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男主能听到我的系统音》 第1章 相如见1 孟翡听到了公主的心声 李桃姜死了。 又活了。 她有意识时,隐隐听到远处街坊的锣鼓喧天。 红灯笼挂满小街商铺,宋国本就富裕,百姓领了官府发的喜茶喜果子,喜笑颜开地祝这桩大婚百年好合。 明阳公主府前院宾客迎来送往,又点起鞭炮,噼里啪啦的唱喝:“驸马进洞房咯!” …… 而洞房外婢女面面相觑,一声气息不敢发。 她们实在不敢上赶着去触霉头,这位公主从梳妆就开始哭,马车上哭,拜别帝后时差点殿前失仪,哭得几乎昏厥过去,好悬才没在夫妻对拜时被宋国使者看出异常。 她一个人砸了好一会瓷器,此刻终于静了,丫鬟摸不清她的脾气不敢进去,也只有从小侍奉李桃姜的贴身婢女小昙面有急色,拿了扫帚推开门:“公主,管他新婚之夜怎么过,您都别伤了手。” 看着一地白花花的瓷渣,见李桃姜失魂落魄坐着,小昙心疼极了,哽咽着替她抹泪:“王爷怎么能如此狠心,您可是他亲生女儿,怎么婚姻大事连庶出的女儿都不如,连说好的亲都退……” 李桃姜回过神,发现手里还捏着另一只幸存的茶碗,目光落在两年前就不在了的小昙脸上。 这姑娘与她一起长大,为了护她被六王的狗咬伤,感染疯狗病死了,李桃姜鼻子一酸,摸摸她的小脸:“你也累了一天,歇吧。” 小昙不肯走,替她重新盖好盖头:“奴婢不累,都不知道质子长什么样,听说他在孟国也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他若是丑得惨绝人寰,您该怎么……” “他可不丑,是天命之子呢。”李桃姜讥讽地笑笑,打量熟悉又陌生的摆设,屋中央是五年前就扔了的杂木桌,上边摆着她嫌晦气一脚踢碎的观音送子花瓶,窗上贴着大红喜字,弥漫着一股喜炮的淡硝味。 明明她刚找到阿娘,两人正高高兴兴上桥呢,莫名其妙就被拽了回来,脑子还多了一个嗓门比鸡叫还嘹亮的……救赎黑化男主系统。 李桃姜低声骂了句。 又得和孟翡睡,烦死了。 小昙没听清:“公主吩咐什么?” 算了,重生在今日也不算太迟,折腾了一天没吃东西,李桃姜自己掀了盖头:“问问厨房有没有老鸭汤,我饿了。” 小昙见她终于愿意吃东西,立刻高兴起来:“那公主洗把脸,您的妆都花了,奴婢马上来。” 她走后,系统快活地嘎嘎叫:[虽然您作为女配天生命不如女主,但只要你在孟翡黑化前救赎他,让从小孤苦伶仃的皇子感受到人间美好,他爱上你后就能避免上辈子被杀的悲剧啦。] [所以今晚很关键,不可以再揍他,要和他做点新婚之夜该做的事。] 李桃姜感慨地摸脖子:“脑袋和脖颈连在一起的感觉真好,说话都不漏气。” 系统:[???] 宿主好像脑回路不对,她甚至不问女主是谁。 系统第一次绑定土著女子,以为李桃姜听不懂,耐心解释道:[现在孟翡对您的好感是一,距离救赎成功还有九十九分,所以今晚要洞房!] 李桃姜:“滚。” 系统:[嘤嘤嘤。] 公主好凶一女的。 桌上花瓶的纹样是观音送子,看得李桃姜心情不好,干脆一脚踢飞出窗户,外面当即一声:“哎哟!谁砸新姑爷!” 李桃姜:“……” 这时小昙端了饭菜进来,见她稳稳坐着才松了口气:“刚才奴婢进门时驸马也要进门,却飞来一只大花瓶把他砸晕了,您知道吗?” “不知道。”李桃姜若无其事的摇头,“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小昙利落地布置饭菜,掀开汤盖,熬煮一下午的鸭汤喷香四溢,又配了些摆盘精致的凉菜和梅子冰,李桃姜才拿起筷子,门哐地一声被人大力推开。 小昙惊得回头:“哎!谁啊?” 李桃姜脸皮一凉,看清站在门口的人后嘴角一撇,连用膳的兴致都败干净了。 那人卷着门外的冷风撞进她的地方,又猝然在门口停下,孟翡扶着门,与上辈子的外貌并无不同,大抵是酒喝多了嗓子哑着,怪怪地叫她一声:“公,公主。” “……” 李桃姜不想回应他,面无表情地移开眼。 谁知下一瞬她被狠狠抱住,撞在酒味微醺的少年怀里,他抱她很紧,能听到他心跳极快,惊喜且急促地踊跃着。 再次嗅到熟悉又讨厌的气息,李桃姜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反而被抱得更紧。 小昙吓坏了正想叫人,但无礼之徒身上的喜服红艳,除了配她家公主的驸马还能是谁。 李桃姜闭了闭眼,按捺道:“孟翡,放开。” 少年低低地说了声什么,李桃姜没有听清,见到孟翡的第一眼她心里就难受,那些无处发泄的前世委屈终于得以打开闸口,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系统发出尖锐爆鸣声:[不可以!!!好感变成零你会在一时辰内死掉的!] 李桃姜一顿,没有松口。 系统嚎叫声突然一停,纳闷地咦了句:[奇怪,好感从一升成二了?] “公主,阿姜。”孟翡尾音不稳,像被狗追了八百里,说话时气息浮着,低沉嘶哑道,“阿姜,生辰快乐。” 李桃姜震惊地看着他。 少年的眉眼俊朗,尤其是十八岁的孟翡,八尺身姿长眉白肤,一双潋滟含情瑞凤眼,似笑非笑仰月唇,虽然是异国质子,可凡有他的诗社酒宴,连成婚的贵妇都想靠近瞧一眼,套一身麻袋都标致得很。 “生辰快乐,公主。” 唯恐她没听到,孟翡又说了一遍,一眼也不眨地注视她。 系统怜爱道:[看看男主多在乎你,第一次见妻子就知道说好听话,你也说一句啊。] 李桃姜:“我生辰在下月,您记错了。” 孟翡一顿,松开她。 李桃姜还是觉得奇怪,孟翡上辈子对她冷漠凉薄,除了床·上会情难自抑,其余时间连靠近他都一脸忍辱苟且的烈夫模样,哪怕前两年相处还算融洽,他也没这般炽热浓烈的抱过她。 和上一世开始不一样了。 那只花瓶居然给他脑袋见了血,孟翡前额包了纱布,脸色都有些惨白。 小昙见两人一站一坐,自家公主还给驸马咬了一口,忙为孟翡搬凳子道:“姑爷有心了,许是外头的人念错了公主生辰,您也尝尝饭菜吧。” 孟翡哑着嗓子说了声好:“公主先吃,我不饿。” 系统附和道:[他饿一天在逞强呢,你亲手夹给他的菜暖胃暖心,正能化解他孤身离开家乡的阴郁。] 孟翡在对面坐下,菜在手边却不动筷子,一眼也不眨地看她:“公主……有没有话对我说?” 李桃姜蹙紧眉,心道好奇怪,系统每说一句,狗东西便恰到好处的进一步,是巧合还是? 但她已经不想吃了:“你抱我的时候,袖子一直浸在老鸭汤里。” * 洗漱之后。 宫中的教习女官替她拆了凤冠,摘掉头发上一堆零碎珠钗后舒服许多,一番洗漱后,女官笑着送她上婚床:“公主莫怕,宋国与我们的新婚风俗大抵相似,您今晚和他同床而眠,奴婢们都已经教过您该做什么,按秘戏图的动作就好。” 她将一本封皮上一男一女某些部位勾结在一块的打架图压在枕下。 “我不想学秘戏。”李桃姜直接道,“他要我口,我就打他,你向太后告状说我不敬夫君,我也打你。” 女官:“???” 李桃姜翻开《春宵秘戏》第十八页,指着坐在床边享受的男人,和跪在他胯间伺候的女人。 女官:“…………” 系统快活地笑出声:[原来你已经学过啦,你对玉哥真用心,都说了男人在床·上喜欢主动的!] 玉哥是孟翡的乳名,虽然孟翡不许李桃姜这样叫他。 李桃姜也懒得这般亲密对他。 孟翡一进来,女官便拉着小昙退出去,贴心关好门。 龙凤花烛的芯子燃得劈啪作响,只有两人的屋里寂静得落针可闻。 李桃姜一脸僵硬,但系统很高兴:[你的生死全靠孟翡,他都主动抱你了,让他爱上你的第一步,主动做点你该做的事,今天是初夜诶!] 孟翡神情自若,心却跳得极快。 昨日重生后老天又给他开了一扇窗,竟然能听到公主绑定了一个叫救赎黑化皇子的系统,他虽然不理解系统是什么东西,但小东西目的是要李桃姜尽一切可能的对他好。 刚才他已经试过,无论系统对公主说什么,他十米内都能听到。 [快啊宿主,秘戏图你都学会了三十六式,拿下没开窍的男主简直易如反掌,我看刚才那种口的姿势他一定喜欢。] 李桃姜终于动了,她拿剪刀将秘戏图剪成一通碎片,扔进火盆烧得一干二净。 然后,她摔门而去。 孟翡:“……” 所幸李桃姜似乎没走远,他还能听到系统的生意,勉强分辨出李桃姜的动静。 李桃姜没走远,她只是拿了把剪刀,又去偏厢找了块磨刀石。 偏厢离洞房不过十来步,系统还在喋喋不休:[女主长得还不如你呢,但你的凶残衬托出女主的温柔可人,所以孟翡才会爱上她……宿主你在干什么!!] 李桃姜一脸平和:“磨剪刀,噶他命根子。” 哪个女人和孟翡上|床她不关心,她只想报复把弄疼她很多次的狗男人。 系统:[不许噶!!!] 把剪刀磨得银光闪闪后,她心情终于好了点。 可奇怪的是她拿着剪刀一进门,就撞上孟翡震诧惊吓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次写古代文啦,下本我要回现代写沙雕,各位有没有兴趣哇——《小白花灰头土脸打工回来了》豪门真千金沈非溪第一次在宴会露面,就被圈里人人避讳的疯狗强行看上——过上了只能在蔷薇庄园、在私人沙滩、在一米八八烫男人怀里哭的不幸生活。她除了金钱和疯狗叼给她的爱心小骨头外一无所有。后来,齐缙死于雨夜车祸,她重获新生,如愿过上了想赶ddl就能赶到凌晨四点、想摸鱼就能被上司点名批评、想迟到就能扣五十块的自由生活。沈非溪:曾经有八块腹肌烫男人和七亿产权庄园写了我名字,珠宝高定随便挑的生活我没有珍惜,如果重来一次……然后她真的重生了。回到了和他相遇的第一晚。回忆起上辈子不识好歹宁死抗争,最终月薪两千八的自己。她火速躺平:老公!饿饿饭饭!齐缙:呵。从继弟那儿抢来的人倒是有趣,不介意多陪她玩玩。*齐缙早就知道心高气傲的继弟仍试图用美人计拿到他公司的机密数据,于是这一次,他先下手为强了。如愿看沈非溪找到文件柜钥匙,当晚就兴奋溜出去找他继弟。齐缙拭目以待小间谍的表现。于是一周后,他发现齐择选了文件相反的产业疯狂投资,在破产路上一去不复返。齐缙:?沈非溪眼神亮晶晶的等夸:老公我是不是很棒! 第2章 相如见2 新婚之夜 李桃姜将剪刀藏在背后,坐在妆台前卸钗环,隔着镜子观察孟翡。 少年已经脱了外衣,撸起袖子的手臂上有圈明显的牙印。 见她一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孟翡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洗漱过,干净的,不是传言中的北人一月只洗一次澡。” 李桃姜:……还是一股老鸭汤的味道。 和上一世完全不同的见面方式,她拿捏不准孟翡到底想干什么,警惕地上下打量他。 他还是有点变化的,像护食的坏狗被主人照脑袋哐哐两铁盆,眼神都变清明了。 孟翡又道:“我知道你害怕我讨厌我,你也第一次来金陵,第一回见外男就得叫他夫君,第一次见面就得……我睡软榻吧。” 李桃姜更是惊讶。 他竟然知道她原本的名字只带姜。 她平生最讨厌别人叫她的桃字,六王每叫她一次桃儿,她都恶心得三天吃不下饭。 相比之下孟翡居然会说人话,五年头一次! 她越发觉得古怪,想起上一辈子的新婚夜。 她满心恐惧地被太后的女官按坐在床,又被孟翡蛮不讲理掀了盖头,挂在盖头上的凤簪尾巴勾连着头发,扯得头皮生疼。 她无措抬头,对上孟翡那张冷淡绝情的脸,恐慌得缩在床角让他别过来,他却拿着烈酒逼她,她吓坏了,慌不择路要逃出牢笼般的洞房。 她最终没跑出院子,被教习女官抓了,扒了嫁衣绑在床头,她们对她穷凶极恶,却对孟翡赔着笑。 她们说公主发癫病,身为公主却不为天下女子做表率,不守妇道违背纲常,惊扰了皇子殿下的新夜好事,还送上令女子无力抗拒的欢愉露。 但孟翡没用那东西。 女官们唯恐她逃脱,绑她很紧,李桃姜只能眼睁睁看孟翡慢条斯理解了衣袍,俯身下来。 …… 她疼得很清醒,他似乎故意捉弄人,律动一半忽然解了绑她的麻绳,笑着问她这会儿怎么不逃了。 两人明明还紧密相依着。 他虽然笑,李桃姜心底却寒意涔涔,直觉他就是个本性阴鸷狠戾的人。 她真想问问孟翡,既然不爱,为何又要霸王硬上弓。 系统突然出声:[等等,好感变成五了!因为你里衣料子太薄,印出贴身的粉红肚兜儿,玉哥看硬了!] 李桃姜手下动作一顿,很不友善地回头。 孟翡咳嗽几声,若无其事的拉下衣摆,拿起床前的书翻着。 系统深沉地念台词:[女人,你挑起的火,你来灭。] [坐上来,自己动。] 色坯!登徒子! 李桃姜再也受不了了,怒气冲冲摔门而去。 孟翡:“……” 他没那么无耻,根本没注意公主里边穿了什么,他也不是这种急色的人。 系统诓人! 果不其然李桃姜一出门就被女官拦住,为首的秋芳姑姑笑问:“驸马与公主年龄相当,模样又俊秀,和您站在一块真配得上是檀郎谢女,怎的大半夜又跑出来了?” 李桃姜:“屋里闷,透透气也不行?” 秋芳姑姑皱起眉:“公主,你已经过了胡闹的年纪,两国陛下亲自颁的旨意命你联姻安抚孟国,你今夜一举一动孟国使臣都看在眼里,你对孟殿下如何,他们也会如何衡量我们大宋,你是公主,再也不是山野中随意胡来的小丫头了!” “来人,教明阳公主规矩!” 秋芳是太后的近侍女官,也是指派来侍奉她的八位姑姑的领头,为人严苛,常年板着一张不近人情的脸,宫中十九位公主都由她教习礼仪,全都被训哭过。 她不仅是宫里的眼睛,在李桃姜之前也有几位公主不满联姻,成婚当日哭哭啼啼不肯出阁,太后也都派她跟去公主府,少则一月多则半年,中间发生了什么外人不知,但那些哭闹找事的公主最后都老老实实了。 但李桃姜知道,她已经体会过了。 立刻有健壮的妇人拿麻绳过来,秋芳道:“奴婢终究是奴婢,做不得您的主,孟殿下孤身在公主府做您的上门驸马,家国亲眷离他千里,他也是可怜人,你是他唯一亲近的妻子和未来孩儿的母亲,何必新婚夜让他难堪。” 李桃姜都要被气笑了:“可怜,男人怎么会可怜?” 孟翡再可怜再阴郁,都有人帮他在她身上发泄呢! 外头的动静不小,孟翡在门内听的一清二楚,每一句都让他羞愧得脸红,他其实一直瞒着公主为何质子也会被礼遇有加的原因——钱。 他外祖吕一山是孟国首富。 他外祖又极其喜爱他。 得知外孙即将被送去宋国当质子,外祖父立刻利用严老将军的愧意攀上严家,迅速在宋国都城外大购土地田产,结交能在宋国皇帝身边说上话的近臣。 就是送钱,不够那就再送。 那些宋国近臣收够了贿赂,答应吕家在朝中为孟翡说好话,又为皇帝送上黄金百箱奇珍异宝无数,皇帝觉得孟翡还挺识趣,观察了几月见他确实老实呆在公主府做驸马,只和几个子弟念诗,也不有意结交本朝士子,便不曾多为难他。 所以宫中嬷嬷哪怕是太后指派的人,也不会为了自家闹腾的公主拂他的面。 两辈子都是。 他听李桃姜又骂了句什么,在女官狐假太后威之前推门出去,对秋芳道:“公主见我喜欢老鸭汤,想为我亲自煲一盅,并非你认为的胡闹,妄自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章 相如见3 严禁宿主剪男主的东西 庭院树木茂密,却没有一丝蝉声,不扰洞房花烛提前清理过,在静谧得诡异的黑暗里,李桃姜却睡不着。 她闭着眼,手中剪刀被人小心拿走,几瞬后,床前矮桌上一声咔嚓轻响。 孟翡翻了个身。 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很正常,一点儿也不符合常理,孟国使者送他来时过于寒酸,还被大宋皇帝嘲讽了一番,羞辱至此,孟翡居然很正常,完全没上一辈子对着她就跟仇人似的阴戾。 系统猜测:[你酒水里下药没避开他,玉哥觉得你把他当自己人,所以好感到现在变成六了,女人想得到男人的心就要恰到好处的示弱,你可以装睡梦中哭诉委屈,这样可以满足他对你的保护欲。] 保护,哈! 孟翡会保护她,这是她两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上辈子又不是没示弱过,可结果呢。 她爹贪污案是六王宋至办的,宋至第一眼看到她就眼神不纯,她爹让她给宋至敬酒,这人明明知道她有夫君都敢摸她的手,她爹被投入大狱后更是多次派人暗示,她吓得天天哭,求孟翡出面挡一挡。 孟翡竟然反问宋至身边女人从来不缺,她何德何能被看上,莫不是她早就和宋至暗通曲款。 孟翡从来不帮她,他宁可信他有八百顶绿帽。 上辈子她只做了两件事——为娘求药,找失踪的哥哥。 过程不择手段,违背纲常,说出去会被颂了一辈子《妇德》的太后唾骂而死的那种。 结果还是母亲病亡哥哥失踪,孟翡还要拿她的血祭军旗,那些兵看她的眼神活脱脱像军|妓,她没有办法了,只能自刎。 这辈子无论系统说什么,她也不想再搭理孟翡。 系统纳闷道:[公主怎么偷偷流泪?正好假装做噩梦让孟翡抱抱你,玉哥就喜欢软软糯糯的小姑娘,毕竟女主……] 李桃姜的眼泪立刻被恶心得收回去了。 孟翡似乎睡熟了,无意识翻过身,正好面对她。 少年睡颜沉静,借着浅淡的月光也能看出脸皮细腻,他的俊美却不是纨绔子弟得轻浮,五官清正长眉入鬓,哪里像个厚脸皮的无耻之徒。 孟翡靠这一张自带正气凛然的脸,甚至还有男人同情他娶妻不贤命途坎坷,一个敌国质子的名声还比她好呢。 系统激动得嗷嗷叫:[快亲啊,玉哥脸都转过来了。] 李桃姜:“……” 她蹭地窜起一股怒火,一个个非逼着她主动对孟翡投怀送抱,凭什么! 一想到女官棺材板子似的老脸,女人打压女人,女人剥·光女人助纣为虐的恶心手段,李桃姜气得再也睡不着,自己洗漱穿衣出门,大声道:“不许睡,都给我起来开会!” 以前都是人压迫她,她从今天开始要先下手为强。 “迟到者罚五百铜钱,睡迷了不来的罚一千!” 一千铜钱那可是一两银子,寻常五口人家在金陵一月花销是五两银子,跟在她身后的小昙原本还朦胧着,顿时睁大眼:“公主,这不会太克扣了吧,那些下人记恨您,在您饭菜里吐口水怎么办?” 李桃姜让她放心,吩咐全府都点灯笼,她直接拿嫁妆单子和宾客礼单去库房点东西。 最后宋至还是得逞了。 她爹高义王贪了朝廷十万两赈灾银,就算侥幸不死,也要全家废为庶人流放琼州喂毒虫(海南),六王把她折腾得差点死在床|,才在皇帝面前为她爹求情,只要补够救灾款便免牢狱之灾,但还有三万两实在补不上向她借,她爹头一回上门求她,就几乎将她嫁妆都补进去。 一借无回。 最后二百金私房钱还被孟翡挖走了,也不知最后孟翡是把她草席一卷扔去喂狗了,还是随便抛尸荒野了。 李桃姜亲自盯着,让人一箱一箱抬到她面前清点,点了三箱都对得上,人也陆陆续续来齐了。 李桃姜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一群仆从,一半人衣裳穿得潦草,三个年纪小的丫鬟发髻歪了,有几个站在后边的人偷偷打呵欠,被旁边的人一瞪,吓得立刻站好。 管事的给她递来花名册,乖觉道:“公主坐着,奴才替你点名。” 李桃姜看了他一眼,这人约莫三十出头,一副精干利落模样,衣服是这群人中最整齐的,便问:“你是黄总管扬州的外侄,黄丰鸿?” 管事点点头,似乎惊讶她竟然知道自己名字:“叔叔年纪大了,前日刚摔了腿下不来床,您新婚燕尔,便不给您添晦气了。” "点名吧。"李桃姜神色如常,转头看向那八个女官,皱起眉,“怎么就来了五个,秋芳呢?” 站在第一排女官上辈子也绑了她右手,此刻脸色惨白唇无血色,交叠的手捂着肚子微微颤抖:“回公主的话,秋芳,秋芳姑姑有事走不开。” 李桃姜冷笑:“难道她的事是大事,本宫的事是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相如见4 初血造假 梅菊实在忍不住了,看后边几个也憋得脸红,也不知是羞得还是想出恭,李桃姜点到为止,今日的为难人到此结束,放女官走了。 更漏已将近寅时过半(凌晨四点),天色微微擦亮,灯笼却照得库房灯火通明。 底下人心思各异。 叔叔说得不对,公主不是好惹的。 黄丰鸿收起心思,比之前的态度更谦恭:“奴才点过了,厨房一位厨娘还在收拾锅灶没来,三个倒夜香的没来,田管事家的和她弟妹没来,还有几个新采买的小厮丫鬟没调·教好不知道……其余都来了。” 点出十五个没来的人名,李桃姜看着底下神色各异的人,忽然一笑:“诸位早起辛苦了,小昙,来的人一人赏银一两,三等丫鬟赏两只绢花簪一对银镯,二等丫鬟一对东海采来的珍珠耳坠一对银镯,一等丫鬟一副翡翠镯,明日继续点卯,来的都赏。” “谢谢公主!” “愿为公主当牛做马!” 不用带的人提点,这次哗啦啦跪了一地,一个个领过赏后感恩戴德地做事去了。 帮她核对礼单的几人她多给了一份,小昙说事后还有一份,现在这几人都忙出火花子了。 李桃姜叫住黄丰鸿,丢给他一只鼓鼓囊囊的大荷包:“真巧,我爹的侧妃也姓黄。” 黄丰鸿利落地收好荷包,忙赔着笑:“实属巧得很,我叔叔就是您庶……” 他原本想称这位飞上王府枝头就看不起其他亲戚的远远远房堂姐为公主庶母,但见公主秀眉紧皱,立刻改口:“我叔叔是您父亲侧妃的远房亲戚,黄侧妃算是我的远房堂姐。” 李桃姜多看了他一眼:“你堂姐怎么不提携你做个小官,她可给亲兄长的儿子捐了个县丞呢。” 她记得如此清楚原因只有一个,黄县丞明年捐县令,拿的是她的嫁妆钱! “公主都忙到天亮了,再不吃早膳都要饿晕了。” 小昙还是心疼她:“那个秋芳最讨厌,屎尿一裤兜还要收您的喜帕子,被王妃给您的李妈妈挡住了。” 李妈妈便是刚才押秋芳的健壮妇人,公主府所有人都怕宫里的人,只有娘亲的人不怕她狐假虎威。 娘亲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李桃姜心里一暖,立刻回了正院。 孟翡坐在院里捧着本书,见到她后又别过头,继续看书。 李桃姜的脚步微微一顿。 系统又发出怜爱的姨母音:[瞧玉哥白白嫩嫩的脸儿,还在院子里乖巧等你,你竟然不亲一口,你不亲外面有的是女郎想亲。] 孟翡脸一僵,还不习惯系统对他的另类夸奖:“公主,早膳替你布好了。” 桌上的餐饭格外精致,她位子前都是她爱吃的菜,她喜欢偏辣的腌萝卜和凉拌鸡丝,白粥滴了桂花蜜露,放了株茉莉点缀,还有一小盘冰葡萄。 李桃姜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做到的?” 孟翡:“丈我与你虽然是联姻,但你未曾害过我,我就算心中有气,也不会向你发泄。” 系统:[快说谢谢玉哥,他早起为你布菜就等这一句话呢,而且他还想跟你生孩子。] “……”李桃姜说不出口,菜是农户种的,佳肴是厨娘烹饪,她并不觉得孟翡在这其中有多大的作用。 系统着急了:[或者你请他一同用膳啊。] 李桃姜:“那你吃吧。” 系统都要崩溃了:[不是这样说话的!算了算了,玉哥叫你阿姜,你却还没问他乳名是什么。] 李桃姜:“我是山野中没落王爷的女儿,不如您出身显赫外祖疼爱还对老将有恩,我以后称呼您孟殿下,你也不需要为了在公主府里过舒服,屈尊纡贵叫我阿姜,我配不上公主的名头,以后叫我郡主就好。” 孟翡嘴角动了动:“好。” 李桃姜:“联姻而已,用不着那么熟。” 孟翡:“……好。” 系统恨铁不成钢:[你干什么凶他啊,人家本来就阴郁敏感,现在好感一下子降成一了,玉哥不喜欢你咯。] 她才用不着孟翡喜欢,转身就走。 孟翡垂眸,看向一桌子早已凉了的菜,默不作声坐下。 李桃姜在睡过男人就乱七八糟的床上翻了片刻,终于扯出白帕,坐回妆台挑了个最艳的唇脂抹上去,蜂蜜般的膏体黏糊在一块,乍一看都很假。 她烦躁地抓头发。 太后素来看重贵女的贤德之名,选皇后也是如此,尤其不喜不守规矩的高门千金,前朝有联姻公主不满驸马的出格之举,她都写进她编著的女书训诫宫中女子。 出嫁的公主是皇家的脸面,太后不许脸面有失。 今日李桃姜几乎都把她老人家的脸打肿了,开国时期的女郎都能上街骑马,在军营设健妇营操练的女将领也有,寻常妇人开店外出行医的比比皆是,到太后这一代,衡量贵女名声的却是女德和为丈夫纳妾的次数。 实在是后浪不如前浪。 白喜帕必须要送进宫,甚至还要给孟国那边过目,上一回秋芳亲手剥光她绑在床上,还要再三确认那是处子血才放过她。 也不嫌恶心。 她只得擦掉胭脂,叫守在外边的小昙:“你去一趟厨房,给我弄点猪血来。” 小昙似乎不在,是新来的丫环答话:“大清早要猪血作甚,公主可要奴婢进来看看?” 她前十七年都住在封地,公主府的修缮和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相如见5 玉兔和桃源洞 “我晓得了。” 孟翡一挑眉,微微弯腰与她对视,毫不掩饰眼中的戏谑:“公主瞧着一副衣衫整洁端庄模样,私底下想法蔫坏,居然认为我做那种坏事?” 系统兴奋极了:[对对对就这样玩情·趣,玉哥对你的好感飙到十了,请宿主速速表演娇羞,半推半就脸红一下。] 孟翡捏住李桃姜脸颊软肉,一脸不怀好意,似乎专在等她的动作。 李桃姜脸颊发红,指着门:“你出去。” 孟翡已经将帕子放进匣里扣好锁扣,他也不走,继续吃剩下的半碗粥,将三碟小菜吃的一干二净:“公主为何吝啬得连一碗肉也不给我吃?公主府年俸不是三千两么,你们陛下说其中一千两专门给我的。” 他也不害臊,当真伸手问她要钱:“我出去可以,但银票呢?” 李桃姜捂住脸,滚烫的温度吓她一跳,竭尽全力稳住情绪:“……好。” 孟翡却惊讶她如此好说话,又问了一遍:“公主不怕我出去喝花酒,给你染一身病回来?” 李桃姜:“那再好不过了,我去取钱。” 他把他自己折腾得提前死了也很好,免得折腾她。 她说到做到当真便走,裙衫翩然,被风吹过的海棠般摇曳。 门外透进来一股冷风,晴朗日头被西边卷来的乌云遮了大半,隐约洒下几滴雨水。 这一世的公主还没种海棠,窗外空荡荡的,连草木的色彩都暗沉不少。 …… 孟翡其实在要钱那一刻就觉得自己冲动了。 他看得出公主不愿意和他亲近,系统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生分得很。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实在滑稽,像为了讨食丑态百出的犬。 他缺什么都不缺钱,公主问他要五十万两他都能拿出来,他原是想逗她,嬉笑怒骂前两个不占,怒骂他两声也正常,可李桃姜给他的感觉却像早习惯了他的无耻,要钱也是意料之中的不要脸行径,根本没对她产生分毫波澜。 他记忆中的李桃姜虽然新婚夜反抗的厉害,但同房后她似乎认命了,上辈子的今日她唯恐他不愿意配合,还小心翼翼征求他的一员,要不要一起回王府见她娘。 他那时答应得不情不愿,之后好几夜公主都任他胡来。 可这辈子李桃姜根本拿他当仇人,今日得回高义王府,她似乎完全不考虑若是一个人回娘家会叫外人如何多嘴。 他对公主的想法很复杂,上辈子最恨的时候也不想看着李桃姜死,最好让她死遁,关在永远逃不出去的地方狠狠蹂·躏。 大抵爱过,但爱得不深,只是要她履行做妻子的责任,他自己却毫不作为,任她沉沦。 恨也是真恨她戴绿帽,可他眼睁睁看着李桃姜当着他面自刎后,他跌入她的梦境,走马灯般与她重历一遍委屈,得知绿帽的真相全是六王宋至的强迫和要挟,所有的爱恨都化成了愧疚。 孟翡冷静了几瞬,宽慰自己不急,他是质子,没有自由,没有官位,连下一顿吃什么都没法自己做主,其余的他做不了,但只让公主觉得他是好人,不会再让她重蹈覆辙是他唯一能做的。 能做公主的大丈夫,也很好。 这时小昙来请他去书房,小脸满是冷淡,见了孟翡和她主子一模一样的不高兴:“公主让我给您传话:她在书房等您好久了,怎么会有人连一千两银子都得请着收?” 隔壁厢房做成了小书房,按公主闺中的式样布置,孟翡路过书房得窗户,就见公主一直昂头看外边,彷佛专门在等他。 孟翡心里一暖,心情不错地进去。 李桃姜神色未变,将一封刚写好的纸帖给他:“你签名按印。” 孟翡疑惑接过,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和离书。 这一刹那孟翡眼前一片模糊,今早还为她割血造假的手臂痛得厉害,只看得清最后一行—— 自此一别两宽,另娶另嫁,不复相见。 李桃姜第一次请他坐下,主动递过笔:“殿下,请签。” 孟翡一言不发地接过笔,笔尖停在男方签字的空处,在李桃姜惊愕的目光中乱涂一顿。 李桃姜:“你干什么!” 这还不够,孟翡吸饱砚台的墨汁,一滴都不给她留,将整张雪白宣纸都涂成黑黢黢一片。 李桃姜气得另铺了一张宣纸重写,孟翡夺过她手中的纸撕成碎片,将剩下的几张也全撕了扔进砚台,墨汁撒了一地,将好好的书桌弄得乌漆嘛黑。 李桃姜大声质问:“孟翡,你到底想干什么?” 孟翡:“不离。” 李桃姜按着额头,太阳穴痛得得说不出话。 孟翡抓住她手臂,力道之大前所未有,李桃姜压根没法反抗地被他扯进怀里,少年高挺的鼻尖近在咫尺,漆黑瞳孔引出她的倒影。 李桃姜一噎,开始用力挣扎。 孟翡手下力道愈发重,面无表情盯着她:“两国联姻你休想轻松和离,我父皇赔了五百万两黄金都赎不出我,你也别想跑。” 李桃姜:“宋国的明阳公主与孟国的九皇子不能抗旨,但我李桃姜和你孟翡可以,自此以后你住西园,永远不要过来。” 孟翡:“不离。” 李桃姜:“在这边你是质子,被囚禁在公主府毫无自由尊严,你到底想要什么?” 许久没出声的系统突然道:[他想摸你软软白白的玉兔,昨晚你睡了他就想动手,没摸着当然不肯离。] 李桃姜一愣:“什么?” 孟翡:“……” 不,他暂未想做那龌龊事,只是见公主被子只盖了一截,夜里又容易着凉,想帮她捻被角。 他语气一急,差点咬到舌头:“我没觉得屈辱,你对我很好,我也不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对你没有坏心思。” 李桃姜深吸了口气,一把挣脱他。 系统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对不起宿主我看错了,玉哥不只想你的玉兔,他根本目的是探你的桃源洞。] 李桃姜愤怒地一把推开他。 “别靠近我!” 孟翡一脸懵地倒在椅子上,第一次想让李桃姜脑子里的那东西闭嘴。 李桃姜气坏了,在桌上找东西掂量,拿起砚台又放下,看样子想打他。 孟翡:“……” 小昙小心翼翼在外边敲门:“公主,黄丰鸿管事说您有一批嫁妆和单子对不上,王府这会又来送了拜门书,午膳前您就得回去了,现在还有一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章 相如见6 我信公主 李桃姜微微震惊,一时不知该如何张口。 谁知孟翡下一句却是:“所以一千两?” ……好。 这人变了却也没变,本性依旧如此凉薄,眼里只有他自己的利益,她就算被人强了也与他无关。 李桃姜摒开多余的思绪,取出存银票的木盒却发觉重量不对,一打开,原本满满一叠的一百两银票,竟然见底了? 这可是在王府接了圣旨,皇帝身边的康公公亲手给她爹的,在王府过了一夜就被她娘收拾进箱笼再也没开过。 李桃姜的手开始发抖,孟翡过去看了一眼:“堂堂公主,连男人都养不活了。” 老天真不公,公主上辈子和先跟宋至,又和其他男人纠缠太多遭了现世报,老天克扣她的荣华富贵,要她这辈子只能守着一个男人过,报应就灵验到他身上了。 李桃姜将盒子扔进他怀里:“拿着东西滚。” 孟翡接过,又放回原位:“不必,方才逗公主的。” 李桃姜抬头怒视他。 “我帮你要钱。”唯恐李桃姜不信,他补充道,“这厮偷的不仅仅是公主您的俸禄,您的钱也是我的,我可以不占别人的便宜,但决不能让旁人占我的。” 李桃姜对他不抱希望,也清楚他恼怒只是偷钱贼损了他自己的利益才想追回,但孟翡既然这么说了,她也配合道:“嗯,好。” 孟翡:“……” 好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公主看起来就对他不信任,但她也装得愿意相信,两人都觉得对方逢场作戏,但两人都愿意配合,说明公主还是不想颜面上太难看。 孟翡心底一酸,决定无论这辈子的公主对他怎么样,他都要负起丈夫的责任保护她。 他欠她的。 * 晌午还要下雨的阴雨天,到了正午却云开雾散,晒得人一出门就浑身冒汗。 “快把腰背挺起来,明阳公主的车子还有两条街,她可是开国八十年来咱们家出的头一位公主,连你们父王见她都得备上最好的茶迎客,别让她看你们的笑话。” 李芝娇撇了撇嘴,很不以为然的嘟囔:“当公主有什么好,还不是嫁了不洗澡的络腮胡大汉。” 她听黄管事说李桃姜进洞房都哭得要死要活,孟国质子长相肯定跟巷子里卖肉的孟国屠户一样丑,从前云家哥哥和祁家小将军来,都只给李桃姜带外边有趣的小玩意。 黄侧妃一敲女儿的脑袋,面上却笑盈盈的,丝毫没有责怪她的冒失,低声道:“李桃姜若是问退她婚的祁小郎,你就说祁家人根本没看上她,她问云小郎,你也别显摆。” 一想到云家哥哥芝兰玉树的身姿和俊秀眉宇,两家父亲不久之前还一起书房秘议,李芝娇瞬时娇羞地红了脸,嗔怪道:“娘,我晓得的。” 两人身后的少女听见她们的私房话,不赞同地皱起眉,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又不敢。 李芝娇一回头就看见她又是这副模样,一把拉住她:“云娘,你要是敢给她告密不该说的,她走了我半夜偷偷拿针扎你的脸喔。” 李惜云抽回手,鼓足勇气道:“你不能这时候……抢姐姐的东西。” “我就抢就抢!抢到就是谁的,我以后笑话你你嫡姐夫是臭烘烘的北方丑八怪!” 天闷热闷热的,孟翡一下车,就看见个衣裙华丽的女郎拉住另一个小姑娘教训。 小姑娘被她扯得披帛都快撕坏了,眼圈红红地护住衣裳,她丫鬟在后边干着急,却觑着美妇人的脸色不敢动手。 天热得人汗流浃背,本就是个容易发火的天,看到这一幕孟翡更是切身体会了李桃姜的愤怒,他扬声问:“阿姜,是不是走错人家了?哪里来的小门小户没母亲教养的丫头,竟然大庭广众欺负家中妹妹?” 李桃姜道:“是妹妹,不过不是我母亲生的,所以教养让人贻笑大方。” 孟翡鄙薄一笑:“原来是小娘生的没见识,那便不奇怪了。” 听到外男的声音,李芝娇下意识一把推开李惜云,擦着眼睛委屈地反问:“云妹妹,你为什么要在外人面前污蔑我,当着姐姐的面,你居然想让姐夫觉得你是个受欺负的小可怜,你想惹谁怜惜呢?” 李惜云震撼地睁大眼,她本就不善言辞,被人劈头盖脸一盆污水浇下来,更急得说不出话:“你胡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公主仔细脚下。”孟翡小心扶李桃姜下车,低声道,“你小娘生的妹妹当我傻子,演的这一出什么栽赃苦情戏,她娘以前也这般做戏子飞上高枝?” 他声音是小,也就刚好所有人都能听到。 黄侧妃风韵犹在的脸即刻一变:“阿姜,你驸马说话难免难听了些,看样子念书不多……” 李桃姜一笑:“我驸马若是念书不多,你母女俩的戏他就信了呢。” 黄侧妃:“你!” 李桃姜挑眉:“快端着侧妃的身份骂我罢,我去宫里让皇后评评理,如果皇后也觉得公主生母健在却得听侧妃的指教,那些御史能骂得让父王休了你。” 黄侧妃悻悻闭了嘴,李桃姜一转身就狠狠瞪她。 李芝娇躲在母亲身后,对着孟翡不敢置信地张大嘴。 和黄丰鸿说的完全不一样! 孟国质子为何如此年轻俊朗,熨帖的玉白圆领袍勾勒出他挺拔身形,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竟然能将云家哥哥比下去不少。 他穿得雅致,通身却是皇家才能养出来的矜贵气派,衬得身穿牡丹襦裙的李桃姜秾艳美丽,又时时落后她半步,一副只为公主驱使的谦然风度。 李芝娇咬紧牙,胃里酸得难受。 孟翡走过她身边,闻到他身上清浅的兰桂清香,李芝娇顿时红了脸。 偏偏孟翡一眼都不看她,吩咐小厮一箱箱朝府里搬东西:“第一次上门,有些薄礼分给你妹妹。” 李芝娇脚下一慢。 李桃姜却径直越过她,对李惜云招手:“云娘,有好东西送你。” 李惜云怯生生的,在她出嫁后一直替她照顾娘亲,这傻孩子居然亲自试药,发现过好几次黄侧妃做的手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相如见7 偷东西的贼是你 见孟翡脑门还缠着纱布,李盖赶忙换了个话题,好奇道:“殿下,您的脑袋被谁伤的?” 系统恨铁不成钢道:[这次失手可以原谅,你对玉哥道声歉就当没发生过。] 李桃姜:“……” 孟翡却惊讶竟然是她干的,他记得公主只通医理,怎么这辈子变成了神射手? 他纳闷注视李桃姜。 她躲闪着扭过脸。 孟翡用力捉住她的手:“走,一起见你爹。” 又占她便宜…… 天这么热,他靠的又近,李桃姜难受得很,用力也要挣开。 感觉出李桃姜的抗拒挣扎,孟翡偏不松手,强行揽住她腰朝书房去。 偏偏有人没长眼睛,李盖挡住李桃姜:“妹妹,爹说有些男人的话题你不必来听,后院找王妃绣花去。” 李桃姜闭住气,被他臭烘烘的口气熏得转头才说:“你牙上有片菜叶。” 李盖忙用手扣牙,他也不害臊,扣完就笑眯眯道:“爹已经写好为我请封世子的折子,明日就要递进宫里,过几日妹妹就要吃我的喜酒了,唉,也不知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李桃姜趁机甩开孟翡,嫌恶地退开好几步:“我不稀罕。” 孟翡手臂悬在半空,带着浅浅兰桂香的手心空落落的。 李盖也懒得与她多说:“如果妹妹不是真心祝贺,那哥哥不请你喝酒了。” 系统气坏了,嗷嗷大骂:[死男的有病吧,天天就知道欺负女人,偷你的嫁妆钱给花魁,花魁没看上他就到处说人家千人骑万人睡,得罪了喜欢花魁的尚书儿子,玉哥现在很恼火,你叫玉哥打他!] 李桃姜沉默,一眼也不看孟翡。 此时孟翡却问:“你说你的世子哥哥英武俊朗,今日一见,你夸大其词了?” 不等解释,他恍然:“想起来了,他是你庶母生的,歹竹出不了好笋。” 李盖脸一拉:“殿下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妹妹你也去桃香楼……” 系统骂道:[他还敢造谣玉哥,明明高义王不许他出去胡日鬼,他昨晚还偷着去桃香楼找了两姐妹一男的一起玩多人运动,把青楼的床都摇塌了,姐妹花是三皇子新养的外室,三皇子到处抓他,李盖那天要不是翻墙头逃回家,早就被三皇子打的腿都断了,你看他眼眶黢黑,就是被三皇子一拳打的。] 这瓜有点劲爆。 李桃姜噗地笑出了声,转身就走。 孟翡还是没拉住她,她离开得飞快,只看到一抹姝丽进了女眷后院的垂花门,和接她的婆子有说有笑,自始至终没回头看他。 孟翡嘴动了动,不等李盖独身走进书房。 * 李桃姜不敢置信站在瑰园门口,怒气冲冲问:“正妻的院子腾给了黄侧妃?谁干的,谁定的规矩!凭什么我哥哥不在,把我嫁出去就能胡来了!” 引她的婆子苦着脸:“这,都不是老奴能做主的,王妃说她心疼得厉害,瑰园又吵闹,便自己搬去了更安静些的兰园,里边有佛堂,王妃也说喜欢呢。” 半年前皇帝突然召他们一家进京,她受封后就在宫中学规矩,可明明一家人刚来王府时,她娘就住在瑰园! 兰园离她爹的前院最远,是黄侧妃挑剩不住的院子,李桃姜更怒火难抑:“我娘喜静就把周围叫唤的清干净,不是大动干戈让她搬院子。” 婆子实在无奈,只得道:“当初搬也不是黄侧妃一个人就能说动的,也得了王爷和老太君应允。” “……”李桃姜吼了一通嗓子疼,这院里的丫鬟婆子都高傲得很,一个都没动弹的,还是李芝娇昂着脸出来:“公主姐姐诶,你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说好了啊,王妃搬的时候什么都带走了,我们没有偷东西。” 系统:[检测到瑰圆有一百三十七件你嫁妆里的发簪珠宝,只要你今天亲到玉哥,达成攻略目标:玉哥对你心生好感,我就告诉你都藏在哪儿。] 李桃姜又一次伸手,拆了她脑门上的钗子:“你们就是偷了。” 李芝娇语塞,就要抢回发钗:“你嫁妆都是对着礼单在门外唱过礼,那么多人看着,你根本就是胡说!” 李桃姜一扯发钗的金叶子,露出刻在最里边的宫印。 李芝娇:“……” “你拿我姐姐的东西,给我,还给我!” 李桃姜腿上一重,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墩子抱住她膝盖,凶巴巴道:“大姐姐坏,当公主也是坏公主!” 见李桃姜不给,黄侧妃也不知怎么养的孩子,才三岁的小孩子竟然张口就咬她的手。 然后一把被人抓住后脖领子,在空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章 相如见8 偷人的贼 有人伤心欲绝,就有人开心。 李桃姜站在兰园门口,马上就要见娘亲了,她连孟翡都看顺眼不少,事无巨细嘱咐:“你进去先行礼,我娘问我俩过得怎么样,你就说什么都好,她问你额头的伤……” 孟翡表示自己明白:“就说我俩那事做的太激动,磕到了。” 李桃姜:“……” 孟翡:“好好,我说昨晚你不许我睡,当我是登徒子打的。” 李桃姜:“…………” 孟翡:“昨晚被人灌了好些酒,磕到了廊下的锦鲤缸。” 李桃姜终于放他进院子。 院子静悄悄的,几个个头高的婆子撑着竿打蝉,连给鸟雀吃食的小陶瓷盆都挪到了墙头,有小丫鬟一直等着,见着李桃姜高兴地迎上来:“郡主回来啦!” 又看到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的李天宝儿,小丫鬟一愣:“这是……” 李桃姜:“黄侧妃偷我嫁妆,这是人质。” 系统提醒道:[你小心一点,你娘身边的桂红是黄侧妃的眼线,她一定会劝你娘稚子无辜,大人间的恩怨祸不及幼子,然后偷偷将李天宝放了,现在趁她没出来,赶紧把小屁孩绑到偏厢让信任的人看着。] 李桃姜道:“小昙,你去偏厢把胖崽子绑好了,你好吃好喝,让他干看着。” 小昙早就看黄侧妃不顺眼好久,当即欢快地应了,朝孟翡要孩子。 孟翡:“不给。” 他心里不大舒服。 系统要公主交给信任的人,她宁可把炮弹似的胖墩子交给一个柔弱的小婢女,也不愿多给他一分信任。 他语气不虞:“小昙不行,这肥崽子都能把她撞倒,还是我来。” 李桃姜有些莫名,她让小昙关住李天宝儿,是想孟翡和她一块儿见娘亲,她第一次邀他,这人居然…… 算了,本来就不该对他寄予希望。 李桃姜不想再管,提起裙子进屋,憋了很久的激动终于得以宣泄,小跑进卧房,见到她思念了两辈子的温柔妇人,一头扑进她怀里:“娘!” 高义王妃精神尚好,里衣外披了件轻纱,极惊喜地抱住她。 王妃温热的手掌托起李桃姜的脸,仔仔细细看着,一根头发丝都不想错过,良久才张口:“我儿瘦了。” 李桃姜想哭,她硬生生忍住眼泪,含着泪花笑:“娘,我过得可好了,您放心。” 高义王妃笑眯眯看着她,一声也不驳。 李桃姜被看得心虚,上辈子和男人纠缠不清的风言风语传进王府,她和六王的私情被孟翡人赃俱获,孟翡拽她回王府要说法,高义王气急败坏,一耳光扇得她头晕目眩。 她提心吊胆地去探望母亲时,母亲却不对她说重话,只是默默流泪。 那时哥哥已经失踪好几年,母亲担忧她被孟翡欺负孤立无援,执意高龄再次有孕,要生个弟弟晚年支撑她,她不知道孟翡对王妃说了什么,从那日之后母亲大病小病不断,时不时又遇上黄侧妃投毒,生产时大出血,和弟弟双双没有撑过一个月。 李桃姜哭得撕心裂肺,都是她的错,她害死了母亲,她活不出好名堂,如果不是娘想给她一份安心,哪里用得着四十多岁还得受生产之苦,母亲走的时候快过年了,家里刚挂了红灯笼,又拆了挂白幡,全府上下的仆婢没讨着压岁钱,背地里也骂过她自私无情。 她一个人跪在灵堂好冷好冷,白烛被夜里的寒风吹熄,眼前一片黑暗,她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孟翡突然进来,重新点起蜡烛,给她娘上了一炷香,又换了烧得正旺的火盆,阴冷的屋子燃起些许温暖。 谁知他张口第一句,居然是质问:“李桃姜,你该不会认为是我告诉你娘你和六王颠鸾倒凤的好事,被我气死的?” “你不该反思你自己干出来的好事吗?你拖累死你娘,可真是好女儿。” 下一瞬他起身离开,隔着灵堂单薄一堵墙,和他的表妹相谈甚欢。 李桃姜眼前一片眩晕。 再次清醒,王妃已是一身正装,正在镜前挑发簪。 她一惊,嗓子都是哽咽的:“娘,你病了就该好好歇息。” 王妃却精神十足回头,那股精神气李桃姜甚至觉得自己都比不上:“傻姑娘,娘是装的病,去把与你成亲那人叫进来。” 李桃姜没来得及动,王妃再次催促:“你亲娘活着嫁妆却被贼人偷了,娘的噩梦醒了,好不容易见着你,哪能坐视不理。” …… 孟翡进来时,很不自在。 李桃姜沉入回忆时,他也想起自己干的好事,王妃压根不信女儿能做出背叛夫君的事,被他刺激得当场动了胎气,他对高义王妃最后的记忆,是公主扑在她身边凄厉痛哭的一幕。 今日见了活人,还有点惊悚。 行过礼后他原地站着,公主却不在屋里,王妃也不言语,连斟茶都没有给他多备一杯,隐隐听到偏厢有小儿嚎哭乱叫的噪音,王妃微微皱起眉。 孟翡便将来龙去脉都详细描述一通。 王妃听罢,终于露出点和善:“你是会欺负人的。” 孟翡:“……” “既然你开了头,那这事都由你出面,阿姜那些珠子簪子都是我备的,你将单子和缺的一对,只管去黄侧妃那边要。” 王妃对她身边的妈妈桂红道:“就说她儿子在我手上,把那女人押来我院里跪着,什么时候阿姜丢的嫁妆找齐了,她什么时候起来。” 那妈妈名叫桂红,一向只听王妃命令的她却犹豫了,劝道:“是不是不太妥当,稚子无辜,大人间的恩怨祸不及幼子,黄侧妃还有孕,她又一贯示弱,若是孩子在您院中流了,老太君和王爷都会怪您的。” “宝儿,还我的天宝儿!” 王妃冷笑着,听外边女人哭嚎声已经落在院里,桂红还想再劝,李桃姜此时却带着两个婆子进来,手里的卷宗一扬:“叫我搜着你吃里扒外的证据,把桂红给我拿下!” 桂红还未来得及辩解,就已经五花大绑被丢出屋子,扔在黄侧妃面前。 黄侧妃跑得发髻都乱了,一缕乌发垂在脸侧,她本就肤白,又穿了身浅桃红的衫子,更显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章 相如见9 钱款到账结算mvp 孟翡上辈子就知道黄侧妃偷人。 他按公主的遗愿抄了高义王府,瑰园散了满地珍宝首饰,兵都抢疯了,偏厢还抓出来个男人,和她小儿子长得一模一样,那时候高义王才死半个月不到,这女人就猖狂到如此地步。 果然是一家人不出一家门。 李桃姜找的男人还都挺俊,位高权重,个个都有能帮她的地方,黄侧妃的二表哥那长相…… 黄侧妃还在狡辩,李惜云颤着嗓子上前说了声什么,高义王没听到,李盖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李惜云吓得退后好几步,求助地看向高义王妃。 王妃颇有闲情雅致地端了杯茶,李惜云的生母王姨娘原本在她身后侍奉,此刻站出来:“王爷,妾要告发黄侧妃私通她二表哥王德伦,昨夜还有条黑影钻进瑰园,昨夜丑时,妾亲眼看见的。” 李盖撕心裂肺地吼道:“我娘没有偷人,昨天没有!” 系统唉了声:[昨天确实没有,因为那个黑影是李盖。] 李桃姜震惊了。 原来是不伦。 系统补充道:[你忘了吗,李盖碰了三皇子的姐妹花被三皇子当场捉奸,打得他不敢走正路,翻墙回家又遇上你娘的巡逻婆子,只能进他娘院子躲,黄侧妃根本不知道她亲儿子来过,破局就看李盖自己招不招了。] 黄侧妃嚎哭得凄厉,精心描画的妆花了,脸蛋一道黑一道红滑稽的像小丑,哪还有之前的美貌,捶着胸口指天发誓:“妾身绝对没有!昨晚妾为了准备桃姜的归宁宴早早歇了,绝对不会在王爷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高义王:“那黑影谁的院子不钻,就钻你这个奸妇的!” 李盖瑟瑟发着抖,一声大气都不敢出。 王姨娘道:“妾知道她二表哥住在哪里,就在红柿巷口第三家豆腐店后的院子,那人七尺高,吊眼黄脸头顶三个旋儿,极好辨认!” “去把人给本王绑过来,当面对峙。”高义王阴沉沉盯着黄侧妃,却是问李盖,“你昨晚在哪里?” 李盖一哆嗦,爬过来抱住父亲大腿,哭得眼泪鼻涕哈喇子一起掉:“爹,看在我娘为您生了二子一女的份上,饶了我娘吧,我娘二十多年侍奉你的情谊难道都是假的吗?” “逆子!我问你昨晚一整晚在干什么?我叫你给你祖母抄的二十遍金刚经你写到哪去了!”高义王一耳光扇到他脸上,“别逼你爹发火,快说!” 孟翡朝她过来,似乎要对她说些什么,李桃姜别过脸,躲到母亲身后。 系统幽幽道:[你爹宠了黄侧妃那么多年,其实压根不信黄侧妃绿他,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黄侧妃得心腹婆子已经去给奸夫通风报信了,你得赶紧去绑人。] 孟翡站在她身边,低声道:“我已经将王德伦交给了王姨娘,黄侧妃欺负她不少年,她出面正合适,你放心。” 系统:[你爹知道李盖昨晚溜出去桃香楼鬼混,也知道黑影就是他,但李盖为了保全自己居然不肯为黄侧妃解释哪怕一句,你爹现在很心寒,这一次害的是他母亲,下一次说不定就害他这个爹,后悔居然为这种儿子请封世子,你爹现在只庆幸折子还没递给陛下。] 对着李盖这张酷似他的脸,高义王愈发心寒,他给了李盖第三次机会,又问了一遍:“蠢货,你要害死你娘吗,快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李盖嘭嘭磕着头,脑门一片血红,痛哭流涕地求饶,还是没招那黑影是谁。 日头已经过了正午,老太君院里设的归宁宴菜肴已经热了三遍,但此刻谁也没心情吃东西。 李桃姜只觉得眼前这一切可笑极了。 上辈子爹也找过哥哥,可坚持不过三个月便放弃,他明明贪了那么多的银子,还拿了那么多娘留给她的财物,哪怕找人所需的人力物力都昂贵不菲,但为什么不能再多坚持一些时日呢。 她爹甚至能给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蠢货三次机会,甚至还要他继承王府,却不肯为文武俱佳军中颇有人望的哥哥一点求生的机会。 直到现在李桃姜都不敢深思她爹和宋至到底怎么达成的交换…… 她阴暗揣测过,高义王可是敢贪灾银还敢封口当地官员的老油条,他是知道女儿为家中的付出,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李桃姜实在是心凉,这一幕滑稽的戏剧她也懒得看。 “王爷,人带到了!” 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被扔进院中央,嘴被抹布堵着也呜呜嘶叫,高义王一把撕了他嘴里的东西,这人拼命嚎叫:“小的良民一个!没干过亏心事为什么抓我!” 王府侍卫可不听他胡嚷乱叫,一耳光扇过去,把他扭到黄侧妃对面瞅着,高义王指着黄侧妃,平心静气问他:“你可认得这个妇人?” 黄侧妃倒在儿子怀里,托住肚子一抽一抽的哭。 王德伦立刻摇头:“小人不认识,小人市井刁民一个,哪里认得大户人家的贵妇人!” 系统呸了声:[宿主,你让王姨娘问他今年二月初二,他家门前柳树上挂的荷包里写了什么?] 李桃姜给王姨娘耳语一番,王姨娘心领神会,立刻复述一遍。 黄侧妃瑟缩的纤细脖颈一僵。 系统:[那天她被大夫诊出有孕,但你爹去灵州一个多月没回来,吓得她派婆子赶紧问情郎怎么办,王德伦自家一妻两妾都没生出儿子,便起了心思叫她把孩子留着,先束住肚子等你爹第二个月回来赶紧同房,所以黄侧妃怀了三个月,不是你们以为的两个月。] 王德伦大喊:“小人没见过荷包,小人家里有妻有女,怎么会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求大人明辨啊!” 他又剧烈扭动起来,侍卫觑了眼高义王的脸色,果真在他怀里搜出个一看便是女子所用的水红锦缎绣的荷包。 侍卫将荷包交给高义王。 一瞧见那荷包,高义王甩手就给了黄侧妃一耳光,扇得她脖子狠狠扭到一边,连耳朵都在冒血。 李桃姜发出一声冷笑。 她娘怀孕那段日子,黄侧妃时不时拿她红杏出墙六王来刺激娘亲,如今遭了一模一样的报应,当真是天道好轮回。 “爹!求求您放了娘!这人我从来不认识,您一直说我长得像您,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做背叛您的坏事!一定是王姨娘嫉妒您对娘的恩宠造谣生事,说不定还是王妃策划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章 前世番外 你的手穿透我这整个胸膛……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本来是第一章的内容,我挪过来了,感觉放在这里会比较合适(之前内容简单修改过不影响),公主的钱物收回阶段就结束啦,下一章开启新剧情!新的攻略对象和新的系统音! 在宋国当质子五年,孟翡最讨厌的人是皇帝赐婚给他的妻子。 明阳公主,李桃姜。 成婚五年,公主一共骂了他一百八十三次窝囊废,他每一回都拿小本子记仇了! 他这叫忍辱负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窝囊! 这一段孽缘说来话长。 孟宋两国交战,孟国输得丢盔弃甲,连主将都成了宋国俘虏,孟翡他爹,也就是孟国国主为了换回历经三帝的严老将军,将孟翡蹴鞠一样踢到宋国,连赐婚也只派使者送了点寒酸铺盖卷,主要目的—— 窝囊地送上投降书一封。 哎呀你看我穷得连皇家都揭不开锅了,儿子都白送给你家女儿了,这几年不要再打我了好不好。 这是降书大意。 于是,宋国收下孟翡的铺盖卷儿,又收了五百万两黄金赔款,签下五年的两国不平等通关条约。 所以孟翡觉得他的窝囊是家族遗传。 于是宋国皇帝也从穷乡僻壤找了个破落王爷,把他女儿打扮一番封为公主,塞进花轿嫁给了孟翡。 两国联姻,主打一个窝囊配村姑。 孟翡对新婚之夜不抱期望,他原以为公主是个虎背熊腰很会插秧满脸憨厚一屁股能坐死他的山野土丫,谁知盖头一掀,露出一张惊人漂亮的少女娇容。 她哭得梨花带雨,见到他怕得直尖叫,缩在床角让他滚开。 公主不准他碰,打他,踢他,咬他,前两年孟翡还能忍受,公主到底还是小姑娘,她会自己养猫养兔子玩,逛花园裁漂亮衣裳排解郁闷,心情好时接受同房,两人也有过短暂的举案齐眉。 第三年公主交际频繁,每次回府都醉醺醺的,有时变本加厉第二天才回来,衣裳腰带凌乱不堪,每出门一趟就骂他窝囊废,骂狠了就不给他吃饭,用狗盆装泔水折辱他。 当公主再一次怒吼:“窝囊废,我在外边被人羞辱,你一点做夫君的作用都没有!” 孟翡要她认清事实:“我是战败国的质子,当然窝囊废。” 他顶嘴后,公主居然拿刀追他。 ……这日子没法过了。 总之孟翡对她厌恶至极,等到五年之期一过,立刻与母国里应外合攻破宋国都城,第一个就要拿她祭军旗。 落日硝烟,满城死气,昔日繁华的金陵家家紧闭,一声狗叫都没有,连牲畜都唯恐成了乱军刀下魂。 孟非提着剑,信步走在熟悉的街口。 他身后是严老将军的孙子严小副将,老人家感念他以身为质,许诺等孟翡回来开王府,将孙子配给他做属官。 严小副将对未来的主子出谋划策:“九殿下,由您做内应咱们才能打进宋国都城,回去论功行赏一雪前耻,您是第一等的功劳,必能封王参政!” 孟翡颔首:“父皇圣明。” 踢开前边挡路的死马,严副将又道:“还好您在这边没牵挂,我祖父还曾担心过你与明阳公主有子嗣不好处理,你本就在孟国为质五年,您父皇必然忌讳您与宋国藕断丝连,再带个孩子回去更疑心您为国不忠,所以明阳公主必须死,以她的血祭军旗,想必好看得很。” 孟翡的剑尖有几瞬凝滞,他停步,望向高高的匾额:“这便是明阳公主府。” 重甲骑兵迅速包围府邸,严副将点出一列亲兵,亲自带着去搜人。 “连水缸都给我砸了!柴房地道暗门一个都不许错过!” 孟翡蹙紧眉,走进满面肃杀气的正院,朝书房走去。 严副将嘿嘿笑着跟上:“九殿下,您莫不是知道明阳公主躲在哪,我听说这些皇亲最喜欢在书房藏地道方便跑路。” 孟翡沉着脸:“姑且看看。” 书房早有人在搜,书架的典籍扔了一地,花瓶被砸得四分五裂,碎瓷乱飞,也就桌案前勉强能坐,孟翡舒坦地将腿搁在桌子上,随手一指屏风背后:“后院金桔树下埋了二百两金,那是公主的私房,挖出来给今晚将士们加肉添酒。” 两个小兵领命而去,另外几人搜罗完院子进来,就要去撬长桌的抽屉,有个毛头小子还想拿起孟翡面前的砚台看看。 孟翡嗤笑一声,抬手挡住:“怎么,你觉得公主那么大一个活人藏在里边?” 小兵傻傻赔笑,向他抱拳恕罪,去搜其他地方。 孟翡心底一松,手仍不经意扶着砚台。 严副将若有所思地盯了会,开口:“殿下,那砚台是个暗门罢,我今早抄六王府见过一模一样的,嘿,您说公主给您带了一大顶绿帽,她和六王说不定连暗门下都是一条路。” 孟翡想起她的那些浪荡烂事,脸色黑如锅底,但他仍绷紧脸皮按捺住别样的情绪,淡淡道:“是吗,那我试试。” 他拧动开关的动作极慢,咔嚓一声书架反转,隐在角落的石门缓缓升起。 严副将:“去搜,狗男女都要活的!” 孟翡的脸冷硬如铁,汗浸透掌心。 他身边的扈从关切问:“殿下,您脸色很差,是今早杀她情郎时累着了吗?” 扈从鼻子一酸。 他单知道九殿下在宋国过的不是人的日子,具体如何非人,殿下不说,但这几日搜查下来,殿下身边的人都理解了—— 老天爷,明阳公主简直欺人太甚! 足足给他家殿下戴了五顶绿帽!这还只是被发现的,暗处的妖魔鬼怪还不知道有多少。 盯着暗道漆黑的洞口,孟翡一拳砸碎砚台,眼底闪烁乖戾。 严副将赶紧让那扈从闭嘴,毕竟这事伤及皇子殿下的自尊,还是不上赶着添堵了。 半柱香后,亲兵气喘吁吁爬上来,禀报道:“殿下,地道没有找到公主,属下们拿着火把每一寸都搜过了,地道砂石平整没有脚印,大抵近期都没人躲藏过。” 孟翡沉默无言,挥手让他下去,抓起桌上她临过的簪花字帖撕了个粉碎还不够,又骂了两声。 李桃姜,她可真会躲。 也是,喜爱她的男人那么多,总有一个觊觎她美色的会昏了头金屋藏娇。 好好好,好得很,她既然会躲,那就永远别叫他找着! 正在此时,严副将在外头兴高采烈的喊: “九殿下,找到明阳公主了,她根本就不在公主府,是从外头自己回来的。” 孟翡讶异,绕过一团乱的书架出去:“她,她自己回来了?” 严副将道:“属下们将她围在正院,殿下要亲自去送她上路吗?” 孟翡攥紧拳,那点古怪的情绪陡然沉底,气得牙关生疼:“她当真自己来找死?” “是,不过公主……” 扈从正疑惑明阳公主不请自来得古怪,却见自家殿下一路狂奔就朝正院跑,那速度比草原上的豹子还快。 …… 从书房到公主府前院的路,孟翡走了五年,大多时候是在公主厉声呼喝他滚来挨罚的路上,从前他巴不得走慢一些,可今日连半柱香的功夫都不到,他已经走到头了。 这条路,他走到头了。 盛夏繁盛的枝子刮伤了他的脸,孟翡感觉不到疼,喘着气停在正院偏厢的游廊下,高头大马的骑兵早将院子层层包围,只留下正门一条缺口通往府外。 他终于看到了李桃姜。 宋国都城已破,皇帝驾崩太子失踪,公主真正意义上的国破家亡了,她却没有做俘虏的惶恐,淡然从容地站在刻她封号的匾额下,被风吹得裙摆摇曳。 四四方方的朱门正好框住她,她手中提篮里纸钱纷飞,发髻只有一根玉簪却分毫不减秾艳,她用长袖盖住小腹,浅碧色长裙衬得人愈发纤瘦白皙。 中午的日头正好,照在她脸上明晃晃的,脸蛋白得吹弹可破。 周围几个兵的眼珠子都钉在她身上,严副将跟在孟翡身后,悄悄啧了声:“倒是美貌,怪不得爱找男人胡来。” 孟翡阴沉沉地扫过严副将,憷得他赶忙认错:“下官嘴贱,请殿下恕罪。” 李桃姜转头,也看到了孟翡。 两人遥遥相望。 孟翡等这一日也等了五年,有句话也酝酿了五年,可终于说出口时,该有的快意却莫名低沉:“公主,你欺辱过的人现在要你的命,死在一个窝囊废手中,后悔吗?” 李桃姜略嘲弄的开口:“我只是给我娘最后烧一次纸钱,怎么,这三个字让你记恨我五年?” 严副将大吼一声:“你这女人作恶多端浪荡放肆,如今见了九皇子还不跪下!” 恨之入骨的女子被自己副将凶了一顿,孟翡以为自己会高兴,会快活得开怀大笑。 可他仰起头却笑不出来,眼睁睁看着李桃姜走到他面前,当真跪下了。 他发出一声冷嘲:“你倒是能屈能伸。” 她抬头时眼神沉静,脊背仍然挺直纤细,单薄的肩膀就跟摇摇欲坠的宋国一般,维持着公主最后一丝倨傲。 孟翡弯下腰,居高临下勾起她下巴:“公主,有遗言就说,莫让我等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等李桃姜痛哭流涕后悔虐待他,还是等她吓得花容失色哀求不要杀她,她一个女人家,总得有个害怕惶恐的反应才是。 但李桃姜太平静了,像一弯死气沉沉的湖,她不哭,也不害怕,只护着小腹。 她笑了笑:“说出来又实现不了,还是算了。” 孟翡被她哽得说不出话,严副将骂了声:“娘的,这女人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殿下别与她废话,弄死了赶紧上路!” 孟国军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旗子用白布作底,耐心等待敌人的热血浇灌。 李桃姜蓦然转头,死死盯住严副将。 严副将一愣,张嘴就想骂,但这女人漆黑的眼珠子着实让人害怕,跟女鬼似的,况且皇子也没出声,他不敢以下犯上,只能干着急。 皇子殿下毕竟和她做过五年夫妻,一时心软放了她也有可能,可在女人身上优柔寡断,对目前急需功业站稳脚跟的九殿下不是好名声。 李桃姜站起来,容颜冷淡:“九殿下,请容我在死前重新梳妆。” 她一时没站稳,孟翡下意识想扶她,手悬空一半又收了回来,她已经扶腰站好了。 公主向来不等人,径直走去起居的院子,坐在妆台前。 孟翡挥退想跟上的严副将,只自己随着她走,一直走到她的屋子,重重锁上门闩。 只有他们夫妻两人的地方,孟翡更有机会讽刺她:“你们宋国人死前都喜欢捯饬自己,我今早去杀六王,他痛哭流涕一通还要我等他洗漱好再上路,情郎死了你也不伤心?” 他饶有兴趣地观察镜中的李桃姜,想看看她该是什么漂亮表情。 李桃姜沉默,拿起胭脂又放回去,低声道了句:“谢谢。” 孟翡:“什么?” 李桃姜感激一笑,点燃火折子扔进盆,从抽屉翻出他们的赐婚圣旨,展开却不看,一把扔进火盆。 孟翡气急:“你这女人!狼心狗肺!” 她仍然垂眸,一张张搜出刚成婚时孟翡写给她的诗笺,还有画她的小像,手腕一顿,也全部扔进火盆。 火苗贪婪吞食着早已变味的诗画。 孟翡手快地捞起一株绢花拍掉火星子,但花瓣也已经被烧得焦黑,再也不能戴了,他骂了句:“这是我娘临终托我留给她儿媳的遗物!你这人……算了。” 说得再多也无用,明阳公主做不了孟国九皇子妃,李桃姜也不愿意做他孟翡的妻,强拉的红线早晚会断,恩断爱绝。 看着火苗熄灭,李桃姜轻声道:“我好了,上路罢。” 孟翡问她:“不打扮你的漂亮脸蛋了?” 李桃姜翘起嘴角,随意理了一下腰带:“不用,我娘才不嫌弃我。” 孟翡一把将她红杏出墙的证据扔在地上,厚厚一摞甚是讽刺:“死之前,还有话要狡辩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桃姜一页一页翻过去,反而笑了,“孟殿下,你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问题吗?” 孟翡反问:“怪我没绑住你,还是嫌我床|上没他们卖力?” 李桃姜:“您给不了我快乐,我当然要找外面的男人快活啊,还不都是因为你不努力让我快乐,你居然不反思你自己?” 孟翡气得嘴唇都在抖:“你!阎王殿里狡辩去吧!” 李桃姜神情轻松地开窗,最后欣赏一回她亲手种的海棠:“我家里人呢,你也要灭门吗?” 孟翡坐在他们成亲时睡在一起的床上,公主骄傲的背影实在美丽,他恨过却也怅然,也许孟国没有这样三番五次羞辱他还让他念念不忘的女郎了。 “你家男丁立不起来,唯一有点出息的你哥早失踪在北狄,其他人杀了也没立威的噱头,况且杀妻又杀你全家,对我日后名声不好,我不动他们。” 李桃姜却皱起好看的眉,毫不犹豫向他跪下:“求九殿下一件事,求您一定要办。” 孟翡:“你说,我看着办。” “灭我满门。” 孟翡再次没听懂她的话:“什么?” 唯恐他不应,李桃姜再次跪下,恳切地求:“其他仆婢您随意,但一定要杀我父兄姨娘庶弟庶妹一十三人,我还有些私房钱,书房外金桔树下有两百金……” 孟翡:“我早就挖出来分了。” “这样么?”李桃姜一怔,面上不无遗憾,“那我现在身无分文了,殿下还会帮我灭门吗?” 唯恐不被答应,她拿出早已写好的信,双手捧着送给孟翡:“这是那十三人的名讳排行和八字,还有…六王府抽干湖水会有另一条暗道,你们杀的六王是替身,真正的六王和他的双生儿子会顺着地道逃去红柿巷,第二家卖针线的老板娘是他外室,你将他们全杀了,挖开针线店后院那棵柳树,里边有四百两黄金,算作给您的辛苦费。” 孟翡阴阳怪气道:“他睡你,你要灭他满门,做你的男人可真命苦,我还是想知道你和北狄三兄弟怎么个关系,夜里会嫌床小么?” “您太会羞辱人了。”李桃姜凄然一笑,眼角水光隐隐,看得出她想落泪。 “……” 她当真要哭了,如此骄傲的人第一回被自己欺负哭,孟翡却怪异地移开眼,避开与她对视。 严副将在窗口听墙角,他本来只担忧明阳公主将殿下骗上·床温存,殿下沉浸在女人的温柔乡里反悔就难办了。 但现在……什么北狄三兄弟什么夜里床小,他他他,他突然聋了没听到啊! 严副将赶紧捂住嘴巴,憋气跑到院门口故意大声喊:“殿下我刚进院子,殿下现在我要敲门了!” 孟翡提剑架到李桃姜脖颈,饶有兴趣地抚弄她的耳坠:“西域那边的猫儿眼石,漂亮,北狄哪一个完颜王子赏你的?” 李桃姜躲开他的手,淡然一笑:“男人们都和你一样无情吗,睡我又杀我。” “你以为你能死得很容易?”孟翡一把捏住她下巴,冷笑质问,“你用十年没洗过的狗食盆装泔水给我的时候就没想到今天!” 孟翡终于忍不住五年积压的汹涌情绪,骂得痛快淋漓:“你欺辱咒骂我的时候会想到我这个窝囊废最后要了你的命么!” “你堂而皇之和其他野男人苟·合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外头那些人敢当面耻笑我是绿毛龟的时候你可曾考虑过我!” “李桃姜,有你这样的妻子真让我难堪!你真是该死!” “你本来不会死,走到今天全都是你矫情矫出来的下场,你咎由自取!” 李桃姜气息有些不稳:“……我说过了,我不是自愿的。” 都这样了还在狡辩,真当他的人都是瞎子么! 孟翡现在真想真想揍她两巴掌,但他忍住了,气极反笑道:“你和云砚礼不是自愿?他述职进金陵,你深夜在城外敲他马车的时候是他逼你的?” “你对祁朗不是自愿?你俩在山林一路说笑到庙里也是他逼你笑的?” “还有孔一蒙,他才十二岁!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你也下手!一次睡北狄三个壮汉再睡这小孩,你都没感觉了罢!” “我孟翡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公主的事!你呢,明阳公主,你对得起我吗?” …… “原来殿下要道歉。”李桃姜下巴被捏疼了,却也不动不挣扎,温声道,“那抱歉,我对不住您。”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孟翡自讨了个没趣,六月的天又燥又热,他懒得再去外边晒太阳,直接命人将军旗铺在屋中央。 终于结束了。 他在宋国的一切屈辱已经全部洗刷干净,李桃姜一死,这世上再也没人知道他做质子的屈辱和嘲讽。 他咽了口气,锋利的剑尖刺破她瓷白的脸颊,血淅淅沥沥滴在地上。 李桃姜念了个谁的名字,从容合眼。 “刀下留人!” 公主府外马蹄急躁,远远传来一道厉喝:“宋国太子率群臣投降!请九皇子殿下罪不及明阳公主,妹妹,你可上交舆图将功抵罪!” 严副将唉了声,自以为孟翡听不到的小声叹息:“…果然没死成啊。” 孟翡心中骤然松快,立刻将长剑归鞘,看着传旨小将由远及近走进门来,那人一身盔甲,只露出半张脸,眉眼却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却听到一声女子低低的叹息: “舆图在我枕下,我太累了,想睡一睡。” 所有人都转向圣旨的一刹那,燕子还没从房檐飞上海棠枝头。 长剑哐啷一声脆响,李桃姜倒在地上,血染红雪白军旗上的孟字,也将她浅淡的碧色衣裙染得娇艳鲜红。 “公主!” “阿姜!” 院中近五十人,谁也没料到李桃姜拔剑自刎了。 谁也没拦住她。 孟翡握着空空的剑鞘,浑身发抖地蹲下来,手浸满血水也不在意,不敢置信地去探李桃姜的鼻息。 她紧闭着眼,任谁的呼喊都不肯睁眼,血液极速流失,明明之前还动人的脸越来越白,她却唇角弯弯,一脸解脱又轻松的笑。 她明明听到了圣旨,她明明知道有人要她活着,她那么聪敏的人,也许早看出自己并不想她死。 可李桃姜还是自刎了。 …… 他不敢置信地再探了第二次。 …… 孟翡脑中理智的弦脆响一声,断了。 …… 隔日依旧好晴天。 高义王府的日头也明曜曜的。 孟翡搬了把椅子坐在院中,一具一具数过尸体,十三具不多也不少,正是公主要的数。 院子里一片血腥气,肮脏恶臭,孟翡嫌恶地拿帕子堵上口鼻。 怪不得李桃姜不认他们是一家人,她爹侧妃生的庶子仗着李桃姜亲兄长失踪,捡漏坐上世子之位后,竟然还写信讥讽她嫡出也没那个好命,那世子妃还时常在贵妇宴会上有意无意地说她看见公主绿了驸马,与其他男人私下有来往。 那些贵女从此对公主都是面甜口毒的讥讽。 今日这俩厮竟然腆个脸皮说亲家求手下留情,孟翡恶心得要命,送一家子上阎王那攀亲戚去了。 “殿下,昨日宋国传旨那人杀进来要见您,下官挡了,现在在外头骂您呢。” 孟翡随口问:“那是谁?” “下官查过了,他是明阳公主的嫡亲哥哥,公主这五年一直奔波在男人堆里就是为了查她哥哥的下落。”严副将有些感慨道,“死在相见的前一刻,公主确实没嫡出的好命。” “她要不是嫡出,我也遇不上她。”孟翡无言片刻,“公主府再搜了吗,她可曾再藏了其他东西?” 严副将道:“有,但没拿过来,吕斯文已经去取了,外边现在还有一堆儿姑娘要见您……不是,见公主。下官问过了,她们都是家里多余的女孩儿父母卖去勾栏戏园窑子的,公主出钱修了女红堂给她们容身,还请女师父教她们认字学医刺绣,今日是公主二十二岁生辰,她们一齐绣了金丝凤衣要献给恩人。” 严副将有些不知味:“跟那些贵女招供的不一样……公主对百姓怪好嘞。” 孟翡恍然想起公主的生辰,如果活着的话,今日是她二十二岁生辰,往年她都会做一身新衣裳,可惜今年没来得及穿。 他看向金光闪闪的凤衣,金线针脚细密,凤凰乌眼衔珠,尾羽的珍珠莹润饱满,一看便是那些女郎认认真真用最好的料子,连一针也不敢出错,想着恩人穿上时光彩照人的模样。 沉默片刻,孟翡收了衣裳,第一次郑重叠好她的东西,抱在怀中:“赏那些女郎一人二十两,告诉她们,公主很喜欢,回去躲着这几日不要出来,女红堂那边叫将士们别打扰,如有知法犯法者,杖五十。” 思索几瞬,孟翡又道:“你去给宋国管史的狗官说一声,让他在亡国前这般传写:明阳公主李桃姜,宋天德四年生人,性贞淑通医理,天德二十年嫁孟皇子翡,二十五年殉国,时年二十二岁。” 孟翡不知该如何评判李桃姜,她为人妇对丈夫不爱,不忠,甚至不育,管束妇人的七出她能违背七条,是因为七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1章 第六年夏至1 他想和你一起起床 高义王妃的人手脚麻利,晚膳一过就将清理出来的失物列了单子呈给李桃姜,比对之后,基本都齐全了。 李盖那边的银票收回一半,差的一千两被他早就花天酒地了。 李桃姜也没客气,趁他被关在佛堂思过,令小厮把他私房藏的银票碎银都搜罗出来,有多少补多少,还多出来四百两,她照单全收。 瑰园那边,好些名贵金银首饰让那娘俩用过了,李桃姜十分嫌弃,小的赏给找东西的丫鬟婆子,这些人高高兴兴领了东西,又多透露了些在黄侧妃那儿知道的下流事。 听黄侧妃父亲和六王居然有过交集,一同去过不正经地方,前段时日还贿赂六王几个美人和闺房秘术册子,李桃姜眉头狠狠一跳。 他第一次被宋至得手,是他解决了父亲贪污、皇帝不再追究这事不久后,孟国使臣突然到访公主府,她去酒楼找好几天不见人影的孟翡,却没想遇见了宋至。 宋至对她温和有礼,庆贺避过风波请她喝了一杯。 她只以为是寻常一杯酒,况且在人来人往的酒楼,谁知孟翡没找到,她却越来越晕,匆忙返身就回马车,半路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再醒来她却身处陌生卧房,一身被糟践过的痕迹,旁边赤身的男人,是宋至。 …… 她接过婆子递来的闺中秘方,盯着在宋至那里一模一样的配方,冷笑一声。 宋至不是喜欢玩么。 她来加把火,好好玩个够。 “公主,地下真的有东西!” 挖地的小厮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两条腿抖得和筛糠一样,一看就是大货,连话都说不清:“公主,您得亲自看看。” 孟翡拿起铲子先一步走进去,偌大一片花圃被挖的沟壑深浅不一,李桃姜提着裙子没两步就是一趔趄,孟翡一把扶住她:“小心。” 李桃姜浑身一绷想抽回手,没成功,再用力反被紧紧捉住。 他靠得太近了,身上好闻的佛檀香也贸贸然冲进她鼻腔,李桃姜一皱鼻子,甩开他。 糜烂浪荡的五年,她无比厌恶男人的触碰,哪怕只是气息的轻缠。 孟翡叹了口气,才要张口,就听李桃姜一声尖叫。 棺材! 她按照系统的指示挖,竟然是好几口并列在一起的棺材! 黑漆漆的乌木在夜里格外渗人,吓得小昙瑟瑟发抖:“谁干的?黄侧妃?我就知道是她干的好事,她还扎过王姨娘的小人,但王爷却说是王姨娘先欺负……” “灯笼够来,给我照亮。”李桃姜屏退周围所有人,指着棺材一角,自己拿铁锨一把将棺材盖子顶起来,预想中的恶臭却没闻到,火光之中,里边的东西闪闪发光。 小昙吓了一跳,壮着胆子向里一看:“公主,是金……!” 李桃姜眼疾手快的捂住她嘴巴:“别被外人听到。” 原来不是死人骨头啊,小昙不害怕了,乖巧地自己捂住嘴巴,看了一眼在场的唯一一个外人。 孟翡轻咳一声,弯下腰给李桃姜披上一件外衣:“公主,现在你总该信我了。” 李桃姜没出声,埋在土里受了潮,棺材盖子很好掀开,露出整整一箱的金条,她拿起一条仔细观察,没有官印,一股烂木头的发霉腐臭味儿,熏得人流眼泪。 孟翡又打开其余几副棺材,无一例外装满了黄金,一块黄金约莫一斤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2章 第六年夏至2 宋至兄妹 每次听系统说孟翡贪她身子,李桃姜就打心底无语:“……” 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好的坏的都贪色,一边瞧不上女人又离不开女人,天底下没有比他们更做作的东西了。 系统察觉出她每次都不回应的抗拒,有点反应过来:「你是不是还不喜欢玉哥?告诉我原因,我为你制定另外的救赎计划。」 风好大,淅淅沥沥的雨点子落在她脸上。 有人为她撑起袖子,挡住扑面而来的冷雨。 李桃姜稍微暖和了点,不由自主看向孟翡。 这人……这辈子对她还算可以,能算是像样的丈夫,可如果她不记得前世,不记得因为他的冷漠和刻意疏忽造成的伤害,她也许会因为有一个好的归宿而开心。 但是她记得,她记得自己死在他率领的孟国亲兵包围中,死在对整个世界的万念俱灰,那些伤害就像一刀刀无形的伤痕,伤得她血痕累累,如果就这么轻易原谅了,那她受的委屈全都成了笑话,她自己都看不起被男人几颗甜枣感动的自己。 李桃姜站起身,已经有婢女来给她送伞:“王妃说今儿吓到您了,留宿在她那边吧,驸马爷随奴婢来,女眷后院您不能多待,有专为您准备的客房。” 孟翡点头,看向李桃姜:“那我明早来见你,休息吧。” 李桃姜沉默着不说话,也不看他,片刻后少年叹了声气,温和拍拍她的发顶:“日子还长呢,公主殿下。” * 李桃姜自然要将发现的一切都告诉母亲,连如何粉饰的理由也详细给出施行的细节,而后忐忑等王妃的最终决定。 娘亲什么都好,就是太心软,连小时候的李盖她都让哥哥带着去军营,当真是为所有儿女认真打算的主母作风,可惜受恩的总是畜生,李羲才不在小半年,李盖就想要登堂上位还嘲讽哥哥命短,狠狠伤了王妃的心。 她紧张地盯着母亲的脸,唯恐她再次心软。 王妃思索片刻,笑笑:“黄侧妃作恶多端,今儿向我告状的投诚的仆婢不少,扎小人这事本就她能做出来的,何来我们诬陷。” 高义王妃又道:“你被偷了的嫁妆那么多,多清点几天谁又能怀疑你。” 李桃姜惊喜的睁大眼:“娘!” 高义王妃捏住她的脸,悄声道:“黄金你都运走罢,娘用不上。” 李桃姜摇摇头:“那是您园子里挖出来的,女儿怎么能……” 王妃温热的手指抵住她的唇,母亲轻轻摇头:“娘早就想在城外修座自己的园子避暑了,你替娘办了,剩下的钱找你哥哥,你自己支配娘不过问,也不告诉你爹,这是娘俩的私房话。” 李桃姜终于开心起来:“都听娘的!” 剩下来的事儿便好办了,归宁宴昨日没人有心情吃,祖母听闻自己外甥女竟然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敢趁着儿子外出的时间找小时候交好的表哥,气得当场犯了心疼的毛病,到今天都没下得来床。 第二日一早,李桃姜与孟翡请安时,老人家有气无力地赏了些东西,又听黄侧妃竟然在王妃院子里埋扎满针的小人,那咒语找高僧看了,竟然是北狄□□里诅咒长子死去好让她儿子上位的偷梁换日咒,实在无颜面对儿媳,给李桃姜几乎连压箱底的好物件都拿出来了。 孟翡看着老人家将一株她婆母传下来的玉兰簪挽在发里,若有所思。 高义王妃接过温热的药碗,亲自尝过后才给老太君喂,又道:“儿媳已经自己出了钱,让田义去南越大宋和北狄三国交接的地方继续找羲哥儿的踪迹。” 高义王是大宋为数不多并非皇家血脉却称王拥兵的贵族,乃是开国时期与太宗一起微末发家,一起灭了前朝的傀儡政权,太宗对共患难的兄弟仁义至尽,杯酒释兵权后仍允许高义王在封地常住,手上也有五千私兵,老太君娘家也有人在军营,自然明白高义王妃的意思。 “老身也会帮衬着找羲哥儿,你放心。” 祖母并不是不明事理帮黄侧妃的糊涂婆子,李桃姜又陪老人家坐了会儿,老太太居然看顺眼了孟翡作为人质清正又不失骨气,一看就是成大事者,嘱咐李桃姜小两口好好过日子,三年抱俩。 李桃姜:“……” 孟翡:“……” 回去后,按照惯例是女官教导他俩第三日入宫的礼仪,八个姑姑看李桃姜的眼神宛如洪水猛兽,安安分分地。 李桃姜反倒对她们笑起来:“各位的肠胃还舒服么,我家里的厨子怎么样?” 她有意叮嘱过的,这八位姑姑吃食不与其他仆婢一样,要上好的菜和肉精心烹饪,当然巴豆也是顿顿不少,秋芳的脸短短两天都已经拉得凹陷了,委婉提出她入宫请安后,她们八个就想回宫继续侍奉太后。 李桃姜答应了,挑了套干净雅致的衣裳给孟翡让小厮给他送去,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去。 孟翡暂时住在她偏厢的书房,那里边有床有书,他一个人自在得很,院子对边的一半高竹园已经收拾好了,自此以后孟翡他过他的,再也不眼见心烦。 她手已经放在书房门上,却犹豫了。 她没想好如何道谢,孟翡也不喜欢女人娇声软气的对他说话……连床上也是,都是他高高在上的占据主动,冷漠得像身上压了个大冰块。 她对他也实在笑不出来,还是抽出百金做谢礼就好。 她抬起手,才准备敲门,门从内哐地一声被人撞开,吓了她一跳。 孟翡挺拔的身影猛然出现,意识到太急促惊吓到了她,一顿才道:“怎么不进来?” 李桃姜后退几步,面容平淡:“挖出黄金是你的功劳,稍晚点酬你一箱。”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3章 第六年夏至3 怼人,以及新的攻略对象…… 华仪公主见她表情凝固,以为她被吓住了,不觉高傲起来:“我哥哥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六王,连你的驸马都是他选的,嚣张不起来了吧。” 李桃姜:“你哥的本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那个快定下来的驸马,还不是个又丑又黑的胖子。” 太后与六王为她择的驸马是当朝太傅的亲孙子,年少成名的金陵才子,诗作书画样样精通,可惜人不到七尺的人却足足一百六十斤,皮肤黝黑,从小就被笑称肚里真的能撑船的王青天。 哪个女郎能受得了自己夫君长得像又黑又丑的杀猪匠,华仪当即眼圈儿一红,强行挽尊:“蒋逸明郎君可是金陵第一才子,男人要看才学,女人无才无德才只能看皮囊……” 李桃姜:“我见过他,祝你崽子最好和你郎君长得一模一样,一屋小黑胖子。” “你!简直过分!”华仪公主气得小脸通红,“我现在就让哥哥修理你驸马,你以为你驸马长得俊就能踩在我头顶作威作福了吗,不可能!男人只有皮囊连自己都保全不了,你以为你能讨着什么好?” 李桃姜:“金陵青年才俊那么多,有的是五官端正的少年才子,太后和六王宠你,你猜为什么你瞧不上的其他公主驸马都仪表堂堂,却只把你许配给黑皮矮冬瓜?” “那是因为太傅官职高乃世家之首,将你许配给蒋家能够笼络朝臣,收束世家权势,可不是真心为你找一个好夫君。” 华仪公主张着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李桃姜并不打算放过她,继续道:“我猜你要回去给你母后哥哥告状,那你去吧,去了你才能发现你哥哥后院的嫂嫂们一个比一个俏丽,手下的门客谋士也比王郎英俊得多,读书人科举时也要检查外形,驼背的不要、满脸麻子的不要、连探花都必须俊美,他们嘴上告诉你男人的容貌不重要,但他们却身体力行看重得很,他们根本就没为你的婚姻大事仔细思量过。” “巧言令色,你明明就是羡慕记恨我母后和我哥哥对我的宠爱,因为你家里人都不看重你才把你送来和亲,别以为你嘴上说成一朵花我就能信你的邪!” 系统:[这小妮子嘴巴真硬,告诉你个秘密,她和其他公主偷偷在曲水流斛那场宴会偷瞧蒋逸明,看见是个大黑胖子当场气得肚子疼,现在还嘴硬呢。] 华仪公主愤怒的涨红了俩,胸口剧烈起伏,李桃姜却笑了,笑得惬意从容:“你难道在第一眼瞧见蒋逸明的时候,当真觉得容貌不重要,当真为他才华钦佩,当真没有气得肚子疼?” 内心的秘密骤然被外人所知,华仪公主哆嗦着嗓音,颤抖地问:“谁,谁告诉你的?” “追捧你的其他女郎只碍于权势罢了,真以为你的闺中好友能在外边说你的好话?她们瞧见大黑胖子后,都快笑话死你了。” 李桃姜绕过她,径直离开,哪怕走出很远,都能依稀听到宫女手忙脚乱安慰的声音。 她舒畅地笑起来,心情还不错,离开后宫便是宫道,遥遥看到少年在明媚天色下等待的身影,那种前世今生痛苦混乱的烦躁都消减不少。 见她笑容温煦地向他过来,孟翡反倒有些恍惚。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公主纯粹开心的神情了。上一次见她笑容温婉,还是公主第一次遭遇六王示好吓得不知所措,想让他多陪陪她。 现在公主终于愿意有发自内心的笑,虽然这笑容并不是对他,孟翡仍被她感染了情绪:“公主回来了。” 李桃姜将一桶还冒着热气的食盒给他:“皇后赏的桂花羹,你不吃甜食,我让厨子单独将糖水盛在小罐里了。” 孟翡道了声谢,宫道离出宫还有好些距离,不能骑马,也不能乘车子,孟非提着食盒走在她身后,片刻后,与她并肩而行。 李桃姜没有说话。 孟翡开口道:“下月初一陛下四十大宴,你的礼备好了吗?” 李桃姜:“好了,我娘已经替我打点过了。” 又是一段沉默,只有依稀经过的宫人和淡淡的桂花香。 这条路即将走到尽头时,李桃姜冷不丁问:“王姨娘一直谨小慎微,被黄侧妃欺负了半辈子不敢反抗,你怎么说动她的?” 孟翡:“越是隐忍越能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为了女儿能有个好人家,她也算豁出去了。” 李桃姜:“……” 背后传过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那人一身紫色官袍打马而过,二品以上官员和受宠的皇子会受陛下嘉赏允许在宫内骑马乘车,李桃姜她抬眼对上紫袍男子的脸,一瞬间脑中空白,全身僵硬得连走一步的力气都没有,话说不出一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第六年夏至4 孟翡吃醋 回去的马车上,孟翡品出了些许不对劲。 李桃姜的系统此刻疯狂警告她:[虽然你没按照原书所写的虐待玉哥,但玉哥活生生的人也需要感情交流,宋绿蕊虽然不是女主,但这本文里到处都是对他有好感的女郎,处处有人,你放着近水楼台的位子不争取,他对你的好感固定在二十凝固很久了,你简直暴殄天物!] 李桃姜原本靠着车厢小憩,此刻睁眼,微妙地看向孟翡。 这人……华仪公主居然第一眼就看上他了,又一个被他外表欺骗了的含春少女,李桃姜闭了闭眼,实在想不通这人为什么如此受女人喜爱,她曾在花园听了贵妇墙角,有夫人笑说孟翡一看便是个内里有狠劲的玉面郎。 孟翡夜里的劲确实…索取得她喘不过气。 这时车身猛烈一晃,外头马儿嘶鸣,整个车厢几乎横斜翻倒,猝不及防摔到孟翡怀里,她根本控制不住力道,头顶朝车厢壁狠狠撞去。 她只来得及哀叹一声,既然系统都这么说了,孟翡肯定不会护着她。 在他面前出丑,真丢人。 谁知意料中的剧痛久久未到,一双手臂紧紧圈住她身子,头虽然不可避免撞到了车厢,却有温热的手掌抵住她发顶,只是轻轻一碰,并没有切实的痛感。 李桃姜:“……” 孟翡:“……” 场面一时有些面面相觑的窘迫感,虽然两人都没动,但李桃姜反应过来后,发觉自己胸口紧贴着孟翡的腿,那片柔软都被挤压得变了形。 本就是盛夏最炎热的季节,连宫里最守礼的娘娘都热得穿纱,孟翡当然也能感受到她每一寸皮肤的不同触感。 他垂眸探视,心里那簇火苗猛然跃升。 李桃姜匆忙坐起来,拉紧被扯乱的衣裳,将胸口提了又提。 刚才……硌她腹下的正是孟翡的…… “公主,公主您有没有事?”小昙着急地敲车门,“方才是太子殿下的车鸾过去了,六王爷其实一直与您同行,为了避让一起退进巷子,结果两方的马互相吐口水,马受惊差点伤了您。” 李桃姜掀开车帘,车前一片静穆,东宫太子左右清道率开道,远处也有几家的车马和她一样避开。 六王的车子在她前面,宋至也掀帘瞧见她,笑了声:“真是巧,本王回府与公主是顺路,有件事我思虑很久,你终究会知道,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 “公主,可否赏脸私下谈一谈?”宋至下了车,亲自站到她车窗下,看得出李桃姜在害怕,温声道,“这事儿说小也不小,你父王在灵州……” 他靠得极近,甚至能嗅到身上的熏香,李桃姜全身僵硬,愤怒恶心又害怕的恐怖回忆再次袭进脑海,她几乎想哭。 家中朝堂没有得力文臣,在外没有领军作战的将军,只能靠祖宗功业的荫庇,没有立得住的男丁和未雨绸缪的大局观,她和她的家族怎能不被宋至玩弄鼓掌之间。 孟翡拉上车帘,隔绝宋至贪婪窥视的视线:“六王爷有什么话,我转达公主即可。” 宋至眼眸深了深,仍笑着:“明阳,你这孩子还小,未免过于心宽,怎么能叫你的孟国驸马做你的主?” 李桃姜忍无可忍地掀开车帘,静静凝视他片刻:“你牙上有片菜叶,臭死了。” 宋至脸色一黑:“啊?” 李桃姜的位置比他高得多,清晰可见宋至的发油抹得太多,一缕一缕冒着油光,还有股怪怪的味道,她也不想给宋至面子:“六王爷见陛下时也如此不敬吗,顶个大油头,牙花子没洗干净,我驸马见陛下都沐浴焚香,难道在您那边,您仗着和我父皇是手足,就不懂这些面圣的道理?” 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李桃姜不能打赌自己了解,但宋至喜欢什么样的她比谁都明白,这人第一眼看上的是她的容貌,敢强占她倚仗的是皇帝给他的权势,笃定她不敢声张的原因是千百年来对女人贞洁的枷锁,和她自己本身的怯懦。 宋至是喜欢漂亮的女人,但不顺从不屈服的,都一个一个消失在他后院了。 现在宋至再一次试图接近她,李桃姜不会再恐惧和害怕,只剩下厌恶。 她说话声音不大,也只宋至和孟翡能听得到,见宋至脸色发僵她不想再纠缠,这巷子又不是只有一道出口,车子正待拐弯,却有禁军头领快步赶来:“明阳公主请留步,太子殿下有口信给您。” 说着,又捧上一只盒子:“殿下适才回了金陵,给您的新婚之礼准备仓促,这是东海明珠八十八颗。” 太子? 李桃姜微微一惊,下车谢恩,遥遥看到车鸾掀起纱帘,衣着蟒袍的年轻男子向她一颔首。 禁军转身,对面色不好的宋至道:“太子殿下对您也留了话,须得您和太子殿下一起回宫去见陛下。” 禁军将一封奏折给他,宋至翻了翻,脸肉眼可见的紧绷,再也顾不上她就去向太子行礼。 太子不知和他说了什么,六王神情诚惶诚恐,连连鼓动嘴巴解释,完全没有了对她的嚣张和油腻,有些狼狈地跟着太子一同回宫。 李桃姜一路相当顺利地回了公主府,卸了妆容熟悉一番,等待晚膳间隙,她在桌前若有所思地拿起一颗珍珠,冷不丁听孟翡问:“太子三月前离开金陵巡视水坝,今日才回来,为何帮你?” 李桃姜也不明白太子这辈子的心思,皇恩难测,覆灭和得宠只是顷刻之间的事。 她与太子前世的交集也不多,宫宴随着其他人敬过酒,最后一次接触,是太子派人免她死罪。 但李桃姜很清楚自己为何会被庇佑,在她不得不在北狄大王子身下的某一夜,她趁男人睡着偷了北狄的步兵舆图,她只想用舆图搜寻哥哥的下落,但她知道自己一人毫无能力,必须借助外人的辅助才能加派更多人手潜入北狄。 李桃姜:“我与太子殿下素不相识。” 孟翡:“我记得你兄长是军中副将,在沙暴中追查北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第六年夏至5 我是贼,你是贼男人 之后几天居然意外的风平浪静。 田家的牡丹开得娇艳,田御史家的女眷对她如约到来极为惊喜,宴会末其他女郎走得差不多了,才才期期艾艾小声提了一嘴。 原来是即将出嫁的田家长女得了只有女人才得的病,治好又复发,折腾了半年好端端的姑娘成了要药罐子,又羞于向外人启齿,家里有姑母是宫妃,得知李桃江曾与皇后提过会医术之事,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来求。 李桃姜屏退所有丫鬟关了门,田薇才羞红了脸,哭哭啼啼地描述病情,李桃姜耐心听着,开了张药方,安慰田薇几句,给小昙使了个眼色。 小昙机灵地出去了。 李桃姜道:“每日用清水清洗,那处本就敏感,不可盲目用中药热敷,要知道有些药材的原材料可是蝙蝠兔子等畜生的粪便,更不干净。” 田薇下个月就出嫁了,这病折磨了她半年,唯恐被人家认为不自爱,她急得嘴上都燎泡病倒好久,李桃姜声音温柔地劝了她几句,田薇哭着抱住她:“公主,太谢谢您还愿意屈尊纡贵为我看这些那些伺候姨娘的婆子丫鬟嘴不干净,编排我得了这种病一定在外头有野男人……” 她捂着脸,嚎啕得泣不成声。 李桃姜摸摸她脑袋:“没见识的下人胡说八道,这病我跟我娘的姑奶奶学的时候见过,有妇人用孩子的洗澡水洗□□,小孩子都爱往土里钻,脏东西便随着水进去,土里苍蝇毒虫那么多,并非女人的问题。” 田薇这才止住哭,这时小昙也进来了,当即告状:“公主,我跟着那洗衣丫鬟一路,那丫头七拐八弯的乱走,收了一房姨娘身边丫鬟的荷包,用抹布水给田小姐洗贴身衣物,奴婢把那那丫鬟带来了,就跪在院里。” 李桃姜笑起来,拍拍田薇:“瞧,有人存心害你,哪里会是你自己的问题。” 之后的事情不用她操心,自是田家主母收拾害她女儿的小人,又给她另备了一份重重的谢礼。 李桃姜没有拒绝。 田夫人感激不尽,想留她用晚膳,李桃姜借口新婚燕尔,要和孟翡一块儿吃,田夫人便不再挽留,此时田御史回家,得知今日发生一切后也同样感谢李桃姜,不经意问了句:“公主的哥哥还有消息吗?” 李桃姜收敛起笑容,摇摇头。 田御史叹了声:“老夫在朝堂只有微薄之力,还望公主莫要嫌弃。” 田御史的表哥做过太子的老师,这事能传给太子,不知道东宫那边该如何做了。 但这样也很好了,李桃姜道了声谢,小昙提上药箱,打道回府。 御史家的花园极大,路上还能遇见几位贵女,只是大理寺卿家的那一对姐妹花,其中妹妹对她的眼神从一开始就怪怪的。 两拨人相遇,这对姐妹对她屈膝:“见过公主。” 系统开始疯狂大叫:[过几日皇家野猎,舒凝芙会喜欢上孟翡,你小心一点啊,这些心高气傲的小姑娘可都不喜欢你。] 李桃姜:“……” 舒凝芙是妹妹,此刻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见李桃姜也在看她,她露出甜甜的笑容:“祝公主新婚快乐。” 李桃姜颔首,走出一段距离后一回头,就见舒凝芙跟她温婉的姐姐说悄悄话:“公主也是可怜人,但听说她好像虐待驸马以此取乐,她这样下去会发展成变态。” 她姐姐急得训斥她:“不要胡说,公主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编排的!你上个月落水发烧昏迷好几天,醒来就将脑子烧没了么?” 舒凝芙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但是我知道得比你多呀,姐姐,其实我知道公主哥哥的下落……” “芙芙,住嘴!” 李桃姜耳力向来很好,大概听懂了姐妹俩的对话,舒凝芙似乎在为孟翡打抱不平,还有意无意提起她知道哥哥的下落,想引起她的注意? 太好笑了,原来喜欢孟翡的女人是这种水平。 李桃姜被惹笑了,懒得搭理自以为是的小姑娘,上了马车。 另一边。 舒凝芙打理一番漂亮的裙摆,她脑中的系统道:[现在你也看到了,明阳公主就是那个欺负孟翡的恶毒女配,不过她在人前还挺装模作样的,居然还会给人治病,长得又那么好看,一点都看不出来她逼着孟翡吃狗盆里的屎。]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舒凝芙扭头看着李桃姜已经离开的背影,不自觉挺起腰,土著女想不到吧,她其实是穿越的! 虽然她系统的目的一直是要她攻略男主孟翡,但舒凝芙来到这里快一个月了,才知道原来真实的古代贵族女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同阶级的公子哥,她一直没机会一睹孟翡真容。 不过这都没关系,攻略孟翡的女人多了去了,尊贵如华仪公主,疯如李桃姜,还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第六年夏至6 动手动脚的给爷死…… 孟翡不知脑子哪根筋抽了,竟然不许她出门:“你这样太危险,北狄人可不会怜香惜玉,那群衣冠禽兽吃饱没几年,是连侍妾都会杀了剥骨头做马头琴的蛮人!” 李桃姜无言片刻,反问他:“你居然会觉得,我要亲自上阵跑去人家房间里偷地图?” 难道不是吗?这个蠢姑娘上辈子就是这么干的。 孟翡顿住,对上她清澈干净的眼眸,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我理解公主的难处,你哥哥的踪迹我会让外祖父的商队留意,你不许冒险,你死了我就回孟国继续娶妻生子,九泉之下我也要膈应你。” 李桃姜:…… 看得出来,孟翡被她气着了,竟然幼稚到拿女人都会在意的事来激将,李桃姜心底微微触动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死寂已久的湖,不会因一点微小的涟漪就重新波荡。 之后几天李桃姜果真没出门,收了田家的谢礼,见了几位来试探她对联姻有无不满的年轻夫人,李桃姜看破不说破,配合她们做戏,演出一副新婚燕尔的模样,有夫人问她可知道孟翡可吃得惯这边的清水线面,她思索几瞬:“他可喜欢了,一顿吃两碗。” 那些夫人走后,孟翡忍了又忍,才道:“清汤寡水的,我不爱吃。” 李桃姜已回归平淡:“好,我记住了。” 孟翡反倒主动起来,将留下来的几位孟国使者一一叫来,指认给她看。 “这位是我的护卫使,严戎运。” 李桃姜眼皮一抬,看向和孟翡年纪相仿的年轻武将。 她对这人印象深刻,上辈子孟翡抄了她的公主府,这人叫唤得最大声,还挺聪明地摸到了书房的机关,跟踪过六王私会她,还是孟国老将的嫡亲孙子。 是一条孟翡身边的好狗。 严戎运站着没动,白眼吊着,孟翡在他腿上一踹,把他摔了个狗啃地。 孟翡:“严戎运这人没念过书,也没好女郎愿意与他结亲才被送到宋国历练,以后他对公主不敬,我收拾他。” 李桃姜盯着手里的账册,头也不抬:“让他出去,我与你有话。” 孟翡:“听到没,以后公主算你半个主子,出去。” 严戎运震惊地看了眼自家皇子,见孟翡对李桃姜一脸心甘情愿,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殿下!您被迫来宋国的时候还与我们一起骂呢,怎么一见着真人就见色忘友,您难道忘了来宋国做质子的初衷吗,可恶,宋国的美人计成功了! 不行,殿下不能被女人绊住脚步,他得想个法子将被美色迷惑心智的殿下清醒清醒! 严戎运忍下这一口气,在李桃姜饶有兴致的注视中,表面谦恭的退下了。 孟翡:“这人死脑筋,认准死理认为公主欺辱我,所以才那副狗样子。” 李桃姜:“我欺负你了吗?” 孟翡:“没有。” 李桃姜:“那你怎么不与他解释清楚,还是他一个臣子,连你的话也敢不听?” 孟翡:“公主莫要离间我与他们。” 离间? 李桃姜嘲意满满:“我对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我只觉得他那股莽劲会背着你害我。” 孟翡想起上辈子严戎运的所作所为,汗颜道:“我保证他不会祸害你。” * 于是在皇帝寿辰大宴后的夏猎,群臣同去皇家避暑园林,周边各国使臣均受邀在列,孟翡也得去,随行侍从中果然没有严戎运的影子。 孟翡给他另找了件事情干,监视六王宋至在干什么,每日只需要传信即可。 然后发现黄家人还在和宋至牵线搭桥,黄家有一次送了好些助长床·上功夫的大补品后,宋至爬不起来了。 这事儿李桃姜也知道,她只是在宋至的房事秘籍中的壮阳方加了点药,前几次确实能雄风展翅,可用多了之后,被透支的元阳就会反噬,简而言之,虚了。 这一次夏猎,宋至一如既往侍在皇帝身侧,依旧备受重用,但眼底下的乌黑是她在马车遥遥一望都能看出来的颓靡,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男人转过脸对她遥遥一笑,渗人得很。 * 三日跋涉后到了避暑山庄,已经是下午十分,各人都去修整,李桃姜的院子与爹娘临近,晚膳自然将她和孟翡留下,高义王对孟翡态度还不错,翁婿两人推杯换盏,一家人看似和和美美吃了顿饭。 一直到夜幕深沉,附近的喧嚣都已淡去,李桃姜眼皮开始困了,提出要走,高义王应了,却只放了孟翡先走:“阿姜,爹有些话问你。” 看了眼高义王,孟翡道:“公主,我在书房外等你。” 高义王笑起来,一拍他肩头:“你这小子倒是对我女儿上心得很,怎么,怕我不将阿姜还你了?” 孟翡道:“这地儿临山,夜里许有狐狸下山觅食,怕公主吓着。” 瞧这两人一唱一和,李桃姜心底升起一股子诡异,跟她爹进了书房,关上门,高义王已经坐在书案后。 高义王叹了声气,有些感慨地端详着李桃姜,欣慰道:“爹还记得你刚学会走路,扎两个小辫子的模样,一眨眼阿姜都比你娘高了,爹不能再把你当小姑娘了。” 李桃姜坐下来,与她爹平视。 对上女儿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高义王一时语塞,但这事压在心底许久,实在是不吐不快:“你知道你和祁家的婚事十分成了八分却被赐婚的原因么?” 李桃姜大抵猜到他要说什么,从容开口:“陛下不愿意看到两支有军权的异姓王联姻,东越已无战事,所以高义王不能有兵,北狄的牛羊得了疯死病,没有口粮只能侵袭边境城池掠夺口粮,所以祁家军要打。” 高义王惊异地抬起眼,惋惜道:“阿姜若是个男儿,你哥哥不在了,你黄姨母生的那个脑子又不行,爹也不至于这么……” 李桃姜:“这些都不是爹您贪腐的原因!每年夏猎陛下都会召王爷亲侍,但您这一年没有,说明陛下已经对您有所疏远了,爹现在叫我来,是想让我打听宫里,或者九王爷的口风吗?” 高义王气急:“你当你爹真想贪么!朝廷的赈灾银发下来,偏偏灵州刺史被调走,那么多百姓张着嘴要吃要喝,但钱花出去灾民还是饿死的饿死,下边办事的肚子一个比一个大,灵州从上到下烂透了!” 李桃姜:“大宋有律,贪污一千两以上革职,五千两以上其父连坐,一万两以上男丁三代不得出仕,您这板上钉钉十万两,您头一砍毫无牵挂了,我们全家都要废为庶人流放琼州,爹难道忍心你的儿女子孙曾孙祖祖辈辈被人欺凌?” 高义王骤然疲惫,一瞬之间苍老了几十岁,不复饭桌上的精悍面貌。 李桃姜算是明白了,她爹还指望她这个公主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求着她免罪呢。 但一个和亲的公主,她和孟翡圆房后就已经完成使命了。 她要真这么有本事就好了。 但是—— 并不是没有破局之法。 她好歹活在人前头五年,她所先知的五年,足够天翻地覆了。 “爹,我去试一试。”她只能这样说。 门吱呀一声,在山间清凉的风中,李桃姜的身影再次出现。 孟翡向她过去,夜里看不清神情,但能感觉得到她情绪比之前低落不少。 孟翡问:“你爹和你说了什么?” 李桃姜仰起头。 在她这个角度,孟翡披了一身月色,眼里的情绪亮晶晶的。 沉默片刻,李桃姜忽然道:“你给我抓几只狐狸玩,还有鱼。” 看了眼附近月亮倒影的湖面,孟翡不解:“抓鱼干什么?” 李桃姜:“别问,只管抓,要的是能吃的鱼。” 虽然还是不理解她的想法,孟翡点头:“好,我叫人今晚就抓。” 李桃姜走之前,高义王妃见她喝了两碗鸡汤,便用食盒装了好些让她回去喝,香味溢出来一路,路边的花丛窸窸窣窣也跟了她一路。 这会儿李桃姜和孟翡在湖边站着说了会儿话,花丛里猛然窜出来一只毛茸茸的东西,撞到她腿上。 吓得她尖叫一声,差点将食盒扔出去,孟翡眼疾手快地接过食盒,随手给小昙:“真巧了,刚才是只狐狸,肚子下边乳垂着,估计是给小崽子觅食的,窝在附近跑不远,我去给公主抓。” “公主,要不我们先回去吧,黑灯瞎火的,若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 小昙也被吓了一跳,提着食盒的手冰凉,月亮被云层遮住,周围只剩灯笼零星的光亮,离李桃姜的院子还有好些距离,突然只剩下她两个姑娘,难免有些慌。 李桃姜向远处看去,孟翡的身影跟着狐狸钻进花丛就不见了,又等了片刻,连人踩过树枝的咔嚓声都没有了,只有夜猫子和夜蝉古怪诡异冷不丁的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第六年夏至7 嘎以永治 李桃姜喘着气,差点又被恶心东西得逞的后怕让她全身都抖得无法控制。 孟翡抱紧她,感觉出她全身的僵硬冰冷,难言的酸涩冲他鼻腔:“没事了,公主,不怕了,我以后会永远在。” “不怕了,我这辈子不跑。” 少年怀抱温暖,平生第一次,李桃姜从他这里体会到了一种叫安心的感觉,她慢慢回过神,定定看着孟翡,嘴角动了动:“小,小昙……” 孟翡此刻无比后悔出门只带了一个小厮,刚才也跟着他抓狐狸去了,谁知道一次就差点出事。 小厮探过小昙鼻息后,额头开始冒汗:“殿下,这蒙汗药实在浓,连马匹都能放倒,只能等小昙姑娘睡两天药效过了。” 小昙还活着,那李桃姜就放心了,然后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离开孟翡。 怪怪的,李桃姜第一次不排斥被他抱着。 孟翡脸色难看,不解气地又踹了两脚宋至,宋至醉得厉害被踢也毫无动静,他身边两个下人见势不妙直接就跑。 不能让他们跑了! 李桃姜焦急地盯住那两人,藏在暗处的几个影子迅速跟上,不多时就把这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打昏了,扔在他们主子身边。 这两人李桃姜也有印象,跟着宋至鸡犬升天,无恶不作欺男霸女,手下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死有余辜。 主仆三人整整齐齐躺成一排。 那几个黑影继续潜入黑暗。 李桃姜有些莫名地看向孟翡,孟翡轻轻一咳,打了个响指,严戎运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出来了,嗫嚅道:“殿下,属下,属下是真的关心您的安危,才偷偷……” 关键时刻严戎运没给他掉链子,孟翡此刻没与他计较,而是问李桃姜:“公主,怎么处置?” 李桃姜情绪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不远处就是湖,她直接道:“把这两个人扔下去。” 严戎运吃惊地多看她几眼,嘀咕了句最毒妇人心居然真灭口,但孟翡什么都没说,他也乖乖把这俩狗腿子打昏后,当真扔下去了。 李桃姜盯着六王。 孟翡道:“这人权柄过大,死得蹊跷很容易追查到你我身上,就算我顶罪,你确定不会被他的人蓄意报复?” 好罢,李桃姜也踢了宋至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第六年夏至8 让她堕胎 第一天大早,华仪公主的院子里传来凄厉惨叫。 避暑山庄顿时热闹起来,不过这些热闹与李桃姜无关,她一觉安稳地睡到日上三竿,派随行的府医看过小昙,确认她确实只是误吸了过量蒙汗药导致的昏厥才放心。 李桃姜洗漱过后出门,清早的温度宜人舒爽,夫人女郎三三两两在牡丹园散步赏花,大都神情如常,但角落里,一些细碎的议论就没断过。 “昨夜发生了何事吗,怎么今日已清早就吵吵嚷嚷的,我夫君说六王原本要与他们比蹴鞠,却没见着人,连身边的小厮也不知去了哪里。” “六王喝醉了躺在他妹妹华仪公主的院子里,这得亏是亲生兄妹,若是其他女子,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天啊,我得叫丫鬟夜里关紧门了。” “华仪公主把她哥哥抬回去又叫了大夫来看,六王高烧得厉害,还有那个地方……” 这几个说话的都是成婚的夫人,言语也比女郎胆大些,其中一位夫人道:“你们俩可别说出去,听说是六王被人打得后脑勺全是血,连命根子也差点成了一团肉泥,也不知是得罪了谁,竟然想让他断子绝孙。” 另一位夫人惊呼:“谁干的?” “不知道,陛下听说六王途中醒过一次,让近侍送了些药材要替弟弟主持公道,但六王拒了,说只是小事让皇兄不必挂劳,华仪公主哭着问那歹徒是谁,六王没透露,之后发起高烧又昏迷不醒了。” …… 李桃姜坐在偏僻亭子听完全程,与她相隔一丛牡丹花的三位夫人离开了,透露出的信息却不少。 宋至虽然嚣张,但还没胆大到指认罪魁祸首是李桃姜,甚至还阻拦皇帝为他主持公道,说明宋至很清楚自己行为龌龊,他也怕李桃姜吐露真相。 孟国使臣也在避暑山庄呢,他当着人家的面欺负联姻公主,明摆着给孟国人蹬鼻子上脸。 所以在宋至下不了床的这段时间,李桃姜很安全。 湖边忽然传来几声小厮的惊呼,吸引过不少人前去,李桃姜隐约能听到几声“尸体!”、“泡胀了”、“谁家的两个奴仆”等字眼。 孟翡此刻站在人群角落,看着那两具肿胀的尸体被捞上来,有人认出两人身上的衣服是六王府的,杵作抬来担架,将已经散发异味的尸体盖上白布。 北狄使者也在,那个络腮胡的汉子一口干涩的汉话问:“这两个人怎么死的的,凶手是谁?” 杵作不敢得罪,斟酌道:“下官不知,待到验尸之后才能有定论。” 北狄使者不耐烦问:“溺毙在池塘这么明显的死因,你们也看不出来?” 北狄使者还要继续问,他身后另外一位拉住他衣袖,微不可查地摇头,阻止同伴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被有心人听去。 瞧见他们的小动作,孟翡眼底深深。 跟随宋国皇帝来避暑山庄的都是二品以上大员,临近寿宴,还有不少异国使臣,这些人不是能够糊弄的,死后再被丢进水里的人肺里没有水,他昨晚是将人打昏了扔下去的,或许不足以让杵作察觉端倪。 这就得看六王想不想报复了。 他猜宋至不敢,至少明面上不会。 至于暗地里如何疯狂报复,如何对待李桃姜,孟翡不太敢深思。 他上辈子简直该死,这辈子不想公主重蹈覆辙,但……他不看你一直留在宋国,为了公主的安全,他得再踩宋至几脚。 他欠公主的债,要还清的。 孟翡想通后心境宽阔了几分,仔细筹划如何补偿,李桃姜一个弱女子再怎么坚韧,这世道她最需要的是能真心为她挡风挡雨的男人,要么是丈夫,要么是父兄。 她爹完全是不指望了。 但兄长李羲可以。 上辈子他是见过李羲,他奉太子之命来救妹妹,却眼睁睁看着妹妹死亡,他应该早就得知孟翡间接害死李桃姜,早就恨不得扒他皮抽他筋了吧。 严戎运躲在一棵树后,对孟翡使劲眨眼。 孟翡朝他过去,正与那两个北狄人擦肩而过,隐约嗅到那两人还有一股酒味,孟翡敏锐地想起昨夜的宋至也是醉醺醺的状态。 他走进一片茂密的树林,跟在他身后的严戎运小心探查过周围后,低声禀报: “殿下,殿下,属下发现昨晚宋狗夜会北狄,这事宋国皇帝不知道,宋狗也怕皇帝疑心他私通外敌,您大可放心他不敢大张旗鼓。” 严戎运眉飞色舞道:“我买通了北狄人的厨子,昨晚宋狗似乎和北狄二王子相谈甚欢,所以酒喝多了,属下猜宋狗背着皇帝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与宋国和北狄僵持的山康城有关。” 山康城。 孟翡一凛。 这是离李羲失踪最近的城池。 孟翡立刻捋顺了宋至的想法。 去年冬天北狄牛羊大疫,饿死了不少草原青壮,宋国皇帝一直致力出兵,趁他病要他命,一举收复被北狄抢占的山康城,载入史册他这个皇帝也倍有面,再拿下几片草原养耕牛也不错。 而宋至在边境捞油水,如果皇帝打赢北狄,不增兵了,不运粮草了,不加固城墙了,不就没借口问朝廷骗钱了吗。 北狄人不想打仗,却想白嫖汉人的茶叶和蔬菜,宋至和封地在边境的二王子臭味相投,昨晚大概就是在商议此事,晚上商量得好好的,宋至第二天就昏了,北狄人难免会猜疑中间出了细作。 孟翡觉得他可以从此处入手。 严戎运见他沉默,有些焦急道:“难道殿下忘了我们陛下的嘱托,您难道想一辈子留在宋国做一个屈辱的人质?回孟国也只能像青楼女一样屈辱地花钱赎身?您不想建功立业吗,您至少得拿到金陵的舆图,城内安插眼线,韬光养晦与我们的人里应外合,至少得抢几个宋国城池吧,难道日子太安逸,您忘了自己的初心?” 殿下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第六年夏至9 自信女配 突然之间,孟翡后背一阵凉意,麻酥酥的像被虫子爬了全身。 他禁不住一抖,下意识向后看去。 一片枯黄的落叶缓缓飘摇,在风中打着摆子。 孟翡:“……” 严戎运:“殿下怎么了?” 孟翡大步向后走去,可树干后头空空荡荡,似乎之前被人盯上的寒意只是错觉。 “没事,你且回去,不要在公主眼前晃荡。” 孟翡支开严戎运,自己一人回了明阳公主的院子。 李桃姜看起来这一早就没出来过,书房的窗开着,阳光洒在她身上,照得她本就白皙娇嫩的皮肤吹弹可破,比初春的小桃花还能掐出水。 她桌子上摆了许多纸笔墨水,似乎是在画画。 孟翡有些移不开眼,静静欣赏片刻,隔窗走近目光才落在她手下,李桃姜就发现他了,刷地拿白宣盖住。 明摆着不想给他看。 孟翡:“……” 然后,窗子在他眼前啪地狠狠关上。 大抵是睡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孟翡直觉出她在生气。 仔细一想最近他可老实本分,公主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能惹她不高兴的也只有刚才那番谈话。 可是,他说的时候都无比心虚,那番话对哪一个女人都务必残忍,公主居然没有像上辈子那样大发脾气。 她太冷漠了,是有些不合理。 李桃姜从书房后门出去,回了正屋用午膳,一眼都不带看孟翡。 小丫鬟向她说着今早发生的事。 “昨晚,昨晚有人听见鬼狐狸叫,渗人得很,公主这几日晚膳后当心些。” “真稀奇,鬼狐狸叫什么?” “好像是,缺月圆,金陵震,听起来是要地震的意思,太子已经知道了。” 孟翡也进了屋。 李桃姜转过脸,看了眼厨房送过来的糕点:“怎么没有我要的鱼羹?” 小丫鬟道:“公主,鱼不能吃了,膳房的鱼都是渔夫自湖里捕捞的,但今日好些鱼肚子有字条,写得也是那句缺月圆,金陵震,外面说有鬼……” 李桃姜扫她一眼,小丫鬟吓得赶紧捂住嘴:“奴婢失言,请公主责罚。” “无事,以后怪力乱神的事少说。”李桃姜摆手,让她下去。 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吃米饭,外头潮热湿闷,屋子里干爽凉快,但孟翡汗流浃背,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他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 李桃姜和他一样,也是重生。 这样一来,她对他的冷漠、时不时流露的失望完全就能解释通,因为她一开始就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了。 她知道他会在五年后害死她。 系统很纳闷:[你怎么不理玉哥?] 李桃姜没有回应,系统很莫名:[可是玉哥那是在糊弄严戎运啊,纯粹是假话,他可喜欢你了,他就等着你回心转意和你上·床造崽子呢。] 李桃姜发出一声讥讽满满的笑。 孟翡:“……” 公主果然还是听到了。 系统只得道:[在这一部分的剧情里,你被醉酒的宋至摸了胸口差点被蹂·躏,而孟翡没帮忙还对你的遭遇视若无睹,你一怒之下饿了他三天,他也因此对你怀恨在心,所以为了改变,让他吃饭,关心他。] 他这一顿吃得食不知味,李桃姜看着他碗里的半碗米饭,微微皱眉:“你怎么不吃,身子难受?” 孟翡一愣,又意外又感动,李桃姜这是在……听系统的话来关心他? 他有些惊喜:“我挺好,没生病。” “没病就好。”李桃姜恢复对他的冷淡,“别浪费食物,你知道你不屑于吃的米饭有多少灾民没吃过吗。” 孟翡:“……” 饭后李桃姜也不搭理他,而是沐浴更衣,准备和她娘去山里的道观求符。 孟翡听丫鬟的只言片语,得知她是要找道长卜卦找她哥哥。 孟翡提醒道:“东越边境,试试吧。” 李桃姜的脚步顿住,但只是一转眼,她独自出门。 孟翡还在回忆他奉李桃姜遗言抄了他家,李羲砍不穿门板,在外头疯狂大骂他的脏话,带了不少东越特有的喱语。 主要有一句他很在意,李羲骂他生不出孩子。 这不是咒你妹妹嘛。 孟翡一个人下了会棋,严戎运来了,禀报道:“殿下,太子派人着手查散布消息的人是谁,也命主事官员去金陵疏散容易坍塌的百姓自己搭建的茅房,我们可以在其中做些手脚?” 孟翡:“你要是闲得没事就去把茅房粪挑了。” 严戎运:“殿下?” 孟翡:“再去犁二里地。” 严戎运:“我们要离间宋国朝廷与百姓,要让百姓觉得,狗皇帝和狗太子抽什么风要把我们赶出家门,一定是和那些贵人老爷一样想抢我们的田和媳妇孩子,您觉得如何?” 孟翡:“把隔壁院子的粪也挑了吧。” 严戎运着急了:“殿下,难道您也觉得太子不是听信谣言胡日鬼,十天后真的要地震?” 确实要地震。 上辈子他记得很清楚,那晚他和公主正亲热,突然间天打雷劈野狗狂吠,年久失修的柴房都塌了。 李桃姜在给太子递一把趁手的刀。 四子夺嫡,太子外祖家势力不显,急需政绩,李桃姜也需要太子的庇佑躲开宋至的欺辱。 毕竟这两人在朝政上一向不和,太子主张将北狄一蹶不振,六王又要靠养兵吃回扣。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子,知道如何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但孟翡心里很不好受。 她啊,宁愿自己在外边受苦,也不愿意依偎丈夫的胸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发红包 被下药 舒凝芙人都蒙了,差点以为自己听力出了问题:“什么?” “看来你是个自以为是的骗子。”孟翡盯着她,嘴角泛起冷意,“还想与我做生意,从公主那儿骗了多少钱给你的自信?” 舒凝芙忙否认:“我没有。” 孟翡:“你最好是。” 他还是希望公主不记得前世,知道地震是与这女人做了交易。 如果公主记得,那他们之间就像隔了一层厚厚的障壁,永远也打不破了。 舒凝芙尴尬地收起笑,疯狂质问系统:[你不是说孟翡脸都被李桃姜摁进狗食盆了吗,他怎么还想着和李桃姜上·床?] 系统比她还迷惑:[可剧情就是这样啊,难道有人比你捷足先登?] 于是,孟翡就见舒凝芙迅速变了脸,有意无意道:“抱歉是我太唐突了,真对不住殿下,是之前有人如此教我这样对您好的,没想到她会骗我。” 孟翡居然还真被她套了话,不设防道:“华仪公主确实比你带的好吃。” 舒凝芙咬咬牙,差点被他过于直白的蔑视戳中,尴尬得只能迅速注意力转移到孟翡提到的人名上。 宋绿蕊的哥哥是六王,被宫里娇养的十足任性,她确实也是文中爱慕过孟翡的女配之一。 舒凝芙牙齿发酸,她系统也惊讶:[毕竟想要攻略男主的女配很多,检测到孟翡对你的好感急剧降低,宿主今天的套路他已经见过了,我们日后再想办法。] 舒凝芙只得打道回府,却没想孟翡又叫住她:“你说公主从你这里买过什么,要地震的消息?” 舒凝芙本想说不是,但她毕竟是销冠,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她发觉孟翡似乎很期待她承认。 “……对,公主买过,如果殿下也需要,我也会卖给您更多的先知之事。” 孟翡松了一口气。 如果真想确实如此的话,就真的太好了。 然后他就蛮不讲理把舒凝芙赶出去了。 他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好脾性也只打算留给亲近之人,孟翡转身回了院子,没注意角落有人悄然飞快地窜过去。 他目光专注停在被锁住的书房。 两个小丫鬟正守在那里,见孟翡走过来,丫鬟道:“殿下,公主吩咐过了,您不能进去。” 孟翡沉着地点头,越发想知道李桃姜在画什么,他先回了自己的屋子又弄出些动静,故意要婢女知道他在这里,片刻后绕过书房正门,从屋后窗口里翻进去了。 哈哈,没想到他是个小人吧。 孟翡戏谑地想着,翻开盖在上边的白宣,在看到画的第一瞬,他表情呆滞了。 * 李桃姜回来已是傍晚,但她心情不错,和娘去求哥哥的踪迹大有收获,天师没有否认李羲生还的可能性,又为她指了几个方向,其中之一便有孟翡提到的东越。 她便留了个心眼,打算今晚先偷了北狄人的舆图再想那边的办法。 她有想过能不能避开上一辈子那么惨烈的方法偷到舆图,但其余的法子脑中施行过一遍后又被一一否定,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想到这她只觉得讽刺。 上辈子北狄王子完全不惧她地将舆图堂而皇之放在桌上,就好像男人天然觉得女人不懂朝堂,只知道衣裳簪子首饰只能在后院生孩子,所以换言之,他们也会在女人面前放松警惕。 晚膳之后,她去换衣服。 孟翡进了她的屋子,一拉开屏风,赫然就见李桃姜刚解了裙子,露出一整片肤如凝脂的脊背。 漂亮的曲线到最翘处被绸缎包裹,几缕乌黑的发丝垂下来,隐约可见前边的丰盈。 孟翡眼神一呆。 李桃姜吓得刷地拿衣服挡住胸口:“色坯,你怎么进来的!” 孟翡一震,眼神却不知怎的忘记移开:“…呃,从门。” “你给我出去!”李桃姜气得脸通红,抓起一个茶盏丢过去,“还看,还看你眼睛别要了!” 孟翡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身,在李桃姜要杀人的眼光中,给她把屏风拉上了。 “别着凉。” 孟翡有些做贼心虚靠在门上,盛夏的夜风凉爽,李桃姜冷不冷他不知道,但他现在丹田有一股旺盛的火苗向上窜,烧的他口干舌燥,连那处都有了动静,他狼狈地坐在冰冷石凳上,弯腰跨开腿,借石头的凉意强迫自己冷静。 早不遗晚不遗,偏偏在这个时候…… 虽然李桃姜动作快,但孟翡记忆力向来优越,眼睛会骗他没看到公主慌乱时遮不住的⊙⊙,但老二不会骗他。 这无法控制的反应,真可恶。 他尽力平复情绪,门吱地一响,李桃姜已经换好衣裳出来了。 她似乎没被刚才的事影响,脸色平静,走过他身边时一顿,一个小小的带着道观香火味的荷包落在他桌边。 “喏,我娘说家里人人有份。”李桃姜瞥了他不自在的部位一眼,若无其事走开,“所以给你也求了一张平安符。” 孟翡将锦囊捏进手里,这辈子第一次收到她送的东西,这个勉强能叫礼物的东西让他心底怪怪的:“谢谢。” 李桃姜应了一声,专注地盯着手里的小白瓶,也不知在想什么。 反正,就是没与他交谈的意思。 丫鬟送来一小坛浓香四溢的酒,李桃姜亲手舀了一壶,清退周边闲杂人等后,将白瓶里的药粉悉数倒进去。 孟翡还以为她已经狂到当面下药,直摇头:“我不喝。” 李桃姜:“我下午回来时遇见了寿山公主夫妇,她驸马邀你今晚去曲竹风亭那儿下棋喝酒,我替你应了,现在时辰该到了,你去吧。” 孟翡摸不清她的想法,仔细回忆过曲竹风亭的位置,坐落在地势可俯瞰山庄整个西南边的半山腰,能清晰观察到北狄使者院中动向的地方。 北狄。 孟翡惊出一身冷汗,又猛然想起公主书桌上那副舆图,北狄那部分是空白。 她怎么又要去偷地图! 他瞬间理解了那壶酒的作用,大吼道:“不许去!” 李桃姜吓了一跳,迅速在他抢之前提上酒壶。 孟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东西给我,今晚你哪也不许去!” 李桃姜意外他反应居然如此强烈:“……” 她更用力将手抽回来。 孟翡现在只觉得腹下的火气全冲上了头顶,恨铁不成钢地阻拦:“你哥哥就在东越那边,跟北狄人没关系,听我一次你又不会缺根头发!别想着一国选出的人精能被你一壶蒙汗药给麻翻了任你偷舆图!你想过你被抓了你娘怎么办吗!” 李桃姜仍然沉默,只是没法忽略孟翡几乎用十成力气阻挠她,让她连一小步也迈不开,只能被他紧紧抓住不放,其中蕴含的感情太复杂,她竟然有些分辨不出。 她有些气息不稳:“……所以才让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我觉得我可以安全无虞。” 孟翡一下就沉默了。 他被李桃姜卧龙凤雏般的逻辑劈得回不过神。 上辈子的李桃姜是被迫,也不想让他知道,这辈子倒好,她夜会野男人让他当看大门的。 把他当什么了,龟公吗! 李桃姜慢慢掰开他的手:“你愿意去就去,不愿意的话……晚上来北狄人那接我,如果不……” 她正想着孟翡拒绝她该如何应对,孟翡就已经道:“这么危险的事,一张平安符就能收买我?” 李桃姜一怔。 孟翡揽过她纤细的腰,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李桃姜:“!!!” 她咬牙切齿:“今晚能回来再说。” * 李桃姜走进北狄使者的院子时,大王子宇文成信之前似乎碰了酒还没到醉的份上,见她过来就警惕地打量,直到李桃姜掀开帷帽的轻纱。 宇文成信眼神一亮,不住地在她胸口和腰上扫着,眼含的情绪让她很不适:“您就是六王爷口中的,明阳公主?” 李桃姜心沉下去。 看来宋至那厮就如前世一般,急不可耐地将她划分到和战马粮草一样可以交换的战利品了。 她没有表露多余的情绪,挂起微笑,自然而然地换了北狄语:“六王爷托我给您带句话,请王子殿下不必担忧他的安危,那夜的事没有旁人知晓。” 她黑灯瞎火的敢一个人跑来外敌的地盘,就算报了宋至得名,宇文成信也对她的目的怀疑得很,但她异常流畅的家乡语言一出,宇文成信一怔,语气软和下来:“公主还会我们的话?” 李桃姜仍旧保持笑脸:“听闻过草原风光和牛羊成群的富庶。” 宇文成信哈哈两声,让她进来才低声问:“当真是宋至叫你过来的?” 宋至跟他哥仨干见不得光的事时,确实有意无意地提过明阳公主,他跟着夸了两句,宋至就说他在大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李桃姜就算嫁人了,凭他的本事也能让她陪酒,目的就是让他们北狄放心合谋,他宋至确实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谁知当晚宋至就被人打了,到现在都没起来,宇文成信一直怀疑是孟翡干的。 但今晚李桃姜却自己来了,一点都不像被胁迫的。 李桃姜取了酒杯,用自己带来的那壶酒斟满:“王子,喝一杯吗?” 宇文成信没动。 李桃姜也没管他,自顾自喝了一杯后,又倒满,才要端起来时,却被他拿过一饮而尽。 宇文成信抹了把嘴,一捏她手:“这酒不错,香。” 李桃姜想抽回手,却被壮汉捉住不放,在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情愫1 我是你最好的解药…… 他若无其事活动了一下手掌。 李桃姜立刻离他远远的,又唯恐外边的人发现动静,咬牙切齿小声:“你简直见缝插针。” 所幸宋国的巡逻打更人经过,那些北狄人不敢声张,朝远处去了,也不用想,应当是在明阳公主回院子的毕竟路上等着。 背后的孟翡收了手,李桃姜立刻离他远远的,仔细听了会儿声,才道:“谢谢。” 孟翡:“谁叫我是你相公,你要是人没了我和谁睡觉去。” “……”李桃姜皱皱眉毛,被少年触碰过的地方莫名灼热,她知道宇文成信的酒里有东西,或者蒙汗药的解药被人换了,劫后余生的感激意外淡化了不少孟翡摸她的排斥感。 李桃姜转过头,将裙襟向上拉了拉:“…还好你来得及时。” 孟翡咳嗽了声:“有件事得你出面解决一下,跑得太急踢翻了戴驸马的茶壶,明日我还得给人家赔礼,你出钱好了。” 明明他依旧不要脸,好像他惹出来的事还要她善后,李桃姜却微微笑了:“好,先回我娘那儿吧。” 高义王妃见到女儿的样子吓了一跳,但没多问,很快收拾好床铺让他俩歇息,李桃姜体内一团邪火到处窜着,蒙汗药又让她神志模糊,坚持着给王妃报了个平安,不要让她急火攻心找大夫被人发觉。 出了王妃院子,她就已经昏沉地差点仰面摔倒,孟翡将人打横抱起,李桃姜只觉得自己身轻如燕,像发热又像喝了春·药,无意识地嘤咛出声。 孟翡步子一滞,目光缓缓落在她潮红的脸颊。 李桃姜早就迷糊了,进了屋子,一沾床就全身酥软得如软瓷,皮肤透着一层绯红,嫩的像剥了壳的荔枝,叫人忍不住地想捏出汁水来。 孟翡确实也这么干了。 他伸出手,捏了捏李桃姜的脸。 软软的,好捏,差一点就被野男人糟践了。 孟翡有些心疼,恍然回忆起,李桃姜其实通晓北狄文字。 北狄三兄弟贪恋她身子,三人之间又各有心机,常分开与她幽会,想着从她嘴里套出其余两个兄弟的短缺。 毕竟北狄王只有一个。 公主当时便察觉到机会。 一个听不懂话的女人固然不会泄露私|情,但付出这么多却只能拿仨瓜俩枣,连翻抄的文书都得先拿给宋至,宋至请人翻译后才透露给她些许,她实在受不了嫖·客打赏的钱得先交给老鸨,自己只能拿零头的屈辱。 她学得很好,很快,短短一个月便能自如书写交流,轮到她先藏起文书摘抄一遍才挑拣后交给六王,轮到她开始在北狄三兄弟之间占据主动,游走自如,瓦解本就嫌隙重重的兄弟联盟。 她拿到过宇文成信手中的北狄边防驻军图,看过税务监交到宇文成达的赋税文书,也在欢愉后陪玉文成义一起算狗北狄朝廷官员的俸饷和牛马草原地产。 她知道北狄连高官都无法通晓的军马财政纵横。 只因为她是女子,北狄王怎么也没想到他儿子们被离间得互相杀戮,最终源头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 她是很聪慧的女子,如果是男儿身,没有闺阁牵绊没有纲常阻拦,哪怕出身微寒也必将出人头地。 可惜时运误她。 孟翡出神地注视公主的侧脸,胆大地握住李桃姜的手,下一瞬头皮一阵发麻,他抬起眼,就见李桃姜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清醒了,一眼也不眨地盯着他:“你干什么?” 孟翡轻咳一声:“我说,要给你解春毒你会揍我吗?” “……” 也不知北狄人怎么搞出的邪门春·药,效果一阵一阵的,李桃姜这会儿清醒了不少,勉强能避开孟翡的手:“你打算在我娘眼珠子底下对我施行不轨?” 孟翡摸摸她的额头:“你娘又听不见。” 李桃姜翻身坐起来,立刻就要走:“我没中春毒,回那边。” “不给你娘解释了?” 李桃姜披上外衣,步子稳当得看起来当真清醒:“我娘又不会因此责怪我。” 然后,她出门槛的时候脑袋撞得哐一声响。 撞在了门柱上。 孟翡忍着笑扶住她,让几个小厮出去搜了一遍,确认没人在他们的门前鬼鬼祟祟,不由分说抱起李桃姜:“还是我来吧,你就是中春·毒了。” 听出他话里的揶揄,李桃姜咬着牙关:“我没中毒!” “好好,没中毒。”孟翡随着她,一路无惊无险地回了自家。 他将李桃姜小心放在榻上,正待问她要不要喝点解毒药,就见她面色再一次被春毒灼烧得绯红似血,脸蛋红扑扑的,像娇艳欲摘的红果子。 “阿姜,姜姜,桃桃儿。”他连续唤了好几声,李桃姜都听不到,只是面色愈发痛苦,不住地护着心脏,嘴角抑制不住地漏出痛苦难忍的呻·吟。 “药,快…炉子,药。” 孟翡一探她鼻息,被滚烫得宛如开水的温度惊了一下。 老天,她这春毒的浓度未免过于高,就算是发烧热,这种温度烧下去足以把人烧成傻子。 孟翡不打算再等了,他知道她懂医术,她口中棱模两可的话应该是在提醒孟翡去帮她取解药,便捉住李桃姜肩膀轻轻摇:“什么药?” 李桃姜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但眼皮几乎粘合在一起,感觉不出舌头的存在,她费力张口:“偏厢,炉子,药……” 孟翡匆忙去了她说的地方,果然有个火苗烧得正旺的炉子上架着砂锅,整间屋子都弥漫着药汁的浓重苦味。 他没有多想,舀了一小碗,又觉得这味儿实在太苦,便让外边值夜的丫鬟去取甜果脯。 丫鬟很快给他带了果脯拼盘来,习惯性拿了银针去试药。 孟翡一抬头,就听她发出一声惊叫。 银针落在了地上。 孟翡捡起一看,探进药液的那一部分已经被腐蚀发黑。 …… 药里有毒? 李桃姜还真是……能好好活着也不容易啊。 这个结果他居然没有太意外,甚至隐隐猜出是谁干的,他冷声道:“处理掉,今晚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丫鬟脸都吓白了,她是高义王妃配给李桃姜的专门管着药房药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2章 情愫2 有个男人一直跟着…… 李桃姜这一日没起来。 孟翡害的。 她腰酸…… 他折腾出的动静是次要原因,主要还是北狄人的春·药太毒,后遗症状太猛烈。 她清早洗漱干净身上的痕迹过后,心脏闷痛、肝疼、胃酸、干呕、脑子昏沉,早膳只将就着喝了碗小米粥,胃就开始翻江倒海,好不容易拿果脯压住呕意,吩咐人去查谁在她的东西里做了手脚之后,李桃姜还是决定不为难自己了。 她浑身难受,倒不如一觉睡过去。 孟翡躲了一早上,公主打人虽然不疼,但冷不丁一拳揍在他胸口半晌没缓过气,孟翡唯恐她多来几拳头他真受不了,中午才厚脸皮来找她,就见李桃姜睡着,脸却不自觉地皱成一团,秀美拧起,似乎睡梦里也很不舒服。 孟翡轻轻触碰她脸颊,确认她没发烧才放下心,而后一顿,猛然心疼起李桃姜。 在前世,公主的身子就垮得很突然。 头一年她还能中气十足地骂人,第二年还提得起刀追他,第三年的初春还没过,她就在一夜之间丧失了全部精力,如一朵还未来得及绽放就被恶意摧残的花儿,蔫了。 那些贱东西迫使公主喝了不少毒药吧。 …… 孟翡捏紧拳头,早晚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李桃姜没有多休息,下午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描舆图,她上辈子的记忆很清晰,确认过不是假货,便花一日时间多描了几幅藏在不同的地方,一切就绪后,她开始考虑该如何处置偷来的这幅。 她悄悄派人出去打听过了,北狄那边并没有传出舆图丢失的消息,小厮只是说宇文成信醉酒回来的路上丢了东西,正私下里找着,没有大张旗鼓。 李桃姜想了想,这几日便天天找夜猫野狗喂吃的,几日下来这些小动物便对她亲热得很,任由撸摸也不反抗,这日夜里,她将舆图绑在猫儿脖子上,又远远地将几块肉丢进宋至后院里,猫便冲过去吃肉,回来时脖子上的布条还在,舆图已经被带进去了。 她这边风平浪静地过了好几日,下了场雨后暑热的天降了温,女郎们结伴邀人去山下放纸鸢、夫人们谈着夫君和孩子,也有人来邀她,李桃姜用母亲风寒需要侍奉的理由回绝了。 王妃确实是病了,咽干咳嗽,食欲不佳,还有些发热症状,李桃姜正想找人去山上抓几只野鸡炖汤,孟翡就已经提着好几只肥嘟嘟的野鸡来讨好她了。 李桃姜有些惊讶,孟翡开始熟稔地杀鸡,问道:“我怎么听说病了不能喝鸡汤?” 李桃姜:“风寒可以,风热不行,我娘是风寒。” 孟翡手下动作不停:“原来如此,我回来时有太监来传旨,三日后陛下亲狩,所有宗室男子和四品以上官员都得随侍。” 李桃姜:“你也要去吗?” 孟翡问:“公主想不想要一件狐狸皮子的披风,我箭法是我父皇夸赞过的。” 李桃姜注意力却没在这儿:“宋至也要去?” 孟翡:“也许吧,如果他能爬起来的话。” “……”那种山雨欲来的不安霎时在心底弥漫,李桃姜心口直跳,她直觉一向很准,宋至睚眦必报的卑劣秉性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孟翡看出她动作的凝滞:“怎么了?” 李桃姜:“我不用披风,你找盆凉水给自己兜头泼一身,装病别去了。” 孟翡当然知道宋至的小人嘴脸,他有些感动公主会为了他人身安全,但这个方法就……他咳嗽一声:“能躲得过这次,下次呢?” 李桃姜沉默了。 她将鸡肉焯了水开始炖,才道:“没听说吗,山上有只白虎,陛下对此势在必得,如果那老虎野性大发攻击人,你们都是人肉靶子,人被畜生吃了多正常,宋至想做手脚容易得很。” “我要护着你。”孟翡当然知道这一层理,“所以,他一个本就虚软的人死了也再正常不过。” 李桃姜手下动作一停,抬头看向他。 孟翡站在厨房门口,单手撑门,外头的光洒在脸上,看她的眼神明亮闪耀。 李桃姜心骤然跳起来,忙扭过脸:“……好,你自己小心。” 去高义王妃那边的路上,她竟然遇见了宋至,湖边的小石子路不宽,宋至似乎是走不了远路乘了顶软轿子,四个孔武有力的家丁抬着开道,将前边的路堵得死死的。 李桃姜寻了另一条隐蔽的小路,远远避开。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眼前来了,小公主。” 宋至说这话时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我那两个奴才怎么掉湖里死了,公主心里最清楚。” 李桃姜瞥了眼他青白的脸色,挑起眉:“我不懂那些事,不过听说您有个侍妾小产了,就是这两天您昏迷时发生的事,五个月的胎儿那都成型了,能看出男女了,就这么没了真是遗憾。” 她隐隐听说随行御医说宋至那活儿遭受重创,短时间内很难恢复生育能力,偏偏后院不宁,唯一的骨血却被嫉妒的妾室使手段打了,还是个能看出型的男孩儿。 果然不提不知道,一提宋至本就苍白的脸扭曲得更加可怖,满是红血丝的眼恨不得将她盯穿,浓稠的恶意几乎凝出黑气,李桃姜忽然就觉得周边的光线暗了。 宋至阴沉沉地盯着她:“李桃姜,你这些天干的事我很清楚。” “什么事?”她笑着问,“王爷怎么处置那惹是生非的妾室的?田巧娘哭着要她的孩子,您还能再给她一个吗?” …… 高义王妃喝过药,正与榻边的女郎说着话,李桃姜提着鸡汤进来了,步伐轻巧:“娘亲,尝尝我的手艺,可不许说不好喝。” 她看到一旁的蓝裙女郎,惊讶道:“筱姐姐?” 女郎微微一笑:“公主。” 祁筱是她哥哥未过门的妻子,她同样未过门的丈夫祁朗的亲妹妹,哥哥已经失踪近一年了,祁筱竟仍陪着她娘说话,两人从她进门时都笑着,旁边还有碗刚用过的药。 李桃姜盛了两碗鸡汤,祁筱先接过,试过温度后起身,将位置让给母女俩:“这鸡汤真香,阿姜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李桃姜笑起来:“姐姐替我侍奉母亲累了,你也喝。” 李羲失踪后,祁家也帮忙找过,可一天一月一年,希望越来越渺茫,谁都不敢第一个下论断,祁家没有收回婚约,祁夫人心疼女儿未过门就做寡妇,私下里也留意着其他夫君人选,祁筱年级也不小了,却不肯接受母亲另选的夫婿,就这么耗着也不是事。 虽然李桃姜不想放弃希望,但她也不能揪着一点点希望辜负其他女郎。 高义王妃喝过鸡汤便乏了,李桃姜安置好母亲,祁筱轻轻拉住她手臂,将帷幔放下来,拉这李桃姜出去,找了个僻静地方。 “阿姜,你哥哥……”祁筱替她拂去头顶的落花,温柔道,“他暂时不能照顾你,无论你驸马人品如何,你也得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着。” 李桃姜一顿,慢慢翘起唇角:“我会的。” “这样就好,我看着阿姜长大,可不想看你受委屈。”祁筱也笑了,将发间一枚东珠簪插进李桃姜发间,“王妃今日叫我来……说我的年纪已经耗不起了,听从家中安排另嫁。” 李桃姜眨眨眼:“巧了,我也想这样说,你值得更好的。” 祁筱一愣,却又叹了声气:“我对王妃说再等一年,如果你哥哥还没有消息,再另做打算,我家这边也如此考虑,我没有福气与你哥哥结亲,但你我两家的关系不能断,我爹娘想认你做干女儿,你愿意吗,阿姜?” 李桃姜:“我娘知道这些吗?” 祁筱点头。 李桃姜看了在草木中若隐若现的围墙,欣然道:“好啊,什么时候办认亲宴?” 似乎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干脆,祁筱反而窘迫了几瞬,不确定地再问了一遍:“从避暑山庄回去就办,阿姜,你当真想好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情愫3 重伤 记忆飘过围墙,落入从前。 “公主,他怎能让你做这种事?” 李桃姜酒喝的太多,意识已经不甚清楚,只记得宋至在频繁宴会朝中将领,故意灌醉了她,吩咐婢女将她扶进屋。 她不知道下一个想睡她,和宋至达成密谋的男人会是谁。 她听到门吱呀一响,有人进来了,步子放的很轻。 李桃姜发出一声冷嘲,这些人一开始确实会装得翩翩有礼,实际上全都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那个人的脚步已经近到身前。 想象中的欺压却并未来临,相反的,那个人脱下外衣,替她遮住酒水濡湿的衣裙。 她困倦地睁开眼,那人将她拥进怀中,声音几近哽咽:“阿姜,我来迟了。” 祁朗抱着她颤抖,她被用力的拥抱压得难受,稍一挣扎,青年却唯恐她离开而更加用力。 他一遍遍说对不起,说他在她婚后心灰意冷去了边境,他不知道宋至竟然能干出如此禽兽卑劣的烂□□事,他没有保护好她。 他觉得自己辜负了李桃姜。 其实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走到现在,除了造化弄人外,谁都没有错。 只有宋至最该死。 她没有再拒绝祁朗。 …… 回去的路上,有小猫钻出来亲昵地蹭她,李桃姜抱猫时猛然回头,身后的草丛传出狼狈的动静。 李桃姜没忍住笑起来,揣好猫继续向前,猫看见蝴蝶便挣脱她怀抱去抓,她朝花丛走近,动静又开始窸窸窣窣。 李桃姜无奈地问:“祁朗,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 草丛后静悄悄的,彷佛之前的声响都是她的幻觉。 李桃姜:“嗯,好,我回去找夫君了啊。” 她果真不再理会,动静终于出声: “阿姜…公主,别来无恙。” * 孟翡仔细瞧着李桃姜的脸,试图从她表情里辨别出答案。 他俩之间的距离不算远,公主神色如常,衣衫整洁干净,看不出什么异常,就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午后她如常出门,路上谁也没有遇见,只有一只贪吃的猫拦住她的路。 李桃姜说出那个人名后,便一脸无事人般地洗手喂猫。 “祁朗跟着你做什么?” 最终,孟翡憋不住了。 李桃姜:“镇北王妃要认我为义女,他是镇北王世子,我以后得叫他一声阿兄,提前见一见有什么奇怪的。” 孟翡:“……” 看来李桃姜真当他是傻子,以为他不知道祁朗与她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连庚帖都换过,临门一脚的姻亲。 孟翡追问:“你和祁朗说话了?” “对。” 李桃姜嗯了一声,出乎意料地没有遮掩事实。 但这就是事实? 孟翡下意识觉得荒谬,如果李桃姜想遮掩,大可不必告诉他遇见过祁朗,可她不仅光明正大,还特意告知他一声。 孟翡有点搞不懂她的意思:“你们俩,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寻常问好的话。” 话说完之后,李桃姜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端给他:“别问了,趁热喝吧。” 她微微笑着,眼眸明亮。 对上她干净清澈的眼神,孟翡手腕硬邦邦的,无所适从接过鸡汤,开始反思自己的态度未免过于咄咄逼人。 还有点儿羞愧。 他满脑子阴暗想法,可李桃姜没有一思责怪的神色,也没有反驳,反而还给他亲手炖鸡汤,他如果再问下去就太不是东西了。 好罢,那他不纠缠了。 孟翡咽下最后一口鸡汤,不打算再问她是否有旧情复燃的想法,可心中仍然积郁着一口气,堵的他哪哪都难受。 李桃姜没想那么多,只觉得鸡汤倒了太可惜。 幸好没告诉孟翡,他那一碗是最后娘亲剩下的。 她看过送来的弓箭和马鞍,确认没淬毒后道:“围猎那日,你跟随太子吧,不要冒进也不要看见猎物追迷了,我不喜欢狐狸皮,那味儿难除得很。” 太子与宋至不对付,宋至胆子再大也不至于朝他下手,至少安全一点。 孟翡冷哼:“我不。” 说得好像他只能被人算计似的,他早已准备了后手。 李桃姜禁不住拧眉:“你怎么关键时刻非得与我对着干?” 孟翡现在听不得李桃姜夸外头的男人,一听就牙就酸:“你又没接触过他,哪里知道他会是个好人。” 真是傻,上辈子她在男人身上吃的亏、受的欺负还不够多吗,这辈子还是死性不改! 李桃姜微微一怔,反应过来他是在吃醋后,心底情绪微妙了一下,失笑:“好罢,深山也不要进,别迷了路,是真的有老虎。” 孟翡:“听起来你驸马是个废物似的,连山里的路都认不得。” 李桃姜招招手,让小厮牵来一只狗:“这是我哥哥自己训练的猎犬,他走后我一直养着,就算我替哥哥借你,黑子鼻子可灵了,就算进了深山它也能把人带出来,你一定要把黑子好好带回来。” 孟翡低头,看向扒拉他裤腿的狗。 黑子站起来爪子能搭到他肩膀,被李桃姜养得皮毛黢黑,毛发厚实顺滑,这会儿正仔细嗅着他的手,孟翡抓了把肉脯给它,这狗没一会儿就跟他亲热起来。 孟翡道:“平日公主总冷着脸,看来还是不想让我死。” 李桃姜:“这世道对年轻寡妇太恶,我不得不提防。” 孟翡又是一声冷哼,拿上弓箭,牵着狗要走:“我和你的狗弟弟先熟悉熟悉。” 黑子还没适应新主人,呜咽着不肯走,爪子在地上沙沙磨蹭,一步三回头地要朝李桃姜的方向跑。 李桃姜摸摸它厚实的大耳朵,孟翡也不知她怎么跟狗交流的,反正她摸过后,这狗就乖得和兔子似的,任他揉巴也不张口咬人了。 李桃姜看着他离开,遥遥喊了声:“一定要把黑子好好带回来!” 孟翡走得更快了,狗倒是朝她汪汪几声。 李桃姜失笑。 反正她也拜托了人看着孟翡,不至于让她做下雨没屋檐的孤家寡人。 很快便到了围猎那日。 李桃姜没有去,高义王妃风寒加重,咳嗽得下不了床。 只是,山下结伴出游的女人们有不少和丈夫一同前来,男人们上山,她们便在山下搭了凉棚,和女伴喝茶绣花等待夫君。 在女人对立扫了一圈,没有看到想看的面孔。 孟翡心底有块部分微不可查地闷。 刚转身,险些和某个陌生又熟悉的人撞上。 看清那人是谁后,一声抱歉从喉咙迅速咽进肠子里。 那人也是同样的表情,一副有话不说的便秘感,对他堪堪一抱拳就算是行礼:“某见过孟皇子殿下。” 孟翡:“……” 黑子见了这人却陡然兴奋起来,嗷嗷朝他窜过去,甩着大舌头亲昵地上去蹭人大腿,孟翡好容易把狗制服。 他懒得理会祁朗,死死牵住狗绳,从头发到鞋子逐个打量。 祁朗穿了一身黑,布料看不出名堂,脸也晒得黢黑,越发显得眼仁白,布条束发,腰带却镶金佩玉,拇指大的珍珠做装饰,靴子倒是不错。 一看就是行伍出身,穿衣打扮不怎么讲究。 孟翡观察他的同时,祁朗也在观察他,他手里也牵着一条差不多模样的狗:“你那狗叫黑子吧,巧了,我的狗跟你的狗是同一窝狗兄弟,我原本不认得你,但认得黑子之前的主人。” 孟翡不阴不阳道:“祁世子还真是看狗下菜碟。” 祁朗发出嗤地一声笑:“您就是公主的驸马?你们孟国皇帝马背上打下的天下,你怎么瘦得像根细狗,胳膊还没你祖宗一根马腿粗。” 孟翡后退几步:“一身馊汗味,怪不得至今还没说上亲事。” 祁朗:“说得好像公主喜欢你似的,人家从小军营里长大的女郎,自然与骑马射箭的人更能说得上话,哪里会主动看上细狗。” 孟翡嘶了声。 这人攻击性真强,书读的不多,也不知为了呛他背地里演练了多少回,可恶至极。 孟翡:“公主喜欢就行,你管那么多,她不也没嫁给你。” 祁朗被戳中痛处,生生捏断指头粗的箭,随手扔出去,带着倒钩的锋利箭头刺入树干三尺,若不是周围还有人,他一拳早就揍出去了。 “……” 看来这小子的伤心事是李桃姜。 非常不爽。 孟翡懒得再与他扯皮,甩开众人独自进山。 太子的侍从叫住他:“孟殿下,咱们太子还未上来,您先别急着走。” 孟翡在原地站住,借此观察太子一脉的官员。 侍从便又去招待祁朗,等到太子来众人行礼时,祁朗站在他身边,悄声说了句: “若不是公主嘱托我看着你,我真不想跟你有交集。” 孟翡没对他客气:“你还真听她的话,比狗还听。” 提到李桃姜,祁朗也不生气:“我也是第一次见连自保都做不到的男人,知道的以为公主是成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公主捡了个小孩养。” 孟翡:“……” 可以确定,这人私底下绝对排练过骂他。 太子随侍在皇帝身侧,孟翡微微偏头,就见这父子两人器宇轩昂,与前排的重臣说着场面话。 太子也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脸很年轻,他回忆着前世,却不记得李桃姜跟他有什么瓜葛,方才前排胡子拉碴的国公恭维太子长子的周岁宴,他冷不丁听人念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一抬头,那人竟然宋至。 宋至站在皇帝身后,一脸谦恭道:“听闻孟殿下箭术精进,在孟国有过百步穿杨之技……” 宋至还在继续,祁朗在他身后道:“捧杀,不要被他糊弄。” “……所以皇弟斗胆想请孟殿下陪同。” 宋至话还未说完,孟翡就道:“臣初来乍到,太子贤明,赏赐臣今日所需弓箭马鞍,况且王爷重病不久,臣还是跟随太子吧。” 宋至脸一僵。 太子哈哈一笑,拉起缰绳:“那就不为皇叔割爱了,父皇,儿臣先去寻猎物了。” 祁朗策马跟上。 皇帝拉住宋至:“既然如此,皇弟随朕去捕那白虎,就不掺和他们了。” 孟翡余光看到宋至被皇帝拉走,才选了个相反的方向离开。 祁朗跟上来,低声问:“你怎么回事,刚来就得罪了六王,那人好色又难缠,曾有门客的妻子美貌被他看上直接变成他的后院,偏偏太后与陛下对他多有包庇,知不知道得罪他对公主有多危险?” 孟翡猛然拉住缰绳,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你还知道什么?” “你做她丈夫,你不知道的事我能知道?”祁朗道,“这还都是公主告诉我的,她说她瞧见六王的脸就难受。” 李桃姜昨日见他,看样子与他说了不少话。 孟翡不爽地冷哼:“别跟着我。” “说得好像我乐意跟你似的,”祁朗反唇相讥,“怕你死了,公主孤苦伶仃一个人被欺负,还要背上谋害孟国质子的黑锅被戳脊梁骨。” 孟翡绷紧弓弦,箭嗡地一声飞出去正中目标,下马去捡射中的兔子。 祁朗不甘落后,一箭飞天,一只大雁应声落地。 孟翡再次搭弓,祁朗也没让着,朝深山密林深入。 …… 孟翡擦了把汗,他有心比过祁朗,几乎百发百中,猎物很快塞满背篓,还有几只皮毛漂亮的白狐狸,正好能拿回去给李桃姜做披风。 祁朗数过背篓的猎物,自己还算满意,扫过孟翡也收获满满,他面露惊异:“看不出孟殿下也有如此本事。” 孟翡此刻很是谦虚:“公主喜欢就行。” 而后,他看着祁朗的脸皮骤然耷拉下去。 这小子。 还挺痴情。 周围的树木不知何时起遮天蔽日,孟翡仰头看了看,几乎看不清天色,但林间的风越来越冷,估摸快到晚膳的时辰。 他并没有其他人为了能在皇帝和太子眼前出头去猎虎猎狼的想法,人能重活一次就格外珍惜性命,再说了,他今天若是交代在这儿,祁朗不得高兴得给李桃姜报喜。 捡起最后一只猎物扔进背篓,孟翡看了眼还孜孜不倦追一头鹿的祁朗,不想管这人死活,准备自己下山。 往前走了几步顿住,孟翡咬咬牙,转身喊道:“镇北王世子,时辰不早了。” 祁朗应了,招手道:“殿下过来搭把手,公主喜欢烤鹿腿,抬下去我们分了。” “行。” 不愧是青梅竹马。 孟翡腹诽了句他还挺懂李桃姜的小习惯,唯恐他不帮忙祁朗出去说他闲话,孟翡还是过去帮忙了。 他捆住鹿腿,问道:“你和公主认识多久了?” 出乎意料的,祁朗无比正色:“我与公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情愫4 你们三个把日子过…… 孟翡渐渐清醒过来,他感觉得出自己在发烧,脑子昏沉得厉害,眼皮却像灌了铅,沉重的睁不开,但周围人的一举一动却听得无比清晰。 他听到祁朗请来他自家的军医。 军医说想保住手臂,必须尽快刮骨疗毒,请示公主的决定。 时间紧急的当口,李桃姜却在沉默。 祁朗还在,他在和公主说话。 孟翡意识瞬间回笼,他整部看眼,却听能听到李桃姜攥紧手帕的摩擦声,他心跳的越来越厉害,竭尽全力地想睁开眼。 他知道公主在犹豫,在思索救活他的利弊,她在遇到他之前有很多选择,而现在她觉得他这驸马可有可无,是去留都随意的鸡肋。 在诡异的沉默中,孟翡止不住地恐慌。 李桃姜从来没主动说过,但他仍旧如此认为,没了孟翡的李桃姜会活得更好。 忽然之间,李桃姜说话了: “救他。” 孟翡一怔。 * 李桃姜想清楚了。 孟翡是她夫君,也是恨她入骨的敌国质子,一个成婚五年都没焐热的阴郁皇子。 系统是这么描述他的吧,那鬼东西好久没出现了,她都快忘了攻略失败的后果。 下次问问。 她呼出一口浊气:“救,无论如何要他全须全尾的活下来。” 女人前半辈子的命握在父亲手里,后半辈子扼死在夫君手里,如果女子有别的出路,不用依靠男人也能活得体面就好了。 孟翡是块石头,既然捂不热,倒不如与他做一把交易。 就算交易不成功,养伤期间也有很多可乘之机,孟翡想活完全就靠自己的良心了。 想清楚后李桃姜离开满是血腥气的屋子,祁朗随之离开:“公主。” 李桃姜转身:“世子也累了,先休息吧,我叫厨房把兔子收拾了,吃法嘛,就像小时候那样。” “那就多谢公主招待。” 祁朗叫了一声她的闺名:“阿姜,我很抱歉。” 李桃姜失笑:“孟翡本就是个偏执、不爱听人话的家伙,还得谢谢你看住他,不然今晚我看见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听她居然道谢,祁朗反而更是窘迫:“若不是我从小就认识你,我还以为你阴阳我害了你丈夫。” 一想到孟翡那副鬼门关口晃荡的惨样,祁朗再多的怨言都成了尴尬。 他见过很多妇人抱着战死沙场的丈夫痛哭流涕,也有哭干了嗓子面若死灰的,可像李桃姜这样能控制住情绪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今日瞧见宋至后边像鬼魅般跟着的宇文成信,祁朗不住地怀疑李羲失踪的蹊跷,更是反感这一桩赐婚。 祁朗隐隐有些其他想法,曾埋在心底又死灰复燃。 “阿姜,我有话对你说。” 李桃姜:“你现在就饿了吗,厨房里煨着排骨汤,吃一碗?” “好啊,许久没尝过阿姜的手艺了。”祁朗神色有些感慨,“你变得好温柔,再也不是那个喜欢烤鹿腿、追着兔子纵马奔驰的小丫头了。” “哪里变了,我可没丢了骑马的本事。”李桃姜就当没听出他话中的涵义,“至于孟翡,今晚就能刮骨疗毒吗,得多长时间?” 祁朗:“按道理是能的,但夜里光线不足眼睛看不清,或许会出岔子。” 这样啊,李桃姜不放心地追问:“那明日毒药会不会扩散,日后会影响手吗?” 祁朗:“不会的,请公主放心,开的药方今晚孟殿下如果能醒就让他喝了,这一副药祁家军上至我四叔下到毛头小兵都在用,用过都说好。” 李桃姜知道祁朗的四叔也中过北狄人的毒箭,也是刮骨疗毒救回来的,如今已经四十多岁,养好伤后不影响行军作战,两把双刀使得虎虎生风,之后还与妻子生了好几个健康活泼的孩子。 祁朗:“我想过了,是我先辜负了公主的嘱托在先,四叔受伤时我正在军营,好巧孟殿下屋里那位军医正式为我四叔刮骨疗毒的老医的徒弟,我也可以从旁协助。” 李桃姜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行,只是有些微妙地问:“你今晚歇在哪?” 祁朗一脸自然道:“我今晚就在你这……孟翡那屋打个地铺好了,本就是我有错在先,没那么多讲究。” 李桃姜:“……” 我那临门一脚的未婚夫,前半句才是你真实目的吧。 不知道孟翡愿不愿意,反正她同意了。 孟翡怎样李桃姜也没耽误晚膳吃好喝好,过后又去照顾娘亲喝药,高义王妃也听说了下午的事,拉住她问:“你那驸马到底有事没?” 李桃姜老实道:“不知道,看他自己了。” 高义王妃气道:“那可是你夫君,你这丫头就这么想当寡妇吗,才成亲多久名声弄坏了多难听!你驸马好歹得活着,缺胳膊少腿也好过连孩子都没留下就守寡。” 李桃姜的笑意凝固了,怀疑地问:“什么孩子?” 高义王妃无可奈何,一点女儿额头:“我倒是想问呢,你到底对你驸马什么态度,想过那就好好过,赶紧要个孩子绑住他让他留在宋国;不想过了就一拍两散,我们家自然有能力将他送回去,也好过你这这里虚度年华,熬成黄脸婆找不上新夫君。” 她苦口婆心道:“阿姜,娘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妇人,你哥哥没法为你遮风挡雨,娘只盼你下辈子能有个好归宿,嫁几次都成。” 李桃姜:“这……” 她额头有点冒汗,才成亲多久娘就提生孩子,她总觉得这些事离她好遥远,完全不能想象孟翡能给她的孩子当爹。 稍一深想她就毛骨悚然,无比排斥。 “娘不要再说这些了,你女婿现在被人陷害得中了毒,躺在床上都起不来,明天还不知怎么样呢。” 高义王妃一惊:“什么,陷害?” 李桃姜咬咬唇,问道:“如果孟翡没撑过去,死了,凶手又来对付我,我该怎么办?” * 李桃姜回去时,孟翡已经醒了。 小厮将他扶起来,正在给他喂药。 他被苦得脸皮直皱,李桃姜塞给他几片甜味的果脯,又让丫鬟冲了一碗加了盐的红糖水。 箭已经拔了,受伤的左臂缠了厚厚的纱布,血液渗出来许多,隐隐发黑,显然毒素并未除干净。 孟翡连嘴唇都干裂苍白,一看便是失血过多的模样,她端过糖水:“祁朗说你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流血,今晚还会发烧,你可得撑住。” “严戎运呢?” 李桃姜:“方才门口看见了,大夫说屋里人多气息杂,不许他进来。” 孟翡就着李桃姜的手勉强喝了大半碗,他现在就觉得自己浑身滚烫。 军医来清洗伤口,看过伤势后道:“殿下,晚上看不清只能多洗几次,公主定下明日一早就为您刮骨疗毒。” 烈酒浸入血肉,孟翡痛得连肉都在抖,嘶了声:“公主,可真是疼。” 李桃姜:“忍一忍。” 孟翡正色道:“多谢你救命之恩。” 李桃姜一怔。 这是孟翡第一次对她表露感激,看得出他神情不似作伪,也很少有人能在如此痛苦之下伪装。 他在感谢她什么? 没有趁他病要他命吗。 李桃姜嗯了一声:“好好活着。” 孟翡嘴角刚翘起来,就见门帘一掀,祁朗抱着铺盖进来了。 孟翡莫名其妙:“你来干什么?” 祁朗朝他一露牙齿:“好兄弟,今晚我睡你这,我四叔中毒那晚发烧又梦游满地乱跑,我替公主看着你。” 孟翡嫌恶道:“不需要,我又不是猴子,你出去。” 祁朗:“公主也同意的。” 李桃姜:“对,是为了你好。” 孟翡嘴角抽抽几下,竟然无言以对:“……” 她还是这么信任男人,祁朗说要照顾她的鬼话也信。 孟翡想也许他错了,李桃姜是想情杀他。 孟翡借此提要求:“他留下我瘆得慌,公主也留下。” 李桃姜不同意:“我留下能做什么,屋里气浊,你梦游了我也拉不住你。” 祁朗这时候倒善解人意了,好笑道:“也许孟殿下是怕深夜只有我,怕遭遇不测。” 李桃姜被他逗笑了,但并不打算留下。 太后那本女书中写过,贤惠的妻子怀孕也日夜不休地照顾丈夫,最终累得生病,丈夫动容地让她休息,妇人被丈夫的体贴感动得涕泪直流,太后将这位妇人列为女郎学习的榜样,就连她家中请的女先生也念叨好多遍这对伉俪情深的夫妇。 李桃姜看完只想翻白眼,她无法理解妻子为丈夫甘做丫鬟的心态,她做了,那丫鬟做什么,爬床吗。 李桃姜:“我累了,也要休息。” 祁朗解下腰间的刀,让他的仆人带回去:“殿下也别折腾公主了,高义王妃病得严重,下午高义王又凶她,阿姜都说她累了。” 孟翡又开牙酸:“……” 真不愧是青梅竹马,你俩还一唱一和上了。 李桃姜:“你俩似乎处的不错,连这种玩笑都会开了,再多多相处几日都能做兄弟了。” 孟翡:“…………” 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哪有前未婚夫和丈夫做兄弟的,别人家后院都是女人,公主是想她后院塞满男人吗。 李桃姜看孟翡精神挺好,虽然不出意料的开始发热,但依旧能吃能喝,还能和祁朗打嘴仗,她便真准备走:“明早刮骨疗毒,我来看你哭不哭。” 孟翡:“切,我才不哭。” 她前脚离开,祁朗后一脚跟上她出门,远远便叫道:“阿姜。” 李桃姜唯恐被别人听到了,站住脚步:“小声些,怎么了?” 祁朗一挠头,无奈地小声道:“他叫我滚出去,他那个姓严的侍从盯我跟洪水猛兽一样,我怕他俩晚上要我狗命,我就准备回自己窝了。” 李桃姜:“算了,强求不来的事就不做了,朗兄也休息吧。” 祁朗应了,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过来:“阿姜,我说实话吧,孟翡一见面就对我出言不逊,下午都是我忍让着他,那人脾气奇烂无比,见了我就对你疑神疑鬼,还得罪了六王爷,他对你来说危险大于庇佑,实在不是良配。” 李桃姜定定看了他几眼,倏地一笑:“哥哥,借一步说话。” 好在她的院落远离人群,偏僻安静,深夜半山腰的亭子更是静悄悄的,连声蝉鸣都没有。 祁朗在她面前站定。 李桃姜坐下来,捶着有些酸痛的腿:“我知道孟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5章 情愫5 也不是不行 很快,刮骨疗毒所用的麻沸散过了药效,也或许是极度疼痛而失去了作用。 孟翡皱紧眉头。 孟翡咬牙不语。 孟翡冷汗淋漓。 李桃姜看得笑了:“疼就喊出来,这时候倒也不丢脸。” 觑了眼一边观察他伤势的祁朗,孟翡脸皮绷紧:“我不疼。” 他总觉得李桃姜有点不对劲,整个人肤如白玉,泛着淡淡的红润,嘴唇莹润饱满,看起来精神大好,跟遇见了喜事似的。 注意到孟翡的眼神,李桃姜站得离他远了些。 祁朗及时道:“孟殿下,关公刮骨疗毒下棋分离注意力,找点事做就不会觉得太疼了。” 孟翡:“……” 他一个外来的,俨然把自己当主人,搞得人莫名很不爽。 孟翡越想越觉得有事,祁朗一脸嘚瑟,看李桃姜的眼神毫无见外的意思,隐隐有种挑衅的意味,难道是想趁他病要与李桃姜干点什么? 祁朗似乎没察觉孟翡的沉默,命人拿来一副围棋,开始摆棋子:“听公主说孟殿下棋艺堪比弈秋,让我这个大老粗见识见识。” 祁朗让出点位子,问李桃姜:“公主也下棋么?” “你俩下,我看着就好。”李桃姜笑着摇头,“小时候学的早丢在脑后了,你忘了吗,我连哥哥都没赢过十局。” 他俩聊得旁若无人,孟翡忍不住了,连骨头被刮的剧烈疼痛都减轻不少:“你,能不能,专心下棋!” 祁朗这才扭过头,拈起一枚白子放在棋盘格上。 孟翡:“………………” “你难道不知围棋的规矩是黑子先行?” 祁朗哈哈一笑,把棋子丢回盒子:“忘了忘了,那殿下先走。” 说到这孟翡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阿姜,黑子那狗回来了吗?” “在后院呢,怎么了?”李桃姜问。 没什么,孟翡为自己拘了一把辛酸泪,他沦落到现在都是被狗连累的。 他之所以差点死在宋至手下,是宋至的猎犬看见黑子嘴里叼的兔子上前要抢,黑子不肯松口,便被五头小牛似的猎犬团团围住撕咬。 孟翡怕狗死了李桃姜难过,吹口哨让它回来,谁知黑子反被激起血性,用聪明的狗脑子发现宋至是指使猎犬的头目后,这狗便松了兔子窜出去,一口咬向宋至裤·裆。 当时场面大乱,宋至的侍从一拥而上,祁朗被人按在地上,而后北狄人一道冷箭射中了他。 有时候狗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黑子发现自己闯祸后逃得飞快,完全没有搭救主人的意思。 要不是祁朗背他下山,孟翡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他将事实叙述一遍,祁朗补充他视角的细节,李桃姜听得吃惊: “你说六王爷当场惨叫一声,黑子真咬到了?” 祁朗回忆几瞬,不确定道:“也有可能是狗扑过去吓得喊出声,也或许咬到其他地方,事实只有黑子和他自己知道了。” 宋至遭受如此重创,他绝不可能不报复。 李桃姜垂下眸:“去把黑子藏好,莫要被宋至的人抓出去打死了。” 孟翡:“一个敌国质子戕害手足,皇帝大概率不会坐视不理,宋至如果恶人先告状,到时候我怕是……” 必须得赶在宋至之前找出他的把柄。 祁朗也想到这些,耐心等军医包扎好孟翡,他将仆从婢女全部清出去,关好门窗,神色严峻道:“宋至一直上书说边境安宁,养祁家军耗费钱粮,要求削减军费,我爹怀疑那孙子跟北狄人私下有来往,可惜一直找不到证据,若是能有的话……” 李桃姜:“证据我有,稍后交给你。” “那感情好!” 祁朗惊喜地还想再问,孟翡实在见不得他觍个脸跟李桃姜亲近,伤口火燎般的疼痛让他忍无可忍道:“祁朗。” 祁朗:“?” 孟翡:“多谢你救我,待我痊愈后必有重谢,但现在,你给我出去!” 正在此时镇北王府来人叫他回去,祁朗起身,在他左臂虚晃一招后一拍他右肩,爽快道:“谢礼就不用了,公主已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6章 情愫6 哭哭啼啼的小表妹 李桃姜开玩笑的。 不过见孟翡这幅惊恐模样,她先没忍住笑了:“逗你玩的。” 孟翡彷佛不认识的盯着她:“……” 这种话题能拿来说笑吗? 李桃姜拍拍手,让小昙把他表妹带进来。 那姑娘约莫十六七岁,一身皱巴的丫鬟裙衫,姣好的面容哭得楚楚可怜,脸蛋一道灰一道白的,憔悴也掩不住的美貌,跪在地上惹人心疼。 她抽泣着辩解:“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害公主……” 她看到孟翡后眼神一亮,抓救命稻草地向伸手:“表哥!表哥救救我。” 孟翡压根没认出这位自称他表妹的人是谁,仔细端详良久,才不确定道:“吕文桃?” 李桃姜:“真有缘,还与我撞了名字。” 厨房大管事娘子跟着进来,将一瓶递给小昙:“公主,今个下午奴婢正在灶上给姑爷炖着补品,另外两个小丫鬟给高义王妃送汤去了,这小娘子也不知从哪偷了咱们府上丫鬟的衣裳混进来,奴婢刚出去一趟,就见这小娘子偷偷摸摸往姑爷的锅子里倒药粉,已经叫大夫看过了,是混了巴豆的歪门邪药,拿兔子试了,那兔子没一炷香就全身抽搐,又拉又吐血。” 说着便有小厮拿了个盆进来,倒霉兔子躺在里边奄奄一息,白色的毛被血和呕吐物染得又臭又腥。 李桃姜远远瞄了一眼,遮住口鼻。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是毒药!” 吕文桃脸色瞬时惨白,眼泪顺着尖巧的下巴滑落在地上,看得人心疼极了。 可惜孟翡没看见,他皱紧眉毛,冷声质问:“我记得你已经出嫁,又跑来找我做什么?” 吕文桃胡乱拿袖子抹泪,越擦眼泪越勾起伤心事,哭得梨花带雨:“成婚第二日我才知道夫君得了肺痨,我嫁进去就是冲喜的,可没过一月丈夫还是病死了,他们家说我晦气将我赶出来,我无处可去了,表哥若是不收留我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孟翡:“……那为什么在公主厨房下药,还有,你一个姑娘家如何千里迢迢跑到这来?” “跟祖父的商队过来的,祖父说您再不管我,他便要做出清理门楣的事。”吕文桃嚎啕大哭,“表哥求求您,求求您莫要再赶我出去,桃娘实在没活路了……” 孟翡冷不防被扯住衣袖,拉扯间他甚至感觉刚缝合的伤口皮肉又撕裂了,他狰狞道:“你先放手!” 吕文桃吓坏了:“对不住,我不是有意……” 孟翡简直怀疑自己最近走背运,先是血光之灾,后是烂桃花,他头痛扶额:“吕文桃,你将事情讲清楚,这儿是公主府,做主的人不是我,你求错人了。” 这时兔子剧烈抽搐了几下,发出微弱的可怜惨叫后,没了气息。 小丫鬟吓得险些尖叫,匆忙捂住嘴,看着孟翡沉下去的表情不敢出声。 一片死寂中,李桃姜开口:“留下可以,但我不养吃闲饭的人,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吕文桃有一瞬惊慌失措,抿紧唇低头,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脖颈,求助地看向孟翡。 李桃姜看明白了,这姑娘还等着孟翡为她做主呢。 她莫名很不爽,有种厨房做了一道菜她不爱吃,正考虑该怎么处置却突然有人跑进来舔盘子,害得她还想夹一筷子的心情都没了。 她一怒之下,用指甲狠狠掐了一把孟翡的肉。 孟翡嘶了声:“公主,我从未做过辜负良家女子的荒唐事。” 许久没冒气的系统突然窜出来:【玉哥是清白的,这个坏女人别有目的。】 孟翡:“我是清白的,旁人别有目的。” 李桃姜怪怪的看了他一眼。 小昙已经按照她的吩咐,提来一壶咕嘟嘟冒着热气的苦药。 吕文桃抽泣一停,惊惧地看着她。 李桃姜:“喝了。” 那两个粗使婆子便在此时上前,一左一右按住吕文桃,强行掰开嘴巴灌下去。 吕文桃害怕地胡乱挣扎,一碗有半碗都漏了,婆子直接提起药壶,按住她后脑接着茶壶嘴灌了整整一壶下去。 她翻着白眼几乎晕过去,弯腰就干呕,李桃姜点到即止,不打算折腾她了。 孟翡默默问:“什么药,喝了会怎样?” 李桃姜:“不知道,随手捣鼓出来的方子,用了蜈蚣蚂蟥蝙蝠粪,童子尿熬煮,人喝了会不会死不知道,因为她是头一个。” 她脸色一变,起身离开:“最近多事之秋,我不会管她死活,你最好别让她上赶着来烦我。” 她就此离开,将人丢给孟翡善后。 她拉开门的瞬间,祁朗大大的脸就出现在外头,专门等李桃姜似的,说的话有几个词飘进他耳朵:“宋至…舆图…你夫君身边怎么有个姑娘?” 李桃姜道:“那是他小表妹。” 祁朗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孟翡,一掌伸向李桃姜——身后的门,这小子动作巧得很,门带上刚好隔绝了孟翡的视线。 孟翡:“……” 祁朗原本是来找李桃姜说正事,乍一眼瞧见屋里那阵仗,不禁问:“瞧你气的,发生了何事?” 李桃姜失笑:“来了个小寡妇表妹,我倒是没生气,人家死了丈夫凄凄惨惨戚戚,我再欺负她就成什么人了。” “孟国王公都这样,就喜欢表哥表妹的血浓于水,这几日处下来我原觉得他会是例外,没想到孟殿下也没能免俗。”祁朗摇摇头,“他让公主伤心了?” 伤心有一点,生气也有一点,拈酸吃醋也有一点,李桃姜道不清自己的心态:“做刺客灭门却留漏,做花花公子惹一身腥,做事拖泥带水在我这里都是没男子气概,我不喜欢。” 祁朗心里暗笑,脸上却叹气:“换种方向来看,说明孟殿下对女子温柔体贴,难忘到千里迢迢也要追来,何尝不是一种魅力。” 要是孟翡在这儿听见他暗戳戳夹带私货,能当场怄死。 孟翡为了他伤成那样一句怨言也没有,她分明都有安心过下去的想法了,孟翡突然给她搞这出。 李桃姜原本只有三两分不高兴,被祁朗似是而非的一激,这会儿就有六分恼火。 她忽然想起来问系统:攻略失败的下场是什么? 系统以为她见了吕文桃后开始有危机感:【孟翡会爱上其他人,与其他女人生养孩子家庭美满,而你,将会变成一个孤苦伶仃的弃妇。】 李桃姜:不会死? 系统:【如果他没心思对付你的话,当然不会死,但下场比死更可怕,你只能一辈子看着他儿孙满堂,承载他欢笑的不是你,死后同眠的人也不是你,你的存在是他的污点,他向旁人提起你也只会嫌恶和屈辱。】 李桃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系统懵了:【啊?】 李桃姜最大的担忧放下了。 既然不会死,那她就没必要顾虑那么多,最后结果怎么样她就不会去考虑孟翡的想法,自己过好最重要 “好好好,我们,我们说自己人的话。”祁朗喜欢这个词。 祁朗仍有顾虑:“还是莫要走远了,只在你院里就好,不然孟殿下怕是对你又有误会。” 李桃姜拉下脸。 祁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7. 情愫7 恭喜我要和离 地震之后,李桃姜就跟失踪了一般,白日里基本见不到人。 孟翡有心让严戎运跟踪,结果发现公主和祁朗这几日根本没有交集,祁朗在镇北王府也不知触犯了什么家规,被他老爹一顿暴揍,好几天下不了床。 两人压根没有想象中的龌龊事。 孟翡为自己阴暗的思想愧疚了一下,就听外头丫鬟来报:“姑爷,今日公主还在外边,她特意让奴婢来给你说一声,您今日的晚膳和明日三餐都自己解决,她回不来了。” 这话说的很不吉利,孟翡神经一绷:“她干什么去了?” 外头淅淅沥沥下着雨水,刚开的牡丹被打得眼眉耷拉,颇有种香消玉殒的萧瑟感。 丫鬟道:“地震之后金陵的房屋塌了一大片,百姓都没地方住,公主一大早就回了金陵,在百姓拖家带口汇聚的梨水巷施粥。” 孟翡皱皱眉:“灾民里小心混了坏人,叫她多带些侍卫。” 丫鬟道:“公主早预料到了,梨水巷妇孺多,不大可能会伤着,便借了祁家军混在灾民里维持秩序,” 孟翡:“……” 祁朗这厮心眼子真多。 丫鬟又带了些公主的话,让他好好养伤。 孟翡还有点感动,丫鬟又道:“公主还说,她若是遭遇了不测,您至少得给她守孝十年。” 孟翡:“……” 这种玩笑还不如她要两个男奴一起伺候。 金陵的权贵一见城里不安全,除了太子回金陵主持大局之外,都继续住在避暑山庄,宋至也不例外。 孟翡有些自己的揣测,便派人在那边盯着。 这期间风平浪静,李桃姜不在祁朗就没来膈应他,宋至也没给他的饭菜下毒,安稳得他反而更觉得古怪。 外头雷鸣电闪,第二日一早军医来给他的伤口拆线,孟翡瞧见山头的柳树都被劈开了。 他问:“你们家世子呢?” 军医吭哧了一下道:“呃,世子在,在军营里边操练呢。” 孟翡心底都快笑裂了,意味深长地哦了声:“那就好,我还以为他天天在公主这儿晃,被他爹知道后打了一顿。” 军医干巴地赔着笑,消毒包扎后,他道:“殿下,毒已经全逼出来了,伤已经没了大碍,只需好好养伤三个月,骑马扛双枪都没问题。” 军医走后,吕文桃期期艾艾地进来,低眉跪下端了碗药:“表哥,我,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您收留之恩,便为你熬了止痛药。” 伤口其实不大痛了,但孟翡见了她就犯了头痛:“你放着吧。” 李桃姜说过止痛汤和小儿安神汤这些玩意少喝,里边都放了水银,毒越猛越有效果,喝完看起来是不痛不闹腾了,实际上都是被药昏了。 看着他将药碗放在一边,吕文桃面露犹疑,惶然地咬紧唇:“表哥,这次真的没毒。” 孟翡皱眉:“你还有话说?” 吕文桃下意识摇头,反应过后她又张了张嘴巴:“没,没有。” 孟翡:“……” 他实在是见不得人明明有事却支支吾吾,要紧时候这种性子特别耽误事,不由冷下脸:“你要说就说。” 吕文桃一缩肩,才道:“我不知是不是看错了,公主在哪里?” 孟翡:“人在金陵城,怎么了?” 吕文桃忙道:“那也许是我看错了人,那女郎身穿的浅碧色流光锦裙像公主,她孤身一人没带丫鬟朝院子后边的山林里走,有个年轻男人一直远远跟着她,派小厮送了个手信,女郎怕得要跑,那男人追上她进了山林。” 孟翡:“……一件裙子就能认出人了?你不是千里迢迢跑来宋国,一路上东躲西藏累坏了吗,怎么还有空研究旁人干什么,也不怕撞见了不该看见的事情,人家将你灭口?” 吕文桃弱弱地应了,忽然抬头:“表哥是在关心我吗?” 孟翡一脸吃了僵尸的表情,让她赶紧出去。 他越发怀疑吕文桃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还有前几日他随口提了宋至的名字,吕文桃反应很大。 孟翡越想越不对劲,招来严戎运低声道:“你找几个人,盯着点我表妹。” 严戎运应了,表情贼兮兮的问:“殿下,您表妹给您绣的荷包真好看,怎么不戴在身上?” 孟翡一低头,就见一只装了驱蚊草药的荷包里挂在床头,浅碧色的锦随着光线流转。 孟翡猛然一震。 严戎运下一句话还没起头,孟翡已经风一样的跑出去。 严戎运:“啊,殿下外边在下雨,您药也没喝,好歹带把伞……” 孟翡跑得很快,冰冷的雨丝将脸打得很疼,哪怕山路潮湿,一不留神就会踩进枯叶遮盖的淤泥漩涡,但他此刻什么也管不了许多,也无暇细思吕文桃是真话还是有别的目的。 但无论如何,他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公主出事。 山林的风骤然冷人心肺,手臂被冷雨浸进来的寒意激得痛痒难忍,孟翡停下步子,环视与外头的白日彷佛隔绝的树木。 他忽然听到女郎的声音。 那声音如久旱逢甘霖,对他无比熟悉:“我晓得了,太子殿下。” 孟翡看清了李桃姜,所幸她衣衫整洁,帷帽遮雨,神情从容地与身边人说话。 太子? 孟翡藏在一棵树后,太子……姑且信他是太子吧,这男的一身银白锦袍,腰带上缀了个玉佩,后头只跟了一个侍卫给他打伞,可气的是李桃姜还真心大,以往寸步不离她的小昙居然不在。 她甚至还在道谢:“若不是多亏您来,我这边还真招架不住。” 太子微微笑道:“你一个没人帮衬的女郎,能坚持到现在也是独有的心性,帮不了天下受苦者那就是朝廷的疏漏,我帮你是应该的。” 孟翡看不到两人的表情,但同为男人,他能听出太子这话别有深意。 连太子都暗戳戳的,宋国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孟翡咬着牙,他此刻更是好奇李桃姜能不能听出太子的弦外之音,听不出倒还好,要是听得出,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他听李桃姜道:“太子大义,我安置百姓一直都用的皇家的名义,百姓们吃饱喝足记念的都是陛下的恩德,我们这些吃朝廷的俸禄的闲人,能为陛下分忧,饭才吃得安心。” “明阳公主,你过来几步。” 李桃姜还没有动作,太子忽然要伸手拉她。 孟翡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出去挡在李桃姜:“太子殿下,你没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唯恐李桃姜中了他的招数,孟翡不怀好意的问:“太子殿下龙精虎猛,三日后便是你次女的周岁宴,不早早准备吗?” 太子讶然,似乎没想到他居然跟了上来,微妙道:“天神降罚地震,不大办了,不过孟皇子……不看看脚下吗?” 孟翡一低头,就见自己站在李桃姜刚才站的地方——一片雨水淤积的臭泥潭。 孟翡:“……” 李桃姜没忍住先笑了,帮着他搭腔:“我夫君担心我的安危,太子殿下莫要计较。” 太子笑了笑:“难为他有个千娇百媚的表妹还记挂着你。” “我和表妹在夫君心里的轻重可不一样。”李桃姜表情变了变,沉吟几瞬道,“孟翡,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孟翡瞥了眼太子:“你说。” 李桃姜也看了眼太子,见他并没阻拦的意思,才道:“我爹贪污赈灾银的事陛下已经知道了,陛下大发雷霆,这几日太子一直为我求情……或许我,要被贬为庶人流放了。” 孟翡惊异了一下,倒也没太意外。 高义王撞在这个档口上被人上折子,背后绝对有人推波助澜,这不是李桃姜一个人能摆平的事。 但他记得宋国有律法,罪不及出嫁女,李桃姜会被她爹影响,但不会因此一蹶不振,她的公主名号能保住,她这几日奔走在金陵,就是为了给她自己铺路。 孟翡:“所以,你要跟着去照顾你娘吗?” 李桃姜:“有这一方面的原因,但陛下不会允许质子离开金陵,我要离开,你必须与我和离。” 她果真拿出一封和离书:“这是宫里的意思,签字吧。” 她收起所有温和,对他只剩冷淡:“你不是一直想走吗,你现在可以得偿所愿,带上你表妹走吧。” 孟翡:“……” 太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身边的侍从去而折返,为孟翡捎来一句口信:“孟殿下,你若是想再娶,宋国女郎多的是。” 李桃姜:“我爹已经下狱了,我今早特地为你赶回来的,好歹夫妻一场,闹得太难看我会膈应。” 雨停了,山林透进几许阳光。 孟翡发觉李桃姜今日的气场不一样,拂去眉眼间的沉郁,挣脱了困住她的枷锁,鲜活了。 李桃姜拍掉浅碧色裙摆的枯树叶,解释道:“太子与我认识不过十天,只是同样不喜欢宋至在陛下身边掺和罢了,你不要觉得他和祁朗是一路人。” 似乎她觉得这样不够,又多加了句:“不过你想不想都管不了我。” 孟翡阴阳怪气道:“怕我跑了不签和离书是吧。” 李桃姜看了眼他的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8. 情愫8 亲个嘴儿 查一桩涉及地方官员的贪污大案需要不少时间,夏去秋来,孟翡和李桃姜在公主府被关到了秋日最后一场雨下。 冰冷的雨水夹杂雪花,李桃姜帮孟翡拆了绷带。 新的皮肉已经长了出来,缝过线的地方弯弯曲曲的像爬了一条蜈蚣,李桃姜只看了一眼就转过脸去。 孟翡:“心疼了?” “是啊,可心疼了,”李桃姜故意跟他说反话,“得亏你脸长得好,不然都找不到女郎稀罕你,也就剩下我不嫌弃。” 孟翡:“……” 而后她话锋一转:“昨晚宋至也被陛下禁足了,听说是陛下亲临时他养的猎犬跑出来,嘴里拖着北狄人丢失的舆图,一问宋至压根说不清,陛下就起了疑,开始调查了,你猜猜你那个小表妹干了什么好事?” 孟翡就知道她还要放大招,果然李桃姜道:“吕文桃见你不管他,她怀孕了实在没法给你推黑锅,人家也是个聪明人,我让小昙稍稍透露宋至绝育了,她自己就主动跑过去了,陛下去看望这个弟弟时,她就在一边侍奉汤药,她肚里有宋至唯一的孩子,说不定下次见面得叫吕姨娘了。” 孟翡:“那就行,她还挺会给自己找出路。” 他一度为如何处置吕文桃头疼,他知道公主心善见不得女郎受苦,直接赶走吕文桃饿在外边未免太没人性,留着始终是个祸根,指不定哪天她成了宋至的眼线,现在这人自己跑了路,孟翡觉得这结局还不错。 之后她是死是活,就是吕文桃一个人的业债了。 既然没法出去,李桃姜一开始也不怎么搭理他,两个人一人一间屋子,谁也不理谁,后来公主的猫发·情跑丢了,她手下没摸着玩的东西,两人别扭地下棋弹琴坐而论道,阳春白雪得孟翡都快忘了他是个男人。 到后来实在没什么说的,孟翡主动开了口,将他在宫里如何被人下毒有,母妃抱着他在佛前哭得感动了老天,又如何艰难地活下来。 他暗戳戳吐露心声:“其实我压根无缘孟国皇位,想回去只因为我母妃一个人在宫里会难过。” “孟国太子乃是皇后嫡长子,皇后又是他父皇原配发妻,二人共育有三子二女,太子地位稳固,两个弟弟又有能力,皇后母家强盛,皇位基本与他们无缘,好些个皇子成日招猫逗狗,上花楼的时间比念书的时间还长,我倒是常去鹿苑练习骑马射箭,虽然比不上武将,但有朝一日真被流放了,路上还能给你打个傻狍子。” 李桃姜笑了:“我们这边儿的流放是朝岭南琼州走,只有兔子,没狍子。” “不过这样也好,我娘爱吃荔枝,这下可以日啖荔枝三百颗,还有椰子水,我看游记时说比一些茶水还好喝呢,能饱腹,流放去琼州的话,一日三餐都可以吃大螃蟹配鲍鱼,宋律中贪污的臣子都必须亲自体验民生艰苦,我也得耕种放牧打渔,也许以后真就只能穷得吃海参了。” 李桃姜突然就觉得流放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太子告诉我,还有几片流放之地临近东越,除了冬日得提防被粗蛮的东越人抢劫,瘴气毒虫也少一些,我爹好歹是祖上有开国之功的王爷,不至于判得太过。” “这才是你的目的,你想亲自去东越一趟,找你哥哥。”孟翡哦了声,“但你想过路上会遇到贼人吗?” 孟翡一抓头皮,心想是时候打点了,公主毕竟是个女人,她不懂男人根子上的恶,有些贼人专门拐女娃儿卖,好的做瘦马丑的当丫鬟,后院吃喝精细的女眷在流放的路上简直就是流氓土匪男人的香饽饽,甚至还有官差抢着要押送女犯,他不能眼睁睁看公主半路被贼人祸害了。 思索几瞬,孟翡道:“你找人通融一下,尽量流放去邑顺州,有我外公的商会,很多外国人在那里做生意,也是最接近东越的地方。” 李桃姜稀罕地看了他良久,取了份舆图研究,第二日,她果真出门去了。 孟翡:“???” 合着她能出去啊。 不管了,他就当公主愿意陪他。 冬日转眼就过,很快到了除夕,监视明阳公主府的卫兵撤离。 高义王贪污一案基本落下定论。 陛下一开始要他补上所有赈灾款,但高义王已经挥霍得只能拿出十分之三,李桃姜主动拿出嫁妆折换成黄金,勉强将缺漏补到了一半。 眼看爹娘仍免不了重罚,她便进宫去皇后殿外哭,哭了整整三天,衣袖里藏的葱都干成了枯草,皇帝终于被打动从轻发落,原定流放琼州改为禁足高义王封地,贬为庶人耕种百亩农田,每日必须劳作满五个时辰,若是三年之后仍不思悔改,王公降为郡公,永世不得进金陵。 原本李桃姜不必跟着一同流放,但由于她“无意中”揭发高义王贪污,实为不孝,褫夺封号仅保留了公主名分,停领十年俸禄,李桃姜“痛哭流涕”坚持要求一同受罚,皇帝便准许她也一同跟着去。 皇帝好歹让一家人在金陵过了个年,其他人元宵夜在宫中看烟花,李家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城。 李桃姜并没告诉爹娘她也要去,高义王妃只当女儿来送一程,依依不舍地摸着李桃姜的脸嘱咐她好好活着,一扭头有见到孟翡,高义王吃惊了一下了,低声问:“他怎么还没回孟国?” 李桃姜:“他不愿意。” 高义王妃叹了声气,温热的掌心摸摸她的脸:“算了,你这孩子好好在金陵呆着,娘这一走,怕是再难见着你了。” 李桃姜笃定道:“不会,您放心,轻舟将过万重山。” 至于其他人,她就没有要说说话的意思了,高义王知道他东窗事发少不了女儿在后头推动,一秒好脸子都没给李桃姜,打心眼里觉得他沦落到今天都是不孝女害的,冷哼一声就上了破马车,父女之间一句话都没讲。 高义王妃怒道:“老不死的!要是没阿姜周旋你现在脑袋都没了,哪还能回老家种地!” 高义王一声不吭,王妃平白气得胸口起伏,李桃姜忙上前顺着母亲的背让她消消气:“娘,您别把自己气坏了,三年之内,我来接您回金陵享福。” 王妃不舍地用力抱了一下女儿,含着泪上车,马夫一扬鞭子,车子缓缓向远方驶去。 * 祁朗第二日来金陵的高义王府,才知道李家人昨晚就走了,不过好在大队人马行路缓慢,他带着几个亲卫很快追上:“伯父伯母!我爹说了,让我和弟弟来送你们一程。” 此时正值中午,官差人马经过一夜一早上的跋涉都累了,正在驿站修整,高义王妃一见是祁朗,惊讶地问:“你这孩子,好好的正事不干,非得来掺和什么?” 祁朗在她身后的几位女眷中扫过一眼,压下心底的失望,笑道:“好歹是世交,我爹说了,咱们祁家不能做无义之人,这一路凶险,我戚家军的亲卫护送伯母一程。” 高义王妃:“以为伯母看不出吗,这里边没你要找的女郎。” 被人家的亲娘戳破心事,祁朗耳朵根一红,嘿嘿笑道:“没有没有,侄子没有格外的想法。” 祁朗纳闷了,这怎么跟他打听到的消息不一样,太子不是说公主实在孝顺,撇下金陵的荣华富贵也要侍奉在母亲身边。 太子诓他? 祁朗闷闷不乐一中午,派了个亲卫回去打听真消息,这边也滴水不漏地继续跟高义王妃套话,虽说开了春,但整日都在外边赶路,官差不耐烦了都敢骂人,他上上下下打点,才淘到一批不呛人的炭装手炉。 高义王妃道了声谢,看着祁朗继续忙活的背影,眼神复杂。 第三日亲卫带来消息:“公主怕王妃伤心担忧,自己和孟翡私下里赶路,想提前打扫老家的府邸好能住人,这一路上的驿站都是她提前打点的,按照行程的话公主此刻应该在下一处驿站,离咱们还有十多里,正好到夜里休息前能赶到。” 原来如此啊,阿姜还是这样体贴温柔的女郎,祁朗心情荡漾了一下,就听亲卫下一句道:“孟殿下一直与公主在一起,在您养伤期间,属下打听到公主也提到要和离,承诺如果孟翡愿意离开会保证他安全无虞回到孟国,但不知为何孟翡不愿意走,就连打点驿站的钱,也都是孟翡外公出的。” 祁朗恶声恶气问:“他外公是哪尊大佛,我好好会一会他老人家。” 亲卫:“孟国首富,吕一山。” 祁朗:“那没事了。” 还真是一尊大佛,纯金的那种。 但他相信阿姜绝不是那种能被金钱腐蚀的人,如果阿姜为钱低了头,那也是对方拿金钱逼她的。 高义王妃一掀车帘,就见祁朗满脸表情时而担忧时而愤怒,也不知在想什么,便叫了他一声。 祁朗第一次正沉浸没听到,第二次才反应过来:“伯母?” 高义王妃叹了声气:“木已成舟,刻舟求剑就是无用功了。” 祁朗:“我没有求剑,我想拿铁锹给他把船卸了,再把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船夫扔进河里边。” 高义王妃失笑摇头,等到修整时才道:“再和我们家扯上关系,你大好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祁朗只是嘿然。 王妃又道:“你这孩子从小明事理,阿姜一直拿你做哥哥,我们家能在微末时有镇北王的帮衬,已经很好了。” “我晓得的,伯母,但您误会我了。”祁朗道,“公主一直想要去东越找她哥哥,我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我还有个弟弟叫祁虎,家里还有这么多未出嫁的妹妹,老家那样偏远潦倒的地方,难道伯母想看着精心养育的女郎只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9. 情愫9 孟翡被东越公主抢…… 不得不说人逢喜事还可以治病,李桃姜烧刚退,第二天就能跟家人一起启程,骑马上车的动作利落干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孟翡本还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会被长途跋涉折磨得形销骨立,谁知这十多天来她反而精神奕奕,到达老家的高义王府是后半夜,当地官员出于各自的考量都谁也没有来迎接。 她爹一蹶不振,剩下她娘一人面对乱摊子,李桃姜便做了一回家里的主事人,她出阁前便一直跟着王妃管账做事,现下这境况也得心应手,一个一个清点过人数、一件件小事安排下去,全部安置妥当以后,已经接近黎明。 她早就累了,一直忙到只剩琐碎小事,到黎明前才得以歇下。 孟翡对这地方不大熟悉,能做的是给李桃姜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多吃点,明天还有好多事儿。” “可是我太累了。”李桃姜在床上翻了个身,疲惫道,“明日少不得外人来观察情况,你是我夫君,男人之间的事就拜托你啦。” 孟翡一顿,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家仅剩的摊子都掀了?” 李桃姜已经困乏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那你可以试试,反正就这么一个大烂摊子,你掀了连片新鲜的的白菜叶也没有,还有我起来想吃红烧排骨。” 而后她话锋一转:“不干也行,祁朗不是还没走吗,他从小就在我们家这儿长大的——” 孟翡立刻道:“嘁,说的我好像还比不过他似的,公主走着瞧!” 李桃姜便放心的睡了,她这一觉从天黑睡到了天黑,醒来时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不过热乎乎的饭菜一直在锅里温着,见她醒了小昙就派小婢女去给王妃说一声,一边布菜一边道: “公主,别说姑爷的本事可不小呢,后院有王妃的婆子们出不了岔子,前院那边事情可多了。咱们王爷对外称病不见人,大大小小的事全交给姑爷处理,祁世子毕竟是客,也不好劳烦他帮这帮那的,外头来了好多来探听家里情况的官员,都是姑爷一个人妥善处置的,来的时候一个个脸上都不好看,姑爷待客交涉,一起喝了顿酒吃了顿饭,走的时候都交口称赞他礼数周全。” 要不人家是皇子呢。 李桃姜听着,便放下心:“这样便好。” 高义王的情况确实复杂,她爹贪污还敢瞒情不报,皇帝龙颜大怒,全家贬为庶人却又说三年后恢复王公之位,要罚他们日日劳作感知百姓艰苦却又禁足,封地上的地方官都换了一批,况且家里还有女儿仍是公主,谁也不好说高义王日后的造化。 李桃姜吃着饭,孟翡提了一壶果酒进来:“喏,你祁大哥给的,这边知府的母亲是老镇北王的远亲,我也与好几位官员交涉过,他们不会为难你家,但也不要想惹出了事找他们。” “晓得了,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李桃姜给他盛了一碗饭,加了副碗筷:“只要看紧李盖别让他去花楼喝酒,这厮一喝醉酒便要惹是生非,莫让他跟这边官员豪绅家的公子哥打起来,不过打死了我们也没办法。” “行,明日就给他找十亩地去种,再找两个小吏拿皮鞭子监督他。”孟翡问,“不过公主也想种地么?” 李桃姜喝了口酒,清冽浓香的果味弥漫,奔波近三个月没怎么吃过好东西,她给自己和孟翡都倒了一杯:“原来你想和每天插秧,晒得和酱油一个色的村丫睡一张床。” 孟翡:“那还是算了。” 而后他补充了句:“我可没逼你和我睡啊,你自己说的。” 李桃姜被逗笑了。 这段时间孟翡和祁朗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和谐,起码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这两人吃一口锅里的饭,喝同一口井的水,互相称兄道弟的,至于里子,连李桃姜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怎么想了。 等家里安稳下来,已经到了初夏,祁朗还没走,拿边境舆图每日来找李桃姜和孟翡研究:“我已经派人拿着你哥哥的画像在东越附近的城里打听,有家客栈老板说见过长相和年龄都对得上的一个人,这人来的时候受了伤,在客栈住到最后身上都没了钱,正好客栈掌柜的有兄弟在东越给预备出嫁的公主修府邸需要人手,便介绍过去了,正好工钱能抵他没交的房费和医药钱,但有一点,这个人自始至终没透露过自己的籍贯,是有商人听出他口音像咱们义州人士。” 义州正是高义王封地,李桃姜惊喜了一瞬,又担忧地问:“受了伤?” 祁朗:“便是这样,真想不到咱们高义王世子,现在居然在东越给人家修屋子。” 孟翡勉强能接受祁朗跟他一起近距离和李桃姜谈事,关乎到李羲的踪迹,孟翡也顾不得祁朗暗中较劲,眼见李桃姜对祁朗和颜悦色,他立刻道:“正好我祖父在那边也有商队……” 李桃姜一把抓住孟翡的手:“收拾东西,去东越。” 第二日,李桃姜就将目前能搜集到的消息告诉了高义王妃:“娘,我和孟翡还有祁大哥去一趟东越,孟翡外公在那里,好歹算是见他的家人。” 她顿了顿,还是不忍心将可能发现哥哥的消息告诉她,唯恐到头来欢喜只是一场空,她怕娘年纪大了又车马劳顿,受不得这么大的刺激。 所幸高义王妃没想那么多,只担忧女儿出远门危险,拉她到一边问:“你到底要和你那个孟国驸马做什么,你俩去就算了朗哥儿也跟你们去,你们三个能好好相处娘欣慰,但去那儿干什么?” 从称呼上来看,娘还是对孟翡有所芥蒂,熟悉又陌生。 李桃姜宽慰道:“娘你别担忧,他外祖家里可是孟国首富,在这边与东越做生意也正常,何况东越盛产阿胶,孟翡说他们那边后宫的娘娘就喜欢喝这个,他家就是负责采购的皇商,我给您带最好的回来。” 高义王妃半信半疑,但拦不住李桃姜坚持,几天赶路后,三人扮作做生意的商人来到了边境。 这边通关文书自有孟翡外公办妥,唯一的要求是——老人家想喝外孙媳妇亲手敬的茶。 孟翡提要求的时候没想着李桃姜愿意,在孟国商贾与士人阶级差异巨大,满身绫罗绸缎的商人与朴素长衫的秀才,人往往尊敬后者,他怕李桃姜觉得委屈。 李桃姜立刻答应了:“什么时候?” 孟翡还没想出如何委婉地劝她外公对小辈极大方,连庶出和远房的新媳妇至少四对沉甸甸的金镯,遇上节日连打赏下人都是五两起步,放在外头二十两都能一家人吃喝不愁一年。 李桃姜答应得干脆,孟翡险些咬到舌头:“……也不是现在,老人家知道你事情没办完没心思,只等公主有了好消息再去也不迟。” 李桃姜:“也好,我这边也没来得及准备礼物给——” 她笑吟吟问:“你的外祖父,我是不是也该叫一声外祖父?” * 到东越第一件事,便是去疑为李羲出没的客栈,东越国土不大,客栈离王都茌宁也不过骑马五日的距离。 三人虽是运镖的商人打扮,但戚家军精锐士兵假扮的镖师个个身高八尺,脸黑体壮,东越人又偏矮小,一路上倒也安稳,客栈掌柜的一见这样一队人马来住店,连忙撵开跑堂的小徒弟亲自来迎接:“贵客,您诸位贵客这边请……” 李桃姜从车子上下来,刚摘下纱帽,就和客栈掌柜的对上了眼神。 看清她的脸掌柜的吃了一惊,立刻被紧盯他表情的祁朗逮住,一把提溜起脖领子:“看什么呢你!我家的女眷是让你直勾勾看的吗?” 掌柜的忙赔着笑解释:“这位老爷有所不知,您妹妹……”他看见孟翡和李桃姜站在一起,认定祁朗是她兄长一类的亲属,“您妹妹和在小的店里住过的一位客人长得有些相似,前些日子还有人来小的店里打听那位客人呢。” 没想到想要的消息来的如此之快,李桃姜压住喜悦开口:“那是我离家出走的哥哥。” 祁朗神情一喜,松开掌柜的抱拳赔礼:“刚才冒犯您了,我们住店。” 掌柜的忙不迭将最好的上天字号上房清扫一遍,他也是个精明人,一听这帮人话里有找人的意思,殷勤安顿好后就一五一十地将李羲的踪迹都说了:“……实在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居然让您的兄弟做徭役去了,小的这就联系我大哥把人好好的送回来。” 祁朗一听李羲在他的叙述中养好了伤,没受太多苦还居然给工钱,这要揍人的脾气就消下去一半,李桃姜接过话头:“无妨,我替我哥哥把欠你的钱都结了,给个确切地址我自己去找就行。” 掌柜的立刻连他大哥家里几口人、一年跑多少地方修屋子、拉来的劳工一日工钱多少都说了。 唯恐招惹上他们,第二日一早,掌柜的就来敲门,将自己画好的路线图都给了李桃姜,看出来祁朗最能打,还不忘拍马屁:“你妹妹与妹夫真相配,您做哥哥的也不必担心她被欺负。” 孟翡笑了,打赏他一包碎银:“掌柜的嘴巴比东越国娘惹泉的水还甜。” 祁朗皮笑肉不笑道:“我现在是真想捶你。” 李桃姜诚恳道谢后又给掌柜的丰厚的银钱,掌柜的一掂量,笑得牙不见眼:“您只管问,小的知道什么都告诉您。” 李桃姜:“您怎么看出那位客人与我长得像?” 掌柜的道:“他啊,在我店里住的时间久,好多客人都知道他,刚来昏迷得日日不离大夫,我偷偷问过那郎中,受的基本都是刀剑伤,就跟有人追杀似的,他伤好了之后没钱付房费要典当玉佩,问我当地哪有好当铺,玉佩好像是这形状——” 掌柜的仔细回忆,比划了个虎头。 李桃姜心脏跳得越来越快,李羲属虎,那时他出生就一直佩戴的本命佩! 掌柜的又道:“玉佩典在了黄罗当铺,那家老板心黑,看他是个外地人,那么好的成色只死当了三十两银子,勉强折了医药费,我也有心想问他是哪里人,别让小的得罪了哪路权贵,您哥哥一直没说,只说自己是争家产离家出走,是家里边的大哥追杀他。” 掌柜的心惊胆战看了眼远处的祁朗,自己给自己脑补了一场大户人家的分家大戏,感慨道:“你那个大哥是军中出身吧,怪不得你哥哥打不过人要离家出走。” 相比祁朗棱角分明的俊朗,李羲的外形确实儒雅一些,但李桃姜心里有些嘀咕。 哥哥为何要给自己编这一出身份,他明明是在更靠近北狄的边境失踪,为何受着重伤辗转来到东越? 李桃姜心里边想着,嘴上顺着掌柜的思路道:“家里祖母重病,临终前想看孙辈化干戈为玉帛,一家人和和美美。” 掌柜的了然,便不再多问了。 有了地图果然方便许多,原定五日的路途他们三人快马加鞭,第四日傍晚就到了东越国都。 这边没有宵禁,百姓吃过晚饭正是走街串巷的时候,似乎临近喜事,家家户户的女人围在一块做灯笼,街巷也有许多店面在出售各式各样的吉利玩意。 李桃姜在街上逛了逛,发觉这边人的生活虽不如金陵,但也祥和安宁,院子里亮着熏鱼,房顶晒着麦子,百姓淳朴,不像是能折磨人的地方。 她心里的不安稍稍放下,找了个店面买东西,打听道:“是公主要出嫁了吗?” 店主是位大娘,见她买的东西多也乐意回答:“可不是嘞,国王最小的蒲香公主到了年纪要抢亲,也不知是谁家的好男郎要被她强进门咯。” 李桃姜:“抢亲?” “姑娘是宋国人吧,我们和你们不一样。”大娘打量过李桃姜的穿着,笑呵呵道,“我们这里苗人彝人多,你们叫父母媒妁,我们这边叫抢亲,男人能抢女人,贵族女人也能抢男人,公主从小娇宠长大,看上哪家的男人是他的福气。” 大娘瞧见她背后的孟翡:“哟,这是你丈夫吗,那你也小心一些,上一次被公主抢的男人就是宋国文质彬彬的小书生,穿长衫的。” 孟翡:“???” “多谢大娘提醒。” 李桃姜尴尬地笑笑,结账拿着东西出来,环顾一圈街上人虽多,但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街上的男人老的老小的小,基本没有年轻适婚的。 看来被这位公主抢回去不是福气呢。 第二日,李桃姜打听到蒲香公主兴建的府邸,孟翡祁朗两人自然是一起过去,便将昨日大娘的话告诉他们:“这位蒲香公主隔日下午都会出王宫看自己府邸修建情况,我们去那边转悠说不定会冲撞,要不你俩穿低调一些?” 祁朗惊讶,立刻换了身土里土气的乡下粗鲁汉子的短打,用姜黄粉和锅底灰把脸抹得又黑又黄,还剪了白马的鬃毛粘成胡须,挑扁担出去毫无违和,一看就是个常年劳作的朴实老农。 孟翡不以为然,嘲讽道:“土著人的话不可不信,但你也没必要自以为是女人都喜欢你。” 祁朗切了声:“你小子是不知道我的女人缘,多少人家想与我说亲,在避暑山庄打猎都有女郎偷瞧我,我五岁就俊得有夫人想把三岁的小女儿结娃娃亲,公主你说是不是?” 李桃姜只是笑。 孟翡一身简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0. 情愫10 他得了花柳病…… 就凭祁朗咧到耳朵根的嘴,孟翡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是不是…… 太绿帽了。 他目光向下,侍卫长……不,李羲骑匹高头大马随侍在马车一侧,有老妇人嚎啕着追马车,要狗公主还她儿子,周遭百姓朝他砸臭鸡蛋,蛋清滑稽地挂在李羲帽子上,他依旧目光稳稳向前。 孟翡有心试探他道:“兄弟,我是第几个被公主抢的良家男子?” 可惜没人理睬他。 孟翡:“我看你也不像东越人,你也是被抢来的吗?” 李羲冷冷扫他一眼,目光暗含警告。 孟翡也没指望李羲回答,真正的李羲眉弓有一道伤疤是战场留下来的,方才太阳照在他脸上,伤疤新长出来的皮肉与周围的皮肤格格不入。 孟翡心下有了计较,用路上和李桃姜学的义州话搭腔:“我看你更像宋国人,长得牛高马大一看家里条件就不错,为何要为东越贵族效命,你晓得你家里老母没了儿子被人欺负吗?” 李羲面无表情,似乎听不懂他家乡话似的。 孟翡:“你是不是属虎,巧了,我妻子属龙,我妻子与你长得有几分相似,我看你看着就像大舅哥一样亲切。” 李羲跟跟车的丫鬟叽里咕噜说东越话,一眼都不搭理他。 孟翡:“……” 看来这位大舅哥脑子也受了伤,失忆了。 谁知下一瞬那丫鬟上了马车,举着锤子直冲他面门——后的车帘,钉住帘子四角不许他窥视外边,以免孟翡记住了路线逃跑。 丫鬟操着一口口音区崎岖的汉话威胁道:“跟着我家公主有吃有喝的多好,你那个糟糠妻子也只能给你穿市面上买的劣质布料,只要肯听我们香香公主的话,每顿三菜一汤还有肉吃。” 孟翡:“……” 李桃姜上辈子虐待他都比这吃得好。 见孟翡一脸没见过世面被吓住的样子,等马车一停丫鬟就蒙住他眼睛,孟翡能感觉出自己被人拉着走进府邸,周围有草木的气息,也不知走了多远门吱地一响,他被关进一处连鸟叫都没有的屋子。 一进门孟翡就扒掉眼睛上的布,这是一间处于中等人家和权贵的寝屋,给他盛水的瓷虽好,但远不如李桃姜的。 几个丫鬟给他来送吃的,肉闻着腥膻味重,孟翡没贸然动,见他不肯动筷子,几个丫鬟站在一块儿窃窃私语,然后往屋子里抬了个足足能让两人鸳鸯浴的大浴盆来,嘻嘻笑着要扒孟翡衣服。 孟翡:“!!!” 他一下窜出屋子,院墙很矮,他一脚跨上去就见对面院里坐了两个年轻男人。 见到孟翡,那两人其中一个愤愤道:“那女人又抓了新的,也不知何时能将我们这些放出去。” 他同伴立即低声阻止道:“别说了,上次不有个要逃的,腿被打断了蒲香公主也不放人。” 孟翡震惊了。 这女的竟然如此暴虐? 丫鬟拽住他衣袍道:“您赶紧下来,过会儿公主要来了,您不听话挨鞭子都是轻的,别以为是新来的就能恃宠而骄。” 孟翡:“……” 为了能活着出去见李桃姜,他忍辱负重地坐回去,上辈子那种屈辱压抑的痛苦又回来了。 他坚决不肯脱衣裳,有丫鬟想碰他反挨了孟翡一拳,其余的就不敢动了,也不知僵持了多久,外边有人道:“公主驾到!” 于是蒲香公主一进门,其他丫鬟仆从跪了一地,就看到孟翡大喇喇坐在桌前喝酒,一眼都不带正的。 蒲香公主本以为孟翡也和之前被她抓来的男人一样,挨一顿皮鞭也肯认清现实,见他气度不凡,顿时眼前一亮:“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孟翡:“……” 要是李桃姜攻略他的时候说这话,他现在说不定都有孩子了。 蒲香公主扔下皮鞭,喜笑颜开:“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了,可惜成过亲,让其他女人享用过。” 孟翡握着把瓜子皮嗑,一边磕一遍道:“虽然你没我妻子好看温柔,但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会听你话的。” 蒲香公主:“?” 她越发觉得孟翡有趣:“来人,把他给我洗了。” “慢着!”孟翡大喝一声,蒲香公主和丫鬟都被他这一嗓子吼住了,孟翡才慢悠悠道:“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反抗吗?” “因为我得了病,还是那种治不好的花柳病。”孟翡面不改色地编,“我妻子有个前夫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好吃懒做还逛窑子,我妻子头婚嫁给他被他传染得烂了,又将这病传给我,我们才不得已来东越治病,如果公主不介意下边烂得流脓水,我也不是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真开始解裤腰带,不怀好意地朝蒲香公主走去:“对了,我用过的饭碗当狗盆,那狗满身长烂疮死了,不过我觉得是狗太不抗病……” “啊啊啊离我远点!”蒲香公主凄厉地尖叫一声,逃似的窜出屋子,“把他给我锁里边不许出来!” 孟翡:“别走啊公主殿下,我那活儿足足六寸……” 蒲香公主已经跑得看不见人了。 * “阿嚏!” 孟翡被抓走后,祁朗就一直喷嚏停不下来:“谁说我坏话?” “谁叫你笑得那么大声,孟翡肯定将你骂了千百遍了。”李桃姜气馁道,“也不知蒲香公主要对他做什么,我哥哥他……” 她现在心情很复杂,蒲香公主趾高气扬居然直接抢人就难受,孟翡是她明面上的丈夫,就这么被人当面抓了壮丁,简直就像强盗青天白日来抢劫,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如此彪悍的女人,丈夫和兄长居然都落在她手里。 李桃姜越想越生气,却又担忧孟翡若是被逼和蒲香公主做那事,日后回来了她该如何面对。 她不想眼睁睁看丈夫被其他女人玷污,但孟翡是实实在在为了她哥哥才落进蒲香公主手里。 “烦啊。”李桃姜疲惫地抓头发。 祁朗道:“我看得出来李羲失忆了,也许是蒲香公主在,他有不方便相认的原因,只有孟翡牺牲他自己替你试探了哈哈哈。” 说着他又没忍住笑出了声,被李桃姜狠狠锤了一拳才憋住。 李桃姜洗脑自己不要想那么多,孟翡和李羲若能一起安全回来,她可以忘了今天发生过的一切。 就……先这样吧。 祁朗派手下跟踪了蒲香公主,在附近找了家客栈先住下,三楼的客房一推开窗,他给李桃姜指了个方向:“喏,那一片魏紫牡丹开得最好的地方,就是蒲香公主旧府的后院。” 李桃姜向那边眺望过去,前头低矮的民居藏着一片镶嵌牡丹的明珠,啧了声:“东越王真够宠她的,后花园的湖都是从护城河那引的流。” 祁朗:“湖水后边,便应该是藏她抢来的男人了。” 根据打听到的消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