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花烛明》 第1章 五杀 大幕拉起(修) 一大清早,离喜宴开席还有五个时辰,平时宽阔的雁山脚下被各府的马车堵得水泄不通。 吵吵嚷嚷的阵势惊飞了路边树上的鸟群。 鸟群朝雁山方向飞,最后一齐落在景泉宫的一片桃花园里,其中一只飞到了一棵桃树的枝头上,歪头看着树下的人。 树下站着两个女子。 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躺在地上,没有声息。 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宽脸圆眼,穿着浅粉色的襦裙。此刻浑身颤抖,眼露惊恐,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像是怕自己叫出声来。 另一个女子则显得镇定许多。 她容色绝美:眼含秋水,肤若凝脂,云雾般纤柔的长发随意挽起,身形婀娜气质却清逸脱俗。 一阵秋风刮过,泛黄的桃树叶如蝴蝶般在她周围翩翩起舞,再加上一身雪白轻纱羽衣,更衬得她如仙子般形貌昳丽。 如此娇柔美丽的女子,眼中却透着一丝与柔美外貌不相称的利落和敏锐,她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衣人,指尖微微一颤。 “我杀人了。”苏霜在心里默念。 尽管是为了自保失手做下的,但她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苏霜闭着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待心跳平稳一些,她睁眼深吸一口气后将手上的血迹抹到树干上,又抬脚将躺在树坑里的人踢着翻了个面。 一旁的宝鹿顾不上害怕了,惊呼一声冲上来拉住准备蹲下的她,“小姐,咱、咱还是去找侍卫过来吧。” “这个人就是侍卫。”苏霜转头笃定道。 宝鹿呆住了,“怎么会?” 也不怪她震惊,景泉宫的侍卫除了苏霜园子里的,其他的都是御林军出身,是皇上的亲卫。 她蹲下,指了指男子的鞋说:“虽然衣服换了,但他穿着制式的官靴。” 宝鹿壮着胆子走近看,还真是。 她又将男子的手拿起来给宝鹿看,“虎口以及食指靠近处有茧,常年习武拿刀的手。”说着她拽起侍卫的衣服让宝鹿闻,“衣服上有很浓的芙蓉花香。” 宝鹿吓得退后一步。虽然知道自家小姐并不像看上去那样柔弱,但她还是被她随意摆弄尸体的样子吓到了。 她哆嗦着腿,颤着声问:“芙蓉花香怎么了?” “景泉宫一共有两个地方有芙蓉花,一是我住的芙蓉园,二是宫外的望仙桥和讲武殿之间,我院子里的芙蓉也是从那儿移过来的。而讲武殿正是景泉宫侍卫的休憩之所。”苏霜平静地叙述道。 宝鹿不笨,立刻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芙蓉园的侍卫咱们都见过,所以他是宫里其他地方的侍卫!” 苏霜点点头。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她开始在尚有余温的人身上翻找起来。 “小姐,快点回去吧,咱们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被宫人发现了恐怕不好。虽然这人袭击世子妃,罪该万死,但今天可是您大喜的日子,这牵扯上人命官司,那些贵女们又要在背后嚼舌根了。” 宝鹿被苏霜感染的没那么怕了,但还是想让苏霜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后叫自己人来处理,等婚礼结束再禀告王爷。 苏霜摇摇头继续翻找,嘴里随口说道:“没有这事她们一样嚼舌根。至于宫人……那梁王世子闹出来的动静可比我大多了,估计现在大半的宫人都在他那里。更何况,就算他不闹,也没有人会一大早到我身前献殷勤。” 宝鹿沉默了,她知道她家小姐说的是实话。 小姐虽是相府嫡小姐,却是先夫人所出,相爷不喜先夫人,连带着对小姐的感情也很淡薄,先夫人过世后小姐跟随老相爷去了祖地,之后相爷更是对小姐不闻不问,直到皇上给小姐和梁王世子赐了婚,相爷才想着接小姐回来。 小姐五岁就去了奉阳,在京城人眼里,即便奉阳出了老苏相这样的人杰,那里却还是乡下。 尤其是那些名门贵女,最是虚伪。明面上恭恭敬敬,心里却瞧不上她家小姐,觉得小姐不如她们,不配做世子妃。更有甚者背地里还传一些小姐的闲话,什么粗鄙不堪、无才无德,最离谱的是居然有人传她家小姐貌若无盐。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看了眼半跪在地上的苏霜:香腮薄雪,黛眉如画,唇绛一抿,嫣如丹果,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出尘的仙气。 明明是绝色美人,却被那些黑了心的肆意诋毁。 要她说,她家小姐确实比不上那些京城贵女们,尤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 除了那些爱嚼舌根的贵女,这宫里的人更是势利,见相府不给小姐撑腰,任由谣言蔓延,这几天对他们芙蓉园爱答不理的。 当然,最让宝鹿觉得生气的还是那梁王世子。 这京城的贵女以及宫里的下人可着劲的慢待他们,就是因为知道梁王世子不愿意娶她家小姐,他们知道没有人给她家小姐撑腰,所以才会如此不知收敛。 想到了那位天天闹着要逃婚,死活不肯娶她家小姐的梁王世子,宝鹿在心里唾弃一声:呸,什么世子!明明就是有眼无珠、猪油蒙心的臭纨绔! 宝鹿在心里骂了一圈人,发现苏霜还在翻找,奇怪问:“小姐,您在找什么啊?要不要奴婢一起?” 苏霜没回答,因为她也不确定自己在找什么,她手上快速地翻找着,心里却还是有些恍惚。 她直到现在还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尽管她已经重来四次了。 苏霜是在掀盖头前昏死过去的,失去意识前她感觉到了腹部的剧痛,然后周围陷入一片黑暗死寂,再然后她就回到了婚礼的早晨,从她住的芙蓉园的床铺上醒来。 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做了场噩梦,但直到再一次礼毕进入洞房,发生的一切都和之前的噩梦一模一样。正心慌着,梦里那种剧痛如期而来,然后她就又回到了早上。 这次她不再天真的以为是什么噩梦或者巧合了。她意识到自己死了,然后重生了,而且是不断的死,不断的重生。 她想求救,但无势可依的她明白即便将遭遇说出去,无凭无据只会被人当成发癔症。 更何况她自己也不确定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周围除了她没人记得发生了什么,也就是说只有她一人在这奇怪的轮回中。 第三次醒来的时候,苏霜本能的知道若是不找出害她的凶手,她恐怕得一直得处在这诡异的状态中了。 冷静下来后,通过之前的死状,她首先意识到了她被人下毒了。 独自用银针对送来的食物做了检测后,银针变黑,于是从早上开始她滴水不沾。 但最后她还是在掀盖头前中毒死了,她意识到周围的人有问题,在她不吃东西以后改变了下毒方式。 于是第四次也就是这次,她借口不舒服清理了院子里的人,连祖父留给她的人都没留,只留下宝鹿。她还授意阿大将内院封起来,除非有她的信物,否则无论是东西还是人通通不准进出。 这样快刀斩乱麻一通操作,总算将人逼了出来。 而被她逼出来的人正是现在躺在地上的这个男人,他翻墙潜入,正准备在她的饭食里下药就被她发现了。 她冲上去想将人留下来,而他显然没想到有人在等他,惊愕一瞬后扭头就跑。 苏霜习过武,立马跟着他翻出来,追到西边的桃花林,两人缠斗一番。 宝鹿赶到的时候她分心一瞬差点被对方捅个对穿,还好她反应快,及时祭出藏起的匕首才保下自己性命,但也因为临时的动作没把握好分寸,没留住活口。 而两人一路追逐居然没有遇到过人,这一点更让苏霜认定这个人一定是景泉宫的侍卫,否则他不会对宫内布防如此了解。 突然,她在男子的袖口处摸到了一个硬块。 将东西翻出来——是一枚印章。 印章指节大小,白玉雕成,上边是个如意扣。乍一看就是一枚普通的印章,但印章底部并没有雕刻字号或者斋号,而是雕着一朵花。 花瓣部分为长条,尖端如水滴,若干花瓣如一把纸伞打开。 苏霜对纹饰了解不多,看不出这是什么花的花型。 宝鹿凑过来看:“咦?” 她抬头,“你认识?”她想起宝鹿的母亲就是凭着精妙的绣技进的相府,宝鹿继承了母亲的手艺,对纹饰了解也多,她期待地看着她。 宝鹿皱了皱眉,用不太确定地语气说:“奴婢瞧着这像是忍冬的纹样,但是这花用在纹样上都是四瓣相卷,成连锁状,很少有单个画出来用的。而且这个纹样是从西域传来的,平时很少有人用,也只有寺庙的僧人用它做装饰。” 苏霜惊讶:“你是说只有僧人才用?” 宝鹿点点头,“对,我娘说佛家觉得忍冬凌冬不凋,有忍耐苦难,来世超脱的意思,所以那些条件不错的僧人都会在袖口上绣上四叶忍冬做装饰。” 看着手里的白玉章,她既高兴又茫然,高兴是死了几回,总算有了点线索,茫然是她不知道这条线索指向何方。 她不知道谁要杀她。她不认识死掉的侍卫,而他显然也只是个干活的,真正要杀她的人还隐藏在幕后。 初到京城,她认识的人寥寥无几,见过面的更是屈指可数,她不相信有人会见她一面就起了杀心,所以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或者忽略了的事情。 希望这个印章能成为突破口,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个东西有用吗?咱们要不要把这个呈给皇上或者王爷?” 苏霜摇摇头:“圣上和王爷都不在宫里。” 找皇上的想法确实最为稳妥,而且这次和前几次不同。 她手上有被下毒的饭菜,还有这个尸体,甚至还有看见人翻进来的宝鹿。 人证物证俱在。 但是,圣上和皇后这会儿并不在景泉宫。 不只他们,梁王也不在,梁王妃更是因为匆忙上京的事累病了,根本就没进京。 这些都是她前几次打听到的,等皇上和梁王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拜堂那会儿了。 她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活到那时候。 经过前几次,她发现凶手好像刻意要让她死在洞房里。 只是这次,发生了这些变故,等不到人回去,也不知那人会不会找别的方法提前动手。 所以,还是先靠自己吧。 “那您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守在这吧?” 苏霜低头沉思,习惯性地抚摸向手腕的镯子,没摸到东西后她愣了愣。 是了,母亲留给她的玉镯在第一次重生后就不见了,也不知自己死而复生是否和这镯子有关。 她摸着空荡荡的手腕,在心里盘算了下说:“你去找阿大过来,先将人藏起来,等婚礼结束后再说。” “那您呢?”宝鹿真怕她家小姐还想一直守在这儿,这里虽然偏僻无人,但万一呢……现在这个状况万一被人撞见,指不定又传出什么话来…… 苏霜起身看着宫墙说:“你先去找人,我翻墙回去。” 宝鹿走后,她翻上墙头,看着眼前华丽的行宫若有所思。 她现在所在的景泉宫是大齐建国四十年新建的第一座行宫。 它位于京城外的东北角,倚雁山山势而筑,楼台馆殿遍布雁山上下,风景秀丽别致,山上还有若干温泉泉眼。 雁山景色宜人,温泉荡邪去疾,因此赐名景泉宫。 景泉宫始建于隆兴十五年,修了整整十年才在今年竣工,正好赶上隆兴帝的四十五岁的寿宴。 只不过这新出炉的宫殿办的第一件事却不是隆兴帝的寿宴,而是梁王世子陈昉初的喜宴。 梁王是圣上的兄长。梁王世子陈昉初是梁王夫妇的独子。梁王府的人将他当作珍宝般宠惯着。 当今圣上也十分喜爱这个侄子,平时不管多小的节庆都惦记着赏赐一番。 长辈的无条件宠惯,将这位金贵的世子养成了骄纵的性子,他虽长年待在封地,小霸王的名声却早早传到了京城。 而作为这位众星捧月世子的未婚夫人,作为新娘的苏霜则显得有些默默无闻。 她虽然是苏家的大小姐,但非父亲的现任夫人所出,也不在京城活动,名声不显。 她在母亲病逝后随祖父归老还乡,在奉阳郡受祖父教导长大。 而她的祖父苏沐,不仅自己是前朝宰相,还教导出现在的宰相—苏霜的父亲苏恒。 更重要的是,祖父还是当今圣上和梁王的授业恩师。 说句僭越的话,苏霜若脸皮厚些,是可以叫当今圣上一声师兄的。 所以即便她爹不疼娘不在,无甚才名在乡野长大,也没人敢当面说一句她的不是。 当然,不敢在她面前说酸话,但背地里…… 就她这几天听到的关于她的谣言就不下十条,要知道她才进京不到一周。 只能说奉阳即便有祖父在,在很多人眼里也是乡下,所以京城的贵女们对她这个在乡野长大、许多年不曾露面的苏大小姐还是有很多想法的。 她和梁王世子一个众星捧月,一个常年查无此人,任谁来看都不觉得般配…… 但也无人敢对此有微辞,因为这婚约是祖父还在世时替她求来的。 而这婚礼本该在梁王封地举行,自登基起从未出巡过的隆兴帝也有意亲自去参加,借机游幸一番。 可事与愿违,就在出发前一个月,隆兴帝突发恶疾,病愈后太医进言半年内不可舟车劳顿。 皇上去不了,深知皇上对世子宠爱的梁王提出了进京办婚事。 隆兴帝知道后不仅龙心大悦,还直接将婚礼的举办地从京城的梁王府换到了新建成的景泉宫中。 这样一份恩赐,足见其对自己长兄的信任以及对世子的重视。 就是苦了苏霜,本来已经出发去梁王封地,中途被迫转向,匆匆忙忙的进了京。 进京还没几天就到了婚期,经过忙乱的婚礼后,本来以为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没想到…… 她看着面前的行宫,总觉着自己和这里犯冲。 第2章 五杀 引蛇出洞 新亭俯朱槛,嘉木开芙蓉。 苏霜心事重重的翻进芙蓉园外院,刚一进去,就被满园的芙蓉花抚平了杂乱的思绪。 面前的景色如同一幅花鸟佳作,色彩厚重,晕染的细腻透明,线条细致入微,过渡自然。 粉白的芙蓉花在绢素上微微伸展,发出幽香扑鼻的花香,如天上的彩云滚滚而来,灿若朝霞,怡心悦目。 人们用出水芙蓉形容娇艳,可见芙蓉花的特点。 这些花树都是皇后娘娘上个月命人从外边移植过来的,没错过花期,还开得这么旺,移植的时候肯定是花了大功夫的。 而皇后娘娘之所以让人移植这花,是因为爱屋及乌,那梁王世子虽在同龄人中名声不好,却是个会讨长辈喜欢的,和皇上相比,皇后对他的喜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作为世子妃,她也跟着沾了光。 苏霜从小长大的奉阳郡有一个别称正是芙蓉城,奉阳首府的城头种满了芙蓉花,秋间盛开,蔚若锦绣。 因着这,皇后才让人移植了这些芙蓉花到她要住的园子里,还给园子赐了芙蓉之名。 芙蓉园位于景泉宫的西北角,靠近山腹的位置,院子分二进,一进院只有南面一个大门,此刻正被她打发出去的仆从们把守着,这些仆从有的是相府派来伺候她的,有的是景泉宫的宫人。 二进院子有南北两个门,北门靠近山腹,为了这次婚礼安全早早封了,南门被她的亲信把守着。所谓亲信,就是她从奉阳带来的人,有丫鬟、婆子和侍卫,都是从小陪在她身边的人。 此刻,被她打发出来的侍卫们正尽职尽责的站岗,其他人都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等着她差遣。而先一步回来找人处理尸首的宝鹿正站在人群中张望着。 待她走近了,除了宝鹿,门口的人看见她都是一愣。 常年跟在她身边的阿二更是惊得叫出声来:“大小姐,您什么时候出去了?” 刚才宝鹿拿着她的信物从南门追出来,但她跟着刺客不走寻常路,这些人并不知道她出去了。而她之所以回来却没有走原路,就是想看一下自己亲信的反应。 前几次下毒的人还没有揪出来,她得确定这个人不是自己人。 苏霜没有出声,一旁的宝鹿心领神会,立马顶回去:“就你话多,赶紧让开。” 阿二从小和宝鹿斗嘴,被顶了本能的想顶回去,但想到大哥刚才的教诲,又将话咽了回去,委屈地看了眼苏霜后把路让开了。 宝鹿翻了个白眼,然后扶着苏霜进了主殿。 主殿很大,除了中堂和东西暖阁,后边还有一个汤池,花瓣状,通着景泉宫的温泉。这里不仅是苏霜这两天的休憩之所,也是今天洞房花烛的地方。 之前定的仪式章程本来应该是从西苑出,到正殿拜堂成亲,然后入东苑东北角的竹园洞房花烛。 但在她来的那天,竹园却莫名走水了,皇上皇后发了好大的火也无济于事,那边只有偏殿勉强还能用,其他的,尤其是暖阁,最快修复好也要半个月。 景泉宫只是皇上避暑的行宫,除了三大正殿所在的园子,还有芙蓉园以及竹园,其他都是游玩之所,没有能过夜的暖阁,所以能做洞房的地方只有芙蓉园和竹园。 至于在正殿的园子洞房,那是绝对不行的。他们在行宫办婚事本就逾矩,要是在正殿的园子办,不说朝臣,就是梁王也绝不会答应。 所以最后不得已定下了从芙蓉园出阁,然后再回芙蓉园洞房的章程。 苏霜之前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甚至觉得这样挺好,因为她很喜欢芙蓉园。 但经过几次循环往复的生死之后,她开始怀疑起了竹园那场大火的原因。 如果竹园的火是凶手放的,那凶手的目的就很明显了,他就是要在芙蓉园动手。 可这个芙蓉园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凶手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苏霜进屋后连手上的污渍都不先处理就吩咐宝鹿:“你去给我准备一些帕子。” “帕子?右间就有,奴婢去拿。”宝鹿说着就要往右侧的暖阁去。 这座主殿有两个暖阁,左边的被临时改成了卧房,右边的则没有改动,现在正放着她的嫁妆,帕子之类的日用物都在那里面。 苏霜拦住了她:“不要丝娟,你去找些棉布做的帕子?” “棉布做的?”宝鹿疑惑问。 “照做就是。”时间紧迫,苏霜没办法解释太多。 宝鹿看着她神情严肃,不再多问,领命而去。 苏霜在她走后快速洗漱换衣,再有一个时辰宫里的嬷嬷就要来给她梳妆打扮了,无论计划成功与否她都得梳洗干净做好准备。 宝鹿离开一会儿后有人来了,来人是去处理刺客的阿大。 阿大和他弟弟阿二相比起来精瘦一些,且面容普通,站在一众下人中很难引起注意,但他武功了得,是个难得一见的高手。 阿大和阿二都是祖父留给她的,其中阿大最受她的信任,倚重程度超过了贴身服侍的宝鹿。 “小姐,处理好了。”阿大说话言简意赅,和性子跳脱的阿二不同,很多事苏霜不说前因后果,他也从来不问。 苏霜点点头,也不问他怎么处理的,而是说:“有两件事要你办,第一,你现在去让阿二盯着咱们的人,看谁有异动,回来后你去正殿帮我办件事。” “是。”阿大应道,一句也不多问,起身先去吩咐阿二。 很快,阿大吩咐完自己弟弟回来了,跟着他回来的还有拿着一沓棉布帕子的宝鹿,帕子大小不一,像是做衣物剩下的边角料,“我去膳间要的,他们有好多,都是当抹布用的。”宝鹿说。 苏霜满意的点点头,她挑出三块白色的,拿出准备好的剪刀在这些碎布的边缘剪着,时不时用手抽几根布线出来。 “小姐?”宝鹿迷糊了,看不懂苏霜在做什么。 苏霜低头认真边抽边剪,等差不多了拿起给两人看:“像不像从亵衣上割下来的?” 宝鹿和阿大一齐点头:“像。” 苏霜满意了,然后拿出匕首准备往自己手指上扎。 宝鹿瞪眼,赶紧上前拦住她:“小姐你做什么?” 一旁的阿大则立刻明白了她要什么,抽出长剑就往自己手指上来了一下,说:“小姐,用我的。” 苏霜心里一暖,看着阿大手上的长口子,无奈地说:“哪里用得上这么多血……” 取血后,苏霜让宝鹿取药给阿大包扎,然后看着三块布块上的血迹以及那造型独特的忍冬纹,心里总算有了点底。 既然要找凶手,就免不了要试探,而现在她手里有了可以用于试探的东西,就是这枚造型独特的忍冬章。 苏霜决定挑几个人试探一番,将这印有忍冬纹的血布扔到她觉得有问题的人那里,然后静待她们的反应。 而她打草惊蛇的最终目的就是希望她挑对了人,希望凶手会因为这块布提前动手。 等她锁定目标,找到证据,这个死局应该就能解除了。 而她这次准备试探的人一共有三个。 第一个要试探对象就是即将和她拜堂成亲的梁王世子。 梁王世子陈昉初,若不是挂着世子的名头又深受帝后喜爱,名声恐怕早就臭大街了。这人是出了名的放荡不羁,不说别的,就读书时,还在启蒙阶段就气走无数名家恶名远扬。 这样一个刺头能乖乖答应和她这个从未谋面的人成婚? 想想都不可能。 虽然没听说过这个小霸王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不轨之事,但他毕竟是在梁王握有实权的封地长大,万一消息被拦截,而他就是十恶不赦的恶霸,那在成婚前将她弄死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他是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 二是她那个口蜜腹剑的继母。 她的继母王氏在她母亲病逝的第二年进了相府。王氏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对付她,那时的她将将五岁,哪里斗得过当家主母,在她手底下受了不少磋磨。幸好祖父及时发现,早早将她带走,要不然她活不到今天。 她和王氏多年未见,即便祖父仙逝王氏也因怀着四弟不能舟车劳顿没有回奉阳。 这次回京是她长大之后第一次见她,那天在城门口,王氏那怨毒的眼神让苏霜印象深刻。 苏霜一直不太理解这个女人,不明白她为何对她有如此大的怨气。 两人之间唯一关联的人就是父亲,要说是为了父亲,可父亲也不是很喜爱她,要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章 五杀 双双被害 他站在窗栏处,一身微光,耀眼夺目。 曙光初现,世上少年。 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陈昉初的样子,苏霜脑海里不自觉的蹦出了这八个大字。 他五官分明,眉眼霁明,漆黑的眼珠吸收着周围的光芒,亮晶晶的摄人心魄。高挺的鼻子微微皱起,薄厚适中的嘴唇绷得笔直。 虽然表情不太好,但依旧俊美到令人自惭。 怪不得王瑶会执着于他,这样的相貌,再加上世子的身份,不被追捧才会奇怪。 他身上的黑色夜行服贴着身体,胳膊上包裹着匀称结实的肌肉,线条流畅不崎岖,看上去充满力量。 身形健硕,加上刚才那利落的出招,他显然不像传说中那样不学无术,别的不说,至少功夫底子不错。 而被她盯着的人也在观察着他即将过门的妻子。 陈昉初只在苏霜到京城的时候远远地见过她一面,知她身材纤细,乌发雪肤,不似王瑶说的那般丑若无盐。 今天仔细看到了,她的脸更是和丑陋一词毫无关系,眼如秋水、琼鼻朱唇,和仙女比也是不差什么的,尽管他没见过仙女。 又看了两眼,他慢慢转过了头,脸颊上渐渐浮上了一层薄红。 苏霜见他又望向窗外以为他要走,赶忙出声问:“世子为何要杀我?” 陈昉初猛地转过头,盯着问话的她看。 她则回看他的眼睛继续说道:“如若世子不满这门婚事,我愿与你一起去陛下面前请命,待婚约解除,只求世子留小女子一命。” 说完这话,她在心里认命般叹了口气。 她突然想通了,如果凶手是其他人她倒是可以按原来想的那样—收集证据公之于众。 但凶手是面前这位,那她的想法可能就行不通了。 因为即使她揭发他杀妻的事实,皇上也不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 与其费劲去举那没有用的证,还不如趁机和他说开后一刀两断。 说不定能结束这无休无止的死亡循环。 陈昉初看着面前的女子,努力消化着她说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一脸凝重地自言自语道:“原来你也死了……” 苏霜没听清,上前一步问:“你说什么?” 他猛地抬头,也上前了一步,试探问:“你死了几回了?” 他想明白了,她能问出“为何要杀我”这话就证明有人要害她! 她又故意让自己的侍卫丢了三张血帕子,就是为了能引蛇出洞。 而那上面的忍冬纹证明她一定和他一样有了奇遇! 说不准是一样的奇遇! 苏霜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她瞪圆了眼睛,半张着嘴巴,被他的话定在了原地。 看她的反应,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开门见山地问:“我死了四回了,你呢?” 她总算反应了过来,思绪飞转,很快明白了现在的状况:原来她不是唯一一个在今晚被害死的人! 苏霜抬头认真地问他:“你在我倒下后被人杀了是吗?” 她倒下前洞房里的其他人都已经退出去了,除了他。 如果他在她之前被害,她不可能听不到动静,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陈昉初点点头后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好似被人害死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一样。 看着他的大白牙,她不解地问:“你乐什么?” 他放松了身形,叉着腰笑出了声:“可算有人相信老子了!老子死了四回了!和人说有人要害我,他们都以为我为了逃婚装疯呢,可气死我了!” 苏霜本来不觉得这是什么乐事,但看着他舒展开的眉眼,不知为何跟着露出一个浅笑。 高兴归高兴,但时间不多,该问的也得马上问:“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陈昉初也意识到时间问题,收了笑容,说起了前几次死去的情形。 确实如她猜测的那样,他是在她倒下后被刺的。 当时他看到她倒下,正要去查看,就被人从背后一剑穿胸而亡。 对方武艺高强,出手利落,他什么都没看到就倒下了。 第一次倒下后,他和她一样也以为是个梦,直到一样的流程后胸中一痛,再次醒来后他再傻也不再觉得那是梦了。 前两次的经历两人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直到第三次,知道自己人微言轻的她选择了蛰伏观察,而向来备受宠爱的他选择了将事情闹大。 但是他从前“劣迹斑斑”,即便自称有人要害他,也不会有人将这无稽之谈当真。 “第三次虽然还是死了,但我看到他了。”陈昉初突然撂下一个重要消息。 苏霜惊讶地看着他问:“他是谁?” “明面上是景泉宫的侍卫,实则冒名顶替,无名无姓,一个死士。”他说。 听见他如此笃定地回答,她知道他今天一定仔细调查过了。 突然,她灵光一闪,问,“他身上是不是也有忍冬纹样?”要不然他也不会来找她,他一定是看到那个血帕子了! 陈昉初没想到她如此聪慧,这么快就猜到了:“是的,第三次我在他出手时回身刺死了他,他临死前向我发了暗器。我撑着一口气在他身上翻找,最后找到了一个纹样奇怪的印章。今早我起来后问身边的嬷嬷,嬷嬷说是寺庙里才用的忍冬纹,而且印章上的还是个残纹。” “所以你在看见我让阿大扔出去的血布的时候才会找上门来,你以为是我要杀你?”她明白了一切。 他点点头后反问:“你为何要让你的侍卫扔三份出去,除了我你还怀疑谁?” 他一早就让人拿了那个刺客,然后就等着幕后的人的下一步,他让人盯着宫中各处,得知她的侍卫扔了三块血帕子,上面还有忍冬纹,他还以为这是她给他布置的陷阱呢。 苏霜正准备说她还怀疑谁,突然,走廊尽头的窗户被人从外边打开,一个黑衣人轻巧地跳了进来,他手持长弓,发现两人后拉弓便射。 她大喊一声“小心”后抬手拽住他想往旁边躲。 但被她拽住的人却将她拽了回来,嘴里同样喊着“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她听到了自己身后的动静,心里一凉,知道又得死一回了。 下一瞬身后的弓箭从她耳边擦身而过,没有闪躲的陈昉初被前后两只箭矢放倒,一个呼吸间就毙了命。 他倒下后,苏霜回身看到了走廊另一头跳窗而入的黑衣人,她还看到了他再次拉弓射出的箭矢。 一阵剧痛后,她失去了意识。 再次在西暖阁苏醒,天依旧蒙蒙亮。 苏霜快速穿好衣服,为了不吵醒窗边软榻上的宝鹿她轻手轻脚的出门,然后直奔恭房前的走廊,她翻窗而出,看着面前的小院子若有所思。 这里是芙蓉园的后院,已经离宫墙很近了,又在雁山山腹,站在这里能看见半山腰上的岗哨。 从这个角度看,如果有人穿着夜行服翻窗而入,那个岗哨的侍卫不可能注意不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六杀 天然盟友 就在苏霜试探陈昉初的时候,在芙蓉园外西南边的角落里,也有一男一女正在对峙,两人之间的氛围和他们相比更加紧绷。 只见男子穿着宫中侍卫的常服,左手提刀,右手将面前的女子推到墙角,“主子留你到今天是为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他表情狠辣,出声即是威胁。 “可是,大小姐的朝食都是膳房准备好了直接送过来的,还要验毒,我,我……” 被男子堵在墙角的女子,单看五官是个有几分艳色的美人,但她颧骨略高,情绪失控带累面部,美貌就消减的只剩下一两分了。 比如此刻,一脸惊恐的她看上去就可怖极了。而且她虽穿着宫女的浅粉色襦裙,头上却盘着妇人髻,尤其怪异。 女子唯唯诺诺的说不下去,男子却没了耐心,他伸手扼住了她的喉咙,盯着她,恶狠狠地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推三阻四!” 他慢慢用力,女子面部逐渐涨红,她呼吸不畅,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争取到呼吸的空隙求起了饶:“不敢!我不敢了!饶命……饶命。” 男子没理会她的求饶,直到她翻起了白眼才冷哼一声松开了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对着倒在地上的她说:“记住,务必在接亲前让她将这个吃下去,否则我亲自来,到时候也就用不到你了,明白吗?” 死里逃生的女子再不敢找任何借口,断断续续地低声应道:“明、白,奴婢、明白。” …… 两人散了没多久,后院的苏霜也试探出了结果。 陈昉初确实也认为凶手是冲着他来的,但是在前几轮不知道她也被刺的时候他和她一样,已经将身边可能出手的人都摸排了一遍。 而他之所以会踏入她的陷阱,就说明在他眼里,她是最有可能对他动杀心的人,所以即便知道是陷阱也要来探一探。 双方绕了一大圈,各死了五次,在这里碰头,除了知道还有一个被害人,还是没有直指凶手的线索。 不过,苏霜的一番试探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她获得了一个天然的盟友。 而且这个盟友身份尊贵,在这宫中能触及到的地方比她多了很多,不说别的,就凭他刚才将岗哨的人换了这一点,就为继续查找凶手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喜获盟友的她放松了些,问道:“所以你之前活捉了那个刺客?” 陈昉初见她终于不再探究的看着他,莫名松了口气:“对,他就在竹园当值,我见过他,所以很好认。你呢?你知道印章,想必也拿住了在洞房里刺你的人,你认出他是谁了吗?” 苏霜摇头道:“不是,我的状况和你不太一样。” 她说起了之前没来得及说的,她一次次循环的经历,包括被毒杀的那四次,还有她引出那个刺客的经过。 “刺客不是我园子里的侍卫。他是在我封了园子后才出现的,所以前几次下毒的人也不一定是他。芙蓉园外院有不少相府和皇后派来服侍我的人,也许是他们中的某一个人。” “什么?你是说你之前一直是被毒杀的?”他惊讶地看她。 苏霜说了许多,没想到他会惊讶于这一点,她不解地问:“不然世子以为我是怎么死的?从床上蹦出个人给我一剑吗?” 她玩笑般随口一说,他却认真的点起了头。 苏霜:“……” 看着她微微意外而茫然的神色,陈昉初总算明白过来。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嘟嘟囔囔解释:“那洞房里的烛火那么暗,床幔又厚,我就看见你倒下了……” “好的,我知道了。”苏霜也跟着摸了下鼻尖,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她主动说起了别的:“宝鹿要醒了,那下毒之人也该送饭过来了,咱们还是赶紧说说之后的打算吧。” 她善解人意的揭过话题,他总算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后和她讨论起了之后的计划。 既然两边都没有了凶手的头绪,那就只能继续引蛇出洞了。 目前来说凶手还是在幕后,但是幕前的人他们还没摸排清楚,所以倒是还有的查。 两人思路清晰,三言两语计划好一切。 苏霜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宝鹿在前屋叫她。 “宝鹿醒了。”她提醒他,他该走了。 “你信任她,可以告诉她实情让她帮忙啊。”他指着前屋说。 她之前只留下这个丫鬟就说明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的人,也是绝无可能会背叛她的人。 苏霜却摇了摇头,她想起了宝鹿之前被刺客吓到的样子,说:“算了,她胆子小,我还有别的帮手,就不带累她了。” 陈昉初头一次看见会为自家丫鬟考虑的贵女,颇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六杀 教训刁奴 她们回到暖阁的时候,那柳嬷嬷已经自作主张进了她房里,正眯着一双眼贪婪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苏霜挑眉: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婆子,连皇宫里的东西都敢觊觎,也不知在府上贪墨了多少东西。 她直接走进了暖阁,无视匆忙行礼的婆子,坐到圆桌旁的凳子上。 她先接过宝鹿递过来的热帕子,擦了擦脸后才指着桌上的食盒问:“这是你送进来的?” 柳嬷嬷点了点头后没经苏霜允许就站了起来。 她眼里带着明显的不忿,嘴上埋怨道:“大小姐,您怎么能一大早就乱跑呢,这里可不比相府,规矩大着呢。” 苏霜看了她一眼,放下帕子,接过宝鹿递过来的茶后说:“宝鹿,掌嘴。” “得嘞。” 宝鹿兴奋的撸起袖子,她早就想收拾这个轻慢她家小姐的婆子了!明明是府里派来伺候小姐的人,却仗着夫人的势什么活都不做,和她说话带刺就算了,现在还敢顶撞小姐,简直无法无天了! 宝鹿虽没习过武,但她力气大,三下五除二就将柳嬷嬷按回了地上,根本不用别人帮忙,扬手便扇了过去。 “你!你!哎呦!”柳嬷嬷大惊之下忘了反应,生生吃了宝鹿几巴掌。 待她脸肿起来才惊怒道:“你个贱婢!你敢打我?!”说着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阿大。”苏霜冲外面喊道。 阿大应声而入,抱拳等候她吩咐。 她指了指地上的人,阿大会意将柳嬷嬷从宝鹿手上接过,出手就卸了她的胳膊。 看着哀嚎的柳嬷嬷,她漫不经心地问:“她是贱婢,那你是什么?” “我是夫人的人!你这么对我,夫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柳嬷嬷疼到惨叫,却还是叫嚣着。 苏霜冷哼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柳嬷嬷面前蹲下,轻声说道:“你信不信,就算我让人剐了你,你们家夫人也不敢说一句我的不是?” 柳嬷嬷被她冰冷的语气和眼神吓到了,这么些年来,她帮着夫人散布了无数关于苏霜的谣言,胡诌多了连她自己都信了在苏家祖地的苏家大小姐是个无才无貌的废物。 但面前玉面修罗一般的女子却狠狠打了她的脸,她跟着夫人在各府走动这么多年,见过的贵女何其多,这样的样貌和气势,哪里会是废物…… 更何况她还有世子妃的身份在,她真是失心疯了才会当面轻慢这样的人物。 “哦,对了,你要是被我弄死了,说不定她还会谢你。”苏霜无视了她眼底的惊恐,继续说着。 “谢什么?”柳嬷嬷哆哆嗦嗦地问。 苏霜抬眼:“谢你用自己的命给了她摇唇鼓舌,擅生是非的机会啊。” 自她回京,听了不少关于自己的谣言。她当然知道是谁搞的鬼,王氏这招在她小的时候就用过了,她才五岁就传她克亲,现在故技重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而且王氏让人散布谣言的时候也没有遮掩,根本不难查。 她当然也有办法对付王氏,可和出这一口气相比,她还是更不想和相府的人有过多牵扯,所以一直放任不管。 她知道了! 柳嬷嬷立马意识到了苏霜知道了散布谣言的事情。 若是她告发出去,不难查到她,到时候一个背主的罪名就能要了她的命。 一想到这,她也顾不上胳膊的疼了,痛哭流涕道:“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是老奴嘴贱,是老奴不懂礼数,求大小姐开恩。” 苏霜仔细观察着她的样子,然后微微失望地摇了摇头。 这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刁奴,显然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死士不是一伙的。 她索然无味地向阿大示意,阿大听令,出手将柳嬷嬷的胳膊接了回去。 苏霜坐回座位上,喝了口茶后对总算安静下来的柳嬷嬷说:“滚出去吧,让膳房再送一份早膳来,就说你端来的东西我不敢吃。” “是,老奴这就去。”柳嬷嬷不敢再有任何反抗,连忙应声后飞快的退了出去。 她走后,苏霜找借口让宝鹿出去,然后指着桌上的食盒对阿大说:“你将这些东西送到竹园去,那边会有人接应你。” 阿大惊讶地看着她,竹园虽然被烧了,但还有偏殿能用,据他所知,世子现在就在竹园的偏殿修整。 他好奇苏霜如何和世子有了联系,但习惯于不多问,点点头后拿起食盒。 “将食盒包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出你拿的什么,还有,从后院走,不要惊动其他宫人。”她又吩咐。 阿大皱眉,直觉不对,好一会儿没应声。 “是出了些事情。”苏霜知道他想问什么,她安抚他,“但我现在还没理清头绪,等拿到别的线索,我自己理清楚后再和你说。” 阿大走后,苏霜去东边的暖阁拿了笔墨纸砚回来。 之前的线索她还没有好好理一理,趁着这点儿空闲,她想静下心来复盘一下。 磨好墨后,她先复盘起了第一夜出事前的经过。 她写了当天的所有流程。 第一次她不知有人要害她,早上吃下了被下毒的饭食,之后就等着梳妆。 梳妆结束后歇息一会后见了来给她添妆的皇亲国戚,还有她娘家相府的人。 之后又是一拨拨来参加婚礼的大臣亲眷,都是些她不认识的女眷,有老有小,都来凑热闹看她。 整个芙蓉园从早上一直折腾到晌午才消停了些。 等晌午过了,来看她的人都被请了出去,她吃了些茶点后和宗室的人去了宗庙祭拜。 回来后就没什么事情了,她闲坐了两个时辰,腰都酸了才等到陈昉初来接她。 至于傍晚的婚礼,她全程带着盖头,穿着厚重的婚服。 整个仪式,她都只看到了自己的脚尖,除了累,什么都没注意到。 然后就是洞房了。 洞房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情况出现,无非是陈昉初的狐朋狗友众多,还都是些高门子弟,闹腾了些。 她当时还盖着盖头,只听到陈昉初恼怒地将人轰了出去。 再然后…… 她记得当时非常安静,外头听墙角的好像也都被赶走了,整个房间静得针落可闻。 她脖子酸痛,也顾不上熟不熟,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章 六杀 活捉死士 苏霜正要掏出泥哨告诉他里边没人,宝鹿却在这时回来了,她将哨子藏进袖口里。 “小姐,东西给你要来了。还有,膳房的人送了早膳过来,要让他们进来吗?” 宝鹿说着递给她一个布袋。 她接过布袋,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然后问:“膳房的人亲自送过来的?” “对,要让他们进来吗?” 苏霜点头让她将人带进来,她的饭食出了问题,是该见一下膳房的人。 宝鹿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两个穿着太监宫装的人进来,两个宫人一前一后进了暖阁。 走在后边的那个太监年纪大些,身材矮胖。 他低着头,手里提着食盒规规矩矩的往里走,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正蹙着眉头像是被什么事困扰,脸上还蕴着怒气。 在他前面走着的太监,年纪不大,高高瘦瘦的。 他的面色也和矮胖太监一样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惨白,走路还打着哆嗦,像是被什么事吓着了。 “这是怎么了?”她指了指哆嗦的宫人问宝鹿。 将人领进来,宝鹿在苏霜身边站定,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她撇撇嘴,“小姐,这肯定是干了什么亏心事了。”那贼婆子能接触到小姐的饭食,这膳房的人没问题就怪了。 宝鹿说的没错,膳房的人确实做了亏心事,只见那矮胖的太监一脚踹向前面高瘦人的腿窝,将人踢倒后才向她行礼:“小人西宫膳房管事给世子妃请安,请世子妃恕罪,是奴才办事不周,让这贪财的奴才钻了空子。” 他话音刚落,前边的那个脸色惨白的小太监也很快反应过来,不停的向苏霜磕头:“世子妃饶命,小的知错了,是小的鬼迷心窍收了那婆子的钱,坏了规矩。” 苏霜挑眉,她有些意外:“她贿赂你了?” 宫中规矩森严,主子入口的东西是不能假他人之手送的,除非有主子的命令让谁去拿,其余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膳房都会亲自送。 她先前想着也许是那婆子假传了她的命令,毕竟同为相府的人,宫人将她当作她的亲信也不是没可能。 却没想到那婆子会为了这么件小事贿赂宫人。 “是,柳嬷嬷给了奴才五、五百两银子。”年轻宫人将头贴在地板上,颤声交代道。 苏霜皱眉,“五百两?”她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小钱,这么多钱,别说一个相府的婆子,就是朝廷的官员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 而柳嬷嬷拿这钱出来仅仅是为了给她送饭,傻子都知道这肯定是有问题的。 这钱拿出来与其说是贿赂,倒不如说是封口费。 她严肃着表情问:“她有没有说想做什么?” 年轻太监一时没出声,苏霜看见他后面的管事自以为隐蔽的用脚踢了踢他。 年轻太监颤抖了一下后抬起头来道:“奴才不知,但奴才当时想着她是相府的人,许是想在您面前多露露脸,没有什么大碍,所以才收了银子。” “没有什么大碍!你这奴才,胆大包天,都这时候了还敢胡说八道!”宝鹿气呼呼地冲上前说。 看她的架势,要不是苏霜还在,早就上前给他一脚了。 宝鹿不傻,一听那婆子拿出五百两银子,立马意识到那婆子说不准在她家小姐的饭食里做手脚了,她气坏了。 “小的知错了,求世子妃开恩。”年轻太监脸色更白了,又对着苏霜磕起了头。 看着把她当傻子避重就轻的小太监,苏霜无语片刻,然后眼含警告的看着后边管事太监说:“东西留下,你们下去吧,按宫规处理就好。” “谢世子妃开恩。”那管事太监眉头一松,显然很满意她将人交给他处理。 两人走后,宝鹿一脸不忿的问:“小姐,就这么放过他了?” 苏霜笑笑:“这里毕竟是皇上的行宫,闹大了许会牵连不少人,更何况那管事太监不会轻易放过这坏规矩的人,为了自己的前程他也不会。” 知道那人注定下场凄惨,宝鹿表情总算好了些。 苏霜打开新送过来的食盒,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后对宝鹿交代道:“你去找一趟阿二,让他将那柳嬷嬷拿下,再让乔妈妈出面审一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一出手就是五百两,居心叵测。” 乔妈妈是苏霜的乳母,一手带大了她,是苏霜最信任的人之一。 她从她出生就一直陪伴着她,在相府的时候护着她,帮她挡了不少王氏的暗算。 后来苏霜离开京城的时候她本来没办法跟着,因为她的身契还在当家主母王氏手里。 苏霜舍不得她大闹了一场,求祖父将她的身契从王氏那要了过来。 后来到了奉阳,祖父看乔妈妈能力出众,又将祖宅内院的管事权交给了她。 乔妈妈是个有手段的人,审问那婆子的事交给她一定没问题。 “是,奴婢这就去。”宝鹿积极地应了,然后气势汹汹的去拿人了。 她走后,苏霜又拿出银针在饭食里搅了搅,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银针变色。 “这能用银针测出来的毒都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吧。” 正疑惑着,暖阁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男声,苏霜被吓得一抖,转头看着门口的幼稚鬼。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问,“我还没吹哨子呢。” 陈昉初笑嘻嘻地走了进来,他坐到苏霜对面,说:“在那两个太监进来之前。” 他走了进来,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姿态随意慵懒,看上去一点不觉得擅闯女子闺房有什么不对。 “你在后边偷听?”苏霜不可置信地看他。 陈昉初拿着茶杯挡住自己半张脸,笑眯了眼:“我这不是才想起来忘了教你怎么吹这泥哨嘛,就悄悄进来了,放心,我功夫不错,没人发现。” 重点是这个吗?她瞪他。 “你生气了?你为什么生气啊?”他放下茶杯,漏出整张脸,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被他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不知为何,责备的话一句都说不出了。 苏霜皱了皱眉,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看见她皱眉,他严肃了表情,但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自己哪里做错了,直到视线转到了她背后的床铺。 他看到了她床铺上的东西,猛地移开视线,闷声道:“苏小姐莫怪,是在下失礼了,咱们还是到后面走廊说吧。” 她奇怪地看向他,这人刚还大大咧咧,怎么突然反应过来知道礼数了? 不过,他都进来了,何必再出去说,她抬手拦下说:“都进来了,就在这说吧,你不是去拿人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被她拦下,陈昉初不知所措的摸了摸脸,发现怎么着都没办法看不到床铺后,他起身换了个位置。 待坐到对面后,看着面前的博古架,他松了口气。 苏霜看着起身坐到自己身边的人无语片刻道:“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六杀 阴私手段 陈昉初不知为何看不得苏霜皱眉,看见她皱眉他甚至有凶手不抓也罢的想法,大不了他带她冲出行宫去躲开今天。 于是低声开解道:“你不必草木皆兵,我觉得既然这份早膳验不出毒,给你下毒的人也许真是这两人其中的一个。” 他慢声细语,苏霜被他的情绪感染,眉头慢慢舒展开。 她想:也是,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也许真的是柳嬷嬷和那个刺客,面前的这份饭菜的变化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不过,还是要再验证一下,她问:“我让人给你送去的早膳你看到了吗?找你之前说的懂毒之人验了吗?” 两人之前盘算该如何引蛇出洞之时,就说好了她找借口将有问题的早膳扣下来,然后拿去给他验毒。 之所以送去他那边,是因为苏霜手里没有能识别毒物的人。 她自己虽然看了不少书,但真正接触过的东西没有几个。 他自荐说他那里有懂毒的医师,她才让阿大将扣下的早膳送了过去。 陈昉初摇摇头:“我拿了人就过来,和你的人错过了,不过你放心,我在竹园安排好了接应的人,他拿到东西就会直接送出宫。” “送出宫?”她惊讶地问。 “对,我说的懂毒的医师其实是我们府上的太医梁院使。父亲戍边多年有不少暗伤,后来皇叔派他照顾父亲。这些年多亏他,父亲的暗伤都已好的七七八八。你放心,梁院使学识渊博,定能看出那毒是怎么回事的。” 他说完,看见她表情严肃,以为她不放心,又补充道:“你这边审着那柳嬷嬷,我那边审着刺客,再加上梁院使测毒,三管齐下,我就不信找不出凶手的线索!” “梁院使?梁徵?”苏霜的注意力却早早被梁院使这三个字吸引了,她眼中藏着期待,想从他这里得到更多关于这个名字的信息。 听见梁太医的名字低头看她,这才发现她眼中暗含的期待,眼睑和眉毛微抬,惊讶地问:“你如何得知梁院使的名字?据我所知,他在宫里当差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长辈对晚辈说得,苏霜无语的看着他,“你不是和我一般大吗?”她记得没错的话,他和她是同一年出生的。 “我比你大半岁,四舍五入就是一岁了。”他嘴硬道。 她小小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说到年龄,苏霜对和她同龄的陈昉初有些歉意,又有些感激。 歉意是因为两人订婚三年,却在今年才完婚是因为她,感激则是因为这门婚事保证了她三年的平静生活。 苏霜今年二十有一,这个年纪还没嫁出去的贵女,数遍整个京城恐怕就她一个。 换做别人早就因为这个遭受非议了,但于她,因为一个“孝”字,没有人敢对她说三道四。 她十五岁及笄那年祖父患病,之后几年都是她照顾左右,无暇他顾。 待到十八岁,要过了说亲年纪的时候,有不少人上门说媒,但她那时对婚事没有什么兴趣,统统拒绝了,祖父看她辛苦也没有责怪她任性。 而本该为她张罗婚事的父亲和王氏却早就将她忘了,正积极为二妹争取太子妃的身份。 直到祖父病逝前,他撑着一口气替她求了和梁王世子的婚事。 苏霜深知这是祖父为她求来的最后庇护,所以没有拒绝。 她知道,没有祖父在,她的婚嫁之事就完全是父亲和王氏说了算。 父亲又不管她,她嫁给谁就得全凭王氏做主了。 王氏那人,她五岁时就恨不得弄死她,能给她找什么好人家? 所以,虽然她和陈昉初不熟,他在外的名声也不太好,但若问起愿不愿意嫁给他,苏霜是愿意的。 这门婚事在祖父过世后的几年保住了她的太平生活,她不想回京就不回,王氏也因着这门婚事不敢在她面前摆太子岳母的谱。 本来,按着规矩,她在守孝一年后就该嫁到梁王府。 但祖父过世,父亲才丁忧半年就忙起了起复的事情。 苏霜和父亲大吵了一架,然后硬生生守了三年整孝,因此才在二十二岁出嫁。 圣上和梁王感念她的孝心也没有责怪她,不仅将婚事拖了两年,还压着陈昉初不准纳妾,一起为祖父守孝。 和陈昉初同龄的皇亲国戚或者世家子弟多数都已成家,孩子都生了好几个,就他还是光棍一个。 她记得洞房花烛那夜,他那些朋友打趣的话,想必在他面前说了不少回了。 “在想什么?”见她不说话,还露出前所未有的柔软神色,陈昉初心里咚咚跳,好奇极了。 苏霜被他的声音带回现实。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尽管心存愧疚,但现在这个时机,不管是道歉还是道谢都有些突兀,之后再说吧。 她将自己的情绪搁下,继续说起了梁徵:“我母亲懂医,和梁院使有旧,我看过他写的医书。” 她之所以知道梁徵的名字,是因为母亲留给她的那些医书。 那些医书里的医案大多都是这个人整理的,上面有他的署名。 她小的时候觉得在医学上有如此造诣的人一定是七老八十或者已经故去的人,甚至一度以为这人是前朝的什么隐士高人。 直到后来问祖父,才知道这人还在世,就在太医院做官,祖父说他和父亲年岁差不多,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太医院的院使。 至于那些他写的医书是怎么到母亲手里的,祖父没说。 苏霜不好多问长辈过往,但对梁院使的名字印象深刻。 她一直以为他还在宫中当差,没想到他会被圣上派去梁王府。 陈昉初有些贪恋她一闪而过的温柔,但见她说起正事,也马上收起了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他继续宽慰道:“那你更该放心了,你既然看过梁院使的医书,就该知道他的本事,那饭里的毒药只要不是什么邪门歪道胡弄出来的,他就不会测不出。” 她点点头,同意他的看法,不过转眼看到桌上的早膳,又提了个建议:“要不你把这份也送过去让梁院使看看。” 他挑眉,这才知道她还是不放心,为了让她不再为这事困扰,他应了下来:“好,我等会儿亲自送出去。” 他说完,见她还在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表情也显得紧绷,不自觉地建议道:“你要不要出去转转?” “出去转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章 六杀 王氏心思 “真是胆大包天。”乔妈妈愤怒的声音将苏霜带回现实。 苏霜自己其实没生多大的气,她虽多年没再经历后宅的风雨,但在人饭食里加硫磺是为了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无非是想让她身上起些红疹,在婚礼上出丑。 不过无论是第一次死亡那夜,还是之后重生的几次,她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注意过身上是否起疹子了,直到现在才发现王氏的企图。 对她来说,这是件不痛不痒的事情,甚至会觉得王氏幼稚。 乔妈妈和宝鹿却不这么想,她们也知道王氏让柳嬷嬷这么做是图什么,两人看上去都很气愤。 乔妈妈嘲讽道:“本想着这么些年过去了,那王氏总会有些长进,没想到是我高看她了,这人还是这么下作,也不怪当年能做出那样的荒唐事,上赶着给人做外室的贵女,奴婢这辈子就见过她这一个。” 这话有些偏颇,虽然王氏和她父亲在母亲去世之前就有了首尾,但相府的人都知道,主动在发妻病重时寻找下家的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苏霜却没出声纠正,因为知道她在气头上。 宝鹿也气疯了,平时她虽也不喜欢王氏,但因为身份,嘴上还是存着一分尊重,说起王氏的时候也会叫一声现夫人。 现在却气得顾不得了,她骂骂咧咧道:“小姐,那女人疯了,胆敢让人在皇宫暗害您!您刚才要是吃了那早膳,身上必定是要起红疹的,洞房的时候被世子看到了,说不定会厌弃您!她怎能如此恶毒!” 听见这话苏霜一顿,想到陈昉初,再顺着宝鹿的话想到被他看到……她突然很不自在。 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出声阻止宝鹿继续说下去:“好了,都已经人赃俱获了,便宜不了她,就别气了。” “姲姲打算怎么做?”乔妈妈问她。 姲姲是她的乳名,生下她后母亲给她起的。母亲走后,会叫她这个名字的也就是祖父和乔妈妈了。现在祖父也不在了,就只有乔妈妈还这样叫她。 她想了想说:“把人交给刚才的那个膳房总管。” “为什么小姐,不是应该交给皇上吗?”宝鹿奇怪的问。 乔妈妈立马明白了苏霜的打算,帮她解释道:“笨,交给皇上,皇上多会因为老爷和太子将事情压下来。把人交给那个太监,那个太监为了撇清自己会将事情散播得人尽皆知。即便皇上最后将事情压下来,王氏也别想好过。” “啊?那个太监总管这样做难道不会适得其反,惹恼陛下吗?”宝鹿听懂了一半,又有了新的疑问。 苏霜笑了笑,但笑意不达眼底,说:“会,但一定会有人替他求情。” 宝鹿问:“谁啊?” “我父亲,苏恒苏相。”苏霜看着窗户喃喃道。 “啊?”宝鹿一脸疑惑,还想问清楚,却被乔妈妈伸手拽住了,她这才发现苏霜表情不太好,吐了吐舌头后安静下来,不再多问。 …… 景泉宫的中轴线上散落分布着无数的园子,其中包含着三大主殿的园子风景尤其秀丽。 比如坐落着飞霜殿的月华园,里面不仅有宫里最大的泉眼,更有亭台楼阁如云,假山奇石罗列。 一进入月华门,就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绕过影壁后会看见一个造型如花瓣的池塘。 池塘被奇花异草围住,正值八月,翠菊、牵牛、木槿还有那一池睡莲,竞相绽放。 沿着小径往前,路过一片林荫后豁然开朗,尽头是一个能容纳上千人的广场。 广场上摆上了喜宴用的桌椅,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红绸和各式摆件将这里装点的喜气洋洋。 这个广场就是此次婚礼宴请宾客的地方。 而在广场的尽头,还有一个高台,高台前边摆放着一排紫檀宝座,是今晚太子以及各位王爷坐的地方。 高台正中间的后面,放着一个大漆描金的云龙纹宝座,是圣上和皇后观礼的位置。 虽然时间尚早,但受邀参加喜宴的朝臣以及他们的家眷多数已经进宫,有不少人因着圣上开明许了他们今天可以逛园子,都不在这里,但留下的人还是使得这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圣上着实是喜爱她的这个侄子,这次喜宴的规模还有请到的观礼人数前所未有。 可以说只要是在京城叫得上名字的官儿都被圣上叫来了。 这就使得平时品级不够,无法在人前露脸的小官将这次婚宴视作结交朝臣、当面自荐的好机会。 而他们之中的不少人都是冲着当朝相爷苏恒来的。 但作为此次婚礼其中一方家长,本该在这里接受大家恭喜的苏恒此刻却不在席间。 月华园右侧的偏殿因为在一座高耸的假山后边,再加上去那里的路上铺了鹅卵石很是难走,宾客都不会主动过去,没有人会特别注意这里。 此刻这个不会有人注意的偏殿中,突然传出一阵丁零当啷的撞击声,像是不少瓷器被打翻在地的声音。 房间里的正中央站着一个穿着紫色直裰朝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中等身材,略显肥胖,但他眉眼修长疏朗,鼻梁挺拔,让微胖的他看上去没有一点油腻,反而增添了几分富态和威严。 看着现在的他会不自觉地想到:若是年轻一些,这人一定是个受人追捧的美男子。 不过此刻,这个老了的美男子脸色涨红,显然动了气。 苏恒又瞪了眼对面的人,然后将落在脚面的茶壶碎片踢开。 他闭上眼睛抬头揉了揉额角,然后睁开眼睛怒瞪着面前的妇人:“你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他一早就觉得她不对,知道她有的时候会做不过脑子的事情,他害怕今天出变故,一顿威胁,这才套出话来,然后就差点被气得昏过去。 他冷静了一会儿后点着妇人的鼻子骂到:“她嫁的好是咱们府里的荣耀!她和颜儿一同嫁入皇家,以后也能和颜儿相互有个照应,你没事去找她的不是做什么?还跑到皇宫里做手脚!万一东窗事发,你担得起罪责吗?” 他表情严肃,语气冰冷,妇人却根本不怕他,她站得笔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章 六杀 气氛焦灼 苏恒拦不住王氏,听她越说越离谱,知道不能再刺激她,于是顺着说:“好!你下手我不管,但你为何要在宫里动手?宫里处处是眼线,你就不怕事发她将你供出来,然后颜儿被你牵连得连太子续弦都做不成?” 听到这话,王氏总算冷静下来,她一脸惊疑道:“不会吧……” 苏恒气死了,忍着怒气说:“怎么不会!你派去的那个柳嬷嬷自早上起到现在有找过你吗?” 王氏懵了,“没……没有。”对啊,说好事成之后来找她的,这都快晌午了,人呢?难道真出事了?王氏总算慌张起来。 看她一脸无措,苏恒气不打一处来:“哼!现在知道急了?” “你是觉得她已经被发现了?”王氏追问道。 苏恒不知道,但依他的推断,八九不离十了。 “怎么办老爷,绝对不能让她供出我!要不然咱们就完了!”王氏慌张极了,她不再硬气,向苏恒服软求救。 她清醒了,想起了这里是禁宫,她让人做的事,万一被揭发出来,名声臭了不说,说不定还会被降罪,严重了很可能小命不保,那就真完了。 她完了,她的三个孩子也不会有好下场!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苏恒憋着气说,说完不再理会她开门走了。 “你上哪儿去?”王氏追了出来。 “出宫救你的命!”苏恒站定,又瞪了她一眼,然后气哼哼的走了。 王氏愣了一下后,悄悄松了口气,有他这句话,她知道他一定会出手保她,没再追上去。 …… 一个时辰后,芙蓉园。 柳嬷嬷的事解决后,苏霜心里不但没有踏实下来,反而更焦躁了。 因为她意识到折腾了一早上,只是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 而她之前之所以能验出毒,有可能都是因为硫磺的作用。 真正让她毙命的东西也许根本没法用银针验出来。 不知道毒是什么,又没法判断每次下毒的人是谁。 因为陈昉初说并没有在刺客那里搜出东西,毒并不在刺客那里,所以还是有可能有内应…… 面前刚刚拨开的迷雾又笼罩上了她的双眼,让她焦躁不安。 线索断了…… 苏霜犹豫了一瞬后没有再称病不出,而是在上完妆后接待了来看望她的女眷们。 来得贵人多了,服侍的人也变多了。 苏霜可以借机观察她们,无论是来看她的女眷,还是宫人。 这么做还是因为第四次,她什么都没吃却依然死了,那接触过她的人就都有问题! 不过让苏霜失望的是,没有人有异样的举动。 她坐在上首,大家都保持着距离。 她不吃东西,婢女和伺候的婆子也都没上赶着劝她吃东西,近身伺候的也只有乔妈妈和宝鹿。 不过席间也不是没有举止奇怪的人。 这个举止奇怪的人正是王氏。 王氏带着苏颜坐在席间接受各府夫人小姐的恭维,乍一看和前两次的情形差不多。 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两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尤其是王氏,有几位夫人和她搭话,她却不是在愣神就是慢半拍才回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王氏没看到柳嬷嬷,肯定猜到东窗事发了,至于二妹为何也如此,苏霜想到了父亲…… 王氏是不会和自己女儿说这些的,也就只有父亲,父亲一定和二妹通气了。 她预感父亲已经发现王氏做了什么。 之前几次,无论她是否会见了宾客,父亲都托人带了话进来,问她好不好。 这次却没有,想必是没时间搭理她,去想办法补救王氏干得蠢事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苏霜心底还是闪过一丝失望。 出了这样的事情,父亲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安抚她,而是替王氏兜底。 亲疏有别,即便他们是名义上的一家人。 待送走所有客人,苏霜就等着去和陈昉初碰面了。 前几次两人虽然都去了宗庙,但因着婚前双方不见面的婚俗,他们是一前一后岔开时间去的。 陈昉初先到,然后她到的时候他已经祭祀完离开了。 但这次…… 他说了要闹出动静,也不知道是什么动静。 一想到他鲜活的样子,苏霜难得放松了一点,被勾出了好奇之心。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也做了些别的准备。 先是换上了一双薄底鞋,方便行动,又将宝鹿刚从阿二那里要来的袖箭绑在了胳膊上。 阿二虽然功夫没有他大哥好,但头脑灵活,手工活也做的不错,尤其喜欢捣鼓新奇的武器。 经他手研究出来的轻质武器,苏霜很是喜欢,觉得带在身上防身很轻便。 按理说进宫都是要盘查行李的,但她匆忙进京准备出嫁,几乎将奉阳的家搬空了,乱七八糟的堆了十几车东西,有她的日用品,也有她的嫁妆。 她进京后又因为时间紧被直接接进了宫,她那一车车东西,本以为会直接去封地,被包裹的非常严实,拆卸检查起来十分麻烦,才拆卸了一部分就摔坏了不少东西。 接他进京的梁王仆从向圣上说明了情况,圣上开恩免了盘查,被拆卸下来的东西放到了东暖阁冲门面。 没有拆卸的东西就不再动了,直接停到了西边的桃花园附近,到时候直接拉去封地。 而苏霜之前用的匕首就是她偷偷命阿大去那里拿的。 阿二在接到她的命令后,又用车上带的原料给她组装了一个袖箭。 苏霜之所以带上它,是为了预防之前那样的情况,她不想再面对被人前后夹击却无回手之力的状况了。 准备就绪没多久,宫里就来了人接她,她照例只带了宝鹿。 宗庙位于景泉宫中轴线的最北边,位置僻静,占地不大。 行宫虽按规矩建了宗庙,但用到的时候不多。 因为圣上每年都只会在皇宫的那个宗庙祭拜先祖,大的祭祀都在那里办。 就连苏霜和陈昉初也是来这里走个过场,真正祭拜陈家先祖,是明天两人一起去皇宫的时候。 一路上,她都在期待着陈昉初所说的“热闹”。 而他也不负所望,刚到宗庙所在的院子门口,还没有进去,她就听到了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不!我就不!” “哎呦,我的祖宗!你别闹了!” …… “我不!我不想听你说话,你去找皇叔,让他快点来救我,你告诉他,这婚成不了,他要是不来,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苏霜刚跨进院子,就听见陈昉初无赖般的宣言,惊愕一瞬后差点笑出声。 “小姐?”一旁的宝鹿却因为这话大惊失色。 苏霜实在好奇,但害怕她突然出现打断他的计划,于是指着影璧后面,示意宝鹿去看看什么情况。 宝鹿领命飞快绕过影壁跑了进去,带路的宫人想拦没拦住。 本以为会等一会儿,没想到宝鹿刚进去就又冲了出来,这就算了,她的鞋面和裙角还带着鲜血。 苏霜被吓了一跳,抓着宝鹿的手问,“这是怎么了?”问完不等宝鹿回答就要往里冲,想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宝鹿却伸手拦住了她,她脸色苍白,但眼里却没有慌张,甚至带着一丝恼怒道:“小姐你还是别管了。” “是世子那边出什么事了吗?”苏霜哪里会真的不管。 “这……奴婢不知道怎么说。”宝鹿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解释里面的状况。 “我去看看。”苏霜却以为陈昉初真出事了,拨开她的手快速走了进去。 “哎,小姐。”宝鹿一时不察,没拦住,追着她喊道。 “世子妃,您现在还不能进去!”带路的宫人惊呼,跟着追了上去。 …… 在去竹园的路上,苏霜指着自己身上的宫装抬头看他,揶揄道:“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章 六杀 凶手现身 苏霜跟着陈昉初来到了竹园,刚进院子就碰到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侍卫。侍卫看着年龄不大,身材却很壮硕。他闷头往外走,差点撞到两人。 陈昉初带着苏霜往旁边躲了一下,伸手拦住他,问:“不是说梁先生进宫了,人呢?” 武阳正准备去膳房给自己弄点吃的,他知道今天会很忙,但没想到会忙到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 这一大早上不仅忙,还怪事连连,或者说因为怪事连连所以忙。 首先,他家世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未卜先知抓了四个刺客。 起初世子带他们去抓人的时候,他和兄弟们都以为那是世子为了逃婚搞出来的新把戏。 却没想到那四个被他们围堵的人一出手都是杀招,要不是他们人多,差点让他们跑了。 王爷不在,皇上和皇后娘娘也还没到,出问题的又是禁宫的侍卫。 作为世子的贴身侍卫武阳只能先听世子的,将人抓起来审了审,结果什么都没审出来。 除了刺客,还有一件事也很奇怪,那就是世子妃居然给他们世子送了东西过来,然后世子又让他将东西送给了梁先生。 对了,梁先生的反应也很奇怪,向来不爱凑热闹的他居然主动跟着他进了宫。 想不通这些奇怪的事,武阳不再难为自己,想趁着空闲去膳房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 不过,说好陪他一起去膳房偷肉吃的武越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一早上不见人影。 他急急忙忙的往外走,然后在门口被突然出现的陈昉初拦住了。 听到陈昉初问起梁徵,武阳刚想回一句没有,就注意到了他家世子身后还跟着个人:一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的绝色女子。 他惊了一瞬后一脸为难道:“世子,我知道您不乐意这门婚事,但也不能在婚礼当天就带人回来吧,您这样折腾下去绝对会被王爷揍得屁股开花的!” 武阳自认为压低了声音,但苏霜全都听见了,陈昉初也知道苏霜能听见,但他被说蒙了,待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世子妃!” 武阳愣了一下,然后默默退后一步,说:“梁先生在偏殿没出来,但他说您要是回来了就去找他一趟。” 武阳说完,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往回走给他们带路。 陈昉初觉得丢人,找补道:“你别介意,他不是故意冒犯的,就是平时和我没大没小惯了……” 苏霜当然不介意,而且这个活泼的小侍卫和阿二有些像,挺可爱,她笑笑:“我不介意,但他好像要走远了,我们要不要跟上?” 陈昉初这才尴尬的带着她跟上。 苏霜已经明白他要带她见得人是谁,正好她现在迫切想知道那些饭菜里是否有致命的东西。 一行人刚走到偏殿的房门前,正准备敲门,里面传来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是世子吗?” “是我。”陈昉初回应道。 “进来吧。” 武阳替两人打开了房门。 陈昉初回头示意苏霜先进,然后在后面和武阳交代,“你等会儿再去找吃的,现在在门口守着,别让别人靠近。”他一看就知道他刚才要干嘛去,这小子一向贪嘴,这会儿正是要用人的时候,他可不能乱跑。 武阳绷住的表情瞬间垮了,难过道:“知道了。” …… 偏殿里。 苏霜刚进去就闻到了淡淡的药香味,味道和房间没关系,都是对面这个中年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中年男子坐在房间里的圆桌旁,正翻看着桌子上的一本书,桌上还有两个熟悉的食盒。 他一副文士打扮,即使坐着也能看出身材高大,但面色发白,像是长年在不见光的地方待着。 脸上没有什么皱纹,但又有着花白的头发和同样花白蓬乱的胡子。 如果不是向祖父确认过,否则她此刻一定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和父亲差不多大。 梁徵听见动静本以为是陈昉初,抬头却看见了一个少女,少女的脸还有些面熟。 “你是?” “梁先生,这是……”陈昉初后一步进来,正想向梁徵介绍苏霜,却被他打断了。 “你是二小姐的那个孩子?”梁徵站了起来,问苏霜。 苏霜一愣,她母亲确实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苏霜还有个舅舅,虽然她没有见过。 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小姐”?这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在称呼同僚的夫人。 “我母亲确实行二,先生认识我母亲?”苏霜明知故问,她想知道这位最年轻的太医院院使是怎么认识她母亲的。 但梁徵却没有如她所愿说起过往,只说了一句“认识”后就将矛头对准了陈昉初,“你怎么把她拐到这里的?不对,她为何会跟着你走?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他一看苏霜身上的衣服,就知道是面前这个捣蛋鬼的主意。 陈昉初瞪眼道:“先生这话说的,什么叫拐?她是我将过门的夫人,我和她熟悉不是很正常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苏霜在旁边咳嗽了一声,他僵住一瞬后赶紧进入正题:“我带她来,是想找先生解惑。” “解惑?”梁徵皱眉问。 “就是这个。”陈昉初指着圆桌上的两个一模一样的食盒说,“她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毒。” 梁徵看向食盒,然后瞳孔一缩,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她焦急看向苏霜:“这食盒是你的?有人要害你?” 苏霜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却以为是他检查出了问题,于是点了点头后问:“先生是检查出什么了吗?” 梁徵见她点头,突然怒气上涌,但又怕她瞧出端倪,只能忍着说:“对,这正是我入宫的原因,原想着是有人想害世子,没想到对方的目的是世子妃。” 苏霜和陈昉初对视一眼,其实他没想错,世子也是受害者,但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多说什么。 梁徵将两人带到桌子旁,指着食盒说:“第一份早膳的粥里面有少量的硫磺,小菜里有文殊兰花茎提炼的粉末,这粉末十朵提炼一粒,看上去像盐粒,吃着也有花香,所以用它下毒的人通常都会明目张胆的撒在食物上。至于第二份早膳,就只有小菜里有文殊兰的粉末,粥里什么都没有。” “文殊兰?十八学士?”苏霜不确定的问他。 “对,是十八学士的文殊兰,它虽是难得的名花,但其全株有毒,茎叶提炼出的毒物更是能让人腹痛不止,脉搏紊乱。” 陈昉初挑眉,惊讶地问:“您是说这个毒不致命?” 苏霜也很惊讶,又是一个让她出小问题的毒,这次又是谁?难道又是王氏? 就在两人思绪跑远的时候,梁徵却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1章 六杀 前尘往事 芙蓉园来的人正是乔妈妈,只见她怒气冲冲的站在竹园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 看这架势,若是竹园还不放人,她就要带人冲进去了。 苏霜最后自己走了出去,她脑中混乱,心绪难平,却迫切的想弄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她想知道一个被她当作母亲对待的人缘何会背叛她。 在她离开竹园之前,陈昉初追了上来,和她耳语道,“我会再派几个人过去,之前代替你回去的那个丫头你也留着,她身手不错,你留着她以防万一,还有……”他隐晦地看了眼门口的乔妈妈,“你要小心,如果她再给你下药……” “我会吃的。”苏霜打断了他说。 她会吃的,这不是气话。 苏霜想看看凶手还有什么招数,也想看看乔妈妈到晚上之前是否会有挣扎。 陈昉初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说:“好,那就晚上见,希望到时候我们都活着。” 苏霜勉强冲他笑了笑,然后跟着人走了。 陈昉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脸凝重。 凶手的目标和他们猜测的不太一样。 能让她的奶嬷嬷背主,背后必定有长久的谋划。 她不是被他带累殒命的。 凶手要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命! …… “姲姲什么时候和世子这么熟了?” 回去的路上,乔妈妈乔芷直言不讳的问苏霜。 “刚才在宗庙的时候。” 苏霜看着她的侧脸,心不在焉的回答。 乔芷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气哼哼的谴责陈昉初:“我听宝鹿说了宗庙的事,这世子真是不像话,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这么不着调。他把你掳走,是想做什么?把你藏起来好逃过婚礼吗?” 她这样说,显然将陈昉初当成了罪魁祸首。 苏霜知道这是宝鹿的功劳。 宝鹿知道她是自愿走的,但在事发后却选择把所有责任推给了陈昉初。 一想到这世上还有全心全意维护她的人,苏霜心里的难过少了一些。 “他如此胡闹,简直不把咱们相府放在眼里!”乔芷还在自顾自的发泄不满。 咱们相府…… “乔妈妈,您是什么时候入的相府?”苏霜想到,从她记事起乔妈妈就在她身边了,她根本不清楚她是怎么进的府。 乔芷总算停止了对陈昉初的控诉,她惊讶地回头看她:“姲姲问这个做什么?” 苏霜装作不在意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 “您什么时候出生的,我什么时候入府的啊。”乔芷没有怀疑,回答她。 苏霜:“是父亲找你来的吗?” “当然不是!”乔芷站定,声音都高了两分,随后视线盯着远方,像是在怀念什么,“我是被你的舅舅安南将军送到相府的。” 她说:“我当时刚生过孩子,可那孩子福薄,没满月就走了。我那丈夫也一病不起撒手人寰。我因为家里没了糊口的人,不得已自己出去找活做。” 说到这里,她伸手替苏霜整理了下鬓角的碎发:“那时候小姐正怀着你,却不知为何和小相爷吵了嘴,最后闹到连面都不见的地步。” “小相爷冷落小姐,那相府的刁奴也开始大着胆子慢待小姐。幸好被老相爷发现,之后老相爷请安南将军出面,送些将军府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2章 六杀 变故频出 苏霜走后,陈昉初心绪不宁,没再回屋坐在院子里沉思。 他回想着这几次的遭遇,看有没有什么被他遗漏的线索。 正想着,竹园西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啸,然后他看到了一阵白烟。 一旁的武阳奇怪道:“这天还亮着呢,放的什么烟火?” “去看看怎么回事。”陈昉初直觉不对。 “啊?这估计是宫人失误放的吧……”武阳却觉得他家世子大惊小怪,这宫里本就定了晚上放烟火的。 陈昉初皱眉,觉得这小胖子有些欠收拾,冷声道:“别废话,快去看。” 武阳无奈领命而去。 他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和一个瘦高的中年侍卫一起回来的。 中年侍卫虽瘦,但那贴身的肌肉和严肃的面容,看着就不是好惹的人。这不,平时什么事都要争个先的武阳正乖乖跟在他后面,安静的像个鹌鹑。 中年人向陈昉初行礼。 武阳也有样学样冲他拜了拜。 陈昉初乐了,没忍住刺了一句:“刚还想着躲懒的人,怎么魏教头一来你就乖了?” 武阳使劲给他打手势,却还是没拦住他将话说完。 前面的魏明听见这话,回头瞪了武阳一眼,说:“待会儿再收拾你。” 武阳瞬间蔫巴了。 魏明是梁王府的侍卫总领,做过武教头,后来跟着梁王上阵杀过敌,一身的杀气,平时府里的侍卫们最怕的就是他了。 陈昉初轻笑一声,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点,他问魏明:“联系上父亲了吗?” 魏明摇摇头,说:“王爷怕是进宫接皇上去了,您别急,婚礼马上要开始了,到时候王爷肯定会到。” 陈昉初皱眉,父亲向来紧张他,今天却一反常态没有出现过。 这可是他的婚礼! 真是太奇怪了…… “刺客呢?审出什么了吗?” “没有。”魏明停顿了一下后说,“卑职瞧着那几个人不像是北边来的。” 陈昉初一愣,马上明白魏明是来向他打探消息的,他紧绷着身子含糊道:“是啊,看着就不像……” 父亲年轻的时候在北边戍边,杀了不少蛮子,后来时不时会有蛮子报复,从小到大他遇到过不少回刺杀。 可杀到皇宫来…… 据他所知,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蛮子部落有这个胆子,更没有这个能耐。 魏明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明显是在试探他。 他知道他为何这样做,无非是看出他有事隐瞒,担心他的安危。 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未卜先知抓了四个刺客已经够奇怪了,其他的…… 难不成又要他说:“我晚上就要死了,我知道凶手是谁,求您一定帮我!” 之前他不是没试过,结果就是被魏明五花大绑关在房里…… 他甚至觉得一旦他这么说了,魏明说不准会认为那四个刺客是他找来演戏的。 这狼来了的故事真是一点儿没错…… 早知道他前段时间就不瞎闹了,反正那个谁…… 想到苏霜,陈昉初先是不自在了一瞬,然后又想起她刚才的背影,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魏明看着面前皱眉的人,眉心也跟着一拧,他心里不踏实,因为世子有事瞒着他…… “世子,我刚才去看了,那边说是有一箱烟火看着像是摔坏了,他们不确定就试了一下,没想到能用。” 一旁的武阳实在不想在魏明的眼皮子底下待着了,想赶紧汇报完跑路。 陈昉初被武阳的话带出思绪,他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杯弓蛇影了。 他也看出武阳所想,刚想抬手放他一马,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侍卫。 “不好了,不好了,那几个刺客自尽了!” 侍卫一进来就撂下一个重磅消息。 “你们怎么看人的!”魏明震怒。 “不是没在嘴里查出东西吗?”武阳也傻眼了,人是他抓的,身也是他搜的,他想着死士后槽牙都会藏着自尽的毒药,还专门检查过!明明没有东西的! “他们是撞墙而亡的,他们四个突然暴起,我们一时不查就……”冲进来的侍卫伏在地上,自知犯下大错。 在场的人都是一怔,撞墙而亡? “卑职去看看。”魏明向陈昉初行礼后匆忙离去。 他带着报信的侍卫走后,陈昉初想不通道,“为何?怎么突然……”他话没说完就突然灵光一闪,“那个烟火!” 一旁的武阳听见这话,再傻也知道那个大白天放烟火的人有问题了,难得严肃道:“世子,我去拿人!” 陈昉初起身,刚想说我和你一起去,就又看见一个侍卫出现在院子里。 看见他,陈昉初瞳孔一缩,绷紧了身体。 来人正是他安排在苏霜院子的暗卫武越。 武越身形瘦小灵活,步法精妙,像是飘着一般快速来到陈昉初面前,正要行礼就被陈昉初拦住了。 他托住他的胳膊焦急地问:“她怎么了?” “世子妃没事,但她的那个贴身侍卫死在了芙蓉园的后院里。”武越说。 陈昉初惊了:“怎么死的?” “卑职不知,他浑身是血翻墙进的后院,没一会儿就断气了。”武越如实回答。 陈昉初表情凝重,然后命令道:“走,跟我去芙蓉园。” …… “我就说你两句,你哭什么?这大喜的日子……” 苏霜跟着乔妈妈回到芙蓉园,刚一进暖阁,就看到了哭红了眼的宝鹿,乔妈妈一脸无语地看着宝鹿说。 乔妈妈觉得是她离开前骂的那些话惹哭了宝鹿。 苏霜却觉得有些不对,平时乔妈妈教训宝鹿的时候多了去了,从没见过她为这哭过。 于是她找了个借口支开乔妈妈:“乔妈妈,您去给我弄碗辣汤面吧,宫里的饭食味道太淡,我有些吃不惯。” 乔妈妈因为她的话安静了下来,然后状似无意说:“怪不得刚才席间没见你吃东西,原来是挑嘴的毛病犯了。” 苏霜一愣后心里一寒:原来她一直在观察她。 “早膳呢?我从早上到现在没瞧见用过的食盒,你这丫头不会偷偷拿去倒了吧?”乔妈妈又试探着问。 苏霜捏紧手指不让自己情绪外露,她低头,装作做坏事被抓包的样子说:“让您发现了……” 乔妈妈数落了苏霜一顿,然后去给她弄饭去了。 苏霜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走远,这才回房找宝鹿:“你怎么了?我瞧着你有些不对。” 宝鹿正在桌旁愣神,看见去而复返的她,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小姐,出事了。” 苏霜一惊:“出什么事了?” “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3章 六杀 接连丧命 宝鹿去门口等人,苏霜对还在掉眼泪的阿二说:“你去将乔妈妈找来,她应该在膳房。” “大小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阿二不想离开,悲痛欲绝地问她。 “我也不清楚,但是你将人找来,也许就清楚了。”苏霜喃喃道。 阿二奇怪:“小姐为什么一直提乔妈妈,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苏霜不知该怎么说,阿大和阿二只比她大几岁,他们是一起长大的,虽然身份有别,但乔妈妈对他们的照顾不比她少,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告知她的背叛。 只能含糊道:“你把她叫来就知道了。” 阿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眼阿大后去找乔妈妈了。 他走后,苏霜问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的婢女:“守在这里的暗卫叫什么?” “武越。”婢女答道。 “他有和你说什么吗?”苏霜问。 婢女知道苏霜想知道什么,直说道:“武越之前和奴婢说芙蓉园有个身手很好的侍卫,让我见面后直接报身份,不要和他交手,想必说得就是面前这位。” 是啊,阿大的武功这样好,为何会惨死,背后之人到底是谁?能在禁宫中围剿一个高手而不被人发现…… “奴婢觉得他和武越见过面后,一定是察觉到什么不对,独自去追查了,然后可能查到了什么才出了事……”婢女说了她的猜测。 他们一早就抓了四个刺客,王府的其他侍卫都觉得可能是北边的蛮子又出来作妖,但她不这么觉得,她直觉出了大事,在世子派她过来保护世子妃时她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苏霜惊讶地看着她,她仔细打量着她,发现面前的人是个女生男相的女子,不仅身材高大,面部轮廓也很硬朗,若不是起伏的胸膛,和女子的打扮,打眼一看很容易将她错认成男子。 她问她:“你叫什么?” “奴婢安青。”她又向她行了一礼。 苏霜抬手让她起来,“你起来吧,你说得对,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遭人灭口……” 阿大虽然从不多嘴问不该问的,但他向来机警,这一早上闹出这么多动静,再加上世子派了暗卫过来,他发现后肯定觉得事态超出预想,不放心自己去调查了。 苏霜沉默了,她后悔没有和阿大说实话,她知道,如果说了自己的诡异经历,别人不一定信,但阿大肯定会相信她的。 看着满脸血污的人,她红了眼睛,有些不忍的起身去里间取了一床薄被回来,将阿大的尸首盖住。 安青在一旁看着她的举动,很是惊讶,这京城都在传这位世子妃十分特别,无才无貌,在乡野被放养着长大,言语间多是对她家世子婚事的惋惜。 但她中午见到苏霜的时候,就知道那传言是无稽之谈,这样一个貌美且眼里透着机敏的人,和他们世子配,恐怕是他们世子配不上人家。 不过面前的这一幕,却显得这位世子妃确实多了一分那些人口中的特别,她还没见过哪家的贵女会这样尊重一个侍卫呢。 苏霜盖好阿大后发了一会儿愣,这半天她始终紧绷着自己,本来还充满斗志,但此刻她突然觉得有些熬不住了。 陈昉初就是在这个时候带人进来的,跟着他进来的还有她之前见过的那个小侍卫。 他们身后还呼啦啦跟着一大堆人,多是外院的侍卫和仆从,他们绕过屏风来到走廊前的空地上。 这些人一进来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还有那一地的鲜血,以及那盖着薄被的尸首,瞬间都明白这是出事了。 有那胆子小的宫女尖叫一声后跪倒在地,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跟着跪下。 而侍卫们,尤其是打头的那个,此刻汗如雨下,他知道这芙蓉园在大喜的日子出了事,到时候问责,首当其冲的就是他。 苏霜却没时间理会这些陌生的人,她看向站在前边的他说:“你来了。” 陈昉初看到苏霜小脸苍白,眼睛通红,心里一慌,上前跪到她身边,想碰碰她又不敢,只能轻声问:“你没事吧。” 苏霜摇摇头,勉强笑笑说:“还好。” 陈昉初却不觉得她好,他觉得她像是绷紧的弦马上要断了,他想伸手抱抱她,却被一个人打断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儿?” 因为发现死人了,整个屋子安静的落针可闻,就衬得乔妈妈的声音非常突兀。 苏霜瞬间来了精神,然后双眼如鹰一般盯着屏风旁的通道,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她等的人。 乔妈妈绕过屏风看到里面的情形,瞬间愣在了原地。 苏霜却没有理会她的怔愣,她迫不及待的隔着人群问她:“乔妈妈,阿大死之前说让我小心你,您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吗?” “什么?”乔妈妈震惊地看着她,“你说这是阿大?” 说完,她像是不相信般,冲了过来,掀开薄被,待看见满脸血污的阿大,尖叫一声后倒在了地上。 苏霜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演戏,到她旁边,看着她瞬间湿润的双眼说:“乔妈妈,我对母亲的记忆很淡,你将我带大,我将你视作半母,凭着这些年的情谊,我想你诚实的和我说说到底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乔妈妈听见这话,一脸惊愕地看着她:“杀你?” 苏霜看她惊愕的表情不似作假,直觉不对,她回头看了眼陈昉初。 陈昉初也很惊讶这个婆子的反应。 乔妈妈听懂了苏霜说得话,她激动的站了起来,抓着苏霜的胳膊说:“你听谁说的我要杀你?我怎么会杀你?!还有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不想杀我为什么在我饭食里放毒药?”苏霜开门见山的问。 乔妈妈瞪大了眼睛,“我是在你的饭食里放了东西,但他们明明说……”她没说完,突然瞪大眼看向苏霜身后,“小心!”她突然大吼。 “小心!”和乔妈妈站在一侧的陈昉初也大吼道。 苏霜听到了箭雨破空而来的声音,然后她就被乔妈妈扑倒在地。 倒地后,乔妈妈抽搐一下后咽了气,苏霜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背,摸到了一支长箭。 她想将人扶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七杀 劫后余生 景泉宫,芙蓉园。 苏霜再一次在西暖阁醒来,待意识回笼,她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快速穿好衣服冲到了门口,将门开了条缝子后,她看到了倚着门柱打瞌睡的阿大。 她松了一大口气,眼眶瞬间红了,心里针扎的感觉总算少了些。 尽管她的记忆无法消除,但人还活着就好。 “小姐?”阿大听见动静醒了过来,疑惑地看着扒在门缝上的她。 苏霜将门关上,平缓了下情绪,冲着外面说:“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我休息过了,您有什么吩咐吗?”阿大说。 苏霜本想说没有,但想到什么她又将门打开一点,对着阿大说:“你现在去盯着乔妈妈,看她会和什么人接触。” “乔妈妈?”阿大蹙眉看她,一脸不解。 苏霜想了想,决定告诉他实情,“乔妈妈要害我。” 她看着他表情逐渐僵硬,在心里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书延哥,我说得都是真的……” “我信你。”阿大慢慢抬眸说。 看着无凭无据就选择相信她的阿大,苏霜心里一酸,她又想起了他满脸血污的样子。 也许别人会觉得荒唐,但她一直将大她几岁的阿大当哥哥。 祖父过世后,她无依无靠,三年来,都是身边的这些人照顾她,和京城相府相比,这些人才更像是她仅剩的亲人…… 她咽了咽口水,将哽咽声一并吞下,然后继续交代:“好,那你就去跟着她,别让她发现,如果看到她和什么不好的人接触,不要露头,只需记住那人样貌回来向我禀报就是。” “好。”阿大没有一丝犹豫就答应了。 “千万不要露头,她背后的人势大,还有,我不希望打草惊蛇。”害怕他又自己去调查,她又补充了一句。 阿大笑笑后应了。 目送他离开后,苏霜回到了屋里,她看了眼睡在榻上的宝鹿,听见她小小的呼噜声,突然有了重新活过来的实感。 又坐着缓了口气后,她洗了把脸打起精神,收拾好衣装后轻声去了后院。 让苏霜惊讶的是,这次陈昉初来的比她早。 他正站在院子里盯着山上,不知在看什么。 “在看什么?”她走到他身边问。 “在看山上的布防,我刚才跳出去的时候,那弓箭手就在那儿,一整排,那么多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哨所的人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发现,更何况……” “更何况哨所是你的人?”她接上他的话说。 陈昉初转了过来,突然看着她说:“不是让你跑吗?怎么又死了?” 苏霜挑眉,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埋怨的意思,“我没死啊,是你死了我也跟着重来一次。”她诓他。 “诶?”他果然愣住了,然后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 看他表情转化了无数次,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你骗我?”他明白过来,错愕的瞪她,然后不知为何眼神又慢慢柔和下来。 因为一个小玩笑,两人放松了许多。 按照以前,苏霜绝不会做如此幼稚的事情,但她现在就是想要“顽皮”一些。 还好,有个人能容忍她迟来的顽皮。 她笑够了,说起了她出去后的情形。 “你是说梁先生知道凶手是谁?”他怔愣,眼神有一点困惑。 “嗯,当时情况紧张,我觉得他是说漏嘴了,你现在去问他,他不一定会说。”她说出自己的猜测。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先去找人看着你的那个婆子?”他问。 苏霜欣喜,他们总是能想到一起,“我让书延哥去了。” 陈昉初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书延是谁?”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好像过于放松说漏嘴了。 阿大和阿二是祖父身边暗卫的孩子,暗卫若有家室就得起个不起眼的名字以防不测,这个不测指的是被歹人用家人威胁背主。 小的时候苏霜哄骗他们交代了名字,知道了哥俩叫书延和书逸,至于他们姓什么,这两个小子记着家人的叮嘱怎么都不说,但即便只透露了名字,三个人还是因着这被教训了一顿。 自那日起,她就牢牢记住了祖父的教诲,不再叫他们的真名,她理解了这是在保护他们。 但是后来还是让宝鹿知道了,宝鹿晚了几年到她身边,但她一直贴身伺候,朝夕相处下她总有说漏嘴的时候。 后来她长大了,自控力强了再也没提过他们的名字。倒是宝鹿,没人的时候会叫他们本名逗趣,被阿二作弄过几次后才在名字后头加了个哥哥。 苏霜尴尬的笑了笑,看他一脸真挚的好奇,又觉得告诉他也没什么,他以死护着她,她还有什么不能给他说的? 不过在她解释完书延是谁后,他倒是沉默了,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她不知他怎么了,想问又不知怎么开口,于是略显笨拙的提议道:“咱们现在要去找梁先生吗?” 他回过神来,脸色却还是不快,但也没忽略她的问题,“不,我来就是想和你商量,这次咱们要不要顺着凶手?” 听了这话,苏霜变得笑意盈盈,“如若我们早些相识,也许会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他总是能和她想到一处去。 她这次醒来已经意识到之前的方法不可取。 凶手势大,那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引蛇出洞,而是顺着凶手的心意蛰伏起来,争取多一些的调查时间。 刚才交代阿大不要打草惊蛇也是因为这个,没想到陈昉初也如此想。 苏霜满脸认同的看向他,发现他总算不绷着脸了。 陈昉初何止是不绷着脸了,他简直是心花怒放,俊朗的面容上神采飞扬,眼梢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知己?”他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得意。 苏霜没觉得自己说得有哪里不对,她认真的点点头,“嗯,咱们总是能想到一起去,不是知己是什么?我和你想的一样,这次我们得顺着凶手,多争取一点调查的时间才是。” 他笑了,“那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七杀 细心谋划 苏霜这次没再将食盒送走,而是在阿大的帮助下将饭菜带出,再将食盒归还。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度过了一早上。 晌午前她见到了各家的女眷,王氏也带着二妹苏颜来了,这次两人倒是从容,仔细观察还能看出王氏眉眼间的轻快得意。她一定以为她的那些小伎俩成功了。 阿大发现柳嬷嬷下毒时出离愤怒,想要将她拿下,苏霜却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不过,若是这次能死里逃生,她一定会和王氏算算总账。 鉴于父亲上一次的选择,她不求父亲主持公道,她的公道她要自己拿回来。 就这样到了去宗庙的时间,她不仅带了宝鹿和阿大,还特意叫上了乔妈妈。 乔妈妈听到她要带自己去宗庙,先是一愣,最后却没有拒绝。 苏霜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今天乔妈妈是不打算去找凶手了,否则她肯定会找借口推脱不去的。 一切如她所料,可心底的失望酸楚也因此止不住的往出冒。 一行人很快到了地方,还没进门苏霜就听见了陈昉初的吵闹声。 这次她趁着宝鹿没反应过来,先一步冲了进去,然后被泼了一身鸡血。 和上次一样,在换衣服的时候安青出现了,这次她还带了个乔妈妈的替身,两人快速收拾妥当,然后捂着被血污沾染的脸钻进了轿子里。 宝鹿不知出了什么事,她看着被放倒在地的乔妈妈懵了,“小姐,这是做什么?” 苏霜给陈昉初使了个眼色,让他先把人带下去。 然后她抓住宝鹿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乔妈妈要害我,我捉了她是要审她,但她背后还有人,所以我不能打草惊蛇,只能求世子帮忙处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帮我拖延时间,不能让别人知道回芙蓉园的不是我,懂吗?” 宝鹿听傻了,好半天没反应,一旁的阿大站出来说:“小姐,你们先走,我回去再和她说。” 苏霜担忧地看了眼愣神的宝鹿,她早上之所以没告诉宝鹿实情,是因为她人单纯,不会演戏,她害怕她会在乔妈妈面前露馅,现在却不得不让她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场景。 因为时间紧张,最后她只能相信阿大能处理好,又捏了捏宝鹿的手后跟着陈昉初走了。 在去竹园的路上,苏霜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想将宝鹿带入险境。她有保命的手段,宝鹿却手无缚鸡之力,万一出问题,她害怕她会和阿大一样出事。上一次死的时候人多,她都不知道她最后怎么样了。 希望不要出事,她在心里祈祷着。 “别担心了,我看她挺机灵的,估计就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虽不知她心中具体所想,但看她紧蹙的眉头,陈昉初就知道她又在担心了。 苏霜冲他笑笑,然后深吸一口气将担心埋藏起来。 她打起精神,这时候确实不好再多想,之后还有好几场硬仗要打呢。 …… 两人一路疾行,在和宫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苏霜刻意将头埋在胸前,深怕遇到凶手安的钉子。 进了竹园后,陈昉初带着她进了偏殿,然后从偏殿后头的窗户出去绕到主殿。 他带着她进了那墙都烧得黢黑的主殿。 进去后,苏霜发现殿内烧毁的其实不太严重,建筑主体都没有问题,就是门窗还有房顶的装饰都毁了,墙面也被烧得黢黑,甚至能看出墙上帘子被烧毁的痕迹。 两人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还冒着泉水的汤池边。 “这里和我那边的布局一样。”她惊奇地说。 陈昉初点头说:“对,竹园和芙蓉园各处东西两院相同的位置,又各有两个泉眼,当初制图的时候就设计成了一样的布局,除了一点,我这边后面没有走廊也没有窗户。” 听他这么说,她往后面走了走,果然房间的尽头只有一堵墙,墙上没有开窗。 “这后边是一处突出来的山体,且都是坚硬的岩石不好开凿,所以就将后院设在了左侧。”他向她解释这里的布局。 “所以你之前说得是对的,这就是凶手将这里烧毁的原因,若是洞房定在这里,他的人恐怕就不好进来杀人了。”她想起了之前他说的的玩笑话。 陈昉初想起了当时的场景,他尴尬地挠了挠头,眼神躲躲闪闪地不敢看她。 苏霜也忆起了死前的那一幕,他苍白着脸安抚她,然后跳出窗户英勇赴死给她争取逃跑时间。 两人再次醒来到现在都没有提起过这个。 他回想起那一幕总觉得尴尬,因为他认为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孟浪。 她则是深切感受到了他那举动里满满的情意,不知该如何回应。 苏霜从小到大没接触过什么外男,尽管祖父偏爱她,更纵容她学一些闺阁小姐不会学的东西,比如她的功夫,但是其他的该遵守的规矩她都是要遵守的。 所以面对他真挚热烈的行为,她不知该如何回馈。 单说感谢显得没有诚意,但要换什么实际行动表达谢意,她又一时间想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站在原地,直到魏明将乔妈妈带了过来。 魏明将人扔到地上后向两人行礼。 魏明一大早上就被世子叫到了竹园,起初他以为世子又要玩什么逃婚的把戏,却没想到在世子的房中见到了世子妃的侍卫。 世子妃的侍卫说了有人要害世子妃,因为不清楚背后势力为何人,所以要他协助暗查。 他虽觉得事情古怪,但又觉得对方没必要诓骗他,就暂时同意了。 “那几个人派人盯着了吗?”陈昉初回神,问魏明。 听他问起这个,魏明严肃了表情。 世子让他派人暗中盯着那几个竹园的侍卫,他好奇就自己去跟了一段时间,然后发现了很多不寻常的地方。 那几个人表面看着和宫里的侍卫没有区别,但仔细观察下来就会发现他们几个格外谨慎,从不与其他侍卫寒暄,但周围没人他们又会聚在一起开小会。 他意识到不对,也许世子和世子妃没有和他说实话。如果有人要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七杀 梁姓男子 乔芷醒来的时候,觉得脖子酸痛,想要抬手揉揉才察觉手脚被绑住了。 她慢慢睁开眼看向周围,一个空荡荡的宫殿,像是过了火,即便在墙角点了灯,也到处黑黢黢的。 而她,被绑在殿内唯一一个椅子上动弹不得。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乔芷一脸惊慌,努力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想起昏迷前她跟着姲姲冲进宗庙,然后被那世子泼了鸡血,之后…… 之后她去偏殿换衣服的时候被人打晕了!她想起来了! 然后她打了个寒战,因为她意识到敢在禁宫中如此行事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所以他这是要卸磨杀驴吗? 想到要死,她坐不住了,激动的喊道:“我都按你们说得做了,为何还要绑我?” 没有人回应,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她的声音在回响。 “你们大白天在行宫绑人就不怕被发现吗?”她又喊。 这次有回应了,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声:“乔妈妈是在和谁说话?” 乔芷听到苏霜的声音一愣,不确定的试探问:“姲姲?” 苏霜绕到她侧面,站在阴影处问:“乔妈妈刚才是在和谁说话?” “是你绑的我?”乔芷不敢相信道。 苏霜:“阿大早上看到你和竹园的一个侍卫在宫外……” 乔芷慌了,出声打断:“他胡说八道!” “乔妈妈,你为何要害我?”苏霜站到了亮光出,认真的看着她。 她其实还想问:你害了我,却又为何替我挡箭?为何要救我?是本能,还是不小心而为之?又是什么样的利益驱使你对我出手? “我、我不想的……”乔芷眼神闪躲,满眼的懊悔。 苏霜怒了:“你不想!却还是做了!他们到底用什么来买我的命?还是说你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 “买你的命?”乔芷突然抬眼,眼里有震惊也有费解。 “对!买、我、的、命!”苏霜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 乔芷慌了,但却不是因为被抓包慌了,而是因为苏霜的话。 她摇着头,一脸焦急的说,“我没有想害死你。”话没说完又摇摇头,“不对不对,他们也没有想害死你啊!你从哪里听说的有人要害死你?” 苏霜盯着她的眼睛,看她不像说谎,皱眉问:“你什么意思?” “我是答应了别人往你的饭食里放东西,但那只是文殊兰的粉末,只会让人腹痛,没有别的影响的。”乔芷急忙解释道。 尽管她装的挺像,但苏霜心里不信她,她嘲讽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文殊兰和荒山制成的香料一起用会让人暴毙而亡。” “你说什么?暴毙而亡?!”乔芷惊呆了,尖声道。 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他们明明说只是让你腹痛一下的,怎么会?” 看她的样子不像作假,苏霜心里动摇了,她突然想起来她替她挡箭前没说完的那句话:我是在你的饭食里放了东西,但他们明明说…… 苏霜心里五味杂陈,虽然还是无法原谅她,但决定在魏明动手前再给她一次机会。 他们本来想先礼后兵的,却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 “你知道我喜欢用荒山制成的香料,他们想必也知道,所以才给了你文殊兰的粉末,你若真不知道两者一齐用致死,就从实招来。你和害我的人是什么时候结识的?又为何要答应他们来害我?” 乔芷抬头看她,她脸色苍白,显然因为凶手骗她被打击到了,听苏霜问凶手,她又显出了犹豫的神色。 “乔妈妈,刺客现在就在景泉宫蛰伏,你若是不想我出事,就实话实说,只要你说,我不追究你过去做的事情。”苏霜只能加大筹码。 乔芷没说话,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苏霜犹豫要不要叫人进来的时候,她听见她说:“我是在你出生的那年结识的梁公子。” 她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出生那年?那岂不是二十几年前了?” “对。”乔芷不敢看她,闭了眼睛,脸上却能看出悔恨的痕迹。 梁公子?苏霜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隔壁,她想,梁徵也知道凶手是谁,这个梁公子会不会和他有关? 思虑一瞬后她回头继续问:“这位梁公子是做什么的?” “我不知道,起初他和我结识的时候是个猎户,他救了我的命,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乔芷越说声音越小。 苏霜靠近她,蹲在她身边,说:“你详细说。” 乔芷看了眼她,又将视线移开,盯着虚空处回忆道:“我命苦,母亲生了七个孩子,我上面有三个姐姐,下面一个妹妹两个弟弟,我排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在家做着最重的活却吃不了一顿饱饭……” “后来,娘为了弟弟的婚事,把我许给了一个小有田产的病痨鬼换钱。说起来也是讽刺,嫁过去的那几年倒是比在家过得好,虽然时常要请大夫熬汤药,但也得了几年安生日子。” “后来我孩子没了,丈夫也去了,田产被夫家的人收走,然后我命大被管事选中到相府伺候小姐和你。”她说完,不知想到什么,停顿好久。 苏霜只能出声提醒:“那你说得那个梁先生救你命是什么时候?还有,谁要要你的命?” 乔芷回过神来,看着她,笑的凄凉,“就在我进府两个月后,我那娘家人也不知从哪儿听说我进了相府,又打上了我的主意。我那父母和那两个弟弟如吸血虫一般贪婪可恨,他们上门找我说我发达了,让我给他们买这买那,几天时间就将我的积蓄挥霍一空。后来还是小姐看出我的不对,查到缘由后将他们赶走了。” “小姐是个好人……”她突然感慨道。 苏霜不想从她嘴里听到母亲,打断道:“然后呢?” 乔芷也意识到,就她做的这些事,已经不配再提小姐了。 她又痛苦的闭上眼睛,说:“我以为他们不会再找来了,却没想到一周后有个人上门给我报丧,说我母亲急病去了,我惊慌之下也没细想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会突然没了,结果……” 她突然睁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结果我回到村里就被绑了,原来我那丧良心的父亲觉得既然沾不上我的光,还不如再将我卖一次,他收了钱想将我卖给一个老鳏夫!” “我心死了,不再对他们心存一丝幻想,假意答应,然后趁我母亲不备,打伤她跑了。” 乔芷说着一脸痛苦。 “可我拼命跑却也跑不过我那两个弟弟,在我要被他们抓到的时候,那位梁先生出手救了我。” 听了她的遭遇苏霜沉默了,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安慰她,好一会儿才问:“之后你们就一直有联系?” “是,我们一直有联系。”乔芷突然笑了,“说句不要脸的话,当时我虽嫁过人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七杀 泛泛之交 梁徵安静了下来,苏霜和陈昉初看着他。 看到他一瞬间僵硬的表情,更加确定了他知道乔妈妈说的是谁。 就在两人以为他会坦白的时候,他恢复了镇定,摇了摇头淡声道:“不,我不知道,世子为何有此一问?难道因为我也姓梁,就要将我和害将军和世子妃的人扯上关系?” 陈昉初沉默一瞬,看了眼苏霜,苏霜冲他轻轻摇了摇头,他笑了笑,“当然不是,只是看梁先生如此激动,以为梁先生会知道些什么。” 看气氛不对,苏霜站了出来,转而问起了乔妈妈:“乔妈妈认识梁先生?” 乔芷歪着头打量梁徵,“看着面熟。”她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但就是想不起来。 “放肆,你这背主的婆子休要胡乱攀扯。”梁徵突然又激动了起来。 他的样子不像是被污蔑后的反应,反倒像害怕被拆穿之前的恼羞成怒。 “先生息怒。”陈昉初赶紧拦住他。 “先出去吧,闹出太大动静不好。”苏霜提议,这里毕竟还在景泉宫里,梁徵这动不动就扯着嗓子喊,万一被凶手的钉子发现,就麻烦了。 陈昉初拉着激动的梁徵走了。 “世子妃,还需要审吗?”魏明问她。 苏霜摇头,说:“我自己问就好。” 看乔妈妈虚脱的样子,根本不需要严刑拷打,她继续问她:“所以这些年你一直和那个姓梁的有联系?” “对,起初他经常派人来传话,我几乎每个月都能收到他的消息,后来隔一年才有人找我一回,这两年更是了无音讯了,我以为他放过我了,却没想到……”乔妈妈自嘲的笑笑。 苏霜:“这次进京他如何联系上你的?” “就在咱们入京那天,你在奉阳经常念叨着京城的点心铺子,我就趁着入宫前的前的间隙去给你买牛舌饼,不成想在路上被拦截了。” 苏霜想起了那天,乔妈妈确实给她带了牛舌饼回来,她当时脸色仓皇,她只以为她害怕误了入宫的时间匆忙焦急所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缘由。 想起那些热乎乎的牛舌饼,她沉默了一会儿,心里不是滋味。 “是他本人找的你?”她问,那人若是和乔妈妈同龄,恐怕得有四五十岁了。 “不是,他托那个侍卫——就是早上威胁我的那个,他找到我说他主子让我办件事。起初在知道是什么事后,我是不愿意的,但他说不会伤及小姐你的性命,又说办完这件事就不会再来找我,我一是怕死,二是想尽快摆脱他们,所以就答应了。” “除了知道他姓梁,你还知道什么?” 乔妈妈摇头,“没有了,他擅长伪装,我和他接触一年都没看出什么不对,可见他有多么小心,根本不会透漏自己的信息给我,就连他姓梁这点都是我偷听来的。” “偷听?”苏霜挑眉。 “对,他起初结识我的时候用的化名,后来他再次出现,还让人经常给我传话,我实在好奇他在哪里落脚就跟着传话的人,听见他们称呼他为梁先生。” “给你传话的都是些什么人?” “什么人都有,贩夫走卒、丫鬟婆子、甚至还有书生打扮的人,都是在我出门的时候突然拦住我,也有几次是给府里送菜的人,说我娘家给我带话将我叫出去的。”乔妈妈说。 苏霜听了这话,表情凝重,背后之人果然势大,帮手如此之多。 她看了眼又低下头的乔妈妈,她没有想问的了,转头和魏明说:“把人看好。” 魏明领命。 出去前,她想了想又对乔妈妈说:“若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或者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刚才那位梁先生,让魏教头来找我。” 乔芷惨笑一下,看着苏霜说:“好。” 苏霜不再回头,径直往外走,路过泉眼后来到了前堂,她看到陈昉初站在西暖阁门口,盯着里边看。 她走到他身边,看到了西暖阁里的梁先生,他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听见她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盯着两人问:“不知世子和世子妃叫我来看这场戏是做什么?” “不是先生你自己进宫的吗?”陈昉初打趣道。 “你!”梁徵被气到了,转过身去。 苏霜瞪了陈昉初一眼,他可真能气人,若他们只送了那食盒那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刚才那一出,怎么看都是有备而来,梁徵察觉不出问题才怪。 他一句话将人惹怒了,冲她耸了耸肩,又指了指生闷气的梁徵,意思安抚的事就交给你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头看着梁徵说:“先生误会了,我们之前也不知道会有如此多内情,留先生在这儿是想着这饭菜里的毒是先生验出来的,先生懂药理,万一她否认下毒的事,您还能出面做个证。” 梁徵转过来,“笑话,她一个签了死契的奴婢,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根本不需要凭据,哪里用得上我做证?” 苏霜笑了,“梁先生如何得知乔妈妈签了死契?” 梁徵一愣,然后一脸理所当然道:“她一个长年在后院侍奉的嬷嬷,若不签死契,谁家敢用?” 苏霜不相信他的鬼扯,但没拆穿他,转了个话头突然道:“梁先生和我舅舅认识?” “安南将军和我年纪相仿,又同朝为官,我如何不认识他?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 她问的突然,但他像是早有准备,语气平静的回答。 苏霜微微失望,马上再接再厉问:“那我母亲呢?” “你什么意思?”梁徵身子一僵,眯着眼睛看着她。 她坦然的回看他,说:“母亲留给我很多医书,里面有梁先生写的医案,医案是极为私密的东西……” “世子妃慎言。”梁徵突然打断他,走近了几步,一脸郑重道,“我一外男如何结识相府夫人?” 苏霜沉默下来,这才想到若是他承认和母亲有私,那母亲的名声…… “当务之急是将这婆子交给王爷。”梁徵主动转移话题。 “父亲不在景泉宫。”陈昉初也意识到了问题,跟着将话题扯开。 梁徵瞪眼:“那就出去找,既然世子妃说有人蛰伏在这景泉宫伺机害她,就该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苏霜和陈昉初一齐愣住,是啊,既然景泉宫处处是危险,他们先出去不好吗? “世子妃是如何得知文殊兰和荒山混用会致死?据我所知,这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梁徵突然问,他刚才来到这时只说了在饭菜里检查出了硫磺和文殊兰,并没有提到荒山。 苏霜僵了下,这要她怎么说…… 她看了眼陈昉初,他心领神会,替她反问回去:“先生既说这事没几个人知道,那先生又是从哪儿得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七杀 五爪金龙 景泉宫,竹园一角。 “我怎么感觉好一会儿没看到世子了?”一个高个的方脸侍卫凑到同伴身边问。 同伴长着个猴脸,看着就机灵,他看了看周围后捂着嘴说:“世子又作妖了呗,我刚听人说,世子在宗庙里大闹了一场,扬言要让皇上解了这婚约,还泼了在场的世子妃一身鸡血,听那边的人说世子妃回去后在房里哭了好一通,到现在都闷在房间里不出来呢。” “真的假的?”方脸侍卫一脸惊奇,眼中还有一丝怀疑,仿佛不信梁王世子会干出如此的荒唐事。 猴脸侍卫瞪眼,刚想说什么,后面的假山处传来一声鸟叫声,他停顿一下才继续道:“我骗你做什么!你要是不信自己去宗庙看啊,那地上还有鸡血呢。” “别生气啊,我就是觉得太荒唐了些。”方脸侍卫笑了,脸上带着讨好说,见猴脸侍卫表情好些,他又问,“那世子现在人呢?他这一闹,这婚不会成不了了吧?” 猴脸侍卫嫌弃的看着他,脸上写着“哪里来的蠢货”六个大字。 “圣上金口玉言赐的婚,哪有不成的道理。”猴脸侍卫仰着头牛气哄哄的说,说完又神秘兮兮地冲方脸侍卫勾了勾手。 方脸侍卫凑上去。 “我跟你说,我刚看到世子被那梁王府的侍卫统领绑了,人直接被关进了偏殿里,所以你就别想着看到世子了,估计婚礼开始前他都不会露面了。” “干什么呢!有时间在这儿躲懒不知道多去巡视几圈?”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两人吓得一哆嗦,然后回身,异口同声的应道:“是,魏统领,卑职这就去!” 魏明眯着眼睛看了两人几眼,抬手放过了他们。 两人如释重负,行了一礼后撒丫子跑了。 看着两人走远,魏明冲着假山处说:“出来吧,人走远了。” 苏霜两人从假山里出来,陈昉初将泥叫吹装回袖口,他感慨:“幸亏我装了这个,否则得一直被堵在假山里了。” 两人收拾妥当本想直接出宫,没想到出师不利,刚出来就碰到了那个在芙蓉园给苏霜下药的刺客。 “这刺客还挺警觉。”苏霜说。 陈昉初点点头:“是啊,我才半个时辰没露面就到处打探我的行踪。” “你的侍卫演技挺好的。”她又评价。 想到刚才那个猴脸侍卫,陈昉初笑了:“那是,我身边的人都机灵。” “时候不早了两位快出发吧。”看两人还要继续说下去,魏明无奈催促。 两人点头,准备赶紧离开,走之前苏霜又问:“人安全送到了吗?” 魏明汇报:“那婆子没有想跑的意愿,一路都很配合。” 苏霜放心了。 刚刚准备出宫的时候,她还是决定先送乔妈妈回去,看她那心如死灰的样子,应该不会再帮凶手了,这样的话,还不如将人放回芙蓉阁露个面,还能迷惑凶手。 放她在明面上挡着,阿大策应,在娶亲之前应该能瞒天过海。 两人决定走了,魏明却有些不放心,“真的不用带人吗?” 两人一齐摇头,陈昉初说:“带的人多了反而引起注目,我这样子已经够打眼了……”为了能和苏霜这个‘宫女’在宫内并行,他不得已换了太监的衣服。 魏明看了他一眼,确实,这俊俏挺拔的样子,作为太监是有些太打眼了。 苏霜:“魏统领放心吧,我们出去是想躲开凶手视线,顺便搬救兵,只要到了王府,身边就不会缺人的。倒是刚才那刺客等会儿必定会去偏殿查探,你这边要小心才是。” 魏明点头:“卑职会注意。” 告别魏明后两人在宫道上一路疾驰。还好今天景泉宫人多,圣上又允了所有来参加婚宴的人在宫内游览。贵人来的多了,宫内的人就有些不够用。宫道上满是疾驰去办事的宫人,倒是显得他俩不太起眼了。 “你还没说怎么出宫呢?”快走到宫门的时候她低声问他。 陈昉初:“跟我来就好。” 出宫以后,苏霜一脸疑惑,等离宫门够远了,她才问他:“你刚才拿的牌子是什么?他们就这么放我们出来了?” 行宫和皇宫一样,没有圣上传召是不能随意进出的,比如今天入宫参加婚宴的人,进门拿着贴子,然后等婚宴散了才能出,中途是不能出去的。 但就在刚刚,他拿出一个牌子给看守的禁军看,然后他们就放他们出来了。 “皇叔给的,有了它任何宫殿我都可以随便进出。”他将牌子递给她看。 她震惊的看着鎏金令牌上的五爪金龙,“这不会是你偷拿的吧?”她一脸怀疑。 他瞪她:“这是我及冠那年皇叔送我的,什么偷拿的!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她信了,可心里却更加震惊了,震惊之外还多了几分费解:圣上对世子的宠爱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他一脸委屈的看着她,“你不会真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吧?” 她摇摇头,“当然不是。”又问他,“你拿这个出来,那刚才那些人不就认出你了?” 看她摇头,他高兴了,笑着解释:“不会,太子哥哥那里也有一块,我见过他给下人用过,让他们拿着牌子出宫帮他办事。太子哥哥现在就在景泉宫,他们刚才肯定把咱们当太子哥哥的人了,否则不会放咱们出来。而且我上一次回京是三年前,见过我的禁军也没几个,不会认出咱们的。” 苏霜无语的看他,合着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问:“万一他们认出来了呢?” 陈昉初挠了挠头,不确定道:“那就……跑?” 她送他一个白眼,不再理他,转身往讲武殿的方向走,见他屁颠屁颠地追了上来。 “武阳就是用这个出宫和带人进来的吧。”她突然想起这个。 他笑了笑,得意的点点头。 她又好奇地问:“你之前既然不愿意娶我,为何不用这块牌子逃出宫?” 听见她问这个,陈昉初差点绊倒在地,他支支吾吾的,“额,那个……” “是有人将你牌子收了吗?”她猜测道,“魏教头?”说完盯着他的脸看。 他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苏霜又不想理他了,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不过能感觉到他一直跟在她身后。 快到讲武殿的时候,她听到他说:“哦,我想明白了……” 她刚想问他想明白什么,前面突然跳出来一个人,陈昉初瞬间越过她将她护在身后。 “参见世子、世子妃。”一直等在这里的武越向两人请安。 苏霜捂着胸口无语片刻,看了眼他跳下来的树,她从老远走过来居然没有发现树上有个人,怪不得世子说这个人善于藏匿。 她抬手让他起来,说:“我还没嫁给你们世子,不算你们世子妃。” “苏小姐。”武越老实,立马改口。 “什么苏小姐,就叫世子妃。”陈昉初跳了出来。 苏霜拽住他,不让他胡闹,她没忘了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转头问武越:“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没有,讲武殿内除了留了一个扫洒的宫人,其他人都去宫内布防了,听那个宫人说,今天人多任务重,不像以前会有轮换,大家都要在宫内待一天。”武越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七杀 撞破奸情 两人带着武越狂奔致芙蓉园尽头,才发现芙蓉园的尽头竟是个和景泉宫并行的园子。 刚才远远看还以为这里是景泉宫的一部分,但走近了才发现两座园子之间有十丈宽的距离,空出一个小广场,广场上地面光秃秃的连杂草都没有,像是刚被平整过。 而和景泉宫比邻的这座园子,除了墙面高度样式和景泉宫一样,其他完全不同,灰扑扑的,一看就很久没有修缮过。 几人走到墙根处,左右看看却没有发现端王殿下和刘公公。 “这边。”武越指着地上的脚印说,“他们往西边去了。” 于是他们沿着脚印走,走了一盏茶的工夫,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宫门处。 “北瞭门?这是个皇家宫殿?”陈昉初看着宫门上的匾额惊讶道。 苏霜也很惊讶,无论是宫墙的高度,还是这个瞭门的存在,都揭示着这个破旧的园子是帝王居所。 陈昉初:“这是前朝建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先别说这个了,找人要紧!”苏霜说,她担心端王遇到了那些藏在这里的刺客,她突然想明白,也许阿大之前探到的地方不是讲武殿,而是这里。 陈昉初冲她点点头,他也想到了这点。 “卑职在前边探路。”武越说着就提着刀冲进了宫门内。 “哎……”苏霜都没来得及喊他,就看不见他了,她转头看陈昉初,“你这侍卫腿脚真快。” “他就擅长这个。”陈昉初说,“快走吧,他脚程快,万一里面路多,咱们就跟丢了。” 说完他带着她进了宫门。 两人进去后发现这里确实是个皇家宫殿,但和完好无损的宫墙相比,里面的建筑大半都倒了,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两人顺着宫道往里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乌鸦嘴,走了好一段路都没碰到探路的武越。 途中还路过了一座观风楼,这栋楼倒是没有倒塌,但也破破烂烂的。 最后他们沿着宫道来到了一个园子前,园子的拱门上是石刻的匾额,上面写着:《长生园》。 “你看这里!”陈昉初突然指着匾额的一角说。 苏霜顺着他指的地方看,然后瞳孔一震:她看到了那个印章上的忍冬纹! 她走上前,伸手摸了摸,“这是刻上去的。” 陈昉初:“咱们来对地方了。” “那端王爷……”她话没说完,但两人都懂,若这里是凶手的老巢,那端王爷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去王府找人来,我进去看看。”他压低声音说。 她抬头看他,坚定的摇头,“不行,一起行动。” 两人互相看着,谁都不肯先让一步。 “世子、世子妃。”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从长生园中探出一个头来。 看着突然出现的武越,陈昉初一愣,“里面没人?” 武越走了出来,摇了摇头说:“有人,但只有端王爷和那位公公,也不知道在等谁。” 两人同时一愣,陈昉初:“那我三叔刚才嚎什么?难道……这幕后黑手不会就是我三叔吧?!” “不会,你三叔杀你和我做什么?”苏霜无语,这人怎么张口就来。 “那他?”他挠头,然后兴奋地提议,“要不要进去看看他要见谁?”心里想着要是三叔来见什么小娘子,他等这事过了一定去找三婶告状! 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一看他的样子,她就知道他心里憋着坏呢。 不过她还是同意了,倒不是好奇端王爷要和谁私会,而是她想进去看看这个长生园。 于是他们怀着自己的目的进了园子。 进去以后,苏霜失望的发现这个园子和外面一样,也是荒草丛生,宫殿虽然没倒,但是透过窗户往里看,也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因为房顶破洞,地上还长了不少青苔。 武越带着他们贴着墙绕到了后面,转弯后,苏霜抬头看到了一座伫立的高楼,惊讶道:“原来刚才在芙蓉园看到的观景楼是这里的。” “咱们要去那楼里面吗?”陈昉初问武越。 武越点头,“对,王爷就在楼前面的空地上等人,咱们绕到后面上楼,藏在楼内不用担心被发现。” 陈昉初冲着武越竖起大拇指。 三人轻声轻脚地上了楼,这座塔楼从外面看有十层,但三人爬到第三层就不走了,因为上四楼的楼梯断裂了好几块。 武越将人带到,指了指窗户下边,两人扒在窗户上往下看:这楼前面有个小广场,而端王正在广场中央的一块巨石上坐着等人,刘公公站在旁边帮他挡太阳。 陈昉初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回头看见武越,武越冲他指了指后门的方向。 陈昉初点了点头,武越行了一礼后离开了。 他走后,苏霜小声对陈昉初感慨:“你这侍卫倒是特别,看着老实,但该机灵的时候却比谁都机灵。” “怎么讲?”陈昉初小声问。 她指了指楼下空地,轻声说:“无论端王爷来这里见谁,都不是他一个梁王府的侍卫该探听的。” 陈昉初明白了,怪不得都上来了还要出去,原来如此。 “王爷,要不要到那个楼里等啊?这太阳太大了。”楼下突然响起刘公公的声音,外边场地空旷,他尖细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吓了两人一跳。 外边的端王也被吓到了,苏霜看到他给了刘公公一脚,“你吓死我了。”然后她看到他抬头往这边看,赶紧埋下头,还顺手将探头的陈昉初按了回去。 “你看那楼破的,万一塌了我死里边儿怎么办?”端王说。 “啧,您这胆子怎么比老奴还小……刚才被那兔子吓得,哎呦,也就是王妃不在这儿,王妃要是在这儿又得笑得背过气去了……”刘公公一点儿没收敛,尖着嗓子调侃自家主子。 “嘿!你这刁奴!” 苏霜想起刚才那声暴喝,扑哧一声笑出来:“原来是只兔子。” 陈昉初翻了个白眼,“咱们走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来了!”她突然说。 他这才发现她又扒在了窗户上,赶紧跟着露头,一齐看向外边。 两人看见一个女子从远处走来,端王和刘公公背对着来人的方向还没发现她。 女子渐渐走近,地上杂草丛生,她低着头看路,两人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她穿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仪态万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七杀 陆氏嫣然 苏霜一脑袋浆糊,广场上的人却已经进来了。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端王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楼里。 楼上的四人瞬间僵硬住,谁都不敢多动一下,生怕底下的人发现。 皇后:“那还能是为什么?” 端王:“你今天见不着他,可以明天再给他啊,毕竟是你儿子。” 苏霜:什么意思,儿子?是在说太子吗? 皇后:“不答应算了。” 端王:“哎,你这人,话没说两句就急了,你这脾气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也不知道大哥怎么忍你的……” 苏霜:???大哥?梁王?他转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陈昉初。 先帝在永光二十八年率军起义,永光二十九年遇上朝廷平叛,因为战事胶着,他的发妻高皇后因为担心他,在诞下梁王后不幸血崩殒命。 一年后他续娶了当今圣上的母亲孝文皇后,孝文皇后先后诞下了圣上和端王。 孝文皇后生端王的时候伤了身子,无法再生育,先帝对孝文皇后一片痴情,不但没有厌弃她,还拒绝了所有让他纳新人进府的建议,新朝建立后后宫也只有孝文皇后一人。 先帝虽有兄弟,但端王一辈没有比梁王年纪更大的男丁,端王的大哥只有可能是梁王。 所以苏霜不明白楼下在说什么,什么叫梁王怎么忍耐皇后? 她不懂又无法出声问一旁的陈昉初,只能竖起耳朵继续听。 “你再说一遍!”皇后的怒斥声夹杂着几声拍打声。 “错了错了……”端王讨饶,“你就不能和那个谁学学嘛,看人家多温婉贤……哎呦,哎呦,放手放手,真错了。” 端王:“你见过那丫头没?” 皇后:“哪个丫头?” 端王:“当然是那个丫头,你别装傻。” 皇后:“没有。” 端王:“啧,你可真是不上心。她和阿宁长得很像,配你那傻儿子有点儿亏。” 皇后:“长得像阿宁?那是有点儿亏。” 端王:“嘿,这话我说行,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今天还是他大喜的日子,小初真可怜。” 苏霜猛地转头看向陈昉初,他没有给她回应,可她却已经明白楼底下说的“那个丫头”、“阿宁”、小初是谁了。 阿宁是她母亲宋宁,那个丫头是说她,而小初是陈昉初。 端王说陈昉初是她的儿子,也就是说陈昉初是皇后所生!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那些传闻中皇后对他的偏爱。 可是,皇上是怎么回事?如果他是皇后和梁王的孩子,那皇上不可能无动于衷,还对他如此宠爱。 在她思绪飞转的时候,楼下已经聊起了别的。 端王:“对了,明天刚好是梁家老二的忌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上个香?大哥去不了,你得去一趟吧?” 他话音刚落,皇后突然暴怒:“别跟我提他!” 端王:“吓死我了,你……啧,你到底怎么了?这么多年不见你姐也就算了,梁家老二哪里得罪你了?他也是受害者,而且都死了二十几年了,该放下的都放下吧……好好好,不去就不去,你不许再动手了。” 苏霜:皇后有姐姐?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谁是梁家老二? “你确定人在这儿?” “卑职确定,我跟着那个侍卫,他带着人进去后就没出来。” “去叫人。” “是。” 楼外突然传来两个陌生的声音。 “你带了尾巴回来?”陈昉初立马反应过来,低声问武阳。 武阳汗都下来了,他想摇头,但又没法确定人是不是他引来的,他赶着回宫,没注意有没有人跟着他。 武越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狠狠瞪了他一眼。 陈昉初和苏霜也看明白了,他终于不再躲闪她的眼神,冲她打了个手势。 她也暂时放下了对他身世的探究,环顾一周后指了指右边的窗户,窗户外面有棵高树,他们可以慢慢挪过去,再借助那棵树跳到墙头上离开。 外面的人既然是跟着武阳回来的,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他们得出去把人引开,否则伤了他母亲就不好了。 她想得挺好,却忘了楼下的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是哪个鼠辈在外面偷听?”端王怒喝一声后直接冲了出去抓人,“小贼哪里跑!” “哎呦,王爷快回来!要真是贼人你打不过呀!”刘公公立刻跟了上去。 “糟了!”陈昉初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口。 “谁在上边?”他已经控制了音量,楼下的皇后却还是听到了,她冲着上面喝道。 楼上的四人一下子被吓住了,反应过来后也顾不上走路的动静了,快速往窗户口移动。 却不想皇后比他们还快一步,“小初?”她站在楼梯口惊讶地看着扒在窗口的陈昉初。 被抓包后,四人跟着皇后来到了一楼。 苏霜刚想行礼,就看见武阳和武越先一步跪地行礼道:“参见王妃。” 苏霜眼睛瞪大:王妃??? “母妃,您什么时候进京的?”陈昉初从刚才就像个鹌鹑似的什么都不说,现在总算张口了。 梁王妃陆然却没理会他,她绕过他来到苏霜面前,左右打量了一番后点点头,“确实长得像阿宁。” 见苏霜一直瞪着自己不说话,她笑了,“看到我很惊讶?” 苏霜点头。 她又问:“觉得我长得眼熟?” 苏霜又点头,想起昨天才见过的皇后,在和面前的这张脸对比一下,何止是眼熟啊!这两个人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个人是和我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她直接替苏霜解惑。 “可您不是姓孙……”苏霜话没说完顿住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众所周知梁王妃是皇后的表姐。 “孙家是我母族。”陆然说,“这些事本来打算等你到了定州再告诉你的,不过既然现在叫你碰上了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母妃。”陈昉初想打断,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怎么?不让说?”陆然瞪眼。 他想点头,但不敢…… 陆然收回视线,看着苏霜解释:“我和姐姐是双生子,我们长得一样,但性格不同,她因为居长被家里人教育成了个小古板,我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八杀 一个拥抱 正卯刚过,东方泛白,晨露熹微。 再次从竹园偏殿惊醒的陈昉初忍不住暴喝一声。 他坐了起来,捂着心口,使劲按压,却还是压不住密密麻麻的痛意。 目睹母亲和她一起倒下却无能为力…… 那一瞬间,让他觉得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捣碎了一般,悲痛欲绝。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他左手捏紧了被子,咬牙切齿道。 “武阳!”他冲外面喊。 武阳昨夜当值,一直守在门口,陈昉初暴喝的时候他正靠着门框迷糊,然后一下子就惊醒了。 “来了,世子,您有什么吩咐?话先说好,帮你偷令牌这种,绝对不行。” 武阳以为他又要闹了,却不曾想,陈昉初黑着脸,眯着眼睛看他,然后说:“等会儿自己去领五十军棍!” “啊?” “再把魏统领叫来。” “还不快去!”陈昉初怒喝。 武阳一个激灵,也不敢问自己为何要挨罚,麻溜的跑了出去,然后和闻声而来的武越打了个照面。 “世子怎么了?”武越老远就听见陈昉初的怒喝声,看见武阳慌忙的从偏殿里跑出来以为世子出事了。 武阳恍恍惚惚的说:“世子赏了我五十军棍。” “什么?” “武越进来。”还没等他搞懂武阳说的什么,陈昉初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只能拍了拍呆愣的武阳,进了偏殿。 陈昉初只随意披了件衣服,正用清水洗面。待将脸擦干后,他交给了武越一个任务。 武越听见所谓的任务内容,愣了一下,不明白世子这是闹的哪一出。 “别让人发现!”这是陈昉初对武越的唯一要求。 “若是发现有异动呢?”武越问。 陈昉初言简意赅:“去王府找我。” “王府?您要出宫?”武越惊讶道,难道又是要逃婚?但看世子的脸色又不太像…… “照做就是。” “是。” 看着武越离开的背影,陈昉初自言自语道:“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他想到了一个凶手人选。 之前他和她都想错了,总想着凶手是冲着他们来的。 上一次出事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在行宫射杀一宫之人,凶手的胆子也太大了些,所图绝对不小。 而这次出事的情形证明了他的猜测,这人连母亲和三叔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的? “希望不是他……”他喃喃道。 “参见世子。”魏明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抬手让魏明起来,说:“你等等。” 说完他去里间拿了纸笔和信封,在纸上写了两行字后将信纸装进了信封里,然后把信交给魏明,“你带着安青去趟芙蓉园,把这个交给世子妃。” “这……世子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和不敢多问的武阳和武越不同,魏明想到什么就直问了。 “魏叔叔,事态紧急,您见了她就知道了。”知道魏明不会轻易答应,但他没时间解释太多。 听他连称呼都改了,魏明看了他一会儿,见他面色苍白,和前几次胡闹的样子完全不同,他心一软,答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阿大已经听从苏霜的命令将两个下药的婆子全部拿下。 阿大黑着脸压着两人跪到了苏霜面前,对于乔妈妈的背叛他难以置信,但事情是乔妈妈做的,又是他亲眼所见,她鬼祟的行径和嘴里念叨的那些话,无一不显示她往小姐早膳里放的不是好东西,至于旁边的婆子…… 看着扭动着身体呜呜叫,即便被绑起来也不老实的柳嬷嬷,他怒气上头冲上去一脚将人踢倒,又出手卸了她的两个胳膊。 “下巴也卸了。”苏霜说,“既然布条封不住她的嘴,那就把布条取了吧。” “小姐,咱们把他们交给皇上处置吧。”宝鹿红着眼,显然还没接受乔妈妈的背叛。 苏霜摇摇头,“暂时不用,我还有事情没问。” 她今早起来去后面等了他一会儿,他没有来,想必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不过没见到陈昉初倒是让她松了口气,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安慰他。 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们都始料未及,即便她自认胆子够大,还是受到了惊吓,刚刚醒来的时候还止不住的心慌。 只是……心慌过后心里又突然弥漫上喜意。 他在死之前不仅想尽办法护住王妃,还努力护着她为他挡箭呢…… 他一次次以命相护,她心里不可能没有波澜,虽然她总觉得会再次醒来,但每次出事都很突然,有好几次她的身体都不听使唤,想必他也一样。 所以他那些下意识地保护姿态,在她眼里尤为让人心动。 是的,心动。 她娘亲早逝,奉阳的同龄贵女们又因为身份有别从不和她深交,她没有手帕交,没有人和她谈论小情小爱的事情。 更没有人教她辨别什么样的男子能被视为好的夫婿。 但她隐隐知道,能拿命护着她的人,堪为良配。 她对男女之事懵懂,但也不是感受不到。 所以她急着想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然后早点见到他。 她知道,他一会儿就会过来。 不过她的期望很快落空,陈昉初没来,他派了魏明和安青过来。 “卑职魏明参见世子妃。” “奴婢安青参见世子妃。” “武阳挨罚了吧?”她让两人起来后问。 魏明一愣:世子妃怎么知道武阳名字的? “罚得重吗?”她又问。 魏明反应过来,“世子爷赏了他五十军棍,估计今天得躺在床上了。” 苏霜点了点头,没评价这惩罚重不重,想必他是真的被吓着了,而且她知道若是这重来的机会从上次就断了的话,那他怎么罚武阳都不为过。 她刚想问他怎么没来,魏明将一封信交给她。 她一愣后接过信封,将信取出摊开,上面写着:“让安青送食盒予梁,我拖住刺客,你们审问。我在宫门等你。切记,带上你那侍卫。” 苏霜皱了皱眉,他不过来了? 又仔细想了下,她明白了,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在梁先生身上。要保证他安全出宫,他们才有机会跟上他,看他去了哪里。上次武阳只说他去了城东,具体进了哪家却没细说。还有那封给王府的信…… 为了让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2章 八杀 表露心意 安青找到苏霜和陈昉初的时候,两人已经分开了,但都顶着一张大红脸,看到两人的脸色,她吓了一跳,“您二位是碰上什么事了?” “没有,咳……”陈昉初张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他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喉咙问,“都收好尾了吗?” 安青警惕地看了眼周围后说:“收好尾了,梁先生走后,魏统领就按计划让人去正殿抓人,那几个刺客果然如世子妃所料,趁乱进来打探。” “乔妈妈表现如何?”苏霜问。 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他们已经有了明确的怀疑目标,那就是梁先生,所以,他们一早上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让梁徵顺利入宫和出宫。 但该演的戏还是得演,这戏不仅是演给梁徵看得,也是演给两人身边的人看得,当然最主要还是为了麻痹在这宫内凶手眼线看得。 等他们离开,宫里的人就会知道他们一个和侍卫比武伤了腿,一个因为相府夫人的暗害脸上起了疹子,正喝了药躲在房里等脸恢复。 这次两人又心有灵犀的选择了一样的策略,那就是将行踪摆在明面上。 他在竹园闹腾了一早上,抓着合宫的侍卫们比武,就是为了假装伤了腿,现在在竹园冒充他挺尸的人,就是被他赏了五十军棍的武阳。 而苏霜这边,将两个下毒之人分开审了下,真相大白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而且这次她当着众人的面问向梁徵套话,又在梁徵表现出不自然的时候轻描淡写的揭过了话题,又向众人提出先抓王氏,乔妈妈背主之事等圣上来了由他定夺的建议。 一番操作,如她所料,魏明和阿大都看出了梁徵有问题。 魏明同意了她拿着金牌出宫的想法,并主动提出留下在宫内打掩护和善后,而阿大也主动提出出宫保护她,最后还多加了一个安青。 在稳住梁徵后,几人迅速商量了掩护的办法,由宝鹿代替她躲在房中,魏明派人去抓王氏,吸引刺客上门确认苏霜状况,而这个计划里乔妈妈至关重要,所以她才问乔妈妈表现如何。 “盯梢的说她表现正常,没有露出马脚,那刺客已经信了她的说辞,叮嘱她晚点再下药。”安青说。 苏霜松了口气。 “世子、世子妃,咱们还是先出宫吧,梁先生先我一步出芙蓉园,我绕了近路过来,他想必快要到宫门口了。” “都安排好了?”陈昉初问。 “魏统领安排了马车,世子妃的侍卫阿大先我一步去赶车了,哎,那应该就是了。”安青指了指宫墙内唯一的车道,远处正有一辆马车向这边行驶。 “世子、世子妃。”阿大将车停好下车来,没有行礼,只低声唤了两人。 “路上有人跟着你吗?”苏霜问。 阿大摇头,“没有。” “取车的时候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吗?比如向你打探你去做什么的人?”陈昉初问。 “没有,不过那马厩的太监说,这样的车怕是得从偏门出。” 苏霜看了眼他身后的马车,车厢还没她的臂展宽,拉车的马看着也上了年纪,怕是宫里最次的马车了,不过这正合他们意,既然要跟踪,越不起眼越好。 “那快走吧。”她说,梁徵脚程再慢也该出来了。 “对了,他手上没有金牌,等会儿怎么出宫?”上车前她又问他。 苏霜本来想让魏明送完梁徵后再把金牌给他们,但魏明却说不用,她因为时间紧没有细问缘由,此刻却有些担心。 万一梁徵被拦在宫门口,那他们这次所有的谋划都泡汤了。 “他能出去。”陈昉初也说了和魏明一样的话,“这里人多眼杂,先上车,上去后我和你解释。” 苏霜看了眼周围,点了点头后扶着他的手上车了。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两人说好了上车再说,但上车后看着彼此近在咫尺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们已经顺利出了宫,绕到了正门处,将车停到陆续赶来的马车中间,等着梁徵出来。 阿大和安青在外面赶车警戒,只有两人在车厢里。 “这车厢也太小了!” “腿都挨在一起了!” 苏霜难得失控,在心里咆哮。 腿上似有若无的触碰,让她又想起了刚才脑袋一热做的事情。 “你刚才……”显然他也想起来了。 “我刚才不是有意的……”她脱口而出。 他一愣,直勾勾地盯着她,“什么叫,不是有意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转过头避开他炙热的视线。 “哦。”他眼里有失望,嘟嘟囔囔道,“我还从来没有被我娘以外的女子抱过。” 苏霜听见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要是别人像刚才那样,我早就卸了她的胳膊。”他又说。 “那你为什么不卸我胳膊?”她明知故问。 “你怎么能算别人呢?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他急道。 她抬手用衣袖掩饰住嘴角的笑意,盯着车帘不看他,“还没过门。” “过不过门不重要,反正你想抱就抱,我绝对不卸你胳膊。”他直白的将自己的心意说明。 苏霜觉得自己应该感动的,但她却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他傻眼。 她按了按自己的嘴角,让自己收敛了一些,回头问他:“做你夫人的好处就只有不被你卸胳膊啊?” 难怪所有人都说他是纨绔,哪有人向女子表明心意的时候张口闭口都是卸胳膊的? 她戏谑问,他却因为她终于正眼看他笑了,“那当然不是了,好处多着呢。” “比如?”她倾身歪头看他。 被她如此近地看着,他一下子卡了壳,“比如,额,比如……” “嫁给你原来只有保住胳膊这一个好处啊?”她往后退了退,故意逗他。 他急了,脱口而出:“相府家业就只有我一个人继承,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以后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担心没钱花。” 说完,在外面偷听的安青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安青!你也想领军棍吗?”他恼羞成怒,红着脸冲外面喊。 “世子,奴婢不想。”安青理直气壮地回答。 苏霜:…… 别人成婚都奔着夫妻协力光耀门楣去,他倒好,想要拉着她躺在先人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 “你在定州平时都做些什么?”她突然好奇起了他以往的生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八杀 定州往事 梁徵的马车进城往东走了一刻钟才停下,苏霜两人让阿大将马车继续往前赶,等梁徵进了门才在转角处停下。 这里离城东的朱雀大街不远,住的都是朝廷的达官显贵,街道空旷干净,京城的百姓,除了给各府送货物的小商贩,其他人轻易不会过来。 至于苏霜如何得知,是因为相府就在这附近。 “这是谁家的宅院?”苏霜问陈昉初,她离京的时候只有五岁,能记得相府在哪里已是不易,其他的她早就忘了。 陈昉初却答不上来,他也不常回京,何况每次回京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外头看戏听曲,虽然梁王府也在这附近,但他对这里也不是很熟。 看他一头雾水的样子,苏霜也知道自己问错人了,掀开门帘问安青。 结果安青也摇摇头,“奴婢自小生活在定州。” 她又看了眼阿大,却没问他,阿大一直跟随母亲生活在奉阳,她到了奉阳两人才见面的,他也对京城不熟悉。 苏霜无语片刻,“这是梁徵的府邸吗?”她只能这么怀疑,毕竟梁徵在入梁王府前是在朝廷为官的,势必会有自己的宅院。 陈昉初这次却肯定地摇了摇头,“不是,梁先生入府前的住所我知道,在城东的另一头,而且他隆兴七年就去定州了,那里很多年没人住,早就荒废了。” “隆兴七年?”她惊讶的看着他,“他在你父王就藩后没几年就去定州了?”她记得梁王是隆兴四年就藩的。 他点点头,“嗯,我父王到定州后就经历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场的战役,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我父王新伤叠着旧伤硬扛着,幸好皇叔派了他过来……他是真的救了父王的命。”他突然露出一丝哀伤的神情,“这么多年,我早将他视作亲人,却没想到……” 苏霜不知怎么安慰,想拍拍他的胳膊,发现两人离得已经够近,现在伸手又会变成抱他,于是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所以这个宅邸不是他的?” 陈昉初回神,他点了点头。 两人看着紧闭的大门,看门的规格,得是三品官员的宅院,但门上却什么牌匾都没挂,即便是致仕的官员也会放个姓氏在门楣上,这光秃秃的正门,看着就不正常。 “要不咱们去打探一下。”苏霜犹豫道。 陈昉初却突然眼睛一亮,高声道:“我想起来了!” 她立刻跟着激动,“你想起来这是谁的府邸了?” 他卡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苏霜:…… 陈昉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解释,“我是听见你说打探这里,突然想起来我的好友就住在这后边,看这距离两家宅院应该挨在一起,咱们两个不常在京城不知道这宅子的底细,他就住旁边总会知道的吧。” 她懂了他所想,但还是奇怪的看着他,“可是他住在这附近,想必也是高官之后,那他一定已经去景泉宫了,咱们总不能再派人去景泉宫把人叫出来吧。”他们自己出来就已经够费劲了,到时候还得拿着金牌去找人,生怕凶手发现不了吗? “不用。”他却说。 苏霜一脸不解地看他。 陈昉初没解释,将阿大留在原地盯着,带着苏霜去了这个宅子后头的一条街,这条街比刚才那条街还空旷干净。 “直接去侧边的角门。”他对赶车的安青说。 安青也没问哪家的角门,赶着车转了弯,显然知道陈昉初要去哪儿。 马车往前走,苏霜透过窗户看到了这一个府邸的正门,门楣上的牌匾写着“赵府”。 “这是谁家的府邸?”她问。 “太傅家的。”他说,“准确的说是太子太傅。” “赵明知赵大人?”她惊讶,“你和赵大人的子嗣是朋友?” “这么惊讶做什么,赵大人是我的开蒙恩师,我认识他家的孩子有什么奇怪的吗?” 听了他的解释她更奇怪了,“你一岁不到就去了定州,据我所知赵大人一直是太子的老师,你一年就回一次京,他如何给你开蒙?” 他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他犹豫了一会一脸神秘的捂着嘴小声说:“这事不该告诉你,但你早晚要知道,所以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告诉我什么?苏霜看着他,越来越迷惑。 陈昉初组织了一下话语,“是这样的,太子哥哥小时候在定州生活过几年……” “你说什么?”苏霜震惊地看着他。 他知道她定是这个反应,没有停顿,继续解释:“那时赵师傅正好在定州做刺史……” “等等。”他话没说完被她打断,不是她不懂礼,是她实在好奇,“你是说太子儿时不在宫中,而是在定州和你们一起生活是吗?” 他点点头,“是的,你别告诉别人啊,你父亲也不行,这事除了我们一家子和赵师傅一家谁都不知道。” 她点了点头表示不会告诉别人,她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他说一家人,定是包含圣上,所以这事圣上定是知情的。 于是她问:“圣上为什么要将太子送去定州?” 苏霜实在想象不出什么样的理由让圣上将自己唯一的骨肉送离身边,他们去定州的时候太子也才三岁吧,圣上和皇后如何放心? “我知道的原因是那时候皇叔登基没几年,闹了不少事情,时局不稳,我父亲一到定州就打了几仗,就是因为朝廷内部出了问题。”他解释。 “所以圣上将太子送出去是为了避祸?”她恍然。 陈昉初点头,“是,当时皇后也就是我姨母因为生了太子哥哥后两年无所出,朝中的大臣催着我皇叔纳新,我皇叔虽然顶住了,但也因此气病了,再加上我姨母身体本就不好,他们害怕那些想往宫里塞人的人铤而走险,所以……” 苏霜觉得这个缘由合情合理。 要说这新朝皇室一族有什么特点,那就不得不说从先皇到隆兴帝这一代一脉相传的深情。 先帝除了早逝的发妻,就只有孝文皇后一个女人。 而到了隆兴帝这一代,三兄弟也只娶了一个正牌夫人,后院连个通房都没有。而且三兄弟都子嗣单薄,除了端王有一儿一女外,其他两人都只得一子。 先帝还好说,毕竟戎马一生,威望慎重,朝臣也不敢对先帝的后宫之事多说什么。 但到了隆兴帝…… 苏霜能想象到当时圣上力排众议不开后宫要面临的局面有多严峻。 “太子是和你们一起去的定州?”她猜测。 “是,父王当时带着大军上路,太子哥哥跟着我们安全。”他肯定了她的猜测。 “太子在那里待了几年?”她好奇问。 陈昉初抬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八杀 鬼神之事 听她语气陈昉初知道她猜到了前因后果,想讨饶,嘴却比脑子还迟钝,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我当时不了解你,所以……” 苏霜转头,柳眉微弯,奇道:“所以你现在了解我了?” 他刚要张口,却忽见她因为生气双颊粉若桃花,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如秋水含情,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呆呆地说,“嗯,你聪慧勇敢,温柔娴静,待人宽和。” 她眉头跳了一下,抽着嘴角问:“我待人宽和?” 虽然祖父教导过她处事让一步为高、宽一分是福,但她从来没有认同过这样的处世之道,他是从哪看出她待人宽和的? 还有,温柔娴静?他是忘了他们初见时她将他打跑的那一幕吗? 陈昉初红着脸移开视线,默默点了点头。 苏霜粉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眼波盈盈,饶有兴趣追问:“还有呢?” 他又回头瞄她,刚好和她的美眸撞上,于是又支吾了起来,“还有、还有……” “世子,到了。要奴婢去敲门吗?”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安青在外面禀告,他将未说出口的“美若天仙”四个字咽了回去,又贪恋的看了她一眼,才低头从怀里将金牌拿出来,正要出去递给安青,又想起来这块牌子刚才一直被她攥在手里,有些不舍。 “世子?”安青以为他没听到,又问。 陈昉初回神,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登徒子,在心里唾弃一声,没再犹豫将金牌交了出去,“你拿这个进去找修文,让他别声张,先把门槛卸了,然后让府里的下人离开。” “是。”安青领命而去。 她走后,苏霜也没再追问之前的话题,就他刚才的吩咐问:“你是想将车赶进去?” 他点头,“对,这马车虽然破旧,但车身后面必定有皇宫印记,被那凶手的人看到就不好了。” 苏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要去见他的至亲之人了。 之前见他母妃的时候场面奇怪至极,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了,这次有了准备,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忐忑。 安青过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她听见她在外面指挥赵府的下人卸门槛,叮叮哐哐一阵后外面安静了下来。 然后马车动了起来,走了几步复又停下。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下车的时候,车帘被人从外面挑起,她以为是安青,正要问到了吗,却和一个陌生男子对上了眼。 男子左手拄着拐,右手拿着书卷,拿着书的手正挑着帘子,他脸庞清俊,眉眼间藏着几分文气,又穿着纯白儒衫,身量清瘦。 拄拐。想必这就是他刚才说的在翰林院编书的赵修文了。 就在苏霜认定这人是个文弱书生的时候,忽然听见他大着嗓门吼:“真是活见鬼,没想到你竟真逃出来了!还拐了个漂亮宫女?!” 苏霜:……突然明白这两人为何会成为好友了。 陈昉初也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两步一跃出了车厢,“你等等再下来。”他下车前对她说。 在车帘落下前,她看见他捂住书生的嘴将人拽走了。 她想笑,摇了摇头忍住笑意,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了些。 虽然不是在正式的场合见面,但穿成这样已是失礼,再衣衫不整,就不太好了。 外面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下去的时候,她听见陈昉初在外边喊:“姲姲你下来吧。” 苏霜被这突然的一声“姲姲”惊到了,头一次被祖父以外的男人叫乳名,她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姲姲?”他又在外边叫。 这次没错了,她掀开帘子,问:“你如何得知我的乳名的?” 苏霜本来还想问谁让你叫我乳名的,旁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咳嗽。 她这才发现赵修文就站在车架旁边,此时正一脸窘迫的看着两人,仿佛在犹豫要不要离开。 红晕瞬间爬上了苏霜的脸颊,她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尴尬场面,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了。 “先下来,蹲在那仔细腿疼。”陈昉初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看她窝在车门口想让她先下来。 因他这话提醒她才发现自己此刻的姿态多么失礼,赶紧用手支撑着车架,轻快的跳下了车。 她动作利索,陈昉初都没来得及扶她,安青手里提着的凳子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一旁的赵修文眼睛一瞪,心里直呼乖乖……又很快掩藏好心思上前拱手行礼,“微臣赵修文拜见世子妃。” 他看着面前身着宫人素衣却依旧难掩风采的绝世佳人,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直呼:传言果然不可信,这样一个秀雅绝俗,眉眼间有清灵之气的人居然被人说成貌似无盐的乡野村妇。 苏霜看他脸上带着沉静又谦和的笑,和刚才那个直呼见鬼的大嗓门判若两人,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的尴尬倒是少了几分,敛衽还了一礼道:“赵大人安。” 两人见礼后,安青出去守着院门,赵修文实在没忍住问了从方才就困扰他的问题,“以安,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了吧?” 苏霜看了眼陈昉初,原来他字以安。 赵修文看着一脸镇定的陈昉初,又看了看脸色同样正常的苏霜,他心里直犯嘀咕:这两人携手在婚礼出逃,难不成两人都不想成这婚?可是,他们来找我做什么?我这样,自己都顾不上,哪里帮得了他们? “这个待会再说,你知道你们家西面的那户宅子是谁家的吗?”陈昉初急着想知道那宅子的事,暂时没时间和他解释。 赵修文一愣,“你们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两人一齐点头。 赵修文眼里明晃晃地写着疑惑二字。 刚才陈昉初匆忙拽走他只告诉了他车里人的身份,其他什么都没透露。他问他来这里干嘛,他也只说有事问他。 听他说有事问自己,赵修文瞬间就想了很多,包括最快的出京路线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没成想两人折腾一通居然是向他打听他家邻居是谁??? 他拧着眉头奇怪起来,“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啧,你就说你知不知道。”陈昉初见他沉默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耐心要耗尽了,他抬起手来准备“逼供”。 赵修文一看他的姿势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为了不丢脸,赶紧说:“西边那宅子没人住。” “胡扯,我们刚刚亲眼见到一辆马车进去了,你说没人住?”陈昉初瞪他。 赵修文顿了一下,惊讶地说:“你说刚才有人进了那宅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5章 八杀 进去探探 “你来说吧。”陈昉初对细节记不清了,又嘴笨不知怎么解释,捅了捅赵修文让他说。 赵修文无奈,慢慢回忆道:“我记得当时天刚蒙蒙亮,我们趁着大人没起身偷偷从后院爬到了隔壁。进去后看到院子荒凉无人,起初还有些害怕,哪都不敢去,等过了半刻钟,天光大亮,隔壁又热闹了,我们这才敢到处走走看看,却没想到白日里碰到了鬼。” “鬼?”苏霜真的想知道他们嘴里的鬼到底从何而来。 赵修文点头肯定,“对,就是鬼,我们把那宅院前前后后逛了个遍,那里到处杂草丛生,落灰无数,实在不是个适合游玩的地方,就在我无聊的时候,他突然跟我说后面的房子着火了。” 苏霜,“着火?”无人的宅院着火? 陈昉初想了起来,“对对,我记得当时我站在前院池塘的假山上眺望,然后看见我们翻进去的那个院子有烟往外冒,我觉得奇怪,就和他说了,然后我们又一起回去看,结果在院子里看到了好多烧过的纸钱。” “有人在院子里烧纸钱?”苏霜惊讶的看着他,这听上去确实像是个志怪故事的开篇。 结果两人一齐摇头,“不是人在烧。” 她笼了笼眉头,“什么意思?” 陈昉初解释:“当时不只我们看到那烟了,隔壁正着急找我们的下人也看见了,王府的侍卫察觉不对立刻将那宅子围住了。那个烧纸的院子在那宅子的最里面,他们从门口往里面搜,一路搜过来,除了我们谁都没发现。后来我俩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害怕,做了好几晚噩梦。” “对,我母亲说只有横死的恶鬼才会在大白天现身,一般的小鬼都怕光的。”赵修文补充道。 苏霜:…… 她无语片刻,将线索在脑袋中过了一遍,突然眼睛一亮,问陈昉初:“你之前和我说过,梁徵是在隆兴七年到的定州,那隆兴九年他有没有和你们一起回京城?” 陈昉初立马明白过来,“你是怀疑?” 苏霜点头,“对,我怀疑当时王府的侍卫之所以说没有发现人,是在说没有发现陌生人。” “这……冒昧打断一下,你们在说什么?”赵修文不明白两人怎么突然说起梁太医。 两人同时一顿,苏霜和他对视一眼,说:“你和他解释解释吧。” 他们之后指不定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需要赵修文给他们打掩护,什么都不告诉他确实不妥。 陈昉初想了想,决定将之前给魏明说的那一套告诉他。 “淮景,我将要和你说的话句句属实。”他提前说道。 “啊?”赵修文听他换了称呼,又看他严肃的表情,直觉事情也许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一盏茶后,预感成真,他面色发白,惊骇地看着两人,“你们的意思是说,有人在世子妃的饭食里下毒,而下毒的这个人还潜伏在他的院子里,不仅如此,背后之人还和安南将军的失踪有关?” 陈昉初点头,“对。” “凶手是梁太医?”他蹙着眉,不太相信地问。 陈昉初正想点头,苏霜拦住了他,解释说:“他不一定是凶手,但一定知道凶手的线索。而且他就是刚刚进去隔壁的那个人,还有这无主的宅院也有可能是他的,当时你们在那里看到的纸钱很有可能就是他烧的。” 她这么解释,赵修文信了,回忆起总是很沉默的梁徵,带着几分不可思议说:“也就是说,他从那个时候就有事瞒着你们,他一个五品的太医,身世不明不说,在京城还有一座四进的宅院。” 陈昉初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对。”虽然他自己也很难相信,但所有的线索慢慢合拢,都指明了梁徵不是个简单的太医,他身上有太多无人知晓的秘密了。 “所以,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做?要进去探一探吗?”赵修文突然明白了两人来找他做什么。 苏霜和陈昉初一愣,两人本来只想向他打探一下,然后等着截获那封信。 但经他这么一提醒,对视一眼:对啊,这宅子就在隔壁,他们何不翻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别的线索! “你想去吗?”陈昉初问她。 苏霜点点头。 他笑了笑,“那就去。” “等等,就你们两个?”赵修文惊讶的看着两个胆大包天的人。 “对。”两人一齐说道。 他们留阿大在外面是为了等那封信,所以不能将他叫回来,安青最好也留在这边以防万一,而他们两人都有功夫傍身也不用别人帮忙。 “赵大人放心,我会武的。”她对赵修文解释。 赵修文瞪眼:“你会武?” 陈昉初拍了下他,让他收敛一下表情,“有什么好惊讶的,她舅舅是安南将军,她会武怎么了?” 赵修文被他突如其来地一下拍疼了,揉着胳膊感慨,“啧,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你护什么犊子?”看把他紧张的,还没过门呢就这么护着,果然应了坊间的那句话,陈家儿郎都专情。 苏霜被他这么护着,脸颊微红,转移话题说:“咱们现在就去吧。” 陈昉初又冲着她露出一个不值钱的笑,无条件答应:“好,现在就去。” 苏霜心里一跳,躲开了他的视线。 看两人打情骂俏昏了头,赵修文赶紧拦住,“哎,等等,你们就打算像现在这样直接翻进去?” 陈昉初看着害羞的苏霜心里酸胀,想都没想地应道,“对啊,难不成还得上个香再进去?” “啧……” 赵修文一看就知道他没听自己说话,翻了个白眼后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出院门前冲着两人喊,“在这儿等着。” “你去做什么?”陈昉初这才回神,不解地问。 赵修文却已经走远了。 苏霜想了想起赵修文说的话,明白过来,“是我疏忽了。”她说。 “疏忽什么?”陈昉初“色令智昏”,完全没听进去赵修文之前说了什么。 苏霜瞪他,“衣服。”她指了指两人身上的丝制宫装。 这衣服不仅显眼还累赘,穿着它们怎么做打探的事? “哦。”他总算反应过来,尴尬地挠头。 赵修文出去没多久就回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6章 八杀 五个牌位 苏霜头一次知道人与人抱在一起会这么热,软绵的胸口处像是有一团火烧了上来。 这个拥抱和之前她抱他时完全不同,更贴近,也更让她不知所措。 感觉胸口的火要烧到心上时她将他的手拉了下来,然后推了推他,“好了,你松开,我不怕。” 陈昉初搂着她纤细的腰,手指不自觉地摩擦了一下。 新换的粗布短打很薄,她感觉到了,瞬间一阵酥麻传遍腰身,本能的给了他作怪的手一巴掌,“松开。”她羞恼道。 “啊?”陈昉初刚才就回神了,但是因为那下意识的举动又陷入到了另一种怔愣中,直到她恼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一脸窘迫,结结巴巴地应,“好、好的。”然后快速又轻柔的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在她离开他怀抱的时候,脸上又明晃晃写着不舍。 她看了眼周围,确定没有人出现,将他推进门,然后郑重其事地说:“我们还没有正式成婚,还请世子自重。” “成了。”他嘟囔道。 “什么?”她愣了一下。 就差洞房了,他想说,但看她还微红的脸色,他识相地将这话咽了回去。 他顺着她的意点了点头,又装作一脸好奇地看了看他们所在的地方,“这是祠堂?”他问她。 她松了口气,同样打量起了这间房,然后皱了皱眉头说:“看着不像。” 这间房和外面的院子一样,看上去有些空荡,正中间摆了一个供桌,上面放着两个牌位和香炉,地上还有一个蒲团,两边是几个书架,架子上零零散散放着些书卷,看那形制,应该都是经书。 乍看上去这里确实像一个简陋的祠堂,但…… “也是,祠堂哪有这么小的,还将供桌放在正门口。”陈昉初说着用手比划着门和供桌之间的距离,还没有他的臂展宽,也不怪两人刚一开门就被面前的供桌吓着了。 苏霜同意他的话。供桌和门的距离十分狭窄,狭窄到只能跪一个人。按这房间的布局,与其将供桌摆在这里不如摆在左手边。 她往旁边走了走,想去窗户底下看看,只是在她走出供桌边界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占了半个房间的供桌后面还有地方。 “里面还有一个。”她对去另一侧查看的陈昉初说。 “还有一个什么?”他回问。 陈昉初正在供桌的另一侧翻看书架上的经书,随口回了她,却好一会儿没等到回应。 他觉得不对,赶紧将经书放下冲了过去,在看到供桌后面还有一个供桌时,他愣了一下,然后走到她身边,“你不出声吓我一跳。” 见她直勾勾地盯着供桌,他问:“看什么呢?” 他顺着她的视线往前看,看到了供桌上并排放着的两个白玉雕成的牌位。 牌位上的字是雕刻上去的,房间阴暗,他往前了些才看到了其中一个上面刻着什么。 “宋康之位。” “宋康?”陈昉初愣了一下,“我没记错的话,安南将军大名就叫宋康,是吗?” “我母亲闺名叫宋宁。”苏霜盯着旁边牌位上的名字哑声道。 “这……”陈昉初呆住了,“梁先生供奉你家里人做什么?你和他是亲戚吗?” 她摇了摇头,“验毒那次是我第一次见他。” “这就奇了,非亲非故供奉别人家的牌位……”关于梁徵的疑惑又多了一个,他觉得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也许是因为愧疚……”她却想起了乔妈妈之前交代的事情。 他恍然,“对啊,他和害你舅舅失踪的事有关,有可能自知罪孽深重,然后供个牌位在家,我看那边有许多佛家经典,说不定就是他找给自己看的。” 她点了点头,眉头却皱的死紧,“去看看外面那个。”她想到外面那个被他们忽略的供桌。 陈昉初点点头,本来想着从旁边往中间搜,但现在那供桌上的牌位也许才是最重要的线索。 两人快步绕了出去,看着大供桌上的两个木制牌位。 “先考裴知聿之位。”他念右边牌位。 “先妣钱氏之位。”她念左边的牌位。 “咦,梁徵姓梁,他父亲如何姓裴,这难道不是他父母的牌位?”陈昉初疑惑道。 她没回话,他转头看她,发现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你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苏霜抬起头,“就是觉得裴知聿这个名字熟悉。” “熟悉?” “嗯,熟悉,但也只是熟悉,我没想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她说。 “裴知聿。”他仔细念了念这个名字,“千里知贤,淑问聿宣。倒是个好名字。”他感慨。 苏霜惊讶地看着他,这可不是什么必读不可的诗,他居然也知道。 看来他不仅武功不错,学识也是过关的。 陈昉初没注意到她带着笑意的眼神,突然想到什么,问:“这里供奉的都是和梁徵没关系的人,有没有可能这个宅子不是他的?” “这是他的宅子。”苏霜却回道。 他一愣,不知她为何如此笃定。 她将他带去了左边的窗户下面,指着窗户底下,“你看这里。” “咦,这里怎么还藏着一个牌位?”他这才看到窗户下面还放着一个案几。 案几上面放着一些香烛,还有手抄的经文,以及一个牌位。 牌位上写着:亡弟梁羽之位。 “这个姓梁了!”他激动地说,然后一脸疑惑,“这牌位为什么单独放在这里?” “你记得你母妃和端王爷在那楼里说的话吗?”苏霜突然问他。 “什么话?”陈昉初看她,不知道她指的哪句。 “端王邀请你母妃去给梁家老二上香,说明天是梁家老二的忌日。”她说。 他反应过来,指着案几上的牌位说:“你不会是怀疑我三叔说的梁家老二就是这个人吧?你怀疑他是梁先生的弟弟?” 她点点头。 “这……”他犹豫了一下,“会不会太巧了一点?” “那和王府熟识的梁家还有别家吗?”她问他。 陈昉初仔细回忆了一番,惊讶地说:“还真没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章 八杀 世交挚友 “问这么多做什么,去干活!” “是。” “等等,你这饭要往哪儿送?”就在苏霜和陈昉初以为他们要离开时,那个裴管家的又将另一个人叫住了。 “老爷书房,大少爷刚刚去了那边。” “你别去了。” “那这膳食?”另一个人问。 “我去送,你去置办东西去。”裴管家说。 “是。”另一个人应下后,两人一起走了。 他们走后,苏霜和陈昉初从角落出来。 听刚才的谈话,这院子可能就几个人,两人终于放松了些。 “跟不跟?”她问他。 他点头,“走,去看看。” 于是两人快速追了上去。 他们远远的跟着,看到前面的两个人在正门前的道路上分道扬镳,一个往西边去了,一个往大门口走,应该是去准备贡品了。 因为正门口的庭院空旷,连遮挡的树木都没有,两人等往门口走的人出去后才快速朝着那位裴管家消失的院子跑去。 “他去哪了?”陈昉初问。 两人冲进了西边的院子,却没发现人。 苏霜想了想刚才听到的话,眼睛一亮,“跟我来,他应该去了二进院。” “你怎么知道?”他问。 “他们刚才不是说大少爷在老爷书房吗?像这样的院子,家主的起居室一般都在二进院子里,书房同样也在。”她说。 陈昉初惊讶,“你如何懂得营造之事?” 苏霜左右看了看路,待看到一个往里走的长廊拽着他往那走,边走边回答:“我在奉阳没有事做,看书是唯一的消遣,正好祖父藏书多,他读书涉猎广,我跟着什么偏门的书都看了些。” 他刚想问怎么会没事做,猛地想到奉阳和她家里的状况,想到她一个闺阁小姐无法像他一样自由出入游玩,而老相爷夫人早逝,那后宅就她一个人,也没什么人陪着她。 再加上老相爷辞世后,她孤身一人在奉阳老家…… 若不是他们俩人的婚事让众人想起她,京城几乎要查无此人了。 一想到这个,他心里止不住的为她心酸,明明是相府嫡长女,却…… “大少爷,老奴给您送午膳来了,您稍微用些再忙吧。” 两人才走进二进的院子,就听到了那个裴管家的声音。 陈昉初收回思绪,拉着她绕到东边,藏到了东边池塘边的花草丛中,然后一齐抬头往正北方向的那一排房子看。 裴管家正站在正中间的那个房门口冲房间里面喊话。 “不用,我早上用过了,这会儿不饿。”房间里传来回话。 苏霜和陈昉初激动起来,虽然回话声很小,但是他们听出来这就是梁徵的声音。 “这里果然是他的府邸。”他小声对她说。 她点点头,冲他打了个手势,示意继续听。 “那您要不要用些茶?”裴管家又问。 “不用,你去院门守着别让他们进来。” 他们?苏霜惊讶地看着陈昉初:莫非这院子还有别人? 他冲她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是。”裴管家应了。 他正准备端着饭菜走,房间里却又将人叫住:“等等。” “您还有什么吩咐。”裴管家站定,又问。 “把今明叫过来。”梁徵吩咐。 “回大少爷,今明被我派去置办东西了。”裴管家回。 “今川呢?”里面又问。 “老奴这就去叫。” 裴管家回完话,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听里面没有再说什么这才出去叫人去了。 人走后,苏霜小声说:“这里还有别人,不能放松警惕。” 陈昉初点点头,然后看到一个小飞虫在她发间,非常自然地替她赶虫子,无意间碰到几次她的发丝。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他,“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他将不肯飞走的飞虫捉住,放到她眼前问:“有虫子在你发间飞你感觉不到吗?” 她被眼前的黑色小虫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一些,然后差点翻进池塘里。 他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拉回,知道自己闯祸了,立刻讨饶,“我不是有意吓你的。” 他急着道歉,声音都高了些,苏霜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冲他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后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陈昉初愣愣地点点头,感官却渐渐被她带着芳香的柔嫩小手夺去。 苏霜见他眼珠渐渐往中间靠拢,掌心又传来湿糯的感觉,这才发现她现在的举动有多不妥,急忙将手收了回来,脸上同时爬上了红云。 她往后退了一些,想擦一擦手心的湿气,又觉得当着他的面不妥,只小声埋怨:“你别闹了,咱们安静等等看梁徵要叫人做什么。” 陈昉初的脸也红了,因为他突然想起定州军营那些武夫每次休沐回来说的那些荤话。 他对男女之事懵懂,或者说完全不感兴趣,所以从来不懂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但现在他脑子全是他们曾经念叨的“鸳鸯绣被翻红浪”这样的荤话…… “你又在想什么?”苏霜推了推发愣的他。 陈昉初回神,才从思绪里出来,猛地看到她如梦似幻的仙容,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没、没什么。” 他躲开她的视线,觉得自己龌龊至极,怎么能用那些腌臜话想她。 苏霜不信他什么都没想,正想再问,西边的走廊出现一个人,她赶紧拉着他压低身子。 两人紧挨在一起,透过草间的空隙看向那边。 陈昉初冷静了一些,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是那个车夫。” 苏霜点点头,“你见过这几个人吗?”她小声问。 他摇摇头,压着嗓子说:“没见过,梁先生到定州的时候身边只跟着一个小厮,之后就住在我们王府,由王府的下人服侍。” “所以,这几个人有可能都是从前在他府上服侍的,刚才那个管家说那个叫今川的在乡下待得忘了规矩,想必是梁徵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将他们遣散了。”她猜测。 他点头同意。 说话间那个侍卫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冲里边说:“大少爷有何吩咐?” 里面没回应,过了一会儿门却从里面打开。 两人看见梁徵出现在门口。 他们看到梁徵拿着一个信封交给门外的人,然后吩咐:“将这封信送去王尚书府上,切记交到他手上。” “要报您的名字吗?”那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章 八杀 梁徵家书 “你不知道?” 苏霜惊诧地看着他。 陈昉初摇头,他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安南将军和你母亲是老相爷收养的孤儿,之后又收了他们为徒。” “我以为你父王和母妃会告诉你。” 不说两人订婚三载,就上次在摘星楼里梁王妃谈到她母亲时那样亲昵,她以为…… “父王和母妃很少提起过去的事情。”他说。 “好吧。”她想到了从不谈论过去的祖父,倒是不觉得奇怪。 “我外祖是前朝京兆府尹。”她解释起外家来历。 陈昉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惊愕地看着她,“那他?” “放心,外祖父是在高祖入京前得急病去的。”苏霜知道他在想什么,直说道。 “若外祖是因为皇城之乱没得,我祖父才不会让我嫁给你。”看他脸色还是不好,她不自觉又补充了一句。 高祖在永光二十八年率军起义,打了九年仗才在永光三十七年建了国,其中死伤最惨烈的一场战役,就是永光三十四年的京城一役。 一听说她的外祖父是京兆府尹,陈昉初立刻联想到了那场内乱,他是担心她的外祖父是在那时殒命的,那样两家就是世仇了。 “这倒是。”听她解释,他提起的心总算放下。 见安抚好他,她继续说:“我外祖父病重时已经看出了大乱将至,放心不下正怀着我母亲的外祖母以及舅舅,于是求到了我祖父那里,想让他照看一二。” 这是母亲和舅舅是如何到祖父身边的过程,祖父虽然不怎么谈论过往,但外祖父的事情还是会和她提的。 陈昉初疑惑两人关系:“他们是?” “他们师出同门。”苏霜说,“外祖父和祖父都都师从前朝大儒黄元青。” 他懂了,同门是兄弟,确实可以托付。 “之后发生的事证实了我外祖父有先见之明。”她看着他说,“第二年高祖破城门,戾帝私逃,我祖父见势不对,想办法将我外祖母和舅舅从皇城接去了京郊,逃过了皇城之乱,不过我外祖母福薄,生下我母亲后就没了。” “之后呢?”他问。 她看着他,“之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我祖父被生擒的事几乎人尽皆知的。” 听她这么说,陈昉初想了起来:永光三十六年,为了掩护逃窜的戾帝,老苏相被高祖的大军生擒。 这事他小时候听三叔讲过。 “你的意思是梁徵的情况和你母亲和舅舅差不多?”他明白了她的猜测。 她点头,“是,当年皇城之乱死伤无数,尤其是没来得及跑的朝廷大员,他们的宅邸被那些溃兵血洗,活下来的十不存一,若是梁徵是哪位大人的遗孤也有可能。” “所以他有可能是为了报皇城之乱的仇?”若梁徵身份真如他们猜测,那这点就有可能了。 苏霜却笃定摇头,反问道:“若他的亲眷真在皇城之乱中没了,不该去找朱家报仇吗?” 皇城之乱说到底还是戾帝和朱家的罪责更大些,若说梁徵是为了替家人报仇,那这仇还指不定要向谁报呢。 当时虽然是因为高祖攻城起的内乱,但那些杀人掳掠的多是戾帝以及外戚朱氏手下的兵。 前朝亡于外戚干政,这是不争的事实。朱皇后和太子病逝后,朱家更是不知收敛,把持朝政,卖官鬻爵,加速了国政的灭亡。 要问皇城之乱中枉死的人最恨的是谁,那一定会是将朝廷搞得乌烟瘴气的朱家。 只是,朱家已经在永光三十七年也就是开元元年被尽数诛灭。 朱家的灭亡,让和前朝有关的爱恨情仇也一并随风消逝,像祖父这样忠君的人,都渐渐走了出来,梁徵还有什么仇要报呢? 更何况她舅舅得罪谁了?他那时候才几岁,要被这样惦记? 在她想不通的时候,一旁的他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梁徵的家人幸存了,而且是什么疯魔了的复国者,那他们杀为高皇帝开疆拓土的宋将军就合情合理了。” 苏霜听了他的话如遭雷击,瞪着眼睛惊道:“很有可能!” “啊?我随口一说。”他一愣。 “你忘了他姓什么了吗?”她激动地上前抓着他的手说。 他诧异地回握住她的手,不怎么过脑子地回:“姓梁啊。” 然后他在她期待的眼神中突然瞪大眼睛,“梁!大梁!” 前朝的国号突然被提及,两人突然一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阵令人悚然的惊愕后她又犹豫了,“可他们杀我们做什么?就算是为了复国,该杀的不是你太子哥哥吗?” 太子是独苗,是国本,动他比动一个藩王世子有用多了。 陈昉初愣了一下:也是。 “再找找吧。” 苏霜看了眼书房,虽然已经有了一些新的猜测,但还需要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的猜测。 陈昉初捏着她的手点头。 她心思全在找东西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被他牵着在书案周围四处看。 这边靠墙放了几个博古架,架子上放着一些古玩,还有中间的大书案,上面除了文房四宝没有别的。 还有就是靠窗的地方有一个小的床榻,床榻上还有一个小的书案,书案上放着几本医书。 整个房间一目了然,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又左右看了两圈后,苏霜突然盯上了床榻上的小书案,“你过来看这个。” 他一直牵着她,也没有提醒她两人的姿势,在她说看的时候还凑近了些。 “这瞧着有些年头了,是不是他小时候用的?”他观察了一番她说的小书案,像他小时候用过的那种。 他没看出问题,她却直觉哪里不对,想伸手触碰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他牵着。 她吓了好大一跳,完全不记得两人是什么时候牵上的手。 仔细回忆了一番,才想起好像是她刚才激动的时候主动牵的,于是她若无其事地抽出手,生硬的继续话题,“这不是书案,不信你推一下。” 看她窘迫的样子,陈昉初觉得她实在可爱,想笑,又害怕她恼,于是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按她说的上前推了推。 “嚯,好沉,这是被固定在榻上了吗?”他惊讶地看了眼书案的桌腿。 她上前了一些,将这个两尺见宽的小书案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 突然,她眼睛一亮,“不对,这不是个书案,这是个可开合的鲁班盒!”她自己都很惊讶。 陈昉初愣了,“鲁班盒?你是说这个书案里有东西?” “对。”苏霜欣喜地说,“这桌面厚度和桌腿不成比例,而且不是同一块木头造的。能在皇城中置办四进宅子的人怎么会用拼凑的书案。” “更何况这么沉。”他补充道,手上又推了推,还是没推动。 “你会开吗?”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他知道她可能连这个都懂。 果然,她谦虚的应了,“我试试。” 他笑了,把地方给她让开。 苏霜围着桌面转了一圈,仔细的检查,在看到木头中间带着灰尘的缝隙,她惊喜挑眉。 这是个对折的鲁班盒! 中间的骨架是盒身,外围是用榫卯结构的木头拼接插入,整体严丝合缝。 若不是经历了多年的风霜,又没有人打理,苏霜也看不出有缝隙。 她扣了半天,先将最中间的十字木头抽了出来。 陈昉初看懂了,立刻上来帮忙。 他力气大,很快将四面的四根粗木拔了下来。 “现在呢?”他问。 苏霜看着面前的工字盒体,上手各处摸了摸,然后在正中间摸到了一块粗糙的圆点。 她明白过来,使劲按了一下。 咔哒一声后,这个工字的盒体从中间慢慢展开。 两人看到了被对折在中间的八个小抽屉。 “你开那边四个。”她指着对面的抽屉说。 他走过去拉开抽屉看。 她这边快速打开其中一个抽屉,然后看到了一摞信封。 “我这边都是信。”他也打开了第一个抽屉。 “我这边也是。”她抬头看他,看了眼剩下的抽屉,“全部打开看看。” 几秒钟后…… “都是信。”两人惊讶地对视。 “你那边都是写给谁的?”她问。 他快速翻看了一下信封,“收信人多是裴知聿,你呢?” “我这边也是,不过还有一半是写给梁羽的。”她说。 “要现在看吗?”她问他,这么多信可能要看好久。 陈昉初没回答,他快速跑去门口确认门扣好了,然后跑了回来,笃定道:“看!” 两人九死一生才看到这些信,不看完才是亏了。 苏霜也想看完,她先仔细看了下几摞信,说:“那先从你那边第一个抽屉看吧,那些信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章 八杀 年少时光 “梁徵之后会不会被你祖母带在身边?”陈昉初突然问,奉阳发生叛乱,梁徵不可能不受影响,她祖母逃过一劫,说不定…… “我没见过祖母,从何得知?”苏霜无奈地看他。 他想了起来,老相爷的夫人好像在新朝建立之前就已经过世了。 “那他们如何活下来的?”梁徵还好,至少有家仆陪伴,可苏霜的祖母……他突然想到,当时老相爷追随戾帝,直到永光三十六年才被俘,三十三年到三十六年,这中间可是隔着三年,孤儿寡母,如何过活? “这我不知,我之前告诉过你,祖父从来不和我说过去之事,只偶尔提一提我外祖父。”她其实也想到了,但她无法给他答案。 她这才意识到,她好像对养大她的祖父一点都不了解,对苏家过往更是一问三不知。 “那继续看信吧,也许剩下的信能给我们答案。”他说。 她点了点头。 陈昉初抽出了下一封,和她一起看。 而这封信,像是要证明他的嘴开过光一样,立刻解答了两个人的疑问。 第二封信里字迹潦草,看上去像是匆忙之下写下来的。 也是裴峰代笔:“太守谋反,苏氏被戮,奴拼死只救下苏夫人,苏夫人受创,苏小少爷早产,皆命不久矣,夫人望老爷给苏相去信,急,盼归。另,为保大少爷安,奴自作主张将其送往萍乡,先斩后奏,望老爷恕罪。” 落款:“永光三十三年冬。” “倒是咱们想反了,是裴家救了你祖母。”他将信纸递给她。 她接过信纸,又仔细看了看,眼睛有些湿润。 “你怎么了?”他看她眼眶渐渐红了,瞬间心慌了起来。 苏霜哽咽一瞬,照实说:“落款是三十三年冬,翻年就是京城之乱了,我祖父救了我外祖一家,却和自己的发妻生离死别。” 他明白过来,老苏相三十六年被俘,而苏夫人没挺到三十七年的新朝,所以…… “别难过了,他们现在已经团圆了。”他轻声道。 陈昉初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毕竟这些所有的过往都有他皇爷爷的一份功劳,虽然人不是他皇爷爷亲手杀的,但这些生离死别或多或少都是因为那些年的战乱。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苏霜却知道在天下大势面前,无论是谁都身不由己,对错更不好归论,所以很快调整好情绪,对他指了指信上的一处,“你看这个。” 见她嘴唇不再紧抿,眼角也不再泛红,陈昉初心里一松,看向了她指的地方,“萍乡?这是哪里?” “在奉阳北边,两地离得很近,但萍乡不归兖州辖属,是隔壁青州的一个小县城。”她说。 “这里有什么特殊吗?”他问。 她点点头,解释道:“梁徵也许就是在这里学的医术,这里在前朝开国年间出过一个太医世家,后来世家没落,却留下了一个很大的药谷和无数药田,再后来萍乡县城里逐渐有了一个大的药材坊市,很多游医路过时都会到那里采购。” “那还真有可能。”他点头同意她的猜测,毕竟这位裴知聿老爷子目前来看实在不像是个学医的人,这房里的藏书两人翻了,多是些儒家经典,尤其是那些古书,哪有学医的人天天看这些的。 苏霜又将这封信的信封打开,“咦,回信没有装在一起。” 陈昉初却说:“也许这封没有回信。” 她愣了一下,想到之后的京城之乱,立刻懂了。 然后两人又赶紧翻起了别的信。 很快,一抽屉的信被翻完了,两人又翻起了旁边三个抽屉。 然后他们就发现,这几个抽屉全是裴峰还有学会写字后的梁徵单方面给裴知聿写的家书,从三十三年到三十六年,一共七十二封,只有去信,没有回信。 按史书记载来看,这几年正是戾帝出逃在外躲藏的时候,所以两人现在十分肯定裴知聿一定是前朝的官员,而且是追随戾帝出逃的那一批。 而这些信也印证了苏霜之前的猜测,梁徵确实是在萍乡拜师学医的。 还有,苏霜祖母过世后,她父亲是由梁徵主仆在抚养。 “没想到梁徵还和我父亲有这样的渊源。”她感慨,之前她惊叹那记录医案的人居然和他父亲同朝为官,却没想到他们不仅同朝为官,儿时还有过命的交情。 陈昉初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她奇怪看他。 他自知失礼,嘴角的笑意却怎么都压不下去,“就是脑海里突然冒出来梁先生抱着你父亲的场景,觉得很……”滑稽,他将这个词吞了下去,毕竟是他的老泰山,想想就算了,说出来不好。 苏霜随着他说的在脑海里构造了一幅图,幼年的梁徵抱着一个婴孩,而那个婴孩的脸是她父亲,一想到这个画面,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别闹了……”她其实也觉得好笑,但那毕竟是她父亲,于是忍着笑意嗔怪罪魁祸首。 陈昉初瞬间收敛起了笑容,清了清嗓子,指着对面的盒子,“去看那边吗?” 她点头,两人一起走了过去。 苏霜将第一个抽屉的信拿了起来,随便抽出一封。 “好字。”他对信封上的字评价道。 她也仔细看了一下,确实好字。 虽然笔锋还有些稚嫩,但整体萧散从容,风神蕴藉处爽爽有神。 能看出执笔的人有着豁达超迈的性子。 不过很快两人就被打脸了,因为展信后两人看到的第一句:“父亲安,请转告大哥,和他要的泻药不用送了,我已经和康哥一起将那两个姓陈的牛鼻子揍了,另,告诉母亲银钱够使,不用再送。” 苏霜:…… 陈昉初:…… “写信之人是梁羽?”她惊讶地看着落款。 他视线下移看了眼落款时间,“开元四年?” 他算了下时间,“梁羽和我皇叔一个年纪,这时候应该已经十岁了。” “看来裴知聿活下来了,但没有出仕。”她说。 他却一脸古怪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她看出他的不对。 陈昉初捏着手指回忆了一番,然后一言难尽的看着她说:“我母亲之前说他们是开元四年到老苏相那里学习的……” 她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又看了眼信,惊愕地说:“梁羽说的牛鼻子不会是圣上和你父王吧?” 他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才道,“应该是的。他还提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章 八杀 前朝公主 陈昉初情绪缓和了下来。 苏霜看他终于冷静下来,想笑又觉着不好,只掩饰的转头,准备继续看剩下三个抽屉的信件,但还没等拿起信外面就传来了一声怒喝:“什么人!” 两人一震,是刚才的那个管家。 “怎么办?”她问他。 陈昉初指了指博古架后面,“先藏再说。” 苏霜点头同意,确实不好贸然出去。 她快速将剩下的信拿出来,交给他了一部分,两人各拿了一摞信,又快速将鲁班盒复原,然后躲在了博古架后面。 刚蹲下,书房的门就被人打开了,他们听见有人走了进来,听脚步声不止一个人,两人绷紧身体伏在地上,生怕被发现。 脚步越来越近,苏霜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她以为将要暴露的时候,脚步顿住了,其中一个人突然出声,“人不在这儿,去别的地方搜,千万不能让人跑了!” 这人确实是那个裴管家。 “那大少爷?”苏霜听出这是刚才那个出去买供果的人,好像叫今明。 裴管家:“我去保护大少爷,你去叫上前院和后厨的人一间间的给我搜!” 苏霜和陈昉初对视:这院子果然还有别人。 “这……”今明却犹豫了一下。 “怎么?离开这么些年,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吧?还不快去!”裴管家怒斥。 今明无语片刻,说:“不是奴才不想去,是奴才觉着就我一个人去搜就行了,那人像是进来偷东西的,身上也没带武器,前院那几个守了这么些年宅子骨头都松了,打起来我还得护着他们,至于后厨那几个就更不用说了……” 裴管家沉默了。 “您要是真不放心,就让奴才的弟弟过来帮一把,他这些年虽然也在守宅子,但不曾荒废武艺,倒是不会添乱。”今明说。 裴管家听了这话突然叹了口气,“哎,老爷要是看到家败至此,肯定伤心到夜不能寐。” “您这话别和我说啊,您要和大少爷说。”今明嘟囔着。 “放肆!我看你真是在外面待得久了,心都野了,什么话都敢说!”裴管家又斥。 今明马上告饶,“您别生气,我就是觉着大少爷要是不想光耀门楣,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干着急也没用啊。” 裴管家没说话,然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喝道:“让你给我绕进去了,这贼人还在院子里,你还有心情和我说这些,赶紧去抓人!” “那您别让他们来给我添乱了,让我弟弟来就行。”今明是真的很嫌弃那些人,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裴管家妥协了,“行行行!今川给大少爷办事去了,他回来我让他去找你。你也别啰嗦了,赶紧去找!”他又催促道。 “是!您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那贼人跑了!”今明自信满满地说。 两人很快离开,一直护着苏霜的陈昉初紧绷的背部松弛了一些,“他们说的贼人会不会是你的那个侍卫,他应该已经截住信了。” 他小声问她,她却没有回答他。 陈昉初转头才看见她盯着墙上不知在看什么,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老苏相的那幅墨宝,“怎么了?这画还有什么问题吗?” 苏霜刚才看这画只顾着看落款,没仔细看画的内容,刚才偶然一瞥才发现了不对,“我是觉得这幅画所画的景色莫名的熟悉。”她说着准备站起来凑近一些看。 陈昉初搭手将她扶了起来,然后和她一起来到画前,左右看了看,就是一幅皇家园林春景图啊,有山有树有宫殿,没什么特别。 “你看这个楼。”她突然指着画面右上角说。 “楼怎么了?”他不解,像这样的园林有个观景楼宇很正常啊,等等,观景! 陈昉初突然反应过来,他凑近了一些,果然在那楼的细微处看到了熟悉的三个字:摘星楼! 当时他们为了躲他三皇叔从后面进入,并没有看到这个牌匾,但这个名字是他母妃和三叔一起说过的,他记忆犹新。 “这是长生园的那个摘星楼!”他激动地说。 苏霜点头,她也有些激动,那个长生园有忍冬纹的标志,和幕后黑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在这间书房,他们又看到了和那个园子有关的东西,冥冥中好似一切都有关联一般,只是她还没有找到能够理清这些关联的关键点。 她往后站了站,又从全局看了看这副图,将这副图和现实的场景在脑中做了一番对比后,突然眼睛一亮,“你记得我和你说过我觉得宫外的芙蓉园很奇怪吗?”她问陈昉初。 陈昉初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当时她一进那园子就皱眉,还说觉得奇怪。 “我当时隐约觉得奇怪,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奇怪,现在看见这副春景图倒是明白了,你看这里,这些树。”她给他指了指画作最下方的那些零次错落的宫殿群之间的树木。 “你不会想说这些树就是那芙蓉园里的木芙蓉吧?不对啊,看着下笔,零零散散的数量恐怕不过百,和那芙蓉园的布局相去甚远。”他说。 她却笑了,“就是不过百!我记得那些花树只有不到一百棵粗壮些,一看就是种植的年头久了,剩下的大多都是新种植的。当时我以为那些新种的是因为老树都被移到了我的寝殿,现在想来,我那芙蓉园的树形状其实和新种的差不多,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他接过话头,“那些粗壮的芙蓉树就是这幅画里的,而剩下的都是这些宫殿拆了后重新种上去的。” 苏霜肯定了他说说法,“对,当时我之所以觉得奇怪,就是因为这些年岁大些的树种的位置有问题,它们没有连成片,只几棵几棵的簇拥在一起。现在看这图倒是懂了,之所以没连起来种,是因为那里本来不是花园,而是有馆阁遍布的宫殿,树是围绕这宫殿种的。” “只不过这些宫殿毁了,又被人清理了,但这些树留了下来,可能是修景泉宫的工匠看这些木芙蓉开得好,索性又补种了些,不仅能增添一景,还能将那后面的园子挡住。至于为什么没拆那个长生园,可能是因为那两座楼。”他补充道。 他脑海里想起了景泉宫和那个园子之间的平地,在这个图里能看出那里之前也是宫殿,应该也是后来才被清理掉的。 苏霜点头,那两座楼,尤其是最里面的摘星楼,足有十层高,看着就不太好动工,与其耗费人力去拆不如等它自己腐朽倒塌再去清理。 “所以,这是前朝秘密建造的宫殿吗?”陈昉初问。 若是有建造记录的宫殿他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况这样显眼的建筑群,京城的百姓路过一次,口口相传也都知道了,一点风声都没有,只能说明这里是秘密建造的,而且是能调动数量庞大的工匠和无数守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章 八杀 自相矛盾 “小姐,这院子里有个高手正在搜人,咱们要不要先离开?”阿大提醒两人,他刚进来的时候又碰到一个身形鬼魅的高手,险些和他撞上。 “他是在找你吗?”苏霜按下满腹狐疑问。 阿大摇摇头,“不是,我没和他打照面。” 苏霜回头看陈昉初,难道裴管家刚才说的贼人不是阿大? “难道真是贼?”陈昉初问。 阿大一愣,“贼?”还有人私闯这里? “先离开这里。”苏霜隐约觉得不对,有了这封信,他们想要探查的已经有了结果,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出去再说。 陈昉初也同意,这里确实不是久待之地。 于是三人不再多话,出了书房后小心翼翼地往两人来的那个院子走。 只是他们运气似乎不好,才出西院就碰上了去找贼人的今明,今明声音清脆,却是个豹头环眼的糙汉子,而且年纪看着不小了,鬓边头发都白了。 “呦,原来不止一个呢!好啊,大爷我好久没动手了,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快走!”阿大将两人往前推。 “站住!”今明暴喝道。 陈昉初拉着苏霜转头就跑,阿大稍慢一步在后面垫后。 只是,那今明看着上了年纪,跑起来的速度却不比他们差,很快就追了上来。 在他们进入东院的时候今明和阿大交上了手。 苏霜在前面跑着,听到兵器相撞的声音,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瞳孔一震,对陈昉初说,“不行,不能留他一个人,那个人用的都是杀招!”而且那人看着就力大,阿大恐怕不敌。 陈昉初无奈叹了口气说,“在这儿等着。”然后就冲了上去帮阿大。 苏霜看着他的背影怔了一下,之后却没有如他所愿等着,而是将一直藏着的袖箭露出,又快速将靴子里的匕首拿出来冲了上去。 她心里想着,情况紧急,就不要怪他们以少欺多了。 她赶到的时候,陈昉初和阿大刚好被今明用蛮力震开。 她立刻欺身上前,左手握拳上前一挥,今明差点被袖箭打到脸,她身形优雅旋转,右手银光闪动,今明觉得脖颈一寒,举剑欲挡,却发现她的左手已如游龙一般砍向他的左侧腰腹,他瞳孔一缩,使出全力倒退出去。 “你的功夫谁教的?”今明躲开了她的攻势,皱着眉头问她,熟悉的身法另他震惊。 “走!”苏霜却没空管他在震惊什么,更不想回答他,快速拽着陈昉初和阿大往东边跑。 “唉!问你话呢!你的功夫谁教你的?!”今明愣在原地喊。 三人趁着今明愣神快速进了东院,陈昉初被她刚才那手震到了,之前两人交手的时候他就发现她身法不一般,没想到她还收着打了。 “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吗?”她憋着气跑,还要仔细看路,分身乏术,无奈回应道。 “我就是好奇。”他反应过来,这时候确实不太适合问这些,“这边……”他拽了拽差点走上岔道的她。 三人进了东边二进院子,这里有个池塘,和西边的那个遥相呼应。 正当他们想快速从连廊上通过,后面传来一声,“哥,别让那个侍卫跑了,他把大少爷的信劫走了!” “什么?站住!”今明已经追了上来。 “快跑!”阿大推着两人,他听出了前一个人的声音,就是那个被他打晕的送信人,这两人功夫都是高手,凑到一起,他们一定不敌。 “这俩侍卫看着上了年纪了,没想到腿脚还挺快。”陈昉初边跑边感慨。 “小心!” 好不容易跑进三进院,眼看着离他们来的那个园子近了,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和他们迎头撞上。 苏霜吓了一跳,陈昉初和阿大瞬间将她护住。 “世子!” 三人吓得身体紧绷,却没想到出现的人是自己人。 “你怎么找到这儿了?”陈昉初吃惊地问一大早就被他派出去的武越。 武越急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找到陈昉初,也不拐弯抹角,急着说明来意:“世子,景泉宫出事了!” 陈昉初和苏霜同时一惊,异口同声问:“出什么事了?” “这位是?”武越这次重生还没见过苏霜,所以奇怪地问。 “这里!”后面传来今明的声音。 “先回去再说。”陈昉初说。 几人快速往前跑,却没想到前面也传来脚步声,而且听上去人数不少,想必是府里的其他人也被动员起来找人了。 陈昉初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对着苏霜说:“让阿大护着你原路返回去太傅府,我和他去这边将人引开。”他指了指武越。 “这怎么成?”苏霜不同意。 “那人身法诡异,力大无穷,再加上他的弟弟,能伤你这侍卫的,功夫恐怕也不一般,再加上其他人,我们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他说。“放心吧,我将人引走就绕回来,而且梁徵不会伤我。” 看他如此坚定,苏霜犹豫了一瞬答应了,“那好,我在隔壁等你,一定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暴露身份。”她不放心,但从那封信看,梁徵确实对他们无恶意。 “好。”他笑着应了。 和苏霜分开后,陈昉初特意和来搜查的人打了个照面,然后带着武越跳墙转移,两人一路狂奔,跑到了后院的一个假山后边,“这里。”武越指了指假山中间的中空处,正好能藏两个人。 “说吧,景泉宫怎么了?还有我让你盯的人有异动吗?”两人刚藏好,陈昉初就问。 这也是他想要单独行动的原因之一,有些事情,他不确定要不要让她知道。 武越立刻禀告:“卑职奉命一直盯着后殿,从早上盯到晌午,一直没有动静,之后宫里突然出现骚乱,卑职去探,发现是芙蓉园死人了,世子妃也不见了,等我回到后殿的时候发现后殿戒严,一打听才知道那里也出了人命。” “你说什么?太子哥哥出事了?”陈昉初吓了一跳,太子昨天陪他入的景泉宫,之后就在后殿休息。 武越却摇了摇头,“不是太子,是端王世子。” 陈昉初愣了,“什么?弘益怎么了?”他这才想起来,他三叔的长子陈弘益昨天也凑热闹陪他进了景泉宫,他待的竹园只有偏殿能住,弘益就跟着太子哥哥去了后殿。 武越犹豫了一瞬,然后在陈昉初的眼神逼迫下如实说道:“端王世子在后殿池塘溺水,被发现时已死去多时。” 陈昉初脸色瞬间白了,“弘益没了?”他不可置信地问。 武越点头。 陈昉初脑袋空白一瞬,突然,他想到了自己为什么将武越派去,急忙问:“弘益出事时太子在哪儿?” 武越愣了一下,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禀明:“卑职不知,世子出事时卑职正在芙蓉园。” 陈昉初沉默了,他看不到弘益死状,所以什么都不好判断,“芙蓉园是谁死了?”他想起武越刚才说的,芙蓉园好像也死了人。 “听说是世子妃的奶嬷嬷,对了,卑职还在那里碰到了魏统领。”武越说。 “是我让他去那里守着的,那奶嬷嬷是怎么死的?”陈昉初好奇,魏明那样谨慎,不该被人钻了空子。 武越有些汗颜,硬着头皮说,“这……卑职不知。”宫里一时间发生太多事情,他也没搞清楚,他又解释,“魏统领听说世子让我盯着后殿,就说要一起去看看,去了发现端王世子出事,魏统领就去禀告太子,说您也不见了,让太子准许我出宫找王爷。” “太子放你出宫了?”陈昉初莫名惊讶问道。 武越觉得他态度奇怪,但还是如实说:“对,卑职直接按您说的去王府找您,正好碰到了安青,安青告诉我您在此处。” 陈昉初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他吸了吸鼻子,问武越:“外面是什么味道?” “闻着像是火油……”武越惊疑不定的说,这火油的味道有些重。 “火油?”陈昉初一愣。 “去,每个地方都撒一些。”假山外面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吩咐人洒什么东西。 “若碰到人呢?”有人问他。 “格杀勿论,尤其是梁徵,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人冷冰冰地回应。 “你怎么也带着人来了?”陈昉初想到了武阳的前车之鉴,怒瞪武越,这些人一听就不是梁徵的人。 武越脸色一白,举手低声起誓:“绝对没有!而且卑职是和安青一起去的隔壁,然后才翻墙过来的,他们要是跟着我也该去隔壁。”他先去王府没找到世子,正好碰到来找王爷的安青,安青领他来这里。 “隔壁……糟了!”陈昉初听他提到苏霜,意识到苏霜也许有危险,刚才那些突然出现的脚步声也许也不是梁徵府上的! “跟我去找世子妃!”他小声说。 “啊?”武越却惊讶他提到从宫中消失的苏霜。 “刚才那个女子就是世子妃。”陈昉初这才想起来他们重来了,武越根本不认识苏霜。 “是!”武越惊讶,却没表现出来,只点头应是。 等假山外面的人走了,两人又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等没有一点声音了才出来。 却没想到一出去还是碰到了两个提着木桶的人。 “世子,先走!”武越挡在他身前。 “那是梁王世子,快去禀告上峰,找到梁王世子了!”两个提桶的人先是一愣,看到陈昉初后立刻扯着嗓子喊。 陈昉初一惊:这些人如何认识他?! …… 另一边,苏霜也闻到了火油的味道,直觉哪里不对,但她和阿大已经到了来时的园子,安青正在墙头等他们。 就在她准备爬上墙头的时候,身后的宅邸忽然传来一声尖啸,紧接着什么东西砰的一声在空中炸开。 “世子出事了!”安青看着空中的白日焰火说。 “你去王府找人,我去看看。”苏霜拧着眉头对她说。 安青立刻回禀:“奴婢已经去过王府了,王府的人已经进宫去找王爷了,侍卫们也快到了,世子妃您还是先过来,奴婢去找世子就是。”既然苏霜已经安全返回,她就不可能再让她以身犯显。 苏霜却斩钉截铁地摇头,“不,我不放心他,你要是不放心就和我一起去。” “好。”安青看她坚定的样子,无奈答应。 “我也去。”阿大立刻说。 苏霜点点头。 …… 三人在东院一路狂奔,没看到什么人,倒是看到了一地的火油。 “快走!”三人快跑到正院的时候听到了武越的声音。 绕过院门看到他正被一群黑衣人人围攻,黑衣人将他挡在西院的门口,他身后还护着一个人,那人却不是陈昉初。 他们赶紧上去帮忙。 苏霜动作利落地将黑衣人逼退一部分,然后站到了武越一侧。 被护在身后的梁徵看着突然出现的苏霜惊呼,“你!你如何在这里?” 手起刀落解决一个出杀招的刺客,苏霜回头问,“梁先生,有人在你家杀人放火,你能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吗?” 苏霜看到梁徵面部僵硬了一下,然后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将她从战局里拽了出来。 “先跟我来!” 她一时不察,被梁徵拽紧了袖子,被迫跟着他一路狂奔,看方向是冲二进院去了。 “小姐不用管我们,快走!”她听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章 九杀 信任与否 苏霜安排好抓人的事情,就在后院等着陈昉初,待她看到山上岗哨换人后就知道他这次会过来。 果然,那侍卫才站定一会儿,她就看到他从东边的宫墙上翻了进来,不过这次他却不是空手来的,他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她惊讶一瞬,赶紧迎上去,“怎么带了东西?难道?” 陈昉初一看她惊恐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岔了,赶紧解释:“没人给我下药,这是给你带的早膳,你不觉得饿吗?” 苏霜一愣,摸了一下肚子,是啊,她好久没吃东西了。 心里一暖,他总是能想到办法让她放松,早上起来一直萦绕在心间的恐惧总算散了一些。 经历这么多次死而复生,她却还是无法坦然面对死亡。 但因为他的贴心,她脸上总算有了笑意。 她之前要避毒没怎么吃过东西,至于他,和她一样每天一睁眼就折腾来折腾去,想必也没什么心情吃,“去里面吧,我胃口小,你和我一起用一些。”她邀请他。 他笑了,“正好拿了两份过来。”他本就打算和她一起安静的吃点东西。 陈昉初今早起来总是不自觉的想到她的死状,急需做一些事情让他确定她尚在人间,而且她紧绷了这么长时间,真的应该放松一下。 他帮她打开窗户让她先进去,然后才提着食盒跟着翻了进去。 两人坐在了温泉边,他将食盒打开,盒子里装着两碗肉粥,一盘包子,还有几碟小菜,他先将还热乎的粥递给她。 苏霜接过,又自己挑了些小菜放到碗里,“魏统领如何会让你出来?”经过几次相处,她已经看出魏明不是好糊弄的人,十分好奇他这次又是用什么理由出来的。 陈昉初刚拿了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道:“我让他把我院里的刺客围了。” 她搅粥的动作一顿,“你不怕暴露了?”之前将人抓了的结果可不太好,这景泉宫已经被渗透成筛子了。 “你觉得会是我皇叔吗?”他将包子咽下,突然问她。 景泉宫里有如此多的眼线,背后之人势力之大两人也见识过了,若这人是皇上,倒是解释了不少事情,虽然梁徵一再重申圣上不会伤他,但两人心里都是有些犹疑的,陈昉初自己心里都犯嘀咕,更不要说苏霜。 她果然沉默了,没有回答他。 “不会是他,你信我。”他突然说。 陈昉初想起和皇叔相处的点点滴滴,世人都说皇叔只会娇惯他,却不知在他犯错时,最生气和最着急的也是圣上,他有时会比父王待他更严厉。 如果问这世上谁最怕他真的成为纨绔,非皇叔莫属。 骨子里的爱之深责之切,他感受的到,皇叔是他这么些年虽然名声在外,但并没有真的成为纨绔的原因之一。 所以他坚信皇叔不会用他的婚事做幌子,更不会在明知道他在那书房还放火。 苏霜喝了两口粥,还是没有说信或不信,她无法给他答案,她和圣上只见过几面,且都很匆忙,根本不了解这位九五之尊,信任与否不能凭空做判断。 “我信任你。”她只能这样说。 他看着她娇美的侧颜,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她的意思是她只信任他,其他的,她需要证据。 “对了,你那侍卫之前说景泉宫出事了,出了什么事?”她主动揭过之前的话题。 陈昉初准备拿粥碗的手顿了一下,“他说……”他犹豫了,脑袋里闪过所有告诉她全部真相的后果,又想到她每次被逼入绝境倔强又惨白的脸,他微微闭了闭眼,咬牙说道,“武越说你的奶嬷嬷被害了,之后他们发现你不见了。”他还是选则隐瞒弘益的事。 “乔妈妈死了?她怎么死的?”苏霜惊愕地将碗放下。 陈昉初抒了口气,摇头说:“魏明察觉事情不对,禀明太子说我也不见了,用这个理由央求了太子放武越出宫给我父亲报信,武越听他指挥匆忙出宫,并没有弄清来龙去脉。” 苏霜低头沉思,按理说那边已经打探过一回,不该再找乔妈妈,除非…… “除非他们第一次打探的时候乔妈妈就已经露馅,但他们发现魏明的布置暂时没有轻举妄动,直到魏明放松警惕,才动手。”她说出自己的猜测。 陈昉初却突然想到他从假山后面出来时那两个拿着油桶的人说的话,“也有可能是我那边先暴露了。”他说。 她疑惑地看着他。 “我派魏明去你那里太明显了,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想通了这一点,魏明身份特殊,他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将他派到她那里去,尤其是在他伤了腿的前提下,魏明居然会离开他身边,这一点不说刺客,他自己现在看都觉得有问题。 苏霜无语片刻,一是觉得他说得有理,二是她没想到他们千方百计找到的助力却成了暴露他们的关键点。 他又向她解释了一下和她分开后遇到的事情,“那两个人看见我直呼找到梁王世子了,显然已经知道我不在宫中了。” “所以他们是来府上找我们的?”她问。 陈昉初摇头,说:“当时那刺客在假山外说了去梁徵府上的目的,他们去那里是为了杀梁徵的,遇见我们纯属意外。” “杀梁徵?专门?”这倒是让苏霜惊讶了,“难道真是那些前朝余孽?” “我觉得梁先生说得对,你要是死了,他们就彻底没有聚在一起的名头了,所以肯定不是他们。”他却说。 苏霜也觉得这个有道理,扯着前朝皇室的旗号谋反,却在事成之前将旗帜斩断,这确实不合常理。 “这次咱们还出去吗?”他问。 “当然!”她说。 听她这么肯定,陈昉初突然变得兴致勃勃,“那让我猜猜你都做了什么准备……” 苏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他眼珠转了转,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说:“你这次是不是想将乔妈妈和那个侍卫一起拿了?” 她愣了一下,惊奇地看他,“你如何猜到的?” 他眼里闪动着光芒,笑得春风得意,故作感慨道:“唉,也许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苏霜好笑地看着他,没给他得意太久,很快想通了他为何能猜到,“魏统领去抓人的时候是不是只抓到了三个人。” 陈昉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从惊讶到错愕,表情好不精彩,“这么快就猜到了?” “这又不是什么难猜的事,之前你抓人的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这次我让阿大提前将人拿了,那边只抓到三个人,你这么聪明,肯定能猜到我做了什么。”她笑着说。 说完苏霜没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章 九杀 亲生父亲 苏恒黑着一张脸在宫道上疾驰,他虽上了年纪,身形也有些走样,但年轻时习武的底子还在,真闷头赶路一般人不一定追得上他。 这不,太子身边的福公公只慢他一步从后殿出,却跑得满头大汗,紧赶慢赶才总算在宫门口追上了他。 “相爷留步。” 苏恒听见呼唤声,从万千愁绪中抽离,顿住脚步回头。 在看清是谁叫他后,他立刻换了神情,眼含笑意,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福公公怎么来了?是太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在得知芙蓉园出了什么事后,苏恒当机立断去求了太子,求太子准他出宫,他得去皇上面前陈情,在皇上知道一切之前给自己脱罪。 太子怎么说也是他的准女婿,当然很快同意了他的请求,就是不知这福公公又追上来做什么。 福公公呼哧呼哧了好一阵才将气喘匀,他抹了抹头上的汗道:“太子殿下让奴才送相爷出宫。” 苏恒笑容一僵,才想起来这一茬,瞬间怒气上涌:他堂堂相爷还比不上一个王府的医师!那梁徵多年不在朝都能随时出入宫,他却还要靠着这些奴才贱婢才能进出宫!何其不公! 他心中愠怒,面上却看不出一点,还冲着福公公拱了拱手,“劳烦福公公。” 被送出宫后,苏恒不再掩饰脸上的怒意,黑着脸在各府的马车中穿梭。 待他找到相府的马车,看到车夫站在马车前发愣,他走近后都没发现他,抬脚便踹了过去,“狗奴才,长眼睛是干什么吃的?” 车夫被踹的一个趔趄,总算回过神,看清来人后,他眼中有惊喜,正要张嘴禀告车里有人,就又挨了一脚,“还愣着干什么?脚蹬呢?” 车夫被踢蒙了,连滚带爬地将脚蹬放到位,等苏恒上车了他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要提醒什么,“老爷,车里有人!”他想冲上去帮忙,却被突然出现的武越和武阳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 苏恒这时也看到了人,脖颈上还抵了一把剑。 “得罪了,相爷。”阿大冲着苏恒行了礼,手上的剑却不曾移开分毫。 “世子这是何意?”虽然认出了阿大,但他也看到了坐在马车最里面的陈昉初,所以无视苏霜,只质问他。 “父亲进来坐。”苏霜说着指了指右侧的座位。 相府的马车比他们之前出宫坐的马车大了三倍还多,坐十个人都绰绰有余。 苏恒这才仔细看了眼自己的大女儿,这是她进京后他第二次见她,瞳孔一震,实在太像了…… 苏霜见他盯着自己的脸愣神,却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想耽搁时间,冲阿大使了个眼色。 阿大领会,冲外面吹了口哨。 没一会儿,车动了。 车动的同时,站着的苏恒被迫坐了下来,他看着还在脖颈上的剑,带着怒气问:“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他虽说了“你们”,但眼睛却还是看着陈昉初,他到现在还以为这一切的主谋是他。 但陈昉初走这一遭完全是陪着苏霜,所以最后还是苏霜回答他:“没什么,就是有几个问题想向父亲请教。” 苏恒愣了一下,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了几次,这才看明白她才是做主的那一个。 他拧眉,惊诧不已,这梁王世子为何会如此纵容她? 在弄清楚主次后,他也不再克制,冲着苏霜怒斥:“胡闹!你一个待嫁之女,居然拐带世子逃婚!你想过后果吗?!” 陈昉初一愣,嚯,好大一顶帽子,这是亲爹吗? 苏霜却早习惯了苏恒的冷漠无情,冲阿大抬了抬手。 苏恒感觉脖颈一刺,像是破了皮,“逆女!你要弑父?!”他往后退了一些,惊愕地摸着刺痛的颈间。 “父亲大人莫怪,只要您如实回答一些问题,阿大必不会伤您。”言外之意,你要是不说,那就不一定了。 苏恒惊疑不定地看着神情陌生的女儿,像是从这一刻才看清她,她真的和阿宁很像,不只脸像,这冷冷清清的性子也像,翻脸时候的神情更是一模一样。 想到宋宁,他脸色更差了,指着威胁他的剑,质问:“要这样问?你当我是谁?我是你爹!你这个大逆不道、无法无天的不孝女!” 陈昉初看两人如此剑拔弩张,准备劝说两句,“要不……” 只是他话还没说出口,苏霜却直接进入正题了,“父亲大人既然了解了我们的意图,那我就问了。第一个问题,父亲大人现在是要去哪里?” 陈昉初乖觉,立刻将话咽了回去。 苏恒看出来陈昉初刚才想要劝和的意图,但看他在苏霜说话后立马不再多嘴,知道指望不上他。 苏恒明白这逆女一定不会让人把剑拿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后眯着眼睛说:“事情是在你宫里出的,你能不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他看出来了,这个闺女脾气像极了宋宁,又是他爹那个老顽固教出来的,不是什么听话懂事的孩子,三年前她和他叫板的时候就初见端倪,现在却是一点都不装了。 “父亲是想进宫去和皇上求情。”苏霜点明了他出宫的原因,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过,我要多问一句,父亲大人进宫去是想替王氏求情,还是替您自己求情?” 苏恒神色一凛,“你什么意思?” “父亲大人是为了王氏下毒一事进宫,还是为了前朝余孽的事情进宫?”苏霜毫不避讳他冷厉的视线,直接将问题抛给他。 苏恒惊惶失措,被她的问题吓了一大跳。 他先是被她口无遮拦吓到,再想到这话被陈昉初听到了,瞬间惊惧不已。 “你如何得知前朝余孽的事?他们找你了?”他直接越过了王氏的问题。 在知道乔妈妈的口供后,他就一直心惊肉跳,连王氏的死活都顾不得了,想到隐藏这么多年的秘密将要被揭开,他坐立难安,所以才这么着急的出来。 但他没想到她的这个女儿居然会知道这个秘密,再联想到乔妈妈的举动,他很难不想是不是那些人已经和她联系上了。 “父亲想如何和陛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章 九杀 府库钥匙 两人问话声音不小,苏恒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念念有词:“怪不得别人做丞相各个位高权重,只有我!只有我!” 陈昉初凑得近些,听见他这么说,愣了一下后无语片刻,正要出声给他醒醒神,一旁的苏霜拽了他一下。 他转头,见她冲他摇了摇头,面色也是一言难尽。 他懂了她的意思,很听话的没有再多嘴。 苏霜看着苏恒状似疯魔的样子,心里的失望不断堆积,渐渐生出了鄙夷之心。 她替祖父不值,替母亲不值,他们生前居然为了这么一个目光短浅、利欲熏心、眼里只有自己的人操碎了心。 三人就这样诡异地沉默了一路。 直到进了城以后,苏霜和陈昉初准备下车,苏恒这才回神,“你们要去哪里?” 陈昉初看了苏霜一眼,然后将两人事前想好的话说了,“太子殿下说景泉宫不安全,让我们先去王府避一避。” “太子吩咐的?也允霜儿去了?”苏恒惊讶地指着苏霜。 “是,太子殿下还不知安南将军的身份。”陈昉初照实说。 苏恒愣了一下,这才想起那婆子的口供,确实没有透露宋氏兄妹的身份,甚至幕后之人的身份她都不知,就因为这,他才想着提前进宫将实话说了。 他想着要是陛下真追着蛛丝马迹查下去,迟早会暴露,与其心惊胆战的等着被查出来,不如提前将一切推到父亲那一辈身上,这样也算将功补过,但现在…… 不过,没想到这位梁王世子居然会帮着霜儿瞒着太子…… “那你……”苏恒看着苏霜欲言又止。 “我怎么?”苏霜心里一跳。 苏恒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冷着声交代,“那你就听命,老实在王府待着,我现在进宫去求皇上保你一命。” 苏霜心里的期待瞬间消散,她微笑着行了一礼后下了车。 “刚才有一瞬,我以为他会说出让你逃走的话。”看着朝正北方向离去的马车,陈昉初说。 苏霜自嘲一笑,她刚才也是这么以为的,以为苏恒终于想起来他是她的父亲,但最后……他又一次让她失望了。 他说去求圣上绕她一命,但如果她的身份坐实,不说圣上,朝臣都不可能答应放过她,所以趁机逃走才是保命的上上策。 但苏恒什么都没说,和偌大的相府相比,和他的官位相比,她的命什么都不是,他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抛弃母亲的,又怎么可能为她抵命呢? 是她妄想了。 “你刚才为何不让我说六部的事?”陈昉初还没察觉到她心情不好,不解地问。 苏霜不再看那马车,转身往东边走,边走边道:“没什么好说的,连你都知道圣上设立六部是为了防旧事重演,他一个常年在朝堂的人能不知道吗?那样说只是为这么些年的失意找个借口罢了。” 前朝外戚之所以会成祸国殃民之势,一是因为戾帝昏庸,二是因为朱家一直把持着相位。 相权大于皇权几十年,朝廷几乎要成了朱家的朝廷,若不是最后朝臣们殊死一搏将他祖父抬到了相位,那末年起义的绝对不止高祖一家。 所以废相是新朝建立后高祖第一想做的事情,但那时候的丞相是和高祖一起打天下的陆家,也就是陈昉初的外祖家,高祖为平衡朝政不好真的卸磨杀驴,这事就交到了圣上手里。 陈昉初跟上,“可我皇叔将相位交给他是因为信任他啊?他为何会失意?”改制之事,若是没有信任之人相帮,不可能做成,废相不可能是一日之功,只能慢慢分权,所以现在的丞相一定是和圣上一条心的。 “他不在乎。”苏霜冷声道。 陈昉初一愣,“什么?” 苏霜站定,看着他的眼睛说:“他不在乎情,不在乎别人信任与否,即便是圣上的信任,若是没有切实的利益傍身,在他眼里真情和假意没有区别。” 陈昉初这才看到了她眼里的落寞和冰凉,他反应过来,苏相刚才的话和举动恐怕伤了她的心。 他心里一痛,主动牵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承诺道:“我不会让你出事,即便你真的是前朝皇室后人,我也会保你,对你不离不弃,你信我。” 苏霜看着他亮晶晶的眼,听着他真挚的话语,想到刚才在马车上他对她的维护,心里渐渐回暖,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咳咳,小姐,马车来了。”她正要回应,阿大突然出现,身后还站着互相使眼色的武阳和武越。 苏霜回神,看了眼周围,这才发现两人居然站在路中央执手相望,如此大胆的举动,不少路人都注意到了,路过的人都对他们侧目。 “你、你、大庭广众之下,你……”她结结巴巴地将他的手拍开。 陈昉初见不得苏霜难过,急着安慰,忘了两人所在何地,头一次光天化日下牵姑娘的手,他也红了脸。 阿大看着两个大红脸,无奈叹了口气,抬手劝道:“小姐,世子,要不先上车?”说着指了指旁边的马车。 苏霜感受到了周围若有似无的打量,羞窘得不行,点了点头后匆忙上了车。 陈昉初挠了挠头,跟着上去了。 两人上去后阿大也跟着进去了,武阳和武越则留在外面赶车。 陈昉初看见阿大跟着进来愣了一下,刚想问他做什么就听见已经坐下的苏霜问:“东西拿到了吗?” 阿大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苏霜。 “这是什么钥匙?”陈昉初好奇地问。 “相府的府库钥匙。”她说着接过钥匙。 陈昉初惊讶,“相府的府库钥匙?府库钥匙不都是府里的主人或者管家保管吗?你从哪里……”他话没说完,突然瞪圆了眼睛,“你刚才让阿大留在车里不是为了逼问,而是为了让他偷钥匙?” 她笑了,他总是很快就能明白。 “对,我了解祖父,若我母亲身上真有前朝的秘密,他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亲子也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章 九杀 清山诗集 “咱们就这么冲进去?”陈昉初下车,看着面前紧闭大门的相府。 苏霜跟着下了车,点头,“都这么大张旗鼓的出宫了,顺便回趟自己家也没什么。” 她说的坦坦荡荡,一点没有继续隐藏行踪的想法。 之所以这么坦荡,是因为之前阿大只是打探到些蛛丝马迹,那些人就来势汹汹将芙蓉园围了,这次什么都暴露了,他们却没有动静。 就凭这一点,足见凶手即便势大也不愿意和太子的人直接对上。 还要多亏了魏明,他之前求太子放武越出宫,倒是让苏霜想起来还可以求助太子。 当然,凶手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也说明了一些别的问题。 凶手如果是圣上,那太子对这事可能并不知情,所以才会放她出来,圣上的人不会和太子的人对上。 如果是前朝的那些人,就说明那些人也没有她先前想的那样肆无忌怛。 她之前被那些人神出鬼没的手段吓着了,现在想来,真有实力何必鬼鬼祟祟。 “那就进去吧。”陈昉初很快,毕竟能走正门谁乐意翻墙。 敲开门后,相府的人虽然不认识打头的陈昉初,但都见过苏霜。 看见她,里里外外的下人都吓了一跳,但没有人敢拦她,因为今天能做主的管家婆子都跟着相爷和夫人去景泉宫了。 两人随便叫了一个丫鬟带路,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府库的院子。 就在两人准备进去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拦住了他们,“哎呦我的大小姐!这里可不能进啊!” “姜妈妈?”苏霜惊讶居然在这里看到宝鹿母亲。 宝鹿的母亲姜氏在父亲院里伺候,宝鹿的大哥也在相府当差,当初只有宝鹿被祖父要了过去,而她的家人都还留在京城。 “是奴婢,大小姐,您听句劝,这府库去不得。”姜妈妈本来在休息,听前院闹了起来,问了一下才知道苏霜回来了,还来不及惊愕就听人说她带着人朝府库去了,连忙赶了过来。 “为何?”苏霜知道父亲之前听宝鹿说府里的事,知道父亲和王氏吵了架,收了府库钥匙,但具体什么时间因为什么由头收的她却不知。 “这里可是府库,相爷吩咐了,除了他谁都不能进!”姜妈妈赶紧将府里的禁忌讲了。 苏霜没什么反应,突然想到什么,继续问:“一直是这样吗?” “什么?”姜妈妈没懂她什么意思。 “我是问府库一直不能进别人,还是我父亲丁忧回京后才这样吩咐的?” “这……”姜妈妈犹豫了,这背后之事她不知该不该告诉苏霜。 “世子在此,实话实说。”苏霜看出了她的犹豫,搬出了陈昉初。 姜氏和带路的丫鬟吓了一跳,刚才他们就看出这位公子气度不凡,还在心里猜想是不是大小姐跟着这人逃婚了,却没想到这个人就是世子,连忙跪地行礼。 “参加世子。” “起来吧,不用这么多礼,回答她的问题就是。”陈昉初说。 姜氏听话起来,不再隐瞒,如实说道:“确实是相爷丁忧回来后吩咐的,当时相爷亲自送老相爷的遗物入库,然后发现夫、夫人的婆子私拿了些古董去卖,大发雷霆后夺了夫人管库房的权力……” “大小姐,您可别进去了,小少爷之前贪玩就进院子里玩了一会儿,相爷发现后发了好大火,而且这库房的钥匙只有相爷有……”姜氏又劝了一句,她一直在京城,时刻惦记自己闺女,深知苏霜好她的傻闺女才能好,所以苦口婆心的劝着,生怕苏霜惹怒了苏恒。 苏霜知道她顾忌什么,将府库的钥匙拿了出来,“你放心吧,是父亲让我们来的。” “这……”姜氏看到钥匙愣了。 苏霜拿出钥匙,然后当着下人的面打开了府库的门,这下再也没有人再阻拦他们,因为府里人都知道府库的钥匙只有苏恒那里有。 下人们退了出去,阿大、武越、武阳在院中警戒,库房里就只剩下苏霜和陈昉初。 “你真的觉得这里面有线索吗?”陈昉初看着堆满东西的库房茫然道。 这库房可比梁徵的书房大多了,木箱置物架无数,这翻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虽和父亲相处时间不长,但他这么紧张这库房,里面一定有和他性命攸关的东西。”苏霜也没想到库房里有这么多东西,但她了解苏恒,肯定道。 陈昉初顺着她的意思想了想,突然皱眉,“不对啊,如果老苏相真的留下了救前朝皇室的证据,你父亲不该立刻销毁吗?为什么还留着,他在等着人查吗?” “他害怕余孽未除,既然祖父怎么都不可能摘干净,他就留着指向祖父的证据,关键时刻出卖祖父,将功补过。” 苏霜冷声说着,随手打开了门口的几个箱子,发现里面都是金条,她挑了挑眉。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刚才和他说皇叔知道,他却还执意要进宫,那他手里肯定有铁证啊!”陈昉初总算反应过来,“嚯,你父亲家底够厚啊!”他这才看见了箱子里的金条,这金条就这样放在门口,那这库房里面肯定还有更值钱的宝贝。 苏霜点了点头,祖父清廉,她父亲确实懂得钻营的,“你去翻那边。”她指了指右边,然后自己去翻左边。 翻了一阵后,却发现他站在原地没动好一会儿了,“怎么了?”她问。 “就是……”陈昉初摸着下巴,看着右边的嫁妆箱子,百思不得其解,“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父亲当初若真因为这件事和你母亲决裂,为何又娶了那王氏。”他指着印有王氏字样的箱子问。 苏霜愣了一下,然后笑得讥讽,“这就是造化弄人的地方了。” 陈昉初回神,看着她的表情,突然领悟,“你是觉得你父亲不知道王家的事情?” “你还记得王家为何会有今日的富贵吗?”她问他。 “这谁人不知,因为他们最先弃暗投明投了我皇爷爷……”他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父亲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娶的王氏?却没想到王氏背地里还在为前朝奔走?” “他如果知道王家的事情,刚才就不会进宫了。”她喃喃道。 “那王家为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章 九杀 有情无情 “宋方池是前朝戾帝帐下的一员武将,一个有勇有谋的年轻将军,永光三十六年戾帝被我皇爷爷围在寿春城,他以三千骑兵打的一万攻城将士节节败退。” 虽然陈昉初没有见过高祖,但他父亲爱兵事,会时不时给他讲祖父曾经打仗的事情,尤其是寿春城的几场战役,他们有输有赢,父亲因为在现场,记忆犹新,对对方领军的宋方池赞不绝口。 “永光三十六年?那他?” 苏霜惊讶,隔一年就是永光三十七年了,也是本朝的开元元年,因为年初就赢了最后一战,高祖觉得吉利,没有等到第二年就改元了,这个宋方池最后都追随戾帝,而她又没听过他的名号,恐怕已经死在寿春了。 陈昉初看她的神情,马上猜到她在想什么,连忙摆手,“我皇爷爷惜才,才不会杀他,他是在破城前被朱家人害死的。” “他如此勇武,朱家为何害他?”苏霜皱眉不解,都被逼到那个地步了,还残害良将,这是什么蠢货才会做的事情。 “就是因为他勇武,那场以少胜多的守城战他一战成名,在军中的威望远超朱家安插的傀儡,朱家人如何能容他?”陈昉初说着嫌弃地撇撇嘴。 苏霜叹了口气,“这大梁亡得不冤。” 陈昉初使劲点头,“是啊,我皇爷爷知道他被害死的时候发誓要将朱家人千刀万剐,我父亲那时候跟着皇爷爷出征,见过那将军,在我小的时候还总和我讲那场战役,一面之缘都能让我父亲惦记这么多年,足见这宋方池是多么惊才绝艳的少年英才,真是可惜了。” “这本诗集的作者就只有他们五个人。”苏霜将诗集所有的署名看了一遍。 “你祖父、你外祖父、裴知聿、宋方池、宗正厚。”陈昉初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看着她问,“他们五个师出同门?” “这清山就是黄大儒开门授课的地方。”苏霜摸着诗集的封面,想到了祖父的藏书,有几本集子提到过清山,清山离京城不远,因风景秀丽又远离喧嚣,很多文人墨客都喜欢到那里隐居。 “再找找。”她说,这本诗集里有和前朝国姓一样的人,她现在有九分相信这个人事前朝的太子,要不然父亲也不会留着这本书。 陈昉初点头,两人继续往里面搜索。 “快看这个!”这次是她先发现了东西,她在一大堆绫罗绸缎的后面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盒子。 陈昉初放下正在查看的箱子,冲了过来,看见她指的东西后眼睛一亮,“这是那个鲁班盒!” 苏霜也很激动,这个鲁班盒也被做成了小书案,和梁徵家里的那个一模一样,显然是一对,或者是同一个工匠一起打造的。 两人默契的撸起袖子,准备开盒,陈昉初却突然指着盒面,“咦?” 苏霜将盒子抬起来了一些,正准备抽木头,发现他不动了,奇怪地问,“怎么了?” “这个上面有刻字。”他指着盒子表面说。 她将盒子放下,站到他那边看,“日月长相望,宛转不离心。” 这个盒子表面确实刻了字,而且还是一句情诗,诗句下面还有落款,只是和诗句相比落款的两个字刻的非常小,站着根本看不清刻的什么。 他趴近了点看,“这是个宁字。”他辨认出了左边字。 “右边的这个……额……”他卡顿了一下。 苏霜奇怪地看他,他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眼神,将话说完,“这是个瑞字。”说完他站直了身子,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宁瑞?”她不明白这两个落款有什么问题,让他反应这么大,“你想到什么了?” 陈昉初觉得也许是他想多了,有些犹豫要不要说,但看着她清澈的双眼又觉得不该瞒她,想了下委婉地提醒道:“我三皇叔大名陈瑞。” 苏霜愣了一下,先没有反应过来,等无意间扫过盒面的时候才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这个落款“宁瑞”,也许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两个人——宋宁和陈瑞。 “祖父曾经说过,母亲晚父亲两年入学,和端王爷是同届,两人关系也最为要好,我以为他们只有同学之谊……”她喃喃道。 “这刻印绵软,不像是男子刻的。”他又犹豫了一下说。 “你想说什么?”苏霜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回她立刻懂了他背后的意思。 “如果这是你母亲刻的,那她为何会嫁给你父亲?”陈昉初硬着头皮说,“我皇爷爷虽然杀伐果断,但在家事上和普通百姓一样很疼孩子,从不棒打鸳鸯,至于老苏相,你觉得他是棒打鸳鸯的人吗?” “也许是你三叔不愿意呢?”她摸着盒面上的字说。 他愣了一下,“这倒是有可能,我三叔和我三婶的关系确实很好。” 他们陈氏皇族夫妻没有不恩爱的,二皇叔的婚事虽然是皇爷爷赐婚的,但皇上和皇后本就是青梅竹马的同学,成婚前就有感情。 他父亲和母亲更不用说,如果不是当初外祖父从中作梗,皇爷爷早就赐婚了。 而他三叔的婚事,据说也是三叔自己求的,三婶和三叔成婚的时候,三婶的父亲只是个没有授官的普通进士,这样的家世要是放在前朝,是怎么都配不上王爷的,但因为三叔喜欢,皇爷爷还是同意了。 “还有一个可能。”苏霜突然说。 他:“什么可能?”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我母亲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她和端王爷绝无可能,所以才选则嫁给我父亲。”这是她最不希望得到的答案,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怀疑也许她母亲的身份真的和前朝皇室有关系了。 就像他说的,他祖父也不是会棒打鸳鸯的人,而母亲性子内敛,若不是真心喜欢,不会将爱意宣之于口,更不会刻下这样的情诗。 所以只有她自己放弃了,至于她放弃的原因,很大可能真的是身份问题,祖父告知了母亲身份,母亲自知其中问题,所以才选则嫁给父亲。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章 九杀 残忍真相 苏霜看着面前铺开的所有书信,觉得陈昉初的嘴也许真的开过光。 外面不知出了什么状况,为了节省时间她不得不将一排抽屉的信全部摊开看。 好在这几个抽屉的信比梁徵抽屉的信少多了,左侧除了第一个抽屉有一摞书信,其他三个抽屉零零散散的只有几封,总共数下来只有二十四封。 她来不及去看右边,先将这一侧的二十四封书信全部摊开铺在地上。 然后发现这一侧的所有书信都是刚才诗集上的五个人之间的通信。 通信时间横跨永光二十六年到三十一年。 而几人通信时的称呼,更是证明了陈昉初的猜测是对的,这位拥有国姓的男子果然是前朝的太子。 众所周知,前朝的皇子中活到成年的只有太子一人,能被祖父几人称呼为殿下的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这些信中最吸引苏霜注意的是其中一封前朝太子写给祖父的信。 信的开头太子问候了黄大儒以及还在清山求学的几个人,之后讲了京城的局势,最后话锋一转:“敏忠师兄,母后已答应余之请求,还请师兄带着两位师弟即日启程来京,兄曾放言吾辈之理想总有实现一日,也许就是今日了。” 落款:“宗正厚,永光三十一年。” 这封信证实了祖父确实是由这位太子提拔的。 至于他们信中所提到的理想,在剩下的信中都有提及,他们通信的年间内有朱氏把持朝政,外有高祖率军起义,内忧外患之下几个心怀天下的师兄弟们每天都通过信件分析着局势。 从这些信能看出祖父四人这个时候已经成了这位太子的幕僚。 祖父年龄居长,学识渊博,最受太子器重,外祖宋仪知礼崇法,虽不及祖父面面俱到,但在民务方面颇有心得,至于宋方池,正如陈昉初刚才告诉她的一样是个在兵事方面很有才能的雄才,他在信中提到的围剿高祖的策略,苏霜觉得要是后来真听了他的方法行事,高祖不一定能拿下这江山。 至于裴知聿,他倒是特殊,从字里行间苏霜看出祖父的这位师弟恐怕出身不凡。 尤其是永光三十年他写给太子的信。 里面有这样一段话:“殿下恕罪,父亲仍不同意出仕之事,且若吾出仕,朱丞相恐有不喜,倒连累各位师兄弟,功名利禄非吾所求,若为天下,只做殿下幕僚足以,凡请殿下再莫强求。” 这话透露出两个意思,一是裴知聿的父亲不同意他为官,二是裴家与朱家有嫌隙,嫌隙大到若裴知聿为官,祖父等人可能会被牵连的程度。 那段时日朱家一手遮天,能和朱家对着干还没有被灭族的,身世背景恐怕不简单。 苏霜只恨自己没有仔细读一读前朝的史书,尤其是世家这一部分。 能和位高权重的外戚结仇还安然无恙的也就只有盘根错节的世家了。 不过这倒解答了苏霜和陈昉初之前的一个疑问,其他四人均有名有号,只有这裴知聿查无此人,现在从这信中得知,这人恐怕一直没有出仕,只作为幕僚一直跟在太子身边。 苏霜又快速浏览了一遍这些信,确认这些都是祖父入仕之前的通信,虽然三十一年也是舅舅出生的那一年,但是信中却丝毫没有提及子嗣之事。 她失望一瞬,然后边整理边感叹,怪不得祖父从来不谈及过去,想起这几人的下场,尤其是这位太子没两年就暴毙而亡…… 在终于看到曙光的时候再次被放逐到黑夜,所有理想抱负付之东流,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再一想,这位忧国忧民的太子也许是她的外祖父,她心里涌上了复杂的情绪,虽然不曾细读前朝史书,但她也知道将祖父推到相位上有多困难。 心怀天下,又有手段,若这位太子没有暴毙,也许今天将会是另一番光景了吧。 将书信叠好后,她马不停蹄跑去另一边打开了另外四个抽屉。 将抽屉全部打开后她愣住了,这边和另一边不同,只有第一个抽屉孤零零的放着一封信,其他三个抽屉空空如也。 她失望一瞬,却不敢再耽搁,赶紧将信打开。 信很短且字迹潦草,但它透露出来的信息却让苏霜震惊不已。 这封信是她的外祖父或者说她以为的外祖父写给她祖父苏沐的。 一封临终托孤的遗书。 信写于永光三十三年秋,正是外祖父过世前。 “师兄,我怕是熬不到你主持完秋收了,听闻你已将嫂子和侄儿送去奉阳,师弟有一不情之请,吾妻已平安诞下小儿,求师兄在局势不可挽回之前将吾妻和两小儿一同送去奉阳,保他们平安,师弟宋仪绝笔。” 两小儿……宋仪的孩子是两个儿子,而且小儿子在永光三十三年就出生了,比她母亲整整大了两岁。 所以,母亲真的是前朝皇室遗孤? 苏霜迷茫地愣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查了半天会是这个结果。 她在心里算了下时间,先太子在永光三十四年暴毙,一年后母亲出生,也就是说母亲是遗腹子,且在流亡路上降生。 至于宋仪的孩子,当时大乱将至,没人会去在意一个京官的后宅之事,他第二个孩子是男是女,什么时候生的,都无从考究,只有这封信…… 父亲应该是看到了这封信,才留下了这个盒子,就这一封信就能将她的身份一锤定音了。 她不死心的又找了找,又发现了很多和祖父有关的东西,多是一些书画还是书籍,还有她曾在祖父书房里看到的文玩,其他却再没有了。 苏霜不知道是真的没有,还是父亲将一些不利于他的东西销毁了,毕竟一切都太刻意了,一本诗集证明祖父和先太子的关系,书信证明母亲身份不明,而且藏有书信的盒子被堆在家具堆里,像是从未有人发现过他暗藏的机关,但她知道父亲擅工事,不可能看不出这是个鲁班盒。 她叹了口气,想到父亲做事滴水不漏,知道再找下去恐怕也是浪费时间,而且陈昉初出去好一会儿了,也不知是不是出事了。 苏霜决定出去了。 出去前她贴着门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什么都没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章 九杀 骑虎难下 “你们两个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两人惴惴不安地跟着端王出门上了车,却没想到刚一坐定端王就发起了难。 “皇叔这是何意?”陈昉初听见他这么问立刻警觉起来,将苏霜挡在身后。 端王被他防备的样子气笑了,“别装傻,孤刚才在景泉宫就觉着奇怪,审那奶嬷嬷的人说她藏得极深,接应的刺客更是谨慎,你们却不声不响将人拿了,若不是事先知道了些什么,何故如此警惕?更何况……” 他瞪了眼陈昉初,继续道:“更何况,你这臭小子昨天还闹着翻墙逃婚,今天光明正大地出宫了却不跑,若不是意识到出了大事,你能这么老实?” 苏霜听见端王提到陈昉初闹着翻墙逃婚的事情,又想到了断了腿的赵修文,心里的恐慌散了不少,甚至突兀地想笑,没想到端王说完陈昉初就冲着她来了,“还有你,明知道有人要害你,外面不安全,不直接去王府,还跑到这儿来取什么东西,什么东西非要现在拿到手不可?” 苏霜和陈昉初一齐一愣。 “孤听说苏恒那个混账东西将老师的遗物全部弄到京城藏库房里了,怕是你们两个小崽子发现了什么不对来查老师的东西吧?”端王眯着眼睛打量愣在原地的两人。 苏霜和陈昉初僵坐着一动不敢动,他们谁都没想到端王会如此敏锐,几句话就将现在的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 而且,他也知道? “呵。”端王看着呆傻的两人突然哼笑一声,“怎么?全叫孤猜中了?” 苏霜思绪纷乱不知该怎么表态,陈昉初却像是被大人抓住干坏事的小孩子一样,本能的冲着端王摇头,像是在说:“没这回事儿……” 端王闭了闭眼睛,像是被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辣到了眼睛。 几息过后,他睁开眼睛给了陈昉初脑袋一下,气哼哼斥责,“还装?要不要孤给你们找面镜子照照,你也不看看脸白成什么样了?还在这和孤扯谎!” 苏霜听到这里总算反应了过来,试探着问,“您是知道……”话没问完被生气的端王截了过去,他挑眉,“知道什么?知道你舅舅和你母亲的身世吗?” 苏霜和陈昉初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果然知道…… 端王看着两人,一脸嫌弃地说:“真当我们傻的?你舅舅和孤大哥二哥同届,你母亲和孤同届,我们一起长大,你祖父又对你舅舅和母亲态度奇怪,都不用那些藏在背后的暴露行踪,我们也都猜到他们的身份了。” “皇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昉初听得半懂不懂,怎么态度奇怪?什么暴露行踪?如何猜到身份? 端王不知想到什么,沾染怒气的眉眼渐渐带上了一丝无奈,他叹气,“哎,本想着等抓到朱家余孽再和你们解释,现在……” 他顿了一下,“算了,我还是提前和你们两个说吧,你看着这泪珠子掉的……”他指了指突然开始掉眼泪的苏霜,像是因为她的哭泣妥协了。 苏霜突然落泪是因为端王的态度。 她感受到他没有恶意,再一想端王素来和圣上一条心,圣上也十分信任自己的幼弟,所以端王的态度有些时候能代表圣上的态度。 她看到了峰回路转的可能,悲喜相交下没控制住情绪。 陈昉初这才注意到了她哭了,慌忙地从怀里掏帕子,然后笨手笨脚地给她擦了擦眼泪。 这么多次生死考验,苏霜不知不觉对陈昉初产生了依赖,对于他亲昵的举动没有拒绝。 两人刚经历了好几次情绪起落,脑袋正懵着,丝毫没有意识到举动的不妥,倒是看得对面的端王一愣一愣的。 “你们……”他正想问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苏霜却已经平复好情绪,追问他,“您说朱家余孽?前朝朱家的人不是被高祖全部剿灭了吗?” 端王沉默一瞬,像是在想从何说起。 陈昉初却觉着这么没头没尾的不知道要问到什么时候去,索性道:“皇叔,您还是从头和我们解释吧,要不然你越说我们越糊涂。” 端王看了眼对面的两个孩子,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到了苏霜身上,“你既然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世,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外祖就是前朝太子宗正厚,他与我父皇同岁,是个德行令人钦佩的明君。” 苏霜没想到他的开场白会是这样的,不仅直接告知了她身份,而且作为本朝藩王还夸赞起了前朝的太子,除了惊讶,她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别的反应了。 一旁的陈昉初没有看库房的信,只是通过苏霜的反应知道她找到了最坏的结果,现在通过皇叔证实了这个结果,一时之间也很无措。 “怎么?很惊讶孤会这么说?”端王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样。 两人老实地点头。 “你父王应该和你说过你皇爷爷当初起义是因为被地方官吏逼得实在没活路了,对吧?”端王问陈昉初。 陈昉初点头,皇爷爷早年间也是耕读世家的读书人,家里日子过得也还不错,后来被贪官污吏害的家破人亡,不得已落草为寇,之后朱家和其党羽越发猖狂,搞得各地民不聊生,皇爷爷干脆揭竿而起。 “你皇爷爷揭竿而起只是想找条活路,却没想到一呼百应,到后来想归降却是骑虎难下了。”端王突然说。 “归降?”陈昉初和苏霜异口同声震惊道。 端王早知道两人会是这个反应,毕竟这些也算他们陈氏皇族的秘辛了,他端坐着继续说:“那先太子宗正厚在永光三十年的时候给父皇写了劝降的密信,言辞恳切,父皇当时刚丧妻,被几个投靠的世家逼着再娶,已经感到力不从心,更何况父皇也是读过圣贤书的,若是有活路,哪里真的想做乱臣贼子呢……” “所以皇爷爷被劝动了是吗?”陈昉初回过神,震惊地问。 端王点了点头,“嗯。” 陈昉初:“那最后为何打到京城去了?” “因为父皇遇上了我母后,哎……”端王叹了口气,“母后是当时雄踞一方世家孙家的小姐,孙家和朱家不对付,想要支持父皇要一份从龙之功,父皇因为母后妥协了。” 其中故事端王没有细说,但想到高祖顶住压力只立一后的事,两人倒是能猜测一二。 苏霜听懂了,“所以高祖和先太子并不真的敌对?” 端王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对,虽然那一年父皇因为母后没有归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9章 九杀 裴家本家 端王说的话如惊雷一般炸的苏霜很久没有反应过来。 等将繁杂的思绪全部赶出脑袋后,她心里只回荡着一句话:所以,梁徵是她母亲的表哥?是她的表舅舅? “这么惊讶做什么?难道梁徵没和你们说过?”端王之前想着两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警惕,一定是有人告诉了他们什么,而他猜测的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梁徵。 陈昉初还没接受裴知聿的身份,跟着苏霜一起呆愣摇头。 端王皱眉,“这就奇怪了,梁徵不会说一半存一半,他既没和你说自己的身世,就更不会说别的,那你这丫头又是从哪里知道自己身世的?”他狐疑地看着苏霜。 苏霜回过神,正想将父亲卖了,端王眯着眼睛打断,“别和我说是苏恒说的,阿宁的身世简直是他的心病了,绝不可能主动和你说。” 她顿了一下,“父亲他……” 端王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当不起你叫他一声父亲,自作聪明的蠢货,以为大家都是傻的,就他一个察觉到了不对,不仅笨心眼还坏,为了功名利禄急不可耐的想将阿宁甩了,要不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我真的……” “咳咳,皇叔。”见他越说越不像话,陈昉初赶紧出声打断。 苏霜脸色发白,虽然有过猜测,但猜测被证实她却一点不觉得欣喜,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替母亲难受。 端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看着苏霜苍白的脸,很是直接地拍了拍自己的嘴,“瞧我这嘴。” “皇叔,没人告诉我们,那奶嬷嬷进宫那天被刺客拦下交代了任务,之后就魂不守舍,她察觉不对就让自己人查了查,然后查到了竹园的侍卫,就和我通了个气。”陈昉初帮她圆了个谎。 苏霜感激地看了看他,又给谎言打了个补丁,“裴知聿的名字是我刚才在祖父遗物中看到的。” 端王露出恍然大悟地神情,“你定是看到老师师兄弟几人的通信了。” “端王也看过那些信?”苏霜惊讶。 “我之前和你们说了,师傅待宋家兄妹态度奇怪。” 看两人点了点头,端王继续解释:“明明是养子养女,老师却像是敬着什么一样,虽然在我们面前不曾如此,但私底下却毕恭毕敬,而且不止他,梁家老二梁羽也这样,平时对宋氏兄妹多有维护。” 说完他停顿一瞬,然后像是陷入回忆一般望着车窗说:“那时候我二哥成天和梁家老二闹别扭,两人像斗鸡似的针锋相对。他见天盯着人家找不是,盯人盯久了,就发现梁家老二对宋氏兄妹的态度奇怪,继而又发现老师也一样,实在好奇拉着我和大哥查了查,之后查到宋仪只得了两个儿子,而且小的那个年龄也对不上。我们察觉不对就和父皇说了,父皇当时以为先太子的孩子已经在寿春城没了,但他的手段和我们相比又是另一回事了,很快就查到了来龙去脉。” 陈昉初听他说梁羽十分维护宋氏兄妹,想到了梁徵家里的那两个牌位。 既是君臣又是亲人,在家里立个牌位,这倒是可以理解了。 苏霜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想到什么问:“您刚才说我祖父被捉住的时候带着五个孩子?” 端王收回视线,看着她解释:“也不能说你祖父带着的,是他和裴知聿一起,当时在寿春朱氏杀了你祖父的师弟,你祖父见势不妙,和裴知聿一起出逃,裴知聿身边带着自己的夫人和小儿子,至于剩下的两个孩子确实是宋仪的两个儿子。” “那为何传言说只有我祖父带着两个孩子被俘获了?”苏霜问,这是一直流传的版本,她想知道谁掩盖了事实,又是如何掩盖的。 端王:“因为你祖父在太子亲政时留下了好名声,又没有什么世家背景,是朝臣们想要劝降的人,而裴家身份特殊,裴先生是太子妃的表哥,那时候朝中吵着要清算前朝皇室,所以我父皇暗中授意将裴氏夫妇和他们的儿子放了,裴先生跑的时候带走了宋仪的两个孩子。” “这是为何?”陈昉初不解,既然有跑的机会不是应该带着先太子的孩子跑吗? 苏霜也疑惑地看着端王。 “因为你母亲本就早产,身子骨弱,才一岁的孩子绝不能再奔波了,否则小命不保。当时你祖父并不知我父皇和先太子的关系,以为你母亲和舅舅一旦被发现绝无活路,和裴先生商量一番后用你舅舅和母亲顶替了宋仪的两个孩子,反正也没有人记得宋仪的孩子是男是女,是什么样的。” “那宋仪的孩子还活着吗?”苏霜问。 “你不知道?”端王惊讶。 苏霜茫然地看着他,“我该知道什么?” 端王指着马车外说:“你的那个护卫就是宋仪的孙子啊。” “什么?”苏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阿大,“您是说光叔是宋仪的儿子?”她不可思议道。 光叔是一直跟在祖父身边的护卫,也是阿大和阿二的父亲,她小的时候就是跟着他习武的。 看她惊愕的表情,端王信了她是真的不知道,“得,老师真不是一般人,这么多年了,还真对你什么都不透露。” 苏霜想起了阿大阿二的名字宋书逸宋书延,她当时还以为阿大两人是跟着自己姓了宋,现在想来她好像从来没问过光叔姓什么…… 看她皱着眉头,端王以为她对什么都不透露的老师失望了,“你不要怨老师,他对你多么爱护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估摸着他是想着你母亲的前车之鉴才没告诉你。” “我母亲的前车之鉴?”苏霜回神。 端王急着安慰她,话不过脑子就往外蹦:“对啊,你不想想,大梁亡国的时候你母亲还是个奶娃娃,什么记忆都没有,若你祖父不告诉你母亲身世,她也许就……”说到着他总算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立刻住了嘴。 她也许就不会嫁给你父亲了。苏霜眼皮一跳,猜测他是不是要说这句。 “您……”她突然想问问那盒子上的刻字,还有母亲当初为何嫁给父亲。 端王却打断了她,“瞧我,没个正形,和你们说这些做什么,而且你父亲虽然不是东西,但他让你母亲有了你,也算大功一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0章 九杀 生死不知 “裴家如今还隐世吗?”苏霜想到了那个破败的院子。 端王脸色凝重地摇头,“京城之乱后,各地匪寇冒头作乱,裴家本家虽早已远离京城,却也在祖地遇上了匪患,裴家家主在匪患中没了,太子妃在逃亡的路上生下你母亲就咽气了,裴先生更是不知所踪,裴家没了主心骨,等到开元三年裴先生再现身的时候,裴家已经散的七七八八。”他说着摇了摇头,像是惋惜一个清正的世家大族就这样在动乱中泯灭了。 苏霜沉默了,怪不得那院子有那么多古书,怪不得那个裴管家会那样叹气…… “裴知聿为什么让他的两个孩子姓梁?难道他有复国之心?”她在感慨造化弄人,陈昉初却还是有些怀疑裴知聿的立场。 “这倒是另一笔烂账了。”端王说,“我听梁家老二说他父亲进京做太子幕僚时裴家主依旧不同意其出仕,尽管那时候裴家女已经嫁过去了,所以他父亲是带着家人偷跑去的,因为知道前路凶险,他在进京时就将梁徵送到了奉阳,改姓梁是为了隐姓埋名,防止朱家暗害,后来梁羽改姓是因为路上逃亡不方便,跟着裴大人一起改了。” “安定下来后为什么不改回来?”苏霜问,高祖在未掌权时就放他们走,掌权后也一定不会伤害他们。 “这就要怪我父皇了,开元三年,我父皇刚解决完不断作死的几个世家,朝中正缺人,他就派人去请你祖父,又让人在萍乡找到了裴先生。父皇请两位先生出仕,但两位先生却因为念着先太子,婉拒了父皇,可我父皇这个人……”端王突然停了,欲言又止,表情微妙。 苏霜和陈昉初对视一眼,总觉得他欲言又止没说出来的可能不是什么好话。 端王挠了挠头,总算想到了一个不那么大不敬的解释,“总之我父皇这个人,真要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就一次次的去请。苏先生被烦的不行,一年后就开门授课了,算是变相示意我父皇愿意帮他带孩子,也就是我们三个。至于裴先生,倒比我父皇还像个倔驴,直接将两个孩子的户籍改了,落了个梁姓,算是以此明志了……” 苏霜和陈昉初无语地看着他:倔驴?您没发现说漏嘴了吗? 端王没发现,还觉得自己解释的挺好,笑着问他们:“你们两个小崽子还有什么想问的?” 苏霜举手,“有,您刚才说梁家老二和你说的,所以我舅舅他们知道自己暴露了是吗?” 端王惊讶她这么快就想到这个,没有隐瞒,点了点头说:“他们早先不知道。开元四年我二哥几人和宋康梁羽在学堂结识,到开元六年我入学的时候,二哥和梁羽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了,就是那一年我们察觉到了不对。之后找到父皇,父皇查清后起先没有告诉我们,后来我们自己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他才和我们说了他和先太子的事,还告诉我们不要去打扰宋氏兄妹。” “皇爷爷的意思是?”陈昉初问。 端王:“我刚才说了,那时候还有朱氏余孽未剿灭,父皇想着万一他们暴露身份,就再过不了安稳日子了,还帮着放出了你祖父带着宋仪两个孩子被捕的事,否则这么一件在战乱年间不大不小的事怎么会变得众所周知?就是为了坐实你母亲和舅舅的身份。” 苏霜不解,“那我舅舅他们怎么知道你们发现了的?”既然高祖不让他们打扰,想必他们不会忤逆高祖去泄露自己找到对方身份的事。 “哎。”端王叹了口气问苏霜,“你知道你舅舅事哪一年成的安南将军吗?” 苏霜当然知道:“开元十三年。”她舅舅在这一年以校尉身份在主帅身死后带领残兵掀了云州叛臣的老巢,一举安定云州,凯旋归来后被高祖封了安南将军,那年舅舅才十九岁,少年将军,风光一时无两。 “就是那一年我们以为被全部剿灭的朱家余孽又出来作妖了,他们也不知怎么查到了你舅舅和母亲的身世,找上了门,他们以为除了你祖父没人知道,所以行事不算低调,叫我们发现了。” “那我舅舅……”苏霜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想到后来舅舅下落不明,她也没有见过舅舅,所以不能确定舅舅对朱家是什么态度,或者说他对皇位和复国有没有兴趣。 端王一看她的小表情就知道她想多了,“你舅舅在京城城破的时候已经记事了,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他和我大哥一样都只喜欢兵事,对那个位置没兴趣,所以朱家找来的时候他是惊愕多过高兴的,之后他将事情和你祖父说了。” 苏霜松了口气。 端王笑了笑,继续说:“你祖父那个时候已经知道我父皇和先太子的关系,知道父皇不会伤害他们,就将这事情告诉了我父皇,毕竟清剿余孽的事情,还是要交给我父皇。然后……” 陈昉初:“然后什么?” 端王像是又在想措辞,挠了挠脸后说:“然后你祖父和我父皇谈话的时候不小心叫我们兄弟三个听到了,我们一听你舅舅被朱氏找上门了,情急之下就去和你舅舅坦白了。” 陈昉初注意到了他表情的不自然,翻了个白眼,不小心?信你就有鬼了。 “我母亲呢?你们和她说了吗?”苏霜却只注意到了他只说了她舅舅,猜测是不是只有舅舅知道所有的事情。 端王正在和陈昉初大小眼,听到她这么问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变得晦暗。 端王猜到苏霜知道他和阿宁的关系了,不敢看她,哑着嗓子说:“都是我的错,当时我想着这些事情不该让她知道,她知道了徒增烦恼不说也帮不上什么忙,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她以为你们不知道,以为你们会介意她的身世,最后也因着身世的原因选择嫁给我父亲?”苏霜眼中含泪,看着面前金尊玉贵的男子,语气近乎质问。 “我本来是想在解决朱氏余孽后说的,但是第二年我父皇身体旧疾复发,朝堂眼看着就乱了,我没顾上她……”端王说着红了眼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1章 九杀 世家余孽 “你们怎么确定我舅舅还活着?”苏霜问。 她舅舅宋康在逼退北边的蛮族后一直守着边境,除了为了探望母亲回来过几次,其他时候一直在北边军营,从开元十五年到隆兴四年。 母亲生下她,舅舅本来该回来看她,却在一次蛮族袭扰中落入陷阱,最后被逼退掉入悬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悬崖高千尺,底下也没有什么河流,一旦落下去必死无疑。 只不过当圣上的人赶到悬崖下的时候,那里只有一些被野兽新啃出来的白骨,其他什么都没有,衣服和配刀等能辨识人身份的东西都不见了。 所以谁都不敢断定她舅舅死没死,母亲虽然坚持给舅舅立了个衣冠冢,但心里还是存着舅舅死里逃生的希冀。 “你……”端王正要解释,却发现她的手腕上空无一物,“咦,你手上的镯子呢?” 苏霜怔住,摸了摸手腕,紧张地说道:“收起来了。” 也许是因为怀疑她死而复生的事情和镯子有关系,在听见端王问镯子时她本能地绷紧了身体。 坐在她旁边的陈昉初感受到了她的紧绷,奇怪地看了眼她的手腕,那里好像是有个镯子,第一次拜堂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因为那时候她牵着她的手,那镯子又晶莹剔透的,衬得的她的小手愈发白嫩。 端王松了口气,“你可得好生保管,那镯子是宗家的东西,是你外祖母的传给你舅舅的,他很宝贵那个镯子,打仗都不离身,说是先太子妃交代他,让他交给他未来的夫人。” “那镯子怎么到了姲姲手里?”陈昉初问。 苏霜愕然地看着空荡荡的手腕,她以为这事母亲留给她的…… “我及笄时祖父给我的,说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难道?”她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端王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对,那镯子是突然出现在你祖父房里的,我们都猜测那是你舅舅亲自送来的。” “所以你们才确定舅舅还活着?”苏霜问,因为镯子不离身,舅舅也没有交给母亲,否则这镯子自她出生就应该到她手里了。 端王点头,“嗯,但是他一直不曾真正的路面,所以我们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活着。” 苏霜捏紧手腕,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看她陷入沉思,陈昉初又问起了别的:“当时和朱氏余孽勾结的世家如今何在?”他想问除了王家是不是还有别的在明面上的家族,这样万一这次不好,下次他们还能堤防一二。 “首犯都被诛杀了,他们起初勾结起来的时候你皇爷爷病重,想解决这些人却有心无力,你二叔……”端王话说一半突然停住,一脸纠结,先是在想要不要说。 “皇叔,你放心,你说的这些话我们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陈昉初从来都是聪明的,一看就知道他顾虑什么,他说皇爷爷,说前朝怎么用词都好,但他二叔毕竟是现在的圣上,即便关系亲密,还是要注意措辞的。 端王笑了,拍了拍他的脑袋,“小机灵鬼,行吧,那你可不能告诉你二叔这话是我说的。” 陈昉初使劲点头。 端王放下了顾虑,继续说:“你二叔这个人,脑袋聪明但嘴笨,和梁羽吵架都吵不赢,朝中也都觉得他手段软。但其实我们师兄弟都知道他不仅聪明,还最是沉得住气的,他吵不赢梁羽却能耐着性子下一个月的套报复回去,总之……你二叔这个人有耐心又手段诡谲,继位后不到几年就将这些瞎蹦跶的人解决了。” “那和朱氏勾结的首犯都有谁?”苏霜渐渐被两人的话题吸引,回过神来。 端王看她,“首犯除了朱氏余孽还有就是你皇祖母背后的孙家,还有长荣将军府刘家。” 苏霜皱眉,仔细回忆他说的都是谁,孙家她知道,高祖时期显赫一时的外戚,但后来好像犯了什么事被发落了,没想到是这个事情。 至于长荣将军,和她舅舅一样也是一个少年成名的将军,跟着高祖打天下,是高祖帐下惊才绝艳的一员大将。 “长荣将军,不就是三婶的母家?”苏霜在回忆这两家人的过去,陈昉初却被长荣将军的名字吓住了,因为他记得他三婶好像就是长荣将军府里出来的,但他记忆中的长荣将军府邸是因为参与夺嫡惹怒了二叔才被发落的,现在怎么又和前朝朱氏扯上关系了? “因着你三婶,二哥对外隐瞒了一部分真相,而且,你三嫂的命还是我求二哥保下来的。” 陈昉初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从小知道的事情居然都有这样的内情。 父王母妃和叔婶们到底瞒了他多少事情? 端王没注意到他诧异的表情,陷入回忆道:“刘家祖上一直是书香门第,到了长荣将军这一辈本来已经要没落了,但刘家老大也就是长荣将军在兵事上有些能耐,又豪赌一番跟了你皇爷爷谋反,事成之后,刘家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阖府上下仗着长荣将军的势干了不少荒唐事,直到长荣将军和我父皇一样旧疾复发,突然过身,那一府的荒唐人这才算收敛了些。但也就是这个时候朱家找上了他们,他们眼看着皇位就要易主,我们兄弟几个又都瞧不上他们,索性就和朱氏勾结了起来,想再赌一个从龙之功,勾结了不少朝臣在朝堂上搅风搅雨,之后甚至将手伸到了后宫……” “那三婶?”这样贪婪、毫无敬畏之心的家族,圣上怎么会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难道就因为三叔喜欢三婶? 圣上不是这么公私不分的人吧。 端王叹了口气,解释起了从来没有告诉过晚辈的过去:“你三婶是个好人的,刘家老家主有两个儿子,大房就是长荣将军,二房也就是你三婶这一枝,当家的二老爷在战乱中没了。大房枝繁叶茂,二房人丁凋敝,你三婶是二房独女,没有兄弟,和母亲相依为命,也是仰人鼻息过活,别说耍威风,那丫鬟婆子都是看人下菜碟的,日子过得不好。你二皇叔又不是什么嗜杀之人,在我陈情后就将你三婶母女都赦免了。” “那朱氏和其党羽大部分被你皇爷爷在开元年初剿灭了,可京城之乱前有察觉形势不好的朱家党羽带着不少人提前跑了,他们蛰伏多年,直到开元十三年牧之被封了将军,才出来活动。不过他们可能怎么都没想到牧之完全不想趟这趟浑水,还将事情告诉了苏先生。” “这次皇爷爷没有抓到什么人吗?”陈昉初疑惑地问,既然已经通风报信了,怎么还没抓住人呢? “那些人在知道牧之态度的时候应该是知道大事不妙藏了起来,你皇爷爷晚了一步,没有抓到人,不过就在我们以为他们会继续蛰伏的时候,你皇爷爷的身子出了问题,那些人可能觉得机不可失,打算趁着夺嫡的乱劲儿从中得利,却没想到……”端王解释。 “却没想到我父亲和两位叔叔都对皇位没兴趣,根本乱不起来……”陈昉初将话接了过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们陈氏皇族的性子了,都不是什么坐得住的人,包括他,被圈在宫里看奏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2章 九杀 窦氏丹方 “是因为安南将军出卖了他们吗?”陈昉初猜测。 端王点头,“牧之的出卖确实给他们带来了非常大的打击。二哥处理孙刘两家时,虽没明说朱氏的问题,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其他朝臣和世家或多或少都听到了风声。我二哥杀一儆百的效果立竿见影,至少他们现在不敢再和朱家勾搭了,朱家失去了朝中的助力,不恨你舅舅是不可能的。” “那王……”苏霜刚要问王家的事情,梁徵给王尚书家写信,一是证明了王家曾经拉拢过他,二是他们已经和朱氏勾搭到了一起,但她话没说完就被陈昉初拽了一下。 “王什么?”端王疑惑地看她。 “舅舅,所以这次背后的人还是朱家是吗?”陈昉初将话接了过去。 见苏霜沉默端王以为自己听错了,被他的问题吸引过去,“对,十有八九会是他们,毕竟这世上知道荒山和文殊兰混用功效的没有几个人,能用这个除了他们我想不到还有谁,他们用这个害死先太子的药明摆着是想要吸引牧之出来,更何况那奶嬷嬷之前行事那么小心,偏这次暴露了,很有可能是他们授意的。” 端王说完自己的推断,却看见对面的两人一齐摇头。 他惊诧的看着动作一致又欲言又止的两人,“你们摇头是什么意思。” 苏霜看了眼陈昉初,倒是明白他刚才为什么拽她了。 他们经历了几次轮回才知道了许多,而不断的惨死却直接推翻了端王刚才的猜测,那些人下毒可不仅仅是为了吸引舅舅出来,他们是真的想让她死。 但她却没法和端王直说,因为不好解释她从何得知的。 “皇叔,你的意思是他们不会伤害姲姲是吗?”陈昉初试探着问。 端王点头,“当然,便是为了之后行事他们也不可能真的让阿宁的孩子出事的,否则牧之不会放过他们,在名义上他们也不敢。” “可他们若是真的想杀我呢?”苏霜往前挪了挪问。 她语速变快,挪动的身子也显露除几分急切,端王一下子就察觉出了不对,“为什么这么问?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没想到他如此敏锐,苏霜愣在原地,陈昉初用手撑了撑她的背,像是安慰,然后他主动说:“是有些别的发现,但暂时不好和皇叔说,但我们绝对这次在景泉宫搞事情的人,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她都是起了杀心的。” 苏霜感受到了他手掌的温热,紧张的情绪消散了一些,她回望着端王的打量,一字一句地问:“如果他们真的要杀我,您觉得是为什么?” 端王看了看陈昉初,又看了看她,两人虽然有所掩饰,但同时握紧的拳头,还有僵硬的身姿无不透露着他们现在很紧张,他神情变得严肃,但他却没有追问或者回答,而是低头思索了起来。 苏霜没料到这个反应,转头看陈昉初,用眼神示意:现在怎么办?要继续问吗? 陈昉初冲她摇了摇头:稍安勿躁。 “不用下来,圣上吩咐了可直接赶马车去紫云阁。”就在两人紧张的等待的时候外面突然出来陌生的声音。 陈昉初回身将窗帘拉起来了一些,这才发现他们居然已经进了内院了,而外面传旨的太监说的紫云阁则是圣上平时休息的地方。 苏霜也看了眼外面,但她对宫里不熟悉,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更不知道要却的紫云阁是什么地方,之前她入宫的时候去的是正殿。 两人一起回头,然后发现端王已经结束沉思正看着他们,他皱着眉头,嘴唇抿的极紧。 苏霜看他的样子,觉得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但似在犹豫要不要说,陈昉初也有所感,想要劝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三叔今天已经透露的够多了,父皇他们显然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太多,他再问就有些得寸进尺了。 就在两人觉得端王不会开口的时候,他突然张口道:“如果他们真的要杀你,那圣上和我们的猜测可能就成真了。”他语气凝重,看上去并不太想接受这个猜测。 “什么猜测?”苏霜没忍住,急切地问。 端王看她这样更加确定两人隐瞒了什么,不过他没有逼问,还回答了她的问题:“我们猜测还存活的朱氏余孽也许并不是一条心。” 苏霜一怔,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反贼内部有分歧?为何?因为舅舅吗? “你们记不记得我刚才提到过的窦氏?”端王突兀地问。 两人点头,窦氏就是给朱皇后和先太子下毒的那个人,他们印象深刻。 “这窦氏除了被朱氏害死的小皇子,其实还育有一个公主,比先太子小几岁,封号乐平。” 苏霜打了一个激灵,“难道这个公主还活着?”她不得不这么怀疑,否则端王为何会提起她。 端王叹了口气,“很有可能。” 陈昉初敛了敛表情,“皇叔刚才说是圣上和你们的猜测?是这公主露出什么蛛丝马迹叫你们发现了吗?” 端王点了点头,“对,这公主当时在京城之乱的时候就不知所踪,起初我们也没在意,毕竟一个不到双十的女子,又娇生惯养,如何能再乱世中存活,却没想到在闻钦媳妇的事情上查到了她的手笔。” 苏霜没听懂,她不知道他说的闻钦是谁,也不知道闻钦媳妇是谁。【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3章 九杀 仇敌合作 “对,那丹药用材看似都是大补的功效,实际上对妇人,尤其是生产过后的妇人来说是虎狼之药,和毒无异。而且他们很小心,把丹方伪装成进补的方子,你嫂嫂生了婉婉后太医院就进了这个方子,而且用药间隔时间长,她吃了整整三年才出了大问题,以至于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端王说着一脸心痛地叹了口气。 “怪不得保灵的身子不好。”陈昉初说,皇嫂一共生了两个孩子,小公主婉婉在前,保灵这小子在后,而且这小子生下来就体弱,他们都以为是皇嫂连生两胎伤了身子,却不成想皇嫂怀他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怪不得…… “那人抓住了吗?”他问,能给皇嫂开方子的,除了太医院不可能有别人了。 端王:“当时梁徵和我们说了那补药有问题,你二叔第一时间就去太医院拿人了,为了不打草惊蛇还表现的像是迁怒太医院无能,但是查了半天发现太医只是照着医书开的方子。” “医书?”苏霜马上反应过来,“那医书有问题?” 虽说医道不分家,但是丹方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医书上显而易见是有大问题的。 “那医书是哪个太医的?”陈昉初问,这拿着伪装成医书的丹方给宫里人治病的人一定不简单。 端王却摇头,“这医书不是太医的,而是太医院藏书阁的藏书。给你皇嫂诊病的徐太医最是爱钻研医术,平时一有空也爱往藏书馆跑,那本医书除了那个丹方,其他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方子,徐太医在发现那本医书后如获至宝。” “那丹方对应的症状是妇人产后虚弱吗?”苏霜突然问。 端王赞赏地看她一眼,“对,而且那藏书阁在徐太医发现那本医书前曾换过一次锁。” “所以他们放那本医书进去就是冲着皇嫂去的?”陈昉初惊讶问。 “对。” “那丹方既是窦氏的传家宝,如何确认是那公主在谋划。”苏霜又问,那窦家既然是因为丹方获得戾帝赏识的,那丹方被泄露出去也有可能的,而且窦家的人很有可能没有死绝,怎么能确定就是这个公主呢? “因为我们发现不对后对宫内人进行了排查,能进到太医院藏书阁的,必定是宫闱之人。” “你们查到这个公主了?”陈昉初问。 端王点头,“嗯,准确的说是我们查到了那乐平公主的贴身侍女,将那医书放进藏书阁的就是她。” “侍女?” “嗯,那侍女在掖廷,年纪不小了,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油尽灯枯要熬不住了。” 苏霜算了下年龄,太子妃是隆兴二十一年病逝的,那宫女如果活到那时候少说也有五十多岁了。 “掖庭?那乐平公主不在那里吗?”陈昉初追问。 苏霜没吭声,她觉得这乐平公主不太可能出现在那里,掖庭是宫女居住的地方,同时又负责关押有罪的嫔妃、公主,还有被籍没的犯罪官吏的妻女,另外,一些不受宠的嫔妃也住在这里,而且到了掖庭的女子和正常的宫女相比,终身不得出宫,没有嫁娶的可能,只能在宫里孤独的老死。 那侍女出现在那里倒是可以理解,前朝覆灭,这些侍候贵人的奴婢能苟活下来却没有逃出皇宫的,都会充到掖庭。 不过,那前朝公主应该不在那里,因为如果她在,很大可能早就被人发现了,哪里会三十几年都没有音讯。 端王也马上佐证了她的想法:“掖庭是有不少前朝的宫人,但那些人要不得急病走了,要不早就熬不住自裁了,就这嬷嬷命大,活到快六十。至于乐平公主,传言中她是个颜色很好的女子,且长袖善舞,善于交际。所以见过她、记得她的人不少,如果她在掖庭,应该早就被人发现了,哪里等到我们去找呢。” “那你们怎么确定这乐平公主还活着?莫非?”陈昉初猜到了什么。 “那嬷嬷交代了是有人用乐平公主的名义联系她,让她将医书放到藏书阁。”端王说。 “她要是扯谎呢?”陈昉初问。 苏霜点头,她也想问这个,那侍女隔了这么多年依旧听令,可见是个忠心的,既然这样她又怎么会轻易地出卖乐平公主呢? “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们了,总之我们用了些手段,十分确定她说的是真话。”一直知无不言的端王突然打起了马虎眼,说完还看了苏霜一眼。 苏霜疑惑不解,陈昉初却立刻明白端王为什么看她,刑讯逼供之事向来残忍,兼有威逼利诱,尽是上不了台面的诡道,和她说恐污了耳朵。 他赶紧转移话题:“乐平公主现在要是活着也得快六十了吧?她能指挥得动那些余孽吗?” 端王像是松口气般接过了他的话题:“是,乐平公主消失的时候正是京城之乱,那一年她已经满18,正好婚嫁,那时离现在已有四十二年,她若是活着如今正好六十。” 苏霜被转移了注意力,蹙眉怀疑道:“她真的还活着吗?”经历乱世活到六十岁,中间会出变故的地方太多了,而且这公主并没有真的露面,保不齐像朱氏余孽一样,有人打着她的旗号在行事。 端王却肯定道:“我们确定她在害闻钦媳妇的时候还活着!但现在是否活着我们就不知了,因为之后他们再没露过踪迹。” 苏霜听明白了,端王并没有告诉她事情的全貌,否则不会这么笃定。 她不好再追问,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乐平公主害太子妃她能理解,无非想陈氏断子绝孙,但为何要害她? 她疑惑问:“那您为何觉得是她指使人来杀我的呢?您刚才说那些反贼不是一条心,是不是就是指是她对我起了杀心?” 端王点头肯定:“对,不过,说到这里就得提一嘴窦家和朱家的恩怨了。两家虽然一直在前朝狼狈为奸,但无论是朱氏害死小皇子,还是窦贵妃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都让两家无法再和和气气了。至于之后为什么联合起来,也是不得已为之,毕竟改朝换代,我们陈氏皇族又绝不容他们这些鱼肉百姓的,他们联合起来才有存活以及事成的可能。至于这乐平公主为什么要杀你,则是因为她自己也有了后人。” “她是想谋反后让自己的孩子登基?”苏霜懂了,明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4章 九杀 有了依靠 “听我的,跟上。”两人一头雾水,端王却已经起身,没再给两人发问的机会。 在他下去后,苏霜问陈昉初:“咱们要听你皇叔的吗?” “三皇叔虽爱玩爱闹,大事上却拎得清,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害我,所以……” 话没说完,就听端王在外面催促:“怎么还不下来?难不成让圣上等你们?” 苏霜拍了拍陈昉初的手,“我知道了,那我们就按王爷说的行事,多听多看少说话,你觉得呢?” 陈昉初感受到了她话里的信任,冲着她灿然一笑,顺势牵着她的手一起往车外走。 苏霜想挣脱却因为地方狭小没法用力,只能被他牵着,将要恼怒时又看到了他坚定的背影,脑海里闪过之前几次他舍身相护的场景,叹了口气后不再挣扎,心里想着,被人看到了又如何呢,他们本来就要成婚了,在外人眼里他们本就是一体的了。 “呦,这堂还没拜呢,就牵上手了?” 苏霜刚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不成想从车里出来就被人发现两人的亲密并调侃上了,一个激灵将手挣脱开。 先一步跳下车的陈昉初听见声音转头去看,看清楚来人后惊愕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陈弘益被气笑了,走到马车跟前没好气地说:“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了?这里是皇宫,是我二叔家,怎么?兴你来就不兴我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陈昉初突然卡壳了,之前听闻弘益在景泉宫身亡,他总惦记着这事,理所当然的以为他这位堂弟这会儿应该在景泉宫,但想到这次有了其他变故,三皇叔都离开那是非之地了,又怎么会不带走自己的亲眷呢。 “你想说什么?”陈弘益追问,神情依旧臭臭的,又时不时瞥陈昉初一眼,眼里暗含期待,像是想给对方一个说软话的机会。 陈昉初却没能如他愿,他低头陷入沉思,卡壳了好半天。 陈弘益气结。 就这一会儿功夫苏霜就着宫人递过来的脚蹬下了车,冲陈弘益打招呼:“弘益,好久不见。” 面前身材壮硕,面盘圆润,又带着几分憨气的青年正是端王的长子陈弘益。 今年只有十九岁,还未加冠,亦未取字,世子的封号也要等明年加冠后才会赐下,但多数人还是称他一声殿下。 也有叫他大名的,多是和他亲密的人,比如苏霜。 苏霜六岁和他相识,后来因着祖父和端王往来,每年都要见上几面。 虽然差着两岁,但也算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她叫习惯叫他的名字。 听见她的声音,本来还气哼哼的陈弘益立马变脸,“霜儿姐,我好想你啊。”他凑到她身边,笑得一脸谄媚。 苏霜也笑了,他们快三年没见了。 三年前她因守孝开始闭门谢客,而陈弘益也因为外祖母生病,回京替父母尽孝。 “你外祖母还好吗?”她问,刚才意外得知刘家不太光彩的过往,虽未曾谋面,但她在相府时偶尔也有寄人篱下的感受,对年轻时带着孤女在大家族中生存的刘老夫人倒是能共情几分,遂礼貌问了一句。 陈弘益惊讶地看着她,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心里一暖,笑得更黏糊了,“哎呀,外祖母要是知道被你这么惦记,指不定今晚能多吃一碗饭呢。” “这是为何?”苏霜奇怪问。 “当然是因为我外祖母最爱美人啊,尤其是像霜儿姐这样标志的,她要是知道被你这样的美人惦记着,能不高兴吗?一高兴可不就多吃一碗饭了?”陈弘益说着冲她眨了眨眼睛。 苏霜被逗笑了,倒是没想到刘老夫人是这样的性子。 陈昉初回神,看着面前亲昵的两个人,眉头一抖,不爽极了。 他还没思考就已经行动了。 冲上去将两人隔开,像是护食的野兽一般,说话也不自觉带上了威胁之意:“注意点儿,这是你二嫂。” 陈弘益被撞开,本就不快,听见他这么说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呦,现在知道紧张了?之前闹着退婚翻墙要跑的是谁来着?” 陈昉初僵硬了身子,威胁的话一句都说不出了,甚至感觉如芒在背。 他感觉的不错,苏霜确实在看他,先是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又看到他因为陈弘益话僵硬了脊背,从错愕变得有些想笑。 她有预感,他可能一辈子都要被别人这样调侃了。 “啧,你们几个小崽子,站在门口作什么妖?面圣还要人三催四请?皮痒了?”端王进去等了半天,后边却没人跟上,出来看到三个人站在门口聊天,他家小崽子还一脸嘲讽的表情,瞬间火气上头,抬脚就要踹。 陈弘益看见亲爹,马上变了脸,一副乖巧无比的样子,身子却灵活躲过了踹过来的脚,还顺手扶了一把踹空了的端王。 端王站稳,用手给了他脑袋两下,“叫你出来接人,你倒好,搁这儿聊上了。” “王爷恕罪,是我许久未见弘益,一时寒暄忘了。”苏霜屈膝行了一礼,替陈弘益求情。 陈昉初看她屈膝行礼都这般好看,先是莫名地骄傲,再一想她行礼是为了什么,立刻不乐意了,赌气说:“你别管他,让三叔教训就是,越发没正形了。” 陈弘益气坏了,“嘿,陈以安,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也是个重色轻友的,呸,不对,你这不是重色轻友,你这是大义灭亲!” 端王又给了他一下,“怎么和你二哥说话呢?没大没小!” “陈瑞!你打他作甚?”端王的手刚落下,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一个不仅个高还身形丰腴的女子出现在门口。 女子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吊梢眉,粉面含霜威不露。 身着缕金百蝶洋缎宫装,走路如风,带着宫装上的绿色宫缔飘舞。 一看就是个顶利落和泼辣的女子。 “母妃,你看父王,他又揍我!”看见来人,陈弘益又变了脸,凑上去委屈巴巴地告状。 苏霜和陈昉初躬身行礼。 “皇婶。” “王妃。” 来人正是端王妃,端王后院唯一的女主人刘熙。 看见刘熙出现,端王摸了摸鼻子,眼神闪躲,别说追究她直呼其名了,脸上只有被抓包的窘迫。 刘熙看着他:“让你出去接人,你倒好,跑到这儿来打孩子!” “他都十九了,哪里还是孩子。”端王嘟囔道。 刘熙瞪眼,端王立马闭了嘴。 “咳咳。”陈昉初见他三婶又要发作,赶紧出声打断。 刘熙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两人,她回头,看到了苏霜,然后将两父子和陈昉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5章 九杀 怪异脉象 因为他说的两个字,苏霜心里安定了下来,不再犹豫,继续往台阶上走。 走完白玉台,苏霜发现虽然阁楼四周都有门,但今天只开了南边的正门。 门口有不少侍卫把守,正中间还站着一个看上去上了年纪的公公,看穿着,品级不低。 公公看见一行人,眼睛一亮,冲打头的刘熙行了个礼,“老奴给您请安。”又看了看刘熙身后的人,“也给各位主子请安。” 行完礼后他对着刘熙说:“可算到了,圣上都念叨了好几回了。”语气抱怨。 他礼数周全,可语气随意,敢这么还端王妃说话,一看就是在御前得脸的人物。 打头的刘熙听他这样说不但不怒,还替众人致歉道:“魏公公莫怪,紧赶慢赶,没成想还是让圣上等急了,哎呦,真是我们的不是了。” “哪儿的话,路途遥远,圣上也知道不可能立刻到了,就是心里担心着两位小主子,这才多催了几回。” 这公公也是个圆滑的,撒了气后一句话就将责怪变成了圣上对晚辈的爱护之情,显然是个会说话的。 刘熙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些。 “都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进去!”和说话处处存着小心的王妃相比,后上来的端王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直接冲着魏公公吼了起来,似是嫌弃他挡路。 刘熙转身靠近,拽了拽端王后小声说,“小鬼难缠啊。” 陈昉初和苏霜站得近,听见了这话。 陈昉初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苏霜若有所思,端王妃说的直白,一下就明白了,尽管圣上兄弟几人关系亲近,可圣上毕竟是君主,住在这深宫中,怎么着都和外面的人隔了一层,兄弟以前再亲近,现在说话的分量可能还不如近前伺候的。 小鬼难缠,这四个字倒是用的好,再看端王这脾气,苏霜觉得自己窥见了端王妃为了维持兄弟情谊做的不少努力。 被王妃拽了一下,端王这才收敛了些,缓和语气说:“不是说等急了?那还在这里耽搁做什么?” 魏公公也是个沉得住气的,没有因为端王的斥责变一点脸色,依旧笑意盈盈地说:“是老奴的不是,各位跟我来就是。” 苏霜跟着进了紫云阁,绕过两个屏风后她以为会看见皇上,却没想到魏公公带着他们上了楼。 一行人不停歇的跟着爬到了四楼。 苏霜刚将气喘匀,就听见一个金石相撞般的浑厚男声:“来了。” 楼梯口上面还摆着一个挡风的屏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苏霜已经知道了说话的是谁。 跟着前边的人绕过屏风后,四楼的空间呈现在她面前。 紫云阁占地不小,比一般的阁楼宽敞很多。 其他几楼多是书案、书架以及供人休憩的各色家具,只有这一层,视野一开阔,苏霜就被面前的几个沙盘吸引了。 沙盘上面形状各异,不过这价格沙盘和她见过的用于推演军事的沙盘不同,用于推演的沙盘顶多是用沙土堆出不同形状的,而面前的这几个沙盘更像是被人精心伺候的盆景,满目翠绿,还有零星的野花在其中绽放。 其中一个沙盘不仅有山川美景,还有瀑布河流,以及几间造型别致的小屋。 “怎么?很喜欢朕做的这几个草屋。”坐在榻上的隆兴帝突然问,问话的对象显然是刚才一直盯着沙盘的她。 苏霜这才回神,这才发现陈昉初和陈弘益已经在前面跪下了,赶紧跟着两人行礼,“参见圣上,小女觉得这几个沙盘甚是别致,没想尽是圣上亲手做的。”她如实说,她确实没想到一向严肃的隆兴帝居然手会如此巧。 “嗯,都起来吧。”隆兴帝应了一声,没给什么别的回应,转而对陈昉初说,“以安带着你媳妇到这儿来让梁徵给把把脉。”隆兴帝说。 陈昉初应了,扶起苏霜,苏霜不敢再乱看,低头跟着他往前走。 “别低着头了,抬起头叫我们瞧瞧。”隆兴帝身边传来一个委婉的声音。 苏霜闻言抬头,看见帝后二人坐在靠窗的一个小塌上。 两人中间放着一个小案几,上面除了茶具还放着一个香炉,香炉里点燃着熏香,正散发出幽幽的气味。 再次见到皇后,苏霜不自觉将她的脸和记忆中的梁王妃作了对比,这么一对比倒是看出了不同,两人样貌虽一样,但气色差了不少,梁王妃面色红润,皇后虽然敷了粉却难掩憔悴,一看就是生了病的。 皇后最近生病了?她怎么没听说? 苏霜又打量了下旁边的隆兴帝,仅一眼,她就惊了,圣上还是丰神俊秀的一张脸,只是这才见了不到一周,圣上怎么如此瘦了?只见他脸颊凹陷,已经瘦脱相了。 几日不见,就变成这样,究竟发生了何事? 就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隆兴帝突然看着她说:“朕上次的病没好利索,这几天让前朝的那帮妃子气了一气又犯了病,连累你皇后为我操劳。” 旁边的陈昉初以为这话是冲他说的,他也正因为帝后二人的面色焦急,听见这话,眼珠一转就怒了,“前朝的那帮腐儒又气您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 “放肆!”一旁突然传来怒斥。 苏霜转头,这才发现被陈昉初挡住的侧面坐着一个人,正是陈昉初的父王梁王陈璟。 梁王和圣上、端王不是一母所出,听闻他的母亲是在高祖落难时救了高祖,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事,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 这就使得梁王和其他两位兄弟样貌上有些不同,他虽然因着高祖也是一副俊朗的样子,但和两位兄弟比还是差了一截,唯独身量比两位兄弟高出不少,又因为常年行武,身材也健硕。 “王爷莫气,要不还是我先替他们把脉再说吧。”就在苏霜以为梁王要开始教训口无遮拦的陈昉初的时候,他身后突然走出一个人。 此人正是圣上刚才提到的梁徵。 听到他说把脉,苏霜一下子就明白圣上叫他们过来做什么了,那乔妈妈蛰伏了这么长时间,难保不会下别的毒,他们这是关心她。 苏霜心里的负担彻底放下了,若是圣上真的不容她,何必多此一举。 就在她放心的同时,她听见一旁的陈昉初也小小的抒了口气,显然他也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6章 九杀 离奇溺水 苏霜愣了一下,陈昉初和陈弘益也愣了,他们才进来,又搬椅子又搬桌子的,话都没说两句呢,怎么就打发他们出去了? “既然梁先生这样说了,魏公公,你带着世子妃去二楼休息。”一旁的皇后交代完对着苏霜说,“乖孩子,其他的事情有我们来处理,你只管去好好睡一觉,身体要紧。” 苏霜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梁徵的话…… “那我呢?”陈昉初问。 皇后突然笑了,“你这孩子,还没洞房,怎么就想着……” “臭小子,说什么浑话呢,还不过来!”梁王终于憋不住了。 陈昉初也发现了自己话里的歧义,脸色猛地涨红,他只是想问他该去哪里,没有想跟她一起去那个什么的意思…… “世子妃,随老奴来吧。”魏公公在旁边说。 帝后二人都如此说了,苏霜想留下也不好开口,犹豫一瞬后跟着魏公公下楼了,离开前她冲着陈昉初打了两个手势。 本来拧着眉的陈昉初,在看见她的手势后眉头一松,她知道他看懂了。 苏霜跟着魏公公回到了二楼,刚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二楼东西两侧居然被隔出了两个隔间,魏公公领着她进了西边的隔间。 苏霜在踏进去前才反应过来,这紫云阁的摆设一看就是圣上常待的地方,她怎么好在圣上的踏上休息?这于理不合。 “世子妃放心,这边是皇后娘娘平时休息的地方。”魏公公一看她踌躇的样子就知道她在顾虑什么。 苏霜松了口气,不再顾虑,跟着进去了。 进去后,她发现魏公公说得果然没错,这里确实没有男子住过的痕迹,无论是桌子上的摆件还是床榻上水粉色的铺盖,无不显示这里只有女儿家住过。 “老奴就不打扰了。”魏公公将她带进来就退下了。 在他走后,苏霜还在打量着房间,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正思索着,突然就打了个哈欠,也许是知道圣上没有恶意,她终于放松下来,然后困意也不可阻挡地袭来,强烈到她都有些站不稳了。 来不及再想,苏霜赶紧将自己放到了床榻上,刚躺下,被子都没来得及盖就睡了过去。 …… 苏霜是在一阵呼噜声中醒来的,天已经黑了,角落的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一时不知道今夕何夕,直到看到趴在床榻边睡得正香的陈昉初,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宫里,她又看向了角落得宫灯,一时之间有些怔愣。 “你醒了?”呼噜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陈昉初睡眼朦胧地看着她。 苏霜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被子,感激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慢慢坐了起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陈昉初眯着眼睛看了眼角落的沙漏,“快亥时了。” 苏霜起身的动作一顿,“我睡了四个时辰?那?”语气中带着一丝欣喜。 陈昉初也总算醒过了神,很快明白她为何欣喜,眼睛大亮,欢喜地看着她:“我们是不是没事了?” 苏霜心里喜意蔓延,很想点头,但想到离子夜还有一个时辰,不敢太笃定,“也许吧。”她谨慎说。 “什么也许吧,这都要半夜了,那些贼寇总不能杀进皇宫来,这指定没事了!” 陈昉初却十分乐观,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宫里的布防多么严密了,那些人真有实力闯宫门造反的话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苏霜被他笃定的样子感染,脸上不自觉带上了笑容。 “哎,你刚才叫我过来做什么?”陈昉初突然问。 苏霜回神,想到之前离开时她冲他指了指眼睛,又指了指胸膛,意为“见我”,她动作做的漫不经心,没想到他真看懂了。 “我本想问问你圣上他们有什么打算。”毕竟她离开的时候他还在上边。 听见她问这个,陈昉初泄了气,“哎,我也想知道啊,但你下来后我父王就将我们两个也赶下来了,之后我陪弘益那小子玩了一会儿才找到机会脱身来找你。” 苏霜愣了一下,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让他们知道之后的打算? “圣上说了,今天的婚礼取消了。”他突然说道,表情不是很好。 苏霜却还在思考圣上他们在顾虑什么,没注意到他的表情,随口应了一句,“嗯。” “你不遗憾吗?”他又问。 她这才回神,“遗憾什么?” 陈昉初气结,但看着她皱起的眉头,知道她又在忧虑什么,气瞬间散了,转而问:“饿不饿?” 她刚想摇头,肚子就传来响亮的一声,他扑哧一声笑出声。 苏霜也红了脸,想要起身下床,路却被他堵住了,有些恼,“你快让开。” 看她脸都红了,他不忍再逗她,乖觉的从脚榻上起身,将地方腾开后甩了甩压麻了的胳膊。 两人一个穿鞋整理仪表,一个站在窗边活动筋骨,都没有说话,气氛又很和谐。 他们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就在两人越来越放松的时候,阁楼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然后是各种惊呼,最后凄惨的喊叫声传来:“救命啊!快来人呐!快来人呐!” “是三婶!”陈昉初惊道! 苏霜也听出是谁了,脸上的轻松瞬间没了,语气凝重且笃定,“出事了。” 陈昉初冲到声音传来的南边,将窗户推开往外看,才一眼就看到了小码头围着一帮人,人影绰绰,隐约能看见端王妃的衣角。 苏霜也看到了那里,刚想问是不是端王妃落水了,就听见一旁的他喃喃自语,“是弘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隔间。 苏霜愣在原地消化着他呢喃出的话。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楼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苏霜赶紧跑出隔间,刚出来就看见端王一马当先冲了下来,他身后跟着脸色不好的梁王,以及面色苍白的圣上和皇后。 梁徵坠在最后,前面几人都急着往下走,无暇他顾,只有他看见她后走了过来,认真地看着她说:“还请世子妃跟紧我们,这里恐怕不安全了。” 苏霜心里一震,想问什么,梁徵却不再多说跟着下楼了,她赶紧跟上。 她一路跟着梁徵,思绪繁杂,不成想刚出门就听见端王凄厉的喊叫:“弘益!” 苏霜一惊,加快了脚步,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她祈祷着不是她想得那样,但到了码头,才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湿漉漉的陈弘益。 他的身子被端王紧紧抱在怀里,端王收紧的手臂看着就令人窒息,但被捂在怀中的陈弘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7. 九杀 红色掌印 苏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陈昉初,正要离开码头,眼神一扫却注意到了不对,刚才从窗花往这边看,这里是停了三艘小舟的,魏公公带着人划走了两艘,应该还剩下一艘,可是现在码头上却空荡荡的。 因为出了事,这会儿整个园子灯火通明,她往对岸望了望,正好看见魏公公一行人的背影,他们和一群穿着甲胄的侍卫撞到了一起,应是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外边值夜的侍卫。 魏公公一行人将船停到了对面的码头,那里也停了不少船。 她又仔细巡视了一番,然后在右边的一颗杨树下看到了一艘落单的船,她往岸上瞧,瞧见了一个锦衣男子正快速往外走。 是陈昉初! 苏霜皱眉,他要去哪里? “你怎么还在这里?”梁徵跟着众人进了楼才发现她没跟上,担心她出意外又出来找。 苏霜本想追上去,却被梁徵打断,回头看着他担心的样子,没忍住问了一句:“您认识我?” 梁徵愣了一下,敛了神情,“今天头一回见。” “可我怎么听人说您是我的亲人?”她直白道,端王爷说了别在圣上面前露馅,却没有说不能在梁徵面前露馅。 “你!你知道了?!”梁徵惊了,然后又想到什么瞪着眼睛,不安道,“他们找你了?” “您是说朱氏余孽吗?”苏霜问。 梁徵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果然知道了,他也不再装作不认识,点了点头后又重复问:“他们找你了?” 苏霜摇摇头,“没有,我是从端王爷那里知道的。” “这陈瑞,怎么什么都和小孩说。”梁徵松了一口气后气道。 “您觉得弘益出事会是他们干的吗?”苏霜又问,她现在心里像火烧一样,一是怀疑陈昉初有事瞒着她,二是弘益的死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外,又会不会是那帮人干的?如果是,是他们中的哪一派干的呢?陈氏皇族出事,表面上朱氏和窦氏都有可能。 梁徵沉思一会儿回答:“一半的可能。” “您怎么得出的结论呢?”她追问,她想弄清楚梁徵知不知道窦氏的事情。 “这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那些做梦复国的人也不是一条心就是了。”梁徵说道。 他果然知道! 苏霜凝眉没有再问,她只能盼着这是窦氏干的了,要不然她以后都无法面对端王和端王妃了,当然,她更希望,那朱氏之人只是打着朱氏旗号的乌合之众。 就在两人沉默以对的时候,梁王从台阶上冲了下来,“看见那臭小子了吗?”他问站在码头的两人。 苏霜犹豫一番后指了指对面,“世子刚才划船出了园子。” “这小混账!”梁王气道,他往湖边走了走,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船,但这边的船不知何时都划去了那边,唯一的三艘也在刚才被划走了。 梁王找了一圈没找到,然后往湖面看,这才发现对面开过来十几艘船,船上都是佩刀的侍卫,想必是刚才出去的魏公公叫进来的,梁王松了口气,等着那些人过来,然后才回头看着两人,或者说看着梁徵说:“你快带她进去,仔细看顾着,园子没排查清楚前先别出去。” “好,那王爷呢?”梁徵问。 “我去把那臭小子抓回来,这臭小子,真是正事不干一件,成天就知道添乱,都这会儿了,还瞎跑什么。” “那您记得带些侍卫。”梁徵多嘴说了一句,他语气亲昵,显然和梁王关系很好。 说话间,已经有一艘船靠了岸,船上下来七八个侍卫向梁王行礼,梁王叫起后冲着梁徵说:“知道了!”然后就带着两个公公和几个侍卫划船走了。 他走后梁徵对着苏霜说:“快进去吧,你想知道凶手是哪一边的,一会儿人来了就知道了。” 苏霜正看着梁王消失的地方,听见这话惊愕地看向他,难道朱窦两家的人藏在朝中? 梁徵看懂了她眼里的惊疑,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往楼里走,苏霜赶紧跟上,想细问一二,她有太多的疑惑了。 “对了。”可没等她开口,梁徵就先说道。 苏霜:“怎么?”她以为他要解释,安静等着下文。 梁徵却说:“一会儿你父亲也会来,如果圣上向他发难,你……” “放心,我不会替他求情的。”苏霜没有一点犹豫地说。 梁徵站定,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就在她以为他会因为她的无情斥责她的时候,他叹了口气,“哎,当初你母亲要是和你一般清醒就好了。” 苏霜怔在原地,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当初母亲替父亲求情了? “快进去吧。”梁徵没再说什么,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苏霜沉默着跟了上去。 两人进去后看见了跪了满地的侍卫和宫人,全部都是在紫云阁侍奉的,除了刚才魏公公带走的人,其他人都在这里了。 她和梁徵进来后,坐在正中间龙椅旁的皇后看见她,冲她招了招手。 “去吧。”梁徵在身边小声说,然后行了一礼后去了坐在右侧的端王那里,端王已经不再哭泣,正红着眼恶狠狠地盯着跪在中间的奴才们。 苏霜也行了一礼,然后往皇后那边走。 “傍晚的时候奴才看见世子爷带着弘益主子在湖上泛舟,之后世子不知说了什么靠岸下船走了,之后就没回来。”快走到的时候,她听见跪在最前边的一个侍卫说。 “弘益呢?”圣上问。 “弘益主子没下船,还叫了一个公公准备了些酒菜,之后船就一直停在湖中央没动,入夜以后那里就看不真切了,但隐约能看到船的轮廓,后来王妃来找人,我们派人去瞧,才发现那船里早没人了。”侍卫颤颤巍巍地答道。 苏霜听到这话停了一下脚步,然后怒视着说话的侍卫:“那船快两个时辰没动,你们就不知道派个人去看看!”她真的被气到了,快到入夜了还不动,他们却不知道去看看,最后还是端王妃自己发现儿子不见了,这不是失职是什么? “奴才该死!”说话的侍卫脸色一白,再不敢辩驳,赶紧伏地认罪。 陈弘益要酒菜的时候顺便要了软枕和披风,一看就是要在船里睡一会儿的,现在正是秋意浓的时候,泛舟吃酒,然后小憩一会儿,是不可多得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8. 九杀 一定活着 梁徵很快回来,身后还跟着之前出去找人的一帮人,其中几个侍卫们手上抬着一个穿着太监服的人,他被人抬着却无声无息,看上去死了好一会儿了。 经端王辨认,死了的公公是陈弘益的贴身太监小喜子,而且根据梁徵检查,他在落水前就死了,是被人用带状的东西勒死的,只看死状不好判断是他先出事还是弘益先出事。 之后梁徵又禀告了陈弘益的死因,说他很有可能是被懂内家功夫的人一掌打得毙了气,然后才推入水中淹死的。 现场有不少人都以为陈弘益是意外溺水,听见这话,再看着面前死得不能再死的太监,都吓得怔住了,主仆俩双双殒命,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最主要的是,这里可是皇宫,谁这么大胆! “梁先生怎么看?”隆兴帝问,他没有叫刑部或者大理寺的人过来,只问梁徵就认定了两人的死因,足见其对梁徵的信任。 梁徵却摇了摇头,他只看出两人死因,至于破案之事,却不是他所擅长的。 隆兴帝微微有些失望,却没有任何责怪,将多余的人打发出去后对端王说,“弟弟别急,人等会儿就到了,他们敢动弘益,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端王眼睛又红了,点了点头没说话,梁王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给与安慰。 苏霜又回到了皇后身边,圣上刚才没叫她出去,她默认自己是可以留下来的。 “你上去看看王妃吧。”皇后却觉得她待在这里有些不妥。 她还不知道苏霜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只想着圣上等会儿要发落背地里打着前朝余孽旗号结党营私的蠹虫,她以后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难免不多想,万一将等会儿的场面当成圣上对她的警告就不好了。更何况,就她所知,吏部尚书那一家子也参与了,她爹又是那家的姻亲,难免要吃挂落,虽然她看上去和苏恒不亲,但让她看亲爹下跪求饶,还是有些不妥。 苏霜一看皇后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却又不好解释,毕竟答应端王了,若是这会儿说了,闹出动静,圣上恐怕也要知道了…… 果然,皇后才出声圣上就看了过来,像是才发现苏霜还在这里,指了指楼上说:“你去看看端王妃。” “微臣也去。”苏霜刚想张口再争取一二,梁徵突然说道,“刚才诊脉不仔细,微臣再去看看,之后开个安神的方子。” 隆兴帝眯着眼睛看了梁徵一会儿,苏霜感受到了他眼里的凉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梁徵和她不同,隆兴帝显然是想他留下旁听的,但梁徵却提出离开,这是想避嫌。 当然,更有可能是他不想出面指证,毕竟根据之前调查的结果和刚才梁徵说的话看,他是知道朝中哪些人有问题的,甚至可能有证据,但他现在要和她一起上去,就是明摆着不想参与接下来的事了。 苏霜害怕隆兴帝发怒,一直屏息捏着手指,梁徵却像没事人似的走了过来,问她:“不走吗?” 苏霜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放肆,圣上都没同意呢! “行了,快上去吧。”就在她心里砰砰乱跳,使劲给梁徵使眼色的时候,隆兴帝突然出声道。 苏霜愣了一下。 梁徵却直接越过她往角落里的楼梯走去。 愣神的苏霜感觉被人推了一下,这才回神,等看到皇后催促的眼神后,她感激一笑赶忙追上了梁徵。 经过这么一出,她对梁徵的好奇大过了接下来的事情。 她跟着梁徵上了楼,去到了之前休息的隔间,端王妃正躺在她之前睡过的床铺上,还没有苏醒,床边围着几个侍女和嬷嬷,没有穿宫装,应该都是端王妃身边伺候的。 “你们先去外边候着,我再给王妃把把脉。”梁徵冲着几人吩咐。 几人虽有犹豫,但也信得过梁徵,何况还有苏霜在,于是行了一礼后纷纷退下。 “您刚才为何如此无礼?不怕圣上怪罪吗?”待人出去后,苏霜没忍住问出了口。 尽管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但苏霜刚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表舅舅一点都不了解。 她问的直接,梁徵却奇怪地看她,“我一向如此。”他说,然后真的去了床榻旁给端王妃把脉。 苏霜被他的话噎住了,什么叫一向如此,然后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第一次从景泉宫逃出来的时候,她记得陈昉初说过梁徵可以随时出入皇宫,不用任何凭证。 这样的恩宠,不是谁都能有的,连陈昉初进出宫都需要那金牌,梁徵却什么都不用,他到底凭什么? 就在她思绪万千的时候,梁徵已经把完了脉,然后出去叫人拿来了笔墨开了个方子,“把这个交给太医院值夜的人。”他将方子交给了守在门口的一个嬷嬷,嬷嬷想到端王妃刚才的样子,知道这是救命的东西,不敢耽搁道谢之后赶紧下楼去了。 梁徵走了回来,然后发现苏霜还站在刚才的地方一动不动,他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苏霜回过神来,回看他,诚实道:“我不明白……” 她没说自己不明白什么,但梁徵仔细一想她刚才说的话就懂了,她不明白他为何对圣上如此轻慢,她不明白他为何会在知道圣上知道他身份的前提下还如此轻慢,更不明白圣上为何会容忍他如此态度。 梁徵有一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她。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我惶惶不可终日,实在想不通境遇和我差不多的您为何有刚才那样的表现。”苏霜说清楚了自己不明白什么。 梁徵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安,对着和宋宁同样的眉眼,他心里一软,坐到了圆桌旁,说:“圣上欠我一条命,而我之所以还留在陈氏皇族身边不是因为高官厚禄,而是因为一个誓言。” 苏霜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惊到了,“一条命?”和誓言相比这三个字更加吸引她的注意。 “我曾经有个弟弟,因着圣上的缘故没了,圣上觉得亏欠我。”梁徵既然已开口,就不再隐瞒,直白地说了圣上为何容忍他。 苏霜愣在了原地,梁羽是因为圣上没得?这…… “您是说梁羽吗?”她问。 梁徵挑眉,“你连他都知道了?”他很惊讶,没想到端王连这个都告诉她了。 苏霜不知他所想,追问道:“他是怎么没得?” 梁徵又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9. 九杀 体况堪忧 在提到宋康后,话题突然就转了向,梁徵急着为宋康辩解:“你不要怪他,他不来见你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他知道朱氏一定在你身边安插了人,一旦露面难免露出痕迹,之前他给你送镯子的时虽然没有人亲眼看见他,但朱氏还是知道了,朱氏这些年也只是猜测他还活着,一旦让他们确认了,那你的生活将永无宁日了。” 苏霜咬着嘴唇消化这这些话。 “那镯子让舅舅暴露了?”她说着眼睛湿润了起来,原来舅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给她送礼物,她之前因为母亲郁郁而终而对舅舅多有埋怨,之后知道他还活着,却因为从未有过接触而没有太多的感触,心里根本和这个未曾谋面的舅舅亲厚不起来,但现在听了梁徵的话,她知道了舅舅是在意她的。 见她眼眶红了,梁徵赶紧解释:“不能说暴露,朱氏只知道你舅舅手里有那个镯子,但你舅舅那时上了战场,他们不能确定你舅舅是不是将镯子交给苏相活着你母亲保管了,毕竟除了我们几个亲近的人,没有人知道你舅舅一直带着它,但朱氏之人向来谨慎,才会一直留着那奶嬷嬷在你身边。” 苏霜想到了乔妈妈说的话,她说那人在舅舅失踪后本来也不见了,后来却出现了,恐怕那时他们就已经开始怀疑舅舅并没有死吧,毕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梁徵又说:“在今天之前你听过荒山和文殊兰吗?” 这回换他试探她了,那奶嬷嬷供出了文殊兰,这背后的猫腻他得和她解释一二,否则她要误会牧之了。 苏霜回神,冷静道:“今天之前不知,但端王在接我进宫的路上已和我解释过。” “您不要责怪端王,是我先察觉不对去找了祖父的遗物,发现了祖父师兄弟的密信,然后再三逼问,端王才告诉我的。”她替端王辩驳了几句,毕竟确实是她和陈昉初一直缠着端王,端王才透露这么多的。 梁徵这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是啊,被奶嬷嬷背叛这样的事,是个人都会想要追根究底,更何况那奶嬷嬷提到了牧之,苏霜会去相府找线索也合情合理。 至于端王,他以前就最是紧张二小姐,苏霜又和二小姐长得这么像,他会和盘托出也不难理解。 “你舅舅不敢来见你就是害怕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那些人一旦确认了他还活着,就会用这样下作的手段逼他出来。”梁徵对端王的埋怨少了些,又说起了宋康。 “他们如何确认舅舅还活着的?是舅舅进京了吗?”苏霜急忙问,想到这次的婚事和梁徵刚才提到的信,她瞪大眼睛,“难道是因为他想见我?” 不怪她这么想,就从那些人这么多年不联系乔妈妈就能看出舅舅藏得多么好,这次突然暴露,再联想到她的婚事,她很难不把舅舅暴露的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 梁徵却突然皱眉,又摇了摇头,“你舅舅写信给我是要拜托我照看你一二,毕竟你要入王府了。至于他,他没有进京的意思,京城耳目众多,一旦他暴露你的婚事会出什么变故谁都不知道,他不会用你下半生的幸福冒险,总之,他不会露面,更谈不上暴露,所以……” 苏霜愣了一下,“那朱氏的人为什么这么着急逼我舅舅出来,难道我嫁人之后舅舅就再也不回来了吗?”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想岔了,她之前想着她的婚礼对于朱氏来说确实是个很好的机会,却忘了舅舅对她是有爱护之情的,而朱氏和舅舅打过这么多年交道怎么会不知道舅舅的脾性,越是重大的场面,越是和她有关的事情,舅舅一定会更加慎重,更何况梁徵刚才也说了,之前她及笄礼收到镯子的事就被他们知道了,从那以后舅舅一定会更加小心的。 梁徵知道答案却没立刻回答,而是先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端王妃,耳朵动了动,在听到她呼吸声没有变动后才说:“不是他们逼你舅舅出来,是有人诱导他们去逼你舅舅。” “谁?”苏霜忙问。 梁徵却不说了,还拿起了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闭口不言,苏霜只能猜,很快,她猜到了一个可能,“难不成是圣……” “咳咳。”梁徵打断了她,又看了眼床榻,然后点了点头。 苏霜愣了,真的是圣上?可是端王不是说…… 她也看了眼端王妃,然后才小声对梁徵说:“可我刚才问了端王爷,他说圣上不会将我们的婚事做诱饵的,我瞧着他不像是在说假话。” “圣上毕竟是圣上。”梁徵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语意不详的话。 苏霜却马上品出了其中的真意,梁徵是在告诉他,圣上骗了端王。 “为什么?”她不懂了,就在她以为隆兴帝是真的爱护她的时候,梁徵却告诉他隆兴帝用她的婚事做饵。 梁徵又露出挣扎的表情,最后妥协般凑近她,轻声说出六个字:“圣上体况堪忧……” 苏霜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先是回想起了圣上气色衰败的样子,瞬间五雷轰顶,一切都明了了起来,“所以你说的诱导是……”她话没说完猛地停住,这话不能宣之于口。 梁徵却懂了她未尽之意,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猜测被证实,苏霜心里一团乱麻,所以隆兴帝是在效仿高祖在为太子清理朝廷,他用自己快不行了的消息逼着朱家狗急跳墙。 新帝上位,朝臣新老交替,如果朱家没有动作,他们这些年的筹谋又都要付之东流了,隆兴帝只有一子,他们没法像以前那样借着夺嫡之事起势。 所以他们必须马上找到舅舅,他们不需要舅舅的支持,但舅舅必须在场,就算绑也要把人留住,而她的婚礼就是绝佳的时机,这也是他们为什么用文殊兰和荒山的原因,虽然知道舅舅会生气,但这是最后的办法了,他们在用她的命逼舅舅出现。 至于她为什么身死,那就更简单了,因为还有一个窦氏在里面掺和,而且他们恐怕比朱氏的势力更大,直接借势将她和陈昉初弄死了,陈氏皇族人丁单薄,死任何一个窦氏莫大的伤害,至于她,只要她死了舅舅就永远不会为朱氏所用。 “其实四年前朱氏就应该要覆灭了,却没想到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0. 九杀 梁羽之死 梁徵看着窗户,一副思绪飘远的样子,“我那弟弟当初跟着我父亲和母亲逃难,安稳下来后,父亲母亲觉得亏欠他,对他多有娇惯,让他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后来苏相被高祖逼迫不得已开了学堂,他得知你舅舅在,就闹着父亲母亲也要去,他向来和你舅舅交好……” “他一直都知道舅舅的身份?”苏霜问。 “嗯,苏相和父亲带着他们出逃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记事了。”梁徵答。 苏霜点点头,怪不得和舅舅交好,这可是过命的交情,而且两人的关系,应该打小就认识。 “父亲知道高祖会将皇子送去,所以不愿意让我们家的人和他们有牵扯,甚至一度反对你舅舅入学。”梁徵说。 “那后来为何又妥协了?”苏霜问,从之前端王说的话中能推断出裴知聿是很反感高祖的,仔细想一想也是,如果没有高祖的兵马一路追捕,太子妃也不会在路上产子后身亡,太子妃可是裴知聿的亲妹子,虽然裴知聿不是是非不分之人,高祖也是个惜才的人,但两人之间毕竟隔着一条命,站在裴知聿的立场看,虽然会感激高祖给他和亲故留了条活路,但之后能远离还是会远离。 梁徵叹了口气,“我那弟弟被惯坏了,胆子也大,父亲不同意,他就直接离家出走,还用薄宣纸拓写父亲的字迹拼成了一封信给苏相,苏相以为父亲同意了收了拜师礼,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都已经入学了。” 苏霜差点笑出声来,这岂止是胆子大啊,简直是个活宝,怪不得敢在学堂撸着袖子和圣上干架,还敢给梁王下药。 “他和圣上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他们是苏相收的第一批学生,两人从争锋相对到臭味相投也不过一年时间……” 苏霜看着他,臭味相投,有这么说自己弟弟的吗? “后来你舅舅立功,被封了安南将军,我那弟弟却考了科举入了仕,又被高祖安排给了二殿下做詹事。” “詹事?”苏霜不解地看着梁徵,三师三少詹事府,这都是东宫的人员配置,那时候高祖并没有立储吧。 “嗯,高祖虽然要演坐山观虎斗的戏码,却早就定下了让二殿下也就是当今圣上继位的打算,所以不可能什么准备都没有,我那弟弟虽然挂的是翰林院的职位,但私下高祖给了密旨,将詹事职位给了他。” 苏霜这才真的体会到了圣上和梁羽的关系有多好,东宫的詹事,非亲信不可立也,一旦圣上登基,官位最低也是四品,那时候梁羽才多大啊,恐怕还未成年加冠。 “所以小表舅出事前一直在宫里?”苏霜突然有了推测。 梁徵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一是因为她不断变化的称呼,二是因为她的敏锐。 “是。”梁徵点头,又想到什么好奇地问,“你见过你的准婆婆了吗?”他知道陆然进京了,也知道她来做什么。 苏霜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突然提起梁王妃了,但还是点了点头,“见过。”虽然不是在这一次轮回中见到的,但梁徵又不知道,为了让他相信她还将端王转交的玉簪拿了出来,“王妃给了我这个。” 梁徵看了眼就知道她们真的见过了,点了点头后说:“那你也该知道她和皇后的渊源了?” 苏霜点头。 梁徵突然又叹了口气,“这就好,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从何说起。” 苏霜挑眉,怎么?梁羽的死和陆氏姐妹有关系? 她心里才有猜测,梁徵马上就给了她答案:“高祖病重,未立储君,两位皇子未婚,那些有野心的就都盯上了他们的后院。于是当孝文皇后放出选秀消息的时候,家里有贵女的世家明争暗斗的更加剧烈,正合了高祖的意。当然,除了他们,也有稳坐钓鱼台的人。” “您是说陆家?”苏霜问。 “嗯,陆相深受高祖器重,害怕他牵扯其中,就告诉了他选秀只是清除世家的计划,并偷偷给陆相透露了之后会定下陆家女做太子妃的消息,至于太子是谁,高祖却没有明说。” “那陆相做了什么?”苏霜问,既然提到了陆相,那之后的事肯定和他有关了,她因为梁王妃的自述大概了解了一些过往,但内情究竟如何,为什么梁羽会被扯进去她却不知。 “高祖……”梁徵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那陆相最会伪装,外表一副清流纯臣的样子,内里却是利欲熏心之辈。而且治家不严,高祖才和他透了意思,他就没了警惕之心,在家里高兴地吃醉和一个小妾漏了口风,而那小妾不巧又是朱氏安插的细作,朱氏知道后为了将水搅浑,放出了谁娶陆家女谁就是太子的狂言。” 苏霜震惊地看着他,原来之前梁王妃说的话是这样流传出来的,想到梁徵刚才提到高祖后顿了一下,她猜测他想说的是高祖识人不清吧。 “高祖知道后大发雷霆,但在陆相赔罪后又念其初犯饶了他,陆家蛰伏了起来,高祖的计划继续,只是却没想到,就在选秀结束,高祖搜集好世家互害的证据,甚至还挖出了不少和朱氏有勾连的世家的时候宫里却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情?” “那天羽弟正值休沐,回家看望父亲母亲,却在晌午的时候收到了太子的密诏宣其进宫,没想到他却一去不复返。”梁徵哀伤地说。 苏霜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他平复情绪。 梁徵红了眼睛,然后慢慢说道:“我收到消息进宫的时候羽弟已经丧命,他为二殿下挡了大殿下一掌,吐血而亡。” 苏霜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十分郑重地确认:“您是说小表舅是被梁王打死的?” “嗯。”梁徵点头,肯定她没听错。 苏霜浑身上下都写着震惊和疑惑二字,在确定自己没听错后她有太多问题想问了,而这些问题争先恐后想从喉咙里冲出来却造成了堵塞,让她一时间无语了。 她语塞了,抛下惊人消息的梁徵却主动问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不过你最想问的是羽弟既然是被梁王杀的,我为何还会在王府做事?” 苏霜使劲地点头,对,她最想知道梁徵为什么救杀弟仇人的命,还在对方的府上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医。 而且她突然想到了在摘星楼里端王和梁王妃的对话,端王邀请梁王妃去给梁羽上香,并且说梁王不去也就算了。 这话她当时没有深想,现在想来,为什么算了,因为对方就是梁王杀的,这香他上不了。 “唉,王爷不是故意要伤羽弟,一切都是天意……”梁徵语气充满苍凉之意,“羽弟走后父亲母亲接连病重,他如亲子般近前照顾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1. 九杀 大义灭亲 “就是……好奇梁王妃对小表舅的态度,我就要入王府了,所以……”苏霜含糊地解释。 梁徵眉头松了,心里却添了几分酸楚。 面前的小丫头有着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敏感,很会察言观色,她和他打听自己未来婆婆的过往,无非是想知道人家避讳什么,进门后少犯些错。 他轻叹一声,这些避讳的东西本该由当家主母替将要出嫁的女儿打听的,若二小姐还在…… 看她小心翼翼地看他,心里酸楚一层层地往外漫,如果牧之没有出走,她有了撑腰的人,也不必如此谨小慎微。 这段时间宫里宫外的谣言他听了不少,那些造谣的人如此放肆,都是欺负小丫头无依无靠。 至于苏恒,一个黑心黑肺的白眼狼罢了,无需指望。 苏恒要是有一点爱女之心,也不会让流言蔓延到如今的地步,圣上和梁王为了搅混水没有出面解决,他也不好出面。 但苏恒是丫头的父亲,又贵为丞相,明明抬手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却坐视不理,这人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眼里只有自己的前程。 也不知道曾经那个胖胖的团子为何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您怎么了?”苏霜见他面色凝重,疑惑地问。 看他的表情,她难免猜测,难道梁王妃和小表舅真的有什么过节?是不是他们一起在学堂上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他们有什么感情纠葛? 苏霜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她表情越来越惊恐,梁徵也总算注意到了她的不对,“我没怎么,你怎么了?脸这么白?” 苏霜被他的话打断了思绪,转头看他,“我就是看您的反应,以为王妃和小表舅……” “没有,他们关系很好,你那准婆婆的命还是羽弟救的呢。”梁徵意识到自己给了她错误的反应,连忙解释。 苏霜闻言松了口气,不是她想的那样就好。 不怪她多想,这几天了解了上一辈这么多的过往,实在有些过于精彩了。 相比之下,她这二十几年的宅家生活倒是索然无味了起来,所以总是会多想一些。 不过现在想想,梁王和梁王妃一看就感情甚笃,哪里容得了第三人插足。 “您说小表舅救了王妃的命?”苏霜问完,还没等梁徵回答她,她突然想到了之前在裴知聿书房搜到的书信,梁羽好像是说过王妃身体不好,还让梁徵去给看病来着。 “嗯,那丫头在娘亲肚子里被姐姐争了养分,生下来就气弱,用药吊着养大的,后来你小表舅请我去给她看病,我找了不少古书才找到了根治的方子,遗憾的是缺了几味难得的药,只能暂时用别的方子养身子。后来,两姐妹被家里接回去,羽弟和圣上几人也都结业出去游历,圣上几人早忘了要找药的事情,就你小表舅还记着……” “所以药找到了?”苏霜这样问,心里却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否则打娘胎里出来就体弱的梁王妃如何过得了生产的鬼门关。 梁徵果然点头肯定:“对,所以他们两人之间只有恩,没有仇。” 苏霜沉吟,心里愈发觉得奇怪,既然小表舅对梁王妃有恩,那梁王妃就更不应该是那样的态度了啊,为什么连上香都不想去?大恩似仇吗? “放肆!”楼下突然传来圣上的怒喝,苏霜被吓得一哆嗦,回神后惊疑不定地看向了梁徵。 梁徵也被楼下的动静惊着了,紫云阁是圣上亲自督建的,设计玄妙,用料扎实,不存在隔音不好的问题。 至于圣上的声音为什么能传上来是因为窗户开着,想必楼下也一样。 只是,如此清晰的传入两人耳中……恐怕圣上这是怒极了。 “是朝臣来了吗?”苏霜问,能让圣上这样生气的恐怕也只有那些想复国的余孽了。 她说话虽坐的端正,但脖子一直往窗户边移,显然十分好奇底下在说什么。 梁徵看着她心里一软,“想去听听吗?”虽然他对底下的那些人不感兴趣,反正最后事情处理好总归会让他知道,所以他才会上来,免得被吵得头疼,但看她这样好奇,他突然就想满足一次她的愿望。 苏霜眼睛亮了起来,“可以吗?”说完她又犹豫了,“还是算了吧,我看圣上和皇后好像不太想让我旁听。” 梁徵心里更软,直接站了起来说:“跟我来吧,现在下面人多,咱们下去他们未必注意得到我们。” 听他这样说,苏霜蠢蠢欲动起来,“那咱们快下去吧。” 梁徵笑了,“好。” 两人快速离开,因此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端王妃已经睁开了眼睛,她眼里无光,望着床上的帷幔不知在想什么。 苏霜和梁徵下去后才发现他刚才说的不错,紫云阁已经比一般的阁楼大了四五倍,此刻却被乌泱泱的人站满了。 两人从楼梯上下来,正好和站在最外侧的侍卫碰上,她打头,侍卫本想拦住她,在看到她身后的梁徵后又将路让了出来。 苏霜惊讶一瞬,再次感叹梁徵在宫中真是横着走。 她走到侍卫让出的路上,本想就站在这里,却发现这一侧的侍卫个子都很高,前面又站了好几个宫人,根本看不到隆兴帝和被他斥责的人。 “往门口走吧。”梁徵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给她指了条明路。 但她却犹豫了,走到门口不就暴露了吗?她是来偷看偷听的,不想被发现。 “听我的,往前走。”梁徵笃定道。 他这么有持无恐,苏霜只能听他的,却没想到刚走几步就被后面拽住了。 她回头,看见梁徵轻轻推开右手边的一扇门,指了指,苏霜恍然大悟,赶紧闪身出去,梁徵跟上。 出去后,苏霜不用梁徵提示就往正门走,然后在正门旁边的一扇窗户前站定。 在听到身后梁徵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时,她知道自己没有会错意。 楼里面,隆兴帝很久没出声,从刚才开始只有朝臣们的窃窃私语声,隆兴帝却再没有出声,她好奇看了过去。 这次没有视线阻拦了,因为穿着青蓝红紫朝中大员们跪倒了一地。 而隆兴帝正黑着脸坐在龙椅上,皇后娘娘的脸色也不好,带着怒意。 “老臣不懂圣上为何如此。”突然,龙椅右侧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苏霜顺着圣上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在所有朝臣前面、龙椅的右侧,有一位坐着轮椅的奇怪老人。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2. 九杀 失望至极 “朕有没有冤枉你,你自己清楚!”隆兴帝怒不可遏。 “微臣、微臣不知陛下是何意……”王承弼伏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 一旁的端王气笑了,“你不知道?好,就让孤来给你回忆回忆!” “端王……” 王承弼话没说完就又吃了端王一脚,“不许叫孤的封号!你这个逆贼!” 端王看着人仰马翻的王承弼,讥讽道:“你父亲王统不会以为过了二十年就没人知道他当初干了什么吧?一个小小的县令想要两边下注,永保太平,做他的春秋大梦吧!还有你!你可真是你父亲的好儿子,他当初也只是个打下手的,你倒好,更进一步,成主谋了!” “当初主谋尚未落网,朕留了你家作钩子,你倒是没叫朕失望。”隆兴帝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王承弼明白过来,瘫倒在地,再不敢有侥幸之心,“陛下饶命!陛下饶命!”他高呼饶命并不断地磕头。 “你所犯之事,命是饶不了了,你若将所有参与者招了,朕倒是能考虑给你家留个传宗接代的活口,你自己考虑吧。”隆兴帝说。 王承弼听见这话眼睛一亮,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身后的一众官员,却因为同样的话瑟瑟发抖起来。有些是害怕被王承弼攀扯,还有一些则是真的参与了进去,自知大难临头。 “你们,自己招还是要朕挑明?”隆兴帝没放过他们,直接看着他们说。 “圣上饶命!”又有一堆求饶命的人不断磕头,苏霜数了一下,至少有三十多人。 她心里震惊,四品以上的朝臣居然有三十多位和朱氏有牵扯,这朝廷被渗透成筛子了吧! 怪不得圣上急着要将这些人拔除,若他真的有什么意外,这样的烂摊子交给太子,大齐可能真的要覆灭了。 “王承弼,朱氏余孽何在?”一直没出声的梁王突然问道。 王承弼已经被击穿了心理防线,伏在地上老实交代:“朱应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病死了,只有我们这些打着前朝旗号的人,其、其实我们没想真的造反,就是寻个由头结党谋……谋个好前程……”他交代完还不忘给自己开脱一二。 “朱应是谁?”苏霜转身问梁徵。 却没想到一旁的陈昉初突然抢答道:“朱应是前朝朱相最小的儿子,京城之乱的时他正在外地游玩,幸存了下来,后来也一直流落在外,没去寿春和族人汇合,他是除了你舅舅和母亲外,朱家嫡系唯一存活的血脉。” “你怎么知道?”苏霜奇怪地问,他之前对前朝的事情也是一问三不知,和自己知道的差不多,怎么现在会知道这个? “额,我刚才问了别人。”陈昉初含糊道。 苏霜正想问他别人是谁,楼里突然传来端王的怒喝:“你还敢撒谎!说!弘益的事是不是你们干的?” 苏霜看了陈昉初一眼,将话咽了回去,回头去看里面。 陈昉初松了一口气。 王承弼被吓得抖了一下,“小殿下出了何事?”他问。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苏霜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迷茫,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看了眼左侧的床榻的位置,那里围满了侍卫和宫人,确实看不到弘益了。 端王却不信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直接冲到旁边的侍卫那里抽出了一把刀,冲着王承弼就要砍过去。 王承弼吓得直往后躲,然后哆嗦着喊:“我说!我说!” “还不快说!”梁王起身将失控的端王拽住,然后严肃地看着耍滑头的王承弼。 王承弼刚才真的感受到了杀气,再不敢耍小聪明,立刻将自己的盟友卖了:“前朝窦家也有一支传了下来,我只知道窦氏的人打算今天行动,但他们要做什么却没和我透露,只叫我们不要添乱,我们想趁着这个机会看宋……那个谁……会不会出现,其他一概不知。” 苏霜心里一动,这人到现在都不提舅舅的名字,倒是真有几分真心。 “给世子妃下文殊兰的人是你们的人吗?”隆兴帝问。 “是。” “你们知道世子妃喜欢用含荒山的香料吗?”隆兴帝又问。 苏霜的心提了起来。 王承弼点头:“知道,可我们没想真的让世子妃出事,送药的时候就已经和那奶嬷嬷说过两个东西不能混用,那嬷嬷也不想让世子妃死,只会将文殊兰下给世子妃吃了。我们都计划好了,晌午时就会让人将那嬷嬷除了,然后把事情闹大,这样才有可能将……那个谁引出来。” 苏霜愣了,回头看了眼陈昉初,他是在撒谎还是?乔妈妈明显不知道两个东西不能混用,他却说让人提醒过了?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个闹大法?”梁王问。 王承弼:“我们已经安排好了膳房的人,到时候事发,陛下审人的时候他会作证这嬷嬷往世子妃的饭里放了东西,他会说以为对方放的是什么稀罕香料,偷偷拿了些,到时候圣上一查,大家就都知道了……” 梁王和圣上对视一眼,圣上对梁王说:“麻烦大哥去拿人。” 梁王点点头,出去安排了,他们之前以为景泉宫已经清理干净了,没想到还有漏网的。 “将人带上来。”梁王走后,隆兴帝又冲外面喊。 苏霜往后看,这才发现台阶上还跪着几个人,仔细一瞧,正是竹园的那四个死士。 他们被捆绑的十分结实,嘴里还塞了东西以防自尽。侍卫们将他们押了进去,跪在了隆兴帝面前。 “这些是你的人吗?”隆兴帝指着几个人问王承弼。 王承弼侧头看了一眼,然后点头,“是。” “你打算让他们动手杀那奶嬷嬷?”隆兴帝确认道。 “是。” “我们之前审了那奶嬷嬷,她说这个人让她早晨将文殊兰下到饭菜里,却并没有说文殊兰和荒山不能混用。”显然隆兴帝也意识到了口供对不上,等都确认后才问道。 王承弼愣了,“怎么会?” “来人,将世子妃的侍卫带进来。”隆兴帝又冲外面喊道。 苏霜惊讶地挑眉,她看到本该守在园子门口的阿大被一个太监带上了台阶。 阿大看见了她顿了一下。 “进去吧,照实说。”她说。 阿大点点头,进了楼里向着隆兴帝行礼:“参见圣上。” “起来吧,你早上跟着这侍卫,他有说文殊兰和荒山不能混用吗?”隆兴帝不说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没有。”阿大肯定地摇摇头。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隆兴帝问王承弼。 王承弼听到这话,突然明白过来,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身旁的几个侍卫,“你们!你们是窦氏的人!”然后不等对方有反应就掉转矛头,恨急般看向老神在在的陆相,“你耍我!” 隆兴帝也转向了自己的老丈人,“陆相,他说你耍他,朕能问问,你怎么耍他吗?” “圣上既已知道,何必再问。”陆相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脸上看不到一丝惶恐,像是被发现造反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放肆!”隆兴帝气极了,怒喝道。 苏霜看着老头的样子,倒是理解之前圣上为何暴怒了,这人的样子,说一句藐视皇权都是轻的。 “孤的弘益是你们动得手?”端王反应了过来,他也看向陆相,咬着牙问。 陆相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是,小殿下的贴身太监是我们的人。” “小喜子?”陈昉初在身后不可思议道,里面的端王也同样惊道。 陆相点了点头,依旧一脸的不在意,“是。” 他话音刚落,苏霜感到身后一阵风,然后她看到梁徵冲进了楼里,他将床榻前的人拨开,床榻旁的地上放着小喜子的尸首。 梁徵将小喜子的右手手拿了起来,每个手指都掰了一下,直到小拇指,轻轻一掰后掰下来半截手指。 他这才发现小喜子有一个手指是义肢,“陛下恕罪,是臣失察,这个小喜子右手只有四根手指,和掌印吻合。”他向隆兴帝请罪。 端王听明白了,陆相没有撒谎,他红着眼瞪着陆相,“你好歹毒的心!” “小喜子是你们灭的口?”隆兴帝没问梁徵为何在外面,而是继续问陆相。因为要是的话,那这园子里的人恐怕还得再查查。 本来是个很简单的问题,陆相却和之前不同,愣了一下才回道:“是。” 他在撒谎! 陈昉初走到了苏霜身边和刚好回头的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怀疑。 隆兴帝沉默一瞬,没说信或不信,只对旁边一直候着的侍卫们说,“抓人吧。” 侍卫们瞬间动了起来,那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逆党顷刻间崩溃,“圣上饶命啊!”他们知道,被拖下去就没有活路了,又没有反抗能力,只能扯着嗓子拼命喊。 “饶命啊!”等人被拖上早已准备好的大船后,苏霜还隐约能听见一些求饶声。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