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秦福星崽被读心了》 第1章 第 1 章 穿成古代万人嫌灾星?!…… 赵王迁三年,九月初八,邯郸龙台宫。 一轮圆月悬挂于宫檐之上,皎洁清辉洒在大地,亮如白昼。 一颗同样灼灼耀眼的星宿,挂在月亮的东北方向。 大巫师身着青袍,负手立于丹墀之上,抬首望天,良久,神色莫幻离去。 孤星伴月主刑杀,自古被视为不祥之兆。更遑论,今日他用毕生绝学连占三卦,皆显示今日宫中新诞的小公子,乃千年难遇的天煞孤星。 此孤星以气运为食,轻则如惊雷摧木祸及至亲,重则如瘟神降世葬送一国气运,孤辰寡宿之大凶命格也! 小公子,要怪就怪你不该来这人世间。 ... 华丽的月华殿内,青铜镂空香炉里新换的安神熏香,散发出袅袅青烟,熏得人昏昏欲睡。 新换上一身大红斜襟软绸衣裳的赵不喜,软绵绵躺在床上,他这会儿有些烦恼,慢吞吞伸出小短手,掩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方才,他脑中有一道灵光一闪而过,快得根本来不及抓住,左想右想,还是想不起来,他便索性闭上了眼睛,慢慢消化今天发生的一切。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又活过来了。还摇身一变,来到战国时期,成为赵王宫中新诞下的婴儿,看起来这辈子衣食无忧,日子很稳。 坏消息则是,由于他出生时,空中出现所谓孤星伴月的天象,巫师坚决声称他是灾星降世,愚昧的赵王登时怒不可遏,当即便命人将他按在木盆中,打算直接淹死他。 若非系统第一时间为他启动防溺保护措施,若非他刚生产完、颇得君王宠爱的“母亲”姜姬的奋力阻拦,恐怕赵不喜就会成为史上最惨的穿越者——刚来就被噶。 不过,他的运气似乎向来不太好? 据那个自称“心想事成”系统的家伙说,他可是世间罕见的、连续十世因救人而英年早逝的大福星(倒霉鬼)啊! 当时他就反问系统,“连续倒霉十辈子,这种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系统竟然一本正经劝他,“宿主请别担心,马上你就能得到一个惊喜奖励,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然后,搭救落水游客而溺亡的他就来到了赵国,喜提“再来一次溺亡体验”,这个奖励确实够惊喜的! 这时,那个赵王的声音再次传来,“爱姬,赵国是绝不会留灾星存世的,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要孩儿,你要识大体,勿令寡人失望...好了,你好些将养身子,勿再管那孽障..” 嘎吱一声殿门打开,随着赵王的离去,一阵凉风嗖嗖灌了进来,赵不喜无奈地睁大眼睛,有完没完啊,还想杀我? 仿佛过了很久,姜姬挪着脚步来到床前,正好与赵不喜的眼神对上,他不禁愣住。 她虽在流泪,但眼中却无半分温度,就这么淡漠地看着他。 赵不喜懵了,这眼神跟他现代那位母亲如出一辙。那刚才,姜姬为何要拼命从木盆中把他抢出来? 一名绿衣侍女上前,轻轻为姜姬披上外衣,柔声道,“夫人如今气血双亏,夜里凉,快些吃点东西入睡罢。” 姜姬居高临下盯着赵不喜,若有所思,“鸢,你看,污水盆里溺了一趟,他竟然还活着。一个才出生两个时辰就能睁眼,能握拳的孩子,哪有孩童会如此早慧?王上说,早慧之人必有妖,我若护他,便是为赵国埋下祸端。” 鸢扭头看了一眼襁褓,欲言又止。 “罢了,把他抱去偏殿吧,我乏了,让人端蜜水来。”不等她回答,姜姬便疲倦地挥了挥手。 鸢应声上前,抱起床上的襁褓走向门口,身后传来姜姬的声音,“等等!往后莫再管他。既王上不肯赐名,我便为他起个阴名,叫‘不喜’吧。” 姜姬说完,神色淡漠倚靠在床柱上。 她生于邯郸一户中等人家,与父母兄妹感情深厚,进宫也是为了给家人争份荣耀。 原打算有了这孩子,又有王上的宠爱,再徐徐图谋,保不准能让王上效仿先王,废嫡立她的儿子为太子,如此一来,姜氏家族的荣耀,便能长长久久在赵国王宫生根发芽。 没想到,她生的这个竟是灾星。 那一刻,她恨不能掐死他。希望越大,失望和恨自然也就越深。 但她却必须在君王面前,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深情的母亲。 因为,一个目睹亲子溺亡而无动于衷的女子,只会让人充满戒备。 而一个舐犊情深的柔弱母亲,为了家国大义被迫忍痛舍弃儿子,却会被王上和大臣们敬佩和怜惜。 凭借着他们这份怜惜,她才有机会为将来诞下的儿子笼络人心,寻求他们的支持。 至于赵不喜,他既是她诞下的,也是她从水里救出的。她给了他两条命,还给了他一个黄泉路上相伴的名字,便是彻底全了这场母子情分,再不欠他什么。 这时,被鸢抱着一路疾行的赵不喜,也在暗暗自嘲:有人果然无父母亲缘,两世为人,一样地遭人厌弃。 瞧,连名字都一样:不喜,永世不得父母欢喜。 嗐,什么福不福气的,不需要,真不需要,他现在只想活下去。 鸢很快绕过木雕屏风,把他放在湿冷的偏殿床上,就平静掩门离开了,赵不喜左等右等,竟然不管饭? 他只好在脑海中呼叫系统,“统统,在吗?我饿了,你那边有吃的吗?” 他刚恢复意识就被赵王下令溺于盆中,折腾到现在,一口吃的都没捞上。 系统应声而来,打开系统储物箱查看一番后,忧心忡忡道,“新手大礼包里有6瓶营养液可食用,服用1瓶可管饱30日,还可改善体质。可是,这样坐吃山空不是长久之计,你应该...” 赵不喜忙打断系统,让它先投喂自己喝了一瓶营养液,饱腹的感觉真好。 他摸了摸小肚子,这才慢条斯理道,“我知道,应该努力博取这些人的善意值,多多积攒积分,兑换奖励,为自己创造一个辉煌灿烂的人生。可你看看我现在的处境,爹想杀了我,娘不想管我,连那个看起来善良的宫女也不愿怜悯我,我要怎么博取好感值?算了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做人一向很豁达的。” 系统:... 过了一刻钟左右,赵不喜的手脚开始一点点暖和起来,脑子也似乎比方才清晰多了,这营养液果然是好东西,吃了这营养液,能延年益寿吗... 脑中一道亮光袭来,他猛地想起来,对了,延年益寿,秦始皇! 当初他懵懵然飘离躯体之际,系统说会奖励他实现一个梦想,他记得自己说的梦想明明是:见秦始皇一面。 为何他最终却来到了赵国,成了赵王迁的儿子——还是个众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万人嫌灾星! 这就是系统口中“十世大福星”该有的福气? 赵不喜拿这个疑惑询问系统,系统这才期期艾艾坦白了,“那个,其实,我也是新手上路,兑换奖励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地点..呵呵呵选错了,额,本来宿主你十世福星积攒的福气,是可以兑换去咸阳宫圆梦的..” 赵不喜咬牙切齿道,“是么?照你这么说,我本该是秦始皇的儿子!?” 系统忙安慰道,“宿主别生气,你放心,我会努力弥补过错的!这一世你就算是要死,我也会帮你达成为救人而死的梦想,这样宿主你就会成为十一世连号大福星哦,会有大福气在后...” 赵不喜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怒吼道,“闭—嘴!我没什么想要再‘救人而死’的光荣梦想!” 这是个什么举世无双的蠢系统! ... 第二日,赵王听取宠臣郭开的建议,命人送信与山东列国结盟,打算将灾星赵不喜祸水西引,神不知鬼不觉地改头换面送去秦国王宫,一步步蚕食秦国气运。 于是,他派人将赵不喜抱去议政殿。 当看到宫人怀中抱着的婴孩时,他有点恍惚。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孽障才出生一日?而且滴米未进? 为什么他不但没饿哭,甚至还胖了一小圈?赵王突然感到头皮发麻,忙命宫人立刻抱着婴孩后退三里。 他遥遥指着被抱到殿外石阶下的赵不喜,心有余悸道,“诸卿请看,这孽障自生下后,未喝过一滴ru,未饮过一口水,不过短短一日功夫,他竟变得如寻常半个月的婴孩大小,何其可怖!大巫师所言分毫不差,此灾星果然以气运为食!” 赵国朝堂之上顿时人心惶惶,众臣纷纷垂首,连抬眼再看一眼赵不喜的勇气都丧失殆尽,生怕让灾星逮着机会把他们的好运吸走。 半晌后,有位老大臣颤巍巍站出来,质疑道,“王上,老臣今年八十八,一生遇事阅人无数,从未听过如此离经叛道之事,骨肉亲情,绝非一时能了断,若是那姜姬在悄悄喂食灾星...” 赵王立刻否决,“绝非如此!寡人命人一直在暗中监视,姜姬深明大义,并未再派人靠近过那孽障。” 他顿了顿,伸手捂住胸膛迅速回想一番,确定自己从未抱过赵不喜,这才松了一口气,“想必,那孽障定是吸食了周边扫洒奴仆气运。” 老大臣后背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他转念一想,大喜过望,又仰首哈哈大笑起来。 众臣见此场景,不免猜测他是不是也被灾星吃了气运,疯了?于是纷纷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离他远了些... 赵王见他这般,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大怒道,“朝堂之上,卿因何无状大笑?” 老大臣乐滋滋拜道,“王上啊,老臣在笑,笑那秦国快亡了!残暴贪婪的秦快亡了!” 赵王立刻一喜,“哦?爱卿此话怎讲。” 老大臣回道,“老臣认为,王上今日之计策,实乃上上之谋!这灾星降世不过一日,便有这般如飓风过境之威力,若将他送去咸阳宫中...” 他慢慢抚着白须,“假以时日,秦之国运必将一泻千里,大厦立时倾塌于转瞬之间!” 赵王亦抚须而笑,“正是如此。” 老臣一时悲喜交加,缓缓流下泪来,“自长平一战后,老臣日夜忧愁,唯恐赵国大仇不能报,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目睹秦亡于赵之手,实乃天佑我赵国啊!王上英明,姜姬仁义啊!” 郭开瞥了一眼赵王喜滋滋的面色,忙噗通跪下,“王上,待您灭了暴秦,再一统中原,从此天下归一,普天之下皆是王上的臣民,率土之滨皆是王上的疆土,您即将开创比武灵王更雄伟的赫赫功绩,定能威震四海!” 群臣越想越有道理,若把这等灾星移花接木,强秦焉能不灭国? 众人纷纷跪下恭贺,赵王被这通天马屁拍得乐不可支,连声命人赏赐群臣,一时殿内欢声笑语不断。 赵王名叫赵迁,其实他非嫡非长,又不学无术沉迷声色,按理是无缘继承王位的。 但他是先王赵偃最宠爱的妃子所生,在其母和郭开的多番运作下,赵偃废黜了王后所生的嫡长子赵嘉,执意扶持赵迁继了位。 今日,那些往日暗嘲他是倡人之子、得位不正的大臣们,都在真心实意夸赞他,怎能不让他飘飘然? 这一刻,赵迁只觉得胸中壮怀激烈,荡漾着万丈豪情,他豪迈张开双臂,掷地有声的声音回荡在龙台宫, “诸卿且看,来日,我赵国铁蹄必将踏破咸阳宫!” ... 九月二十三,咸阳郊外。 随着被脚步踏起的黄土滚滚飞扬,一队披甲玄衣侍卫正执戟走来。 若有精通兵法之人在此,便能看出其中的玄妙——他们状似随意的站位,实际经过巧妙的列阵排序,以保证在行走过程中,可以最大限度护住中间那辆马车。 这是秦王政专属的王宫卫尉军,当今之世能让这支卫队随行保驾的,除了秦王本人,恐怕只有马车上的秦国长公子了。 这是一辆并不奢华的单辕轺车,车身以黑红二色彩漆装饰,顶部插着16根弯曲成半圆形的竹竿,套上细密的绸布制成了伞盖,其余并无未金银珠器等装饰。 此车四面通透,视野一览无余,很适合扶苏这样出门散心的人使用。 两月前,一场带着寒气的秋雨过后,扶苏的生母楚夫人突如其来病逝,扶苏自生下来从未离开过母亲,难免沉湎悲伤。 秦王政仍如往日一般宵衣旰食,操心于国事,无暇宽慰长子,但看着往日活泼的长子日渐消瘦,终是心中不忍。 前几日扶苏苦苦哀求,想去王陵祭奠母亲,因着渐渐入了冬,郊外更是林深风寒,秦王政便未同意,哪知今日出了太阳,是难得的好天气,他便下令让昌平君陪着扶苏出门。 自商君变法后,在严刑峻法和连坐制的双重威势之下,秦国境内治安堪称良好,但秦王政仍放心不下,派了一组卫尉军随行。 毕竟,扶苏只是个九岁的孩子。 车内,年过三旬仍温文儒雅的昌平君,轻轻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温声道,“扶苏,你阿母今日吃到你亲手摘的酸枣,定会十分高兴。稍后回到宫中记得要笑一笑,大王不喜你过于沉溺悲伤。” 扶苏抬头看向这位母亲故国的亲人,眼睛又开始有点酸涩了,他急忙移开视线,看向车外道旁有些还没收割的金色农田,勉强笑了笑,“我晓得的,我只是...” 下一瞬,他忽然面色大变,大喊道,“停车!快停车!”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开文了哦!今天会有三章,晚点更。感谢在2023-11-1818:04:39~2023-11-2118:04: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ingchuixue1030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冥妍*陌叶*墨羽50瓶;凡事皆我所愿31瓶;洛舟26瓶;Ay22瓶;空谷悠然21瓶;紫16瓶;離煙15瓶;金拱门在逃大鸡腿、yingchuixue1030、一衣10瓶;叶弦歌、生如夏花、Miaoooooo、虚烛、敏115瓶;cloud、不吃芹菜的欣欣子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章 第 2 章 我爹是秦始皇 随着“吁”的一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昌平君见状不免一头雾水,忙问,“扶苏,你这是要做...” 却惊诧看见扶苏飞快跳下车,往左侧道旁奔去,几名侍卫急忙跟了上去。 扶苏蹲下仔细看了一会儿,轻轻抱起草丛里的大红色襁褓。 一个穿着虎纹图样软绸薄绵小衣裳的婴儿,正安静地躺在襁褓里。 自从周王室衰微后,周公当年定下的宗室礼法,也渐渐被人们遗忘了。 一方面,诸侯行事多有不羁,比如废弃嫡长子继承制、改立宠爱的儿子这种事,几百年来已屡见不鲜。 另一方面,随着诸子百家的百花齐放,自由的风尚大开,民间富户对权贵的禁忌也渐渐打破了。 就如这婴童服饰花纹,从前只能周室王族特用的纹样,也悄然出现在富贵人家孩童的衣裳上。 如果是女婴,一般会绣凤鸟或舜英图案的纹样。 这些知识,都是楚夫人告诉他的。 想到母亲,扶苏的眼睛又有些酸涩,他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怀里的小家伙身上。 却见他满脸通红,双目紧闭。 他迟疑着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婴儿肉乎乎的脸蛋,面色顿时一变,好烫! 他又摸了摸婴儿的脖颈和手,脸色越来越苍白,茫然抱着襁褓蹬蹬往回跑,一下撞在昌平君身上,对方清冷的声音传来,“扶苏,你捡了什么?” 扶苏忙托起手中的婴儿,惊慌道,“昌平君,这有个阿弟发热了,全身都好烫!我们快回宫里吧,快带他回宫里...” 昌平君低头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神色变幻,使了个眼色让身侧侍卫接过孩子,轻叹道,“此子来路不明,不能带回宫中,放回去吧。” 扶苏猛地睁大眼睛,“不行!他留在这里会死掉的!” 昌平君命侍卫把孩子放回草丛,牵过扶苏的手,慢慢往马车走,温声道,“扶苏,我想明确告诉你,大王不会喜欢你这么做的。不必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惹大王不喜...” 扶苏用力甩开他的手,“我要带他回去,让夏无且为他诊治!” 他重新抱起襁褓飞快上了马车,催御夫快走,御夫嗫嚅着看向车外的昌平君。 昌平君立在原地,声音依然很平静,“扶苏,王宫绝不会收留来路不明之人。不把他放回去,我便不会上车。” 扶苏摸了摸婴儿依然滚烫的额头,连声哀求,“求你了,外翁,你答应过阿母,会好好照顾我的!求你快上来吧,他快死了,他真的快死了!” 昌平君犀利望向他,厉声道,“扶苏,正因为我答应你阿母要照顾你,才要阻止你这愚蠢的行为!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你对得起你阿母临终的嘱托吗?乱世之中,最不值一提的就是人命,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去违抗你的君父吗?” 扶苏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咄咄逼人的昌平君,颤声道,“外翁...不,太傅,你不是一直教导我,上天有好生之德,仁者有爱人之心么?今日为何要这般无情?阿弟真的快死了,我若没遇到他就罢了,可我遇到了却见死不救,又与禽兽何异?你忘了吗,我阿母就是死在他们见死不救...” “噤声!”昌平君登时变了脸色,快步踏上马车,一把捂住他的嘴,以眼色施压卫尉,众人纷纷垂下头去。 他这才压低了声音,薄怒道,“扶苏,那件事大王已有定论,你日后休得再胡言乱语!” 扶苏抿着小嘴不再开口,热泪在眼眶里打了个圈,被野外的风一吹变得冰凉,又教他硬生生逼了回去。 阿母说过,小孩子可以随便哭泣,大秦的长公子却不能。 昌平君叹了口气,见扶苏情绪已渐渐平复,便放开了手,试图换个说法劝服他,“扶苏,你难道没想过,这孩子若放在此处,或许还有存活的机缘。你将他带回宫中,却是将他带向必死之路,大王他...” 哪知扶苏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 他一张白净的小脸涨得通红,伶牙俐齿地反驳道,“你胡说!我父王才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你知道的,就连吕不韦,父王都不忍心杀他,他怎会杀一个并无过错的婴儿!不信我抱回去给你看,父王是绝对不会杀阿弟的,而且我会说服他收养阿弟!” 说完,他气咻咻跺脚大喊,“御夫,还不速速带本公子回宫!” 御者见昌平君已上车,不敢再有托词,忙道,“奴遵命。请公子坐稳了,小心勿摔。” 昌平君气得一甩衣袖,冷哼着坐到扶苏对面,闭目索性不再言语。 不撞南墙不回头。 御者扬鞭策马,在卫尉军的护送下,马车再次往城内驶去。 秦王政今日让昌平君陪伴扶苏出门,恰是因为昌平君与楚夫人的关系。 自宣太后掌权,楚系势力遍布秦国朝野,秦楚联姻也成了惯例。 当年,深得昭襄王器重的太子悼病逝,太子之位空置,而安国君最终能被立为太子,有一个不得不说的原因:他娶了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华阳夫人。 而华阳夫人的父亲,正是宣太后的同父胞弟,华阳君芈戎。 当上太子的安国君立刻投桃报李,不但独宠华阳夫人,还把她立为正夫人,这意味着,秦国未来的王后又是楚国人。 可惜命运弄人,这样一个家世、权势、美貌、盛宠,样样都有的女子,独独没有孩子。 这也是吕不韦不惜耗费万金,贿赂华阳夫人的姐姐和阿弟,将嬴异人送到华阳夫人跟前、认其为母的原因。 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秦国除了几次偶然的兄终弟及,大多数时候都更倾向嫡长子继承制。 改名为嬴子楚的异人,虽非长子,却占了嫡子的名头,他是华阳夫人名下唯一的孩子,于是顺理成章在先王薨逝后,成了新一任秦王。 等到秦王嬴政即位之时,朝堂上的楚国势力,已被他的祖父和父王拔除得差不多,可惜殚精竭虑为后世谋划的秦国先君,终究无法替儿孙顾及身后之事。 同样是孤儿寡母的开局,秦国朝堂迎来同样的局面:走了一个权倾天下的楚国人魏冉,又来了另一个权倾天下的卫国人吕不韦。 天下之人只知相国,不知秦王。 吕不韦以嬴政年幼为名,手握相邦大权不肯放,到处安插党羽广纳门徒,独揽朝政大权。 这期间,嬴政走得可谓步步惊心,举步维艰。 秦国此时有三个太后,除了嬴政的生母帝太后赵姬,还有先王的生母夏太后及养母华阳太后。 赵姬忙着与假宦官嫪毐寻欢作乐,无心关心儿子的处境。 而来自韩国的夏太后,虽是嬴政的亲祖母,但她向来偏宠韩夫人所生的长安君成蟜,更无意为嬴政撑腰。 倒是华阳太后释放善意,三不五时的打发人过来,给幼君添置些衣物,送点别致的吃食,这一来二去的,这组秦楚势力又悄悄组成了同盟。 嬴政登基第三年,蝗虫蔽日,瘟疫横行,巫师断言,只有以秦王大婚之喜,才能冲走盘桓在秦国的瘟神。 这意味着,他要娶第一位夫人了,而且还是正夫人。 对方若一举诞下麟儿,便是秦国长公子,不出意外便是铁板钉钉的秦国继承人。 这一回,嬴政小心地迈出了反抗吕不韦的第一步,他选了华阳夫人推荐的人选——楚王熊悍的女儿。 而昌平君熊启,正是熊悍的同父异母兄长,也是这位楚夫人的伯父。 熊启为人谦逊低调,又有翩翩君子之风范,更因前几年那场战事,深得嬴政信任,便让他教导了扶苏两年。 所以,他既是扶苏的外翁,也是扶苏的老师。 马车上,扶苏担忧地看向怀中的婴儿,又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脖颈,咦,好像没那么烫了?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暗暗决定,待会回宫要多想几个办法,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求父王收留阿弟。 他觉得这孩子是世上跟自己最同命相怜的人,他失去了母亲,而这孩子也被父母抛弃了,还好他遇到了自己...扶苏把怀中的襁褓抱得更紧了。 ... 扶苏手中的婴儿,正是赵不喜。 先前赵迁与各国君王暗通款曲,如今定下计策后,便迫不及待动用各自在秦国布下的人手,辗转将赵不喜送到了秦国境内。 赵不喜前日子被赵迁安置到了另一个隐秘之处,除有人每日四趟送来挤出来的r汁外,再没有人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他并不知晓自己即将被送去秦国。 当然,如果他早早获悉这个消息,一定会欣喜若狂,也不至于提心吊胆怕被赵迁悄悄杀死。 古人对天象命格等鬼神之事的迷/信,简直令人大跌眼镜,别说赵迁这种草包君王深信不疑,就连秦皇汉武这样睿智的一代雄主,都免不了被神棍骗得团团转。 赵不喜百无聊赖独自躺在冷清的殿中时,就跟系统讨论过这个问题,最后他们一致认为:说来说去还是古代文盲率太高,所以以讹传讹,三人成虎。 后来,有人趁着天黑,遮遮掩掩将他抱出宫门,不知道从哪天起,他开始昏昏欲睡,精神萎靡不振,意识越来越模糊,到了最后连跟系统交流也无法实现了。 他被人下了药。 系统急得团团转,在又灌了两瓶营养液也无济于事后,这个糊涂蛋新手系统才在同事的提醒下,认真阅读工作指南,这才知道:使用新手礼包的营养液,虽然可以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章 第 3 章 究竟何人在说话 原来,自从方才进了章台宫,赵不喜的意识就开始一点点聚焦,回拢,他刚醒来,就听到系统狂喜到失真的尖叫,“啊啊啊!宿主得到这个时空人间最强者10点善意值,自带1000倍超强效力,宿主身上的毒被解开了!而且宿主你梦想成真了,你现在被扶苏抱回咸阳宫,真的见到秦始皇了!!” 赵不喜没想到自己前脚遭了一场罪,后脚就美梦成真了,一时被这惊天大馅饼砸得晕乎乎的,脑子反倒比往日慢了几分。 他慢吞吞回想着这段时间记忆里发生的一切,“噢,我来到了秦国?是扶苏救的我?怪不得赵国人要给我下药,扶苏这史书上大名鼎鼎的仁善公子,肯定会救一个重病的孩子...不对啊,赵国人又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会被扶苏看到呢..” 正在他魂游天外恍恍惚惚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清冽的声音,“...从今日起,你便是寡人的孩子了,明赫。” 赵不喜突然福至心灵,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丰姿隽朗的面庞。只见此人目如丹凤,眸光幽邃而明亮,通身萦绕着一派气盖苍梧之势,气度矜贵,湛然若神。 赵不喜惊呆了,只一眼,他感应到这便是手握日月的人间王者!这便是他自幼的偶像老祖宗!呜呜呜,老祖宗不但要收养他,还给他起了一个寓意如此美好的名字,我那人美心善的老祖宗啊! 他心间翻来覆去冲荡着浪潮般汹涌的惊喜,甚至来不及思考,几个曾在别的史书上见过的词藻,便自然而然涌入了他的脑海,拿来形容始皇再应景不过了——君龙章凤姿,如天日之表! 想到这里,他又愤懑不平起来,该死的!史书上说尉缭因为得不到重用,就借着相面之说,到处造谣抹黑始皇大大,说什么“他鸷鸟一样的胸膛,豺狼一样的声音”,我呸! 他又悄悄目测了一眼自己离地面的遥远距离,添了一句:老祖宗身高一米九八,实不欺我也! 接着,赵不喜就使尽吃奶的力气,硬撑着强“吻”了嬴政! 系统不忍直视地捂住眼睛,“宿主,你真把自己当宝宝了吗?!” 赵不喜理直气壮反驳道,“我赢明赫这辈子本来就是没满月的宝宝!哪怕算上上辈子,我赢明赫也只是个刚满两百多个月的宝宝!一个宝宝,想跟几千年前的始皇大大贴贴,是很自然很应当的!” 说完,他开始在心中喜悦疯狂尖叫咆哮,兴奋到不能自已。 他压根想不到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心声就被人听了去。 嬴政听得心头巨震,飞快弯腰捞起扶苏,一手抱上一个孩子,下意识举目朝殿外看去,眼中闪过不解。 既然殿内只有扶苏一个孩子,那道陌生的稚嫩童声又是从何而来?还有,什么始皇大大贴贴...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渐渐晦暗起来,始皇?这是巧合么? 他原本想着,待一统四海后,便召集群臣走个形式,改换名号曰大秦始皇帝。 如今的嬴政虽然只有二十六岁,但从他四年前独自掌控朝政开始,这位年轻的君王便雄心壮志地驾驭秦国这辆马车,朝着一统六国的梦想驶去。 他要的,不仅仅是打败六国,而是彻底灭掉六国!罢黜他们的君主,废除他们的公卿,将这片饱经战乱五百多年的土地彻底合而为一,使天下之民尽归于秦! 嬴政自信一定可以在十来年间实现这个梦想,届时这般前无古人的功绩,堪称德兼三皇,功盖五帝,若单是一个“皇”或“帝”,怎配与自己并肩而立? 所以究竟是何人,敢狂妄到把他为自己准备的帝号用掉了两个字? 神迹耶?妖邪耶? 想到这里,他低头看向怀中的扶苏,见扶苏也正巴巴地抬头看向自己,眼中闪过恐慌。 看来他定然也听到了。 嬴政以眼神安抚扶苏,示意他先不要开口,再扭头看向安静站在一旁的蒙恬,不动声色试探道,“蒙恬,寡人方才恍惚之间仿佛听见殿外有蛙声,你可曾听见?” 蒙恬一脸茫然,如今已进近初冬,蛙都躲进洞穴藏着了,王上这是...太累所以产生幻觉了? 他斟酌着回道,“回王上,臣除了陛下与长公子之言,未曾听见其他声响。不过为稳妥起见,臣即刻命人去殿外查看...” 嬴政得到想要的答案,便说了声不必,抱着两个孩子回到了案前。 他决定以静制动,那人既然没有主动出手伤害他们,便不必打草惊蛇激怒对方。 哪知,他刚把扶苏放到地上,再次听到那道稚嫩的童音再次响起,“啊啊啊不要啊!始皇大大千万别把我也放下去!我虽然表面上是大学生,但实际上只是个离开幼儿园没久的宝宝,我要始皇抱高高!要霸气的始皇大大一直抱着我...” 扶苏脸色倏地发白,扑上来抱住父王的长腿,身体在隐隐发抖。 将闾上回告诉他,昆仑山有专门吃人的大妖,活了八千岁却声如孩童,当时他并不信,还笑将闾太幼稚。 可现在,他心里很慌。 蒙恬忙关切上前询问,“长公子怎么了?要不要臣去请医士...” 嬴政摆摆手让他下去,摸了摸扶苏的脑袋安抚,便把目光缓缓投向了怀中的襁褓。 是了,他方才疏忽了!这殿中除了扶苏,本就还有另一个孩童... 一个本来绝不可能说话的婴儿。 他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怀中的婴儿。此刻,这小儿正紧紧抓着他手肘处宽大的衣袍,两只白生生的小手看起来比鸡爪大不了多少,十分孱弱,似乎一捏便能碎成渣。 嬴政露出一抹微笑,轻轻抓住两只作乱的小手手放回去,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抚了抚婴儿的脸颊,像极了一位喜欢逗弄孩子的慈爱父王,声音又轻又温柔, “扶苏,你看!明赫一直在抓寡人的衣袍,许是这孩子有些认生,不喜待在寡人怀中。这样吧,你即刻把他抱回后宫,往后便交给云夫人养吧....”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便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正激烈地顺着他的话回嘴呢,“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明明最喜欢父王了,明赫不要云夫人养,我只要父王养我!哼,不管谁来,也绝不能把我从始皇大大身边夺走!” 嬴政的眸光更幽邃了,他这回可看得一清二楚,这孩子说了一长串话,可他的嘴型一直在发“咿咿呀呀”! 一个绝不该说话的婴儿说话了,这话还不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这意味着什么? 眼下这般场景,若是换做寻常人,恐怕都早吓得魂飞魄散了。 幸好,嬴政不是寻常人。 扶苏这时也明白过来,猛地抬头看向父王,眼中满是惊慌,他捡来的阿弟竟有可能不是人!这么可爱的阿弟,他..会是吃人的大妖么? 见父王再次递来稍安勿躁的眼神,扶苏只好继续一言不发。 嬴政伸手,将再次紧抓自己衣裳扯来扯去的小手握住,声音变得更柔和了,“你这顽皮的小家伙,想来定是饿了。来人,将小公子抱去交给奶姆。” 在一长串不满的抗议童声中,很快有宫女进殿抱走了赵不喜...哦不对,他现在已经改名叫明赫了。 待宫女的身影一消失在殿门,嬴政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沉声命人立传老巫师进宫。 他低下头,看着扶苏那张汇集了自责、恐慌、纠结、困惑的小脸,便弯腰将他抱了起来,耐心解释道,“扶苏,不必自责,今日你已做得很好,若换做宫中其他孩子,难保不会露出些马脚。” 扶苏满了六岁后,自觉是大孩子了,便不肯再撒娇求父王抱抱。如今日这般屡次被父王抱起来,如果换了往日他会有些害羞。 但今天不一样,父王宽阔的胸膛让他充满了安全感。 他紧紧楼住父王的脖子,轻声解释道,“对不起,父王,我那时真的什么也没听到,他那么小,又那么可怜..呜呜..不过,不管明赫究竟是什么人,他也并未害过人,对不对父王?别杀他,好吗?” 嬴政倒是赞同道,“放心,寡人不会杀他,习得异术之人也未必是妖邪,说不定有仙人降世助我大秦建功业也未可知。” 扶苏立刻惊喜道,“咦,若真是如此,孩儿岂非就能有个小仙童阿弟了?若他不是妖怪,父王便不会将他送走,对不对?” 嬴政点点头,又安慰了他几句,便让蒙恬派人送扶苏回殿休息,接下来,他难得地没有再争分夺秒批阅奏章,而是坐在案前沉思起来。 他方才判断,对方是习得腹语异术之人,但现在又飞快地否定了这个判断,反倒更倾向于对方来自仙山或妖海。 因为他曾命人搜罗秦国境内有异术的人才,最年轻的也有十来岁,因为习得一门异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第 4 章 廷尉本佳人,奈何要做贼?…… 嬴政暗想,此子果然来自仙界,如此甚好。便赞道,“善!” 老巫师上前郑重道,“此事重大,事关秦国国运,望王上勿要声张,以免有心人打福星的主意。” 嬴政颔首,又问道,“大巫,卦中能否算出他究竟来自何处?” 老巫师闻言一顿,抬起宽袖抹去额间密密麻麻的汗珠,脸上现出几分疲态来,黯然摇首道,“王上请恕罪,臣才疏学浅,今日窥得天机已穷尽平生所学,若要一探此子之根源,恐怕要去大荒之门,寻访隐世两千年的巫咸大神...” 在上古传说中,大荒有丰沮玉门,乃人间日月出入之地,此地有一座灵山,住着巫咸、巫即等十位大巫之神,其中又以巫咸为首,以占卜之出神入化著称,能祈福疾、断生死、知未来、延寿命。 后来黄帝与蚩尤混战,巫咸不忍人世间生灵涂炭,便化身巫师降临人间,辅佐五帝造福百姓。 嬴政从前亦盼自己能得到巫咸大神认可,甚至动过派人寻访大神的念头,但难就难在,无人知晓大荒入口究竟在何处。 不过,如今既有福星降临,对方还阴差阳错成了他的孩子,倒也不必舍近求远。 明赫既知晓他日后会一统六国,那么,一统六国之后的事呢? ... 明赫头一回睡了个香甜的整觉,醒来没看到扶苏,索性躺在床上慢慢打算接下来要做的事。 眼下他既然来到了秦国,是一定会奋力为偶像秦始皇提供助力的,虽说就算没有他,秦始皇也能一统六国建立不世之功勋,可秦始皇盛年而逝、秦国二世而亡、嬴氏全族被灭的结局,总归是他和无数后人的意难平。 再说了,秦始皇虽是一代威仪赫赫的雄主,但他终究不是神,按照后世很多史学家的说法,他虽有超出时代的超俗政治眼光和理念,却无法摆脱小农经济时代生产力的桎梏,在大步跨越的过程中,忽视了底层庞大的百姓为供养军队负重而行的艰辛,也无暇顾及六国之民背井离乡的悲愤——故而作为胜利者,他虽有明君之志,却被后世称作暴君。 更令明赫心痛的是,翻遍史书,后世君臣对秦始皇大多有偏见,他们不遗余力地宣传他的“暴虐”之名,却忽视了—— 秦始皇所实现的统一,不仅仅是地域概念上的统一,还实现了“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等包括思想文化、政治制度、货币经济、风俗习惯等方方面面的统一,极大地强化了华夏民族的精神认同感; 秦始皇让“统一”二字成为了刻在历代君王骨子里的梦想,成为他们与生俱来的使命,凡后世每陷入割据混乱之时,必有人站出来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为己任,力挽狂澜于天下危难之际,避免了华夏走向欧洲四分五裂的局面; 秦始皇看透王族宗室的寄生本质,为加强秦国中央集权,他以一人渺渺之身,首开先河废除世袭分封制,全面推行郡县制。 既是在向世人表明:他的心中只有国家公器,从无宗族私利; 也是在向天下英才承诺:无论你出生如何,来自何处,只要愿为秦国效力,献出你的真才实学,便能封侯拜爵逆天改命! 所以,家族世代为卑贱隐官的赵高,能以精通律法被他信任。曾为吕不韦效力的李斯,也因政治才能被他重用。连那个到处造谣抹黑他的尉缭,也被他封为军事最高长官——国尉。 试问,在两千年漫长的封建王朝里,还有哪个帝王能像他这样不分封宗族子女?明明是最兢兢业业、最公而无私的帝王,身前身后却一再被人背叛,更被后世抹黑千年.... 明赫越想越悲愤伤心,忍不住放声大哭,他发誓:既然来了秦国,就一定要帮始皇大大扫除一切隐患,洗刷黑名,助他成为千秋万载帝王典范! 扶苏刚回到门口,就听到明赫哇哇哇的嚎哭声,忙冲殿内进去抱起他,急道,“你这是怎么了明赫?是饿了吗?阿兄抱你去找奶姆。”边说边抱起明赫奔跑。 明赫这会儿看到扶苏,简直是火上浇油,心头的火苗蹭一下窜得更高了,他挥着小拳头气呼呼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我才不想吃东西!说起来,你扶苏也是个不省心的!净会犯二犯傻惹始皇大大生气,你这混小子,知不知道你爹到底有多爱你啊!你对得起大大对你的期待吗!幸好始皇大大这辈子有了我这个最贴心最聪明的好儿子,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惹他伤心一下下的!要不是你救了我,我都想打你了,气死我了...” 扶苏听完呆呆顿住脚步,几乎是脱口而出,“阿父怎会..” 对上明赫懵懂的眼睛,他猛地回过神来,想到自己不能露馅,深吸了一口气,假装自言自语道,“阿父怎会这般喜欢你这小家伙,他让我来抱你过去呢...” 明赫一听,登时把扶苏自刎而死之事抛到九霄云外,在心中呐喊道,“啊啊啊啊我宣布,我嬴明赫,从此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马上又能见到我的亲亲父王始皇大大了...” 扶苏悄悄松了一口气,昨夜奶姆说明赫怎么也不肯进食,可急坏了他,不过现在看来,有异术者确实与凡人不同,不吃东西也依然精神十足...算了,先抱他去找父王吧。 他想到方才听到的内容,步伐渐渐沉重,心中愈发有了许多疑惑。 他后来真让父王失望了吗?父王最喜爱的孩子真的是他吗?可昌平君为何说,父王并不喜爱他,因为他的母亲是楚国人..还有,是什么坏人想骗他呢? ... 章台宫里早朝已过,嬴政正在跟昌平君和李斯等人商议国事,扶苏抱着明赫在一旁等着。 明赫也乖巧地没有出声打扰父王,只歪着小脑袋,边欣赏父王的侧脸,边在心头疯狂尖叫,“啊啊啊啊我爹真的好帅!我父王好帅帅!好担心自己配不上父王的盛世美颜,谁能抱我照照镜子啊!史官以后会不会记载‘秦始皇最喜爱的公子明赫是个丑八怪’这种话啊?好怕怕,我也是要形象的嘛...” 系统无语望天:... 扶苏哭笑不得,忙抓过他的小手手帮他转移注意力。 嬴政被吵得头疼,无意识地抬手揉了揉额间,这傻孩子,恐怕确实半分也不知晓,自己的心事早已泄露在旁人耳中了吧? 若是换做深有城府之人,想来更会小心谨慎地维持神秘形象,达到利用心声异术传递真真假假关键信息、进而操纵秦国国事的目的,哪会这般毫无形象地胡言乱语? 如此也好,小儿赤子之心,倒省却了你来我往的尔虞我诈。 正在侃侃而谈的昌平君察觉到嬴政的动作,停下话头关切道,“王上可是头疼?” 嬴政挥挥手,“寡人无妨,你继续。” 实际上,熊启除了“昌平君”这个爵位,还担任着秦国右丞相之职,只不过他的爵位是昭襄王所赐,人们便照旧以昌平君称之。 说起来,自四年前罢免相国吕不韦后,嬴政便不再设相邦之位,只以左右丞相为相位。 昌平君能以楚国公子的身份得到君主信任,跻身秦国朝堂百官之首,缘由还要从嫪毐叛乱说起。 秦王政九年四月,嬴政在雍城行冠礼,这意味着成年的他要正式全盘接手秦国朝政了。 在仓促得到嫪毐纠结军队朝蕲年宫进攻的消息后,他下令让相国吕不韦、廷尉昌平君、昌文君速速集合人手应对。 那一夜,嬴政在血光剑影中看到一张张贪婪的脸:本该护卫秦王安全的王宫卫尉首领、掌控咸阳军政大权的内史、掌管宫廷内事的中大夫令、掌管弓射武器的左戈... 足足有二三十名朝廷高官。他们领着秦国先君用血和命攒下的国库俸禄,指挥着属于秦王的军队,听着一个假太监的指令,要杀了他! 当吕不韦带着援军姗姗来迟赶来,一直守在嬴政身旁、豁出命护着他的昌平君,已忍着箭伤奋战多时... 后来他查出吕不韦和嫪毐暗中勾结之事,便顺水推舟利索地罢了相,虽不再设相邦之位,但提拔昌平君当了万人之上的右丞相。 君投我以木桃,我报君以琼瑶,向来是他的为君做人之道。 “...故而,臣以为应当继续攻打赵国,趁桓猗去岁斩首十万之余威,彻底击垮赵军之斗志,则灭赵大计指日可待。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正该乘胜追击。”昌平君沉吟着,温声说道。 李斯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精光,垂头暗暗权衡一番打定了主意。 果然,嬴政跳过左丞相隗状,直接看向李斯,“李斯,此事你有何想法?” 比起有些迂腐保守的左丞相隗状,他素来更喜欢听取李斯大胆的建议。 李斯闻言,便知道让自己再次崭露头角的机会来了,他也不做惺惺谦虚之态,大大方方上前道,“王上,兵法有云:穷寇莫追。桓将军去岁虽斩十万赵军,但归根结底是赵将扈辄无能,而如今秦国直面的敌人是赵将李牧,此人在边境多有奇策,绝非庸碌之辈。臣以为,与其浪费兵力继续与赵国僵持,不如转攻实力最弱的韩国,先灭韩以震慑列国... 明赫滴溜溜把目光投向李斯,只见他身形消瘦,面容清癯,约摸四十多岁,站得倒挺直的。 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李斯敏锐地朝他瞥了过来,又迅速挪开眼睛,继续侃侃而谈。 他暗暗吐槽,“看什么看,你这个革命阵营的叛徒!讨厌你!” 然后他开始跟系统你一句我一句骂起胡亥赵高来,比起助纣为虐的李斯,明赫更厌恶胡亥和赵高那两个“纣”,简直坏透到骨子里去了,他们甚至连始皇大大剩下的那些毫无威胁的儿女,都要统统虐杀个精光! 权力一旦掌握在这种冷血变态手里,对世人而言绝对是个灾难,现在既然有他在,绝不会让那两个狗东西得逞! 明赫到现在仍不知道自己的心声尽数被嬴政父子听了去,在他们面前赤诚得连条底裤都没剩下——不过,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跟系统的对话,别人倒是听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第 5 章 拍马屁他是专…… 扶苏听得亦是一头雾水,父王向来信重昌平君,怎会故意将他在秦为相的记录抹去?他伸手轻轻戳了戳明赫的小脸墩,你这小淘气,整天就会胡乱猜测! 但凡换个时机,明赫都要趁机碰瓷嚎哭吸引嬴政来抱他,不过眼下他倒顾不上这个,正翻来覆去念叨回想着“昌平君”这个名字呢——万一这个名字是出现在跟赵高合谋的环节,他一定要提前帮始皇大大除去这个祸害! 想到这里,他又暗恨自己从前读史书不够认真,只把关于秦始皇的功绩部分背得滚瓜烂熟,其他人的生平事迹却大多读个囫囵吞枣。 能记得昌平君这个在史书上近乎透明的名字,还是因为史学家发现新证据,推翻了太史公那段记载,毕竟这种事着实不常见,他才返回去多读了几遍。 原来,在嫪毐发动蕲年宫政变那晚,史记上是这么记载的:王知之,令相国昌平君、昌文君发卒攻毐。 按这句话理解,当时的秦相是昌平君。但史学家们根据后世出土的秦朝铭文和诏书,推翻了这个谬误。 因为,嫪毐政变发生于秦王政九年,不管是史书还是后世出土文物,都清楚地指向同一个证据:秦王政元年到秦王政十年间,秦国的相国都是吕不韦。 而在秦始皇废除相邦制、改用左右丞相制之前,秦国的相国都只由一人担当。再结合韩魏等国的史料来看,当时秦王政年幼,秦国由吕不韦独掌大权,他也绝不可能再设置一位相国来与自己分权。 所以,史学家们认为这句话的谬误之处,或是后人誊抄过程中少写了一个顿号,它的原意本该是:令相国、昌平君、昌文君发卒攻毐。 想到这里,明赫再次在脑海中搜寻起来,到底还有哪件事提到过昌平君呢? 系统忙提醒道,“宿主可以从商城购买史书大全哦!不过要2000点善意值…” 明赫略一盘算,果断决绝,“那可不行,我的善意值要留给始皇大大换东西的,不可能浪费在别人身上,再说了,万一昌平君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过段时间就被大大贬出咸阳,我岂不是亏大...” 话还没说完,脑中顿时一道亮光闪过,他猛地想了起来。 不过似乎确实是明赫多心了,因为记忆里关于昌平君的记载同样平平无奇,对秦始皇并没有没什么威胁。 他顿时意兴阑珊,在心头嘀咕着,“嗐,让我白担心一场,昌平君确实没折腾过什么幺蛾子,他被始皇大大赶出咸阳八成是工作能力不行吧?嘿,就看现在吧,他竟然连个李斯都辩论不赢,大大这种卷王怎可能一直重用他...” 扶苏猛地打了个哆嗦,抱着襁褓的手突然剧烈抖动起来。 连正在针锋相对的昌平君和李斯都有所察觉,双双停下看向扶苏。 明赫感受着他隔着襁褓抖个不停的双手,暗道,“扶苏这是咋了?他很冷么?唉,这才刚入冬呢,才站这么会儿工夫..这孩子体质也太差了,我以后得多带他跑跑步..” 嬴政不动声色上前一手接过明赫,一手摸了摸扶苏的额头,“寡人听说,你昨夜哄明赫入睡哄到了三更,想来有些困乏了。蒙恬,你送扶苏回去歇息吧,今日的功课也免了。” 不过是句托词罢了,扶苏向来是稳妥的孩子,眼下他定因明赫所言昌平君会被贬黜一事失了分寸,毕竟他对昌平君感情深厚,倒也不必非要留在此处如坐针毡。 再者,他虽深信天道酬勤之道,譬如宫里凡是年满四岁的公子公主,每日都要学读书识字之道。但扶苏丧母后意志消沉,两月里就病了两三场,他便特意吩咐太傅近日少给扶苏布置功课。在儿女们的健康和才学之间,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虽然他并不知晓,自己精心爱护的这些孩子,会在二十多年后被他们的亲兄弟屠杀殆尽。 扶苏顺水推舟轻轻道了一声,“谢父王,那儿臣先回宫歇息了。” 又踮起脚朝明赫挥了挥手,柔声道,“阿弟要乖乖的哦,阿兄晚点再来跟你玩。” 说完,他甚至没有勇气看一眼昌平君,就愁眉苦脸地跟着蒙恬走出了殿门,昌平君收回目光,垂下眼眸掩饰心头疑云。 明赫看着他消失在殿前的背景,嘀嘀咕咕道,“快去吧快去吧,虽然你昨晚并没有哄我哄到半夜三更,但这个锅我还是背了吧,大大肯定担心你太冷了,找借口催你回去添衣服呢。唉,他对你的爱这么深,如果知道你自杀该有多伤心啊呜呜呜...” 明赫越想越难过,瘪了瘪小嘴无声地哭泣,眼泪一颗一颗流了下来。 已经离开章台宫的扶苏自然没听到自己的悲剧人生,可抱着明赫的嬴政听见了。 一阵巨恸伴随着数不清的疑惑涌上心头,剧烈冲击着他的理智,他稳下心神飞快推断——扶苏纯孝,敬父母为天,从骨子里认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绝不会做主动了断性命这种蠢事,这意味着,他必是受人胁迫而死! 因为他自信,自己就算晚年再愤怒、再昏聩,也绝不会逼死自己的儿女。 那么,究竟是何人胆敢绕过他这个君王,去害身为储君的长公子扶苏? 他目光沉沉,瞬间想到了昌平君,会是他么?不然自己为何要将他逐出咸阳?扶苏一向信他敬他毫无防备,昌平君若想害扶苏,机会足够多... 下一瞬,嬴政便否定了这个想法。不,扶苏的母族是楚国,不管华阳夫人还是昌平君,都只会盼着扶苏好好活着,成为下一任秦国君主。 再者,若自己查实确是昌平君害了扶苏,岂会让他有机会活着离开咸阳? 一时心念急转,脑中不断涌出新的人选,又不断否定,不过片息之间,久得像过了一年半载... 他强行收回心神,伸出修长的手指,为明赫揩去颊边的泪珠,微笑道,“寡人的明赫这是怎么了,是舍不得你阿兄离开么?” 明赫泪眼朦胧看向他,眼泪掉得更多了,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嬴政见他为自己父子的生死离别悲痛到如此地步,倒多了几分耐心,轻轻抱着襁褓哄着,看得三位大臣目瞪口呆。 昌平君虽猜到扶苏定能说服大王收下这孩子,但没想到大王竟似很喜爱这孩子,世上莫非真有阴差阳错之缘? 想到这里,他垂眸掩住了眼中的光芒。 李斯则一脸笑眯眯地站在旁边,看起来一脸慈祥。 老好人隗状左看右看没人搭腔,便硬着头皮提醒道,“王上,老臣家中有小孙,故而粗略懂上几分养儿之法,这位小公子约摸刚满月,并不识得人,想来他哭是因为饿了。” 嬴政先前听宫人回禀这孩子不肯喝r,纵是挤出来放在碗里也不肯喝,倒猜测他身为天外福星,大约不用跟凡人一般进食。 不过,他仍是柔声问道,“明赫是饿了吗?若是想进食,就眨一眨左眼给父王看好不好?” 李斯看着这一幕,眼中若有所思。 明赫一听,急忙停下哭泣,拼命睁大两只泪汪汪的大眼睛给父王看,生怕他要喊人把自己抱去喝奶。 嬴政点点头,“好,明赫既然不饿,就不必进食。” 隗状忍无可忍,又提醒道,“王上啊,一个月的孩童其实不能完全算是个人,由于婴童压根听不懂人话,与他们交谈仿若是对牛弹琴...” 明赫一听怒了,努力撑起身子,探头看向隗状,口中念念有词骂道,“你才不是人,你才是牛!你这愚昧的老黄牛!” 隗状见这婴孩玉雪可爱,正朝自己咿咿呀呀地喊着,一颗喜爱抱孙的心顿时又蠢蠢欲动,忙舔着脸问道,“王上,欸,不知这位小公子是哪家的?甚是可爱,老臣见他朝我嬉笑不止,想来他是想让老臣抱上一抱...” 明赫猛地缩回嬴政怀中,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后怕不已,这自作多情的老黄牛,休想将我从大大怀中要走! 嬴政没搭理隗状的痴心妄想,轻笑一声,小心将明赫转过身,面朝他们举了起来,笑道,“寡人倒忘了跟众卿介绍,这是寡人昨日收养的小儿,起名明赫,按排行是我大秦九公子。” 昌平君闻言,笑着将昨日扶苏捡到明赫之事,大致给另外二人说了一下,又贺道,“王上宅心仁厚,明赫这孩子的好福气还在后头呢,臣在此恭喜王上喜得麟儿!” 嬴政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隗状正要跟着祝贺几句,哪知李斯上前一步,神情激动地扯下腰间玉佩,毕恭毕敬举过头顶,满脸堆笑道, “原来这俊秀机灵的小公子是王上的九公子,怪不得方才臣第一眼看到他,便觉得这公子福气丰沛!臣今日亲眼得见王上父子尽享天伦,实乃三生有幸!这块玉佩,乃臣几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得一位世外高人所赠,数次为臣化解意外,想必是有些灵气在其间的,臣愿赠于九公子以护他平安喜乐,望王上不嫌臣粗鄙,代九公子收下此玉。” 隗状目瞪口呆看向李斯,不是,李斯你这...这马屁拍得也太明显了吧,不过是王上突发奇想认下的公子,至于么? 想到这里他又暗暗有些后悔,甭管是不是亲生的,王上既然特意给他们介绍了,自己便该早些取下玉佩送给这孩子,在王上心中也能得个“为人赤诚”的评价不是? 昌平君似笑非笑看着李斯,目中颇有深意。 嬴政倒真的有些高兴,人家福星崽不远万里从仙界来到大秦,此刻大秦臣子们若人人都没个表示,岂不有些失礼?便命人收下那块莹润的玉佩,也不怪他喜欢用李斯,人家确实会来事。 这时,明赫正在吐槽李斯是马屁精,脑中突然传来系统的声音,“咦,恭喜宿主,得到李斯10点善意值!” 明赫一惊,“什么,他不是在日常拍马屁吗?怎么可能对我真有善意值!” 系统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呀,反正就是有了。” 殊不知,此时的李斯颇有几分捷足先登的暗暗得意。 他也是楚国人,但出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章 第 6 章 韩非可愿与寡人携手同行?…… 说完,嬴政看向昌平君几人,“攻韩伐赵之事暂且议到此处,尔等先下去吧。” 李斯心头一凛,世间能得王上如此看重之人,莫非...是他? 果然,下一瞬他便听见嬴政说道,“韩非已抵达咸阳,寡人今夜将在六英宫设下筵席款待,此事交由李斯操办。” 李斯只觉一个惊天响雷在头顶炸起,早将方才那声童音抛到九霄云外,满脑子的“是他,真的是他,王上果然很器重他...”,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恭声道,“臣遵命。” 明赫同样大吃一惊,惊呼道,“什么!韩非现在还没被李斯毒死?这可太好了,我正好看看父王的白月光究竟长啥样。” 正在慢慢往殿外走的李斯身形微微一顿,心念急转间,倒也凭借一身演技,若无其事地朝前走去。 待来到殿外他才惊觉后背早已湿透,藏在宽袖中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今日种种,究竟是奇遇,还是王上寻来异术之士的试探? 殿内,嬴政的目光亦是一沉,直接跳过白月光这个新词汇,思忖起话中的重点信息——后来李斯竟杀了韩非? 不,李斯此人心思深沉,行事稳妥,事事以君王之令马首是瞻,绝不会擅断专行暗中毒杀韩非。 他垂下眼眸,注视着明赫那双清澈的眼睛,似在自言自语般问道,“可若是寡人下的命令呢?” 明赫张大嘴巴,心中疑惑不已,“啊?大大在说什么?他下了什么命令?我知道了!我家大大好可怜,肯定是熬夜加班累糊涂了…” 嬴政含笑轻轻为明赫擦去唇边流下的口水,心中已有了判断,他不知情,看来自己当时并未颁诏令以布告天下杀韩非。 但李斯亦绝不会私自谋杀韩王派来的使者韩非,想来是自己给李斯下达了秘密指令——可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自己下此狠手? 莫非,韩非此番前来,拒绝了自己有心留他在秦国效力的邀约?不,就算如此,自己也并非动辄嗜杀之人,除非,有人在一旁挑拨浇火… 想到这里,他抬眼看着李斯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君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君而死,李斯施得好一手借刀杀人之计! 到了此时,方才听闻韩非抵达咸阳的欢喜,已随之渐渐沉落了下去,他轻轻揉了揉明赫的小脸,继续自言自语道,“不过,如此倒也算不上错。一柄利刃,若不能为寡人所用,自然也不能落到旁人手里,你说对不对,小家伙?” 明赫也努力举起小手,摸了摸嬴政的下巴,暗道,“可怜的始皇大大,竟孤单到要跟一个小奶娃讨论事情,呜呜呜果然是高处不胜寒啊!不过,他这话到底指代的是什么呢?哎,不知道古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倒觉得,一柄利刃也有许多种用法,如果这种方法不行,就换种方法呗,比如利刃杀人不好使,就用它来砍柴呗...” 嬴政温柔刮了刮他的小额头,目光渐渐幽微起来。 ... 一身紫衣华袍的韩非缓缓上殿,面色端肃,揖拜道,“外..外臣韩..非,拜..拜见秦..王。” 没想到,这位写下《五蠹》《说林》等绝世名篇的韩非子,竟有口吃之疾。 嬴政并未介怀,疾步来到他身旁,感慨道,“先生不必多礼。寡人年幼之时有幸拜读先生之书,惊为天人,恨不能飞身拜于先生门下,今日能见先生一面,此生足矣!” 韩非起身致谢道,“秦王..过..过奖了。” 他看了一眼嬴政怀中的襁褓,暗叹一声,秦国实力傲视群雄,这位秦王抱着稚子迎见外使,无非是想给他个下马威。 这样想着,他觉得肩上的重任愈发沉了几分。 明赫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位看着约摸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原来他就是韩非。 眼前的韩非,既不是历史书上不修边幅、眼神涣散的中年落魄男,也不是后世动漫中俊美无双、桀骜不驯的翩翩少年郎。 只见他头戴冠玉,面容白皙儒雅,蓄着美髯,身材修长,举手投足之间风姿秀逸,气度跟昌平君颇有几分相似,到底是自幼在金银珠器堆中浸染的王族贵公子。 明赫快速回想了一下,韩非出生于公元前280年,眼下是公元前233年,都快五十岁了呢,怪不得始皇大大见到偶像要称上一句“先生”。 他盯着韩非的脸,跟系统连连感叹,果然不管在什么时代,锦衣玉食不事生产的上层阶级,看起来都不显老啊,金钱不是万能的,但它是千能的,所以要努力给始皇大大攒钱! 嬴政看着韩非,神采奕奕笑道,“先生今日来我秦国,可是心怀良禽择木而栖之意?若先生果有此意,寡人不胜欢喜,愿以先生为秦国之左丞相...” 韩非忙打断秦王的自作多情,“不..不是,外..臣今日..前来,是为..劝秦王存..存韩...” 明赫听得一阵头疼,怪不得韩非有治世之大才,却不得韩王重用,撇开其他原因不谈,就这样一个说话结巴的人,确实不太适合当动不动就要舌战群儒的文臣啊...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嬴政,见他面上倒是毫无不耐烦之意,顿时起了宠爹之心——如果不是因为始皇大大崇拜韩非,韩王也绝不会派他来秦国求情啊。 询问系统后,他拿出2点善意值在商城买了一个“金玉良言”道具,可以让人尽情大抒己见、口若悬河而不卡顿。 系统悄悄把道具无形扔进韩非身体后,明赫在心中嘀咕道,“看在你是我父王偶像的份上,才帮你这一次,好好珍惜这三天说话的机会吧韩非!” 嬴政听完,眼中闪过疑惑,“三天说话的机会”是何意? 下一秒,韩非的话为他解了惑,只见他突然不再口吃,滔滔不绝道,“吾王对秦王敬慕之至,特遣外臣送来金银美玉两车,彩绢五千匹,青铜鉴鼎一对...请秦王勿信他人挑拨之言,自当年伊阙之战,白起将军杀韩魏联军二十四万人后,韩国已彻底沦为秦国之附属,不但对秦国纳贡,一举一动亦唯秦国马首是瞻,如此一来,韩国虽有国之名,实质不过是秦国一个县地罢了...” “秦国若留存韩国,则韩国会世世甘当秦国藩国,岁岁纳贡不断;秦王若执意要转而伐韩,则韩国必兴起反抗,届时必联魏联赵共同攻秦...鹬蚌相争,最后隔岸观火的楚齐两国反倒得了实惠...” 韩非说着说着,突然激动地停下了话头,不对啊,自己多年饱为口吃之疾所苦,寻遍列国名医亦无济于事,今日怎会...不药而愈? 怪哉! 嬴政瞥了一眼正在吐泡泡玩的明赫,原来如此。 他也不急着接韩非的话,静静看了韩非一瞬,突然又笑道,“秦灭六国乃上天之意,我大秦这咸阳宫便是龙兴之处,潜龙兴焉,岂可以区区人力阻断?此中玄妙,想必先生进宫片刻已有所领悟。先生与其逆势而为,不如与寡人携手,共成千秋大业。” 说着,便自纁裳宽袍之间伸出一只手来亲自邀约。 韩非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背后升起,听秦王的意思,自己的口疾突然痊愈,竟是源于咸阳宫的龙气? 不,世间绝不会有如此玄而又玄之事!他不断地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巧合罢了,上天岂会如此厚待秦国? 他索性撇开了眼睛,不去看嬴政那双优雅矫健的手。 明赫被偶像这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额,原来始皇大大真的很迷信呐!天哪,这件事竟然能被他解释成龙气,怪不得他后来病重了不去寻名医,反而到处派人找仙药,被人骗来骗去,我得想想怎么才能让他不再迷信鬼神之事...” 嬴政又得到两个信息:自己以后约摸是病逝的;其他人根本找不到仙药。 嗯,眼下年富力壮的嬴政对仙药还没什么兴趣,但他相信世上确乎是有仙药的,毕竟明赫能让韩非的口疾不治而愈呢。 如果明赫也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哀嚎一声“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嬴政见韩非不搭理自己,倒也不恼,收回手掌淡笑道,“不过,秦国之龙气只能为先生救急一时,多则两三日,少则半日,先生之隐疾便会再次发作。若想长久解决隐患,兴许要一直待在咸阳...” 韩非见秦王竟有趁机要挟自己留秦之意,几乎是脱口而出拒绝道,“多谢秦王好意,但吾绝非为一己之私利而背弃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第 7 章 寡人选第三个 韩非缓缓抬眼与嬴政对视,心头因对方欲“废分封”带来的震惊激动久久未平息,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蛊惑着他—— 去吧,去投奔秦王,他才是你寻觅多年不得的明君!放眼当今天下,只有在秦国的朝堂,你才可以尽情施展满腔抱负,不必担心小人进谗言,无须担忧君王朝三暮四,去吧... 又有另一个声音在激烈反抗着:不,你韩非生是韩国之人,死是韩国之魂,绝不可为敌国而谋! 两道声音激烈地交战着,辩驳着,良久,在嬴政期待的目光中,韩非缓缓移开视线,掩下心间的万分豪情与千般遗憾,抬袖揖拜道,“韩非多谢秦王赏识之美意!只是外臣心有所系,实难割舍,故而无法应允此事,请秦王见谅。” 嬴政心道,果然如此,看来明赫心声所言“李斯杀了韩非”一事,确实是应合在此处了——想必自己深知韩非有治世辅君之大才,偏又对他求而不得,自不愿他为别国所用,才会在李斯的怂恿下怒而杀了他。 而现在面临同样的处境,相同的选择也摆在了他的面前:是杀之以除后患?还是放虎归韩国? 可这两个选项他都不想要。杀了韩非他会后悔,放走韩非亦会后悔。 明赫已经挥着小拳头,喋喋不休骂了起来,“韩非你这犟驴,非要把自己作死才高兴吗?啊对,你们古人讲究士为知己者死,讲究个忠贞死节,可一个昏庸无能又压根不听你劝谏的韩王,哪里就值得你誓死效忠了,啊?气死我了,你们这些读书人满腹经纶,却不愿为百姓做点实事,心心念念的都是王族利益,秦统一六国是历史车轮的必然选择,到那时,韩国百姓不也就变成秦国百姓了吗?搞不懂你非要一意孤行守着个韩王做什么...” 嬴政听到这里,心中已有了决断,轻轻摸了摸明赫的小脑袋,你可真是父王的小福星呐。 他要选第三个也许本不存在的选项:激韩非,让他心甘情愿留在秦国效力。 想到这里,他淡淡开口,“如此说来,倒是寡人错看先生了。” 韩非再次拒绝秦王抛出的橄榄枝,心中本有些忐忑,担心对方不悦之下,本就无望的存韩一事彻底失去转机,哪知秦王并未气恼,眼下这莫名其妙的话,倒真让他有些疑惑了,不由反问道,“外臣愚钝,不知秦王此话何解?” 嬴政瞥了他一眼,摇头叹道,“寡人昔年读先生之书,见字字句句皆是治国、利民、除奸之良计,透过先生的高论,寡人仿佛看见一位忧国忧民、不畏权贵的圣人,故日夜莫不盼与先生促膝长谈。哪知今日一见,方知先生洋洋洒洒之策论,并非肺腑之言...” 韩非颤抖着伸出手,一张白皙俊脸早已涨得通红,秦王这一番话,不啻于当面指责他沽名钓誉、言不由衷! 这是在当面打他的脸、侮辱他的人格,是可忍,孰不可忍! 韩非颤声怒斥道,“秦王实在欺人太甚!《五蠹》等书一字一句皆吾椎心泣血所成,绝无半句口是心非、危言耸听之言,君乃一国之君,岂可因我拒奔咸阳,便污蔑于我之人格...” 嬴政闻言,冷声抬高了声调,“是么?韩非,那寡人问你!尔心所系之人,究竟是天下万民,还是韩国君王?你一心留在韩国,是想以毕生所学造福韩地百姓,还是为效忠韩王甘为一枚弃子?这四海普天之民,可有一人因你韩子的高谈阔论而获益?待秦军铁蹄踏平韩都之日,你又能凭腹中才学救下几人?你既救不了韩国之民,又不肯救天下之民,何其可悲!” 韩非愣住了,面上愤怒的红潮已渐渐消去,此时虽有心辩驳,却又觉得对方所言,竟似字字皆有理。 是啊,他坚持不离韩入仕,是想将一身本领施展在韩国的土地上,秉承“法者,治之端”的原则,创建一个律法严明、贵族犯法与民同罪、在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的社会,为天下庶民求得几分公平,可他留在韩国数十年蹉跎岁月,又何曾有机会真正为百姓做分毫益事? 一时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喃喃道,“不,并非如此... “寡人原以为,你韩非心怀天下苍生,渴望辅佐明君共创法制治世,却不知你的志向仅仅是守护一个腐烂不堪的韩国王族罢了!早知如此,寡人又何必见你?” 韩非颤抖着唇,面色愈发苍白。 “蒙恬,派人送韩子回驿馆歇息!” 韩非恍恍惚惚跟着蒙恬出了章台宫,甚至忘了跟嬴政拜别。 明赫伸长脖子看着韩非踉踉跄跄的背影,心中有些遗憾又有些高兴,暗道,“哎呀,没想到大大竟然会跟偶像翻脸,不过这样也好,爱之愈深恨才愈切,大大现在既然已经对韩非失望了,应该无所谓他留不留在秦国了吧?正好韩非能捡条命回去...” 嬴政轻轻将他重新捉回怀里,转身回到案前,命宫人将今日的奏章呈上来。 一时章台宫热闹起来,十来个宫人热火朝天地将一摞摞竹简抱到案桌前,又有一名宫人上前研好墨,嬴政跪坐于案前,左手抱崽,右手执笔,慢慢批起奏章来。 由于怀中多了个小累赘,他便吩咐一名宦者立在一旁专门取放奏章。 殿内宫人无不暗暗心惊,原以为王上抱这孩童接见韩使已是额外的恩宠,没想到竟连批阅奏章都舍不得将人放下... 不少人顿时暗暗收起对明赫的轻视之心,原以为只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就算得了长公子青眼而被王上开恩收养下来,也不过是给长公子当捧哏的小角色,没想到,王上竟这般重视新得的九公子! 只有蒙恬却隐隐有些不安。 蒙氏以武起家,家中儿孙人人皆要习武练剑习兵法,进宫后,王上命他私下教扶苏些兵法之术,蒙恬之父蒙武得知后很是欢喜。 当今秦国朝堂上,最得王上重用的武将有王、蒙两家,面上看着一团和气,其实私底下未必没有暗暗较着劲。 原本,他们两家三代内的实力在伯仲之间,谁也不比谁差,谁也越不过谁去。 王氏有王翦老将军坐镇,蒙氏有上将军蒙骜挑梁,皆是朝中武将的中流砥柱。 王翦之子王贲的武学兵法天赋,虽说胜过蒙恬的父亲蒙武,但这一局,蒙氏靠出色孙辈的数量扭转过来了,蒙恬和其弟蒙毅文武双全,而王贲的儿子之中,只有王离算佼佼者。 可这个微妙的平衡,在七年前被打破了:蒙骜攻打汲城时不慎中箭而亡,蒙氏痛失家主。 按蒙武的意思,长公子扶苏占着嫡长子的名分,又深得王上重视,是板上钉钉的储君人选,蒙氏一族应牢牢抓住机会,将家族利益与长公子紧紧捆绑在一起。 如今才十九岁的蒙恬固然愿为家族谋划,但他生性纯善,待扶苏并非全是借势之心,倒颇有几分怜惜之情。 眼下突然冒出个孩子分走王上的父爱,蒙恬有些担心扶苏会难过。 当然,很快他就会发现自己的担心是杞人忧天。 懒洋洋打着哈欠的明赫,看着自家父王手上以竹管套上动物毫毛制成的简易毛笔,一时张大嘴惊诧不已。 他还以为这时代批改奏章是拿刀刻字呢,因为曾在一本后唐时期的杂记上看到,大约在公元前223年,蒙恬率军伐楚时用动物毫毛改良毛笔后,此物才开始普及起来的。 可现在是公元前233年,蒙恬也还在咸阳当内史呢。没想到现在就有了这种以动物毫毛制成的毛笔,更别提宫人手上那块墨带给他何等震惊。 倒也怪不得明赫孤陋寡闻,实际上许多后世人都带着傲慢和偏见,凭着本能的假想低估了前人的智慧,若不是考古学家孜孜不倦与黄土枯墓为伴,不知有多少历史真相会淹没在后人自大的臆测之中。 正因为如此,在许多人的刻板印象里,才会以为先秦时代靠刻刀来书写,直到蒙恬改良毛笔后才开始大面积使用,其实不然, 比起纸复杂的制作工序而言,制作一支笔显然简单得多。 考古学家根据出土甲骨文上的朱笔墨书痕迹,和“聿”字状似握笔的写法而判断出,远在夏商时代,劳动人民就已经制造出原始形态的管状毛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章 第 8 章 蒙恬有个浪漫的猜测 接着,那一张纸雪白之绢上布满了奇异符号,变成了厚厚一沓,有身穿异服之人垂足坐于那稀奇的四脚物什上... 他迅速反应过来,许是神画降世?那涂满符文的雪白之绢,想必就是明赫口中的纸?如此薄物,若能用来书写公文,则秦吏传递文书之便利性...他抬头看向明赫,神色渐渐变得狂热起来。 蒙恬偷偷看在眼里,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记得,上一回看见王上露出如此炙热的眼神,还是四年前。 是王上与李斯王翦等文武大臣,正式定下吞并六国计策的那日。 今日,王上不但屡屡在批阅奏章时为这小子分了心,这会儿又对着他流露出这般神色,莫非是越看这小童越喜爱,竟想将他列为储君人选? 若果真如此,让扶苏公子往后在宫中该如何自处? 蒙恬低头,幽怨看了一眼怀中睡着的小脑袋,和李斯如出一辙地,悄悄猜测着这小家伙的真实来历。 以王上的性子,是断不会让别人家孩子继承王位的,可若是王上突然发现,这小子其实是他遗落在民间的沧海遗珠呢?想必,王上此刻已发觉,这孩子长得很像他的母亲吧? 很快,年轻的蒙恬内史在脑中为嬴政编织出一个浪漫动人的爱情悲剧:在某次出巡途中,年轻的秦王遇到某位貌美女子,二人一见钟情却难成眷属...如今,那女子想必已不在人世,所以王上是绝不会任由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的,这才安排心善的长公子出门祭拜,借机将这孩子放在长公子的必经之路被“捡”回宫中,再破天荒认下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当养子... 怪不得王上昨日答应得那么利索..可怜的长公子哟,竟亲手把即将夺走自己一切的“政敌”抱进了宫中! 想到这里,蒙恬暗暗下定决心,往后就算被父亲责骂,自己也绝不会背叛长公子。 嬴政又喊了一声,“蒙恬。” 蒙恬这才反应过来,忙抱着襁褓上前,“王上有何吩咐?” 嬴政先看了一眼他怀中确乎已沉睡的明赫,才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你觉得那似雪之绢,究竟是用何物制成?” 蒙恬的内心是懵逼的,他绞尽脑汁想了一圈,迟疑道,“王上指的,可是制作冠带衣履之绢?至于似雪之绢应为白色,臣虽未躬身养蚕,倒也在《诗》中见过:凡为织锦者,先染其丝而...” 嬴政挥挥手,若有所思打量着他,“行了,寡人已想起来了。对了,寡人未记错的话,你今年已有十九了吧?眼看就要行冠礼了,男大当婚,蒙武可有寻人为你伐柯?若喜爱稚子,早些生两个也好。” 蒙恬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惊住了,急忙强装镇定道,“多谢王上关心,家父近日已为臣寻了伐柯人,臣一定不负王上期待!” 嬴政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善。” 原来,他方才无意间瞥见蒙恬痴痴盯着明赫,便有几分怀疑蒙恬也能看到神画,不过此时倒确定蒙恬确实一无所知。 但心头到底升起一丝不悦,小仙童虽惹人怜爱,但蒙恬一直盯着他看做甚?既这般喜欢孩子,不如自己生去。 他重新凝神静气回想着脑海中的画面,他对纸的兴趣极其浓厚,奈何明赫认为当务之急是先改善桌椅,画面便久久停留在各式各样的四腿物什上。 嬴政其实对称之为“椅子”的器具并无甚兴趣,因为“垂足而坐”在这个时代,被视为是极其不雅的粗鄙姿势。 自周礼规定“五席”制度以来,上至天子诸侯,下至商贾庶人,皆遵循席地而坐的礼制,按身份与地位来使用“莞、藻、次、蒲、熊”等五种材质的坐席。 譬如在《礼记》中规定,只有天子与诸侯的身份,才可以使用五层厚的黑白相间斧形纹饰坐席。 而席地而坐的坐姿,也是有规定和讲究的。 最正式高级的坐姿叫跽,即曲腿而坐,臀部力量压在后脚跟之上,以宽大的外袍遮盖下半身,是上流社交场所最常见的正坐姿势。 更生活化、更放松一些的坐姿叫趺,也就是盘腿而坐,双腿好歹不用承载着上半身的力量。 而以臀部直接触地、双膝微曲、两条腿向前伸直分开的坐姿,被称为箕踞,是时人眼中极为失礼不雅的低俗坐姿。 春秋战国时期,虽然已有用土垒制的床和榻出现,但“足不下垂,股不离席”的礼仪,已根深蒂固融于上层社会的血液里,所以席依然广泛流行于各诸侯国间。 他作为接受过王族正统礼仪教育的秦王,自然不能接受那等胡乱的坐姿。 ... 待明赫再次醒来,已经被扶苏抱在怀里,走在前往六英宫参加晚宴的路上。 眼下秦国国力虽强大,但实际上低下的农作物产量、连年的战争投入、接连的天灾,整个社会依然处于“七十者方能食肉”的贫困水平,纵然是各国王宫,也远未达到后世经济繁荣王朝三天一大宴、五天一小宴的奢靡地步。 这时节,宫中操办一场丰盛的宴会请群臣喝酒吃肉,是值得史官郑重记录在案的,这样的宴会被称为“燕礼”。 而秦国的公子们,也走在了随父辈参加饭局的时尚前沿——嬴政煞费苦心,为让公子们观察学习大臣待人接物,每每会准许他们为自己的陪侍食者参加宴会并赐食。 眼下亦步亦趋跟在扶苏身后的,便有公子高,公子将闾及其同母昆弟公子壮。 比扶苏略矮但更壮实的将闾见明赫醒来,便情不自禁踮起脚尖,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蛋,惊叹道,“咦,他醒来竟然不哭的?这性子可比有的人好多了,咱们以后管他叫小九吧!” 说着,他就握住明赫的小手手,“小九你好呀,阿兄扶苏你已经认识了吧?我是你的二兄将闾哦,以后想不想跟二兄学武呀?” 公子高忙道,“小九,我是你的三兄子高,我可以教你识字哦...” 扶苏见他们也喜欢明赫,心里很高兴,但他到底惦记着正事,便劝道,“等明日好么?明日我把阿弟抱去给你们仔细看,现在快些走吧,父王今日宴请韩非子,迟到太过失礼了。” 孩子们这才慢吞吞围在扶苏身旁往前走,将闾嘟嚷道,“反正,韩国本来就打不过大秦,失不失礼有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章 第 9 章 惊!此物竟有毒? 扶苏见小奶娃一天到晚的顾着关心自家父王,心头不由得更高兴了,忍不住乐滋滋在他的小脸颊上香了一口,“咱们小明赫可真是乖孩子!” 不过他心底也有个疑问——为何要找黄牛买酒?难道在明赫的家乡,售卖物品的店家不是人,而是牛? 在秦国君臣与韩非各怀心思的商业互吹中,宴会正式开始了,明赫打量着扶苏面前依次摆放的肉干、蒸肉、烤鱼等食物,不由得跟系统悄悄讨论了起来。 前世的他是美食爱好者,甚至还专门翻古籍寻找过古代的美食方子,在记忆中,战国时期,各国对菜肴的加工方式有蒸、煮、脍、烤炙、脯、腌等。 蒸煮之法跟后世差别不大,脍则是将新鲜的肉切成细丝,蘸上酱料生食。 烤炙类似后世的烧烤,又细分成三类:将肉类直接烤叫燔、裹着泥土烤叫炰、将肉类分割串烤叫炙。 脯则是将大型动物宰割成条状,再风干晒干而成,与之相对的还有腊,腊是把小型动物整个风干制作,比如腊鱼。 前面几种多用于肉食,而腌则主要用在蔬菜上,像“醢”这种以肉粒加入盐、酒曲腌制而成的肉酱,几乎是没有机会出现在普通百姓餐桌上的。 只有用蔬菜瓜果为原料,加入粗盐或发馊的饭食腌制而成的菹,才是这时期老百姓餐桌上的常见菜。 说到这里,他雄心万丈地感慨道,“既然我来了,就要给始皇耕耘出一个让底层百姓也能吃好穿好的真正盛世!” 系统提醒道,“虽然秦始皇和扶苏对你的善意值在增加,但我看了一下,宿主你目前也兑换不了多少高产农作物的种子,因为在古代搞基建种田的穿越者太多了,商城对接的供应商不愁客源,各种商品都开始坐地涨价了,比如一个100g的小土豆,竟然需要5000善意值...” 明赫一听顿时懵了,闷闷嘟囔道,“唉,为什么那些小说里的穿越者,别人去了古代后在商城里要啥有啥,还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积分,而我绑定的商城不但没优惠,甚至还要提价?愁死我了..” 系统忙解释道,“宿主别激动,你可以避开直接购买,去商城参与抽奖呀!奖品都是价格昂贵的物品,这样你只用付出少量善意值,就能抽取到各种种子和其他物品,抽一回只需要100点善意值哦。” 明赫摸了摸鼻子,“这是刮刮乐?额,我上辈子连个再来一次都没中过,你确定不是在忽悠我空耗善意值?” 系统提醒道,“宿主,我是心想事成系统,你是福星诶,我们强强联手就是无敌欧皇,中奖率肯定超高哒!说不定你喊一句‘我要自行车’,甚至就可以从抽种子的奖励里抽出一辆自行车呢,嘻嘻!” 明赫高兴道,“好。照你这么说,我真要去抽奖试试手气嘞!不过抽奖终究有不确定性,我要先给始皇大大兑换点他急需的物品,让我想想,我到底应该换点啥...” 下一瞬,嬴政、扶苏、李斯三人耳中便响起明赫的心声,“对,健康才是第一位的!我家大大一天到晚这样跪着,长此以往,脚后跟、双腿、膝盖、腰椎、颈椎..全都会出问题的!我现在总算有点明白他后来为什么会被方士骗了,因为痛到极致只能饮鸩止渴。” 李斯情不自禁悄悄抬眼望向嬴政,他才不信,王上是他平生所见最英明神武之人,岂会被那些寻常术士所骗? 嬴政也似笑非笑看向李斯,看来,廷尉也能听到明赫的心声呢,呵! 倒是怪事,明赫明明不喜李斯的..难道说,能否听见明赫之心声,并非由他对此人的好感来决定的? 李斯也是浑身一震,他素来用心揣摩君王喜好,岂能看不出嬴政此刻微表情的涵义?暗暗惊道,莫非,王上也能听见九公子之心言? 明赫还在絮絮叨叨,“脊椎之疾,眼下的秦国医士肯定无计可施,但那些方士炼的丹药却添加了红铜、黑铅、硫磺等各种重金属和刺激神经兴奋的原材料,服完后让人燥热不已,能加快血液循环,岂不是凑巧能缓解大大久坐导致的脊椎疼痛?不行,当务之急是先改良桌椅...” 嬴政听完暗暗蹙眉,原来,自己将来会因坐姿之弊而饱受病痛的折磨?如此一来,岂不耽误国事? 他顿时觉得,试一试明赫说的桌椅也无妨,暗暗将方才画面中看到的桌椅样式回想了一遍,准备回头将其画出来,吩咐为秦国效力的墨家子弟制作。 但转念一想,不妥!垂足而坐虽对身体有益,但其不雅之姿与箕踞莽夫何异?实在过于伤风败俗... 杀伐果断的秦王,第一回陷入了矛盾的纠结。 明赫的心声再次传来,“不对,我想起来了,怪不得这时代的古人不坐椅子,因为裤子不允许!眼下是战国时期,他们连条内裤都没有,王侯公卿们还穿着类似开裆裤的胫衣上朝呢,怪不得要跪坐,原来是为了遮羞..哎,看来我得先弄点内裤来孝敬父王!” 嬴政竟鬼使神差地猜到了内裤是何用之物,瞳孔骤然一缩,不必,寡人不需要,小崽别再说了,李斯也在听! 李斯也猜出来了,顿时一阵风中凌乱,慌忙垂首假装整理下半身的裳服。王上,臣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啊,九公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扶苏第一次听到“内裤”一词,差点把“这究竟是何物”脱口问出来,还好话到嘴边又强吞了回去。 让嬴政暗松了一口气的是,明赫没再继续嘀咕什么“内裤”之类的不雅言辞,因为他的注意力,来到了面前金灿灿的餐具上。 嬴政虽然根据明赫的情况,猜出他身为仙界之人也许无须进食人间五谷,但他并非冷血之人,做不到任由稚子在席间巴巴旁观他人进食,所以便早早吩咐了宫人,给明赫蒸了一盅羊乳羹端上来。 眼下,乳白色的羊乳羹盛放在金灿灿的簋中,腾腾热气冒着蒸汽,煞是好看。 扶苏一手抱着明赫,一手拿着被称“匕”的银勺,正在轻轻为他吹着羊乳羹。 明赫盯着看了一会儿,冷不丁想起来,自己曾在一个博物馆的科普视频里,看到过AI还原出来青铜器逐渐变色的模样! 商周战国时期使用的青铜器,并不是后世人在博物馆中常见的青绿色,也不是博物馆中罕见的魅蓝、漆黑、粉红等颜色。 在这一时期,由于黄金产量有限无法满足需求,各国多将青铜称为“金”来使用。 这种以铜锡铅为主要原料的合成金,根据配比不同,软硬也不同,更呈现出金、橙、银灰等不同色泽。 所以在史记中,才有“虞夏之币,金为三品,或黄,或白,或赤”的记载。 而青铜器在漫长尘封于地下的岁月里,跟自身所处埋藏环境里的碳、氧、硫等气体发生化合反应,才变成了后世所见五花八门的颜色。 而含铜量越高的青铜器,制造出来后色泽越接近黄金的颜色,就跟眼前的餐具一模一样! 回忆到这里,明赫看着扶苏手中金光灿灿搅拌羊乳的“金勺”,暗道,“好险,我父王的好大儿明赫差点出师未捷就被青铜餐具荼毒了!唉,这些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金杯金盘,怪不得古代王公贵族大多短寿,八成跟青铜餐具酒杯里的铅、镉有关系,拿这玩意喝酒、高温蒸煮食物,日积月累的能不慢性中毒?对,我记得那视频里说,中科大做了个实验,拿青铜器来加热米酒,结果米酒里铅含量暴增了1000多倍...” 嬴政举着酒尊的手立时一顿,青铜?这金器竟会让人中毒? 李斯也觉得尊中的美酒一点也不香了,他虽无长生之妄念,但也不想中毒而短寿啊。 扶苏听完心里也很慌,霎时手中匕一晃,羊乳羹撒了些出去,急忙看了一眼明赫,他应该没注意到自己的异样吧? 明赫还在嘀咕个不停,“..在殷墟一到四期的考古发现中,好像那些青铜器的铅含量都超过了25%..怪不得商和罗马会灭亡,那些王室贵族日日拿青铜器吃饭喝酒,没准早被铅中毒搞得集体降智了..” “而且,据说铅还会聚集在骨头里导致骨质疏松,怪不得出土的商周贵族墓穴里,那些经常使用青铜器的墓主人大多尸骨无存,反倒是殉葬的奴仆和动物尸骨保存完好,因为底层穷人只用得起陶器..不行,我得想办法提醒我家大大,快点下令禁止使用青铜餐具酒具,会重金属中毒的..” 李斯顿觉尊中之酒、盛酒之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章 第 10 章 秋风起,是…… 明赫一时震惊不已,他当初听人说胡亥年纪小犯错在所难免,还特意跑去翻了史书——胡亥篡位登基时二十一岁,也就是本该出生于公元前230年! 他暗想道,“为什么胡亥现在竟会提前出生几年?难道因为我的到来会扰乱原本的历史轨迹?如果真是这样,帮始皇大大改革生产力的速度必须得加快进行了,以免夜长梦多又出现未知的变数…” 嬴政边疾走边想,“寡人竟不知胡亥是提前出生之人…那原本的历史轨迹又是何样?大秦一统六国后,这天下再无诸侯之乱,该能安宁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罢…” 这时,那被称作胡亥的小孩笑嘻嘻拍开扶苏的手,又立马抓着他的衣袖撒娇道,“阿兄,你做甚要生气嘛?我只是喜欢这个新阿弟一时不小心刮到他的,绝非有意哦。” 扶苏看了一眼殿中满堂朝臣,强忍着怒气不再搭理他,心头到底憋着一口气,低头吹着明赫的伤口,小胸脯气得起伏个不停。 一旁的将闾见胡亥又开始这般不要脸,连个小婴儿都要欺负,嗖地起身迈步想出去揍他,被其弟公子壮眼疾手快紧紧抓住衣襟,压低声音声音苦苦劝道,“阿兄你不要冲动啊,今日可是在宴席之上,父王见你胡闹定会生气的,到时你若被父王罚站,阿母又会哭了..” 将闾闻言,虽担忧伸长脖子看向扶苏怀中的明赫,到底还是重新坐下了,闷声道,“迟早有一天,我会狠狠教训胡亥那坏东西的。” 旁边的公子壮为他递来一块炙过的鱼肉,悄悄道,“二兄消消气,父王是不会允许我们兄弟打架的。那小子一贯喜欢欺负姊妹,总扯她们头发,待人告到父王面前,他又作出可怜模样哭哭啼啼,说自己未做半点坏事,都是别人见父王宠爱他故意冤枉他的,向来狡诈得很..加之他年岁小,就算被人瞧个正着,总不过是罚站罚跪罢了,想来也长不了记性,还是别去招惹他了。” 将闾夹起鱼肉扔进嘴里,嚼得咬牙切齿,“且等着吧,总有一日,我会帮阴嫚和小九他们报仇的!” 挨着公子壮的公子高隐约听到几句,没出声,只暗暗学着大人叹了一口气,胡亥的阿母离夫人仗着有太后庇护,加之父王日夜操劳国事,无暇分管后宫之事,胡亥自然被她们惯得愈发胆大妄为了。 嬴政大步走来接过扶苏手中的明赫,见他雪白小脸上赫然有两道抓痕,正在冒着细碎的血珠,顿时心中一沉。 他瞥了一眼还在笑嘻嘻的胡亥,边吩咐宫人跑去传医士,边轻轻为瘪着小嘴的明赫吹着伤口,声音不自觉更柔和了几分,“我们小明赫受苦了,放心,父王会为你讨回公道。” 说着目光沉沉看向慌张上前抱起胡亥的奶姆,对方噗通跪在地上,“王上恕罪,王上恕罪!是奴没看住八公子..” 胡亥边挣扎边朝嬴政伸出一只手,“儿臣只是也想要父王抱抱!” 明赫一听,急忙抬头吧唧亲了嬴政的下巴一口,然后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扭头挑衅地看向胡亥,你想屁吃! 嬴政下意识扶好明赫的脖子,看也没看胡亥,冷声道,“蒙恬,给卫尉吩咐下去,往后宫中一切宴会胡亥均不得参加。来人,立刻将他送回去,以竹棍笞手心二十下。” 胡亥立刻鬼哭狼嚎起来,“父王饶了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他赖我...” 殿外迅速涌入几名已卸下配剑的卫尉,在胡亥的踢打哀嚎声中,将他“请”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这一幕,也引得群臣纷纷看了过来,韩非见秦王无暇搭理自己,倒也识趣坐了下来。 他暗暗腹诽道,怪不得秦国历来被列国视为蛮夷之国。昔年被各国客卿视为明君的秦穆公,竟在临死前要求他极其看重的仲行、奄息等三位贤能大臣殉葬。而今日这秦国君臣与外使相聚的筵席之上,秦王政竟安排小儿上桌,世间岂有君王会允稚子陪餐?简直闻所未闻… 不过话虽如此,他的身体却很诚实地朝扶苏那边看去,谁不喜欢看热闹呢?可惜随着胡亥的离开,这场闹剧很快平息下来。 夏无且提着药袋急匆匆赶来为明赫上好药后,嬴政抱着明赫回到座上,面不改色一派磊落道,“寡人教子无方,倒让韩子见笑了。” 韩非虽不喜无教养的熊孩童,但面上还是真诚拱手道,“不过是稚子天真顽皮罢了,秦王不必介怀。” 明赫听见这话,心头十分不高兴,这种话他前世在网上时常看到,每回都要跟对方大战三百个来回! 他迅速把刚才被打断的思路续上,愤愤不平道,“胡亥天真顽皮?倒跟后世某些人夸他天真烂漫有异曲同工之处!忠于君父之命自刎的扶苏被骂作愚昧的傻子,杀光兄弟姐妹的胡亥被捧成天真无邪的稚子,真够魔幻的!” 嬴政骤然听闻晴天霹雳,登时心中大恸不已! 扶苏死于君父之命,所有儿女被胡亥尽数杀光?彼苍者天,歼我良人! 他仿佛用尽平生所有自制力才保持住镇定,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悲怆万分。 历代雄主老年昏聩者不胜枚举,远有春秋霸主齐桓公,近有赵国英主武灵王,一世英明毁于旦夕。 难道自己来日也会步此后尘,为扶持胡亥那孽畜,亲自为他除去扶苏这绊脚石,而胡亥一旦如愿以偿,便露出凶残本性杀尽手足兄妹? 他轻扶明赫后背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寡人究竟会老糊涂到什么地步才会如此荒唐?绝不可能!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渐渐锐利起来,他坚信自己绝不会伤害任何一个儿女,更遑论亲自下诏逼死扶苏! 除非,那时自己神志早已彻底颠倒不清。那么,究竟是如殷商帝辛那般被金器之毒浸坏了脑子,还是被方士所制丹药所害? 此时九岁的扶苏听着听着也眼圈红了起来,他忍着心头的悲伤和恐慌,悄悄朝父王那边看去,心中天人交战,“原来昌平君所言不差,父王确实不喜阿母是楚国人,所以他并不希望我当太子..不,明赫阿弟明明说过父王很爱很爱我,他绝不会下令杀我的..” 一时又想到弟弟妹妹全被胡亥杀了,愈发悲从中来,身体哽咽着颤抖起来,旁边的将闾察觉到兄长的不对劲,忙放下筷箸,顺着扶苏的目光看向嬴政,转头摸着脑袋狐疑道,“阿兄这是怎的了?你不会也想跟小九抢父王吧?咦,你不是这种人呀.” 扶苏转头看向身旁的几位兄弟,想起宫中那些可爱的姊妹,渐渐愤懑起来,最后,他们都要跟自己一起做刀下亡魂的!这,难道也是父王默许的吗?不.. 泪眼朦胧中,他伸手朝衣襟摸去,摸索一番什么也没有,心情更低落了,会日日为他放好手绢的阿母走了,世间再也不会有人关心他了,连父王都想杀了他.. 将闾忙掏出自家阿母为他准备的丝质手绢,塞给扶苏,“给你擦泪,新崭崭的,我一回都没用过哦。” 说着,他又压低声音,小大人一样劝解道,“阿兄,我们可是最懂事的大孩子哟,你千万别跟胡亥学,跟小九那么小的奶娃娃抢父王,好丢人的哟。” 扶苏擦了擦眼泪,汲着鼻子道,“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幼稚,我只是..有些想我阿母了。” 那么可爱的厉害的小明赫,他自己都想多抱抱呢。 两兄弟窃窃私语的时候,李斯也如遭雷劈一般愣坐席上,大脑急速运行着。 他的第一反应是,此事有诈! 王上对扶苏公子的深厚感情,他再清楚不过。 时人本就重视嫡长子,更何况是陪伴自己走过微时的嫡长子。就拿他自己来说,当年在家乡上蔡当低微小吏之时,时不时要受几回长官的窝囊气,每每能为他抚平心中愤懑不平重归宁静的,是傍晚回家之时,稚子由儿咿咿呀呀朝他扑来的亲热与童真。 李斯自忖,如自己这般冷心之人,尚且格外疼爱长子李由,王上岂非同样如此? 再者,世人皆以为秦王虎视眈眈,有豺狼之性毒虎之心,万分残暴。可经过这几年的朝夕相处,他认为这位王上对亲人和忠心大臣都是极好的,骨子里是一个极其重情之人,绝非那等过河拆桥的薄情寡恩之君。 正因为悟透了这一点,精明如李斯,才敢放开膀子在秦国兢兢业业地卖命,还打算将自家的根再扎牢固一点。 所以他也绝不相信嬴政会逼扶苏自刎,此事必有隐情! 昌平君见王上心不在焉,猜测他还在为胡亥大闹宴席之事不悦,便主动举起酒尊解围,面含微笑与对面的韩非对谈起来。 明赫恶狠狠盯着韩非看了片刻,继续咬牙切齿想着,“是啊,篡位时二十一岁的胡亥,只不过是几百个月的孩子,他又能坏到哪儿去呢?不过是在始皇病逝后,跟赵高李斯合谋矫诏篡位、逼死扶苏,登基后逼死蒙氏兄弟、杀光兄弟姐妹、逼死冯去疾父子、腰斩李斯父子,自毁秦朝栋梁、自灭嬴氏一族罢了!” “按他们的说法,秦朝倒行逆施是迟早要亡的,胡亥上位只不过踩了一脚油门,让一切早点尘埃落地罢了,秦王灭六国,胡亥灭第七国,他甚至还算是大功臣呢!让我想想啊,按这个逻辑,人到了最后总归都是要死的,别人捅他们几刀是助他们早日解脱呢,明明是在做善事,怎么能算是杀人犯呢..” 这一回随着他的絮絮叨叨,能听到心声的几人脑中,出现了相同的走马观花画面—— 早已被病痛和丹药折腾得气色极差的嬴政,在巡游途中病倒,自知来日无多的他,一面派蒙毅前往神山祈福,一面命人召回在上郡军营监军的扶苏,让他回咸阳准备丧事。 待嬴政一咽气,一位身材高大的宦者就立刻勾结随行的胡亥,又找到李斯威逼利诱,三人合谋拦下本该发给扶苏的诏书,一边以嬴政的印章捏造矫诏传给扶苏,一边以鲍鱼堆车掩盖嬴政死讯。 接着,扶苏不愿违抗君父之命,自刎于边境;交出兵权的蒙恬和其弟蒙毅被圈禁,先后死于牢中;胡亥和赵高在谈笑之间决定了嬴政儿女们的生死,展开对兄弟姐妹的残酷大屠杀;后来,屡屡劝谏君王的冯去疾父子自知走投无路,提剑自刎;同样因劝谏惹怒胡亥的李斯父子被斩于市。 再后来,连胡亥自己都被赵高杀了,又扶持成蟜的儿子子婴登基为傀儡,哪知子婴倒很有几分嬴氏骨气,带着儿子们密谋杀了赵高。 最后,遍地起义的军队杀进咸阳,巍峨雄伟的咸阳宫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嬴氏族人无论男女老幼统统成了刀下亡魂... 明赫回想一遍后,怒气腾腾总结道,“秦国历代先君呕心沥血传承五百年的基业,始皇大大宵衣旰食数十载成就的统一大业,被胡亥那玩意三年就折腾得灰飞烟灭了,让我家大大苦心建立的统一帝国,成为只有区区十五年国祚的短命王朝,更被后世黑子以此来攻击大大,气死我了!哼,还有脸抓我,人们都说三岁看老,将来的胡亥也只不过是坏小孩长大了而已..” 这时,将闾发现扶苏的面色似乎愈发苍白了,连唇上都没了血色,急忙低声安慰,“阿兄,勿要太过悲伤了,往后我把阿母分给你好不好?这样我们都有父王和阿母了。” 扶苏用力逼回泪水,颤声道,“好..” 原来父王真的没有下令杀他啊!这么好的父王,若知道他自己离世后,胡亥会那般疯狂嗜杀,还将大秦基业毁于一旦,该是多么的难过啊! 他担忧地看向依然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1章 第 11 章 臣之将死,…… 第11章 早已挥退众人的空荡荡殿中,只回荡着李斯悲戚的声音和脑袋撞击地砖的声音。 宴会所见神画种种,这对君臣并未说出口,却心照不宣地确信对方必然也看到了。 此时,嬴政负手立于于殿中南向,良久,转身垂眸打量着他,静静不语。 李斯等了半晌,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王上若震怒骂他质问他,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说明君王尚未生气到极点,总归还想要个理由,这就意味着,他至少还愿意听自己辩解。 他方才在宴会上想了很多种办法,这才敢在宴散后借着议政事之名,一路死乞白赖跟来章台宫。更是打定主意,就算要面对君王的雷霆怒火,他也定然能见缝插针为自己和家人谋取几许生机。 毕竟,比起胡亥和赵高的肆意滥杀王嗣、祸害国家的罪大恶极,自己的罪名在君王这里,兴许是可以再商榷的。 但他没想到,王上不骂,不怒,亦不问。 君若不问,臣便不能答。 而似这般一言不发的沉默,他自来到秦国后,只在王上身上见过一回。 五年前嫪毐作乱,败后逃离咸阳,王上当日便回宫发布悬赏令:活捉嫪毐者赏金百万,砍其首级领功者,赏金减半。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嫪毐很快被活捉到咸阳。 那一日,王上召文信侯吕不韦进宫议事,他有幸以文信侯随从的身份跟着进了宫。 他清楚地记得,那日阳光和煦地铺洒在殿中,天气极好。 年轻的王上端坐于席上,神色也如今日这般平静无波,接着,卫尉押解着嫪毐来了,赵太后也哭哭啼啼来了,正在文信侯大惑不解之际,只见卫尉拎出两个哀嚎不止的孩子来到殿下。 那一刻,赵太后登时哭得更厉害了,颤声指着王上质问,“嬴政,你这是要做甚?他们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就这般冷血,连自己的至亲骨血也不肯放过吗..” 赵太后见王上无动于衷,又放软语气哀求道,“政儿,你是母亲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他们也是啊,你们本是同根兄弟...” 那时,王上也是异常平静地起身,神色淡然开口道,“今日寡人请诸位前来,是想借你们的眼睛看一看,这秦国的天下,究竟应当执掌在何人手中!” 他抬袖挥手,殿外王翦、蒙骜、桓猗众将身披铠甲而立,殿内卫尉手起刀落,两颗人头骨碌碌滚落在地。 那一日,亲眼目睹两个奸生子被杀的嫪毐,当场被拖出去五马分尸,灭其三族,而赵太后则被王上送去雍地□□。 走在出宫的路上时,李斯不经意间瞥见,文信侯藏于宽袖之中的手,一直在颤抖不已.. 想到这里,李斯已隐隐预感到,今日恐已凶多吉少,真乃天意也!枉这些年蝇营狗苟算计人心,却从未料到,第二次见识王上绝情封心之际,竟是那神画预言落在自己身上之时!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他目中闪过一抹阴霾,胡亥,你这害人之鼠! 虽君不问,臣便不能答——但今日既要踏上黄泉路,枉我李斯一生谨小慎微,在这临死前放肆一回又何妨! 他胸中顿时涌起无尽勇气,猛地抬起青一块紫一块的额头,膝行匍匐至嬴政身前,悲声道,“王上啊!臣能被世间最强大的君王亲自赐死,实乃此生之大幸,绝无半丝遗憾!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死前有一事斗胆恳请王上,请王上杀了胡亥公子以绝后患!长公子之死、列位公子公主之死、秦国二世而灭之祸,桩桩皆源于胡亥公子,请王上勿要养虎为患呐!” 凭着心头一腔愤懑驱使的孤勇一口气说完,李斯再次重重磕在殿上,默默等待下一刻被腰斩于市或五马分尸的厄运。 哪知等了片刻,头顶传来君王低幽的喟叹,“李斯啊,寡人倒是头一回见你这般放肆。寡人方才本在想,是否寡人在这世间活着一日,你李斯便能忠心一日?如此看来,寡人似是又错了..” 李斯身躯一颤,心头刹时涌起一阵狂喜,正待要开口,嬴政已俯下身亲自将受他扶起,凝视着他,一字一句缓缓道, “寡人今夜本想杀了你。因为,寡人视你如商君,料想你亦视寡人为孝公,岂料你竟敢在寡人甫一离世之际便叛变,此乃欺君之过也!可转念之间再想,你虽一步走错,却未步步错下去,若你选择与奸臣同流合污,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又何至沦落父子同赴黄泉的下场?你虽负了寡人,却终究未负大秦,死是世间最轻易之事,但死人是不能将功赎罪的。” “你纵然可一死解千忧,却也可选择继续活下去,助寡人一路扫平四海,为寡人守好这秦国朝堂,让神迹之预言永不发生,用行动证明,你李斯确确实实对寡人一片忠心!而机会,只有这一次。” 李斯颤颤巍巍抬起头,仰望着面前如神邸一般的君王,哽咽道, “臣李斯多谢王上不杀之恩!臣虽非忠贞死节之士,亦无颜再说赤胆忠心之言,但臣李斯愿以身家性命起誓:我李斯此生若负王上,负大秦,便让我五雷轰顶而死,死无埋骨葬身之地,永不能入轮回之所..谢王上给臣重生之机,臣定将功折罪报效大秦!” 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这位年轻君王远超年龄的胸襟与手腕,确确实实比自己揣测到的还要多上许多,一时心中百感交集,只恨不得立刻做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以表忠心。 嬴政微微颔首,对于神画所展示的秦国来日之预言画面,他深信不疑,内心虽悲痛震怒不已,但自从少年时期接连经历一件又令他愤怒之事后,他便慢慢学会了独自排解情绪,如今早已习惯养成自然。 他深知,人愈在暴怒之时,愈容易被暴怒支配做出错误的决定,所以往往无能者才会动辄暴怒,因为无须动用智慧去控制它。 至于李斯,他一开始确实动了杀心,但一遍遍回想画中细节时,他发现了一个之前忽略的细节:自己去世之时,李斯名义上虽为左丞相,统筹九卿之事,但那赵高竟一人身兼数职! 他通过此事敏锐地察觉到,来日统一后的秦国已暴露出一个弊端:开郡县制先河而无古例可循的统一帝国,将使皇帝的权力高度集中,远远凌驾于百官之上。 因此,画面中颇得自己欣赏信任的赵高,表面上行中车府令之职管理皇帝的出行车马,又兼行符玺事保管国之玉玺重器,可实际上,他还兼管着君王的安全保障与后勤、掌管皇宫宿卫、文书管理等职,俨然还是半个隐形的郎中令!(1) 表面看起来,当时李斯的丞相之职固然比赵高的职务要高上不少,但丞相管辖之事多为公事,且需得君王首肯才能施行。 而赵高却是君王身边的近臣,手握皇宫卫尉调动之兵权,又能利用宠信在君王身边收买人心安插势力,所以他这个宦官手上的实权,在关乎君王之事时,却远远大于只涉国事职务的李斯,毕竟自古“县官不如现管”。 换而言之,若把二人的处境换一下,假设李斯是野心勃勃的奸相,在出巡途中想劝忠臣赵高共谋篡位矫诏之事,想必当场又会是另一个结果了,因为他以丞相之职根本无法扣留诏书,也接触不到皇帝印玺,更遑论随行卫尉身为皇帝护卫,是绝不会听丞相调令的。 而此时的嬴政以旁观者的身份,清晰地意识到,不管是赵高犯法而免其处罚,还是他后来无限膨胀的隐形权力,都是自己这个君王滥用权力赋予他的! 而这一切意味着,秦国后来的制度有重大缺陷!君王发出的法令缺乏审核监督流程,才会让身边佞臣钻了空子。自己在世之时尚且如此,何况胡亥那草包? 这般前因后果一想,再加上李斯并无主动谋乱之心,又在神画中为坚守立场而下场悲惨,且结合他一贯出色的能力和忠心的表现,嬴政难免生出几分怜才之心。 至少他能断定,只要自己还活着一日,李斯便会老实一日,且先留着观察吧。 至于赵高,他前几日似乎听过这名字。 他瞥了一眼披头散发、哭得涕泪横流的李斯,道,“你且回去吧。” 李斯躬身犹豫道,“那胡亥公子之事..” “寡人自有安排。” 李斯又迟疑道,“王上,您与臣皆能听见九公子之心声,又能通过九公子之心声窥见神迹,不知他究竟..” 嬴政剑眉一挑,“明赫之事无须多想,你只需要记住,他是个极好的孩子。” 李斯心头一颤,“喏。” 待李斯走出殿门,嬴政这才又召蒙恬进来,边往案前走边回忆道,“你可还记得,前几日寡人命各处抄习新律法,六尚曾呈来一份字迹极佳的抄本,寡人一时有些记不清了,那抄习之人可叫赵高?” 六尚源于秦,是专门服务君王的专属部分,分别有尚书、尚衣、尚席、尚冠、尚食、尚浴,尚言下之意便是“掌管”。(2) 蒙恬忙回道,“禀王上,臣记得的,那抄习者确是叫赵高,当日他还随尚书郎来殿外等候了,不过王上并未召见。” 嬴政缓缓跪坐,执起一卷竹简,蒙恬忙上前研墨,听君王状似随意问道,“哦,你既见过他,不妨说一说对此人的印象。” 蒙恬慢慢便碾动松烟墨条,边回忆道,“臣候在殿外时与他攀谈了几句,得知此人祖上是赵国宗室旁支,其母年轻时触犯律法乃戴罪之身,适逢长平之战赵国大败,向大秦献俘时便抓了些罪犯充数,赵高之母也在其中,来了秦国后被一并收进隐宫劳作,后来管理隐宫的小吏娶了这女子,才生下赵高及其弟赵成。” 嬴政头也不抬道,“那他便是出生于我秦国之人了?” 蒙恬生性本善,以为嬴政是想考核提拔赵高,有心为印象极佳的对方说上几句好话,便笑道,“是的,说起来他其实也算秦人。赵高此人十分刻苦勤奋,一开始在隐宫做杂役,后来他自学识字背律法,通过学室律法考核被授为史,以一手精妙的刀笔之文进入少府,担任尚书卒史。臣听尚书郎夸他不但精通狱法,书法一绝,骑射之术亦十分精湛。” 嬴政翻看着竹简,又问,“尚书郎那日既将他带来章台宫,便是有心在寡人面前举荐他了,你觉得,此人适合在何处任职?” 他说得随意,蒙恬却如临大敌,忙躬身道,“臣不敢僭越妄议此事..” “无妨,寡人恕你无罪,说吧。” 蒙恬这才斟酌再三,将磨好的墨推到嬴政右侧方,小心翼翼道,“臣当日观此人身材高大,仪表堂堂,进退有度又忠善耿直,加之其善骑射,若能进中车府为王上驾御车马..” 嬴政提笔蘸墨,抬头深深看了蒙恬一眼,“你倒与寡人想的一样。” 也难怪扶苏后来会跟蒙恬走得近,皆因二人赤诚忠耿性子相近罢了,莫说此时年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2章 第 12 章 这个仙人.…… 第12章 明赫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兴奋道,“真的吗?聪明统统,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系统高兴道,“我在商城翻到了造梦道具,你可以用它来给秦始皇托梦,把你想改造的事情告诉他呀。而且不贵哦,一次才消耗30点善意值。” 明赫听完愣住了,他想了想,迟疑道,“让我给大大托梦么?可他就算梦见我,应该也不会信我一个婴儿的胡说八道吧..再说,他很相信鬼神的哦,如果我频繁进入他的梦境,万一被巫师当成妖怪烧死,我岂不是再也帮不了始皇大大了?” 系统急忙吧嗒吧嗒说个不停,“嘿嘿别担心,我特意读过使用说明书,既然是造梦,就不一定要用你的真实面目出现呀,你可以把自己幻化任何形象哒,只要你买个换装道具就行了..噫算了,还是别买了要1000善意值,你把想要的形象提前画出来也行的..算了,你还太小了拿不动笔,还是我来帮你画吧。” 明赫急忙高高兴兴把他想要假扮的形象告诉了系统,开始拽着被子捂着嘴咿咿呀呀笑个不停,哪知扭头却看到扶苏揉着眼睛正要坐起来,便赶紧放平手脚闭上眼睛装睡,只有嘴角那抹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睡前特意留着的微弱烛光下,被明赫笑声惊醒的扶苏迷迷糊糊坐起身,转身把明赫踢开的小锦被重新给他盖好,又把被角严严实实掖好后,这才俯身轻轻啄了一口明赫的小脸蛋,看着他嘴角的微笑,悄声道,“小九要永远都这般开心哦,阿兄会保护你的,不要怕。” 说完,很快打着哈欠挨着明赫睡着了。 明赫忍着心中酸涩睁开眼,决定要立刻开启种田基建计划,守护他们这一家人和整个大秦! 他忙问系统画好没有,系统支支吾吾道,“画好了,不过我水平一般哦,宿主别生气哈!” 明赫喜滋滋道,“没关系的我们不需要专业水准,等我先去兑换点东西,再抽奖试试手气,咱们就可以开始造梦啦。” 系统顿时松了一口气,“好!” ... 嬴政自废吕不韦执掌大权以来,便夙夜不懈勤于政事,章台宫渐渐在君王处理政务之外,又成为他的起居之地。 此时夜已深,章台宫东侧殿中,藩国送来的几颗硕大随侯珠挂于墙上,将满室照得明明亮亮,嬴政披着外袍坐于榻上,正在翻看韩非所著《五蠹》一书,此卷书他已翻来覆去阅过数遍,可称倒背如流,却百看不厌。 李斯固然有治世大才,但此人太过在意利益得失,心弦绷得太紧,事事皆以投君王之所好为标准,他是一柄利刃,却也是一柄要君王始终握在手头指挥方向的利刃,终究失了几分肆意大胆的闯劲。 而韩非的性子却截然相反,他毫不在意得失,只愿固执己见秉持本心,若秦国能得韩非,便多了一支只需按目标射出去、就能任他自己决定飞多远的箭,兴许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但一个人最大的优点有时偏偏又是他最大的缺点。李斯尚能被秦国以利而饵收入囊中,而韩非却不能,原因恰恰在于他太过固执。 正在他盯着书卷出神之际,脑中突然出现一片茫茫白雾,接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嬴政,你可想求得长生?” 嬴政目光警惕地看着迷雾中走出的人,暗暗倒吸一口气,莫非如今人间鬼门大开,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越过诸神之界了? 只见来人身穿一件黑一团白一团的拖地长袍,矩形脑袋上披头散发,一只细如麻绳的手持着扫帚而来,一张血盆大口红得似血,鼻子小得只有一颗菽豆大小,一只眼睛大如拳头,另一只眼睛却小似指甲盖。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鬼蜮怪物! 嬴政不动声色盘算着,该如何驱赶这霸占自己身躯的鬼物,又听那怪物又开口了,“老夫乃天庭鸿钧老祖,见你骨骼清奇颇有明君之相,特来圆你长生之梦,你若想..” 嬴政冷声道,“寡人不想长生,请阁下速速归去..” 怪物急道,“不!你明明就想要长生不老!你听我说,老夫所言句句是天机,你一定要照做..” 嬴政不再言语,看了一眼靠在床边的龙渊剑,此剑是历代秦王流传下来的上古神剑,据说是当年黄帝大战蚩尤之际,命神龙以龙须投以凤凰真火铸造而成,可斩世间一切妖邪。 现在他想试试,但要先找到对方的真身。 他飞快以目光在殿中搜寻起来,正聚精会神之际,却听怪物又道,“你若想长生,第一步便是放弃用青铜器吃饭喝酒,喏,就是你们人间所谓的金器..” 嬴政倏地停下目光,声音忽然变得轻柔起来,“然后呢?” 只见那“怪物”在他脑中摇头晃脑道,“因为它有毒...总之,你们可以换成陶瓷或瓷器来使用。” 嬴政的声音更柔和了,“多谢仙人,寡人记住了。” 约摸半个时辰后,嬴政脑海中恢复安宁,他看着榻上摆放的两个被对方称为“土豆”之物、一张被称为“桌椅”之物的图样、还有一大袋被称为“油菜籽”的黑圆小种子,轻轻笑了起来。 ... 扶苏寝殿中,明赫正在洋洋得意跟系统显摆,“怎么样?我可是按风靡全球的八七版《鸿钧老祖》形象装扮的,光这身扮相,走出去就是个活脱脱的真神仙!我父王那么迷信,一定会严格按照神仙的指示执行的,到时候秦国就会有土豆和菜籽油啦!统统,你快说说,我刚刚一身白衣仙风道骨的样子,是不是帅呆了?如果有个相机拍下来就好了..” 系统纠结道,“其实,好像也没那么帅吧..因为我的画工真的很一般啦。” 明赫无奈道,“我是人,你是统,人统殊途,你真的不必因为我太帅就睁着眼睛说假话哈!要当个诚实没有嫉妒心的好统统哦!” 系统想了想,懵逼点点头,“好的宿主,我会改哒!” 明赫再次意犹未尽地回想着,“你我的气运加起来果然无敌!没想到我没抽到内裤,倒抽到了油菜籽,这样一来,以后秦国老百姓都能吃到物美价廉的植物油了..唉,不过现在要改造桌椅,内裤也是刚需啊…还有,那两个发芽的高产抗病土豆,真能种活吗?真能抗晚疫病和高产么?据说建国初期我们土豆亩产也才一千多斤,这玩意快花光我的善意值了,不知道是不是买亏了..” 这时期的食材堪称乏善可陈,食用油更是昂贵的稀缺之物,由于原料和工艺的限制,这时的油脂主要来源于猪、羊、禽等动物,但这种被称为“脂”“膏”的动物油,是上流阶层才享用得起的。(1) 至于史书上最早榨取植物油的记载,则要等西汉时期张骞出使西域,带回被称为“胡麻”的芝麻以后了。 眼下有了油菜籽这种出油高的作物,明赫就盘算着,要想办法快点弄出榨油的工具.. 一人一统就这么说着说着,他很快进入了沉沉的梦乡,留下系统一个人在嘀咕,“可我怎么感觉..秦始皇刚才是醒着的呢?这次造梦到底成功没有啊..” 次日早朝后,嬴政便召来担任少府的墨家钜子五黑,叮嘱他立刻带人制作陶器餐具后,又将桌椅的图样郑重交到他手里,沉声道,“五黑子,此乃机缘巧合之下,天助我大秦之神物,寡人相信有了这图样,制作高桌高椅于墨家而言并非难事,但寡人还有另一桩任务交付于你..” 他指着五黑小心翼翼抚着的图纸,道,“若寡人猜得不错,此似绢非绢之物便是‘纸’,你看,纸上之图分毫毕现,远比绢丝清晰数倍,希望你能摸索参透它的制作之法。” 五黑拱手正色道,“臣定全力以赴,不负王命!” 其实秦国的强大,除了轰轰烈烈的商君变法,还有一道更温情的身影:秦墨的支持。 春秋之际百家争鸣各抒己见,但诸多学派之中真正肯为底层百姓争取利益的,是后人口中臭名昭著的“暴力暗杀组织”墨家。 墨家创始人墨子是宋国王族之后,因仰慕孔门儒学而拜以为师,但在学习过程中他却发现,儒学的目标是复礼——结束这礼崩乐坏的时代,恢复周礼。 而周礼的核心在于巩固阶层秩序,是“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的不平等之礼,是假仁假义的虚伪之礼。 墨子怒而叛出师门,认为孔门儒学名气颇大,实际都是些早该淘汰的糟粕学说,于是他转而自立门派,宣扬兼爱,认为无论男女贵贱人人平等;他提出非命,鼓励人们通过积极的行动逆天改命。 墨家代表了广大底层穷人的利益,所以一时无数民间能人志士涌入墨门,形成春秋时期影响力最大的门派之一。 但墨子死后,战国时期的诸侯已扯下了“仁爱有礼”的面纱,随着统治阶层的刻意打压和内部的分歧,墨家分成了三个奔赴不同国家的流派:主张以武力解决争端的楚墨以邓陵子为钜子,渴望以学术救民的齐儒以相夫子为钜子,而更务实注重机关守城之术的秦墨则以相里勤为钜子。 早在秦献公废除活人殉葬后的几年,墨家就已经开始跟秦国合作了,他们帮秦国锻造武器,修筑城墙,强大的攻城器械和守城经验,更为秦国在秦惠文王东出的数次战争中,提供了巨大助力。 后来到了秦昭襄王时代,随着秦军的日渐强大和野心日增,不免跟墨家热爱和平的“非攻”理念背道而驰,很多墨者黯然离开秦国。 而选择留在秦国的少部分墨者,他们是赞同以统一换取和平的——只有结束诸侯割据纷争,世间百姓才能过上真正安稳不受战乱生离死别的日子。 如今的秦墨钜子五黑,便是这种观点的坚定拥护者,所以他带着几名弟子继续为秦国效力,譬如负责修建皇陵的,便是五黑的大弟子申芒。 等五黑收起图纸走出殿门,嬴政又传李斯进来,拿出两个不及巴掌大的发芽土豆递给他,“你可见过此物?” 李斯接过土豆左看右看,疑惑道,“臣愚钝,从不曾见过此物,敢问王上,这是...” 嬴政略微倾身向前,目光灼灼,“此物叫土豆,煮熟可食用,无毒,一年可种两季,亩产十钟以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3章 第 13 章 寡人背了好…… 第13章 嬴政目光倏地一沉,起身道,“何时的事?” 蒙恬急促道,“昨夜宴间他找到臣,说今日还会进宫拜见王上,托臣到时安排人将他领进宫来,臣想着这是分内之事便应下了,哪知方才派人去驿馆接他发现早已不知所踪!” 嬴政来回踱着步,“你可有派人四处搜寻?驿吏怎么说?” 蒙恬忙道,“臣知王上十分看重韩非,当即便命人在城中搜寻,还派出骑兵往咸阳出城各方向追寻,据驿吏所说,韩非昨夜戌时回到驿馆后,并未再出过门..” 嬴政目光犀利看向他,“并未再出过门?” 蒙恬心中一凛,心念急转,猝然惊道,“不对,驿吏说他是亥时闭馆歇灯睡下的,那韩非定是失踪于亥时至卯时之间..可臣想不明白,贼人掳他究竟图的什么?韩非虽是韩使,但韩国势弱,不管韩非在秦国遭遇了什么,韩国都不敢吱声,如此岂非多此一举..” 嬴政声沉如水,“掳走?寡人若没猜错,一夜之间从驿馆失踪的,除了韩非,恐怕还有他从韩国带来的御夫和随从吧?” 蒙恬忙道,“是,人都不见了,马车倒只少了两辆。” 说完,他瞳孔猛地一缩,惊道,“莫非竟是韩非自己带着人跑了..他..他这般反复无常,究竟想作甚?” 嬴政抬眼望向殿外,目光渐渐幽微,“以韩非之执拗,存韩一事寡人尚未松口,他定然不会就此死心…究竟会在何种情形之下,才会这般仓皇出逃?” 昨夜神画预示之事,让他有了一个逐渐清晰的想法:待秦国一统天下后,亟需擅长法求之道的韩非参与进来制定法度,比起喜好媚上而放弃原则的李斯,韩非的固执会让他无心迎合君王之所好,到时他在助自己收拢巩固君王权力之时,必会以“法”为根基,为君王的权力设上一道桎梏。 若放在以前,嬴政自然会十分反感这道桎梏。可如今已知晓秦二世而亡的他,因赵高一事深有感触,若能以制度为桎梏,保大秦江山不被奸臣窃权,他愿意让渡几分手上至高无上的君权。 虽然,此事需跟随灭六国的步伐而从长计议,但韩非他已势在必得。可现在,韩非不见了? ... 咸阳城外数十里,两驾马车正急速往新郑方向飞奔而去。 前一辆马车中,有随行的韩国谋士正在愤然怒骂,“此番来秦,我等见公子口疾痊愈,还以为咸阳真乃风水宝地,岂知秦国真乃蛮夷也!自古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诚不知那秦王前脚设宴款待公子,后脚便想谋害公子,豺狼之心昭然若揭!若非那位义士…” 韩非骤然抬手打断对方的牢骚,掀起车上竹帘大喊道,“停车! 他又转头,指着后一辆马车对谋士道,“速速上车随他们回新郑,尔等若见了王上,切记叮嘱他,万勿因我之死而得罪秦国。” 说完,他一把将谋士推下马车,对御夫道,“即刻掉头回咸阳!” 谋士大惊,慌乱抓紧车门揪住他的衣袍,惶惶然道,“万万不可啊!秦王既有杀公子之心,此番你回去岂非自投罗网?公子请快随我们一道归韩罢!” 韩非摇摇头,淡然一笑,“这一路我想了又想,秦王既已起意要杀我,我若这般失了分寸逃回新郑,岂非让韩国处境雪上加霜?此番来秦本就一事无成,存韩之事毫无商榷之机,如今若我为保全自身,而给韩国更早引来灭顶之灾,来日我韩非又有何面目,去见韩氏先祖与韩国万民?莫如我亲去咸阳宫引颈就戮,灭秦王之怒火!” 此时,挤在另一辆车里的随从谋士,已下来纷纷围在他的车前,众人悲戚万分,一时呜咽声四起,抬袖拭泪不止。 小国弱国之君王,在这乱世之中尚且要卑躬屈膝以求苟存,更何况他们? 况乎韩国如今的处境渊源,还要从春秋霸主晋文公说起。 当年晋献公诛杀诸子,其子重耳逃亡十九年后归国执政,不再信任宗族,亦不立儿子为公子,而重用跟随他流亡多年的六大护主忠臣,设立三军六卿之制,不但给他们分封土地,甚至还令其执管军队。 后来晋国君主因失去军权,彻底沦为六卿的傀儡,而六卿之中亦内讧不断,互相蚕食排挤。 后来,赵、韩、魏三卿联手,一举击败势力最大的智瑶一族,又趁机将晋国土地瓜分一空,从此晋国亡,得到周天子认可的赵韩魏三家,一举从卿族跃为诸侯,正式拉开赵国七雄并列的序章。 三家之中,韩国分得的疆域是最小的,地理位置也最差。看似身处平原,其实位于齐楚秦魏的包围圈中,又多山多丘,土地贫瘠。 战国以来七雄当中,魏国三代君主率先任用李俚变法,一跃身居强国,魏武卒名震天下。 秦国自商君变法一跃成西方大国,又居函谷关有退守优势,更有蜀地平原、关中平原保障粮仓。 赵国胡服骑射拓地千里,在骑兵铁蹄之下成为军事强国。 齐国变法后马陵一战打败魏国,又临海滨有盐渔之利。 楚国变法虽失败,却吞并周边若干小国,亦是南方湖泊遍地之庞然大物。 唯有韩国,初期虽灭了更小的郑国占其新郑为都,又有申不害变法清吏治、强弓弩,一时倒也让诸侯歇了欺凌之心。 奈何韩国饱受土地狭窄肥薄、四面强敌环伺、无力外扩之苦,又因与商鞅变法重视律令法规不同,申不害变法强调的是君王驾驭群臣之谋术,于是在韩昭侯死后,变法虽立时土崩瓦解,朝野之上却延续了申不害的权术之道,阴谋诡计之风盛行。 正因为韩国尔虞我诈的朝堂争斗,才会明明守着韩非这样的治国大才却不用,让他只能将满腔志向悲愤倾注于笔端之上,无意间又成为别国君王视为奇才之人。 韩非握紧手中的通关传符,抬袖朝众人一甩,怒道,“尔等莫非想陪本公子一同丧命于秦军刀下?还不速速归去!御夫,掉头回咸阳!” 话音落,只见黄土飞扬间,两辆马车就此分道扬镳,一辆逃向生门,一辆奔向死路。 ... 章台宫中,蒙恬蹙眉看了一眼硬闯进来的赵太后,见王上视若无睹抬手又取了一份竹简,微微叹着气识趣地带着众人退到殿外。 赵太后在重被接回甘泉宫那日,才恍然大悟:只有被偏爱的人,才能在嬴政面前有恃无恐,而她似乎已失去那份专属于自己的偏爱。 想到这里,她边哭诉着,边抬眼朝案前的嬴政看去,只见他依然正襟危坐翻看着手中的竹简,冷淡的疏离让如今的他看起来高不可攀。 赵太后掩泪继续哭诉道,“政儿,胡亥还那般年幼,你怎又忍心将他送去行宫禁足?他纵便有错,也绝非有心之过,不过是顽皮几分罢了...” 见嬴政虽然仍是头也不抬,但终究并未发作,她暗忖,无论怎样,母亲在孩子心中终究是不同的。 便大着胆子往前挪了几步,道,“你已两月不曾踏足后宫,胡亥那孩子昨夜,未尝不是想借此吸引你多关注他几分,你既已命人笞肿他的手心,禁足一事还是免了吧...” “再者,你身为一国之君,当以嬴氏子嗣为重。如何能为个捡来的孩子,便这般重罚自家的孩儿?政儿,你该去后宫看看了,不如今日忙完政务,便去望夷宫安抚一番他们母子?胡亥此番真是被你吓着了..” 嬴政缓缓放下竹简,抬头目光平静看着赵太后,一字一句道,“母亲既然执意要听,寡人便说说吧。一则,明赫既与寡人成了父子,他便是我嬴氏之亲子,寡人绝不允任何人轻慢了他。二则,胡亥做了错事,自然当罚,此事不必再议。至于后宫之事,寡人至今已为嬴氏添丁九人,并不曾懈怠,但扶苏生母新逝,加之国事繁忙,寡人近日并无心思,此事母亲不必再过问。章台宫,母亲往后亦勿再来。” 赵太后听完,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取出丝帕擦拭泪水,哀戚道,“政儿,你非要与母后如此的生份吗?想当年,我与你在赵国相依为命,你我母子二人是那般情深,你是那般的孝顺懂事…可如今母后已许久不曾见到你了,政儿,我们是亲生母子啊…” 嬴政以指骨轻轻敲击着案,平静道,“可是母亲,您应当知道,若寡人真不顾念当年母子情谊,您如今又怎能在宫中锦衣华服颐养天年?但,你我之间也就止步于此了,五年前寡人便说过,既然母亲亲手斩了这母子情缘,你我此生无须再见。” 这一刻,赵太后积攒多时的怒气顿时喷涌而出—— 她作为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嬴政一世当主子,那两个可怜孩子一辈子为奴为婢?嬴政有为她考虑过吗? 她双眼发红盯着嬴政,“是吗?可你莫忘了,就算我再有错,也是你的亲生母亲!是我将你生下来,才教你有机会登上这秦王之位,你怎能如此绝情…” 蒙恬在殿外听着她厉声的质问,急得直想闯进去,想了想还是不妥,沉声警告周围卫尉及宫人,“今日殿中之事,尔等听完即刻忘掉,切不可泄出半句!” 众人忙垂首应下。 嬴政依然平静地看着赵太后,眼中无悲无喜,如波澜不惊。 他素来秉承“子不言父母过”的原则,从不愿就此事在人前人后点评些什么,绝口不提往日之事,不过是想替她在世人面前留份体面罢了。 赵太后见嬴政又是这般沉默,一颗心不免又渐渐沉落了下去,转而放软声音,掩面哽咽道, “听闻,当年郑庄公之母武姜,亦助其幼子夺兄位,事败后郑庄公怨恨其母,将其贬去颖城,誓曰“不及黄泉,不复相见”,可他后来在颍考叔的提醒下,终于反思自己为人子之过错,在宫中挖出一条黄泉隧道,与其母和好如初..同是犯了天下母亲都会犯的错,我的命为何这般苦,生下一个冥顽不化的儿子..” 说完,再次以帕拭泪。 嬴政摇头道,“若无齐人茅焦劝寡人效仿郑庄公,母亲又怎能从雍地回甘泉宫?所谓隧道之中‘其乐融融,掘地相见’,不过是郑庄公需仁孝之名、武姜要太后之尊,各取所需罢了。这世间,摔碎的陶器,岂有粘复如初者?”(1) 说完,他神色一肃,“母亲请回吧,擅闯章台宫之事,只可一,不可再一。” 赵太后心中一凛,又露出哀怨表情,“政儿,从前是母后对不住你,可稚子无辜,你若执意要罚胡亥,便让他在望夷宫禁足罢,何必要出宫..” 嬴政继续拣起一卷奏章,淡声道,“寡人说过,此事已不必再议,他母亲若舍不下可一同前去。若是母亲您舍不下,便换成您去宜春行宫,胡亥留在后宫禁足。寡人让他出宫受罚,正是为了避开您的庇护。” 当年嬴政迎娶楚夫人后,夏太后和赵太后也不甘示弱地先后为嬴政送来韩赵美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第 14 章 仗义每多屠…… 第14章 扶苏和明赫齐刷刷抬眼,惊讶地朝韩非看去,他为何要去偏殿喝酒? 明赫在心头嘀咕道,“咦,这韩非可真行,大清早的跑进宫来讨酒喝?史书上可没写他是个嗜酒如命的酒鬼啊..我知道了,怪不得他死都不肯来秦国做官,除了愚忠以外,恐怕还因为秦国有禁酒令吧..” 韩非看着面前这两个直愣愣盯着自己的懵懂孩子,暗道,他们恐怕也是第一回被唤来,历练此等残酷之事…… 他在心头轻轻喟叹着,又开口道,“再者,外臣还有一事相求,吾之御者无过,请秦王切莫迁怒于他。” 这时,蒙恬走来侧身在嬴政身旁低语一番,嬴政心中的猜测此刻渐渐明朗起来,他看着韩非,反问道,“莫非先生以为,寡人要杀你?” 韩非一愣,秦王这是还要再演一番欲擒故纵之戏,给两位小公子做权谋之示范?真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 遂抬袖拱手道,“秦王不必再多费口舌,外臣既去而复返,便是想让阁下称心如意。但稚子无辜,还请秦王支开两位公子,或是为外臣寻一间空置偏殿,多谢!” 扶苏紧张又迷茫地看向父亲,父王历来推崇敬慕韩子,怎会杀他呢? 明赫也在抓狂,“这难道是我带来的蝴蝶效应?现在韩非才刚到秦国,就要被我家大大亲自下令杀了吗?别啊,大家都是社会主义领头人,动不动喊打喊杀多不好啊..大大啊,你应该用你的魅力去征服他,而不是杀了他啊,杀戮其实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是,韩非你怎么还一副视死如归的大无畏表情啊?” 扶苏情不自禁头如捣蒜般点个不停,对啊父王,你是那般的敬仰韩子,杀了他一定会后悔的! 嬴政对蒙恬点了点头,蒙恬马上大踏步朝殿外走去,韩非静静站在殿中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嬴政慢慢走到他身前,再次解释道,“寡人并无伤害先生之意。” 韩非负手而笑,“秦王请速速送我上路吧。” 嬴政凝视着他,“如此说来,先生并不惧死?” 韩非淡淡笑道,“非也。昔日儒门孟子有言: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1) 嬴政看着他的眼睛,又问,“既要舍生取义,先前为何又要逃?可见生而为人,先生亦惧死。” 韩非对上他的视线,摇头,“若能以我一人之生死,换来韩地几载安宁,便可不惧死生,死而无憾!方才出逃是我以为,只有活着才能仰仗秦王之恩惠,为韩国博来一许生机。此番回来是已想通,秦王既然要杀我,那么韩非只有听话地死了,才不会让秦王之怒火殃及韩国..” 明赫脑中就是一个大无语,“我趣,韩非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我家大大虽然很喜欢你,但他最爱的只有秦国!你韩非死不死,都不能改变他统一六国的脚步..就算你死了,韩王也不会在意你,他本来就把你当成一颗试探始皇的废子,而韩国百姓也不会有一人为你哀泣,因为你的死对他们没有半点好处…啊啊啊这可真是块榆木疙瘩,快来个人敲醒他!” 扶苏悲悯抬头看向韩非,小九说得对,没有什么能阻止父王带领秦国前进的步伐!太傅说过,只有以战才能止战,五百年战火纷争只有秦国才能终结,从此天下百姓才能安生过日子。 嬴政忽而笑了,抬手指向殿门,“先生甘为救韩国而死,此人甘为救先生而死,先生尚未救下韩国一人,却要搭上此人的性命,值得吗?” 韩非猛然转过身,看向走在蒙恬身后的短褐御夫,登时浑身一片冰凉,颤着牙齿道,“你..你为何又回来了?” 不待御夫回答,他又转身跪于地上,抬袖恳求道,“此人不过一介御夫,秦王何必派人追回?请您让守卫放他出城吧!” 御夫心急火燎地忙快跑几步,跟着跪趴在韩非身后,大呼道,“公子,是我自己回来的!我方才已想好啦,大不了随公子一起死在这咸阳城,也能给公子做个伴!” 韩非转身怒视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这般草率!我与尔素不相识,不过是因这出秦之机搭伴偶遇,何至于到让你生死相随的地步?快快回去吧..” 御夫将粗糙大手伸进衣襟,掏出锻布钱袋捧在手心,哽咽道,“小人这辈子奉命为许多贵人赶过车,只有公子一人关心小人之死活,还赠我许多钱财..若抛下公子逃命,小人与豕狗又有何异?就让小人陪公子一起死,到地下再继续侍奉公子吧!” 说完,便以头触地咚咚磕个不停。 明赫的心声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唉,古人这种动不动以命报答的事情明明很蠢啊,可我怎么有点想哭...” 韩非伸手一把夺过钱袋,“世人皆云老夫痴,未想你之痴癫更甚老夫!行了,现在你已不再欠我,快走吧!” 御夫继续咚咚地磕着地,“小人贪心不想当饿死鬼,想吃饱了再上路,方才已取袋中两钱,买了葵菜黍饼,所以…我必须追随公子!公子活我就活,公子死我就死..” 韩非气得捂住左侧胸.口,世间竟有这种冥顽不化之人!怒目斥道,“你纵随我一道死了,又有何用?快走!” 御夫不再说话,只咚咚咚磕个不停。 蒙恬实在看不下去了,转头瞄了一眼嬴政的面色,弯腰一把扯起壮实的御夫,“行了,我王殿前不得失礼!快起来,休将我咸阳殿的砖磕坏了。” 嬴□□视着韩非头顶的玉冠,缓缓道,“此人肯为报答先生而死,虽是忠义之举,先生却不胜其忿,这是为何?” 韩非抬首道,“外臣以为,此举不过匹夫之勇,死而不得其所!他活着上能奉养父母,下能体恤妻儿,他为我而死,却不过是枉添一条人命罢了。” 嬴政微微颔首,“那先生今日愿为韩国百姓死在秦国,同样是忠义之举,韩国百姓可会感激先生?此举岂非同样是匹夫之勇?” 韩非闻言怔住,直直看着嬴政的眼睛,迟疑道,“死固然是下下之策,若我活着,兴许还有机会逆转形势...可眼下,不是秦王想杀我么?与其让秦王一怒而流血千里,不如韩非主动奉上头颅。” 嬴政喟叹一声,将明赫递给一旁眼圈都红了的扶苏,亲自俯身挽住韩非的双臂,将他徐徐扶起,“先生误会寡人多矣!我欲与先生相知,又岂会害先生性命?先生所言不假,只有活着,才能在这乱世之中做点实事。” 韩非见秦王再三承诺并不想杀自己,一时有些狐疑,他扫了两个孩子一眼,目露不解看向嬴政,“秦王此言可当真?那你将二位公子叫来此处是..” 扶苏到底是个聪慧孩子,一下就想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他皱着小眉头道,“是我阿弟醒来想见父王,我才将他抱过来的。我父王十分仰慕韩子,又怎会要杀你?再说他又不是杀人魔头,今日若要在此处杀你,又岂会让我们看见?我父王是最爱孩子的父王,他是绝对不会让我们受到惊吓的!” 说完,他低头轻轻贴着明赫的脸蛋,宠溺道,“而且,父王更不可能让我们小九被吓到,因为小九是世间最可爱最聪明的孩子!” 明赫赶紧抬头凑上去贴贴阿兄,扶苏你也是世界上最可爱最聪明的宝宝哦,长大可别再气父王了。 蒙恬扭头眼含哀怨地看向这对好兄弟,长公子实在糊涂,这就叫养虎为患啊! 韩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第 15 章 谁是幕后之…… 第15章 惊夫揭开的粗布上,赫然躺着一枚铁质箭镞。 他又解释道,“当时我起来如厕,忽然听见”砰”的一声响,忙提裤子跑出来,就看到公子门框上插着一支箭,我赶忙拍门喊醒公子..没想到又在马车上看到它,但箭杆已经不见了...” 韩非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早在对方刚提及在车厢捡到物品时,他便悄悄在身上摸了摸,这才惊觉藏起来之物早已不翼而飞。 蒙恬上前就着包裹的粗布接过箭镞,仔细观察了片刻,回禀道,“回王上,此箭镞无毒,不过却非我秦国所产。” 说着,他把粗布还给惊夫,将箭镞和手上那张写着字的布条一同递给嬴政,指着布条的字道,“王上您看,其他几个字皆是用秦篆所书,但这个‘安’字仔细看则不然..” 嬴政接过物品,凝视着布条上的“安”若有所思。 初时,在周天子灭纣而在沣水河岸建都镐京后,天子便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诸侯虽有封地亦不敢妄自尊大,一举一动,一衣一食,皆奉周礼为圭臬。 按照周礼的要求,文字主要在贵族间以钟鼎铭文记录,规格也均匀划一,继承了殷商以来雄浑庄重的书写风格。 后来周王室衰弱,大大小小的诸侯国开始自制青铜钟鼎,文字也依照各自地域习俗的不同而逐渐分化,形成或劲直峭拔、或雄浑古朴、或柔美圆润各种风格。 几百年间,文字的差异在强国吞并小国的进程中进一步加大,到战国七雄并列之时,除了韩赵魏三家因是晋国同源而文字略似,其他诸国之间,许多字的写法已渐行渐远,虽尚未达到互不能辨识的地步,但长此以往,终有一日会面目全非而未可知。 这也是嬴政想尽快统一六国的重要原因,待同根同源的文字彻底消亡,秦国后世子孙纵是统一中原,管理各国故地故民的难度也会进一步加大。 蒙恬指着“安”字继续道,“王上,此字乍一看与秦篆相似,但在我秦篆之中,此字上方利如锋芒展露头角,右侧还有一截小竖守护其旁..” 嬴政忽然抬首看向韩非,笑道,“先生当时,竟也未认出此字乃韩篆所书?” 韩非指着蒙恬,亦笑道,“秦王果然太过于高看韩非!此时天光大亮,年轻的蒙内史耳聪目明,尚未能第一时间在混杂字间察觉此字非秦篆,当时天色未明,加之外臣老眼昏花,又岂能明察秋毫?” 蒙恬忙瞄了一眼嬴政,羞愧地垂下了脑袋,暗暗决定明日起不可再懈怠,定要多练箭以灵活双目。 嬴政颔首淡笑,又举起了那枚箭镞,“如此说来,想必先生也分不清韩国箭镞与秦国箭镞之不同?” 韩非暗暗后悔不已,当时,若不与那谋士拉扯多言,若不将钱袋赠与此御夫,何至于将此事泄露出来... 他硬着头皮答道,“当时情形紧急,人心浮动,外臣确未认出乃韩镞。” 据说上古之时,黄帝命人以弦将木条弯曲成弧,在两端分别系上绳扣制作成弓,再将树枝削成尖利之芒以为箭矢,世间便有了最简易的弓箭。(1) 后来天下纷争伐交频频,迫于生存压力而必须改进武器的各国,开始根据季节时令的馈赠,精挑细选出干、角、筋、胶、丝、漆这六种材料,耗费两三年的时间制造出弹性极佳的弓,再以各种树木辅以青铜或铁器制成坚韧不摧之箭。 从此,在整个冷兵器时代的三十六门军器和十八般武艺之中,弓箭俨然成为兵器之首,正如民间谚语所言:大将军不怕千军,只怕寸铁。(2) 而当今之列国,所用的弓箭从弓的材质到箭的造型,却又各不相同。 以箭来举例,魏赵燕三国的箭镞同样呈三角形,但其细节和效果却截然不同。(3) 魏国箭镞以模具铸造而成,箭杆为环圆状,射击时远而快。 赵国箭镞以手工打造,箭杆平直,甚至有时会在杆上加装靶子,专门用来对付敌国重甲骑兵。 而燕国箭簇的三角形不但更尖锐,其箭杆还多以昂贵的紫檀木来制作,穿透力极强。 而秦箭和韩箭的差别更是一目了然,秦箭讲究实用性,其三棱形箭镞短而粗,箭杆粗壮简洁,而韩箭的箭镞修长,箭杆造型优美繁复,还贴着羽毛等装饰物。 几百年来周王室虽已衰微,但周礼规定的君子六艺之道却被诸侯们承继了下来,其中射御更是各国贵族男子的必修之术。 果然,连扶苏这九岁孩子都不信韩非的托词,暗暗揣测道,“自来欲习箭术,先识箭矢,韩非是韩国公子,又岂会分不清韩镞与秦镞,想来是在替什么人掩饰..” 明赫也在飞速思考着,他关注的点又与扶苏不同,“韩箭?如今有韩国刺客潜伏在秦国?难道是张良?不对啊,张良是在韩国灭亡后才开始复仇的…唉,如果能帮大大把张良拉拢过来为秦国效力就好了,以张良的智商,如果他能早早认识我父王,应该能摆脱刻板印象意识到统一的重要性吧?” 惊夫却嘟嚷道,“这明明就是韩镞啊,我在新郑王宫经常看到贵人们背这种箭出门..” 韩非狠狠瞪了他一眼,惊夫不解地挠了挠脑袋。 嬴政心头飞快划过一丝幽光,目光却十分诚挚,“想必当时乱局之中,先生确实并未看清,既是如此,寡人便不为难先生了。今日令先生受惊,实乃寡人之过!驿馆之中,即刻会加派人手守卫,先生身边所缺随从,寡人也会从宫中抽调过去,望先生信我如我信先生,勿再听信他人谗言挑拨。” 韩非暗暗松了一口气,立马顺着台阶下坡,面上露出感激之意,“多谢秦王体恤!此事也是外臣关心则乱,一时失了分寸,愚昧之举倒贻笑大方,万望秦王切莫在意。” 一时二人你来我往言笑晏晏,竟似今日种种从未发生过一般。 出宫之时,惊夫喜滋滋搬着嬴政的赏赐放进车厢,他自忖,如今跟韩非也算得上生死之交了,是顶顶亲近的关系! 于是一脸高兴地开口道,“公子,小人真没想到秦王这人还怪好的咧!他不但不杀我们,还送了这么多礼物呵呵真客气…哎呀小人今日可算是明白了,果然俗话说得好,百闻不如一见呐,从前在新郑旁人口中凶神恶煞的秦王,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秦王...” 韩非皱起眉头看着这些赏赐,沉声打断道,“你不该将箭镞交给秦王的!” 惊夫满腔欢喜顿时僵在脸上,惊诧道,“公子,我若不把它交给秦王,您又如何证明自己是受了贼人挑拨?再者秦王都说了,他根本不想杀您啊!挑拨的贼人想害您得罪秦王,他就是该死!” 韩非顿觉一阵头疼,深深看他了一眼,掀开竹帘跨进去,“罢了,我倒看不懂你究竟是太傻还是太聪明,驾车吧。” 惊夫重新扬鞭策马,嘟囔道,“我应该算是聪明的吧?这下我们都不用死了,多好…” 韩非却在心头快速思考着,此事到如今看来,全然是自己误会了秦王,可那人,为何要设下此计逼自己离秦? 他脑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人的样貌来,昨日昌平君送他归驿馆之时忽感胸口不适,正在他为对方打开车窗透风之际,却瞥见街上有人朝他挥了挥手... 正是那人在咸阳城如此巧合的出现,才让他下意识相信了这个讯息的真实性,否则仅凭韩字与韩箭,他并不会轻信对方所言。 因为,那人正是韩王身边的宠臣,姬槐。 他接到布条提示之时,脑中闪过许多猜测,最后归结为一条:秦王不愿自己继续存世,以耽误他灭韩大计,所以要杀了他,而得到消息的姬槐,才会特意现身通知自己。 当然,得出这个结论并不是韩非自作多情,而是出发前,韩王曾反复叮嘱于他——说秦王曾经直言“寡人若能与韩非相识,便是死而无憾了”,可见他在秦王心中分量极重。 也正因为如此,韩王才会破例提拔韩非,让他赴秦充当说客,以期利用韩非对秦王的影响而促成存韩一事。 所以韩非当时的第一反应也是尽快逃跑,可他出城后却想起一事:若自己在秦王心中并无世人以为的分量,反而因逃跑而让对方找到伐韩的理由,借机加快灭韩步伐呢?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韩非选择了顺从本心:既然秦王想要他死,他便回去送死,至于能不能以此让韩国多苟上几年,已非他能左右之事。 可他千算万算,偏偏没算到秦王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第 16 章 你且认真听我…… 第16章 这一夜,那模样怪异的“神仙”又出现了,这回他倒真来到了嬴政的梦境之中。 在送给嬴政一件名为“平角短裤”的东西后,“神仙”再三叮嘱道,“本上神今夜以仙术夜观星海,发现你那捡来的小儿子本是天上福星,此生因前世未尽之缘,特为你与你的大秦而来,切记,此子福泽深厚,你今后出门一定要带上他,他会为你带来好运的...” 待对方从梦境中消失后,嬴政有些头疼地起身看向床边,果然摆着一条造型奇特的..短裤? 他心情复杂地将此物拣起慢慢翻看,小崽子,你确实够孝的,整日关心寡人穿衣之事.. 不过,此物竟如此柔软舒适,摸起来并非丝绢,亦非麻葛,究竟是以何物织出? 他将平角短裤慢慢拿在身前比划着,暗道,倒可以让尚衣依此样式,制出贴身之物,方便秦人垂足而坐于椅上... 离开造梦幻境的明赫,这时也在跟系统兴冲冲交流,“有了神仙出面,大大明天一定会带上我的!还有啊,我刚才灵机一动,借着梦里神仙的嘴编了个身份先交个底,这样就算我身上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我家大大也是可以理解的叭?” 系统苦着脸回答道,“他肯定是能理解的吖,因为秦始皇很相信神仙的..但是我有点不理解,宿主你为什么要花1000善意值买条长绒棉平角内裤啊,好奢侈哦,你的善意值买完土豆后已经很少了,上回我们不是说好先不买奢侈品了嘛...” 明赫苦恼地捂住脑袋,“我当然知道我的善意值只剩很少了,可是我父王很快就要有椅子了,他到时总不能不穿内裤啊!好无奈,都怪那些可恶的黑心商家..” 善良的系统忙反过来安慰他,“宿主别担心!我们欧皇组合只要加快步伐改革,秦国让老百姓尽快过上好日子,他们的对秦始皇和百官的感激,就会转化成善意值汇集到你这边,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兑换更多东西,让大家都过上更好的生活啦!” ... 第二日早朝后,练完骑射的扶苏估摸着时间抱着明赫来到章台宫,候在殿中的李斯忙朝他行礼,蒙恬迎上来低声道,“长公子请稍候片刻,王上正在侧殿更衣。” 片刻后,明赫看着身穿交领黑金日月章纹玄袍、头戴通天冠、身佩长剑踏进殿中的嬴政,顿时眼前一亮,脑中涌现出一句前世背过的诗文来——日月光华,弘于一人。(1) 他兴奋地拼命蹦着小短腿笑嘻嘻朝他伸出手,内心在疯狂呐喊尖叫, “啊啊啊我嬴明赫的父王今天穿得好隆重好威严啊,他戴上通天冠好威风啊,真不愧是丰神俊朗禁.欲.系男神,好帅!第一帅的父王快把第二帅的明赫抱起来,牵上第三帅的扶苏出门吧,我们要去逛街啦...对了,父王今天到底有没有穿我送的内裤捏..” 李斯听到这里,慌忙垂下了脑袋,恨不得把自己藏到地缝里去降低存在感。 嬴政嘴角含笑弯腰去抱他,扶苏赶忙抢先低头,在明赫左右脸颊各啄了一口,你这可爱的坏小子,怎的一天到晚比我阿母还关心父王穿什么! 系统无语望天,“亲爱的宿主宝宝,你可以稍微稳重一点点吗?比如,不要连名带姓地称呼自己。” 明赫趴在嬴政肩上得意回道,“不可以哦,我嬴明赫是我父王最小的宝宝,人家本来就很幼稚的啦..” 中车府早已为君王的出行妥帖备好车马,身强力壮的中车府令毕恭毕敬候于马,他要亲自上阵为秦国之主挽绳驾车。 当明赫被嬴政稳稳抱着,踏上远超出他想象的高大金灿灿马车时,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 因为,他曾见过与这辆马车相似的缩小版青铜安车,在秦始皇陵博物馆里。 那是让两千年后见识过各种高科技的后人也赞不绝口的青铜之冠,堪称古代集顶尖匠人技术之大成者。 他当时听完讲解,一直以为要等到秦始皇统一六国后,遍寻天下匠人汇集于秦国,才能打造出这样融合了焊接、粘接、铆接、纽环扣接等各项高难度技术的青铜车。 没想到,在距离史书上秦统一六国十年之前,就已经有了这种车! 被嬴政特邀同行的韩非,也被安排着和李斯一道登上了身后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宫道出发了,扶苏掀窗左右张望半天,失望地坐回嬴政身旁,轻轻问道,“父王,昌平君今日不与我们一同前去吗?” 嬴政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温声道,“昌平君前两日夜宴之上饮多了酒,身子有些不适,告假在府中休养。” 扶苏点点头,“那我晚点托人去看看他。” 嬴政点点头,眼中有幽光一闪而过。 而明赫正专注地看着前方驷马齐驱的开道高车,抓着嬴政衣裳的小手忍不住激动起来,不只是一辆,而是两辆记忆中的青铜车同时出现了! 这意味着当今的秦国,就已经汇集了一批世间罕见的顶级匠人,也意味着他接下来的改革将获得强大的助力,如此一来,秦国前进的步伐将比他设想中的还要快! 他不得不再一次感谢考古学家,是他们让华夏古代人精妙绝伦的技艺和丝毫不逊后人的智商,一一展现在世人面前,让后人收起狂妄傲慢之心,转而为祖先超凡的智慧而骄傲。 他暗暗发誓,这一回,不会再让发展科技的理工科好苗子匠人们,再被埋没于史书之中了! 明赫眼前这两辆车,虽然不是传说中始皇东巡的六驾金根车,但确实达到了后世八十年代出土那两辆彩绘陪葬车的水准,毕竟此时的嬴政还不是天子,所用的车马依然按照“天子驾六,诸侯驾五”的周朝礼制,所乘安车以五马驱动。 震惊的又何止明赫一人?与李斯端坐同一辆马车之中的韩非,也忍不住探出头打量着秦王出行的车辆,叹道,“历代君王显贵皆以奇木为车,以金银玉石为点缀,似这般通体以金器为车者,实在闻所未闻。” 看来秦王之骄奢,更在韩王之上啊。 李斯这老狐狸还能听不出他的潜台词? 于是,他笑眯眯解释道,“韩师弟有所不知,诸侯以木器为车,看似比我王以金器为车更简朴,却不知其间缘由。一则金车十分坚固耐用,你所见之安车与高车,我王已使用五载而崭然如新,不似诸侯动辄造新车、换金银珠玉之饰物,耗费实则更大。” 他笑着看向韩非,又拱手道,“二则嘛,这造车之法,便是齐楚之墨者尽数汇集,于巧工能匠之道亦不如秦墨多矣,他国之君王,便是有心想仿造我秦国之金车,寻常庸匠恐怕亦无能为力,呵呵,是以普天之下,唯有我王能享独一无二的金车,恰能展现我秦国举世无双的威仪与实力!” 韩非亦拱手笑道,“一别数年,通古兄依然口若悬河,令吾敬佩不已!”(2) 这是在嘲讽李斯巧舌如簧呢。 李斯马上谦虚道,“欸,一别数年,韩师弟如今滔滔不绝,堪称世间神迹啊!” 其实他不过是针尖对麦芒随意一怼,压根不知道韩非的口疾,是来到咸阳宫才好的,可韩非自己知道啊! 于是韩非根据怼李斯的了解,不免又多想了几分——听李斯这言外之意,他是在暗示自己,咸阳宫真有龙气神迹? 这样想着,他心头沉甸甸的责任感竟不知不觉减轻了几分,是啊,若诸国之中唯秦有龙气相护,那普天之下又有何人能逆改天意,螳臂当车,不死何为? 看来如今之计,也只能回到韩国后提醒王上尽快做好准备了。 他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李斯,从前不喜此人一心汲汲名利,从未与他深交过,今日看来,此人竟颇顾念几分师门之谊... 遂真挚笑道,“通古兄实乃性情中人,从前是我误会你了,请包涵一二!” 李斯看着记忆中性子跟硬石头一样古怪的韩非,此时竟朝自己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顿时警觉起来——莫非,韩非是想收买我,让我帮他劝王上存韩?做梦吧!便是我无亡命之果背负在身,也绝不会背叛王上... 想到那些被切成块、埋进地里的催命果子,李斯脑中忽有一道灵光闪过——韩非可救我! 若换了从前的李斯,断然十万分不愿韩非留在秦国为官,当年同在师门之时,荀卿便对韩非赞不绝口,如今连王上也是韩非的拥趸者,他岂能看着劲敌在眼皮子底下蹦跶? 可如今又不一样了,一方面,他已知晓后来之事,万分确定王上是极其念旧情之人,纵便将来看重韩非,也绝不会冷落了自己。另一方,自己虽因往日旧情,侥幸还能苟活几日,但王上命他种出亩产十钟之果子,确乎已有杀意,如今他命悬一线,若能以韩非之入秦,而换得君恩之怜惜... 以王上对韩非的重视,若能助他将韩非收入秦国囊中,至少死罪可免的吧? 想到这里,李斯立即真情实意地胡说八道起来,“昔年稷下学子众人之间,荀卿唯屡屡赞韩师弟满腹经纶,有王佐治世之大才!可惜,愚兄素日听闻韩王庸碌无为,韩国朝堂之上重用瓦缶之徒,却将韩师弟这般黄钟大鼎毁弃不用,愚兄每思及此,无不悲愤感慨万分!” 说着,抬袖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韩非见对方言语间十分真挚,竟颇有推心置腹之意,忙倾身拉着他的衣袖劝道,“请通古兄不必为韩非愤愤不平,如此这般,实乃韩非之命也!” 李斯顺势抓住他的手道,“不,是韩国这势弱地窄之小国,容不下韩师弟的巍巍才华!加之你乃先王之子,韩王安能不防范于你?放眼当今之天下,唯我秦王有一扫六合之威势,成就煌煌大业不过数年之间,若韩师弟能来秦国,与为兄一道辅佐秦王,既能让你一展所满腔抱负,又能让你我师门二人成为千古之美谈也...” 当马车来到热闹的咸阳街头,早有百姓避开大道,站在路旁争相行礼观看王族威仪,扶苏正温和对百姓们挥手,偶见有老媪不慎被挤跌倒,急忙探头出声提醒道,“阿姆小心些!”,引来老媪热泪盈眶感激不已。 明赫在嬴政怀中支起小腰小背,亦探头朝窗外看去,待看清城中景象,心中不免有些黯然。 这是他来到古代后,第一次真正地意识道:如今自己脚下所站的土地,是两千多年前的咸阳都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是一日吃饱两餐饭都是奢望的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第 17 章 0108、校园失窃案(1) 这一天,突然后勤的张姐跑来报告说,后勤食堂昨晚被盗了。并且听说这还与仰亚有关。这连龙校长也不敢相信。 “小张呀,这事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怀疑是对的呢?” “龙校长,你看啊,这么些年来,我们学校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偷盗事件,为什么现在会发生了呢?这仰亚不是民办老师当不成了吗?这不刚刚转入学校保安吗?每天晚上他都要到后勤那一块去巡逻的。” “这也不能证明就跟仰亚有关呀。仰亚老师来到我们学校也有两三年了,为什么以前就没有发生呢?” “以前,他不是当老师没有这个机会吗?再加上,当老师比现在当保安工资高啊。而当老师又跟后勤没有什么关系,他也就没有什么机会了,现在当保安,他就有机会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看仰亚不是那样的人吧。后勤仓库到底丢了些什么东西,你带我过去看看。” “啊,好的,那龙校长,要不要报警啊?” “报什么警,报警对我们学校有什么好处?先看看再说,能自己内部解决的尽量我们自己解决,报警,不怕影响我们学校的形象?” “龙校长说的也是,那就先去看看再说。啊,龙校长,要不要把仰亚和那两个保安也叫过来?” “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那暂时就先别叫他们过来,我们先去看看就行了。” 龙校长和张姐一起,走过刘剑的办公室旁边。 “刘剑,张姐刚刚来报,说是后勤昨天晚上被盗了,你知道了吗?” “啊?谁说的?后勤被盗?我咋不知道呢?” “啊,是我一时心急,就直接跑来报告给龙校长了,没来得及报给刘副校长。” “张姐,什么时候,到底丢了多少东西,你有什么线索吗?”刘剑即刻问张姐。 张姐又把跟龙校长说的话跟刘剑说了遍。 “好啦,现在,我们暂时别在这里猜疑了,先去看看再说吧。”龙校长叫上两人,一起到了后勤仓库。 今天周末,所有的学生都假回家了。所以,今天食堂没有人做饭。 后勤仓库,就在食堂的后面,中间就只隔着那一小间,现在是后勤人员张姐办公的地方。从张姐办公的这一间,有一个小门直接通到仓库。可是,一般走后面不经过这个门,这个门只是张姐和部分人员平常做账、清点物品时才走,一般食堂工作人员 是从前面的一个稍大点的门进出、搬东西等。 龙校长和刘剑、张姐三人来到这里,从办公室到仓库的小门没有什么动静,但门是开着的。食堂工人们搬运东西的这个大门,一边是开着的,一边是关着的。门栓的一头,长长地露在外面。门栓的中央部分,明显有用什么小锯子、小刀等动过的痕迹。不过没有真正地被弄断。门的下面,也有一些被用棍子、铁条等撬过的痕迹。从这里可以看出,小偷应该是先用小刀等在门栓处作案,在还没有剧断门栓时,也许发生了其他的变化或者是觉得这样太慢或是响动的声音太大,所以,又换成了用木棍或者铁棒撬动门下面的方式。 “龙校长,你看,这门栓上、门下面都有被动过的痕迹,小偷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几个人又在周围看了一圈,在旁边的一个垃圾箱里,真的发现了一截断掉的小剧子。刘剑第一个发现,他弯腰把垃圾箱里的断锯子捡了起来。 “龙校长,你看,是不是就用这个把门锯开的?” 龙校长接过断锯看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垃圾箱,把这样的断锯子顺手丢到垃圾箱里,也很正常。 “好,你暂时把他用纸包着收好。”龙校长说着又把断锯交给了刘剑。 走进仓库,地上就看到了好些撒在地上的大米、黄豆以及面粉之类的。分别从置放三种物品的地方延伸过来,一直撒到了门边。 可是,门外边却没有看到任何的面粉、大米等撒过的痕迹。 继续往里走,几处放置物品的堆子上,也有一些食品袋,被从堆子上掉了下来,有那么几袋,乱七八糟地摆在了地上。有两袋面粉直接被撕破了,面粉也从袋子里露了出来。 最里面的一张办公桌上,也被翻过了。 “龙校长你看,这里面的抽屉也被撬开了,那些钱都是从这里丢的。”张姐指着抽屉说。 “什么,还丢了钱?丢了多少?”刘剑很吃惊地问张姐。 “可能有一千多吧!” “啊?张姐,不是我说你了,你怎么把这么多现金放在这里呢?”刘剑副校长有些生气地直问张姐。 “我哪知道,平时,我都是把钱放在这边的。平时,我也没放那么多钱,只是昨天我刚刚收回来一些账,又要备下了下个星期要去采购的钱,我想,我一来就要去采购了。所以,就没再放进银行去,只是想着,星期一来时方便些,哪知道------” “那你怎么不放在你办公室那边呢?”龙校长问。 “校长,我跟你说,那边就更不放心了。你看那边,人员进进出出的,有时候食堂工人来找我,也会在我办公室里,所以,重要的东西比如钱、账本等,一般我都是放在仓库这边的。” “账本那些有没有丢?” “这些倒没有,不过也被小偷翻过,可能他也觉得账本没什么用吧。所以,没有拿走,也没有被破坏。还有一些零钱也还在。” “怎么,小偷还会不要零钱?”刘剑问。 “一般我都是把整钱和零钱分开放的,零钱我都是放在包里,有时放包也随便些,可是整钱,我一般都是放到抽屉里面,还会用其他的一些书籍呀报纸呀遮挡着。可是,这小偷,只是打开了我的小包,并没有要里面的钱,而是翻到了我放在里面的,把整叠钱拿走了,包里的动。” “你们认真地登记一下,包括现金,还有物资一起,还有浪费在地上的粮食,看一下,大概有多少?”龙校长对张姐和刘剑说。 然后,几个人又看了其他的地方。 仓库后面有两个窗子,是朝着同一面墙开的。一开始也只是安装了普通的玻璃窗,后来,这里改成了后勤仓库,才又在玻璃窗的后面加上了几根铁条,也就算着防盗窗了。这两面窗子的外面,再隔着有一米宽的距离后,就是学校的围墙了。围墙是有两米多高的砖墙,就在前一段时间仰亚他们维修时,还又在墙上被安上了部分碎玻璃片子。 一般情况下,这两个窗子都不会开的,窗子的玻璃上还贴上了几张旧报纸,这样从外面是不能看到里面的。 所以,仓库里面看起来也有点暗,张姐在是在这里登记什么的,一般哪怕是白天也要打开电灯的。 另外一面,也就是和大门那面墙一起,也有一面窗子,那面窗子,也有玻璃和铁条,但没有糊上报纸。门和这面窗子外面,是一个接近直角三角形的小院子。有时,食堂工人们也在这个三角小院子里洗菜什么的。这个三角院子的斜边,也就是学校的围墙。 三角形的另一个直角边就是直接进入食堂。可是,这个三角形也不是封闭的,在另一头,也就是食堂的那个直角边和围墙的斜边的那个角是通的。有一两米的距离,从那里又可以直接进入校园。 龙校长三人又来到那个通往张姐小办公室的门边,这个门是由小办公室那边朝里面开的。现在,门没有开,是从办公室地那边扣着的。龙校长拉了一下门。 “这个门一直没有开吗?还是现在才关上的?” 张姐赶紧走了过来,说: “校长,这个门一直没有开,平常,也只有我可以从这个门直接进入仓库,其他的人,我是不允许他们进来的。他要到仓库,都是从外面的那个门走的。” “不,我是说,小偷没有从这个门走。这里有没有也被小偷撬过的痕迹?” 刘剑和张姐走了过来,仔细地在门边查看。 “应该没有,校长你看,这里在任何痕迹都没有。” 从仓库里出来,三个又延着围墙看了一遍。后面两个窗子外与围墙一米宽的那边,没有任何痕迹,有好些地方都长了青苔,青苔上没有踩踏过的脚印。而三角形小院子这边。沿着围墙一带,还有一排花台,围墙上没有后面墙边的那些青苔,也看不出是否有人爬过。 龙校长又一只脚站在了花台上,伸着头朝外面看,墙外面也看不出有什么痕迹来。 “龙校长,小偷他不会从这里翻墙出去的,如果仅仅是丢了钱,小偷还可能从这里翻出去,可是那几袋大米面粉之类的,他是不可能从这里出去的。”张姐看来还有一定的案件分析能力。 “这除了仓库的门被撬,还有就是那些撒在地上的面粉和大米,其他的,也没能看出什么来,这小偷------” “就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第 18 章 冯局长说完这句话后,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冲着底下的各位看了一眼说,你们议着,有什么结果,一会向我汇报。 冯局长迈步走出了会议室的门,老虎一离开,底下这帮猴子们立即原形毕『露』起来,资格比较老的副局长气的拍桌子骂娘说,他的,这是谁在背后给老子捅刀子,老子在公安战线了辛苦了快三十年,好几回都是从生死线上给拽回来的,老子不过是享用了一套住房,居然就有人盯上了,要是让我知道这背后干坏事的子是谁,看我不把他给一枪毙了。 按理说,即便是公安局的警察也不是不可以随时带枪在身上的,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需要领用枪枝必须填写一些程序『性』的资料后,才能到储存枪支弹『药』的地方把枪给领出来,佩戴在身上。 可是这位副局长是干刑警出身,算是市公安局比较有名的老警察了,后来又因为屡屡立功被提拔到副局长的位置上,说话做事难免多了几分旁人没有的霸气,从几年前开始,领了一支枪后,就没在上交,底下人惧于他的官威和脾气,也不敢跟他要,因此他倒是成了市局领导班子成员中,唯一一个常年身边配枪的人。 所以说,在有些时候,的确是人比法大,规矩定了一千条一万条,只要有一个人不遵守,那就是白瞎,这种搞特权主义的事情在国内比比皆是,不管是交警,片警,刑警,甚至是缉毒警,特警,每个警察心里都有自己的一杆秤。 交警站在路上,什么样的车子是可以随便拦下的,心里跟民镜似的,有些车子即便是违章了,你要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伸手拦下后,背地里一准要被领导斥骂没眼力。 类似的事情多了,每个执法者的心里都有了两杆秤,对待普通老百姓是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一些特权人物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个个都必须分的很清楚。 据说,就在普安市区的某个派出所里,派出所的所长是比较闻名的“能干人”,这个能干人为什么加引号呢?不是说他本身有超强的本领,而是说他的办事能力超强,市公安系统里,不管是谁遇到点什么事情,比方说孩子上学,老人就医,甚至是家属调动工作,只要是找到他的头上,十有八阿九能成。 为什么一个的派出所所长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帮得了这么多同事的忙呢?这就要从他所辖的片区说起了。 这位所长所辖的片区是市里最热闹的某个区域,市委市『政府』领导的家属区就在这个区域内,一些高档的酒店和娱乐场所也有不少,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些非富即贵 的年轻男女在一些高档消费场所寻衅滋事,这位所长的处理方式相当特别。 只要是问询得知犯案人是某位领导公子或者姐,必定会毫发无损的亲自送姐或者是公子回家,不仅送回去,而且还要满脸堆笑的跟领导聊几句,鄙人把你孩子送回来了,至于摆平另一方的事情,就不需要领导『操』心了,我这个的派出所所长自然会想办法周全的,总之,绝对不会让人扰了领导的清白声誉。 这么贴心的行为和话语,就算是铁石心肠的领导听了心里也会感动的,从此以后,只要是这位领导手里分管的范围,派出所长提出来一些需要照顾的要求,领导自然也要给面子。 在派出所干的时间长了,派出所长用类似的手段和方式积累了不少人脉,因此成了公安系统有名的“能干人”。 据说,曾经有领导主动提出要帮他提拔到市局当副局长,可被他拒绝了,原因很简单,市局这么多的副局长,他上去了充其量是多少分之一,负责某一块的工作,跟底下一些案子直接接触的机会可就少了很多,成了真正的领导人物。 在上头当局长,哪里有在底下当猴王舒服,吃香的,喝辣的,底下一帮兄弟高兴起来赌两把,不高兴的时候,回家搂着老婆多睡会,平常没事还可以多弄点抓赌抓嫖之类的外快,日子过的,那是一个真称得上潇洒啊。 回头说到市局的几个副局长一个个都在那里拍着桌子骂娘后,有个副局长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这件事绝对不会是平白无故就起了风波,首先还是得先了解一下情况,否则的话,只顾着在这里发脾气,还是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啊。 这位副局长一提醒,大家都醒悟过来,有个副局长建议说,这是跟浦和区公安系统有关的事情,不如我们先联系李成华看看,究竟怎么个情况?为什么有人在这种时候跟咱们过不去,翻旧账? 这位副局长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于是就由这位副局长拿出通讯工具,直接拨打了浦和区公安局长李成华的电话号码。 为了方便大家一起听电话,电话是被按到了免提的状态。电话接通后,副局长问道,是李成华李局长吗? 李成华恭敬的声音回答说,是啊,是我,请问领导有什么指示? “什么指示?李局长,你们浦和区公安局可真是能人不少啊?我们市局的领导哪里敢随便指示呢?没指示就已经到市纪委把我们都给举报了,我们还敢有什么指示啊?” 李成华显然是被副局长电话里说的一番话给绕糊涂了, 他好不容易转过弯来后,赶紧一副恭顺的口气说: “领导是不是对我们浦和公安局的工作上有什么误会?要不,我现在立即去市局给您当面解释吧?” “不必了,我只想问李局长一句话,我们市局的几位领导好几年前从你们浦和区公安局建设的家属楼拿了房子的事情,到底是哪个没安好心的,居然过来这么长时间,还把事情倒腾出来做文章?李局长可千万别说,你对这件事是毫不知情的。” 李成华一早就猜到自己会接到市局相关领导的电话,整件事原本就是他依照秦书凯的吩咐在逐步进行的,他怎么会不了解内情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第 19 章 醉了一池春水 安夏儿一个震惊,坐直了,“当然不是,当然是你回来陪我最重要,吃饭是次要的,这怎么能比呢,这世界上谁也没你重要。” 安夏儿很狗腿地回答。 她领教过这个男人的醋意…… 6白终于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很好,你有这个觉悟最好。” 女佣外面端着托盘进来了,“大少爷,少夫人该吃药了。” 安夏儿从医院回来后,为了让她早点恢复,6白还特地让医院配了一些药。 6白回身接过女佣菁菁的托盘,走进来对安夏儿道,“所以,现在再把药吃了,明天你还可以吃这样的大餐。” 一提到药,安夏儿就拧眉了。 “我……其实我感觉我好多了,你看我能吃能喝的。”安夏儿往后缩去,“要不,药就免了吧,我感觉得我很快就快恢复了。” “听话。” 6白端起那碗中药。 中药这味道……浓郁地啊! 安夏儿只感觉这苦味扑鼻而来,她的眉心都拧成麻花了,但面对6白她又不好拒绝,“那,那先放一会……” 6白坐在安夏儿床前用勺子搅伴了一下,散着热气,“听说,上午的药,你没喝完?” 安夏儿缓缓地向看女佣。 菁菁垂下头。 一个个都是打小报告的! 安夏儿低下脸,嗫蠕着唇道,“太……苦了嘛,我比较爱吃甜的,再说西药也好啊,这中药实在是……要不以后减少一半药量?” 6白不知什么时候准备了一块巧块力,举了一下,像谈交易般地放在一边,“甜的,你喝完就可以吃。” “……” 面对严肃而不容抗拒的6白,安夏儿再也找不到借口。 最后她干脆捧起碗,皱紧眉头干下去。 “太……苦……” 碗一放,她赶紧拿起旁边漱口的水。 漱口后,她拿起那块巧克力塞进嘴巴里,一边嚼一边眼睛湿湿道,“这种中药,真的不能换别的?别看我这样,我对难喝难吃的东西,实在没办法。” 她若是遇到了不高兴的事,也就是心里难受而以。 但食物的难吃,实在是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老话说良药可口,不是没道理。”6白将那个盛药的碗放在女佣托盘中。 女佣点了一下头,退出去了。 “你 说得轻巧,又不是你喝。”安夏儿瞪着6白。 但由于她眼睫湿湿的,瞪着人的样子,一点恶意都没,反倒显得几份娇楚动人。 6白看着她瞪着自己的样子,“你上回好像离开九龙豪墅时,都没有这么为难过,一碗药能难倒你,实在令人惊讶。” 安夏儿撇开脸…… 她那是不得不离开好么,再说他现在说那药不得不吃,她不也喝了? 难受还不许她抱怨两句? “好了,跟你说个事。”6白道,“唯丽的宣传广告看了么,你上回说要请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女星,既然那是你的意思,我已经让人帮你去签到了,明天上市,广告会在电视的晚间黄金档播出。” 一说到这个,安夏儿马上两眼放光,连药的苦味都似乎忘记了,“嗯嗯,我住在展倩那里时看到了报导,我真没想到,你会听我的意见用一个小女星。” 在安夏儿与6白闹离婚的这段时间,6白并没有食言,因为他说过会让人帮她负责运营和宣传。 所以,关于‘唯丽’品牌的事,6白照样让人跟进。 “你的产品,代言人要用哪个,是你的事情。”6白道,“只不过请个一线艺人,宣传起来,知名度会快很多。” 比如请碧昂丝那种级别,和用一个刚刚出道的女星,那不用说—— 用前者,可以一天之间就会火起来。 只是安夏儿总是有她自己的想法,而6白一般也不会勉强她。 安夏儿点头,“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这个品牌也是一个刚刚上线的小品牌啊,我不想请那么大牌的明星,再说了,我也没有需要代言人就要有多大的名气,我感觉,主要还是要代言人的自身气质要符合那款香水。” 6白手掌抚了一下她的脑袋,站了起来,“一个品牌做起来最重要的是要有其独特的风格,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坚持下去。” 再次得到6白的认可,安夏儿心花怒放。 6白一向往她卧室这边的浴室走去,身后安夏儿一边激动地道,“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我说得有道理,我当时跟展倩提起时,她还说过我不听你的话呢,我就知道我想的也没错……” 跟6白在一起时,她很放松毫无压力,因为她不用顾虑太多。 她在他面前,可以像个孩子般开心快乐着。 因为6白像个历经世事的长者,睿智沉稳,无论什么事他总有见解以及给她准确的意见,并且有什么事,他都能 最快地帮她处理。 不一会,6白从浴室那边出来了,卷着衬衫的袖子。 “你……”安夏儿看着他,“你去做什么?” “我没来过侧卧室这边,不知道浴室这么小,走吧到我那边洗。”6大总裁不由分说,将安夏儿抱起往他的卧室去。 安夏儿吓得大叫。 被放在他床 上的时候,安夏儿赶紧往床角缩去,“你你你,6白你想做什么,我们现在不能同房……你忘记医生的话了么,反正我不干啊。” 6白高大地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看着这丫头往后退去的模样,“我不会碰你。” “那你……” 6白笑了一下,“夫人不是说我是你最大的追求么,既然你都这么表示了,我起码要做出点回应。妻子在家调养,身体不便,我应该照顾一下你……负责帮你洗澡!” 安夏儿只觉得大脑一轰,炸得她一片空白—— 吓得不轻! 脸上通红,接着全身都火热起来。 “洗澡?不不不。”她拼命缩在床角,然后跑下床去,“我手脚没断,我能走,我不用别人洗澡,实在不行也有下人,不用你,所以,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洗吧,晚安。” “回来。” 身后6白一下拉住了她手腕,将她拽进了他怀中。 安夏儿推着他的胸膛大叫,“干什么?我不要你洗啊,我也不要跟你洗!” 原来他听到那句话这么高兴,一高兴这个男人就要纡尊降贵照料一下她的生活么? 他是亚洲第一的跨国集团总裁啊,总裁大人哪! 给她洗什么澡? 6白用力地捏起她下巴,“你是在拒绝我的好意?” “啊,疼疼疼,放手……” “安夏儿你听着,我6白还没服侍过谁,你有这个荣幸你不高兴,还在闹什么情绪?” “什么?情绪?”安夏儿整个人都气得差点爆炸,“我这是在闹情绪么,我这是在反对,我不要你给我洗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第 20 章 世人都以为太阴太阳星是先天太阳之道,太阴之道的承载体,此言倒是不差,毕竟太阴星,太阳星那是创始者的双瞳所化,一左一右,统领阴阳。 实际上,除了阴与阳之外,太阴星和太阳星更是身居光明之主的位置,划破黑暗,为洪荒大地带来光明,这也是太阴星,太阳星最初的职责。 除此之外,太阴星,太阳星最为主要的力量还有一个,那便是掌控温度。太阳炽热,太阴极寒,太阴太阳运转不仅带来了光明,同样还带来了热量。 太阳升起,太阴隐没。太阴升起,太阳隐没。两颗最为古老的先天星辰运转,划分出了黑夜和白天,这是时间的领域。同样的,黑夜和白天的不同不止于此,还有温度上的诧异,哪怕有时特别的细小,但是诧异仍然存在。 同样的,诸天万界时光流转,有情众生将一年化为四季,从温暖舒适到炎热炽热,再到寒凉直到最后的冰冷,寒冷,四季的变化最初只是由于温度上的变化而被划分出来。 世人都说月之女神嫦曦大神的转世身嫦娥不过是一个花瓶而已,在天庭的地位也仅限于给诸位大神跳跳舞,唱唱歌。 实际上,身为上古先天神圣之一的转世之身岂是这么简单的存在?无数个纪元之前,这位可是能够和那位先天执掌刑罚的大女神争道的人物。 当年若不是太阳星入了量劫,倒是和太阳星同源而生的太阴星也不得不受了太阳星上传来的劫运影响,他们之间的阴之大道之争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从那位嫦曦大神的转世身嫦娥所居住的地方——广寒宫就能看出这位大神的心思,广者——无边大,无量大;寒者——温度低。 广寒就意味着无限低的温度,这便是这位大女神选择重来的大道,从那位女神的目光中,已经无限接近大罗者的秦玄自然感觉到了那位女神的境界恐怕距离那混元境界不远了。 从冻结影响到温度,再从温度影响热量,最后从热量影响到熵的变化,影响到世界的基础秩序,这是一条拥有无限可能的路。 “不愧是先天大神。”秦玄不由得感慨道,诸天万界中流传出来的“花瓶”传言不见得有错误,不过人家好歹也是先天大神转世身,诸天万界谁不给点面子。 能够逼迫那位至此的,恐怕也只有不一样祂在强大起来的人,能够影响天庭风向,不想让祂重新归来的存在天庭中还真有一个——瑶池王母。 昔年昊天大帝执政,为了调理天庭气运,树立天庭威严,昊天大帝特意 三入西昆仑才从西昆仑将那位先天执掌刑罚之道的大女神西王母请上天庭。 后来昊天大帝“陨落”,天庭宰辅太上老君上线,西王母便回了西昆仑,直到玉皇大帝归来,他的身边跟着一位渲染了多重大道,执掌后天寿元大道的女神,自称瑶池王母,接管了西王母遗留在天庭的一切势力。 这种套马甲的敷衍程度就和太上老君手里拿着道德天尊亲笔的《道德经》,骑着当年道德天尊的坐骑青牛一样,根本就是一个广而告之的秘密,恨不得告诉全天下,没错我就是谁谁谁的化身,某某某的马甲,你们谁有意见?谁敢有意见? 也不怪诸天万界的大神通者们不敢随意出口吐槽这两位强行让天庭从第三代走向第四代的这波神操作,毕竟人家西王母执掌先天刑罚,后天寿元。 这两种力量掺杂在一起可是能够影响先天劫运大道的,劫运这东西……大罗巅峰,半步混元的先天神圣沾染了都讨不到好,他们这小身板疯了才去自寻麻烦。 整个天庭中,也唯有这位瑶池王母敢借着地位之利压制那位太阴星君了,只是没想到在这位这么严厉的压迫中,这位先天神圣竟然又一次的崛起了,不对,应该叫做恢复了。 “这天庭以后有乐子看了啊。”秦玄看着天空中天裂背后的存在,轻声叹息道。 妖界核心祖地之上的天裂越来越大,直到扩展到了半个妖界才堪堪停止,“走吧。”清冷莫名的声音在天地之中响起,无穷的引力从天裂中出现,无数的妖族,包括秦玄小院中正在听讲的妖族都被这种吸力吸走了。 “引力大道???!!!”秦玄感受着这种对妖来说无所抵抗,但是对于其他种族来说无所谓的引力,嘴角一抽,世界上一共四大基本力,万有引力,电磁力,强核力,弱核力。 四大基本力再加上无数的衍生力共同构成了力之大道,而星辰之间的移动正是靠着这万有引力而维持,身为洪荒太古星空和后天星幕中的三大主星之一的太阴星,体悟这万有引力似乎不是什么难事……个头啊! 要是力之大道这么好参悟,这个世界上力之大道早就人手一份了,这位太阴星君这次怕是想要露出些底牌来,重新回到大神通者的舞台了。 就在秦玄在下面遥望天裂空想的时候,天裂的那一边,一道银白色的虚影站在虚空之中,手中的弯月型长刃守护在虚影身边。 虚影的面前正是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通道,世界的壁垒之上被通道强行贯穿,在通道的的周围还出现了道道裂痕。 “道友何必如此呢?”苍老的声音在虚空中浮现,身穿襦袍的老者手持一把刻刀缓缓的再次现身。 “什么何必如此?”银白色的虚影淡然的问道。“咱们说好的,此界迁入部分妖族,这可是咱们得协议!”老者脸上挂着些许怒意。 “呵,协议?”银白色的虚影突然凝视,银白色的长裙,银白色的头发,手中弯刀寒光烁烁,“当时协议是怎么签的?我妖族入此界帮你眼前此界,而你们却要为我们打开人道权限,让我的人能够参悟人道! 结果呢?我们人到了,结果妖族竟然学不得你们所谓的文道,连这个体系都学不成,我们怎么感悟人道!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你看看你们引来了什么人!集合天庭天君,仙道未来天尊,佛道未来菩萨佛祖,魔道未来的魔神,他一个人身上沟通了多少势力!” “这……”老者眼神一转,“你妖族在此界也经常吃人不说,还不断压制我人族,不能融入人族还修什么人道? 再说那小子背后势力复杂,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当真是谁碰谁倒霉。月神道友要是愿意,可以自行下去把人撵走,我孔丘可以让你下去!” “你!”月神一时间脸色难看,孔子这话说的就是个废话,祂要是敢下去找那个小子的麻烦,祂不早就下去了,把妖族迁走做什么? 就连孔子这个背后站着五行主宰孔宣,四灵之一南方朱雀,开天辟地之初那位祖凤,还有那位灵宝天尊,甚至还有人族火云宫,佛门两位教主的人都不想去招惹,祂一个已经麻烦满身的去招惹什么,嫌弃自己身上的麻烦不够多吗? 那小子创立了释家,早晚有一天要入火云宫诸子百家一脉的,再加上未来的佛祖这一身份,佛门二圣一定站在他身后。 仙道三清是一家,若是这位是玉清门下或许灵宝天尊门下还会刚一刚,但是太清门下,诸天万界丹药的源头之一,是最大的丹药生产者,得罪了他们以后想买丹药怎么办? 还有,他更是身负司命传承,昔年太一神庭的时候,大司命,少司命名传诸天,两位司命道君作为命运之道中少有的大罗道果,凭借着修为还有性情也同样吸引了一群追随者。 而且身为命运修士中的核心人物之一,大司命,少司命在命运之道的修士中地位不可小觑,虽然如今两位司命化道而去,但是昔年祂们的追随者,祂们的好友们说不准还记着这一份香火情。 虽说不至于为了区区一个秦玄和他们大打出手,但是 在他们落魄的时候,或者气运陷入颓势的时候,推他们一把还是足够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的。 这些专修命运之道的修士们一个个性情古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第 21 章 就好像之前豹哥也和机关的人打交道一样。 安好好匍匐前进,终于拿到了豹哥所说的手机。 “快拨打妖妖灵。”豹哥对安好好吼道。 安好好迟疑起来,哭着对豹哥说道:“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现在警察正在到处抓豹哥,这个时候报警,无异于将豹哥往监狱里送,安好好做不到,在经过这些生死之后,她对豹哥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傻瓜,你不报警的话,咱们就全部都要死在这里了。”豹哥无奈的摇摇头,脸上和身上沾满了血迹。 “可是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你曾经说过最热爱自由的。”安好好忘记了很多豹哥说过的话,却唯独还记得这一句,他是如此骄傲和不可一世的男人,真的被抓进了监狱,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这个世间的感情总是千变万化的,安好好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那么记恨豹哥了,她也恨自己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仇恨,忘了给自己的孩子报仇。 可是在面对豹哥的时候,安好好总是很容易被感动,谁能够长久的去记恨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呢? 安好好甚至不忍心让豹哥去监狱,这个时候,豹哥却为了保全安好好,选择去报警,安好好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甚至比外面的枪声还要混乱,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事情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别犹豫了,再晚就来不及了。”豹哥的话在耳边响起,一如刚才刀疤男劝他们离开时那般,豹哥选择不丢下刀疤男,可是最后的结局还是那么的可悲。 安好好也不能让豹哥去自投罗网,如果早知道自己会连累豹哥,当初就不应该选择和他离开。 在安好好万般纠结的间隙,豹哥突然来到了她的身边,抢过了她手中的手机,安好好连忙上前去抢手机,她不能看着豹哥好不容易从监狱里出来,现在又要去监狱里送死。 他所犯下的罪行,足以让他的下半生都在监狱里度过了,这不是安好好愿意看到的,她想豹哥宁愿牺牲在这里,也不愿意一辈子都被锁在监狱里。 “你放手,别抢。”豹哥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既要时刻紧紧盯着外面的情况,以防止哪个不长眼睛的弹头会冲到身前来,还要阻止安好好前来抢夺手机,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你把手机给我,你不能报警。”安好好费力的伸着手去抢手机,她顾不了那么 多了,只是不想豹哥后悔。 豹哥见这种情况太危险了,并且安好好暴露在外面的那伙人的视线之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子弹擦肩而过,安好好倒吸了一口冷气。 刚才真的是太危险了,安好好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她的头再歪那么一点点,现在这颗子弹是不是已经在她的脑袋里面了,现在的她是不是和刀疤男一样,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安好好发呆的间隙,豹哥索性将安好好打晕了。 “对不起,为了你好,我只能这么做了。”豹哥望着安好好,仿佛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警察的电话,外面的人仍旧在对着他炮轰着,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的体力渐渐感到不支了,但是心中有一股信念,一定要等到警察前来营救,否则安好好的性命就堪忧了。 而至于他自己,他似乎早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结局,这结局不过是提前来了罢了,失败来得太突然了,他还以为自己有很多的时光去弥补安好好,以后在以后,他能用行动去证明自己,去感动安好好。 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想起了白露,想起也是如现在这般混乱的一天,白露在那间民宿中,为了他挡住了一颗子弹,他活了下来,可是那一天也成为了他这一生中永远的伤痛。 因为没有办法忘记白露,他很痛苦,试过很多办法都没有效果,直到看到了安好好,他的内心才终于平静了下来,晚上也能安稳的睡觉了。 所以这一次,他一定不能再让安好好出事了,这是他最后的心愿了,他在内心默默的祈祷,希望老天能够听到自己的愿望,希望白露能够帮助自己达成心愿。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太阳从云层中照射出光芒来,透过别墅的窗户,洋洋洒洒的洒落了进来,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这么明媚的阳光,让人觉得一生都太过漫长,豹哥近乎贪恋的享受着这最后一天的自由时光,这阳光也许就是他这一生最后的眷顾了。 终于耳边响起了警鸣的声音,豹哥喜出望外,这些警察比他想象中的要来的快,外面的那伙人听到警察的声音,骂骂咧咧的走了,他们也不想和警察正面冲突。 枪声消失在这个明媚的早晨,警察到来的时候,豹哥已经全身乏力,丝毫无抵抗的能力了,他举着双手投降,警察将他的双手戴上了手铐,并把安好好送去了医院。 刀疤男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死亡,这也是安好好内心的一块心病。 在病房里,席城赶过来,看到安好好似乎在发着高烧,才短短两日不见,她整个人又憔悴不堪了许多,并且脸色蜡黄,席城不知道安好好在这两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让安好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安好好在床上呢喃着,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就好像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让席城莫名的心疼。 “医生,她到底怎么样了?”席城问道。 医生笑着对他说:“放心吧,病人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好好休养就行了。” “那她为什么还没有醒来呢?”席城不解的问。 “这个嘛,可能是太过劳累了吧,并且她似乎很不安定。”医生说着便朝着安好好打了一针镇定剂,让她好好的睡上一觉。 席城守在安好好的身边,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安好好的身边半步了,他差一点就失去安好好了,再也不想尝试这失去的滋味了。 安好好在床上昏睡了两天两夜,她一直想要醒过来,可是却如溺水了一般,总有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她,让她不能醒来,她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好像人生完全颠覆了一般。 终于她抓住了一双手,一双强大而又有力的手,她挣扎着醒了过来,心里仍旧惦记着豹哥的安危,不知道现在他是否已经脱险,不知道警察到底来了没有。 “不要…….不要……”安好好从梦中挣扎着醒来。 “好好,我在这里,你怎么样?”眼前出现了席城担忧的面孔,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安好好的手,安好好大脑一片空白,她望着四周都是雪白的墙壁,下意识的将手从席城的手中抽离。 “我这是在哪里?为什么我的头这么疼?”安好好抚摸着自己的头部,印象中最后的意识是豹哥将自己打晕了,难怪头脑感觉有几千斤一样重。 “傻瓜,你这是在医院,你已经在医院睡了两天了,可算醒过来了。”席城宠溺般的看着安好好,重新将她的手放入自己的手中,紧紧的握着,好像一松手,安好好就会在自己的眼前化作泡沫消失一样。 “在医院?睡了两天?”安好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那豹哥呢? “豹哥怎么样呢?不行,我要出院。”安好好一想到豹哥,便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可是身子却因为虚弱,行动非常的笨拙。 “你给我好好在医院躺着,你现在身体非常的虚弱,你知道不知道。”席城有些生气,没有想到安好好醒来第一件关心的事情竟然是豹哥。 他 以为安好好和他一样,对豹哥恨之入骨了,可是安好好刚才的反应让席城大吃一惊,这不像是恨的表现,倒是关心和爱护。 “豹哥他怎么样了?”安好好被席城按在了床上,但是她并没有放弃继续追问豹哥的情况。 席城闭着眼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他很好,现在在监狱里,很快就……” 安好好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呢喃道:“他还是去监狱了,为了救我……是我连累了他,都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2章 第 22 章 苏玄歌先回到紫菱苑里,经过一番收拾,虽然打扮得比较清淡,但是也比刚才那种家常随便要好一些,这才出门。 “不知是佘公公来,民女有失远迎,还望佘公公原谅!”苏玄歌一出现,就立马福身,随即比划道,而她却带着一身的正气,还有那让人看不出来她面容的面纱,毕竟,她此时演得是一个民女,虽然这个朝代不是那么讲究,但还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这才有意戴上了面纱。 “歌将军这话就折煞了老奴,不过,苏将军呢,老奴是有旨意相传予苏将军呢?”佘公公似乎从未见过苏玄歌如此娇弱之样,还戴着面纱。 “佘公公此话就错了,民女和爹爹都是百姓,哪里还容得上被称为将军呢?还望佘公公慎言啊。”苏玄歌轻轻笑了起来,在比划完这些字,还用手遮挡住自己的嘴,完全变成了一个淑女,真正是笑不露齿! 佘公公愣了一下,再次笑道,“歌……苏小姐,这次老奴来是真的有事,对你,对苏……苏家军有极好之事。” “不妨与民女说一说,到时候民女就会转告给家父。佘公公,想必你也明白,家父身子不好,有些事情,民女实在不想让他再做了。”苏玄歌又比划出来,而且还真言明了苏义晨的身体不好。 佘公公经过一番思索,最终还是决定先把皇上的口谕告诉苏玄歌,这才开口,“是这样的,不知苏小姐可知道韵朝求助之事?” “民女是守法之民,而且从不谈国事。”苏玄歌立马摆手,随即又比划出来这么一句话来,意思就是说她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承认知道,否则定会被高旭俊又找理由来说她多管闲事呢。 “是这样,当初皇上曾经想过让苏小姐率领双全军呢,一经不住其他人的举荐,又觉得应该让新人……前去,毕竟,任何人都得要有进步啊。”佘公公这是在有意给高旭俊说好话呢,生怕苏玄歌会恨高旭俊呢。 苏玄歌笑而不语,不,应该说只是淡笑而已,并不插手来比划,这个解释,她根本不会听的,至于那些事情,她早已从燕郡主那里得知了,又有什么不知道。 “不过,因为他们一时过于新鲜,也不知怎么这才失败了,所以,皇上的口谕就是想让苏小姐和老将军……重新执掌将军率领苏家军或者双全军前去助阵,毕竟,韵朝之人乃是熙朝之友国!”佘公公经过一番拐弯抹角的话,总算把皇上想要说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末了,他还有意加上一句,“这对于苏小姐和老将军这应该是喜事吧,毕竟,你们都是好人,而且更 加是优秀人啊!” 苏玄歌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佘公公,仍然不比划,只是用眼睛一直在盯着他,反而让佘公公有些紧张,他搞不清楚,苏玄歌的这个用意,还有,她的不回答,又代表着什么。 “佘公公,此话你恐怕是传错地方了吧。”就在佘公公准备开口问话时,苏玄歌突然比划出来这么一句话,反而让佘公公愣了半天,不由反问道,“怎么会传错呢?老奴是遵从皇上的命令是来找苏小姐和苏老爷的啊!”总算在这个时候,知道如何称呼苏义晨了,毕竟不能称他为苏将军呢。 “以民女看,你的确是走错了地方,也许你应该去的是歌丞相府或者说是陆丞相府啊。”苏玄歌淡然的比划道,一点也没有紧张,脸上还带着丝丝的笑意。 “不,苏小姐,老奴的确是来传话的,而且这是皇上的口谕,虽然比不上圣旨,但是口谕也是……”佘公公还在努力辩解,似乎是想让苏玄歌能答应下来,这样自己回去也好一些。 “实话与你说了吧。”苏玄歌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其实很生气这个高旭俊的表现,当初是觉得他们会再度掌权竟然不要他们,现在失败了,反而又要再找他们,这岂能让她容易接受。所以,才有意像刚才佘公公那样带离话题,结果被他又给反了回来,想到这时,才比划出来这几个字。 “老奴洗耳恭听。”佘公公立马恭恭敬敬说道,还半弯腰说道。 “为父身子骨不好,当初民女在朝堂上时,已经与皇上说得清清楚楚的,而且还民女还要给为父煎药呢,所以,这个事情,民女无法应下来。”苏玄歌还是找了一个比较顺利的借口,也算是婉拒了这个口谕,毕竟,这个事情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啊。 佘公公一见苏玄歌比划的这个理由,立马心急了,急忙开口道,“苏小姐,这的确是皇上的心意,而且是真心诚意想让苏小姐再次率领军队的,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熙朝有一力之足,否则就在韵朝当中再无诚信,更加没有什么可言的了。” 苏玄歌笑着再次比划,“佘公公这就是在强迫民女了?不过,民女真得是没有能力了。因为在朝堂上皇上亲口御言应下了民女的要求,而且民女还特意写了一份保证书,不知佘公公还有印象没有?” 佘公公一愣,不由回想起来当时那个场景,随着他的回忆,突然记起来当时那份保证书还是歌承信提议要写的,还说要苏玄歌以人头来担保自己是经苏义晨允许的,甚至还写出来“如若父亲再要否认或者前来要求上朝,自己会以死认罪 。” “那个不……”正当佘公公想说不算是,苏玄歌又再次提醒道,“那个怎么不算,而且还有后边的确一句话呢,想必佘公公是选择性而失盲症了?”而她比划完这个,笑着把当时的保证书给取了出来,这份保证书,她完全保存在自己的身上,而且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当佘公公看到苏玄歌手指着苏玄歌当时有意加上的一句话时,不由身子一颤抖,没有想到,苏玄歌竟然会在这保证书上搞猫腻,毕竟,当时那个场景,大家只顾得看前边,谁还会留意后边的这一句话,而这一句话,也完全等于在这个时候给打脸了。 “还有,这可是当初金太师和孟大人一同作证的,而且金太师也有一言不是吗,佘公公可有印象?”苏玄歌又一次比划着提醒着佘公公,顿时让佘公公脸上发烫。 这一切完全是没有想到的事情,而且这个机会也让苏玄歌抓得很好,很巧,也是很妙,如若不是韵朝的这次求助,或许她也没有机会呢,不过,也让苏玄歌真是很开心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高旭俊知道言出不行,就会让他没有脸面呢。 还有打了一棒再给自己一个甜枣,这可不是她苏玄歌的性格,她要的就是必须有人来道歉,更加要的就是高旭俊的亲自到来或者下了旨意,所以,她这才有胆量拒绝。 南宫王府。 南宫离和水仍然是在对弈,而且似乎两个人对得不亦乐乎,但是青云却是忍不住称赞道,“王爷,的确没有想到,你把苏小姐猜得那么准啊,看来,你还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呢。” “噗!”青风顿时被自己弟弟这话给逗得笑出声来,自然这个词汇也是他们从苏玄歌身边的两个丫鬟那里学到的,虽然比喻不是很恰当但是也是一个称赞而已。 “本王不是。”南宫离摇头道,“这只是我了解她的性格而已,如若她不是那种性格的人,绝不会反对呢。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有些揣测罢了。” “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苏玄歌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敢把那份保证书拿出来啊,真是一个狡猾的小狐狸呢。”水也忍不住称赞道,对于苏玄歌的狡辩他也的确是佩服,如果换成其他胆小的小丫头,那么就不会如此了。 “本王倒是想知道如若金太师得知这份保证书时,还有他当时所说得那句话,又会有何种想法呢?”南宫离突然记起来当时金太师也说过都不能打扰苏家父女。 “既然如此,何不让人传话告诉金太师呢?”水挑眉道,手上的棋子却是一扔,不再往下放了 。 “不用本王来传话,想必金太师也会知道的。苏府并不平安而已!” 正如南宫离所说,当金太师听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第 23 章 山距离上美村不近, 走得快一些也要三十分钟才能到, 瑞和一般是在周末去捡柴,连着去捡两天攒够接下来周一到周五五天的使用量。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太阳西下的时候, 他背着一堆柴进门,刚刚热好中午的剩饭门门口就来了人。 “田生叔?”瑞和忙叫人, 发现张田生身边还站着好些个陌生人,心中不解,“叔,你这是——” 张田生满脸严肃, 端着的样子让瑞和的心一个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张田生一进门就问:“小山, 你下午去哪里了?” “我上山捡柴去了。”瑞和指着门口的柴垛回答。 “没去才河村吗?” 瑞和摇头:“没去。” “你今天和张翠莓见面了没有?” 翠莓姐?瑞和突然想起中午在榕树下见到的苍白憔悴的张翠莓, 皱起眉头反问:“中午在供销社出来左边直走那条路的榕树下遇见了,聊了两句,翠莓姐怎么了?” 张田生的脸绷得更紧了, 瑞和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不详,下一秒张田生开口:“张翠莓下午四点被人发现死在才河村家里, 这是上河村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你喊叔就行了。”示意让瑞和喊人。 瑞和的脑子突然之间无法消化张田生的话。 死了?翠莓姐死了? 张田生又提醒了一句,瑞和才顺着他的话喊人。打过招呼, 张田生继续开口, 瑞和明显看到才河村的大队长正想开口, 不过被张田生先截住了:“因为有人说看见你和翠莓说话了, 翠莓离开上美村之后一路回去也没人看见她,你应该是她死前交流的最后一个人。翠莓的家人有些怀疑你,不过没关系,你把你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你说你去捡柴火了有没有人能给你作证?” “翠莓姐怎么死的?”瑞和艰难地问出这句话,到现在他还觉得如在梦中。 见他总不在状态,张田生的眉头狠狠皱起,再次问一句:“有没有人跟你作证?” 对上张田生严厉警告的眼神,瑞和一个激灵终于回神。他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怀疑了,目前首要的是解除自己的嫌疑。于是他赶紧想: “有人能证明的!今天中午我三姐在我家吃饭,她是一点左右回家的,我大概一点半出门,在村子口遇到了十三婶子还和她打招呼,我走的是出村子后右边那条路,顺便到老明叔家换豆腐,约好我下山回来就去取,在山脚下还遇到小港角的一个老乡,我们是一起 上山捡柴的,他的名字我不知道,只叫他卫国叔,得去小港角问一问……” 张田生越听神态越放松,悄悄地看了旁边的才河村大队队长,收紧的呼吸也松快下来,听完之后终于『露』出笑容,对瑞和安抚地笑了笑:“行了我都记住了,这件事是例行的询问,你这么配合就对了,跟你没关系的事情不会落在你头上。成了去吃晚饭吧,打住!别的就先别问了,等有了结果再通知你。” 说完示意才河村人:“走吧!咱们一起去问问,路我都熟悉,我给老哥哥带路。” 才河村大队队长见话都被张田生说完了,只好应下:“走吧!”走之前还是怀疑地看了瑞和一眼,那一眼让瑞和送这几个人出去之后,腿仍是软的。 他觉得傍晚听到的消息跟噩梦似的,怎么人突然就没了?还引得才河村大队长亲自上门来“审问”。对,就是审问。他已经明白过来,田生叔进门时严肃的态度,问话时疾风骤雨硬邦邦的语气其实是在保护他,如果不是田生叔先开口,才河村的人会怎么对待他无法想象。 翠莓姐怎么会死了? 瑞和心焦如火烧,思来想去实在坐不住,连晚饭也吃不下跑去找李大水。李大水正在吃饭,听见他喊叫跑了出来,两人一照面李大水就大叫出声:“小山啊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不舒服吗?” “翠莓姐,死了。”瑞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李大水受惊得跳起来:“你说什么?!” 等李大水终于冷静,关注点就落在瑞和被怀疑上面:“肯定不关你的事!走进屋到我家去,让我妈出出主意。” 秀娥婶子也受惊不浅:“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没了?怎么没的?” 瑞和也不知道,刚刚田生叔并没有说具体。 李大水他爸李常卫将碗一放去『摸』鞋子:“小山别怕,肯定不关你的事,叔这就去打听打听。” 李大水的大哥也说:“我去才河村打听。” “麻烦卫叔和大哥了。”瑞和道谢,送李常卫和大水他哥出门。 “你还没吃饭吧肚子叫得好凶,来我给你盛饭。” 瑞和忙摆手:“不用了,我家里煮好了,就是忘了吃。” 李大水叹气,转头给自己的碗盛满红薯粥,又夹了一块咸菜,端着碗示意瑞和走:“去你家陪你吃。” 有李大水陪着,瑞和将晚饭热一热吃掉,吃过饭再一起去李家等消息。到了夜『色』彻底降临,上美村陷进黑暗里,只有各家的豆火零星亮着,瑞 和坐在李家门口静静地等着,李大水坐在旁边突然小声问:“这件事如果张哥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牛蛙突然躁叫起来,咕呱咕呱地疯狂叫唤,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回来了!我爸回来了!” 巷口李卫国的身影逐渐清晰,瑞和忍不住站起来。 李卫国带来的消息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好消息是张翠莓的死确定和瑞和无关,张田生已经找到几个证人,证明瑞和确实一下午都在山上捡柴,没有作案时间。 “也不知道是哪个嘴碎胡咧咧,把咱小山搅和进去,这不是害人嘛!”李卫国生气地说,“就是在村里见过一面说过两句话,巴巴地喊上一群人来找小山,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小山做了什么坏事呢!” 坏消息是张翠莓真的死了,还一尸两命。 “卫生所的宜姑看了,说张家那丫头怀着孩子呢,说是流产了。那丫头对自己也狠心,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在房梁上,听说已经确认是『自杀』了。”李常卫抽了一口烟,“这事儿呢听起来不太好听,小山和大水和张家那丫头关系还不错我也知道,不过这时候你们可不能凑上去,其中的厉害你们自己想想也能想清楚。” 当夜李大水到瑞和家陪他一起睡。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人无法反应,人没了,怀了孩子流产了,吊死了……瑞和无法将这些事情和张翠莓联系在一起,可偏偏就是发生了。 黑暗里李大水轻声问:“小山,你说翠莓姐的孩子,是谁的?” 是谁的? 瑞和也轻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第 24 章 “不会是姓黄的,欺负……”魏风忽然转过头,吓得脸都白了。 “胡扯,你觉得可能吗?”青子的脸红的像个苹果似的,“我就是出去应付一下,然后赶紧回来了,哪里想到你们动作这么快,看看现在才几点,才不过八点钟嘛!就是喝了一杯咖啡而已啦。” “呵……”魏风刚想说没关系,但忽然想起来不能说,于是就呵呵,接着傻笑。 “我先表个态,我对姓黄的没什么,是他,那个,一厢情愿,我刚都跟他说清楚了,所以呢,都,都过去了,等明天过了年,谁也不能提了,大家都举杯吧,然后,我就当你们全都答应我了。” 青子是好人,没有人不喜欢她的,即便是情敌,所以大家连连的点头,“嗯嗯嗯,一定一定。” “不过呢……”青子喝了酒放下杯子,“趁着有一个坏消息,我还是要在今天这个场合说一下的,因为事关重大,不说不行。” “嗯!”大家看着她点头。 青子却看着魏风,快速的说道,“刚接到电话,青城山那边的矿山出了点问题,青城山上的道士,非说咱们挖矿,影响了他们的风水,不让挖了,说是最多过了年就要让咱们停工,否则,后果自负!” “这是政府批准的项目,道士他们有什么权利管这些事儿?”安茜不屑的笑。 “可他们还联络了村民们闹事儿呢。”青子说道,“媒体好像也去了,的确影响不小,而且他们的影响力也不小啊。” “也是,不过,是不是想,要点钱。”美姬子端着一盘鱼从屋子里走出来了,她现在也在这边住。 “要钱,我看他们可能是想要点东西,但未必是钱吧?”魏风心想,要是要钱就好说了,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但应该不是这么回事儿。 “该不会是要女人吧,把安茜姐姐送过去,一切就ok了。”陆遥喊道。 “去去去,我年纪太大了,美子合适,李染、陆遥、小川等等你们全都去吧,对了美子最讨人喜欢了,你们全都去吧,我一个人留下来照顾魏风就好了。”安茜嬉笑着,挥手说道。 “呸,想得美。”大家哈哈的笑着说道。 这里面唯独魏风笑不出来,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会非常麻烦。 青城山是什么,不就是蜀山嘛! 蜀山剑仙啊! 不过魏风现在还不想跟蜀山闹翻,如果能够和平解决争端,他希望尽量的和平解决争端。 这么一想的话 ,就暂时不想理会这件事情,先让都江堰那帮官员们去处理,如果实在处理不了,他再出面也不迟。 晚上的时候,他们在一起吃了年夜饭,一起包了饺子,未完,请翻页) 来了,在这段时间鲜花和艾琪他们一直都跟着他们,主要是对中国的新年产生了好奇心的缘故。 按照法律规定,公司到大年初八才正式开始运营,魏风就用这几天的时间刻苦修炼,他想要炼化血魔杀降里面的那些冤魂和血云,但是他不会九霄神雷,所以根本不敢尝试,也不敢轻易地把盼儿放出来。 因为一旦放出来如果无法制服,那就只剩下消灭他了,但魏风现在一心只想保全她,所以迟迟的没有动手,仍然还在思考到底该怎么办。 “最可惜的是居然让野田昊那个老小子跑掉了,如果把他也给干掉就好了,留下他迟早还是要作怪的。“魏风刚刚在会议室开了会,回到办公室里面就对刘枫雪她们抱怨了起来。 柳合还是主张在经济市场上灭掉野田财团,所以舔了舔舌头。 “其实,风哥,干掉野田昊也不一定有用,要我看还是要从他的公司本身下手,不如我们向外宣布,从一月份开始正式对日本的野田财团进行收购,反正我们现在财雄势大。“ 魏风撇了撇嘴,“野田财团比我们的实力更大,展开正面收购,估计不能成功,没准还会遭到反扑,搞得两败俱伤,要我看咱们还是一点一点的消融他们的力量吧,先从中国的四大家族开始。” 赵静雅说道,“可是四大家族现在只剩下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您的心肝宝贝的公司,您舍得吗?” 魏风白了她一眼,“我现在还在考虑之中,不要来打扰我的思路,既然知道我犹豫不决,那就先从叶家开始嘛,叶擎天也狂了很多年了,是到了该遭到毁灭的时候了,所以我已经想好了,我们今年的目标就是叶氏集团。” “强哥,要不要召开记者招待会发布即将收购叶氏集团的讯息。”赵静雅伸了伸舌头说道。 “讯息的确要宣布,但不是现在,最起码你们要想一个理由吧,以前两个国家开战还讲究个出师有名呢,现在我们这样,不等于出无名之师嘛,回头大家都会感到很奇怪的,所以,都回去好好想想吧。” 这时候青子从外面走进来,“魏风哥,你刚刚说要出师有名是嘛,我看你们也不用想了,我这边有现成的,刚刚了解的情况,原来青城山那边的事端是叶家搞出来的,他们跑到青城山上去鼓动了那些道士,这个理 由怎么样?” “神马?”魏风现在财大气粗,没怎么把叶家放在眼力,所以顿时大怒,啪的拍了桌子。 “叶擎天这个老东西,简直胆大妄为,胆大包天,我不去找他,他居然还敢来找我,我要是不收拾他,还算是中国首富嘛。” “对收拾他。”高强说道,“早就应该收拾他了,哥,我去找记者。” “先别忙着找记者,你们对于叶氏集团熟悉吗?他们现在到底有多少资产,实力有多强,你们都清楚吗? “这个,大概,吧。”柳合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就去调查一下,赶紧把数据给我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5章 第 25 章 643 听着月桂和月桐两个在那儿拌嘴,廿廿却有些恍惚地出神。 她想着,皇上是忘了件事儿了。 昨儿明明说好的,今儿皇上就正式向六宫挑明她和如贵人有喜的事儿。可是今早上天还不亮,皇上起来就走了,都没等到六宫前来请安,就更还没来得及挑明那事儿去。 她自己的情形,倒也罢了,她自己宣布了就成;可是还有如贵人呢,这便总该是皇上在场的时候儿,有皇上来向六宫说明才好。 廿廿是这样想着,于是今儿六宫来请安的时候儿,到了嘴边的话,她还是又咽回去了。 唯有先将给如贵人挪宫的事儿宣布了,也好方便叫吉嫔理事,况且内务府随后也好办差。 . 如贵人因位分低,进宫的年头也没那么长,故此她住处的陈设简单,她自己手里更没攒下什么来,故此就一个大半天的工夫,到了暮色降临时分,就已经都搬完了。 吉嫔亲自带人将如贵人的箱笼都给送到储秀宫去,然后这才从宫里返回圆明园,先进内向廿廿报备。 “反正这会子咱们还都在园子里住着呢,还没回宫呢,如贵人我就不带过来了。还是等回宫去的吧,等皇后娘娘宫里都归置齐整了,我再正式带她过来行礼,这才能全了礼数去。在这之前,就先叫她继续跟着我挤挤就是了。” 廿廿也赞同,“搬东西容易,归置起来倒要多花些心思去,怕也是一天两天都归置不齐的。有王姐姐这么安排,自是妥当。” 吉嫔笑笑,“好歹如贵人也跟着我住了三年去,虽然我这人性子清冷,与人不容易结下什么情谊去,不过这点子情分,总归还是有的。皇后娘娘尽管放心就是。” . 因有喜之事的并未挑明,再加上皇上去了南苑,皇后这一冷不丁下谕旨叫如贵人从钟粹宫挪到储秀宫去住,在后宫里引出了不小的波澜去。 虽说,没人敢在明里说,可是私下里也都已经议论得鼎沸了去。 最先“觉景儿”了的,自然是几位曾随驾去热河的贵人。 李贵人刚得了信儿,就赶紧去见信贵人。她们两人一个宫里住着,便更加同气连枝些。 “……对于这事儿,信姐姐如何看?” 信贵人实则心下翻腾得最是厉害。可是她却也更知道,跟着自己一个宫里住着的李贵人,别看年纪小,心眼儿却一点儿都不少。便从她那一场病,便展示得足足的。 信贵 人面上便只是散淡,“又能如何看?终究皇后娘娘与如贵人是一家子的姐妹,皇后娘娘对自家妹子看重些儿,又有什么稀奇的去?” “如贵人从刚进宫,皇后娘娘就给交到吉嫔手里去,可见便是仔细的;如今兴许皇后娘娘便觉给放到自己宫里才更安心呗。” 李贵人如何听不出信贵人嘴里这些套话儿去,这便笑道,“信姐姐说的自然有理。小妹就是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叫皇后娘娘觉着吉嫔娘娘宫里都不放心了,非要将如贵人给挪到储秀宫去呢?” 信贵人依旧兜着圈子,“……或许是如贵人与吉嫔娘娘闹了别扭去?你进宫的日子虽说短,不过也知道吉嫔娘娘的性子,吉嫔娘娘一旦急了起来,便连皇后娘娘都敢当面顶撞的。说不定如贵人便与吉嫔娘娘在钟粹宫里起了什么龃龉,故此不方便继续在一个屋檐儿下住着了呗?” 李贵人便垂首,用帕子掩了唇,笑起来,“信姐姐当真这样以为么?那便是小妹想多了。” 信贵人这才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嗯?你想什么去了?” 李贵人轻轻叹口气,“信姐姐难道没留意,如贵人回京这一路来都在反胃么?” 信贵人点头,“我自然看见了啊。虽说她是与芸贵人坐一辆车,并未咱们在一处,可是在行宫歇息时,却也撞见过几回。” “她是车马颠簸所致嘛,太医都说了。别说她了,我自己也有点儿憋闷得慌,原没什么奇怪的。” 李贵人便又笑了,知道自己这话若不是由她自己先说明白了,那信贵人就会将圈子一直给兜下去。 李贵人便定定凝住信贵人的眼睛,“我怎么觉着,是如贵人有喜了呢?!” . 信贵人怔了怔,“是——吗?哎呀,叫你这么一说,我也才觉着,似乎有这个可能啊!” 信贵人说着一拍手,“咳,瞧我这个人,怎么光觉着她反胃是车马颠簸的缘故去,竟然没往有喜这事儿上想!” 李贵人撅起了嘴,“所以……还是皇后娘娘抬举的,是不是?故此等如贵人回京来,皇后娘娘便忙不迭将如贵人给挪到她宫里去了。她们两位原本就是本家姐妹,若是如贵人诞下孩子,那自然就该交给皇后娘娘抚养,那这个孩子就算是皇后娘娘的了。” 信贵人想了想,却笑着摇头,“我说李妹妹,你是多心了……皇后娘娘自己有三阿哥呢,她又不缺孩子,更何况三阿哥是皇子,那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如贵人有喜了,皇后娘娘也不至于就为了 如贵人的孩子,而将如贵人挪到她宫里去。” “除非……如贵人这个孩子是公主。听闻当年皇后娘娘第一个孩子是七公主,结果没了,皇后娘娘便一直都希望能再生个公主。偏自打三公主和四公主厘降之后,宫里便再没有小公主了。” 李贵人眯了眯眼去,“信姐姐说得对,如贵人有喜,不管叫旁人怎么想,可是在这后宫之中,最影响不到的人,便是皇后娘娘了。” “皇后娘娘一来中宫之位稳固,二来皇后娘娘又已经有了本生的三阿哥,三来就连二阿哥都对皇后娘娘毕恭毕敬……那如贵人有没有喜,当真没那么要紧。” 李贵人眸光一转,陡然一寒,头向信贵人去,“可是,信姐姐呢?如贵人若当真有喜,岂不是最挡了信姐姐的道儿去?” 信贵人缓缓挑眉。 李贵人避开信贵人的凝视,叹口气摇摇头道,“总归如小妹这样的,都是后头才进宫的,便是什么都自该先可着早进宫的姐姐们去……姐姐可是头一批就进宫的贵人,按说便凭年资,如贵人也该排到姐姐后头去。” “况且姐姐怎忘了,咱们在热河的时候儿,那如贵人是何等的惺惺作态来着?” 信贵人眯了眯眼。 她怎么能忘了,在热河的时候儿,每当皇上赏四人陪着皇上一起用膳的时候儿,如贵人总是寻了各种托辞,总归不去。 便是在中秋节那日,因过节的缘故再也推脱不过去,可是到了皇上跟前却是每说一句话却必定先提到皇后娘娘去的。什么“这道菜是皇后娘娘寻常爱吃的”,以及“皇后娘娘曾说过”,诸如此类的,就没在如贵人嘴上消失过! 信贵人如何不明白,如贵人也是清楚她自己的身份的。如贵人虽然出身名门,但是因为阿玛官职不高且早已亡故,故此如贵人最是明白她在宫中唯一的资本也就是与皇后娘娘是本家儿姐妹这事儿了。 她在皇上面前一再地提起皇后娘娘,显见着皇上也是爱听的,故此倒觉着如贵人比她们三个更不同些儿;且如贵人因此而能叫皇上觉着她并无争宠之心,就更可贵去了似的。 信贵人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可是不管怎么说,她成功了,不是么?其实这个后宫里,谁人是没有心眼儿的?只不过分高低罢了。” 李贵人轻哂一声儿,“她做出那些样儿的时候,小妹心下只是替信姐姐你不值呐……小妹和芸贵人毕竟是新进宫的,无论资历还是家世自跟她是比不了的;可是信姐姐呢,原本比她更该早得皇恩,却 生生叫她给抢去了……” 信贵人端然坐直,“如贵人能有喜,是她自己的造化。我棋差一招,心思不如人,我只怪我自己就是,又何苦要怪人家去?” 李贵人在信贵人这儿讨了个没趣,便有些怏怏地走了出来。 她进宫日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6章 第 26 章 “望日砂死了?!” 正在无限城某个水塘边负手而立眺望远处的周言的瞳孔微微的在颤动, 自从刚才响凯被攻击之后,响凯的视线便进入了长时间的黑暗,周言也就无法知晓那边战斗的情况……童磨的攻击对响凯造成的伤害不小,恢复起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望日砂那边,究竟是什么样恐怖的存在才能让望日砂死亡? 至少周言觉得童磨还没有这个本事,可能还有什么更强大的家伙乱入了。 看着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是五点多了,过不了两个小时就会破晓,自己还有时间! 大不了就再用一张无惨解封卡! “打开面板。” 【姓名:鬼舞辻无惨·周言】 【年龄:1128岁】 【boss点:3410】 【无惨实力等级:封印】 【周言实力等级:35级(040)】 【道具:无惨解封卡*7(45分钟)、沾沾卡*10(25分钟)、化形卡*7、防御卡*5】 【特殊:珠世的血、超稀有稀血*3】 【能力:万象血鬼术、响凯血鬼术·初级、火之呼吸、日之呼吸】 周言握紧了拳头,现在望日砂是自己手下的主要战力,不能损失,boss点没了只可再赚,但是强将死了就没了! “复活,望日砂。”周言心痛的说道…… 话说自己有点饿了,看来得挨饿一段时间了,买血袋的boss点都不够了。 【叮】 【望日砂复活成功】 【消耗3000boss点】 【复活一名上弦,恭喜获得奖励任意口味血袋自选卡*1、化形卡*1】 看着送的东西,周言汗颜,不再耽搁时间直接使用化形卡变成了上一次和炼狱杏寿郎见面时候的寸头男人的造型。 “鸣女,送我去望日砂的所在地。” 化形后的周言用另外一种声音说道。 下一瞬眼前场景变换,短暂的眩晕之后周言来到了一处满是秃树的丛林。 寒冷的空气让周言下意识的吸了一口凉气,也就是在他喘息的这一刻,身后传来了窸窣的响动,就像是有人踩在树枝上的声音。 “?” 周言转过身去,变成了普通人眼睛的周言,眼睛不再冒红光。 “ 是普通人!普通人快点离开这里!我们在这里发现了鬼!” 这时候三个穿着赤色铠甲的人佝偻着腰跑了出来,周言面色一青……这不是继国家的人么? 这里都能碰的上? “应该走的是你们,这里的情况你们处理不了。” 周言话音刚落,几道血痕便飞溅到了他的脸上,周言下意识的闭住了眼睛。 眼前三个继国家的剑士脑袋齐刷刷的跌落向地面,而身躯残缺的妓夫太郎则从他们身后狼狈的走来,贪婪的舔食他们脖颈的鲜红。 妓夫太郎刚才和结晶之御子交战之后皮肤被毒雾所伤,一时间也难以恢复。 “望日砂去哪里了,妓夫太郎。”周言擦去了脸上的鲜血问道。 或许是因为周言化形成为人之后气息也变成了人类的气息,妓夫太郎一开始还没认出来,可是周言一开口,妓夫太郎便瞬间认出了无惨大人,吓得整个人一个哆嗦,慌忙一个打挺站了起来:“无……无惨大人!!” 周言瞥了一眼三个被杀的继国家剑士,鲜血的气味刺激的周言肚子咕噜噜的叫,他吞了吞口水,将视线转移到了满脸是血的妓夫太郎脸上:“我要找望日砂。” “大人,望日砂和我走散了,我们遇到了半天狗……” “半天狗?行了……我自己去找。” 周言又瞥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吞了吞口水,转身离去。 妓夫太郎疑惑的扣了扣脑袋,蹲下身去继续啃食,刚才的战斗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他也已经濒临无法自愈,只要恢复过来就立刻去支援无惨大人。 “轰!!” 寂静的山中,一声炸裂声响起,周言被吓得一个趔趄,他慌忙左右看了看,确定了爆炸声响起的方向,即刻捏爆无惨解封卡瞬步飞去。 “你或许很强,但是在面对我的时候,你不会有任何机会……战胜我。” 积怒扶着禅杖,站在距离望日砂不远的地方,一道道雷电如同绳索般将刚复活不久的望日砂紧紧缠住,这一幕,恰好被赶来的周言看到。 “那就是半天狗……难道是半天狗杀了望日砂?”周言有些惊讶,心中也开始担心,半天狗都能击败望日砂那还了得? “这种地方居然会遇到人类……实在是难得,一想到人类会被我们杀光,就好痛心。” 握着长枪的哀绝,从天而降,拦住了周言的去路。 “人类的味道,真的是相当的美味,隔着那么远我就闻到 了……还有鲜血的味道。” 空喜扇动着一对黑翼从空中缓缓落下,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妓夫太郎杀死的三个继国家剑士的方向。 “吃人的机会有的是……在这之前,我们先摆脱了这群家伙,赶紧走……我可不想再被刚才那家伙把脑袋扯下来抱在怀里!”积怒愤怒的望着望日砂,此时的望日砂身躯被闪电绑死,高伏的电压不断的刺激着他的身躯。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半天狗。”周言冷笑了一声,149级卡还有42分钟时间,解决掉这几个家伙很容易,但是在此之前自己需要问出更多的信息。 尽管半天狗还不在自己的讨伐名单里。 这时候一脸笑意的可乐从一棵树上跃下,紧接着用他那张笑欠打的脸凑到了周言的面前:“虽然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不过我喜欢……就让我一口把你吃掉吧!” “滚!” 周言右拳冲着可乐的脸便来了一拳,可乐的上半身瞬间飞上天空炸裂开来。 积怒、空喜、哀绝三鬼齐齐望向天空。 “你是剑士?” 积怒一惊,紧接着将手中禅杖猛裂的撞击在了地面上,强大的电流从禅杖之中涌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章 第 27 章 热门推荐:、 、 、 、 、 、 、 此时叶浩然就站在一根柱子后面,他当然已经发现了影流,叶浩然心里笑了一下,本来还想着如何才能够找到吉娜圣女呢,没想到现在就已经有人送上门来了。虽然叶浩然的神识对于那些虫卵人感应不怎么强,但是对人类,叶浩然的神识可是强大无比,就算是一个中将站在这里,也未必有叶浩然的神识强大啊,毕竟他完全点亮了第一个神文,五感六识都已经得到了本质的强化。 叶浩然就站在柱子后面,静静的等待着,他本来打算想要冲进去,逼问这个影流,但是想了想,叶浩然觉得这个方法并不好,因为这个影流看起来并不像是个普通的大校,他的能力还是比较强悍的,万一被他通知了吉娜圣女,自己之前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叶浩然笑了一下,他心里想到一个更好的方法,对啊,既然是送上门来的导航,为什么不用呢,叶浩然就站在柱子后面,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着这个影流,他找不到自己,肯定还会回去的。 此刻影流就站在手术室里,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整个人面容冷静,他讨厌华夏人,所以他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心中就有了杀意,只是…… 影流站在那里,他四处观察了一下,他发现那个警察竟然已经跑了,影流的 眼睛眯了下,心中起了一阵寒霜,哼!一个华夏人竟然跑到这里来做警察,找死!影流观察了一圈,然后就从后门出了手术室,他四处看了一下,在地上寻找踪迹,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线索,这让影流有些不高兴了,追踪人自己一向都拿手,可是现在,竟然没有能够找到那个警察的踪迹,怎么可能! 此时,叶浩然就站在柱子后面,看着影流,他根本没把这个r本忍者放在眼里。叶浩然甚至都没有刻意的隐蔽,就站在柱子后面,而他仿佛与这根柱子融为了一体,影流的神识扫过这根柱子的时候,根本发现不了叶浩然。 影流站在那里,想了想,让朝着走廊的西边刷的一下飞了过去,像是一道残影一样。 叶浩然的身影飘了飘,他不自觉地就使用出了御风步,整个人飘飘荡荡的就像是空气中的一粒灰尘一样,这和影流完全不同,影流是那种快到极致的感觉,刷的一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道残影一样,而叶浩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刻意,他仿佛已经与空气融为一体,就这么飘荡着往前走,即使从一个人眼前飘过,那个人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这就是境界,境界的高低,决定了一个人的功法的高明 与低劣。 “恩?”影流猛猛地回头,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回头,发现后方的走廊里什么都没有,影流皱了下眉头,随后自己也觉得无聊,毕竟自己这么快的速度,又有谁能跟得上自己呢! 影流的身形很快,他只用了半分钟的时间,就把整个医院给转了一圈,可是,整个医院内,影流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都是虫卵人,或者是尸体,影流相信,如果有人还藏身在这医院里,绝对不会逃得出自己的感觉得。 影流的身形嗖的一下飞出了医院,他跳上了一个路灯之上,站在路灯上四处看了看,没有任何可疑的身影。 “哼!”影流冷哼了一声,他心情有点不爽,他不喜欢猎物逃脱自己手掌心的感觉,更何况这次的任务只是个很白痴的普通警察而已,这就更不能发生了,实在是辜负吉娜圣女对自己的信任。 不过,暂时找不到叶浩然,影流也没有什么办法,他一转身,再次返回了医院内。 叶浩然一直跟在影流的身后,他看到影流再次折返回医院,叶浩然就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果然猜对了,看来吉娜圣女的藏身之处,果然是在这医院内,而且,叶浩然很肯定,现在这个影流肯定是回去复命的。 影流的身影化成一道残影,朝着医院地下室行去,到了地下室一层,他推开了一扇门,顺着门走了进去,这里竟然是一个走廊,走廊黑漆漆的,也不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用的。 影流走着走着,他再次猛地回头,他总觉得有人跟在自己后面,但是,后面什么都没有,影流脚步停顿了一下,他决定加快速度,今天自己实在是表现太差劲了,不仅没有找到那个警察给吉娜圣女丢人,而且还总是疑神疑鬼的,这只能说明自己已经越发的不自信了。 顺着这个走廊走了几十米,然后又是一扇厚重的石门,推开石门,影流直接闪身走了进去,这里就是吉娜圣女的藏身之地了,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母巢的藏身之地,藏身在这里,本来是没办法和外界沟通的,因为这里的石门都很厚重,无法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也无法通过神识去观察,可是,这个密室的上面就是新闻发射塔,所以这里的信号还是最强的,另外母巢也可以利用发射塔,来传递自己的意思。 叶浩然点了点头,看来幸好自己做了跟随的这个决定啊,不然累死自己也难以找到这个地下密室啊,这密室周围都是石头,自己的神识就算是在强大,也没有办法扫描到这里的异常。 “回圣女。”影流走到吉娜圣 女身后,躬身说道。 “怎么样了,那个警察你是抓来了,还是直接给杀了。”吉娜圣女根本就没有回头看影流,她还在看着身前的网络二笔剧。 “回圣女,任务失败了。”影流低着头,低声说道,“我没有找到那个警察,他跑的太快了,我去的时候,他已经逃出了医院,而且,我没办法确定他是往哪个方向逃走的,所以我没有去追击,如果圣女下命令的话,我愿意在整个小镇子内,配合母巢大人,去追击这个警察。” “哈哈哈哈,”母巢身边的那个虫卵人笑了起来,他表达的是母巢的意思,所以能够放肆的大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