异兽撕碎,连一个字都留不下来。 他急促道:“照顾好我家人。还有,我不管你之前透过我在看谁,我死之后,你眼里只能有我。” 生命尽头,让他卑劣一次。他从言情小说里学到的,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他可是为沈姜死的,再把他当替身未免有点太不礼貌了。 沈姜哑然,没想到,贺时曜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她的行为似乎总是在伤他,以至于他到最后,说的竟然是这些。她的精神突然有些恍惚,穿越之前的最后一段记忆,是什么来着? 她三秒钟的沉默却让那边委屈起来:“我都要为你而死了,你连哄哄我都不愿意吗?” 这里的承诺,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沈姜出去了不认账,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至少在我墓碑前面,只能看我。” “沈姜,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原本羞于出口的话,在最后的疯狂中也倾泻而出。沈姜无奈,她也早就做下了决定。 43. 病重后他们悔不当初(1) [] 初春过后,便只剩几粒梅花,孤零零地挂在树梢上。 定国公府最内侧一处宅院,也如这梅花一般孤零,偶尔有行走的丫鬟,也都皱眉捂鼻,却还是难以阻挡那药味无孔不入的侵袭。 谢怀慈脸颊苍白,消瘦的身躯无力地半倚在大靠枕上。即便病容憔悴,仍然风姿不减,依稀能看出十年前名冠京华的平阳公主的影子。门窗关的很紧,她病中不能见风,窗户都是用厚厚的绢布糊上的,挡风的同时,也压得屋内暗沉一片。也因此,她屋中这两年来烛火不断,混着一碗接一碗的汤药味,融成一副命不久矣的将死味道。 香橼回来的时候垂头丧气,不敢看她:“公主,外面的梅花……已经落了。”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平阳公主爱梅成痴,可自她与定国公世子成婚后,再也不曾重访过一次郊外那片梅林。事到如今,她竟已想不起来,十五岁踏雪寻梅时自己的样子了。那时惊鸿一面,不知引得多少人一见倾心呢。等到夏天来了,京中流传的还是赞颂她容颜风度的诗文。现在困居深宅,再回望那时,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谢怀慈轻轻笑起来:“落了便落了,本是自然之理,又有何妨,我也不至于为此伤心。” 季节毕竟过去了,梅花当然落了,就像她一样,恐怕不久后就要死了吧,只希望这小丫头也不要太为她伤心了。 香橼眼眶泛红,一声不言语,坐在她床旁边,又为她掖掖被角。过了一会,才张口:“陛下派来一位新的太医,说是医术顶好的,才进宫三年,竟已成了左院判。由他诊治,想来公主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是吗。那该多谢陛下的。” 谢怀慈本想说不必,却看到香橼眼中的期冀,便叹了口气,咽回了想说的话。其实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知道,心病拖着,再好的医药也是白费。 门突然被突兀地敲响,没经通报就闯进来的侍女满脸不耐,行礼都敷衍至极:“公主,世子马上来了,奴婢提前通知一声。” 突然涌进屋中的冷风让谢怀慈呛了一下,咳嗽起来,惊得香橼赶紧给她端热茶,一边愤恨道:“便是驸马亲自来了,扰了公主身体康健,也照样是罪过!出去跪着!” 婢女满脸不以为意,可看到谢怀慈缓过来,清冷的目光直看着她时,天家气度就这样压在身上。纵然落魄,公主还是公主,皇家威仪不是人人都可以冒犯的。处理不了侯府、驸马,处理她一个婢女是绰绰有余。 婢女惊出一身冷汗,顿时跪下求饶:“是奴婢无礼,求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谢怀慈勉强撑起一口气,淡淡道:“出去跪着。” 婢女不敢再说什么,乖乖出去了。只剩下香橼揪着帕子,发狠了骂:“驸马府中的婢女也敢蹬鼻子上脸,可真是物似主人形,他们算什么东西。” “好了。” 谢怀慈止住她:“咱们从宫里出来,拜高踩低的事,你该见得多了才是。” 香橼犹自伤心:“若不是当初为了陛下的皇位,太后何至于做主将您嫁到定国公府来。” 谢怀慈眉眼骤然冷冽:“香橼,跪下。” “妄议天子与太后,你可知该当何罪?” 她语调轻柔无力,却含着满满的威严:“在那边跪好。” 她伸出纤瘦的手一指,正在火盆旁边。天气还冷着,她这屋里的炭火是不断的,那边总比风口那里暖和。 香橼没顶嘴,却也没认罪,梗着脖子跪下,看见她的动作,才慌忙道:“公主,快把手缩回去,小心冷着了。” 她这样的一片赤胆忠心,让谢怀慈也不舍得罚她。好在香橼也有分寸,从不曾真正闹出过事来,才能跟着她到现在。 门外连廊传来脚步声,故意放大的声音,谢怀慈听了,也就从善如流:“罢了,下次说话注意便是。起来吧,别让人看了笑话。” 很快,门又被推开。傅衍面带不耐地走进来,把手中的纸拍在书案上,语调讽刺:“还望公主施恩,早日签了这和离书。以公主的美貌气度,受万人追捧,未曾和离,都有人惦记着,何况和离之后呢。” 一番话阴阳怪气,又恰好戳到谢怀慈最近烦恼之处。她顿觉一阵晕眩,眼前不由自主地发黑,身子软绵绵地撑不住自己。 傅衍作为她名义上的夫君,看了并不心疼,反而有种隐隐的不耐与厌恶,冷声道:“公主又要用这一招了,也罢,看谁耗得过谁就是。” 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谢怀慈意识昏蒙间,还听见他对院子里跪着的婢女说:“起来吧,公主宽宏大量,想必做不出虐待下人的事。” 后面的她就听不见了。谢怀慈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晕在榻上。 这一瞬间,郊外的大慈恩寺中的洪钟,竟然自己发出一声钟鸣,声传十里。 谢怀慈再醒来,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感。她的屋子日夜都需燃着烛火,时间的流逝已经没有办法分辨。她声音微弱道:“香橼,什么时候了?” 没有人回答,许是又去给她煎药了。想到苦涩的药汁,谢怀慈脸上少见地露出一抹不情愿,这分情绪倒是为她多添了些生动。 想不到自己还能醒过来,这样的日子,熬着,又有什么好处。刚刚晕过去,她好像已经死了一回。问问自己,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不愿意在那张和离书上签名? 无爱无子,没有任何牵扯。若是签了,把嫁妆搬走,她和这座府邸就没有了任何的联系。 想想十年成婚后的日子,实在是荒唐可笑啊。 不知为何,生出这分心思之后,心中顿时一空,像是失去了什么,但又有莫名的轻松。 香橼果然没过多久就端着药碗回来了,见她醒来,高兴道:“公主!你醒了!” 谢怀慈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无人的地方也不必顾及什么礼仪。 她想起来刚刚的想法,拿帕子擦拭嘴角后便吩咐香橼:“把桌上的和离书拿来,为我磨墨。” 香橼一惊:“公主!您真的要和离吗?” 本朝虽然不禁止女子和离,男女大防也没那么严格,但是和离终究于名声有碍,纵然是公主身份,也少不了编排。况且前两日,谢怀慈还不愿意,怎么想法突然就变了。 谢怀慈露出最近第一个笑容,笑意浅淡,眼神却惆怅而悠远:“有何不可。陛下已经坐稳了皇位,我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既然世子心有所属,我何不成人之美,也为自己攒些功德。” “公主……” 香橼心中酸楚。她家公主从小在姐妹中 44. 病重后他们悔不当初(2) [] 傅衍简直不敢相信,上天竟能如此眷顾他,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重回到谢怀慈还是他的夫人的时候,她还没有撒手人寰,还没有给他留下无尽的悔恨,遗憾还有时间用来弥补。 他看向香橼手中拿的东西。和离书三个大字直击心脏,喉中泛起苦涩的悔意。他没敢再继续往下看,恨不得立刻撕掉这薄薄的纸片。 重新来一次,他更明白,谢怀慈在他这里受了多少委屈。所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清清嗓子:“公主既然不签,此事便作罢。” 香橼惊得抬起头,可傅衍后来也位高权重,早早收敛好了神情,没让她发现不对劲。 “世子,公主已经签了。” 纵然没发现不对劲,香橼还是心中怒骂,臭男人刚刚没听见她说的话吗,还是根本没认真听,意思是嘲讽,还是想要羞辱公主第二遍才行。 和离也好,整天对着这样的夫君,连做寡妇也不如! “你说什么?” 在回到过去这样的神异事件下都能勉强保持镇定的人,此刻却因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露出了惊骇的神情。香橼看见了他的表情,为傅衍脸上的狰狞大吃一惊。 再怎么说,傅衍也是世子,又从小习武,身形高大强壮,她只是个身小力薄的婢女。香橼有点怕起来,回想着谢怀慈受的委屈,心里的气勉强支撑住她没露怯:“世子有何疑问?” 傅衍恍然听见香橼的称呼。他们成婚也有快十年了,谢怀慈屈居在定国公府,下人都是照常叫他世子,而不是驸马。两者之间的沟壑,宛如天堑一般。 怎么会这样?明明记忆里,谢怀慈没有签下和离书才对啊。这次为什么有了不一样?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难道谢怀慈也回来了吗,带着后来的记忆? “我要见公主。” 他声音冷硬,带着微微的颤抖。自从谢怀慈死后,他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心,明白自己亏欠她太多,才让那个皎皎如月的女子红颜薄命,早早逝去。 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再让谢怀慈沦落到那样的下场,时间还来得及,谢怀慈只能是他的妻。 傅衍双目甚至隐隐泛起了猩红。 看着他像是陷入噩梦一样快要癫狂的神情,香橼咽了下口水,傅衍这个样子像是要发疯一样,公主刚醒转过来,才吃了药,不能让他去见公主,万一把公主吓到了怎么办。 “世子,公主刚吃了药,已经歇下了。世子有何事告知奴婢就好,明日奴婢会告诉公主。” 他再怎么有病,总不能不顾规矩廉耻,直接冲进公主的闺房吧。 结果没想到,听见公主两个字,傅衍的神情竟然奇妙的放柔了些,声音也不似刚刚冰冷,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 “既是歇下了,我便明日再去拜访公主。你好好照顾公主就是,我的事,要亲自跟她说。” 香橼撇撇嘴,弯腰道了声是,便赶紧走了,像是躲避洪水猛兽一般。别说她了,就连书房伺候的侍女听了傅衍的话也是瞪大眼睛一脸震惊。世子向来不喜公主,听见公主两字便要大发雷霆,背地里甚至说过一些大不敬的话。下人的风向总是围着主子转,他们当然知道府里谁当家,因此傅衍的态度人尽皆知,恐怕连角门上职,一辈子也进不来内院的下人都知道,可见流传之广。 怎么今个世子竟然没有对公主身边人横眉冷对了?此外,竟然还说了句“好好照顾公主”,说句大逆不道的,他不是巴不得公主赶紧薨逝,好给安置在醴泉坊的尹双姑娘腾位置吗。 这是突然转性了不成? 傅衍当然注意到旁边人的疑问,心脏蓦地疼痛起来,后悔蚕食着他的理智。他原来到底有多么混账,才会让一句算不上关心的话引来这么多惊疑。 香橼也在拔步床旁边给谢怀慈讲着,满脸疑问:“公主,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无论是什么,她心里想着,总归不是好意。 谢怀慈淡淡道:“何必理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况且过不多日也就走了。用不着管这些,替我收拾衣装,我明日要进宫,这么大的事,总要告诉母后一声。” “可是,”香橼惊得站起来:“公主您的身体,怎么经得起折腾?不如上书一封也就是了。” “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了?” 谢怀慈轻轻抚着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十年前手腕但凡粗一分都戴不上的东西,如今能向上推到手肘。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好久没见母后了,我抱病在身,让母后总是为我担忧,实在不孝。” 却是半个字没提到皇帝。 看着她坚决的神情,香橼知道多说无益,站起身去为她准备了。明日一早进宫,马车里面的炭盆要备着,放一件备用的衣服、热茶、点心……好多东西都要备齐。她久不出门,这些东西都得重新准备。 东西都备齐后,香橼吹灭了烛火,在脚踏处蜷缩睡下,不一会便传出了悠长的呼吸声。她今日情绪波动太大,一松弛下来便入眠得很快反倒是谢怀慈,刚从昏迷中醒来,又颇有种参透的开悟之感,只觉头脑清醒,合上双眼却全无睡意,思索着明日要如何应对母后与皇帝。 傅家兵权在握,重要性自不必多言。尤其是新皇上位以来,边境越发不安生,在前朝签订了停战契书的哥南人蠢蠢欲动,瞧着颇有想要撕毁契约的样子。襄国眼下再难经历战争,所以哥南那位新上台的大王一提出要来襄国重修两国之好,她的好皇弟立即便答应了,如今使团还在京城,说是为了议和,半月了也没有议出个结果来。 这个节骨眼上,谁敢去得罪傅家。就连母后,未嫁前在家里斗,进宫后在宫中斗,内宅之事,什么能瞒得过她。可即便知道她这个亲女儿过得不好,为了皇弟的皇位,还是一味要求她忍耐。怕哥南打过来,又怕傅家反了,还怕他投靠其他亲王,只能用她把傅家牢牢捆在皇帝的船上。如今想要和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若想成功,只能是她能够带来比傅家更大的利益。 也罢,反正名声早就毁得差不多了。若非如此,傅衍不会这么急着要和离,她也不会因祸得福,这么容易就想通看透。 一直到了后半夜,谢怀慈才沉沉睡去,第二天起身时难免有些精神不济。 香橼看在眼中,心中骤然一酸,原来纯真善良的天之骄女,现在连和至亲会面,都要提心吊胆,思虑再三。她强忍下情绪,低声道:“公主,还要去给国公夫人请安吗?还是直接进宫?” “直接进宫吧。” 谢怀慈想了想。十年来她晨昏定省,没有一日倦怠过,只是前一段病重在床的时候躲懒了几日。如今能够光明正大地省下这一项事务,还有点不习惯。不过反正和离近在咫尺,她也不愿意上赶着找罪受了,哪有生来便爱吃苦的人。傅母仗着傅家军功,出门在外无人敢不恭敬,人人都捧着敬着。她又爱面子,平生得意事中她谢怀慈也算一件。为显示他家门第权威,总是仗着婆母身份磋磨谢怀慈,傅衍、皇家都不会为她撑腰,傅国公倒是会说上两句,只是他不涉后宅,自然也不会看顾些。往往他说完,傅母会更加下劲。她如今病重,未必没有天天伺候 45. 病重后他们悔不当初(3) [] 慈宁宫的地龙烧得极暖,便是地上也不显得冰凉。只是谢怀慈现在实在太过虚弱,这样的行动她的身体也承受不起,跪在地上,身子肉眼可见地晃了晃。香橼站在她的座位后面,面带担忧。 有知情识趣的宫女赶紧上去陪着跪在身边,想要将她扶起来。谢怀慈瘦削的肩背原本有衣物挡着,脱去大氅后又一跪下,显得更加单薄,看着甚至不如慈宁宫的墙砖厚实。 太后看着女儿苍白如雪的面容,她才二十五岁,放在别人身上,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可是谢怀慈偏偏身形纤弱,病骨支离。想当初,她女儿出嫁前,却是这京中最璀璨的一颗明珠。太后喉头一堵,说不出话来。她不说话,身边的宫女更是噤若寒蝉,低着头恨不得缩起来。太后毕竟老了,心神一荡,郁气上冲,便有些不适,撑着头缓了缓才回过来。 “还不扶公主起来!” 太后厉声道,周围宫女得到了明确命令,想要多使几分力气,却被谢怀慈推开。谢怀慈久病,身子无力,但宫女也怕弄伤了她,一个个有所顾虑,倒还真僵持住了。 她知道这是太后想要拒绝,宫里心思深,转移话题,便是不高兴答应的意思。想不到自家母后对着女儿都要耍这样的心思了。若是原来的她,聪明懂事,不可能让太后伤心、更不会拖着病体,用自己去威胁,把太后架起来逼迫。可是现在,她不想再懂事了。为了她的尊荣,为了弟弟的皇位,她牺牲了十年,也该够了。 “儿臣,咳咳,想要和离,还请母后准许。” 她声音还是虚弱,夹着刚刚动气导致的闷咳声,一句短话说得断断续续,声音小得可怜。太后坐在上首,甚至没听见,只听见她的咳嗽声。唯有谢怀慈身边那两个宫女听见她的话,顿时冷汗连连,却不敢随意传上去。太后虽未听见,却也猜测出她的意思,又气又急,又心疼她,一拍扶手起了身,走到谢怀慈面前,哭道:“儿啊,你这是扎母后的心啊。” 听见她的哭声,谢怀慈眼眸一动,眉间出现一抹痛色。太后往常不是不疼爱她,小的时候,她和弟弟争东西,太后说公主要娇养,都会偏袒她。她风寒发热,太后一夜不合眼,守在她床边。她不受宠的时候,被陵安公主欺负,太后冲动之下,硬生生跑去如今的何太妃宫中,以下犯上,扇了她巴掌,为此被先皇下令降位禁足,她也并不后悔。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慈母之心。 只是没事的时候,可以尽情疼女儿。有事的时候,公主的幸福终究还是比不得江山尊位。她是怨太后,可是并不是不爱了。若是可以,她并不想伤母后的心,只是她已经没得选了。 心窝抽痛起来,谢怀慈软倒在地,失去了意识,只听见太后最后慌忙地大喊:“太医呢!传太医!” 声音尖利到破了音,半点没有了太后应有的仪态。谢怀慈不合时宜地想起,母后的失态,总是和她有关。 再醒过来的时候,谢怀慈一睁开眼,就看见床上的帐幔,还是十几年前她亲手绣的,太后挂到现在。软烟罗的布料,褪色倒是不至于,只是年岁侵袭,颜色终究是寡淡了,比不得原来的亮眼。 太后还是一如之前每次她生病一样,一直守在她床边,立刻发现了谢怀慈睁开眼,小心地把她半扶起来,拿起身边的热茶喂给她。 一杯热茶下去,倒是让谢怀慈勉强恢复了些力气。 她抖着声音道:“娘……” 宫里规矩重,也就是小的时候,谢怀慈还不懂事,才能偷偷叫两句娘。稍微大了点,便只叫母妃,唯有撒娇卖痴,讨饶求情的时候才会娇声娇气地喊上一句娘。这一声下来,仿佛又把两人拉回十几年前,母女俩亲亲密密,天伦之乐的时候。太后眼中一酸,簌簌掉下泪来,落在锦袍上,不一会就沾湿一片。 谢怀慈也跟着掉了眼泪,晶莹的泪珠汇聚在尖尖的下巴出,雨线一样滴在被子上。内室伺候的都是心腹,看着她们两人一路过来的,见了母女相对而泣的景况,无一不跟着落泪。 谢怀慈想伸手拭泪,动了下手,却被太后按住,又掖了掖被角,自己拿着帕子给她擦。 太后闭了闭眼:“儿啊,你和皇帝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舍掉哪一个,她都心疼。看着谢怀慈越来越憔悴,闭门不出,入宫的次数也慢慢减少,每次见了,不过也是强颜欢笑而已。她也是看在眼中,痛在心中啊。只是这襄国的江山基业,她不能让这些毁在她儿子的手中。 “如今朝堂上,邺王梁王虎视眈眈,等着将你皇弟拉下来。哥南也蠢蠢欲动,若是开战,边境百姓又要苦不堪言。内忧外患之下……” 谢怀慈明白太后的意思。原来面向她的脸回正,盯着床幔,半晌笑了笑:“母后,我明白。” 太后以为她要妥协了。十年来,谢怀慈纵然过得再不如意,进了宫,从来没有向她抱怨过一句。女儿越懂事,她心中越愧疚啊,这份愧意压弯了太后的脊柱,但她却不得不挺直腰杆。 谢怀慈把想好的话慢慢说出来,说话间杂着咳嗽,咳得脸颊闷红。 “母后,儿臣知道如今局势不好。我与傅衍和离后,便上书自请嫁予那哥南大王。满足了哥南王的要求,想必他也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毁约开战。便是开战,这罪责也只在我一人身上。我这命也不剩多久了,若是能保边境平安几年,也算是废物利用。” 太后惊得站起身:“岂有此理!哀家不许!” 如今律法并不禁止二嫁,但在权贵清流中,仍然免不了对二嫁之人颇有微词。哪怕在民间,二嫁也大多是比原来的夫家再低一层。谢怀慈自请和离再嫁,已是自轻自贱,足够受人指点的了,何况又是嫁给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不相信女儿在那边会被好好照顾,怎舍得她去吃那份 46. 病重后他们悔不当初(4) [] 太后离开了,谢怀慈一个人躺在床上,接过香橼端来的药喝了。傅家她不想回,她的身体她自己也知道,绝对经不住再折腾一次。既然太后没有发话让她走,她就厚着脸皮多待一会又有何妨。 说那些示弱的话,也是为了引起太后的怜悯,好达到目的。她毕竟是公主,浸淫深宫多年,这些口舌上的手段她是不爱用,不是不会用,需要的时候也是信手拈来。太后因着慈母之心,她七分真的话,不说看没看出其中的三分假,纵然知道,也不会拆穿,总是朝着她希望的那个方向去考虑。 话说得可怜,不代表她真的想死。她是平阳公主,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之一,尊荣还没享够、欢乐没寻够、风景没看够,她凭什么要死。只要有活着的机会,她就要不遗余力地抓住。 说来也怪,若是按着刚病重那段时间,谢怀慈的心态还没有这么好。直到那一天傅衍来发难,她恍惚从昏晕中听见一声悠长钟声,无怪说古寺清音洗尘心,她听了那钟声,脑中竟像是清明了许多似的,回头看自己的所思所想,倒像是魔痴了一样。天下之大,她何必非要将心困于深宅的方寸之地、个人的喜怒哀乐。眼光放长远些,能做的便做了,死了也不至于抱憾。 她好好地欢喜自己便是了。 心神一畅,药也不那么难闻难喝了。谢怀慈爽快地喝光药,合上眼眸小憩。 前朝面宣告退朝的声音传不到后宫。谢应一袭黄袍走出,等在门口的贴身太监陈陶急忙上前汇报消息:“陛下,今日长公主递牌子入宫,现今正在慈宁宫歇着。陛下可要去瞧瞧?” 能不称呼封号的长公主,阖宫上下也就平阳一位。陈陶作为贴身太监,自是知道皇帝对这位姐姐的看重与愧疚,便在下朝的第一时间报上去,想讨个好。 果然见谢应已然显出成熟与威严的面容上露出几分喜色,笑骂道:“皇姐入宫还需递牌子?朕一早便说过,她何时想来便来,莫不是下面有人敢拦着,还是谁嚼舌根传到皇姐耳朵里了?” 陈陶连忙哈腰回道:“陛下对长公主这般信重,底下谁敢违令?是长公主自己的想法。陛下不是不知,殿下平生是最规矩的一个人,从来不肯恃宠而骄的。” “也是。”谢应笑道:“皇姐从来都是最温柔守礼的,其他姐妹没有一个能比过她。朕也好久未见皇姐了,速速摆驾慈宁宫。” 说“许久未见”这几个字时,谢应的声音有微妙的波动。只是众人皆知他们姐弟感情好,只以为是字面意思,谢怀慈嫁到傅家之后确实是来得一年比一年少了。 坐上轿辇,谢应的面色不变,内心却波澜起伏。经过前世几十年,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帝王,最不动声色是最基础的,如今的陈陶还不是日后久经磨练的最受帝王宠信的内侍,自然那看不出来他平静外表下的波动。 轿辇离慈宁宫越来越近,谢应的心绪也越发纷繁,甚至产生了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算上前世,他都有四十多年没有再见过皇姐,离不见母后也有十几年了。越到生命的最后,越是想曾经最亲的人。他活了近七十岁,当了五十多年皇帝,什么都经历过了,临终最想念的,还是曾经与母后皇姐凑在一起吃锅子赏雪的时候。 谢应还能清楚的记得,再过三月,皇姐便会薨逝。再过五年,傅国公也要去世。他一步步独掌大权,也一步步变成孤家寡人。曾经最亲的母后,后期也因为母家的利益与他起过纷争。后妃争斗、皇子相阋,后来出现的人,即便是至亲,也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算计。他越发想念,也越发愧疚,对那个为了他而牺牲了自己的姐姐。 幸而上天似乎知晓了他的心思,竟然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没人知道他昨晚发现自己重活一次的时候有多么激动,他会从现在开始布局,发誓让皇姐脱离害人的傅家,更不能再走上和亲的道路,最好能在他护着之下,幸福安稳,长命百岁。 只是上一世,他并不记得这个时间内皇姐有进宫。不过也许只是他自己没有关注,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每天都在担忧皇位不保、思索如何破局。可以说他的漠视,也是导致皇姐薨逝的原因之一。后来每每想到此处,愧疚都如毒蛇般蚕食着他的心。 皇帝的出行自然是阖宫关注的大事,早就有人前去慈宁宫通报。轿辇来到的时候,太后坐在主位,正在苦劝谢怀慈:“你身子不好,何必强撑着起来?回去歇着吧,都是一家人,皇帝岂会为此有意见。” 谢怀慈摇头淡笑,正要说些什么,便听见门口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母后说的是,皇姐抱恙在身,回去躺着就是,也免得让朕担心。” “速将门关上,免得进了风。” 皇帝解下披风,言语中关切之意显而易见。看着谢怀慈的一瞬间,他眼眶一湿,于他而言,已经是隔了一世的相见了。太后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是啊,你皇弟都这么说了,你还不回去。” 谢怀慈起身硬是行了个礼:“臣妇知道陛下好意,只是礼不可废,传出去旁人又要说臣妇骄横。” 以臣妇自称,这便是行君臣之礼了。谢怀慈话音刚落,殿内顿时陷入沉寂。她却好似不知道自己拂了皇帝面子一样,行完礼之后从容落座。 谢应知道她心里有怨,只能找补:“皇姐还是如此重礼,怪不得当年夫子夸为天下女子之典范。” 谢怀慈笑容清浅:“都是夫子谬赞。” 疏离之色,可见一斑。 饶是太后刚刚已经经历了不少谢怀慈的冷漠,如今还是会心痛,又为她担忧。皇家的情谊哪有永远不变的,她落了皇帝面子,若是那点姐弟情分消磨完了,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太后下意识看向谢应,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为此生气,结果只看见谢应垂下头,看不清楚神色。她不禁有点担忧,想说上两句为谢怀慈圆一圆。 没等太后说话,谢应先抬起头,笑道:“朕却觉得夫子所言不假,皇姐在朕心中自然是最好的。” 太后松了一口气。谢怀慈想起什么,也笑着接道:“这话便是哄人的了,母后在陛下心里才是最好的,何曾轮得到臣妇来?” 她骤然展露的笑容和稍显一分亲近的语气让太后和皇帝二人颇有 47. 病重后他们悔不当初(5) [] 病痛、苦药,还有不想见的人与不想说的话,总免不了让人倦怠。香橼已正欲呼救,谢怀慈却尚未反应过来,只是懒懒抬眼瞥过去,目光与看到一只突然闯入房中的雀儿无甚差别。 方才在宫中,她也算是步步算计,如履薄冰。毕竟面对的是从众多宫妃中夺得最尊贵位置的太后,以及逐渐坐稳皇位的皇帝,有一步差错,她的目的便达不到,反而还会引起猜忌。好不容易撑到马车上,与自己最信任的香橼待着,才能勉强放下心来。这一放松,心便钝了,谢怀慈见到了对面的男人,却只看得到容貌气度,至于分析来历,现下是难以做到了。 不过有一点倒是能肯定,这男人衣装是明显的哥南样式,剑眉深目,肉眼可见的异域色彩。头发散下,并不如中原男子一般束起,却也并不显得杂乱,反倒为其添了些疏纵任情的气性,望之便身份不凡。 谢怀慈的平淡却让香橼一愣,随即跟着思索起来。目前尚不知这人来意,若是不管不顾地呼救,纵将此人赶走,却也会再度掀起风波。今日公主勉强用情瞒骗过太后娘娘与陛下,若是再生事端,又是变数,甚至可能有碍她的计划。何况香橼也知道,自家公主实际上并不想留在宫中。太后和陛下的愧疚与弥补,对她来说是资源,也是一种负担。 香橼知道,若是心怀恶意的人,像之前见过的刺客一样,她们这短暂的愣神就已经死好几次了。但这人却没有什么行动,甚至没有威胁警告之类的话,至少现在,是没有歹心的。 谢怀慈揉揉额角,病体所迫,她不得不示人以弱,但这样的弱势又突显出那股病态的娇柔。谢怀慈正忍耐额角的疼痛,未曾看见对面的人眼光一晃。 她也有种莫名的直觉,直觉对面的人不会伤害她。 对面的人眼看她从怔然到回神,忍痛服下一服丸药,一连串的动作下来,他仍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样子,也无任何要说话的意思,似乎是在等着她开口。 谢怀慈提提精神,开口道:“阁下前来,所为何事?” 出乎意料的,对面的异族人能说一口流利的官话,声音低沉:“我的汉名叫做赫连望。这次来,只为确认一件事。” 看着态度还不错,有问必答,还附加了其他的信息,只是真假难辨,谢怀慈暂时没办法去判断。 她蹙眉:“何事?” “日后再说与你。” 确认她身上的香味这种话,大概是不能随便说的。毕竟他的行为,放在这里,已经称得上一句登徒子。为免她反感,那些听着更加孟浪的话,还是不要出口的好。 他还记得梦中那个老僧打扮的人告诉他,等她身上的药香什么时候变成了禅香,她就真正的醒来了。如今得知了这结果,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最后的一点时间。还是她曾经教导的他,要克制,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对面男人摇头含糊过去,眼神中的情绪有些复杂,接着便如来时一样,动作迅捷地离开了。不同于刚才的猝不及防,这次她们都提着心神,却也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谢怀慈掀开一点轿帘,朝外面望去,只见四下已不见人影。前面的车夫遵照着香橼的吩咐,慢悠悠地赶车,看上去竟然分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收回目光,谢怀慈重新倚回靠枕,却因为掀开帘子透了风而咳了两声。以帕掩口轻咳时,谢怀慈却骤然发觉,对面来去两次,竟是半点未曾让她受风。她缓过来,抿了口热茶,低声问香橼:“记住样子了没有?” 香橼点头。 谢怀慈淡淡道:“私下去查查,小心些。” 衣装可以任意打扮,非富即贵的风度却是学不来,她作为公主,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除却那些附属小国的使臣外,倒还真不曾听过别国人专门取个本国名字的,谢怀慈把这个名字默默记在心底。若是她想的那个人,也难怪这名字没人听过了。 马车慢慢行驶,离定国公府也越来越近。国公府中,自谢怀慈离开开始,也闹腾起来。 自从下了朝回家开始,傅衍就遣人去请谢怀慈,他想和谢怀慈见面解释,他并非真心想要和离。只是打发去的人回来,却带来了个不好的消息,说是公主一早便去了宫中。 傅衍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急躁道:“何时去的,为何无人来通报一声!” 婢女战战兢兢,低着头不言语,她也不知道情况,怎么可能答得上来。公主住的院子在内里,本人不受世子宠爱,又缠绵病榻,基本没人愿意待在那边。也因此,她们院中的事,能做到十分隐蔽,没人去打听这些没用的东西。 “角门上值的婆子小厮说,公主身边的香橼昨日申时出去了一趟,再就是今早卯时叫了马车出门,婆子并不敢问公主行程,世子当时上朝去了,便没有禀报。” 傅衍冷冷地看着她。想必是谢怀慈用了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傅家人的身份,给宫里递的帖子。底下人是不敢问,也是不在意,他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辜负谢怀慈。幸好,时间还来得及,一定还可以挽回。 书房外突然有人传话:“世子,老夫人请您去一趟。” 傅衍眉头一皱,母亲突然叫他,又是为了什么。两桩不寻常的事都碰到一起,他越发心烦,黑着脸抬步前去正院。 傅老夫人一见到他,便道:“我儿,你要与公主和离,母亲也不拦你,这事终归是母亲对不住你。倘若……倘若你想把尹双迎进府中,母亲也不拦了。好歹给承业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也算是我们傅家后继有人。” 话说到最后,竟然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是这个儿子与她生疏久了,当年她逼着独子和公主成婚,傅衍就真能挺着与她生疏这么多年,连后院都不怎么回,别说冷落公主,连她这个老娘都见不到他面了。几年下来,傅老夫人也开始后悔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知道他脾气犟 48. 病重后他们悔不当初(6) [] 倒是可惜了这半张丹青。 谢怀慈掩唇咳嗽两声,不由想起马车上那位所谓的赫连望。便是陌生人,也知道小心她的病情,不教她受风,这名义上的夫君、驸马,却是半点没有体贴的意思,真是叫人想笑。她不紧不慢地放下笔,却并未转头,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进来的傅衍。 看着她冷淡的样子,傅衍心中酸痛,从袖中掏出那一张薄薄的和离书,按捺不住道:“怀慈,我想……” “慢着。” 他的话被谢怀慈打断。她吝于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因血气亏空而颜色浅淡的唇轻轻张合:“本宫不记得何时准许过你叫本宫的名字。” 听见这两个字,谢怀慈甚至反应了一下。这名字也是许久未听过了,自从她有了封号以后,连太后都开始叫她平阳。至于其他人更不必说,皆是公主、殿下之类的尊称。曾经婚前她也有些少女的绮思,幻想着与之后的夫君琴瑟和鸣,互称小字,后来知道要嫁给傅衍,连这一份念想也没了。成婚这几年,傅衍都是跟着叫她公主,她也从未告诉过他自己的小字。如今他平白无故做出这般姿态作甚,莫不是中邪了不成。 没得叫人恶心。 傅衍一愣,他从来没见过谢怀慈对他这样态度凛然过。毕竟是天潢贵胄,纵然他们心知肚明背地里的权力强弱,明面上还是该做到面子功夫。所以尹双便只能是外室,连一房妾室的位置也挣不上了。这也是他曾经痛恨谢怀慈的原因,他喜欢的人不得不永远做人人鄙夷的下贱女子,他的孩子也成了奸生子。虽说傅承业的身份人尽皆知,但是上不了台面说的东西,便永远不可能站在阳光下。 眼见承业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他前几日才会急着与谢怀慈和离,就是为了给孩子进入傅家族学、未来进入国子监的机会。谢怀慈也知道这一点,她也不想误了一个孩子的前途。 见谢怀慈态度明确,傅衍不得不换了称呼:“公主,我今日前来是……” 他的话又被谢怀慈打断。这次她终于舍得微微转身,正面对他,唇角扬起个笑:“既是叫本宫一声公主,为何不行礼?” “君臣之礼不可废。本宫是君上,你自当谨小慎微。还是说傅世子已经跋扈到,觉得本宫受不得你的礼了?” 就当为过去的自己出口闲气,谢怀慈就是不愿意看他好过。和离之后,若有机会,她也要把在他家里受的气都还回去的。 傅衍更是从未见过她咄咄逼人的样子,一时间竟怔住了。往常谢怀慈总是带着娴静的微笑,却像泥偶木胎一般。今日突然似是无理取闹一样的言行,却偏偏为她添上了几分鲜活。只是傅衍心中却是大感不妙。 看在他父亲的功勋权势上,她何时对他这么不客气过。突然变了态度,无非是情意已尽,兼之有了底气。这突然的底气从何而来,想必与她今天的入宫脱不了干系。若是皇帝太后下定决心下旨和离,一切可就再无回旋余地了。 这一瞬间,傅衍只觉喉咙干涩得可怕。他顺着谢怀慈的话行礼:“殿下,臣今日来,是想与殿下相商日前所说的和离一事。” 和离书捏在指间,已经遍布皱褶,可见他的心情多么不平静。 谢怀慈瞧瞧他的神情,恍若未觉一样添了把火:“正巧。本宫今日进宫,也是与母后陛下说起此事,想来与世子心愿得成的日子不远了。” 傅衍不可抑制地瞪大双眼:“不,臣后悔了,不愿与殿下和离。还望公主念着十年夫妻情分,抛除此念,往后你我重修于好,相敬如宾,臣保证会好生对待公主。”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谢怀慈表情不变,内心厌恶至极,说话更是多了冷意,寒于初春带雪的风:“世子做事真如儿戏一般。这和离书是你拿来要本宫签下,现在又说后悔。如此大事,岂是你说后悔便能改回的。可笑。” “本宫心意已决,和离书也已签过,此事再无转圜,世子回吧。” 真是未曾见过如此无耻之人。什么夫妻情分,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了。当初冷落她的人不是他?一次次落她面子的不是他?现在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宫里磨练人的本事不是胡说的,她年纪还轻,便已经颇擅识人。傅衍这样子绝不是被迫的,何况除了他父亲外也没有逼迫得了他。只是这突然的转变究竟为何,总不能是他回心转意心悦上她了?谢怀慈想想都觉得想笑,暗暗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等会他走了,她还得派人去查一查。若真是傅国公对他说了什么,他们又是有何图谋?她要提前防着。 谁知傅衍赖在原地,压根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只见他双目隐隐流露出猩红之色,将和离书撕了个粉碎。这场景实在有些惊人,他再怎么说也是世子,礼仪规范是刻进骨子里的,谢怀慈也没见过他这样不理智的样子。香橼甚至都有些被惊吓到,急步拦在谢怀慈身前。 谢怀慈很快从短暂的吃惊中恢复,淡声道:“撕了这东西也无用。本宫能签一份,就能签十份百份。世子还是换换心情,想想如何把尹双姑娘娶进府中吧。” 听见这个名字,傅衍顿时无言以对,露出几分愧疚。毕竟是他犯下的错,想抵赖也是不能。 他有些急切道:“公主,臣自知以往有错,还请公主给臣一个补偿的机会。” 谢怀慈烦透了,这人怎么一副听不懂话的样子,油盐不进。她怒道:“我意已决。香橼,送客。” 香橼毫不客气地伸手驱赶他,谢怀慈也不再看他,自顾自清洗着用过的笔。傅衍知道她的脾气,不敢接着死缠烂打,悻悻地出去了。 他一走,谢怀慈便叫香橼:“派人盯着国公的动静。若是他进宫面圣了,便第一时间告诉我。” 眼下哥南使臣仍在京城,边境局势尚 49. 病重后他们悔不当初(7) [] 等待公主府修缮清扫的这两日,谢怀慈还是和以前一样过。看得开,心情便舒畅,病痛也不觉得有之前那么难熬。唯有一点扫兴,便是傅衍从那日之后,坚持不懈地一日来找她三次,让谢怀慈颇有些烦不胜烦。旁人托病便可以不见客,怎么到了她这里,真病着也有人没眼色地撞来。 谢怀慈闭门不开,一次也没有把人放进来过。可傅衍也不知发了什么疯,在外头念叨着诸如后悔辜负之类的词,隔着一扇门竟然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实在让人大为腻歪。香橼每次出去置备膳食,回来总要说又听见谁谁谁在说着世子近来的异状。因为这个,不管是哪边的仆妇小厮,对她们院都多了几分敬畏,生怕谢怀慈借着势来报当初怠慢的仇,但她听了只觉得好笑,和香橼私下里悄着笑了好久。 这不同寻常的事情自然也引起了国公府当家人们的注意。 早在傅衍第一次来找她的时候,傅老夫人就已经把人叫了过去,脸色有点复杂。她对谢怀慈和他们两人之间关系的态度是很微妙的,大抵也是做婆母的共同心态。傅衍喜欢尹双的时候,她嫌弃人身份低微,不愿遂了儿子的心。但傅衍真能做到长久不回家,她不说,心中其实也有些怨怪谢怀慈留不住夫君的心,这样想,她能够推卸责任。慢慢自我说服着,自己的一厢情愿便成了真的。 近来好不容易想通,想和儿子修复关系,结果傅衍又好像想要挽回谢怀慈。这下傅老夫人更是犯了难。谢怀慈贵为公主,傅老夫人心中知道,儿子若能与她和和美美过日子,对傅家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若真是那样,自己在家的地位难免受到挑战。公主之尊,又有了夫君的宠爱,她再想摆出婆母的范便难了。原来谢怀慈被冷落,她担忧皇室记恨之余,内心深处有种暗喜,看天骄的沦落似乎能给人不正确的舒畅。若是和好了,说不定,谢怀慈记恨她以前的横眉冷对,撺掇着傅衍远了她,那样的话还不如现在。 况且公主年纪也大了。若是和好,将来是必不可能纳妾的。倘若再有个三长两短,她这辈子还能抱上孙儿吗。 她都已经这么大年纪,有个公主儿媳的尊荣还能享受几天?对傅老夫人而言,这成本与风险已经超过了尹双。私心上,她是不愿意儿子和谢怀慈和好的。 况且她瞧着,谢怀慈估计也不愿意。哪个女人经过这样的冷待,还能够像家里养的猫儿狗儿一样,巴巴的一叫便回来。她也是女人,怎么会不懂得这十年谢怀慈心中的幽怨与酸楚。现在也不是之前那样女子争着立牌坊的时候,何况是公主之尊。 傅衍眼下是深深的青黑,一看便知是夜间多思难眠。面对憔悴的儿子,傅老夫人说话并不想太难听,但是她心中也颇有微词。木已成舟,闹到这般模样了,和离书也签了,又摆出如此姿态,估计是很难有用了。但凡早醒悟个两三年,也不至于如此。 “衍儿,你是真心想与公主和好吗?” 傅衍答应得斩钉截铁:“没错。儿子此生认定的妻,唯有公主一人。” 傅老夫人沉默不言,半晌方道:“你既如此说,那尹双与承业怎么办?” 回头只是一个动作,但中间已经刻下的千沟万壑便需要他自己跨过。毫无疑问,这两人是他们之间最高的山。 傅衍听问,也闭嘴沉默了。尹双很好打发,他可以出一笔钱,给她在家乡购置些田产地铺。有这些东西傍身,她想回归家族并不是难事。问题便在于承业,终究是他的孩子,他一时间倒是真想不来该怎么做。 最终,傅衍只是道:“儿子只会和公主有孩子。” 这就是想不认了。 “罢了,随你去。” 傅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多情而又无情。只是他能够不管不顾地做下如此决定,她却不能,她要为整个傅家考虑。说是随他去,实际上,她是不可能轻易放手的。至少是先养在外面,若是实在不行,总要接回来,为傅家留个后代。 “你父亲也叫你去,他有话问你。” 傅衍低了低头:“那儿子就去了。” 傅国公不愧是军功最盛的一代名将,浑身都是杀伐果断之气,即便背对着见不到正脸,也令人望之生惧。傅衍在父亲面前,也不敢像在母亲面前一样凭着自己性子来,很是恭敬地行礼:“父亲安。叫儿子来,不知所为何事?” “听说你有意想和公主和离?” 原以为傅国公要问和好的事,却不料他并未照所想一般发问,傅衍甚至愣了一下,才道:“原来有的。可是现在不愿了,儿子想与公主好好过日子。” 他在傅国公面前,自知瞒不过父亲,便将想法和盘托出。 傅国公听了他的话,转过身,沧桑带疤痕的脸正对着傅衍,辨不出神情喜怒:“短短一天,是什么让你转变了心意?” 他也是从年少轻狂的年纪过来的。傅衍这个儿子,虽然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但心态仍是少年意气居多。这样的时候,让他转变想法,可是千难万难,傅老夫人作为母亲,十年都没能做到。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他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傅衍后背冒出涔涔冷汗。傅国公没有明里暗里地试探,上来便直入主题,问了最为尖锐的问题。只是重生这种事,他没法和任何人说。所以即便顶着傅国公无孔不入的气势压力,他还是坚持道:“梦中受高人指点,便突然想通了,儿子对公主是有情的。” 傅国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话做事都是之前的样子,看起来绝不像野狐精怪上身的样子。默了半晌,傅国公最终还是软了态度:“当初为父舍下脸皮,用这一身功勋换了你尚主的机会。谁知你不知珍惜,十年来,你如何对公主,为父都看在眼中。你对公主亏欠良多,既是有意悔改,便好好弥补。” 终究是做父亲的,面对独子,傅国公没办法做到不管不顾。后宅之事,他不懂得,也不掺和。他是很传统的人,纵然是知道自己家里亏欠谢怀慈,也认为这些是他们小夫妻自己的事情,最终能阖家团圆便是最好的。 也是他年轻时候忙于打仗,疏于管教孩子。傅衍大了,他已经京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旁人看在他的份上,都要捧着傅衍,才养出他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如今他的支持,不过是为之前的失职偿还罢了。 傅衍听父亲这样一说,便知是支持他,急忙道:“儿子自知犯了错事,日后定会尽力弥补公主。只是公主似已将这事告诉宫里,若是太后与陛下下旨……还请父亲帮帮儿子。” 傅国公长叹一声:“也罢。为父便舍了这张老脸,替你再去求一次。你去写封信,言辞恳切着些,我到时候一并呈上。”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向皇家开口。他不是居功自重的人,虽会为自己打算,但底色仍是忠君爱国。若有下次,他自己都张不开嘴。 “滚回去写陈情书吧。” 他挥挥手,把傅衍从房中撵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