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缦塔玫瑰[合约婚姻]》 第1章 第一章 将命运交给花香。 家里最近发生两件大事。 父亲的酒厂青黄不接,求上了周家出手相救;周家老太太看中了她二姐顾以宁,想让周家大房收做义女。 顾宥缦听到小外甥女来给她通风报信的时候,正走出含鸫机场。 预约的网约车司机早早在停车场等了。 她挂了电话,环顾周围时,一个中年男人迈着小碎步跑到了她跟前。 “是顾女士吗?”他问。 “曹师傅?” “对,您的行李箱我帮您放后备箱。” 一侧身,他看见了她背着的大摄影包,“嚯,您这大家伙……” 她笑笑,单手拎下包,“这个我自己抱着。” 司机感慨:“您真有劲儿。” 一个人在国外生活近十年,小到自己拉网线接电线,大到自己扛衣柜搬床垫,就是林黛玉也能倒拔垂杨柳了。 她刚从国内开展的国际花卉园艺博览会回来,三家杂志社等着她供稿,今天内就要将图片返给编辑,后续细节可能还要做修整。 现在都是电子刊,日刊杂志每日都要上业内最新内容,她不能让人家开天窗。没顾得上回家打探情况,她先去了工作室导成片。 12点15分,正是午休时刻,她刚进来前看到几个穿校服的学生妹在店外自拍,青春洋溢,笑面如花。 见她走来,以为是老板,登时一哄而散。 今日周四,是花卉工作室的固定休息日。店员和老板都不在店。 店门没拉卷匝门,没上锁链,全自动开合门,非营业阶段指纹开锁。 顾宥缦问过杜成霜,这门稍微用点力就能推开,不怕被偷吗? 杜成霜说愿意偷花的是个雅贼,成人之美也无妨。 ——那收银机里的钱呢? ——哦,我收走了。 总之偷花可以,偷钱一分都不行。 她扫了指纹锁推门而入,花卉冗杂的馨香扑鼻而来。没开灯,街外采光好,丁达尔效应下凝胶状的阳光照射在一簇一簇的鲜花上,美得像隔了一层玻璃雾状的水纹。 一扫旅途奔波的烦闷,她哼着江南小调上了二楼。 一楼楼梯狭窄,到了二楼便豁然开朗。 杜成霜喜欢大面积采光落地窗,沿墙错落摆满一圈花卉。三面落地实木架上摆满了手工艺品,三张2.5mX2m的桌台上摆着花瓶,手工制品,颜料和画纸。 工作室不完全只接花卉作品,杜成霜偶尔组织钱多人闲的富婆会员们参加陶冶情操的活动,也接宴会策展,婚礼,生日宴,谢师宴…… 杜成霜说插花是艺术情怀,赚钱是现实所迫,人都要吃饭。不过看投入程度,显然她对“现实”的热情远大于“艺术情怀”。 没杜成霜成人之美的雅量,她的个人工作室在二楼尽头左侧,门是实木门加虹膜锁,办公室里有两台电脑三块外接屏幕,一柜子硬盘,内有她多年心血,少一样她都要跳楼。 推开门,她将摄影包放在电脑桌上。等待电脑开机的间隙她取出相机内存卡,插入外接U盘。 电脑用了两三年了,开机有点慢。 她打开饮水机电源,从身后岛台上拿了杯子,先接了半杯水冲了下杯内灰尘,倒入水桶,又接了半杯冷水喝了一口。 她今天任务挺重,得挑出三套图给三位编辑选,下午和晚上得修图。 午餐她在飞机上吃了个汉堡和一杯橙汁,这会儿还不饿。 晚饭…… 点外卖吧。 图片预览也有点慢。她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平幔窗帘。徐徐的柔光化为强光,有点儿眼晕,她侧过头缓了两三秒,再看向对面,橙黄的光为奶白砂浆建筑镀了一层金光的边,今天天气好得不得了。 她有几分意动,返回电脑桌前取了相机,插上新卡,调整焦圈后对着对面面包坊建筑拍了几张特写。 这里是香榭路,鹿海市著名的景观一条街。 镜头下移,一辆车身线条流畅的奔驰E级出现在取景框内。 她皱皱眉,删除了这张手快按下的照片。 正欲放下相机,忽然发现那台车停在了他们店外。穿着黑西装戴手套的司机下了车,绕过车头走过来。 顾宥缦心想,来买花的? 她将相机带子绕了一圈,把机子放桌面上,转身往一楼走去。 能开这样好车的必然是大客户。没理由上门的生意不做。 —— 车内两侧自动窗帘缓缓拉开,周惟深按下了靠马路一侧的车窗。 街对面浓郁的面包麦香和咖啡香扑鼻而来。 他从伊斯坦布尔转机,中转仓促休息6个小时,又飞了十几个小时,此时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跳。 他又转过头,手指支着额角,看人行道一侧。花店外,司机正打电话联系花店老板。 花店名不起眼,玻璃门上贴着白色花体的“Alika”。 将命运交给花香。 他单薄的眼皮微阖,稍事休息。 回国一落地他便接到母亲电话,让他来花店先取一束花。 明天是海云的79岁生辰。她喜欢花,还颇为挑剔,俗的花卉她不喜欢,喜欢些意境高远的。母亲让他带束花回去送给海云,宽宽她思念之情。 门开的响动和细碎的交谈声传入他耳内。他薄薄的眼皮抬了下,向外看去,花店门开了,司机正跟随老板向店内走去。 那是个女老板,黑发用抓夹盘起,穿着一件无袖杏色上衣和黑色长裙,脖颈修长,领着司机逐渐消失在二楼楼梯处。 他开了车门,走下车。 强光刺眼,他戴上了墨镜。 花店门已经合上了,门口处挂着“休息中”的牌子。 他仰头向上看了看。三层的小洋楼,下面两层是花店,最上方是一家猫咖。 “Alika。”他抵在舌尖,又轻轻念了一遍。 二楼,手作室。 杜成霜和她说过这两天会有顾客来取花篮,用作祝寿的。花已经醒好了,如果今天顾宥缦在店里碰见来取花的,就把花篮做了。 提前插好的花放久了成相不好,会员定制的都是现做的。 她拉了条椅子让对方稍等。取出带花泥的褐色藤编花篮,将海棠,松枝,柏枝,望鹤兰,大丽花等逐一修剪,先定点在边缘做框架,逐层加花做宽。 见她神情沉静,动作慢条斯理,司机有些着急了。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到老板已经下了车,正倚在车门外等。 他催促道:“小姐,可以再快一点吗?” 顾宥缦说着“好的”,这样应着,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徐不疾。 “咔擦”一声响,枝干剪去一半。 插花怎么能急呢,心急了手就容易偏离,结构不对,那就做坏了。顾客是上帝,没必要和顾客理论,只需要告诉他们,好的,我在快了。 半个多小时后,花篮制好了。顾宥缦拿喷壶给花泥中间注了点水,只和对方说了下简单的保养方法——这样的豪门大户一般都有花匠照顾,她按流程提几句,将司机送出了门。 玻璃门外,长相清俊的青年姿态松弛地站在车旁。 他身着双排咖色春季大衣,内搭却是一件黑色T恤,下颌线硬朗,唇色偏深,戴着墨镜,风吹乱的碎发松散。 司机拎着花篮走出去,俯身道:“不好意思老板,让你久等了。” 顾宥缦感觉他墨镜下的目光正若有所思地打量在她身上,已经习以为常,她微笑,礼貌而疏离。男人嘴角同样扬起一个浅淡的弧度,朝她稍一颔首,与司机道:“回家。” 司机将花篮放进后备箱,绕回驾驶室。 男人坐回车内,抬手时袖口下露出纯黑的腕表,理查德米勒经典款黑陶瓷,市价两百多万。 鹿海市最不缺有钱人,市场拎着皱巴巴塑料袋的老人都可能千万身价。 这儿通货膨胀居全国首位,首屈一指的富翁们身价或许要以兆为单位? 看见车开走了。她稍松一口气,转身回了二楼。 —— 车停在庄园内,周惟深拎下花篮,大步走进高於十几层的豪宅。 佣人们正紧锣密鼓布置着明日的宴会场。大寿过九不过十。海云马上要奔八十了,这是件喜事,散在全球各地的这一支周家人都要回来给老太太庆寿。 不过老太太忌讳旁人说她年纪大,无论什么身份,一概称她“海云”。 见着周惟深回来,佣人们高兴起来,纷纷喊着:“大少爷!” “海云呢?”他问。 “海云在楼上和婉秀太太还有明嘉小姐在打牌。” “我母亲呢?”他问。 佣人有些支吾。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没人敢说。 周惟深脸色微沉,“有话直说。” “海云想给大太太认个义女,大太太不同意,午饭时候俩人争了几句,大太太没吃完饭就放了筷子回房间,现在还没出来。” 不待他再问,佣人自觉补充道:“先生一早去了酒庄,说要晚上回来。” 周惟深拎着花篮上了楼,总管跟上他脚步,继续说家里情况:“二少爷还没回来,明嘉小姐一直陪着海云在打牌,庄怡小姐同姐妹出去打高尔夫了。二先生明天上午到老宅,冬婵姑姑改了航班,明天下午到老宅。” 周家人丁兴旺,有海云这个“老顽童”带头,家里称谓也乱得很。除了老派一些的长辈按主次叫,家里小辈的姑娘都是叫名字和称谓,不分大小。周冬婵是他姑姑,小时候家里人跟着他喊着喊着都叫起了姑姑。 他一到家当然得先去见长辈。 海云在棋牌室。周惟深还没进门就听到她在中气十足地喊:“大玖!” 海云背对着大门,周眀嘉和秦婉秀都看见了他,面露惊喜。他比了个噤声,走到海云身后,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海云的牌掉了,她“呀呀呀”三声,“晏川,你还晓得回家呀?” 大家一下哄然笑了。 “海云,你回头看看是谁。”秦婉秀忍俊不禁。 周明嘉起身,做了下口型,无声喊道:“大哥。” 周惟深看向她,微微颔首,食指和中指并拢,朝下一弯,示意她坐下。 海云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她那个大半年没见过了的大孙子。 她一下牌也不打了,拉着周惟深的手道:“不是说晚上回来吗?怎么下午就到了?” “海云,我说的是国外时间,不是中国时间。” “我哪知道你说的时间还有时差啊?早知道你这个点回来,我让厨房晚点做午饭的。你吃了没有?” “吃过了。这是给你的花,你看看,喜不喜欢?” 海云这才注意到他还拎了花篮,她一见心喜,嘴上还说着:“哎呀,怎么想起来送花了?” “喜欢吗?”周惟深将花篮放在了牌桌上。 花色明艳而不轻佻,大丽花庄重,望鹤兰高雅,层次立体得当,一看便觉富丽雍容。 秦婉秀道:“这花是费了心思的。” “得当得当,待会放我房里去。”海云拍着周惟深的手背。 他微微俯身,凑在海云耳边道:“是母亲叫我送你的。” “我就知道你没这心,”海云锤了他一拳,不满道,“拿走拿走!” “拿哪去?” “当然是我房里!” 大家便又都笑了。 “你们继续吧,我去看看母亲。”他向众人颔首示意。没在海云面前问义女是怎么回事,这事听一个人说就够了。 他去见母亲是礼数,没人拦他。 周惟深拎着花篮走出去,递给总管,“放海云房里去。” 母亲房间在七楼,房门紧闭着。 他叩了叩门,道:“母亲,我回来了。” 没人应。他自顾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卧室分三进,第一进是休息区,第二进是睡房,第三进是衣帽间和洗手间。 房间里春妈妈在陪着母亲。 春妈妈一扭头,看见他站在睡房门口,吓一跳,随即又欢喜起来。 “太太,惟深回来了!” 木苒芬撑着床坐了起来,垂泪道:“惟深!” “这是怎么了?我回来了母亲不该要高兴吗?”他笑着,故意不解。 木苒芬趴进了他怀里,哭诉着:“我要被人欺负死了!” 他坐在床边扶住她,好笑道:“谁欺负你了?” 春妈妈帮嘴:“海云不问太太同意就要给太太收一个义女,太太年纪大了,哪还受得了这折腾呀!” 周惟深这才敛了笑容,正色问:“什么义女?” “是酒厂顾家的女儿,上回酒会,海云瞧见了顾家二女儿,觉得像……”春妈妈吞吞吐吐。 周惟深追问:“像什么?” “像周秋荷。” 提起这个名字,周惟深也微怔。 周秋荷是他已故的大姑姑,十多年前生产羊水栓塞走的。 打那之后,这个名字就成了家里的一块隐痛。 周明嘉就是秋荷姑姑的遗孤。 海云把孩子从姑父家要了来,随了周家的姓,上周家的族谱,聊寄哀思。 只是周明嘉长得像姑父,浓眉大眼,生得有几分英气,不像秋荷姑姑一双凤眼,清丽温婉。 他问:“酒厂顾家哪个姑娘?” “二姑娘,顾以宁。” “母亲不喜欢她?”周惟深问。 木苒芬推他,“平白无故给你多个妹妹,你愿意?” 周惟深笑,“我又不常在家,有人能在家陪母亲,我当然高兴。母亲是有别的缘故吧?” “我和周秋荷自幼不和,现在她走了,那过去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也就不提了,可是你知道海云怎么说我吗?” 他耐着性子问:“海云说什么?” 提到这,木苒芬又悲从中来,“她说我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只能凑个孤字,以后是要孤独终老的!” 孤? 周惟深久在国外,不常写汉字,想了下偏旁部首,问:“那我和周晏川,谁是瓜?”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我来了我来了!(鸽子迈着八字步大步跑来评论前五十发红包,今天21点掉落二更,爱你们哟!! 第2章 第二章 她还是又撞到他面前来了。…… 春妈妈忍俊不禁道:“我的大少爷,这个‘孤’可不能这么理解!” 汉字实在复杂,周惟深日常少用汉字,弄不明白她们这些谜语似地打机锋。 木苒芬瞥他一眼,掩面而泣,“你常年在国外,周晏川又不着家,我在家里和‘孤’有什么区别?” “周晏川又去哪了?”他眉宇微沉。 “他要替你父亲管着下面酒厂,你父亲又有集团的事要管,这家里谁顾得上我?” 周晏川会管理酒厂? 恐怕是整日和狐朋狗友混得乐不思归了。 他起身道:“我去联系周晏川。” —— 顾宥缦在工作室里待了一个下午。 被炸街的二代们开着跑车轰鸣而过的声音惊得心脏都突了突。 将修好的图发给各杂志社编辑时,黄昏已至。 花艺A刊编辑回复:【收到,辛苦了,Lilan】 过了几秒钟,又传来一条:【这图片,我们是独家吗?哈哈】 她回复:【这套图是的。】 言外之意,还有别的风格图她卖给了别家。 花艺A刊编辑:【那我还能看看别的套图吗?】 顾宥缦:【可以,但那是另外的价格(笑脸)】 编辑发了个笑哭,顾宥缦回了个吐舌微笑的表情,关了聊天界面。 她是独立摄影师,没助理,一个人就是一个团队。优点是不受制于人,缺点是收入极其不稳定。 杜成霜认钱不认人的行事风格对她影响还挺大。几年前她在国外工作,和白人老板闹翻,连工资都不要,带着一身“傲骨”回了国,一张机票花完了所有积蓄,穷得差点没钻市场去翻剩菜,至此明白了清高不能当饭吃。 人都要吃饭啊。 她躺靠在办公椅上,揉了揉肩膀。 完工的时间比她想得要早。她拿起手机,关了飞行模式,看了眼消息。 她有两张电话卡,两个微信号。 一个常年不接任何电话,偶尔回复微信消息,一个24小时待机,只要有甲方联系,就一定回复。 1卡有两个未接电话,家里座机打来的,她看到了,没回。 微信里阿姨和父亲又各自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阿姨:【缦缦,明天周家老太太大寿,全家都去贺寿,你一定要回家啊】 父亲言简意赅:【回家】 走出花房时已经是傍晚,日落西沉,天光更显金黄。细细碎碎的光铺垫在建筑上,像落了一城市的桂花。 此时才四月,尚且不到桂花飘香的时节。 习惯了去哪都背着摄影包,突然不背什么了,她总觉得肩上空落落的,轻飘得好像人走着走着能被风吹起来。 香榭街是鹿海市的地标,也是潮人的聚集地。 街上走着穿裙子皮靴的男人,剃光头的美女,打扮精致的老头老太太,大家都很我行我素。 融进人潮里,顾宥缦的穿着并不起眼,但来来往往的,总有人回头看她。 她骨相极佳,丹凤眼空灵,耳侧零散的碎发随着她的走动而拂动,让人不免觉得连风都偏爱于她。 等红灯的间隙,一辆豪车停在了她面前。车窗缓缓降下,里面探出一个男人的脑袋。 男人不掩意图,将手机微信递了出来,直截了当地问:“美女,加个微信吗?” 顾宥缦习以为常地抬起手,指了下胸口,又摇了摇手,食指在嘴边绕了一圈。 ——我是聋哑人,我不会说话。 在男人发愣的时候,绿灯亮了,她走下路槛,不紧不慢地朝对面走了去。 这条路不能右转,身后的车没再跟来。 目睹那一幕的周边人纷纷向她递来同情的目光。这么好看的姑娘,却是个哑巴。 顾宥缦在马路对面的煎饼店站定,看了看招牌。 店员小妹妹好心指了指店里卖的最好的一款煎饼,又竖了竖拇指,示意这一款好吃。 顾宥缦点点头,扫码付了款。 没一会煎饼好了,小妹妹道:“小心烫。” 她接过煎饼说:“谢谢。” 在小妹妹发懵的目光里,她挤出人群,叼着饼走了。 从香榭街到顾家酒厂,有二十几公里的距离。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家里保姆来开了门,递了一双拖鞋给她。 “三小姐,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夫人今天带二小姐买了新礼服,给你也买了一件,放在你房间里了,去试试吧。” “嗯,打扰你休息了。” “不打扰,应该的。”保姆笑笑,见她进了房间,便又关上了客厅的灯。 顾宥缦关上门,按了下开关,灯没有亮。 她又反复按了几次,毫无动静。 想着可能是灯泡坏了,她踩上床,借着手机光仰头看了看灯筒。 灯筒里的灯泡被人拆了。 是谁干的根本不需要猜。 她今天骑车骑累了,懒得和顾以宁计较。下了床,进了卫生间。 好在卫生间的灯是一体的,拆不下来,还能亮。 借着卫生间的光她找了衣服,简单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准备休息。 被子一掀开,她人麻了。 被子下是密密麻麻的蚂蚁尸体。她闭了闭眼睛,将被子扔到了地上,掀起床单,将几个角拎在了一起,走出了房间,上了二楼。 顾以宁门下是黑的,灯关了。 随着她片刻不停的敲门声,父母房灯开了,门也开了,父亲和阿姨披着外套匆匆走了下来。 见她站在顾以宁门口,隋梦莲问:“缦缦,怎么了?” 顾立峰就没那么好脾气了,他怒道:“半夜发什么疯,你一回来全家都不用睡了?!” 听到父亲母亲都起来了,顾以宁这才姗姗来迟地开了门,“三妹,你怎么这么晚才……” 没让她把话说完,顾宥缦松了手,将床单往她身上一撒,顾以宁连退几步,惊恐得跳了起来,“啊——” “床单给我洗干净。”她冷漠的眼神注视着顾以宁。 隋梦莲也有些生气了,道:“缦缦!家里有洗衣机,你想洗床单放进去就好,哪有半夜让姐姐帮你洗床单的?” 保姆闻声也匆匆走了上来,闻言道:“太太,我来洗吧。” 她捡起床单,哗啦啦的黑色碎粒往下掉,保姆定睛一看,惊一跳,“哪来这么多蚂蚁?” 顾以宁疯了:“啊啊啊!把这个扔了,马上把地给我拖干净!!” 烂摊子有人收拾,顾宥缦转身便下了楼。 她一回来就搅和得全家不得安宁,顾立峰吼道:“你给我站住!” 看着顾宥缦下楼的背影,隋梦莲拦住了暴怒的顾立峰,“算了,算了,她难得回来一次,随她去吧。” “去年就不该让她回国!” 顾宥缦置若罔闻,她回了房间,推开阳台门,在阳台藤椅上坐了下来。 腿很酸,有点困。 她抱着手臂,靠着椅背眯了会儿眼睛。 楼上哭哭啼啼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传下来。 能听到隋梦莲安慰顾以宁的声音。 她说:“以宁,等你以后做了周家的义女,这家里就没人敢欺负你了,咱们娘俩再忍一忍啊。” 说着,还陪哭了起来。 周家真要收顾以宁为义女? 看来周家人眼神也不怎么好。 她垂了垂眼皮子。 半醒半寐之际,门又响了。 保姆推开了门,抱着新的床上用品站在门口。看见顾宥缦坐在阳台上,她道:“三小姐,不冷吗?” “不冷。” 她站起身走进房间,接过保姆抱来的床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章 第三章 谁欺负你,你就俩耳光扇回去。…… 低频嘈杂的振动沿着楼板一路传下来,顾宥缦被惊醒,掌根压着额头,眉头紧皱地侧耳听,是从楼上跑步机传来的响动。 她摸起旁边手机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七点。 这世上有些人,总觉得世界是围着他们转的,他们我行我素,以自我为中心,从不考虑他人。 顾以宁就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顾宥缦忍下起床气,将撇在一旁的被子拉过头顶,缓了缓神。 昨晚阳台门没关,吹得胳膊发冷,脸上却异常瘙痒发烫,顾宥缦抓了抓脸颊和手臂内侧,摸着摸着,她感觉不太对劲。 她抓过床头的手机,打开相机对着脸上照了照。 她的脸…… 顾宥缦错愕看着从脸颊一直蔓延到锁骨下的红肿。 过敏了? 身上痒得像蚂蚁在爬,她翻身坐起,又低头看了看床。 床单被套都换了,不可能还有蚂蚁,唯一没换的只有一对枕头。 她抓起枕头拍了拍,没看出什么端倪,但以她对顾以宁的了解,她直觉有鬼。 扯开拉链,揪出枕芯,她伸手在枕芯上抚了一把,一片细细如绒毛般的絮状物掉了出来。 她用手捻了捻,很快有了判断——桃子绒毛。 她对桃子过敏,从不吃桃。父亲大概都不知道,顾以宁却是知道的。 她将枕头扔下床,头晕脑胀地走去浴室。一抬头看镜子,她整张脸都比平常大了一圈,肿胀得简直像蜜蜂小狗。 她接了一捧冷水往脸上扑了扑,先物理降了降温。 楼上,顾以宁还在喊着:“妈!我的瘦腿仪呢!” 隋梦莲道:“在我房间里。以宁,今天别跑步了,先来吃早餐吧。” “老三呢?”父亲问。 保姆道:“三小姐还没起,昨天睡得晚了点,我去叫叫她。” 在保姆正要敲门的时候,顾宥缦先拉开了门。 “三小姐你起了,老爷和太太都已经……你的脸怎么?”保姆一看,惊得呆愣住了。 这哪儿还是那个好看得和仙女似的三小姐,脸都肿得和发面馒头一样了! “阿姨,给我拿点抗过敏药和冰块来。” “好,怎么这么严重,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啊!”保姆苦恼地絮叨着,去了房间拿药。 顾宥缦的房间在一楼,靠近餐厅。正吃着早餐的隋梦莲一扭头,也看见了她,惊讶道:“宥缦,你过敏啦?” 父亲正在尝新酒,端着杯子一抬头,猛地咳了一声。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语气责备惊疑。 “顾以宁呢?”她只问。 父亲道:“你姐姐早就起了,你既然……” 他思虑着还要不要带上她去周家。 顾宥缦对他的欲言又止不感兴趣。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大步向二楼走去。 顾立峰对妻子道:“你看她那样,怎么出门?” 隋梦莲握了握丈夫的手,安抚道:“我看着也不算严重,兴许吃了药就好了。” 顾以宁房间门没有锁,一推便开了。 听见门响声,顾以宁按停了跑步机,扭头往回看。 一见顾宥缦的脸,她微愣,随即“噗嗤”一下笑了。 “你脸怎么了?”她明知故问。 顾宥缦神色平静,反手将门合上,拇指下压,上锁。 顾以宁从跑步机上下来,好整以暇地“欣赏”顾宥缦这张脸。 这下好了,好好一张脸肿成了猪头,看她还拿什么出风头。 她乐不可支,举起手机道:“你别动,让我拍两张。” 不等她打开相机,突然一个枕头砸了过来,打掉了她手上的手机,下一秒,她只觉得头发猛地一痛。 她手往后一抓,惊恐一回头,看见了顾宥缦竟然拽着她头发往后拖。 “顾宥缦!你疯了!你!” “啪”地一声响,一个热辣的巴掌扇上了她的右脸。 “这是算蚂蚁和灯泡的事。”顾宥缦还没落下的手换了一边,提起一巴掌扇在了顾以宁左脸,落下的巴掌爽利,声音却冷淡异常,“这是算今天过敏的事。” 清脆悦耳的两声“啪”响后,顾以宁终于回过神了。 顾宥缦居然打她?顾宥缦居然敢打她?! 她尖叫一声,反手就来抓顾宥缦的头发,恨道:“贱人!” 顾宥缦往后撤一步,松开拽着她头发的头,摁着她肩膀将她往床上一推。 顾以宁被毫无还手之力地推倒在了床上,她正要反击,顾宥缦却速战速决,转回身,大步走了出去。 听见楼上吵嚷声,隋梦莲心头一紧,她看看丈夫,丈夫还和没事人似的看着手机吃早餐。 她心头涌起一阵火,又尽量温婉道:“楼上怎么了?老公,你不去管管吗?” 丈夫抬眼看了她一眼,好似说她怎么这么多事,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看手机。 见丈夫靠不住,隋梦莲生气地将刀叉往桌上一放,匆匆往楼上走去。 顾宥缦正下楼,隋梦莲拦住了她,质问:“你对我们以宁做什么了?” 顾宥缦指了指自己脸,“这话应该我问她。” 顾以宁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嚎啕大哭:“妈,那个贱人她打我!!你看我的脸!” 俩母女抱头哭哭啼啼的时候,顾宥缦已经下楼了。 保姆将抗过敏药放在了餐厅,还备了一杯温水。 在顾立峰打量的目光下,顾宥缦将药一吞而尽,喝了口水漱下去,又拿了一个鸡蛋和一块三明治,接着便回了房间。 隋梦莲抓着顾以宁往下走,气冲冲来替女儿要说法,“顾立峰,你看你女儿被人打成这样了,你管不管?” 顾以宁大着嗓子哭诉:“爸!顾宥缦她打我!” 接着,顾宥缦便听到了极其搞笑的话。 顾立峰说:“打你哪里了?” “脸!!” “过来我看看。” 他仔细端详片刻,说:“打在哪里?印子都没有。” “妈!!” 这是顾宥缦第一次动手打顾以宁,已经是手下留情,如果要翻旧账,把顾以宁打成残疾也不足以泄愤。 子女不和多是老人无德。 从小到大,她和顾以宁之间发生的矛盾冲突,顾立峰都充耳不闻。 谁哭声大,谁烦着他了,他就斥责谁。 顾宥缦小时候不聪明,被打了只会哭着想找爸爸要公道,结果回回挨骂的都是她。 那时候她总觉得顾立峰偏心,后来才发现他的心其实一点都不偏,三姊妹他都不偏不倚,都有点父爱,也都不多。 他供她们衣食住行,但从不在意她们的精神和人格。所以他们顾家三姐妹,要么冷漠要么自私,谁都不比谁正常到哪去。 他最爱的是酒厂,酒厂才是他亲生的孩子。 回洗手间继续洗脸,刷牙。 房间门被重重敲了两下,是隋梦莲忍无可忍来找麻烦了,她不依不饶地问:“顾宥缦,你为什么要打你姐姐?” 她漱了下口,不在意地将水吐出来,又擦了擦嘴。 紧接着,她就听到顾立峰训斥:“今天是周老太太过寿,找什么晦气?” 外边有门铃响了,保姆开了门,传来了顾静姝一家的声音。 “爸,阿姨。” 顾静姝和丈夫先和长辈打招呼。 小外甥女也跟着喊:“外公,外婆。” 顾立峰朝他们点点头,不冷不淡地和大女婿打了声招呼:“小唐来了。” 唐则桉将手机拎着的酒递上前:“哎,爸,这是我们厂里最近出的新酒,带给您尝尝。” “放柜子上吧。” 没进门前,顾静姝就听见家里吵吵闹闹的,她脱下外套递给保姆,新鲜问:“这是怎么了?” 隋梦莲眼眶又红了,抹着眼角道:“宥缦一大早就冲上去打了姐姐两巴掌,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 比起顾以宁被打,顾静姝更惊讶:“宥缦打人了?” 她这个妹妹,从小受了什么委屈都不和人说,竟然会打人了? 隋梦莲还当她要主持公道,立马拉过顾以宁道:“你看我们以宁,这脸都伤了!” “哎哟,真是——” 隋梦莲等她下文,然而只有这一句,没了。 顾静姝哪不知道她心思,不过找她讨公道,她这继母可想错了。 她和顾宥缦才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先不论什么缘由,就是顾宥缦无缘无故给顾以宁俩巴掌,她也肯定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第四章 他像少女寄托于梦中的情人。 室内光线昏暗,顾宥缦素面朝天仍可见天生丽质。脸上吃过药后肿胀消退一些了,疱疹却还泛红。 顾静姝朝着她脸看了又看,叹气道:“可惜了。” 她这感慨来得突兀,顾宥缦才坐下,不明所以问:“可惜什么?” “周家老太太想认顾以宁的事你知道吗?” 顾宥缦和外甥女对视一眼,答道:“嗯,听说了。” “你这脸要是好好的,说不准老太太见了你,今天就改主意了。” 顾宥缦挑眉,“你把老太太想得也太简单了,她选顾以宁或许是有别的理由。” “我倒是听说了,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听说什么?” “老太太觉得顾以宁像她那个亡故的三女儿。”她想了想名字,“好像是叫周秋荷。” 顾宥缦摇头,“没见过。” “我倒是见过周秋荷,还是十几二十年前了,要说像,宥缦,我倒觉得你更像。”顾静姝轻声道。 顾宥缦好笑,“你要这么说,那我今天的过敏药不该吃的,丑点就丑点,总比被人当替身看待要好。” “那可是周家,从指头缝里漏点金都够普通人大富大贵过一辈子了。你呀,还是太年轻,摆在眼前的大好机会都不知道抓住。这点我倒是欣赏顾以宁,至少她识时务,抓得住机遇,你呢?”姐姐点了点她,“假清高。” 周家发家于南欧,后又回迁回国,销售市场仍然在欧洲、北美和南澳。他们家赚的是外汇,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周家在国内主要做投资,购入了大量国债和地方债券,投资惠及地方制造业和服务业。据说鹿海市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离不开周家的助力。 周家如果想要揽权,早已是地方强龙,但他们家有条家训,子孙后代绝不参手政治,也正因为这条家训,在鹿海市这个富人排名年年迭代的地方,周家始终屹立不倒。 顾静姝对周家的盛赞绝不夸张,她的遗憾写在了脸上,藏都藏不住。 偏偏最有机会企及豪门的妹妹清高自傲,见妹妹不说话了,顾静姝缓和了语气,关心问:“待会就要出发了,你这脸可怎么办?粉底能不能遮住疱疹?” 不等顾宥缦回答,外甥女就先拔高了声调道:“他们周家,长得不好的人,不让进门吗?” 顾静姝点了一下女儿额头,“我们是上门拜寿的,自然要收拾得体体面面,这叫礼貌。” “我们是客人,他们是主人,哪有主人还挑剔客人长什么样的?”她看向顾宥缦,直率道,“小姨,我妈就是传播容貌焦虑,你不要听她的,我们就要大大方方去,过敏而已,又不是毁了容会吓着人,为什么要画个大浓妆才能出门?”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主见?”顾静姝纳罕道。 “因为我三观正,不像有的人,一见了有钱人,什么礼义廉耻都不要了!” 顾静姝听出了她的讽刺,脸上和被针扎了似的泛起了红,“唐歆可,你怎么对妈妈说话的?” 唐歆可道:“我又没说你,小姨正直,不和某些人同流合污,这有什么不好的?” 哪能听不出她指桑骂槐? 顾静姝愠怒道:“唐歆可,你给我出去!” “我不出去,这是我小姨的房间,我就要待在这!” 眼看这母女还吵起来了,顾宥缦头疼道:“好了好了,都出去,我换衣服了。” 母女俩斗着气,一前一后出了门。 顾宥缦摇摇头,起身去关门,又打开衣柜,看见了边缘防尘袋套着的礼裙,是继母放进来的一条挂脖的白裙。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只觉得素得太晦气,又挂了回去,犹豫片刻,摘下了一件剪裁简单的宝蓝色长裙,裙摆处金色羽状的纹样熠熠闪光。 这条裙子她只穿过一次,是在法兰克福的一次蒙面舞会。 她不是受邀的上层阶级小姐,只是去布置舞会场的一个外派服务生。 那是春天,风很大,绑好的气球被风吹进了喷泉池,她去捞,却被淅淅沥沥的喷泉水溅湿了全身。一位丹麦富商的太太替她解围,主动将自己备用的礼服给了她穿,还温柔地替她吹干了湿发。 她的善意却不是没有代价,她提出一个请求,希望她能陪她丈夫的一个生意伙伴跳一曲舞。 顾宥缦本能地想拒绝,却对上了她真诚恳求的眼睛。 她那双深绿色的宝石眼睛里没有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而是诚挚的商量,让顾宥缦不知该如何拒绝。 在她犹豫的时候,那位太太拥抱了她,温和地鼓励说:“就当是一次人生体验吧,我保证,他是个绅士,一定会给你今晚的舞会留下美好的回忆。” 顾宥缦对富商的印象停留在接触最多的暴发户,他们如出一辙的傲慢,不可一世。 她答应了太太的请求,硬着头皮用蹩脚的德语问男人是否能共舞。她想,他一定会拒绝。 面对她的主动邀约,男人却没有很意外,唇角微微上扬,以标准的德语回答她:“荣幸至极。” 上一首舞曲还是稳重的波洛涅兹,到他们时却切换到了欢快的波尔卡。顾宥缦只在看歌剧表演时见过波尔卡的舞步,她慌了神,男人却笑着说没关系。 欢脱的弹跳步让她即便舞裙下是帆布鞋也依然感觉自己像个四肢不协调的木偶人,他却一直在笑着鼓励她,“非常棒。” 她都不记得自己踢了他多少下。 一曲舞跳完,她脸都涨红了。 舞蹈结束,她磕巴着说:“实在抱歉,你的鞋子需不需要擦一下?” “不,我想,我应该把这双鞋珍藏起来。”或许听出她德语的不流利,他用英语诙谐回答。 外国人都很会说话,这样的话也不过是出于绅士,她很清楚。顾宥缦再度道歉,决定立刻离开。 他松开了手,却问她:“我们还会再见吗?” 她内心有片刻的留恋,这是万万不该的,她坚定摇头,“不会了。” “我想,会的。” 他没有执意挽留,只是微微俯身,笑着说:“祝你今夜愉快。” 他眉眼缱绻,牙齿洁白,嘴角脸颊各有一道括弧,绅士而温柔,像少女寄托于梦中的情人。 她走出了很远,才敢最后回身看他一眼。 男人很高,穿着一身中灰色的西服,西服下不是衬衫,而是一件黑色的中领打底衫,领口露出一点灰色丝巾的纹样,肩宽腰窄,有着独属于欧洲男人的气质,却偏偏戴着一个有着长喙的潘特龙滑稽面具。 时至今日,那道单手插兜,身姿松弛的身影依然烙印在她脑海里。 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那是这辈子,第二个让她一眼铭记的男人。 她再度换上礼服,站在镜子前,手指抚过腰部,感觉像曾经做了一个灰姑娘的梦。只是灰姑娘遗落了舞鞋,而她什么都没有遗落。 他们一家是在九点抵达周家的。 不同于欧式庄园,周家大宅是占地面积几百亩的中式园林,分外园,外院,里园,内院四块区域。 外园是几百平方的私人庭园,叠石堆砌,层楼叠榭,楼阁错落,移步易景。长廊与夹道构连起山、溪、湖,有各类花卉草木做添景,闲趣盎然,漫步其中如同陷入一条中式风的迷宫。 顾宥缦很小的时候跟着家人走过一回,只觉得那园子走也走不到尽头。 她隐隐记得小时候父亲的酒厂效益很不错。那一次出门时是总管亲自送他们走的。走到湖边,她们都闹着想游湖,父亲便带着她们坐了小船。 湖泊中心有一处六角亭,搭在水榭上,相对的是一处塔似的高阁,意境斐然。 她在高阁上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的小少爷,他坐在阁楼窗台边,木台摇摇欲坠,他却泰然处之。船停在湖心亭旁,船身一震,她低头的工夫,再抬头,阁楼上的人就不见了,仿佛适才是她的幻觉。 那是第一个她一眼记住的男人。 多年过去,听说周家外园整修过许多次,不知道那些建筑和风景是否还和记忆里一样,不知道那个人,今天还能不能见到。 遗憾的是,这一次大概是为了方便宾客入席,打开的是里院的后门,走不了几步便到了内宅里。 下车前,顾立峰着重交代顾以宁:“老二,你要主动点,陪老太太多说说话,不要在一边和木头一样杵着。” 隋梦莲道:“以宁知道的,我都交代过以宁了,快进门吧。” 时隔十年再踏进周家,仍是牡丹与芍药盛放的季春时节。 □□两侧是团状的挤簇如迎宾的大叶黄杨,靠近建筑外沿的金色灌木是桃金娘科的千层金,一派生机勃勃。 主宅对面是一桩一层小楼,大面的落地窗能看得出里边是火塘,能装得下一大家子在里边吃下午茶。 小楼门开着,宾客已经纷至沓然,但时候尚早,佣人们还在布置桌席。 来来往往的人比市中心门口还热闹,门口停着的全是叫得上,叫不上名的豪车。 顾氏酒厂经营大不如前,进门后的待遇自然也大不如前。 周家总管还是记忆里的那位,站在门口笑面相迎,看见顾家人却没有再三步并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第五章 这个八字,是大旺之相。 楼下人声嘈杂,一波又一波的宾客将二房的两个主事人围得寸步难行。 周晏川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一出门就撞上了他哥,他哥身旁还站着一个道士。 他扭头就想往房里钻,钻到一半,他又觉得自个这举动太怂了。他今天可是正儿八经的,一点不精神小伙,必须把腰杆直起来。 他二五八万地走出来,也靠到了围栏边,顺着周惟深的视线往下看,“哟”一声道:“这一大早来这么多人啊。” 周惟深收回目光,站直身,看向一副痞相的周晏川,对方花里胡哨的衣着审美看得他血压上升,今天不想挑他刺。他忍了忍,皱眉问:“最近在忙什么?母亲说你家也不回。” 得,皇后娘娘又和太子告状了。 面对他大哥一贯的严肃,周晏川随意道:“还能做什么,当然做生意。” “什么生意?” “和几个朋友合资开了家会所。” “会所?”周惟深反问。 “哦,你没去过国内的,就是小洋人的Club,唱唱歌打打台球,还有茶餐厅和酒场。” “营业了吗?” “没,装修刚弄好,下周三开业,诸事皆宜的黄道吉日,大哥,你来捧捧场吗?” “再说。你去给海云拜寿了吗?” 提起这个,周晏川“嘿嘿”一笑,“哥,你绝对想不到,我给海云备了一份什么大礼。” “什么?”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今天我肯定让你们都刮目相看。” 究竟是刮目相看还是大跌眼镜,对他的话,周惟深很难信半个字。 “你又给海云买了跑车?” “不是。我已经吸取了上回的教训,超跑送的确实不合适,这回虽然还是车,但我保证,这次送的,绝对是懂事了。” 见他信誓旦旦,周惟深便也不再泼他冷水,只淡淡道:“你最好是。” “哥,你送的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好吧,等会就等会。 周晏川笃定,他哥送的再好绝对也没有他的礼物贴心。 化妆间内,海云还在做造型,长长的梳妆台上,成百上千万的珠宝随意打开高低错落地摆放着,如同玩具般铺了一桌子。 化妆师已经收尾,和助理在收拾自己的化妆箱。造型师拿着一瓶定型啫喱站在一旁,看着穿着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给老人将颈后的长发挽上。 她是海云的弟妹,近六十岁的年纪,看着也就四十出头,保养得很是精致。 吴钰琴对着镜子夸道:“海云今天好靓哦。” 海云笑得合不拢嘴,“你也好看的嘛。” “你瞧我这脸上,昨天还特地打了针,不像姑姐,这叫天生丽质。” “就你嘴甜。”海云被夸高兴了,从旁边随手拿起一个珠宝盒递给她,“拿去试试。” 吴钰琴喜笑颜开,半真半假地抱着盒子道:“试试我可就不还了。” “什么时候叫你还过?这小气吧啦的劲儿。” 吴钰琴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将珠宝递给了自己人,又看着镜子里的海云,温柔地话家常地问:“姑姐,刚刚就看见了明嘉和庄怡,惟深和晏川呢?” 说起这,海云有些挂不住脸子,“我那大儿媳和我闹呢,她那俩儿子自然是哄她去了。” “什么她那俩儿子,不都是你孙子?我看晏川和惟深都更听你的话呢。” “我又没老糊涂,晏川从小就在我眼皮子下长大,是个谁的话都不听的捣蛋鬼。惟深就不一样了,他是他冬蝉姑姑在海外带大的,这孩子心思重,和家里人也隔得远,我是看不透他了。”说着说着她还来了气,“你说这木苒芬怎么就这么狠心,她把惟深一个人留在国外,自己倒回了国,哪有这样做妈的?现在儿子都大了,她倒是当着我面卖起母子情深来了!” 自古婆媳难相处,在周家也不例外。海云待谁都和蔼可亲,偏偏和自己儿媳过不去,她这人又嘴硬心软,心底里是关心的,挖酸话却也一点没少说,俩人斗气斗了许多年了。 吴钰琴道:“惟深比晏川成熟,海外的生意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您对他就放一百个心,我要有这么个孙子,睡着都要笑醒!” “要说贴心,还是孙女贴心,只是我的宝贝明嘉就要去国外上大学了,她还学医,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见着了。” “那不还有庄怡陪着你。” “庄怡你还不知道?她这孩子被老二家教得没一点意思,唯唯诺诺的,说话和蚊子叫一样,我是最不喜欢她了!” “你这话可不能让庄怡听去了,孩子要伤心的。” “怎么嘛,我又没当着她面说!” 周晏川同周惟深走到了海云房门口,发现周庄怡呆呆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周晏川道:“周庄怡,你站外边罚站呢?怎么不进去?” 她被吓得后背一哆嗦,匆匆回头看,看见了不常见面的兄长周惟深和最亲近的兄长周晏川,她低声道:“大哥,二哥。” 周惟深冲她点点头,温和说:“长高了。” 她挤出一个笑容,“嗯,是比去年高了一点点了。” “光竖着长,瘦得和豆芽菜一样,周庄怡,二叔和婶婶是虐待你了吗?”周晏川说话和海云一脉相承,带着些刻薄。 她讷讷,“没有......大哥,二哥,我先下去了。” 没有多谈,她低着头匆匆走了。 “这丫头,天天和偷了什么一样,都不敢抬头看人,怪怪的。”周晏川说。 对家里这些堂妹们,周惟深都不熟,每年至多见两面,称得上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不多评价,只推了一把周晏川道:“进去打招呼。” “知道!你别攮我,我长了腿会走,大哥!” 房间里,吴钰琴和海云正说到顾家上,她问:“姑姐,你真要把那顾家女儿带在身边啊?” “你是没见过,她那孩子,有几分像秋荷,特别是她还爱笑,她一笑起来啊,我就想秋荷了。” “姑姐,小荷都走了多久了,过去一提起她你就伤心,这几年才好些了,你还放个像的在身边,越见越想,你这不是睹物思人,饮鸩止渴吗?” 见身边人都有些微词,海云面子也不太挂的住,抿了抿微皱的唇,道:“还是要让方道士算上一卦,要是八字合得上,那也就多一张嘴的事,也算是热闹。” “要我说啊,与其让大房收个义女,倒不如收个儿媳妇来得妥当。惟深都二十七了,他是大哥,该给弟弟妹妹们做个表率。况且你想,他要是结了婚,不得回国常住了?惟深能多陪陪你,不比一个外人来得妥帖?” 周晏川正和大哥走过房间第一进,还没到化妆间,就听了一耳朵八卦。他向周惟深投去同情的目光,幸灾乐祸道:“大哥,咱们这舅奶奶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角儿,专给海云出馊主意,你被她盯上了,你最近可没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章 第六章 他们年轻而高贵,自负又自恋。…… 酒席实在难熬,等饭遥遥无期,在一众陌生人里干坐着像个傻瓜。 玩了近两个小时手机,电量掉了一大半,顾宥缦百般聊赖地关了手机道:“姐,我下午还有事,吃完饭就走了。” “什么事啊?” “工作室的事。” 顾静姝关心道:“工作虽然重要,但也别太折腾自己了。你都多久没回家了,最近住在哪呀?” “出差住酒店,有个朋友有套公寓空着,不出差就偶尔住那边。” “总住在朋友那算什么事呀?缦缦,该要好好规划一下人生的,你这样过一天算一天地混日子总不是个事,什么时候你想买房子了,首付姐姐给你出一半。” 在家人眼里,只要不是正经上班,都算混日子。 她没有反驳,只是怏怏而倦怠地说:“不用,你的钱留着自己家用就好。” “缦缦,你总这样,把谁都拒绝得远远的,难道姐姐都不值得你依靠?” 顾宥缦沉默无言。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激了,顾静姝喝了一口茶降了降心火,轻轻揭过适才的质问,“缦缦,在国外妈妈对你好不好?” 顾宥缦点头,“她......挺好的。” “她的病呢?” “这么多年了,好多了。” “妈妈她......” 一句话呼之欲出——妈妈可有曾问起过我? 可她不是十五六岁的孩子了,身为人母,问出来未免太孩子气,话到嘴边,她转了话题,提起了一个有些蒙尘的名字,“你和魏禹成还有联系吗?” 再听到这个名字,顾宥缦手指依然神经质地抖了抖,“早断了,断了很久了。” “啊。”顾静姝轻轻惊讶了一下。 想起姐姐适才失落的诘问,犹豫片刻,她还是在至亲面前说出了实情,“我不喜欢他,也不算真正在一起过。” “不喜欢?那当年为什么——?” “那不是我!”她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了,又放低了声音,机械地重复了一遍,“那不是我,也不是魏禹成,没有人信我,或许连魏禹成都不信。” 这句话太复杂,旁观者听了都理不清。 一只温凉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背,“缦缦,姐姐信你,我们缦缦做不出那种事,姐姐知道。” “姐姐只是想说,他当年和你一起退学,追你追到了国外,你不喜欢他,应该要在一开始和他说清楚的。”顾静姝握紧了她的手,温柔而坚定地说,“不过没关系,都过去了,我们缦缦,以后一定会遇到真心喜欢的。” 顾宥缦别过了头,掩饰发烫的眼眶。 她真没用,只是这么几句话,她就轻易原谅了她曾经的袖手旁观。 时间近午,午宴开始了。 厚重的大铜门合上,高高的帷幔窗帘将落地窗遮住,正中间的大吊顶水晶灯灭了,一片昏暗中,抵达的电梯“叮”了一声。 从斜上方打下的一束光照亮了今天的主人公——周家老太太,海云。 跟在老人身边的旁支亲戚都散开了,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扶着老人的手,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女走在另一侧,还有一个穿着蓝衬衫和白西装的男人跟在最后,一边走一边向众人抱拳,诙谐的动作引得大家发笑。 隋梦莲低声和顾以宁道:“左边的明嘉你认识的,扶着老太太的是大房长子,周惟深,后面那个是大房的二儿子,周晏川,你要和他们打好关系,知道吗?” 顾以宁皱眉道:“我都多大了,这种事不用你教我也知道。” 周老太太顺着红毯走到了他们这桌旁边。 顾立峰回头朝顾以宁使了个眼色。 顾以宁上前一步,站在他们这一桌最前面,摆出了标志性的笑容,甜甜道:“周奶奶!” 没计较她的称呼,海云待她很是宽容,伸手道:“以宁,来。” 顾以宁走上了红毯,先牵住海云的手,又抱住她手臂,将周明嘉都挤到了身后去,她笑弯了眼,“奶奶,祝您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哎呦,乖囡囡!” 海云看向周惟深,拍了拍他的手。 读懂了她的意思,周惟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厚实的红包,海云又将红包转交到了顾以宁手上。 她这一举动,是在众人面前承认了顾以宁的身份,意在告诉宾客,以后她顾以宁就是半个周家人了。 顾立峰和隋梦莲笑得嘴角都咧快到后脑勺了。顾立峰上前一步,亲近道:“老太太,您太宠着我们以宁了,她都这么大了,该给您包红包了才是。” 海云不在意这些,一撇掌说:“还没成家,那就是孩子,以后你们夫妇多带她来我们周家走动。” “那是肯定的。以宁,还不谢谢奶奶?” “谢谢奶奶,还有……大哥。” 顾以宁的目光在周惟深脸上停了又停,只觉得意识如同陷入一片浓郁的九里香之中,从脖颈到耳根红了一片,后两个字有些轻,她声音呐呐。 周惟深一贯地得体疏离,只微微颔首。 他的目光从她身侧掠过,落在了站在人群最后的那道身影上。 她还穿着那条蓝裙子,披了件白色的小披肩。 大概是有些饿了,她垂着眼睛捻了一块黄油饼干躲在人群后小口小口吃着,小仓鼠一样,又从桌上拿了一块,递给一旁的小孩,两个人弯着腰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 还没见过她有这么有童趣的一面,他嘴角弯了弯。 想到了老道长的话,海云问顾立峰,“你家小女儿呢,今天来了吗?” “来是来了。” 顾立峰回身看了眼女儿,又冲妻子使了个眼色,随即又回头对老太太道:“我这女儿身体不好,今天不知道怎么又过敏了,所以不好意思叫她来给您打招呼。” “过敏是小事,叫她上前来我看看。” 没想到海云会主动要见顾宥缦。 顾以宁脸上笑容有些僵硬,垂落的另一只手攥紧了拳头。 周明嘉的目光一直落在顾以宁身上,自然注意到了她这片刻的失仪,她眉头微挑,觉得有趣。 在父亲回头叫她过去的时候,顾宥缦揩了揩嘴上的饼干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提着裙摆走上前。 海云的目光先扫过她整个人的身量,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目光落到了她脸上。她只上了淡妆,仍可见脸颊和下颚泛红的过敏,但胜在皮肤白而细腻,虽有些瑕疵,却也可怜可爱,最主要是那双眼睛,睫毛浓密,眼尾上挑,清澈秀美。 海云松开了两只手,向顾宥缦伸出了掌心,“好姑娘,来。” 不知道这是演哪一出,顾宥缦有些抵触这样的亲昵,她掩着披肩俯了俯身,态度谦逊地道:“我病了,不好将病气传给您,贺您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好,好。好闺女,你叫什么?” “顾宥缦,宽宥的宥,缦密的缦。” “缦,帷幔,倒是合得起。”海云点点头。 顾立峰心里一咯噔,不是发慌,是心头一跳,他想,难道老太太是要…… 意料之外又似情理之中,老太太下一句就问顾宥缦:“有对象了吗?” 所有宾客都注视着他们,顾立峰人都飘了,他难掩激动,连声道:“没有!没有!” 海云点到为止,“你三个女儿都很好,漂亮,端庄,各有出彩,你有福气啊顾老板。” “是,是,不瞒您说,尤其我这小女儿,她一出生,家里的生意就蒸蒸日上,是最有福相的!” 顾立峰是顺着老太太的话往下说,没想到他这话无疑竟然合了老道说的“大旺之相”。 父亲的谄媚让顾宥缦唇角掀了掀,想嘲笑,又觉悲哀。 海云又看了看顾宥缦面相,见她上庭饱满,山根高挺,骨骼线条流畅,浑然天成,她连声说了两遍:“真好,真好。” 他们在这一桌逗留太久,四周宾客有了些骚动,明嘉上前轻声提醒道:“海云,该往前走了。” “好。”海云略一点头,稍稍平复,又朝顾立峰和隋梦莲交代,“你们不急着走,吃过午宴,来楼上找我聊会儿天。” “好的,老太太。”顾立峰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第七章(一更) 父亲他就是这样的人。…… 流程过半,饭桌上用来做装饰的花和果盘陆续撤了下去,开始上菜了。 看见大澳龙和牛排的时候,小外甥女惊喜地大“哇”了一声,迫不及待地就想动筷子了。 顾静姝看了一下旁边的人,见大家都聚精会神在听主持人讲话。她拦住了女儿,轻斥道:“可可,别人还在讲话,这样没礼貌了。” “她还是孩子,长身体,饿了就让她先吃。”唐则桉不赞同道。 顾静姝对丈夫的教育理念有些不满,“你总惯着她,以后她出去了也这样,不知道的以为她家里没人教呢!” “坐这的都是自己家里人,又没外人,怎么不能吃了?以后在外面少不了要受委屈,难道在家里也要受委屈?” “你!跟你讲不通!”顾静姝恼了,抓着唐歆可的筷子往桌上一拍,“不许吃。” 唐歆可夹在中间,左右难为。 “吃!”唐则桉拿起了筷子,问她,“可可,你想吃什么?” 看着父母吵起来了,唐歆可松开了拿筷子的手,低声道:“爸爸,我不吃了。” 顾宥缦早上就吃了个三明治和鸡蛋,这会儿肚子早就空了。 牛排一上桌,她便拿起了刀叉,切了小块,发现姐姐正嗔怒地看她,顾宥缦将牛排送进了口中,慢吞吞道:“菜端上来就是吃的,我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看台上演戏的。” 对她,顾静姝是管不到了。有小姨带头,她立的规矩哪还有说服力,她叹了口气,对女儿道:“吃吧吃吧。” 见女儿还犹豫,唐则桉埋怨着妻子,“动不动就这不让那不让的,把孩子教得唯唯诺诺,吃个饭都胆颤心惊,像什么样子?” 他将筷子塞进了女儿手里,“吃,你小姨都吃了。” 他们一家人的事,外人都没插嘴的余地,连顾立峰都只看了几眼,没说什么。 肚子有了点饱感了,顾宥缦总算拉回了注意力,看向了台上。 这会儿在台上的是那个二了吧唧的周二公子了。他倒是准备充分,还专门拿了一张稿子上台念,从他小时候老太太有多宠他,一直说到几个月前,老太太鼓励他创业,才让他有了走出舒适区的勇气。通篇流水账,平铺直述得像小学生写的命题作文。 顾宥缦觉得这少爷还挺有意思,至少这稿子看得出是他亲笔写的,比那些假大空的场面话要用心得多。 念完最后,稿子都折起来了,他又突然想起,打开把结尾的“此致,敬礼”也字正腔圆地念了。 这人哪有一点少爷气质,简直一活宝,台下的人笑得前俯后仰。 稿子念完了,周晏川将纸折巴折巴,塞回兜里,又握起话筒道:“我要送的礼物很特殊,需要海云亲自签收。” 原定流程里可没有这一出。 周春景知道自己这个傻儿子脱线得很,坐在台下用口型问他:“是什么?” 周晏川压了压手腕,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哥就坐在老太太身边,双腿交叠,手指搭在膝盖上,一双硬朗的眉眼沉沉盯着他,仿佛警告他别搞事。 周晏川在亲哥面前就像鼠见了猫,什么都没做也总有三分的心虚。他别开视线,给台下安排的人打了个手势。 台下有人拿着对讲机道:“可以推出来了。” 电梯门开了,宾客们都顺着声音往后看去,只见红毯另一头,推,推...... 推出了一辆电动轮椅??? 看着轮椅从身边推过,宾客们还在心里试图找补了一下。 可能是个什么人体工学椅子呢……? 先不说海云脸色,坐在海云身边的周家人的脸色已经黑的黑,红的红了。 周晏川从台上跳了下来,站在海云面前得意洋洋道:“海云,上次我送你的车,你没开过,我检讨了,你不怎么出门,确实用不着跑车。这次这个可方便了,我在办公室里都放了一辆,我测过了,在室内坐也很舒服,它这个轮子还能越野,出门控制也很方便,一学就会!” 四周宾客鸦雀无声,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周家人,不知道这时候还能不能笑。 周春景一张老脸都被儿子丢光了,脸色臊红,当即起身,尴尬一笑道:“海云,晏川和你逗个乐,他给你备了大礼,藏着说晚上给你看呢。” 木苒芬面子和里子都挂不住了,狠狠瞪了一眼不着调的儿子,在婆婆面前低声下气道:“晏川还是个孩子,不着调,您别跟他计较。” 海云撑着桌子起了身,却道:“什么椅子我都坐过了,坐轮椅还是头一回。” “赶紧推走!”周春景低声喝令佣人。 看着他爸要叫人把轮椅推走,周晏川着了急,“干什么爸!这可是我认认真真选品,选了两个月才选出来的,我还特地叫人改了速度,量身定制的,我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细致的活,您干嘛呀!” “等等。”海云放了话,她手一压,道,“放着。” 周晏川挣开他妈箍着他的手,扶着海云走到轮椅边,道:“我爸不信我,您亲身试试!” 海云转了身,坐在了轮椅上。 周晏川蹲在她身边问她:“舒不舒服?” “这位置倒是挺软,就是椅背有点高了。”海云调整了下坐姿。 周晏川握着她脚踝放上脚踏,交代道:“这个椅背能调的,你看,这样就能靠下去了,还能躺着。” 他给她调整了一下靠背,又拉过轮椅中间的安全带,“您把这个系上,安全。” 他笑着说:“你腿不是经常疼吗,有时候都疼得下不了床,以后你就可以坐这个出去晒太阳了,这里还可以放杯子和伞,下雨你想出去吹吹风也能坐这个,它是防水的,这个轮胎是越野级别的,石子路都能如履平地,我测过了,真的很方便很安全。” 周晏川介绍得很认真,客人们都强忍着笑,不好让主人丢了面子。 顾立峰摇头道:“周家人个个聪明,偏偏生了这么个蠢货二世祖,这祖坟青烟算是冒到头了。” 轮椅这一出,在周家人极力挽尊下,总算速速结束了,宾客们也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 顾宥缦就觉得这个环节有意思,后面接着假大空的场面话都没意思透了。 午宴结束,顾宥缦吃了个八成饱。 老太太年纪大了,先回了房间休息。剩下的宾客有的要走,有的还能等到晚宴。 晚宴都是周家的亲戚,和周家只是生意往来的客人打了声招呼便陆陆续续散了。 顾家和周家不算有亲有故,只不过顾以宁还陪在老太太身边,得了老太太青眼,于是便有佣人专门来邀他们去客房休息。 顾宥缦低头收拾了东西,和家人知会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顾立峰脸色拉了下去:“有什么事一天也不能耽搁?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你也给我在这待着!” “我为什么要在这待着?” 拎包的手顿了顿,顾宥缦莫名其妙地反问。 “一家人都在这,你还想去哪?” 父女间生出了几分火药气,旁边都是人看着,隋梦莲按着顾宥缦肩膀,柔声劝道:“缦缦,这么多人看着,别跟你爸爸犟,有什么事,我们先去客房里面好好说。” 见父母都噤声,唐歆可小声问:“妈妈,小姨和外公吵架了吗?” “没有,你别说话。” 家丑不外扬。内里不和谐是关起家门来自己家里的事,在外人面前,装也要装出和和睦睦来。 顾静姝拉了拉妹妹的包,道:“缦缦,我们先回客房吧。” 看到姐姐打来的眼色,顾宥缦手里的包,一点一点地被顾静姝拉了过去。 “走了,走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顾静姝又给老公打了个眼色。 唐则桉抱起了女儿,又拿起了老婆的包。 顾宥缦像被押解的犯人,在四五双眼睛注视下一步一步“自愿”地走进了客房。 客房是套间,带一个客厅和两个卧室。 大姐一家人自然是住一间的,剩下一间房便不好安排了。 顾立峰吩咐道:“小唐,你去问问还有没有多的客房。” 唐则桉点头应好,出去找管家了。 剩下一家五口坐在客厅沙发上,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只有唐歆可好奇地在房间里摸来摸去的动静。 顾宥缦冷脸靠着沙发,自顾自摆弄着手机。 顾立峰开口,勉强缓和了语气,对顾宥缦安排道:“我们去住另一个房间,你跟你姐姐住在这边。” “我下午有事。”她还是这句话。 “你就没听到周老太太说,下午要见你?你老老实实给我待着,什么时候见完了,什么时候走。” 顾宥缦敲手机的手指顿了顿。 她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他们之前那通话里有话的机锋? 她抬起了眼,有些讥讽地说:“您老人家卖女儿卖上瘾了?卖了一个不够,还想再——” 谁也没想到,顾立峰会突然暴跳如雷地窜身而起,抡圆了膀子给顾宥缦一个巴掌。 “啪”地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呆了。 先反应过来的是顾静姝,她扑过来护住了妹妹,颤声又惊又怒地喊道:“爸!” 顾宥缦眼前视网膜白了片刻,脑子里“嗡嗡”发响,愣了许久,她才抬手碰了碰滚烫发疼的脸。 顾静姝忍着惊怒质问:“爸!你怎么能打人!” 顾立峰怒火中烧地指着顾宥缦,“她说的是人话吗?我卖女儿?啊?顾宥缦,你长这么大,是谁供你吃,供你穿?从小到大,老子让你受过吃不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章 第八章(二更) “我们……曾经见过吗…… 楼上,房间里祖孙叙话,氛围却是一片温馨祥和。 佣人拿着画来问:“海云,惟深少爷送的这幅画是挂起来还是放库房里收起来?” “打开我看看。” 佣人将画从卷筒中拿出来,松开绑带,小心翼翼将画展开,一只憨态可掬的水墨熊猫像跃于纸上。 “这是吴作人的画吧?”海云看向了在一旁品茶的孙子。 周惟深放下了杯子,温敛道:“听明嘉说你最近很喜欢熊猫,正好一个法国朋友手上有这么一件藏品,要来给你添个喜。” “拿过来我看看。” 海云接过画,端在手里看了又看,叹道:“多好的国画啊,怎么都落外人手里了?” 周惟深笑:“海云舍得,送博物馆也好。” “你难能送我些什么,情比画贵,我可要好好放着的。”海云递过画,吩咐佣人,“把画挂我床边去。” 回过头来,海云若有所指地感慨:“熊猫可爱,但再可爱也没有人可爱。惟深,你祖父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结婚生子,你父亲在你这个年纪,也有了你,我倒不是要催你,只是想问问,有没有成家的打算了?” “海云是喜欢顾三小姐?”周惟深直截地问。 “叮啷”一声响,是顾以宁打翻了茶壶。她匆匆想去扶,佣人道:“顾小姐,您放着吧,我们来收拾。” 海云目光落在她身上,温和道:“以宁累了吧?下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陪着了。” “奶奶,我......” 她话没说完。海云看向屋内亲戚和佣人,摆了摆手:“我也要清静一会了,你们该去玩的去玩,该忙的忙,这儿有惟深陪我。” 这一句话挥退了左右,摆明了是要和周惟深说私房话。 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海云才接着对周惟深道:“顾家三姑娘小时候,我也见过她一面,标致,乖巧,是个好苗子,现在长大了,倒是越发的亭亭玉立了。我打听了,她也在国外留学过,和你应该有共同话题,听说现在是什么独立摄影师,倒也有趣,就是看着身体不大好,听说因为身体原因还休学过。” 周惟深看着不置可否,只道:“现在人身体亚健康也都正常。” “听你的意思,不排斥?” 他递过一杯茶放海云面前,“能让您都看中的,自然是出类拔萃的。” “惟深,你比晏川可懂事太多。”海云喜出望外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那英挺鼻梁下,浅淡的笑容谦和温润:“我是周家的长孙,理应要担起周家的担子。” “你这么说,我就落下心了。”海云拍了拍他手背,叫他不抗拒,索性同他讲明了理由,“我不是乱点鸳鸯谱,这顾家三姑娘,一来漂亮,高挑,不畏畏缩缩,有些神气,以后管家也镇得住场面,二来也是顶尖大学毕业,聪明,有能力,日后兴许还能给你分担一些事务,三来他顾家知根知底,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殷实,这样的娘家既不拖后腿,又不至于将孩子教得跋扈,我们这样的家庭,已经树大招风,也不求岳家还有多显贵,只要家宅安宁,就是上上策,所以我思来想去,觉得这顾三小姐很是不错,只要你点头,我就给你定下了。” 她的种种衡量都在他意料之中,周惟深微笑道:“都说你是八卦炉炼出来的火眼金睛,我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老太太一句话,顾以宁被请出了房间。 她站在门外,有心想再听出点什么,只听了个“顾家三姑娘”,还不等听到下文,就被总管看到,将她请回了客房。 一进房间,她就开始摔枕头摔被子,气得要发疯了。 顾宥缦她凭什么?她何德何能?! 从小到大,只要和她站在一起,旁边的所有人便只看得见顾宥缦了,他们一个劲地夸她漂亮,聪明,懂事,有气质,就连父亲也偏疼她几分! 中学时候,她身上背着那样的丑闻,父亲竟然也轻拿轻放了过去,还给她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退学理由,将她送出国去,担心她在国外过得不好,时不时便要她母亲打电话代为问问好,每年的钱更是没少给。 而她呢? 大学四年,除了每月固定一笔钱,父亲从没主动问过她一次过得好不好!等她毕业了,父亲不仅不关心她前程,想的竟然是让她在自家酒厂里做个小财务! 而顾宥缦一回国,父亲便找关系托人想给她内推进大公司,她反倒不屑一顾,放言说她只靠自己。这样大逆不道,父亲竟也就随她便了。 凭什么?凭什么都是女儿,她却是父亲最不放在心上的那一个?! 如今好不容易因为周家,父亲重视她了,大家都知道她顾以宁了,而顾宥缦只是露了一个脸,她过去伏小做低,辛苦争来的一切都要退居后位了? 难道日后她还要叫她一声大嫂?! 顾宥缦!顾宥缦! 她为什么要回来?怎么不永远永远待在国外! 愤恨像烧热的铁水,将她的嫉恨铸得如有实质,她恨到抓起花瓶,狠狠地摔在了地毯上。 花瓶没有碎,只是闷声作响,倒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章 第九章 她说:“我对谈恋爱没兴趣,只…… 他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朝着茶台抬了抬手,“刚刚茶杯倒了,海云去换衣服,你稍等片刻。” “好的。”顾宥缦看了下茶台和旁边的艺术凳,不知道这些椅子能不能坐,“我坐......?” “你随意。” 顾宥缦看了一下,选了一把有猫耳朵的椅子坐下。 “茶,咖啡,还是酒?” 他说着,低下头,解开了手腕表带,随手放到了茶台上。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解表带,她也收敛着好奇心没有问,语气轻松道:“这个时间喝酒不太合适,茶和咖啡可以吗?” 对她的选择有些意外,他手指搭在茶台上,指尖微叩台面,重复了一遍,“茶,和咖啡?” “你没喝过吗?比如乌龙咖啡。” “是我孤陋寡闻,”他走到了咖啡柜前,问,“需要什么样的咖啡?” “有埃塞尔萨种吗?” 没想到她会选择这么小众的咖啡豆,周惟深关上了柜门,回头看她,缓缓道:“有,但不在这,你等我去取,还是跟我一起去?” 他斜倚着咖啡柜,长腿比柜子还高出一截,微微笑着,比她想的要随意。 她没忘了她上来是为了什么。 桌下的手指紧了又紧,面上不动声色,她松开了手,做了选择:“我们都走了,你奶奶过来会不会找我们?” “不会。” 原因他没有说,她也没有追问。在暗室里同处的孤男寡女心照不宣一笑,已经了然,默契维持着若即若离的氛围。 跟他往外走时,顾宥缦还留意着被他随手放在茶台上的表,提醒道:“你的表没有戴。” 他回头道:“可以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吗?” “当然可以。” 她往回走了几步,握起他的手表时,指尖触及了表盘背后的余温,温热的,硬质的触感,那是他留下的体温。 手中的物件变得炙手,慌张的心率又快了几分。 这块表...... 理查德米勒经典款黑陶瓷。 她上一次见这块表,就在一天前。 记忆在这瞬间被点醒,从脑海里的那块表上移到面孔,她脱口而出:“昨天你来花店取过花。” 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记忆力不错。”他语气带笑。 竟然真是,她蓦然松口气,“抱歉,你昨天带了墨镜,穿得也和今天不太一样,所以没有认出来。” “怎么想起来的?” “我......以前有个朋友很喜欢表,所以昨天留意到了。” 话说出口,她就开始后悔自己嘴快。这是一款男表,按照常理,他一定会顺着她的话问,你的那个朋友是异性吗?但意外的,他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追问隐私,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顾宥缦惴惴跟他走出了幽暗的茶室,穿过廊道走向电梯。 他没有主动伸手接过,她正想着如何自然一点将手表还给他,他的手机响了。 电梯也正好在此时到达。 他抬了下手,示意女士先进,接着进入电梯,按了顶楼。 他的手机铃声是系统自带的提示铃,他按了静音,看了眼来电人,同顾宥缦抱歉道:“工作电话,介意我接一下吗?” “工作为重,没关系。” 他接通了电话,刻意压低的声音道:“Allo,oui?”(喂,你好) 顾宥缦无意听别人的电话内容,但无奈她听得懂法语,电梯就那么大,他有意压低声音,但通话内容还是清晰传到了她耳朵里。 大概是电话那边的人在要一个新西兰某公司高管的电话,需要和那边直接对接,周惟深回答稍后他用邮件回复。 她拉着披肩低着头,试图表示自己有意回避他的工作隐私。 “抱歉,可以帮我看一下时间吗?”他掩着话筒,抬手用手背轻碰了顾宥缦两下。 看了一下他的表盘,她回答:“现在是下午五点二十。” “谢谢。” 电梯到了,他一边和电话那边说新西兰时间已经是晚上,让他们明天再联系对方,一边伸手挡住了电梯门,示意顾宥缦先出去。 手里还攥着他的表,此时已经是最佳时机。 她轻呼一口气,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而后抬起手,主动将表带掐在了他的手腕上。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惊讶。她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专心致志进行眼前的动作。 男人的手腕光洁,腕骨突出,她的手指微凉,给他戴表带时,无可避免地皮肤触碰,她的手腕在轻轻发抖,她努力抑制自己的这种非自然反应。 终于,在合不上门的电梯“滴、滴、滴”警示音中,她将表给他戴上了。 他掐了电话,先说,“谢谢。”随即又说,“你有些紧张。” “是的。”她放下了微微发颤的手腕,缓缓深呼吸,仰头看着他刻意低头迁就她的眼睛,“抱歉,我很少和异性接触这么近,我在努力克服这种紧张了。” “你比我想的还要直接。”他笑了。 还? 顾宥缦有些疑惑,但没有纠结于这个程度词,她索性摊牌道:“嗯,我这个人比较直接,不喜欢绕弯子的说话方式,我觉得有什么事说清楚能够避免产生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绕弯子?”他不解。 “就是说话比较的......话里有话,拐弯抹角。” “OK,Igetit.” 他接着道:“我家里有一个词,‘打机锋’,我想就是‘绕弯子’的意思。” “真神奇,你都知道‘打机锋’但不知道‘绕弯子’。” “我在国外生活的时间比较长,中文不是很好,主要靠和家里人交流学习,以后要向你多指教。” 他又抬手指了下出口的位置,示意上露台。 顾宥缦走上了露台,被室外的风景吸引了目光。 这儿是一个阳光房,摆放着许多比人还高的大型盆栽,装饰得像热带雨林。靠近墙面的一侧摆放着沙发和铁艺桌椅,除此外还有一面墙的书柜和一张摆放食品的玻璃柜和小的镶嵌式红酒柜。 “这里真好,你平时都在这里看书吗?”她问。 “偶尔,我很少回国,不过在家的时候在这里坐的时间会长一点。” 他跟随她进入了露台,又反手关上了玻璃门,见她新奇观察着露台上的植物,顿了顿,他继续道:“你刚刚说你不喜欢绕弯子,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介不介意我中文不太好。” 她正半蹲在一束巨大而粉嫩的彩叶芋前观察它的脉络,闻言马上道:“抱歉,我被这里的植物吸引了,有点走神。当然没关系,你觉得不知道用什么中文表达的时候,我们可以用法语或者英语交流。” 他笑了。 “你很喜欢植物?”他走到了她身边,跟她一同蹲下。 “也不是,我更喜欢花卉。一朵花从花苞到花蕾,再绽放,授粉,凋零,来年再生长,像一次次重生的过程。我一直觉得鲜花是地球上最完美的生命,它们的一生短暂,却很完整。” 她说着,看向了周惟深。 隔着错落交叠的彩叶芋,他们的眼睛望得很近,甚至看得见对方眼里的彩色植株和黑白调的自己。 心脏像被倏地一攥,连呼吸也乱了频。 她的睫羽又颤动了起来,那是一种极其极其少的共颤,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那一刻的兵荒马乱,这一瞬间中文贫瘠的人变成了她。 他的指尖抬起了隔在他与她之间的阔叶,微微侧头,靠近了她。 她在西方电影里看见过这样的场景,始于一刻的心动,西方人会给彼此留下一个吻来表达心意。 但她,还不行。 她扭过头,僵硬道:“抱歉,我......” 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发丝上,轻轻扯动她的一根长发,笑了一下,指尖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离植物太近了,这儿有蚂蚁。” 顾宥缦低头紧闭了下眼睛,有点想一头撞死。 她刚刚竟然以为,他想要亲她。 “还喝咖啡吗?”他半蹲着问她。 她点头,“好。” 他起身向玻璃柜走去,问她:“你需要哪种乌龙茶?铁观音,大红袍,还是佛手?” 她再度深呼吸,继续保持表面的平静,起身道:“我可以闻一下吗?” “当然可以。” 他拉开玻璃门,从中挑出咖啡豆和三罐茶叶,又依次拧开罐盖。 顾宥缦走近后拿起茶叶罐子依次闻了闻,感觉铁观音的味道比较接近她常喝的乌龙茶,“这个吧。” “是先冲咖啡还是先冲茶?” 他问她。 “都可以,我来泡茶。” 她拎起透明茶壶,勺了两勺茶叶放进去,研究了一下吧台上的自动煮茶机,将茶壶放在小水龙头下,按了下开关。 水汩汩流出,到了水位线自动停了,茶壶嘴一转,泡好的茶自动流入底下的公道杯里。 另一边周惟深正在等研磨机研磨完咖啡豆。 淡淡的咖啡香飘散在整个阳光房内。顾宥缦走到他身边观察了一下怎么使用咖啡机。 “你经常自己做咖啡吗?”她问。 周惟深摇头,“有助理,只是偶尔在家会研究一下,如果口感不太好,希望你见谅。” “比我好,我一般喝速溶的或者叫外卖。”她道。 “那你想学吗?” 他指着咖啡机问她。 “好啊。” 他拿起咖啡豆,又点了点研磨机,“这个是研磨咖啡豆的,18克咖啡豆就可以了,下面的这个旋钮是控制研磨程度,用手柄接住磨好的粉,”他将接满咖啡粉的手柄拿起,拿起另一个圆柱状仪器按了按手柄,“这个是Aline,抱歉,我不知道用中文应该怎么说?”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章 第十章 小小爱情,刀枪不入。…… 她和他满打满算加起来认识了还不到一天,面对她这样孟浪而无礼的要求,他的无言以对很正常。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她心里那根绷紧的弦反而松了下来。 看吧,她已经放下了自矜,无奈对方难以接受她的“现实”,总不能再归咎于她“假清高”了吧?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道:“周先生,多谢款待,时间不早了,我工作上还有一些事要去处理,先走了。请代我向你的祖母问好。” 她掩着胸口微微俯身,正准备转身离去。 在她收回搁在吧台上的手时,男人却伸手紧紧圈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实在滚烫,如有熊熊烈火沿着她的腕部向上燃烧。她胸膛呼吸一滞,错愕地回头看他。 他敛眉,神情郑重:“顾小姐,婚姻不是儿戏,我不能轻易在这里说一个不负责任的答案给你,给我一天时间,好吗?” 这回马枪杀得她措手不及。 他的拒绝是意料之中,她还没想过万一他答应了怎么办。 她和他对视着,时间宛如在此刻暂停,她的大脑也短暂掉线,被握住的手腕能感觉到他腕表的冷硬硌人,她能看清他眼里带着温度的复杂神色,错乱的、试作镇定的、以及认真的。 他,在考虑她的提议? 这未免太过荒谬。 她再次启唇,重申自己随口说出的话:“我是说,没有感情的合约婚姻,就像经营项目,只是合伙人,我们互不干涉婚姻以外的各自生活,彼此独立,这你也能接受?” “如果我说NO,你会拿着这项说明去找别人吗?” 他的这句话不像威胁,倒更像某种妥协,仿佛主动将一条软肋放在了她面前。 猎物不会意识到软肋是猎人下的钩,她当即颔首,更没意识到,她的点头是替他做了选择。 “给我一天,我会给你答案。” 在她轻微挣脱时,他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只是眼里带着笑意地道:“下次见面,希望你不会躲了。” 下次见面? 她想,她和他不会有下次见面了。 犹豫往往就是答案,没有哪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会同意结婚这么荒谬而冒昧的请求。 顾宥缦下了天台便径直离开了周家,打车回了工作室后,她才发消息给顾静姝,告诉他们自己已经走了。 顾静姝收到消息,问她:【和老太太聊得怎么样?】 【老太太不在,和周】 她顿了顿,不知道周惟深的“惟深”是哪两个字,索性道:【和周大公子聊了几句,我和他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起去】 没想到机遇到了面前也会擦肩而过,顾静姝有些失落,但还是安慰妹妹道:【算了,人和人之间都讲究个缘分,缘分不到,强求也是强求不来的】 缘分? 顾宥缦又想起了周惟深说的那句“你相信缘分吗”。 所谓缘分不过是个随机概率事件。 她不信。 小车抵达工作室的时候,已经快到花店的营业结束时间了。 店铺里的小店员正在收拾店里的花束,将摆放在中间的花束都移到两侧,将柜子底下的灰尘都仔细清扫一遍。 顾宥缦进店时逆着光,店员没有看清楚,握着拖把起身便道:“欢迎光临!请问是要买花吗?” 顾宥缦揶揄道:“不买花,店卖吗?” 她一开口,对方听出来了,“呀,宥缦姐!” 小店员发现今天的她和往日截然不同,平常大多是简洁风,这还是小店员第一次见她穿这么华丽的礼服,一下有些晃了眼,晕乎乎道:“您今天要去参加晚会了吗?” “已经结束了。杜成霜在楼上吗?”她问。 小店员点头,“老板在楼上的。” 顾宥缦拖着有些长的裙子往楼上走去。地面被拖湿了,还有些滑,她踉跄了一下,扶住了墙。 赵小研紧张道:“宥缦姐,你小心。” 她摆摆手,“没事。” 她踩着小高跟拎着裙子走上了楼。 楼上传来一阵“嗵嗵”的摔打动静,她走到杜成霜的花艺工作室门口一看,看见杜成霜正弯腰驼背坐在小木凳上,手上捧着一堆黄泥在拉坯。 “你这做什么呢?” “捏个花瓶。” 杜成霜回答完,猛地一抬头,发现是顾宥缦,“你不是说下午过来的吗?怎么一下午没信,这时候才过来?” 她靠着墙,言简意赅:“有点事。” 杜成霜打量过她全身,“衣服也没换,穿这么隆重,演罗马假日呢?” “你有备用的衣服在这吗?”顾宥缦问。 “没有。” “待会我叫外卖。” 杜成霜惊了,“大小姐,你买个衣服也叫外卖啊?隔壁就是服装店,你出门走两步啊。” “杜老板,这条街的衣服有多死贵你没数吗?我们这种人只买得起便利店三十块钱一件的T恤。”她回答道。 杜成霜翻个白眼,“抠死你得了。” 没有和她继续互掐,顾宥缦晃晃悠悠进了自己房间。 杜成霜感觉出了些不对劲。 她起身,将手浸在水盆里,洗了洗手上的泥,又拿了块毛巾擦了擦,走到了顾宥缦的工作室外,敲了敲她的房间门,“能进吗?” 门开了。 杜成霜推门而入,看见桌上摆着一瓶卸妆水,顾宥缦正用棉柔巾湿敷在脸上卸妆。 看着她暴力地在脸上一顿揉搓,用力拽假睫毛,给杜成霜看得一阵揪心,“哎呦喂大姐,女娲给你这张脸不是给你这么糟蹋的好不好?” “卸干净就行了。” 她又绕过了杜成霜,拿着卸妆水去了洗手池边。 还是感觉她怪怪的,杜成霜跟着她又到了洗手间,问:“怎么回事啊?这一两天没见,你怎么又这么丧里丧气的了?” 接了一捧水扑在脸上,她闭着眼睛道:“有吗?” “有。你之前也没这样啊,今天怎么......”她看到了顾宥缦镜子里的脸,“你脸怎么这么红?” “过敏。” “不对劲。”杜成霜伸手比了比她脸上的印子,声调拔了起来,“这不是巴掌吗?你被打了?” 顾宥缦撑着水池站了一会儿,感觉心力交瘁,“我想上洗手间。” 杜成霜不依不饶追问:“你这脸谁打的?” 见她不吭声,杜成霜猜到了,“你爸?” “嗯。” “他属疯狗的吧?他为什么打你?还有,你傻啊,你就站着让他打?”说着说着,杜成霜火起来了,“顾宥缦,你怎么回事?每次一到家里你就犯糊涂,他们叫你回去你就回去?让你挨打你就立正挨打?” 见她比自己还愤愤不平,顾宥缦心里那些郁结的、不快的情绪倒是消散了一些了。她笑着推了推杜成霜的肩膀,“我刚刚喝了一肚子茶水,让我上个厕所出来再跟你聊,成吗?” “等你五分钟,速度地滚出来。” 杜成霜走出了洗手间,将门给她带上。 五分钟到,她敲了下门,“便秘啊?出来了没有?” “来了。” 顾宥缦拉开门,扯了张洗脸巾将手上的水渍也擦干净。 杜成霜带着她走到落地窗边,拉了两条椅子,坐下后问她:“怎么回事?” 顾宥缦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下。 听到她说她准备找个人随便结个婚然后搬出顾家的时候,杜成霜惊得张大了下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1章 第十一章 “婚前协议我已经找律师拟好…… “话说回来,你和周家那位大少爷说得这么直白了,他什么反应?” 回忆起对方原话,顾宥缦道:“他说要考虑一天。” “别想了,什么考虑一天,他要说考虑一段时间,那算是犹豫,一天,这就是在想用什么理由拒绝你,连男人都知道合约婚姻不靠谱,所以,亲爱的,别冲动,冷静、理智、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来想你今天说过的话,好吗?” 彼时华灯初上,黯淡的窗外黄昏余光将她们的坐影都拉得很长。 远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窗外是喧闹,窗内是沉寂。 朋友的反对意见是意料之中,但也难以左右她下定的决心。 她侧过头,支着下颚无言看着楼下行人的来来去去。 在这个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城市牢笼里,所有仓促的背影都带着身不由己和疲于奔命。 哪有那么多随心所欲,人这辈子不过是在左右掣肘里磕磕碰碰地走出一条蜿蜒崎岖的路。 见她不说话了,杜成霜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没用的了,吃什么,我去点外卖。” 顾宥缦将胳膊支在了窗台上,收回目光看她,玩笑道:“杜老板,你要是个男的就好了,我就不用纠结了。” “别,我要是个男的,你都不会多搭理我,魏禹成倒是个男的,也没见你跟他处得来啊。” 她嘴快,不经脑子的话脱口而出,说完了才反应过来嘴欠了,她打了下自己嘴巴,“不是那意思……你想吃什么?” 忽略她无意提起的名字,顾宥缦略作思考,回答:“蟹黄面,一杯杨枝甘露。” 杜成霜低头搜外卖,将话题拉回她身上:“你知道我最喜欢你身上哪点吗?干脆,从来不说‘随便’和‘看你’这种废话。” 楼下小店员走上来准备交班。 她在门口探了探头,看到杜成霜和顾宥缦都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疑惑问:“老板,宥缦姐,你们怎么都不开灯?” 杜成霜抬头:“哦,天刚黑,你开一下。” 赵小研顺手开了灯。 灯光一亮,顾宥缦闭了闭眼睛避过强光。 璀璨明亮的射灯从她头顶亮起,死亡顶光竟也照不出她脸上缺陷。她骨相极佳,面部饱满,两侧的长发都掖在耳后,长长的睫毛阴影打在下眼睑处,低颌躲光时只让人觉得是光太强势,欺负了她。 “宥缦姐真好看。”小店员轻声感慨。 “羡慕不来,这叫老天偏心,美貌和才华都点她身上了。”杜成霜懒懒搭腔。 怎么能不羡慕呢? 在赵小研眼里,杜老板和宥缦姐和她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是年纪轻轻自由创业的女老板,一个是留学回国前途光明的富小姐,而她呢,只不过是一个从小城镇里走出来的“鹿漂”而已。 赵小研笑了下,解下了围裙,交代道:“老板,一楼我都收拾好了,我准备下班了。” “急着回去吗?要是不急跟我们一起吃个饭?” 赵小研摇头,“谢谢老板,但我家里还有猫要喂,我得先回去了。” “好,那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老板。” 她又顺手收拾了二楼的垃圾拎出去。 见赵小研走了,顾宥缦若有所思道:“你上次不是说小研要离职了吗?” “她不走了。” “嗯?” “她之前想去她那个网恋对象城市,我问她脑子是不是有洞,自己八-九千块钱一个月,生活稳定,又没压力,赚得不爽吗,被下降头了要去给五千块钱一个月的死男人当家庭保姆。” 杜成霜的毒舌战斗力一直很在线,顾宥缦给她竖拇指,“不愧是反婚战士,牛。” “不要冤枉我,我不是反婚,我是反对脑子有包的行为。像你那样昏了头的想法,最好明天能清醒,不要让我用马桶刷怼出你脑子里进的水。” 顾宥缦反坐着,跨在椅子上,搭着椅背道:“可是亲爱的,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像我这样,不打算谈恋爱,家里又催得要死要活的,能怎么办呢?” “拉倒,我不信你不结婚,你爸还能把你绑进婚房。” “别说,这事他还真干过。你知道吗,我姐当年不想结,是被他打到结婚的。” “……你爸这违法了吧。” “你知道我们家最怕我爸干什么吗?” “干什么?” “算账。他有个账本,里面记了我们三个从小到大的所有支出,还包括房租。” 杜成霜:“?” “房租按每个月一万二算,零零碎碎,我们三姐妹每个人都欠他三百多万。要是跟他算账,他就一句话,一次性把这三百多万还清,父女就两清了。” “我靠,我一独生子女,我家都没有在我身上花过三百多万啊!你爸他自创一个货币单位吗?奸商啊!” 顾宥缦其实很少和身边朋友聊起家人,尤其是她爸,她对他感情非常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他们父女之间的相爱相杀。 “成霜,我跟你聊聊我爸吧。” “要我说,你那算什么爸,你在他眼里和个筹码似的,说卖就卖,也就你还愿意叫声爹,这要是我爸,我早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杜成霜开启豌豆射手模式,突突突地喷。 顾宥缦笑了一阵,揉了揉眼睛,低声道:“我爸这人,可恨是真可恨,但我以前,又挺佩服他。有年发洪水,水淹到酒厂,工人都跑了,就他一个人搬沙袋堵门。你说他要不是奸商,那时候也不至于一个工人都不跟着他守,说他无情无义,偶尔又觉得他还挺有担当。” “我家酒厂最近这两年效益很不好,底下关了几个小坊子了,我爸因为这事求周家帮忙,老太太也没说帮不帮,态度挺模棱两可的。他要不是一张老脸了,我怀疑他能把自己献身了。我经常想,其实在他心里,酒厂才是他孩子,所以卖个女儿这事他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可是……再怎么着,他是你爸,你才是他女儿,哪有为了厂子,把女儿卖了的?这不丧良心吗?” “是啊,所以我又挺恨他的。可想想,如果没有那厂子,我爸养不起我们三个,可能我早就被扔了。我大姐有自己家庭,不看我爸脸色,顾以宁有她妈护着,而我呢,什么都没有,全凭我爸还有半分责任心。” 杜成霜无话可说了,好一会儿,她道:“人总是矛盾,就像我有时候觉得你这人太理性了,有时候又觉得,你这人心太软,共情能力太强了,总是在为难自己,何必呢?” 见她先愁眉苦脸起来,顾宥缦笑着摆手道:“行了,别弄这么苦大仇深了,就是找个有钱的冤大头结个婚而已,本来也不是冲着过日子去的,我倒觉得这样的关系反而轻松,没有感情,也不存在什么失望不失望,说不定互相敷衍着,敷衍习惯了,以后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她已经拿定主意,劝也是无用功。 漫长沉默后,手机响了一声,杜成霜拿起手机道:“外卖到了,我下去拿。” 腾出了一张桌子,埋头在遍布鲜花的长桌后,两人各怀心事地吃完了晚餐。 坐了一会儿,杜成霜问她:“你待会回去,还是在工作室?” “我加班写个策划案,哦,对了,我下周要去一趟肯尼亚,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南非黄金成吗?” 顾宥缦看她一眼,“你看我像南非黄金吗?” 杜成霜笑了两声,“随你吧,我不知道那边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2章 第十二章 “他说他是你未婚夫。”…… 他和她站着的距离相隔不到半米。 一件灰色衬衣单薄地贴在他身上,松开的领口处露出小麦色的皮肤,挽起的袖口下小臂结实有力。 眼神乱飘的几个瞬间,她注意到他衬衫下隐隐露出的一节银质项链,他手上的表也从理查德米勒换成了百达翡丽的银色腕表。 她需要抬头仰视才能对视上他的目光。 比起在名利场里觥筹交错,这一刻顾宥缦竟有几分觉得西部牛仔般的广袤草原与牧场更贴合他的气质。 她的走神被他看在眼里,他耐心给够她时间缓冲。 “你说的婚前协议是指?”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抬指敲了敲旁边的桌子,“能坐下说吗?” “你随意。” 周惟深拉过她的办公椅,落座,修长的双腿交叠,手指在扶手上轻叩,道:“婚前协议包括婚前财产公证,婚后财产的管理和支配,婚后的义务和权利,我们有必要先就这些方面协商一致,然后再商议后面流程,你觉得呢?” 哦,对。 豪门婚姻正常流程。 这不是她熟悉的领域,顾宥缦抱着手臂道:“可以,我配合你的流程。” 周惟深抬手看了下表,问她:“六点有时间吗?” “今天晚上?”顾宥缦看了眼屏幕亮着的电脑,“是要去公证处吗?我现在还有点工作要处理,尽量六点之前完成。” 他唇弯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不要这么着急,今晚我们吃个晚饭聊一聊,剩下的我来安排,好吗?” 他分明坐着,仰头看着她,她却仍觉得他居高临下。 她尽量平和:“嗯,我没问题。” 发觉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顾宥缦忍不住下达赶客令,“周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我下周二飞澳洲,只有这周在国内,我的安排是在这周内我们互见一下父母,你觉得如何?” 见父母,然后订婚,下彩礼,领证,办婚宴? 那要浪费多少时间。 半年,一年? 她这辈子可没有那么多富足时间浪费在结婚这点事上。 “周先生,您是忙人,我下周也要出国,我们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尚未可知,我希望能精简流程,越简单越好,尽量在这周内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你觉得呢?”她干脆道。 他意外,“越简单越好?” “既然是合约婚姻,一些繁琐的仪式流程完全可以简略,听说你一年回国两次,我不想把这件事拖到下半年甚至明年,如果你同意,我们先办票,后上车。” “办票?是要办什么票?” 他皱眉,想不到这是哪一个环节。 “呃,一个比喻,我是说领证。” “你是说,先领结婚证,然后补仪式?” 见他心领神会,她点头,“对,就这个意思。” 当然,最好是仪式也不用办了,各自拿个红本就算完成任务了。 她的直接再次打乱了他的原定计划,他神情凝重,“顾小姐,你不觉得有些太过草率了吗?” “结婚已经是我的妥协,我不想被当成明码标价的货物般通过所谓的婚礼仪式被转让。周先生,我讨厌仪式。” 见他不应话,她目露疑惑,“你不会,很在乎那些仪式吧?” 她说的话是周惟深从未想过的角度。 婚礼,是一场转让仪式? 很新奇的观点。 “婚姻是我们俩个人之间的事,我尊重你的意见。” 被打乱的计划需要重新部署,砍去所有不必要的流程,直接到领证。 足够特别的人生体验。 他站起身,又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四点十二分,一个半小时后我来接你,合适吗?” “没问题。” 她的工作室是纯粹独立的空间,她不喜欢陌生人的气息侵吞她的灵感之地。 周惟深的强势迫近对她而言已经是一场侵略,她忍不住上前一步,踮脚挡住了他的目光,道:“周先生,没什么事了的话,我送你下去。” 隐晦的排斥藏在她的礼貌之下,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推开他了。 周惟深抬起手,干燥修长的手指停在她身前,“我们应该说一句,合作愉快?” 她勉强克制想把人立即赶出去的冲动,伸手同他握了一下,“合作愉快。” 在她想要缩手时,他的指节扣住了她的手指,“顾小姐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吗?” 顾宥缦记性还没那么差。 他说,下次见面,希望她不要再躲开握手。 不容她拒绝,男人牵紧了她,笑着道:“不是要送我下楼吗?” “楼下有人。”她蹙眉。 “当然,不然呢?” 当然是因为有人,不然我们为什么要这样亲密。 她自动补全了他的话。 也对,表面夫妻,自然要在人前装出样子。 她强忍对亲密接触的反感,微笑道:“行,你开心就好。” 楼梯狭窄,她有意想后退,他却偏偏跟她并肩而行。 他攥得不紧,但在她想往后缩时又会牢牢地掐住她的指节,不容她逃离。 肩膀与胳膊避不开摩擦,他身上的温度、气息无孔不入地侵入她的触觉、嗅觉。 感觉到她的生硬,他淡淡轻笑道:“顾小姐,你这样紧张,让我很像胁迫你的劫持犯。” “周先生,”她难为情地温婉回答,“我现在没有给你一个过肩摔,已经是在抑制本能。” 亲自将他送上银白色的劳斯莱斯。 手松开,她后撤一步,微笑目送他赶紧离开。 豪车消失在视野内,她扭头回了花店,在门口撞上了探头探脑的赵小研。 赵小研拿着绒布擦着玻璃门,难掩八卦之心地问:“宥缦姐,刚刚那位是谁呀?” 她和周惟深的关系还不好界定,顾宥缦抿了下唇,含糊说,“一个朋友。”她又指指楼梯,“他刚刚是自己上去了?” 男人疏冷矜贵,冷着脸走进店里时连室内温度都狂掉。 明明他只问了一句话,赵小研却感觉仿佛有一把枪抵她脑门上,她哪见过这种场面,没骨气地哆哆嗦嗦指了指楼上。 她差点以为是上门寻仇来了,结果没多会儿,两人手牵着手下楼了。 “他说是你,那个,未婚夫……我就让他上来找你了,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赵小研弱声道。 默了下,顾宥缦道:“没事。” 入侵者走了,顾宥缦回到工作室,却没了工作的状态了,有点心不在焉地给工作收了个尾,对着电脑发起了呆。 想起来周惟深说她失联了两天,她拉开抽屉盒子,将小纸袋装着的电话卡装回手机里,又登录了微信。 微信通知里有一条好友申请,头像是系统的灰色小人,昵称是Vinson,留言:周惟深。 周惟深,Vinson? 顾宥缦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在对方的昵称备注前加上了一个“周”字。 想到自己将他晾了两天,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她主动发了一条消息,一个握手的小表情。 疏离又客套。 手机震了一声,周惟深看了眼屏幕,死寂了两天的微信迎来了它唯一一个联络对象的消息。 看到老干部一样的握手表情,他意外抬了抬眉,点开表情里第一个阴阳怪气的笑脸,发了过去。 周Vinson:[微笑] 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在眼前缓缓展开,顾宥缦冷嗤,心道这人和老干部一样,可真够老掉牙的。 想到晚上的见面,顾宥缦又头疼了,她转身对着玻璃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一件针织衫,一条家居裤,全身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 第一次正式“约会”,怎么也应该正式庄重一点。 看见她又下楼了,赵小研疑惑问:“宥缦姐,你要出去了吗?” “我回去一趟,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我不在。” “好的。” 她打车回了临时住的公寓,从泛善可陈的衣柜里找了一身觉得还说得过去的衣服。 杜成霜曾经用两个字评价过她的衣柜——“穷酸”。 顾宥缦想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要一个衣帽间的衣服来穿,人又不是会有丝分裂的变形虫,一个季节三五套衣服随机搭配就够换了。人家小研情商就比较高,管这叫“简约风”。 浅色休闲西装外套,白衬衫,高腰牛仔裤再搭一双高跟鞋,显得人干脆又挺拔。 没化多浓的妆,出于礼仪,她简单打了个底,画了个毛流感的眉毛和口红。 在五点半的时候,她发了消息给周惟深:[是哪家餐厅?不用来接,我打车过来。] 周Vinson:[TheCrown,你不在工作室?] 顾宥缦:[见面说。] 正在去她工作室路上的周惟深吩咐司机:“直接去餐厅。” 比起劳斯莱斯在车流里的畅通无阻,她打的出租车简直毫无人权,一路被插队加塞,到了周惟深说的餐厅,已经过去近半小时了。 餐厅是预约制的,她刚进门,有服务生迎过来问:“您好,请问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3章 第十三章 “求婚不应该要…… 她轻咬下唇的紧张动作被他看得清楚,周惟深弯了下嘴角,不急不缓地道:“顾小姐,性是两个人情之所至,孩子是两厢情愿的结果,不是婚姻的目的,我想知道的是你的意愿,而不是社会的共识。” 房间内的新风系统发出嗡嗡的轰鸣,黑色的帷幔窗帘因为风而轻微摇动,暖昧的灯光下,他神色浅淡,专注的目光落于她身上。 她的意愿而不是社会的意愿? 她审度他的微表情,判断他的话有几分真实度。 他从容任她审视。 顾宥缦有些走神地想,如果不是认识的场合不应该,开始的关系不够正确,或许他们也能成为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 “在社会的裹挟中,有时候个体的意愿并不那么重要。”她低下头,握住刀叉,分割眼前的牛排,轻轻道,“顺其自然吧。” 这顿晚餐吃得比她想得要轻松一点。 周惟深不是话很多的人,她也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间或地聊几句,不尴尬也不冷场。 她已经能想到他们的婚后生活,一个出差在外常年不回国的丈夫,每个月打款到账的生活费,每年两三次聊胜于无的家庭聚会见面。 如果婚后没有层出不穷的矛盾和麻烦,她也不介意将这段从一开始就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维持得稍微久一点。 抱着那一份协议文件,无言地和周惟深走出西餐厅时,顾宥缦忽然发现餐厅外已经下起了细细蒙蒙的雨。 她仰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 雨滴打着旋从黑色幕布中一束一束地落下。 在她不曾注意的角度,周惟深看向了她。 她仰着头,眼睛瞳仁分明,眼底里是一片化不开的墨黑。 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门外,举着一把伞下了车,又拿了一把伞来,小步跑到了门口。 霓虹灯映射下的雨滴,像遍布整个天空的碎钻。 她想,如果在一片能观星的花卉园,用仰视的视角拍摄玫瑰与宇宙,会是一片怎样的瑰丽美景。 身旁“噼啪”一声响,是一把黑伞展开了。 她眼睫一颤,回过了神。 “你住在哪里?”周惟深问。 “宝利天禧。” 周惟深点头,举起的伞撑在了他们头顶,“走吧,回家了。” 她先迈开步子,他放慢脚步走在她身侧。 雨夜里,从大厦侧边停放的一辆黑车降下了车窗,从斜后方拍下了一张背影。 他的伞倾斜在她头顶,顾宥慢抱着一叠文件,大步往前走,高跟鞋踩下点点涟漪。 画面定格于一瞬。 车辆向着目的地驶去。 顾宥缦开下了一点车窗,飒飒的冷风吹进了车内,带着点点冰凉的碎雨。 “你很喜欢雨天?”他问。 顾宥缦没有回答,只是伸手从窗的缝隙处好似接住了什么。 她将握紧的手伸向周惟深,“你觉得里面是什么?” “雨。”他说。 顾宥缦笑着摇了摇头,松开了手心,“是风。” 她手心空无一物。 周惟深看着她难得生动的眸光,轻轻笑了。 他的右手同样握拳,停滞在顾宥缦的手心上,他问她:“你猜这是什么?” “冷空气。” 他的手指落在她指尖上,将一个细细的圈推进了她的左手中指上,“是钻石。” 她惊愕转过手看,一枚剔透洁白的钻戒戴在了她的手指上,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时间有些仓促,但有些仪式不能少,这是求婚戒指。”他说。 顾宥缦哭笑不得,“求婚不应该要问,‘你愿意嫁给我吗’,竟然还有强塞的。” “你愿意吗?” 他那双沉稳漆黑的眼睛看进她的眼睛。 ……什么啊,搞得他们像真的小情侣一样。 她手指落在腿上,蜷了蜷,轻轻地发抖,弯了弯嘴角问:“不然呢,还能摘下来还给你吗?” 瞧,她总喜欢用反问来表达肯定。 嘴比钻石硬。 周惟深的左手落在了她的右手上,她在轻颤,但没有躲,他握紧她的手指,不容拒绝地十指相扣。 她侧过头去看向窗外,侧颜淡淡,右手指尖缓缓地合上了他的指背。 风吹得脸上与脖颈一片冰凉,心口却像打翻了一锅滚烫的粥。她迷茫地想,这样陌生的心慌与滚烫,该是因为什么呢? — 第二天一早,木苒芬将周惟深叫到了书房里。 她化好了全妆,原已准备出门,此时却双手交握,手前摆着一个信封,直挺坐着,等着儿子进门。 周惟深叩了叩门。 “进。” 他推开门,阔步而进,身形挺拔。 “母亲。”他微微颔首。 木苒芬道:“关门。” 他合上了门。 木苒芬将手前的信封拿起,甩到了他面前。 周惟深微微挑眉,拿起信封,手指一挤,倒出了信封里的物件。 是两张照片。 “第一次吧?” “嗯?”他抬眼看母亲。 “惟深,你在国外的生活什么样我管不到,但是在国内,不要给我弄出这样的事来。”木苒芬脸上没有了柔和的慈爱,画得锋利的眉毛拧着,那双眼眸锐利地看着周惟深。 他将照片翻过来,看清了照片上的内容。 无非是昨晚上车时的两道背影。 “母亲认为这是谁?” “女明星也好,女网红也好,都不重要,惟深,晏川总闯祸,等着我擦屁-股也就算了,怎么你也弄出这样的事来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周惟深拿起两张照片慢慢端详,慢条斯理问:“母亲对晏川失望过吗?” 木苒芬摇头说:“你们不一样。” 他哂然,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这是顾家三小姐,顾宥缦。” 又是顾家的? 见不是乱七八糟的人,木苒芬眉头还是稍稍一松,“顾家那个小女儿?你怎么和她在一起?偶遇?” 她连理由都给他想好了。 周惟深道:“我已经向她求婚了。” “求——求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你们认识多久了?”木苒芬惊得要跳起来了。 “六年。” “……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木苒芬松怔地看着他,好似才发觉自己竟对这个儿子的生活了解得那么片面。 周惟深将照片放进信封里,“六年前,我berton进修遇见了她,因为一些意外,没有继续交往下去。” “有那么巧的事?” 她还是难以置信。 “母亲还记得你和父亲是怎么认识的吗? 奥地利的多瑙河边,你的钱包被父亲捡到,你们共进晚餐,然后有了我。” 往事从儿子口中说出来,木苒芬的脸霎时通红了,支吾道,“你......你怎么知道的?”她反应过来,“你姑姑同你讲的?” 不待他回答,她又辩解道:“我那时是年轻,些许冲动了。” 小小的冲动却弄出了一个大大的孩子。 他淡淡笑着,漫不经心道:“是啊母亲,谁年轻不冲动一回呢?” 自己就是那个前车之鉴,哪还有训孩子的底气。 木苒芬恼道:“你这孩子,我还以为你跟你冬婵姑姑一样,是个会走一步看八十步的人,怎么也这么莽撞了?” 又关切问:“那人家可答应你了?” “嗯。” 木苒芬点点头,又道:“那你们之前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第十四章 突然突然,很想亲…… 司机是海云的人,周春景伸手抵住了木苒芬的唇,让她慎言。 对自己儿子的为人,周春景是清楚的,只觉得她胡思乱想太多,越说越离谱,他道:“惟深不是这么乱来的人。” 木苒芬靠在丈夫肩上,牢骚着:“我倒希望是我多想了,我还不想现在就当奶奶呢。” 周春景哼笑一声,“你儿子都二十七了,你也不小了。” 木苒芬斜横他一眼,“谁说我不小?我十八。” “你十七,你比儿子还小十岁。”他摇头哂笑。 - 第二天,在公证处,顾宥缦和周惟深签下了婚前协议。 平时交流不觉得,看了他字才觉出他中文确实不太好。 俊朗清逸的男人写下的中文却是一笔一划,笔形周圆,浑然质拙。 见她盯着自己写的字看,周惟深放下笔,问:“怎么了?” “没什么,挺……可爱的。”她拉着嘴角,以免看起来笑得太明显。 工作人员叩了叩桌面,“两位,文件签好了就给我吧。” “不好意思。” 顾宥缦赶忙把周惟深的手拉开,将他手肘下的协议交到工作人员手里。 周惟深喜欢她这样的直接,自然而然地过界,说明在她心里,他们已经是自己人了。 而等这一天,他等了六年了。 对上他的笑容,顾宥缦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将掌心放在她手前,意图明显。 从一开始躲闪不及的抵触到现在习惯地握住他的手,顾宥缦感觉自己好像被他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泡熟了。 工作人员检查了下各个签名处是否有遗漏,又翻页盖上章,在“啪啪啪”的按章声中随意道:“你们是我见过为数不多来公证处还能有说有笑的小夫妻。” 嗯,我们没感情的假夫妻是这样的呢。 顾宥缦心里想着,脸上却发燥,想收回手,又被他攥得紧紧的,无处可逃。她转头看向周惟深,他薄唇微抿,笔直端正,面上端得是一派正经,眉眼却又□□似的抛向她一个眼神。 ……这个人怎么总这么自来熟啊。 在签了无数个字后,公证流程结束了。 周惟深拉着顾宥缦的手走出了公证中心,他边走边道:“我母亲想联系你父母,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可以吗?” 顾宥缦对各种饭局已经敬谢不敏了,更别说还要成为饭局的中心焦点,她犹豫道:“晚上必须得去吗?” “那明天中午?正好领证结束回去。” 她说的是时间的事吗,她说的是吃饭的事! 想到以后总会和他家亲戚打交道,顾宥缦放弃了挣扎,低低地“嗯”了一声。 “香榭路的房子我没去看过,你既然想住那边,就安排设计师重新装修一遍。” “先去看看吧。” 她也不一定会住很久。 房子就在离工作室不远的商圈附近,楼层在45楼。从宽敞明亮的地下车库上楼,地上一层就是入户大堂。 大理石岩板的背景墙前站着穿着白西装的管家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到二人的到来,管家立刻迎了上来,躬身道:“周先生,太太,欢迎回家。” 听到这个称呼,顾宥缦一愣。 管家递过两张卡,“这是系统新升级的门禁卡,可以读入手机NFC功能,先生和太太,需要我为你们设置一下吗?” 顾宥缦接过卡,眉头微蹙说:“不用了。还有……叫我顾女士就好。” 管家看了下周惟深脸色,见他颔首,这才顺着改口道:“好的,顾女士。” “周先生,顾女士,房子已经清洁打扫过了,设备检修更新了,有任何需要帮助的,随时可以联系我。” “嗯,你去忙吧。”周惟深淡淡道。 管家自觉退回了原地继续站岗,目送他们进了电梯间。 豪宅电梯都不同寻常,干净清亮,带着丝丝高级香薰的芬芳。 顾宥缦习惯性往电梯边缘站,抓住扶手。 男人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 对视上他的目光,她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怎么了?” “你想常住在这还是周家?” 这还用选吗? “当然这里。” 她的选择正合他心意,周惟深道:“嗯,以后我们就住在这边了。” 我们……? “你也要住在这?”她脱口而出。 周惟深玩味地盯着她:“丈夫和妻子住在一起,不对吗?” 不会还要跟她睡一张床吧? 顾宥缦脑子里霎时起了很多借口。 我精神衰弱,睡相很差,会梦游,晚上睡觉还会打人。 “......知道了。” 反正她也要出去了,最多凑合一天,见招拆招。 虽然这样想着,她的手指却还是攥紧了电梯把手。 从一楼到四十五楼的高度只用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速度太快,不免有些失重感,她往后靠了靠,却压到了一只手臂,在电梯停稳时他顺势揽住了她的腰。 一阵通电似的麻感,从尾椎骨蹿到后脑勺,顾宥缦嘴唇都麻了。 她侧头去看他神情,电梯门开了,他低头微笑道:“到家了。” 他的手指贴住了她的腰,感受到了她小腹的紧张。不仅不退,他还有意地握了握她的腰。 顾宥缦浑身僵硬,脚都不知道该先迈哪一只了,同手同脚地走出了电梯间。 “周……周先生。” “叫惟深。” “惟先生。” 周惟深:“?” 顾宥缦反应过来,窘得想把舌头咬了。 周惟深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了,他问她:“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低沉的声音愈发靠近,她耳根子发烫,想往后躲,却又被他宽大的掌心一把揽回身前。 胸口一撞,撞得她一颗心七零八落。 那幽兰的冷松香徐徐钻进她的鼻腔,她屈起手肘仓皇想隔开距离,他放置在她腰间的掌心却缓缓上移,握住了她的后脖颈,迫使她不得不抬头看他。 “从认识我开始,你就一直在躲,靠近,又推开,推开,又靠近,就算是饵,也总要给鱼吃一口……” 他的漆黑的目光从她眼睫看向微干的唇,她逃无可逃,不得不踮着脚跟以拉开些微的距离。 眼皮在颤,手也在抖,她慌乱得低声道:“周先生,不要。” “不要什么?” 他的另一只手抚过她的腰,被他困在双臂之间,她侧头闭上了眼睛。 “滴啦啦”一声响,原子锁弹开,“哒”一声,门也开了。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往回一看,发觉周惟深伸手只是为了开指纹锁。 “不要什么?” 他还在逗弄地问她。 顾宥缦想从45楼纵身一跃算了。 丢脸丢死了。 白皙的脸颊上已经由一层绯红覆盖,她额角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羞恼成怒,她用力推他,在他刻意松手后,她推门逃似的钻了进去。 眼前一亮。 入目是隔断的栅栏屏风玄关。 整个大平层干净到不带一丝烟火气,大理石地面光洁,所有柜面台面都空无一物。 顾宥缦刻意忽略周惟深的存在,将注意力转到房子内,绕过玄关往客厅走去。 周惟深也是第一次来,走在她身后看了看房子布局。 一个客厅都大得能有回声了,扫视了一圈,顾宥缦说:“这房子会不会太大了?” “你已经选了最小的。” 顾宥缦每个房间都看了一下,“这有五个房间呢,哪用得着这么多地方?” “一间做书房,一间给你做工作室,一间主卧,一个客卧,还有一间做酒藏室。” 听他这么说,倒好像五个房间还少了。 顾宥缦在每个房间转转出出,心里规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第十五章 莫家老爷子和夫人眼见莫如双手中拿出的火藤葫芦,瞬间都是面色一变,随即欢喜不已。 “还真是传说中的火藤葫芦!”莫家老爷子从莫如双手中接过了这火藤葫芦,不由也是眉开眼笑,暗道女儿的这次冒险值得。 “太好了,你大哥有救了。”莫家夫人欢喜的说着,眼神落在那火藤葫芦上,比看到了满山的金银财宝还要高兴。因为,这火藤葫芦事关她宝贝儿子的性命前程。 “对,大哥有救了。”莫如双看着父母这欢喜的模样,一时间也十分的开心。对于她来说,家人比什么都重要,这也是她为何肯冒险上烈焰山夺取火藤葫芦的原因。 莫家老爷子在确认了手中的火藤葫芦之后,将火藤葫芦再次递给了莫如双道:“双儿,你大哥糊涂,自寻死路,却要你这个妹妹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 “父亲,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我可是大哥一手带大的,大哥犯了错误,我能帮他,自然不会推辞。”莫如双不以为然道。 “不行!”莫家老爷子却是突然摇了摇头,一脸坚定道:“双儿你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七阶圣士修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虽然你是女儿身,但也是我莫家的女儿。” “这火藤葫芦是你冒着性命危险换来的,你不能拿出来去救你大哥。你可以利用这火藤葫芦更上一层楼,到时候你便有机会跨入七阶后期的修为境界,甚至是七阶巅峰的修为境界。”莫家老爷子开口说道。 莫家夫人听到自己夫君这话,忽然面色一变,喃喃道:“老头子,你在说什么呢?双儿千辛万苦夺取这火藤葫芦,为的就是救她大哥,你怎么能……” “住嘴!”莫家老爷子呵斥道:“要不是你的纵容和宠溺,你儿子他能有今日吗?一次又一次的闯祸,一开始是我们为他擦屁股,现在他越来越放肆,连葛家都敢开罪。要不是葛家看在双儿的份上,他只怕早已经横尸街头了。” “这样的逆子败类,他活着也只是给我们莫家丢人现眼,给我们招惹是非。难道,你希望我们整个莫家,都要为他这个逆子陪葬你才肯善罢甘休吗?”莫家老爷子对着自己夫人呵斥道。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那可是你的血亲骨肉!”莫家夫人气的满脸的通红,指着莫家老爷子的面道:“他经过这一次,难道还不会悔改吗?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惨死,你才高兴吗?” 莫如双看着父母的争执,不由微微皱眉,开口说道:“父亲,母亲你们不要争论了 。这火藤葫芦是我为大哥争夺的,我不会用这火藤葫芦来修炼,我会用它去彩艺阁换回大哥。” “双儿,不可以这样。”莫家老爷子连忙阻止道:“你大哥是个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你难道要一辈子这样袒护他?” “双儿,别听你父亲胡说。你们兄妹打小就感情深厚,你大哥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你这个妹妹。现如今,你大哥犯了错误,性命攸关,如果你这个妹妹都不帮他,那他就真只有死路一条了。”莫家夫人则开口劝说道。 莫如双欢喜的回来,没想到却看到了父母为了此事如此争执,一时间内心的欢喜也不由被驱散了。她也不再多说,转身朝着大厅之外走去。 “双儿,你回来。”莫家老爷子连忙喊道。 “你个没良心的,那可是你的儿子,你是不是疯了?”莫家夫人呵斥着…… 莫如双没有回头,没有回应,只是径直的走出了莫府。她虽然也想要火藤葫芦来修炼,但她更在乎自己的血亲,在乎从小和她感情深厚的大哥的性命。 在莫如双看来,大哥没了就一辈子都没有了。火藤葫芦纵然珍贵,甚至可以让她短时间内修为境界再做突破,可这些终究都只是身外之物,没有了以后还会有机会得到。 莫如双在火茂城,是一流的高手,更是顶尖的天才。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势力,都想要将这天才女子给拉拢到自己的势力之中。 可莫如双却一个势力都不曾依附,因为她明白加入大势力自然会有诸多的好处,可也会因此失去她最在乎的自由。对于莫如双来说,自由比什么都珍贵。而且,她也明白城中各大势力之间那些明争暗斗背后的各种卑鄙狠毒,她不是那样的人,不适合做那样的事情。 她的大哥莫如一,天赋平平,纵然有莫家的倾力栽培,如今也不过只是五阶初期的修为境界。兄妹两人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莫家对于这个长子自然是十分的溺爱,尤其是莫家夫人近乎对这个长子百依百顺。这也让莫如一从小就养成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坏毛病。自从莫如一自觉修炼之路难以有成之后,便开始流连于烟花柳巷,从此嫖赌沾身,一发不可收拾。一开始莫家还能够供应,能够为其擦屁股。 可随着莫如双的成长,在火茂城的身份名气越来越高,这莫如一在一群狐朋狗友的怂恿下,也越发的不可一世,一身陋习也越加的变本加厉。 这一次莫如一无疑是踢到了铁板,栽在了葛家的手中。葛家这可是火茂城六大势力之一,莫 家这样的二流家族,就算再多出来十个,也不够和葛家正面抗衡的。要不是葛家一直也都想要招揽莫如双这样的天才女子,莫如一哪里还能够活到今日? 就算如此,葛家也给莫如双开出了一个天价来交换莫如一。葛家让莫如双二选一:要么加入葛家,成为葛家的一份子,为葛家效力。如此一来,莫家和葛家便是一家,那么自然可以无条件的释放莫如一。 其二,便是让莫如双拿火藤葫芦来交换莫如一。 这两个选择,莫如双最终选择了后者。 莫如双来到彩艺阁,对于这样的烟花之地,她自然是十分厌恶的。可她为了自己的哥哥,还是不得不亲自来这里。 “哟!” “这不是咱们火茂城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第 十六 章 叶谦三人离开重生之门,发现外面的古城早已经消失不见,能够看到的就只有一个闪烁着光芒的时空之门。 “走,我们回去。”叶谦说着,率先进入时空之门,转而消失在了原地。 燕舞和克鲁尔对视一眼,也一前一后进入时空之门,转而消失在了这片空间。 待叶谦三人离开之后,这片空间居然诡异的开始消散,山地崩塌,空间破碎,时空之门也一样消失,整个空间彻底的归为了虚无,再也沒有人能够找到这里。 当叶谦再次出现的时候,只见自己又回到了來时的祭坛上方。 “出來了。” “有人出來了。” 随着叶谦的出现,四周代表了AJ国三**老体系的人全部都激动了起來,几乎一下子就将整个祭坛团团围住。 当众人看清楚出來的人是叶谦的时候,不少人都感到莫名的失望,他们都见过叶谦,知道叶谦是和燕舞一道进入的时空之门,而燕舞是召唤术一脉请來的帮手。 “希望这小子沒有拿到大预言诏书。” “这小子肯定沒有拿到大预言诏书。” 不属于召唤术一脉的巫术师们,个个心中祈求着,可想而知大预言诏书对于他们來说有多么重要了。 只有召唤术一脉的召唤师们,一个个眼中放光,其中主持这次接引任务的顾璐丽更是第一个走上了祭坛,一脸激动的说道:“叶谦先生,你可得到了大预言诏书。” 顾璐丽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在场近百位召唤师,几乎都同时盯着叶谦,让叶谦感觉异常的不舒服。 “大预言诏书不在我身上。”叶谦喃喃的说道。 果然,叶谦这话一出,顾璐丽莫名的一阵失落,而其余两脉的巫术师则个个长出了一口气,只要叶谦沒有拿到大预言诏书,那么他们就还有机会。 “不过,恭喜顾璐丽前辈,大预言诏书已经被我的同伴燕舞拿到。”叶谦紧跟着说道。 “什么。” “被JND国的猎魔者燕舞拿到了大预言诏书。” “怎么会这样。” 一时间整个地下室里炸开了锅,各种情绪的声音充斥在四周,最失望的莫过于其余两脉,最兴奋和激动的就是顾璐丽所在的召唤师一脉。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燕舞和克鲁尔也一前一后出现在了祭坛上。 顾璐丽见状,第一时间带着她的人,來到了燕舞的身旁,悄无声息的将 燕舞护佑在了中间,防止有人心怀不轨。 “燕舞小姐,大预言诏书在你手上。”顾璐丽见到燕舞,第一时间走了过去,一脸振奋的看着燕舞。 燕舞点点头,说道:“嗯,这就是大预言诏书,我总算不辱使命。” 说着,燕舞将一卷黄色的卷抽拿了出來,递给顾璐丽道:“顾璐丽前辈,现在我就将这大预言诏书交给你。” 顾璐丽拿着大预言诏书,都不需要打开确认,就明白这就是他们巫术师不惜代价找回來的大预言诏书,捧着大预言诏书,顾璐丽从未有过的激动,甚至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大预言诏书。” “我们巫术师最大的成就之一。” 一时间,整个地下室的巫术师,无一不将目光凝聚在顾璐丽手中的大预言诏书上,眼眸里除了激动之外,就是莫名的崇敬,这是代表了他们所有巫术师最巅峰的成就之一,其荣誉和意义,早已经不分召唤术、预言术和诅咒术了。 顾璐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将大预言诏书收好,这才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的时候,不再如之前,反而变得异常的谨慎小心了起來。 大预言诏书对于其他的异能者來说,根本就是毫无用处,但是对于任何一脉的巫术师來说,这就是一个足以改变AJ国,乃至整个异能界巫术师格局的重要东西。 之前巫术师三脉法老之间的约定,到底有多少的约束力,这个就只有天知道了。 如此重宝,别说是协议,就算是亲兄弟,也未必见得不会翻脸,所以,顾璐丽知道自己如今肩膀上的责任究竟有多么重要了。 “燕舞小姐,这次辛苦你了,你为我们召唤术一脉夺取了大预言诏书,酬劳我们一定会送到猎魔者公会。”顾璐丽总算沒有太过于失态,连忙对燕舞致谢。 而另外一处,克鲁尔也被一个巫术师盘问着什么,很显然,克鲁尔这次过來,是帮助诅咒术一脉抢夺大预言诏书的。 “什么,你说里面进去的异能者,除了你们三人,其余的所有人都已经死了。”那诅咒术一脉的巫术师脸色大变。 克鲁尔点头道:“沒错,所以你们也不用再在这里等了。” 说完,克鲁尔便不再理会那诅咒术一脉的巫术师,而是來到了叶谦身后,说道:“叶大哥,从今以后,我就跟着你走,你去哪,我就去哪。” 对于克鲁尔这种自动送上门來的帮手,叶谦当然不会拒绝,叶谦可是知道,克鲁尔如今早已经今非昔比,血脉 复苏,加上克鲁家族的独有的绝技,克鲁尔的本事早已经有了本质的改变。 “太好了,我缺的就是你这样的兄弟。”叶谦含笑说着。 “好了,既然争夺大预言诏书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最后的大预言诏书归我召唤术一脉所得,希望预言术一脉和诅咒术一脉能够遵守我们之前三家的约定。”顾璐丽早就有了退走之心,既然大预言诏书到手,这里就将成为一个是非之地,她当然不愿意多留。 其他两脉虽然不甘心,但毕竟之前三方有约定在,在这个时候也不好发作,至少,他们要在明面上,做一个愿赌服输的人。 巫术师三脉,各自领头的巫术师带着各自手下的巫术师准备离去。 “且慢。”就在这个时候,叶谦觉得自己应该将自己的使命先完成才对。 “叶谦先生,你还有什么事情。”顾璐丽好奇的看着祭坛上的叶谦。 至于其余两脉的领头人,一个个并沒有好脸色,反盯着叶谦,看样子叶谦如果沒有一个足够的理由,这些人不介意将沒有得到大预言诏书的气全部撒在叶谦身上。 克鲁尔和燕舞也一样好奇的看着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第十七章 走到距离卡车十几米远的地方,许国峰扶着刘汉良坐到了路边一块石头上。 解下腰间的水壶递给对方,许国峰借着替刘汉良轻轻捶背的机会,凑到对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旅座,今天您要安全的离开这,那就绝对不能带这么多人一起走。” “许老弟,你的意思是怕人多目标大吗?” 喝了一小口水,刘汉良抬起眼看着许国峰,下意识的问道。 “对……不仅如此,咱们还不能走大路,否则一定会进了人家的圈套。” 听到这,刘汉良沉思了片刻。 “许老弟……我也知道人多不好走。可是你看看这些个**,我不带着他们我也走不了啊……。” 刘汉良心里很清楚,这些士兵现在已经对他的命令开始阴奉阳违了。这时候如果自己再敢说抛下他们独自离开的话,那搞不好就得挨黑枪啊。 然而不同于心中顾虑重重的刘汉良,许国峰此刻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许国峰的脸上露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 “旅座放心,我自有办法让这些大头兵四散而去,心甘情愿的当咱们的挡箭牌!” 闻言一愣,刘汉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对方。 “国峰兄弟啊……这个时候你可不能跟老哥我开玩笑啊。” 话闭,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士兵。 “他们可不是我以前在二团招募的那些老实庄稼汉,随便一句话就能忽悠的了的。” 见刘汉良还是有些不信自己,许国峰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旅座……如今咱俩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不成,我还能拿我许国峰自己的命开玩笑?” 如此露骨直白的一句话,瞬间便将刘汉良驳斥的哑口无言。 见状,许国峰也不在多说什么,直接自顾自的坐到了一边,看都懒得看刘汉良一眼。 …… 就这样,双方在相互沉默了几分钟后,刘汉良终于挨不住心中的惶恐,轻轻的拉了一把许国峰的胳膊。 “老弟别生气……哥哥我刚才也是太紧张了……。你放心,从现在开始,哥哥我全听你的……!” 看到对方最终被自己说服,许国峰旋即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放心吧旅座……你就看我的吧。” 话闭,许国峰让刘汉良装出一副受伤痛苦不堪的样子,然后独自 走向了那些正席地而坐休息的士兵。 …… 来到众人的面前,他先是举起手示意了一下。 “众位兄弟,大家先安静一下。” 见许少校要讲话,士兵们也识趣的安静了下来。 由于对方刚才亲手毙了最后一个日本兵,所以这些士兵现在对许国峰也有了一些莫名的好感。 看到这些士兵对自己还算客气,许国峰心里顿时就有了些底气。 “兄弟们,刚才我和旅座商议了一下,这三个日本人的尸体,还真就不能随便扔在这。” 听到许国峰又提起了这档子事情,一些参与杀人的伪军立刻躁动了起来。隐约中,几个老兵油子下意识的就抓紧了身边的武器。 见状,许国峰赶紧抬起手安抚道: “大家不要乱想……旅座他绝对没有追究这件事的意思,所以还请兄弟们不要着急。” “许少校,您就说该咋办吧,兄弟们听着就是。” 说话间,一个少尉排长站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许国峰说道。 闻言看了一眼对方放在腰间的右手,许国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装出了一副感激的样子。 “好……既然兄弟们看得起我,那我许国峰就实话实说了。” …… 看着众人,许国峰将自己心里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头头是道的给这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大头兵讲了一遍。 他的意思很简单,无非就是日本人开车出发后,沿途的日军据点和哨卡一定会提前得到消息。 而如果己方就这么把鬼子的尸体和军车扔在这,那等大家到了前方哨卡和据点的时候,这件事搞不好就说不清了。 虽说众人可以将事情赖到土匪的身上,但只要日本人下力气去查,还是会发现问题的。 所以,与其被动的等日本人发现这件事后追查下来,还不如今天就找机会主动向日本人汇报。 当然,既然要向日本人主动汇报,那就需要一些方式方法。 按照许国峰的计划,众人从现在开始一分为三,分别前往三个方向走。 其中一排的人朝西跑,前往下一个据点求援。 二排朝夏县方向走,返回夏县求援。至于刘汉良和他,则带领三排朝附近的村子里撤退。 到时候,大家不管谁遇到日本人,都要统一口径还说车队遇到了土匪的袭击被打散了,让日本人想办法增员。 这样的话 ,这三个鬼子被杀的事情就算完美的甩锅出去了。 …… 十几分钟后,在经过许国峰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后,在场的百多名士兵最终大部分都同意了他的计划。至于少数一些有反对意见的人,许国峰也巧妙的利用大多数人急于逃避罪责的心理,让他们敢怒不敢言。 其实,对于刘汉良可能利用他们逃走的想法这些士兵并不是完全不清楚。只是在他们看来,就算有人真要埋伏他们,那也是冲着自己旅长刘汉良来的。所以,在他们看来双方分开反而更容易让他们脱身。同时,相比起分开走这件事,这些士兵反而更担心刘汉良会让他们为日本人被杀的事情负责。 …… 很快,在商议好计划后,许国峰带人将三个鬼子尸体分别扔进三辆军车,然后用随车携带的汽油点燃了卡车。 几分钟后,伴随着浓烈的烟雾升腾而起,两支队伍先后辞别了许国峰和刘汉良,先后沿着官道各自奔向了不同的方向。 …… 陈庄,是位于瓦窑村西面的一个大庄子。 此刻,刘汉良和许国峰带着二十几个心腹一路横穿了大片的庄稼地后,终于进入了村子前的小路。 眼见前方就有歇脚的地方,顾不得抖一抖满身的泥土,众人拖着疲惫的脚步,气喘吁吁的走近了庄子。 此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第十八章 “那不过是星海宗衰败以后的无奈之举!”老者叹息,“只是想继承宗主之位的话,只要过前六关就可以,七重以上,全凭个人选择,但一般,至少需要诸天万界天骄级别的强者才能通过!” “诸天万界天骄级别么?”除了叶谦眼中闪过异色,其他众人心生向往。 那涉及底蕴、资质、气运等等,哪里是一般人能达到的高度。 可惜也总知道自己距离太远,没有脚踏实地的慢慢修炼,或许有朝一日才能够踏入那样的境界。 “虽然星海宗已经覆灭,这里的规矩不能更改。”老者拄着拐杖,慢慢地靠近他们,说道,“我早已经坐化,此时不过借着这一层特异,才能显化肉身,但只要我一息尚存,规矩就得按照星海宗的来。” “您是前辈,您说的算。”廖俊礼貌的说道。 众人闻言,都紧张的看着他,老者一步步走近。 他仍然没有睁开眼睛,他侧着脑袋,似是将众人听了一遍。 “你们也不必担心。”似乎是明白众人的心思,老者安慰道,“我这里不需要你们打打杀杀,你需要经历一个选择,而且这个选择的结果,不会影响你们下一步的行动,至少不会阻碍因为进入下一层塔。” 老者的话,仿佛给众人下了一个定心丸,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且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也是一场机缘。”老者说道,“好啦,我人老了,废话有些多。估计你们也都听腻了。” 众人讪讪地挠了挠头。 “既如此,你们先都坐下吧。”老者的话,让几人不解,但大家都照做了,“保证你们都能够看到我,尤其是看到我的眼睛。” 众人闻言,成一字型排开,盘腿静静等待着老者的下一步指令。 “好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你们将要面对一个重要的选择。”老者说道。 老者话音刚落,还不等别人回答,他的眼睛随即慢慢的睁开。 那是一双如同黑洞一般诡异、深邃的眼眸,整个眼浑然一体。 都是黑色的,根本没有眼白与瞳仁的区别。 叶谦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诡异的空间! 这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空间,周围都是虚空的黑色。 头顶脚下,乃至四周都是一个颜色,看不出天空在哪里,也看不出地面在何处。 但他坐在地上却有实质的感觉,他面前其她人已经全都消失不见,面前唯有老者一人。 此刻的老者,没有闭上眼睛,但他的眼睛却不再可怕。 他看到老者的眼睛是琥珀色的瞳孔,并且极为清明,一点儿也没有老年人应有的浑浊。 “叶谦。”等了一忽儿,老者终于开口道,“现在你的面前有一场机缘。” “什么机缘?”叶谦奇怪的问道。 “你现在是窥道境境八重境界吧?”老者看着他说道,“而我拥有一种能力,可以让问道境以下的人,修为直接进入下一阶段,所以说你现在可以进入窥道境境九重,甚至半步问道境界!” “当然,一步登天到问道,是不可能的,那涉及到法则,需要自己领悟!” 真是极具诱惑的话,如果真如他所说,原来的宗主候选人,都是窥道境境九重巅峰的诸天万界天骄级强者,而他却能够让宗主候选人直接进入另外一个强大境界! 惊讶间,叶谦也对老者的身份和实力更多了几分猜疑,竟然能够拥有如此恐怖的能力,那老者的境界,又是多高? 是否已经达到了覆灭星海宗大能那样可怕的境界? 而最可怕的是,老者才坐镇第七层? 那往前去呢,第八层、第九层? 又会是多么可怕的强者?! 如果星海宗的一个试炼秘境内就有如此多的强者,那整个星海宗又会有多少强者?如此来算,星海宗还是被覆灭,那个跨界大能又有多可怕?! 诸多疑问霎那间充斥了叶谦的内心,可他没有去问,不仅仅是怕触碰到老者所能说的底线,而且还怕自己一旦知道了真相,自己的内心对自己所在的位置明了,从而生出一种惧怕的心理。 如果因此而衍生出心魔,那对于他以后得修炼,影响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他没问,也不敢问。 “有什么条件?” 思考良久,叶谦只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可不相信,晋级如此轻松,那外面整日闭关,一直枯燥乏味的修炼,以及在刀尖上舔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时都可能死去的人,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没有条件……”老者轻声说道,“你只需要做出一个选择,一句话的事情,我就能让你的境界往上升一级。” “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叶谦难以置信的问道。 “啊,放下平时,自然不会有,你成功的通关了六层塔,这里便是你的机缘,一层福利塔,你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了?” “即便如此 ,我还是不敢相信。” “想一下吧,如果你运气够好,说不定能直接跨阶,成为一个真正的问道境一层的强者! 你要知道,后面还有三层塔,想必前面你都吃了不少苦头吧,你也见识过半步问道境的实力。 那是何等的威风! 而现在,只要你一句话,你就可以提升自己的实力,就有可能成为那个境界的强者!” 老者的声音在叶谦的耳边循循善诱着,也着实让叶谦有些心动。 但他强忍着冲动,将**之火的火苗稍微扑灭一些。 他留了个心眼,紧紧看着老者,问道:“这次如果我选择晋级,会影响我以后的修行吗?” 老者信誓旦旦的说道:“放心,对你以后的修炼没有任何影响,这次晋级不仅是让你拥有下一级的实力,而且境界也会跟着稳固。” “没有任何后遗症?”叶谦惊诧了一下,眉毛做着夸张的动作,问道。 “额……有个小小的后遗症,不过对你的影响不会太大,只要熬过去,你就能尽情的享受高一阶带来的至强能力了!” “什么样的后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第十九章 象牙色小瓶里面空空如也,不过还有一些残渣粘在瓶壁上,虽说很少,但这些足够李道冲识别味道了。 小瓶外面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清热解毒,提神醒脑。’ 李道冲一阵汗颜,千年灵草配置而成的药膏,居然用途是这个。 真特么奢侈。 李道冲立刻使用灵脑进行分析,很快得出结果,小瓶里面的药膏,是由七中草药调配而成。 灵脑中储存着圣华联邦境内已知的所有灵草,还有部分灵界其他修真国度的灵草。 足有数百万种之多,可是即便如此,灵脑也没能分析出七种草药中的任何一种。 也就是说,这七种灵草不属于灵脑储存的数百万种灵草任何一种。 李道冲看着分析结果,不免有些遗憾,这样一来,大大增加了他寻找这些草药的难度。 除此之外,李道冲也不知道,到底是七种草药混合之后,自己服用有效,还是说仅仅只是其中的一种或是几种起了效果。 李道冲忽然有些想念魏百通,如果他在,或许能找到关键所在。 眼下李道冲只能将七种草药凑齐再说,还是没有名字的七种草药,唯一途径就是味道。 好在李道冲神念恢复一下,精确记下七种灵草的味道并非难事。 李道冲收起灵脑,将那象牙色小瓶一并收入纳宇戒之中。 阿尼努一直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静静守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对于李道冲的一举一动,阿尼努完全看不明白,不知道这位仙人到底在干什么。 李道冲做完一切,转而对阿尼努问道,“你可知道,当年这些物品携带者的来历吗?” 阿尼努茫然摇了摇头,“大仙,小的今年不过四十出头,五十多年前小的还没出生哪。” 李道冲接着问,“五十多年前将物品带回来的人都不在了吗?” 阿尼努眼色动了一下,似有犹豫,但李道冲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让他根本不敢撒谎,顿了一下道,“还有一位活着,其他都死了。” 李道冲眼中一亮,“他在哪?” 阿尼努回道,“就是大长老。” 李道冲心中一喜,“带他来见我。” 阿尼努立刻转身出去,不一会就返了回来,大长老也跟着走进木屋。 “大仙,您有事要问小老儿?”大长老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道冲手里拿着一瓶药 正在嗅着,对于这里的灵草李道冲产生极大兴趣。 李道冲虽说不是炼药师,但当初与魏百通一起炼制过丹药,多少对炼药有些了解。 灵草种类繁多,不过李道冲有热血升级器在,因此只要是他接触过的,他都能瞬间记录下来。 可是这里的灵草,李道冲几乎没有一样是认识的。 “你是当年捡到这些物品的人?”李道冲直接问道。 “是的,大仙,小老儿正是当年捡到这些物品的人员之一。”大长老低着头如实回道。 “你可知道哪些死尸的来历?”李道冲接着问。 “呃,大仙,小老儿不敢断言知道,只能大概猜测哪些人不是大荒中人,多半来自无尽山脉另一边。”大长老回道。 无尽山脉? 李道冲又一次听到这个地名。 来到这里之后,无尽山脉是李道冲听到最多的地名,没有之一。 而每一个提到这个名词的人脸上都会闪过恐惧之色,仿佛那里便是深渊地狱一般。 无尽山脉之所以被称为无尽山脉,据说是因为那里的山脉根本没有尽头。 大荒上曾经许多厉害人物进去,有去无回的不提,有去有回的,除了数量稀少之外,绝大部分都是数十年后才出来。 进去的时候还只是个青年,出来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并且听这些人说,自己走了很远很远,但依旧没有尽头。 最终不得不返回,返回又走了很久很久,能返回大荒简直是个奇迹。 李道冲眉头微微一皱,“你们不是说,无尽山脉是没有尽头的吗?而且里面到处都是冥域鬼魔,那些人又是如何从另一边过来,或者说真的有另一边吗?” 大长老立刻回道,“大仙,无尽山脉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恐怖,里面存在厉害的冥鬼冥兽确有其事,但也不至于超过牛头怪太多,据小老儿所知,无尽山脉最可怕是鬼物,可上天入地,但不知为何那些鬼物无法离开无尽山脉,否则大荒上的人们早就被那些鬼物给吸成人干了,无尽山脉也并非没有尽头,只是太大了而已,除非会飞,只凭荒兽坐骑,是不可能跨越那么长距离的。” 李道冲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知道无尽山脉另一端到底是什么地方吗?” 大长老迷茫的摇了摇头,“这个小老儿真的不知道。”说完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小老儿年轻的时候听村里一位老人说,无尽山脉的另一端住着一群仙人 ,他们可以轻易斩杀冥兽冥鬼,相传他们曾经也住在大荒之内,我们大荒的人都是他们的后代,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天地突变,死气变得越来越浓郁,最后这些仙人不得不离开大荒,去寻找有灵气的地方,否则仙人们也会被死气侵染,从而损伤寿元,甚至陨落,仙人们最终穿过无尽山脉,到达了另一边,那时候仙人们时常还会回来,但随着时间推移,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大荒上死气也越来越强烈,一千多年前彻底沦为死地,而无尽山脉也被死气完全浸染,仙人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一千多年过去,无尽山脉另一边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也就没人知道了。” 大长老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一字不落的讲述给李道冲听。 听得入神,李道冲识海中迅速分析着大长老所说故事的真实性有多少。 大长老说完后,李道冲出神的站在原地,眼中蓝金色光华时而闪过。 这颗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第二十章 太皇黄曾天,陌温宗一边境小镇不远处,忽然爆发出电闪雷鸣之像,虚空仿佛破碎一般。 边境小镇名曰猕纶,此刻猕纶镇正是平日最为忙碌的时刻,这小镇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节日,这名为祭英,乃是祭祀这小镇走出的强者。 这强者名为苏英,据猕纶镇老人所说,本乃百家米养大,后被仙宗所看中收徒,从此一步登天。 然而这名一步登天的苏英,却未曾忘记猕纶镇,为这小镇带来了极大利益,本为残破不堪的小镇,从此成为仙宗收徒之地。 而原本忙碌祭祀的猕纶镇居民,此刻皆不由自主抬头往远处望去,看着空中恐怖的景象。 不知过了几息,还是几刻,空中闪烁的恐怖景色,也随之消失。 望着消失的痕迹,猕纶镇居民,皆松了一口气,暗道:“自从近年来,无论何处都不安逸,这些仙人也时常外出争斗,不知多少凡人遭殃”。 就在居民松了一口气之时,空中再次响起一阵声响,“还是给那个贱人逃脱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随着这声响,出现一道白衣人影。 在这白衣人影身后,还有五人,其中一人接下说道:“穆师兄,这贱人身怀异宝,必定在这附近,你我等人各自分散寻找”。 说罢各自离去,唯有其中一名少年暂留于此,望着这小镇的繁华,露出一抹邪笑。 匆匆落下猕纶镇,看着惶恐不安的居民,这少年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随后说道:“凡人们,吾乃拂阳宗弟子,今日偶尔路过于此,也是你们的机缘”。 望着原本惶恐的居民,露出兴奋欣喜神色,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再次开口说道:“凡人们,你们的镇长在何处”? 在人群之中出现一老人,这名老人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我就是镇长,不知仙长有何要求”? “你就是镇长么,很好,今日吾路过你这小镇,乃是你们的机缘,方才我与妖女激斗,身负重伤,需汝等的帮助”,少年缓缓邪笑说道。 听闻少年的话,镇长也露出欣喜神色说道:“好说,好说,但凡仙长有何需求,小老儿一定照办”。 “很好,凡人们,我需要处子三十名,你们若是照办,我定当欣喜,也是汝等机缘”,少年眼中露出淫邪神色说道。 “仙长,这、这是不是不太好,今日乃是小镇的吉日,祭祀仪式,又怎能如此”,镇长露出挣扎神色,为难说道。 听闻镇长的话,少年露出不满之色,狠戾开 口说道:“哼,祭祀仪式,为了如此之事,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也是汝等自找的”。 说罢,少年手中雷光一闪,小镇中央祭祀的雕塑,顷刻之间破碎,化作尘埃。 看见少年的动作,镇中有居民露出怒火,方才少年的言论早已让居民不满,但眼前之人乃是仙人,只能按耐怒火,如今居然毁灭祭祀。 顿时有几名年轻力壮的男子怒声说道:“你、你怎敢如此放肆”。 “哦,我怎敢如此放肆”?少年冷笑说道:“区区凡人而已,吾还有更加放肆的”。 随后手中雷光一闪,方才出声的几人,顿时化作焦炭,哀嚎死去。 望着少年肆无忌惮的行动,镇长脸色一变,匆忙说道:“仙长不可,这猕纶镇乃是仙家收徒之地”。 “哦,你这是威胁吾么?区区凡人而已,辗死如蝼蚁一般,还敢威胁于吾,简直不知死活,待屠戮这小镇,吾会在你们的遗体,玩弄你们的女人”,说罢,露出了淫邪大笑。 说罢,不再露出雷光,反而手中多出一把长剑,狠戾说道:“吾不会让你们死的那么容易”。 剑光一闪,仅仅几息,镇中百姓顿时有数百人,死于剑下,望着这尸骸,少年露出满意神色,随后一吸,将十丈之外的一名美颜少妇抓住。 而这名少妇手里的婴儿,被少年随意一甩,小脑袋犹如西瓜般破裂,不顾美艳少妇的惨叫,少年将少妇衣服撕裂,露出胸前白皙硕大。 听闻镇中男子的怒吼,以及少妇的惨叫,少年此刻心中充满愉悦的感觉,之前未曾抓住那妖女的挫败,都扔在了一旁。 而在几百丈之外,一名嘴角带血的美艳少女,眼中闪烁怒火,就在她即将现身时,忽然场中多出一名少年。 这名少年,正是岳飞,望着镇中惨剧,岳飞身子一动,仿佛打破空间一般,迅速来到少年身前,将美艳少妇带走。 对这淫邪少年说道:“你修仙么”? 少年听到岳飞的话,并未曾回答,反而怒声说道:“区区筑基,也敢多管闲事,是想要得罪拂阳宗么”? 听到少年未曾回答,岳飞双眼带着淡淡的空洞,然而这空洞却让人胆寒,再次开口问道:“我问你修仙么”? 少年不禁被岳飞的杀气所震撼,急促说道:“我、我、我修仙,我修仙”! “你修仙?你修仙?如今你的行为,和魔有何区别”,岳飞怒声咆哮道。 听到岳飞的咆哮,少年身子一颤,不 由恐惧说道:“别说笑了,区区凡人而已,要多少有多少”。 听到少年的话,岳飞狠戾望着少年,开口说道:“区区凡人,曾几何时你又如何?仅仅只是金丹的你,又有何资格说这话”? 少年也察觉自己的变化,身为金丹境界,却被区区筑基吓到,少年眼中闪烁怒火,心中打定主意,诛杀眼前之人。 然而不等少年动手,岳飞身型以及动弹,空间仿佛再次被打破一般,径直来到少年身前,左手紧握为拳,狠狠一击少年腹部。 “咳、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少年盯着一拳击飞自己的岳飞,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仅仅一拳,击中自己的腹部,竟然让自己腹中道根不稳,仿佛要碎裂一般。 望着少年眼中的不可置信,岳飞手中一闪,一把弓弩出现,手挽满月,箭如流星,带着无尽凌厉之势,顷刻间击穿少年丹田筑基。 “啊....”,少年望着被击破的丹田,发出阵阵哀嚎,对着岳飞狠戾说道:“我是拂阳宗弟子,你敢这样对我,你一定会被拂阳宗报复的,一定会的”。 听着少年发出阵阵哀嚎,岳飞丝毫没有动摇,手中弓弩一闪而逝,多出一把长枪。 对着哀嚎的少年说道:“我也不好让你死的幸福的”,说罢,长枪带着阵阵寒芒,轻灵在少年身上划过。 岳飞划的极慢,而每划过一次,少年身上的肉就掉落一片。 岳飞并非无法枪快,最快的时候,岳飞可以一息使出千次刺击,然而岳飞谨记师父张罗的话,用刑是攻破敌人的心灵。 望着身受剐刑的少年,发出的哀嚎,岳飞微微摇了摇头,在下界筑基已然是一方霸主,而在此界仅仅是开局而已。 这世界灵气深厚,生灵修行极为容易,然而也导致心性不足,而下方飞升之人,虽修行于这上界相比,极其孱弱,但下方是经过厮杀而成为金丹飞升。 飞升之人则是下方最强之人,早体会强者的心境,而此界哪怕是金丹,也不过是略大的蝼蚁,心性根本未曾成为强者,这也是飞升之人,若是不陨落也会称霸此界的原因。 原本冷酷用刑的岳飞,忽然变成温柔表情,对小镇的镇长说道:“惜哉,在下来迟一步,导致这安居小镇遭如此祸端,吾必将替汝等伸张”! 太皇黄曾天,陌温宗一边境小镇不远处,忽然爆发出电闪雷鸣之像,虚空仿佛破碎一般。 边境小镇名曰猕纶,此刻猕纶镇正是平日最为忙碌的时刻,这 小镇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节日,这名为祭英,乃是祭祀这小镇走出的强者。 这强者名为苏英,据猕纶镇老人所说,本乃百家米养大,后被仙宗所看中收徒,从此一步登天。 然而这名一步登天的苏英,却未曾忘记猕纶镇,为这小镇带来了极大利益,本为残破不堪的小镇,从此成为仙宗收徒之地。 而原本忙碌祭祀的猕纶镇居民,此刻皆不由自主抬头往远处望去,看着空中恐怖的景象。 不知过了几息,还是几刻,空中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她带着洪意一起回到了清风殿,见到李汐,凤铭和安国候都是惊喜异常,三个人彻夜长谈,不在话下,李汐更加感激两位老人家在对自己的爱护。 安国候和凤铭听完李汐的计划,稍微思索之后就答应了李汐的要求。 “舅舅,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以前你不是都要想个一两天才答应的吗?”李汐见到安国候居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她反而觉得惊奇了。 “汐儿,你已经长大了,舅舅很高兴看到你如今已经是处事不惊了,你想到的舅舅也想到了,只是一直没有办法去实现而已,既然你想和舅舅一样,为何不帮你,舅舅和老爷子已经老了,这次看来,我们给你的不是帮助,而是拖累,如果不是我们,安佑或者早就可以出去了,都是我们连累了你们。” 安国候很内疚,想起安佑在这里对自己的悉心照顾,虽然很高兴有机会和儿子可以亲密接触,但是心里也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和凤铭,安佑或者已经闯出去了。 “不,舅舅,千万不要这么想,不要忘记,皇兄还在太后的手里,要是太后想对付我们,就算没有你们,她也照样可以收拾我们,不要想太多,如今我已经见到凤尘,就等待凤尘的下一步计划,在这之前,我们稍安勿躁,老爷子,你要相信你的儿子。” 李汐最后一句是对凤铭说的,凤尘自从被捉回来,一直都没有机会和凤铭见面,她现在是转达凤尘的心意,凤铭看着李汐,再次肯定,凤尘真的愿意做自己的儿子,他虽然为了李汐舍弃了北狄的皇位,其中不乏对自己的责任,他一直都把自己当做是他的生父。 “汐儿,只要可以制服太后,你要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凤铭走到李汐面前,眼神充满慈爱,此刻他把对凤尘的爱惜全部灌注在李汐的身上,他也是看着李汐自幼长大,他对李汐的疼爱不在安国候之下。 李汐感激地看着面前的两个老人家,心里充满感激,李汐命令洪意在外面看着,自己低头和凤铭还有安国候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璇玑听到小燕的禀告,顿时喜笑颜开,想不到安佑真的可以劝服凤尘把雌虫拿出来,换取李铮的性命,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白胡子才知道的交换条件,璇玑答应安佑,等到事成之后,就杀了凤尘。让李汐嫁给安佑。 璇玑以为安佑为李汐做出这么多的牺牲就是深爱李汐,璇玑决定投其所好,想不到喜讯来的如此之快,看来白胡子这个计策果然有用,璇玑听到也顾不上打扮,随便套上一件外袍,她就带着小燕急 匆匆地奔去来仪居。 凤尘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写大字,见到璇玑的到来并没有抬头,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依然是保持镇定地在写大字,字体遒劲有力,如同凤尘的人一样。 璇玑看到凤尘所写的大字,面色一变,凤尘写的竟然是报应两个字。 凤尘早就知道璇玑要来到来仪居,这两个字就是给璇玑看的,璇玑心里明白凤尘的用意,脸上却是没有流露出来,只是继续在写大字。 “听说你要把蛊虫交出来?”璇玑忍住心口的那口气,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她不想让凤尘见到她简直就要扑上去抓住凤尘,把雌虫捉出来的心态。 “要不然,你就要把皇上害死了,我不想看到皇上被你害死,只能是交出雌虫,不过,我是有条件,不会轻易交出这个蛊虫,特别是,我的命,我要保证,即使我交出蛊虫,你也不能伤害我和汐儿一分一毫。” 凤尘的条件使璇玑更加肯定对方愿意把雌虫交出来,要是凤尘什么都不提就交出蛊虫,她才怀疑对方的意图。 “这个容易,等到蛊虫到手,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到时候,你们只要不和我作对,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璇玑也是痛快地答应了,只要雌虫到手,自己就是胜者,最后还是要她说了算,至于凤尘和李汐,自然就要看自己的心情了。 “我还有一个要求。”璇玑的轻易答应使凤尘的警惕更高,果然就如白胡子所料,璇玑过于痛快,使事情变得更为简单,她为了得到雌虫,不惜一切代价,也使下面凤尘提出的要求容易实现。 凤尘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璇玑的眼睛发亮,凤尘这个时候拿出来的东西当然就是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她的手已经伸出去,凤尘却把那个东西紧紧握在手里。璇玑眼中流露出怀疑的神色,凤尘打开竹筒,给璇玑看了一眼,果然就是黑夜之魅的雌虫。 璇玑的眼睛都发光了,她幻象过无数次蛊虫的模样,就是从来不曾见过雌虫的真正模样,想不到如今可以见到,她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即就把雌虫捉在手里。凤尘却手往后一转,竹筒瞬间离开了璇玑的视线,璇玑的眼前一空,她的心就往下坠。 “你到底想做什么?”璇玑的忍耐已经到了最后的限度。 “我要交给李权。”凤尘看着璇玑,手里握着小小的竹筒,这个竹筒装着的就是璇玑梦寐以求的雌虫,想不到凤尘答应交出雌虫,竟然是要交给李权。 璇玑看了一眼凤尘,再看看凤尘手里的竹筒,成功就是一步之遥了。 “李权就李权。”璇玑一口答应了,反正李权也是自己下令放出来的人,没有自己,李权还不知道在哪里,李权拿到蛊虫就等于自己拿到了蛊虫。 璇玑下旨,很快李权就来到了来仪居,他原来以为璇玑有什么要吩咐自己,不想凤尘要把蛊虫交给自己,李权也是无所谓,反正如今他和璇玑联手,璇玑答应自己事成之后,就把皇位让给自己,璇玑拿走蛊虫和李汐兄妹的性命而已。 李权身上的衣裳比以前相比显得更为华贵,显然是受到了璇玑的影响,他整个人都变了,以前的李权虽然也是追求名利,但是整体还是比较朴素,如今的他,比以前不知富贵了多少,他如今已经不担心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企图心,甚至很希望别人知道他的企图心。 在李权看来,自己已经牺牲了儿子和女儿,皇位属于自己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他自认比任何人都有能力做好这个皇帝。 璇玑的要求,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走到凤尘面前,把手神给凤尘,凤尘看着李权,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他幽深的眼神盯着李权,李权对凤尘并无好感,只是想完成璇玑的任务而已。他的手伸得太久,有点不耐烦了。 “王爷,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何我要把这个竹筒交给你,其实太后娘娘就在眼前,最需要这个东西的人是娘娘,为何我要绕一个圈把东西交给你?”凤尘见到璇玑已经不耐烦,李权也是一脸的无所谓,他干脆自己开口对李权说道。 “为什么?”李权下意识地问道,他忽然感觉到凤尘的眼神似乎在向自己传递着生命信息,他顿时警惕起来,凤尘说的对,他不会无缘无故要把竹筒交给自己。 “少和他废话,赶紧把东西拿过来!”璇玑见到凤尘似乎在玩花样,她赶紧催促李权,要是中途生变,她就真的是要被活活气死了。 “你没有资格命令我。”李权见到凤尘在偷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被璇玑所压制,他气不打一处来,以前李汐命令自己,还是因为李汐是护国公主,他还算可以忍气,如今玄机不过是所谓的太后,名不正言不顺,他不过是为了得到皇位才暂时容忍,但是她在凤尘面前如此命令自己,令他觉得自己的脸面扫地。 “廉王爷,你可知道为何太后娘娘要放你出来?因为你是皇上的亲叔。”凤尘见到李权的面色不对,他抓紧时机说道,既然李权和璇玑已经不和,自己就在后面为他们帮帮他。 “你想说什么?”李权见到凤尘的眼神怪异,他心中升起一股难以名言的担心,他紧紧盯着凤 尘,凤尘对他眨眨眼,示意要和李权单独说话。 李权看了一眼正紧紧盯着自己的璇玑,璇玑正在等着凤尘把竹筒交到自己的手上,就从自己的手上夺走竹筒,他忽然觉得这个竹筒对于自己也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我为半神,怎么可能会被你所败!” 秦天玄瞳孔巨缩,在其极速缩小的瞳孔中,所倒映出的碎天爪爪芒被寸寸崩碎的画面,好似成为了这世间最不可思议的画面。 饶是活了三千余载岁月的他,都难以保持镇定,失声大吼了起来。 一个八等人皇之境的后辈,竟是正面将他所掌有的最强杀伐,碎天爪爪芒,给斩碎了! 岳家隐地,那悬浮在半空中的诸多身影。 在这一刻,无不是木凳口袋,震惊到至极。 “八等人皇败半神,光是想,都让人不敢想。” “可,这小家伙竟是真做到了!” 岳泰、岳兴平两位岳家族老,在这一瞬,也是禁不住的发出了惊叹声来。 秦天玄刚才的那一爪,所蕴含的恐怖威能力量。 就算是他们这两位存有暗疾在身的半神对上,也不敢正面硬撼。 可,却是被叶长空给斩碎了。 这样的画面,无不是极具震撼性和冲击力。 以至于,让场中所有岳家、古家之人,全都犹如木鸡般,彻底呆滞在了当场。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半神,并非无敌。” 正是在全场所有人为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难以言喻之时。 叶长空那回应秦天玄的冷漠话语声,忽然响起,清晰传入到了场中每个人的耳中。 令得场中诸人,这才猛然间的清醒了过来。 他,说的对,半神又非这世间的无敌,为何不能败。 今日,他便要以八等人皇之境,败半神! 也正是在叶长空那冷漠的话语声间,巨大的金色爪芒彻底崩灭了,化为漫天金色光点,随着四方冲卷而起的余波气芒淡散开来。 在那漫天散淡散开的金色星点中,好似由天雷与神焰交织而成的剑芒,却完好无损。 携带着残余的凶骇力量,愤然斩向了秦天玄。 秦天玄的瞳孔依旧在收缩,那可的雷霆炽焰剑芒,却是在其收缩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直到这时,秦天玄才猛然间的回过了神来。 周身翻涌着的磅礴金色气芒急剧涌动,在其周身瞬间凝结为了一道金色能量光盾。 轰!~ 携带着参与力量的万钧剑芒,爆击在了那金色能量能量光盾上,再次掀起了惊天动地般的轰鸣爆响声。 然而,由元力和血脉 之力相互交融,所凝结出的纯粹能量护身气盾。 又怎么可能,承受得住万钧重剑,所携带着的好似可崩灭天地般的狂暴力量。 哪怕,对方是半神,为圣级血脉,元力精纯浑厚程度极为强大,也依旧无法抵挡。 在轰鸣爆响声中,那金色能量护盾,顷刻间便是破碎了。 咚!~ 被秦天玄身上的能量呼声气盾抵挡掉了一部分力量后,万钧重剑所爆斩而来的剑芒。 终于,狠狠的轰落在了秦天玄的身上。 犹如巨山相撞的沉闷轰响声起,秦天玄的口中鲜血狂喷,身形更是倒射般的飞了出去。 “大嘴!” 叶长空一剑斩飞秦天玄后,口中却是猛然发出了一声暴喝。 他的身形动作却是没有半点的停滞,犹如化为一道极速流光般,追向倒飞而出的秦天玄。 手中万钧重剑再次有雷影炽焰氤氲而起,轰然喷薄出一道百丈长的剑芒,横斩向秦天玄。 他知道,就算先前的那一剑对秦天玄带来了重创,也绝无可能让秦天玄就此丧失战斗力。 半神,若如此好败,那也不会被称之为半神了。 毕竟,凡是踏入半神之境者,皆为圣体。 圣级的肉身体魄,所具有的强悍程度,即便遭受到刚才的一击,也绝不会就此丧失战力。 而,叶长空保持当前这种战力状态,已有大半炷香的时间了。 在余下的时间里,也绝无可能再寻得这样能够重创秦天玄的难得机会了。 故此,他必须得在自己体魄肉身承受这股力量极限的时限到来之前,彻底的败掉起秦天玄。 趁着秦天玄还未能稳住倒飞出去的身形前,再给予秦天玄一次重击! 咚!~ 凝聚着最顶尖力量的万钧重剑,喷播出百丈长的雷焰剑芒,拦腰站在了秦天玄的身上。 倒飞途中的秦天玄再次遭受重击后,那向后倒飞的身形,猛然改变了轨迹,被横扫轰击向了吞爷所在方位。 听得叶长空一声怒喝后,早已恭候多时的吞爷。 在秦天玄的身形被朝着他这边横飞而来时,猛然抬起了那张布满了乌光纹络的蛙掌。 旋即,秦天玄横飞身躯的上空,有一只由可怕妖元力量凝汇而成的巨掌出现,轰然而落。 从天而落的黑色能量巨掌,携带着狂暴的凶威力量,轰在了秦天玄的身上。 成为了秦天玄在这短暂的瞬息间,所承受到的第三次攻击。 轰!~ 爆轰声起,秦天玄口中再次有鲜血喷涌。 身形犹如从天而坠的炮弹般,轰落在了下方的地面上。 也正是在秦天玄身形轰落在地的一瞬,整个岳家隐地的地面,都为之狠狠的颤动了下。 无数大块的地面碎石暴起,滚滚烟尘翻涌弥漫。 悬浮在隐地边缘半空,凝望着此处战场的诸多身影,望着那片被滚滚烟尘所弥漫之处,无不是膛目结舌,内心震颤。 同样悬浮立在一处边缘半空的秦羽,也亦是如此。 风吹过,滚滚扬尘渐渐淡散开来。 诸人只见,那处地面,已是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浑身染血的秦天玄的身影,躺在坑洞的中央,模样狼狈到了至极。 此刻的他,身上已是没有了一片完好肌肤,遍布着大片触目惊醒的伤痕。 吧~嗒!~ 叶长空的身形也是在这一刻落了下来,脚掌踩踏在了地上。 身形落地后,周身所翻涌着的所有力量气息也是随之散去,口中喘着粗气,将万钧倒插在身前支撑着身形的站立。 目光望着深坑当中,那狼狈至极的秦天玄,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如释重放般的弧度。 此刻秦天玄身上的气息极为的虚浮微弱,显然,已是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故此,叶长空才将身上所有外在的力量全都散去了。 通过诸多手段的增幅,让他拥有了堪比半神的力量。 但,半神所掌有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凶悍狂暴了。 在这样一种力量增福下,每支撑一秒,他的身体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晚霞,从窗户的缝隙中照射进来,倒映出一片五彩缤纷的斑驳光影。 雾气腾腾的浴房中,叶长空赤~裸着身躯,盘腿坐在浴池里,双目紧闭,呼吸平稳有力。 浴池中,盛满了如岩浆般赤红的水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随着不死神皇诀的运转,浴池中赤红色水液中所蕴含的药性能量,顺着每一个毛孔,钻入到体内,滋润着血肉、洗涤着脉络、温养着骨骼。 一丝丝药性能量的入体,叶长空的脸上,扬起了舒坦的笑容。 而那以五百年血人参为主要泡制而成的血灵液,早已被密封在了一旁的浴桶里,里边的量,足够叶长空进行三十药浴。 随着时间的推挤,水池中的药性能量,渐渐被吸纳进了叶长空的体内,赤红色的水液,颜色也越来越淡化。 一团团带着腥臭味的杂质,从其体内排出,散开在水池中。 直至水池中的水,全都变为了淡乌色后,叶长空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口浊气从其口中吐出,猛地站起身来,任由渐冷了的水花从身上淌落。 “妖妖姐说,只要再进行十五次药浴,我的体魄也就相当于达到了不死神皇诀的淬体篇入门要求了。” “等到不死神皇诀的淬体篇小成,我的经脉韧性、血肉强度,就能够完全支撑不死战体的运转了。” 一边擦拭着身上的水,叶长空一边开心的想着。 不死神皇诀,共有三大部分,淬气篇,淬体篇以及淬魂篇。 先前,叶长空所修的,不过是淬气篇。 因为他的修为太低,肉身太弱,无法支撑淬体篇的修炼。 如今借助这五百年血参为主要泡制而成的血灵液,他便可开始进行淬体篇的修炼。 不死战体,是不死神皇诀淬体篇中所拥有的一门强大秘术。 在大比第二轮的最后一战中,秦妖娆便是以灵魂之力掌控着叶长空体内的灵力,使其施展出了被简化后的不死战体。 那种简化般的不死战体,直接让叶长空的战力飙升了一倍。 至于真正的不死战体,只有当叶长空将不死神皇诀的淬体篇修到小成后,才可施展。 “被妖妖姐简化后的不死战体,都能让我的战力瞬间飙升一倍,若是催动真正的不死战体的话……” 等到那时候,叶长空反非但体魄得到了脱变,战力也将如井喷式的产生爆发性突破。 距离 苍炎国国宴,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在这半年里,叶长空非但要让执法殿重掌内门刑法,还得时刻保持自身修为实力的提升。 不然,在苍炎国国宴中,他如何与苍炎皇室、北玄宗的那些天才弟子们,争抢参加风云大会的名额。 穿戴好宗门所发放的新的内门执法殿弟子特有的服饰,叶长空才走出了浴室。 这一夜,在时光梦境中,叶长空经历了一场场血腥的厮杀,以此来淬炼他战斗经验的不足。 梦境中的场景,更是在秦妖娆的幻化下,每经历一场厮杀便进行一次替换。 直到翌日清晨,太阳从天边缓缓升起。 秦妖娆的灵魂之力快要被消耗一空后,叶长空才才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 “叶师兄,早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早已候在门外的兰心,将手中的水盆放在了睡房外厅室的木架上,很是紧张的看着叶长空:“我帮您洗漱完后,就能够直接用餐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 笑着摇了摇头,叶长空走到木架旁,随意的洗漱了一番拿着帕子搽拭着脸庞,然后将帕子丢进盆中。 见到叶长空洗漱完毕,兰心赶紧端着水盆,小跑着出了房门。 望着小丫头那叫嚣的身影,叶长空的目光忽然飘在了少女那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上,不知为何,总觉得少女那纤细的腰肢扭动起来,竟有种异样的诱~惑。 叶长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处子之身,对于异性格外的敏感,这不过是一种正常的男性生理,无关修为实力以及尊卑地位。 兰心正是妙龄年华,容貌俏美,特别是那如水蛇般的腰肢,走起路扭动起来,对于叶长空而言,自然是一种莫大诱惑。 “小家伙,开了春心啊,啧啧。” “反正这小丫头是你的丫鬟,生得也好看,还是干净之身,不如你就将她给收了吧,这样光看着,难道就不心痒痒吗。” 入梦神珠中的秦妖娆,忽然传出一阵调侃的娇笑声。 听得秦妖娆的调侃,叶长空面颊微微一红,连忙收回了目光。 在吃早饭的时候,叶长空更是如同中了邪般,脑子里不停浮现着,那日与杨依依在那处山涧灵池中的场景,小腹里攀升气的邪~火,更是怎么都灭不了。 “难道真像妖妖姐说的那样,我开了春心?” 从传送阵中踏出,叶长空苦笑了一声,真不知道自己在乱想些什么。 呼吸着执法峰上的新鲜空气,才将叶长空内心的邪念驱散了不少。 “这么干净?看来秦毅那家伙,没有偷懒啊。” 来到执法殿前,昨日大殿原本围满的茂盛杂草植被,全都被清理一空。 殿门悬挂着的牌匾,也被擦得清亮,殿外的地面、石柱更是被打扫地一尘不染。 看着整洁、气派的大殿,以及干净牌匾上刻画着的‘执法殿’三字,叶长空才感受到了一股庄严感。 这份庄严感,才是执法殿该有的。 “叶师兄,怎么样,还满意吧?” 瞧见叶长空的到来,秦毅一溜烟的就跑了过来,态度充满了讨好的味道。 也不知,昨日秦毅经历了一番怎样的思想煎熬。 让他在叶长空面前,完全放下了先前身为外门执法殿大弟子身份的架子,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对于秦毅态度的转变,叶长空微微一愣,当真是一时间没缓过来。 好一会儿,叶长空才板着脸问道:“昨天我让通知过来的人呢?” “情况不大如意啊,谢管事将所有执法殿弟子都通知到了,可到现在才只来了十几人。” 秦毅仿佛没看到叶长空的冷脸,依旧笑眯眯的说着。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该出的气,已经出够了,对方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叶长空也不是没有肚量的人,没有再为难秦毅,而是踏入了执法殿。 执法殿内,原本被秦毅清理干净后摆放整齐的桌椅,此刻乱糟糟的,十几名身穿黑色执法长袍的弟子,东倒西歪的或躺、或靠的坐在靠椅上。 更是有几人,直接将腿翘放在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小÷说◎网 】,♂小÷说◎网 】, 王耀中的话无异于在会议室里点燃了一把火,把每位在场的人心都燃烧起来,包括坐在王耀中身边的张富贵。 尽管张富贵暗暗在心里佩服王耀中的勇气可嘉和义气,但是看到眼前的局面还是忍不住为王耀中捏了把冷汗,目前的局势相当的明朗,秦书凯单枪匹马在独斗省市县三级权威人士,结果可想而知,明知必败,王耀中却还要冲上去帮秦书凯说话,引火烧身,除了令人佩服他的兄弟义气,也让人感叹,他必定要受到此事的牵连。 王耀中的话,让钟处长和冯处长,马成龙,市委组织部长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省委组织部的钟处长说,这件事,我认为是有错误的,秦书凯的处理是有问题的,如果没有问题,怎会接到很多的举报? 秦书凯就说,你说错误,不一定就是错误,你也不能代表那个部门,你能代表省委组织部? 省委组织部的钟处长很生气地说,秦书凯,我到了这里,就能代表省委组织部,不管你说什么,我代表调查组拿出意见,那就是普水县委组织部作为牵头单位,要拿出具体的解决办法,不让这件事继续反弹。 秦书凯说,在此,我也说一句话,钟处长,你只是省委组织部的一个处长,根本没资格代表省委组织部说话,但是,我是普水县组织部长,我能代表县委组织部,只要我做组织部长一天,这个决定就维持一天,任何人说任何其他决定到我这里都是无效的。 秦书凯的话针锋相对,让省委组织部的处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是无权决定秦书凯的任免,否则,估计当场就能把他给下了。 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见秦书凯根本不把省里的领导放在眼里,心里也是恨得牙痒痒,这毕竟是自己手底下的组织战线上的官员,竟然把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得罪到这种地步,他作为一方组织部领导,面子往哪里摆。 会议室的局面,正陷入一种难言的沉闷时,秦书凯的电话响了。 秦书凯说,钟处长,你如果能代表省委组织部,你就继续研究吧,我有朋友要接待,现在要出去一下。说完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会场,留下一屋子惊奇万分的眼神盯着他的背影。 秦书凯走出会议室,按下了手机接听键,是卢主任打来的,说是曹副部长已经到了普水县『政府』的楼下,让秦书凯赶紧过来迎接一下。 秦书凯赶紧下楼,刚走出大门,已经看到卢主任,市委副书记、贾仁达三人陪着 曹副部长到了楼下。 秦书凯将几人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几人一番寒暄后,秦书凯看见卢主任在对自己使眼『色』,便装出一副无意的样子说,曹部长,很高兴能见到你啊,今天很巧啊,你的下属也在普水调查工作。 曹副部长笑着说,哦,那还真是巧了,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他们到普水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秦书凯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把关于编制核查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说完后,秦书凯笑着对曹副部长说,省委组织部的这位钟处长可能不了解实际情况,或许是还有其他原因,对此事的处理不够公正,引起不少人的不满啊。 曹副部长听到这里,眉头皱了一下。 卢主任赶紧说,秦部长,你这叫什么话,既然钟处长从省里下来专门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自然会认真调查,他既然针对此事做出了指示,你执行就是了,难道钟处长在这里调查几天做出的决定还能有什么问题吗? 秦书凯苦着一张脸说,卢主任,不是我当着领导的面打小报告,那位钟处长做事实在是太粗线条了,什么情况都不明白呢,就把决定拿出来了,让我们基层领导很难做啊。 市委副书记收到了卢主任的一个眼神,赶紧说,秦部长,今天曹部长正好来了,基层组织工作上要是遇到什么难题,找他指导一下准没错的,咱们曹部长可是组织战线上的老领导了,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 说完这话,贾仁达和卢主任都配合着笑了几声,曹副部长被市委副书记拍的马屁当当响也笑了起来,他对大家说,这句话倒是实话,我在组织部门工作了这么多年,多少经验总是有一些的,大家都是我的下属,我今天就来听一听。 于是,秦书凯添油加醋的把钟处长和冯处长在普水只跟县委办公室联系,根本不通知重要当事人之一,根据一面之词做出决定,又说他强迫自己承认的事实向曹副部长汇报了一遍。 汇报结束的时候,秦书凯说,曹副部长,我原本在市纪委上班的时候,也听说这县里有些领导办事完全不按照规章制度来,人情大于天,原本我还不信,现在我算是领教了,如果不是出来迎接曹副部长,估计我现在还坐在会议室里接受钟处长的教训呢。 曹副部长听完秦书凯的汇报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站起来对秦书凯说,几年内非法进编128人,普水可是够『乱』的,上学拿工资还有理,真是当官的嘴大,县里真是无法无天啊,走,带我去会议室看看。 秦书凯赶紧在 前面带路,往会议室走的路上,秦书凯悄悄的对曹副部长说,曹副部长,钟处长刚才说了,他这次来可是代表省委组织部,代表省委组织部做出的决定,您现在去也不知道是不是…… 秦书凯故意把话说一半留一半,他悄悄的从旁注意曹副部长的脸『色』,跟他想象的一样,果然是变的铁青了。 进会议室前,秦书凯又附在曹副部长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曹副部长听了,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再说,会议室里,秦书凯走后,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钟处长,冯处长以及马成龙等人继续开始讨论。钟处长和冯处长达成一致意见,那就是对秦书凯以前的决定要好好研究,那19个上班的人和7个被清理人的『性』质是一样的,要么都清理,要么都上班。 后来,钟处长就问马成龙 ,马书记,对于我们的研究意见有什么看法吗? 马成龙就说,还是那句话,坚决执行省里的决定,不打折扣的完成任务。 王耀中听到这里,很不服气地说,马书记,作为一个县的一把手,做任何事情,不能不动脑经,草率的做出决定,你的这个坚决执行的决定能代表谁,只能代表你自己。 马成龙想不到王耀中今天和自己扛上了,就说我能代表县委。 王耀中说,县委坐在这里的几个常委,你能全部代表吗,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乱』表态。 马成龙很无奈,就看着张富贵。 张富贵明白马成龙的意思,他这是向自己求援来了。想到这个人对自己一直的不当回事,低下头思考了几秒钟,抬起头说: “我虽然是编委会的一把手主任,但是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秦书凯副书记负责的,所以我没有参与就没有发言的权力,否则,那就是不尊重事实。” 张富贵巧妙的避开了话题的重点,变相的不顺从马成龙。 金大洲一直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冷眼看着场上的局势变化。他是在考虑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昨晚县委办的一个科长跟着何家安去送礼给钟处长和冯处长,这个人是自己在县委办的时候一手提拔起来的科长,所以对自己很忠心,也知道秦书凯等人和自己的关系。这个科长告诉金大洲,何家安按照马成龙的要求准备的礼物和金额。 金大洲于是把这个信息悄悄的告诉了秦书凯,他想着,马成龙让何家安给省里两位处长送礼的事情,秦书凯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关键时候 【当前章节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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