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度》 第1章 春光好 我若说我当真只是为了一睹你的…… 已是四月中旬,将军府的樱花却还在枝头开得正盛。这一年春天,相对以往来得更晚一些。 丫鬟们服侍完乐于时沐浴便退下了。 乐于时自觉有些口渴,正想给自己倒杯水喝,就听到房顶上传来细碎的碰撞声。 她放下手中的茶壶,侧耳仔细听,却又没了动静。 突然,一声恼人的猫叫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喵~”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际,夜里到处乱窜的小猫是常有的。若是其他人家瞧见了,便挥挥手将它们都轰出去了。 偏偏她家有个乐善好施的三哥,见不得这些小家伙挨饿受冻,先是亲手替它们做窝,又是隔三差五地投喂大鱼大肉。 这待遇就算是放到了人身上,都得说声惬意。 也正因如此,这帮小兔崽子们成了将军府的常客,见了谁都丝毫不认生,屋顶上时不时的小动静也让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只是今夜这叫声听来未免有些古怪。既不似小黑那样低沉,又不如大白那般温柔。若说是它们的新朋友,怎么听也不像是真正的猫叫声…… 唯一的可能,那分明就不是猫。 “谁?”想到这儿,乐于时在原本娇俏的声色中掺杂了几分锐利,颇有审讯犯人的姿态。 一阵短暂的沉默对峙之后,传来的是一道低沉的男声。 “咳咳。”房顶上的人清了清嗓子,“我学的有这么不像吗?” 尽管他这么说,言语里却听不出什么懊恼的情绪。 乐于时听闻心头一颤,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打扮,立马裹紧衣裳强装镇定地继续盘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不重要。” 她皱了皱眉头,“那你又是何时上了我的屋顶?” “这个嘛……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半柱香……那她洗澡时的模样岂不是被他看了个精光?守卫如此森严的将军府,却被他轻而易举地闯入,除了她以外至今没人发现。 这似乎太说不过去了。 乐于时越想越气,大声呵斥道:“给你个机会,立刻马上给本小姐下来!” 那人大概是在笑,“我们商量商量,要不你上来?毕竟……” “毕竟什么?” “毕竟直接进你闺房可不好。” “你!”乐于时气得直跺脚,若是她穿戴整齐,恨不得立刻上房顶扒了他的皮。 “我?”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再不下来信不信我喊人了!” “你要不再想想?”他的态度倒是诚恳,好像真心实意在给她提意见,“你要是喊了人来,莫不是明日全京城都该知道,将军府的大小姐被人夜闯深闺了?” 大小姐觉得不无道理,深吸两口气,耐着性子佯装心平气和地问道:“若是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不同你追究了。”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他语气轻佻,“我今天叫这个,明天也可以叫那个。” “你夜闯将军府到底所谓何事?难不成只是为了来瞧我?” “我若说我当真只是为了一睹你的芳容,又如何?” “本小姐大发慈悲,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说出实情,我就考虑放过你。” “别着急啊,大小姐,我们日后还会再见的。”说罢吹了吹口哨,便没了动静。 乐于时觉察到不对,匆忙披上外衣走到院子里,往屋顶上望去,却连一个影子都没瞧见。 居然就这么让他跑了。 她攥紧拳头,抿着嘴,望着远处一片漆黑的夜空,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第二天一早,乐于时前脚刚踏进六扇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就见杨舟着急忙慌地跑来。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儿了。” “说来听听什么事儿啊?” 她倒是不慌不忙,照例拉开椅子,坐下沏茶。 “王大人的琥珀戒指丢了。” “戒指丢了就再买一个,他堂堂一礼部尚书还差这点儿钱不成?” “我的大小姐,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啊。” “叫大人。” 杨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大人。” 刚喊出口,脑子转过弯来,“你我都是捕快,凭什么让我叫你大人,你这是赤裸裸地占我便宜。” “别打岔,接着往下说。” “哦。这戒指可是去年女真使者来我朝时特意送给王尚书,以感谢他慷慨传授礼乐知识的。” 他凑得更近了些,“假以时日他们再来,而王大人拿不出这枚戒指,那可不是他掉不掉脑袋的问题了……”说完还拿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乐于时皱了皱眉,把他的手从脖子上拽过来,将沏好的龙井递过去。 人家一股脑儿全喝了下去,也没咂摸出什么味儿。正想再来一杯,就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味道如何?” 杨舟放下手中的杯子,挠了挠头,“没,没喝出来。” “哦,既然没品出来,不如让乐捕快再替你倒上一杯?” “不用了不用了。” “不喝的话,就赶紧干活。” 只见杨舟蹭的从座椅上弹了起来,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乐于时摇了摇头,慢慢悠悠地喝着茶。 那人侧头,瞧见她眼底一片青色,“昨夜没休息好?” 乐于时不自在地摸了摸脸,生怕被看出些什么。一想起昨日那采花贼,她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不仅占了她的便宜,还惹得她彻夜无眠,天蒙蒙亮时才将将睡下。若不是蔷薇喊她,怕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醒。 卢令见她不吭声,也不便多问。 “喝完就过来吧,尚书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待她出现时,卢令正亲自询问,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王尚书虽端坐着,双腿却不住地轻微颤抖,额头上的汗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停流下。 平时这般注重仪态之人,今日略带狼狈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也就是说,这枚戒指您是随身携带的?” “不错,我生怕放在府中遭人惦记,索性一直戴在手上。” “那您昨日去过哪些地方,可否一一告知我?” “昨日早朝之后,我便一直留在宫内,直到酉时才出宫。那时候,我清楚地记得戒指还在我手上。” “之后呢?” “之后……” 王尚书眼神有些闪躲,从怀里掏出帕子,妄图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以掩饰此刻内心的慌乱。 杨舟见这大人迟迟不愿开口,和身旁的乐于时交换了眼神,深知此事必定不简单。 卢令并不急着开口催促,只是佯装不经意地遣散了周围多余的下属,留下身后用腹语交流的两人。 “现在您可方便接着往下说了?” “之后……之后,我去了一趟飞烟阁。” 听到这三个字,乐于时忍不住厌恶地皱了皱眉,只是她站在别人看不见的位置,倒也无碍。 “等我回到府上,我就发现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王尚书深知此话说出来并不光彩,但事关重大,他也无法刻意隐瞒。在掉脑袋面前,名声不足挂齿。 不过这区区名声,他也是能保则保:“卢大人……” 还没等他说下去,卢令就接过了话头:“王大人放心,此事未查明之前,我等断然不会随意声张。还请王大人在此处稍坐片刻,配合我的下属了解更多细节。” 他转过头,压低了嗓子,“于时,你跟我去趟飞烟阁。杨舟,你带人去王大人昨日经过的地方仔细搜查,切记不要遗漏任何角落。” “是!” “我……” 杨舟的大嗓门完完全全盖过了乐于时的犹疑,她也就错过了反驳的时机。 二人换上便服,免得引人耳目。 乐于时一向活泼,只是从出门到现在却一反常态地未说一字。 卢令侧目看了看身边的人,有些无奈,“我明白,你不愿去那种烟花之地。” 那人扭过头,樱桃似的小嘴高高撅起,“你既知道又何必勉强我来。” “毕竟……你是女子,办起事来方便些。再者,飞烟阁也许并非你想象中那般不堪。” “你是在为自甘堕落的烟花女子抱不平,还是在为你们’乐善好施’的男人开脱?” “……你非要把问题想得如此复杂吗?” “不是大人您教我的吗?凡事要往细了想,往坏了想,毕竟,人心叵测嘛。”说罢,还不忘投去鄙夷的眼神。 “可我没让你把这套用我身上。” “您不是人?” 卢令愣了愣,不知她又要出何狂言:“什么?” “既然您是,我为何不可把您往坏了想?” 乐于时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一副懒得搭理人的模样,卢令只好深吸一口气,不再同她多言语什么。 沉默尴尬的氛围一直延续到目的地。 天色尚早,远未到开门营业的时分,飞烟阁的门是半关着的。 卢令抬手轻推,示意身后的人跟上。那人离他三步之遥,摆明了不愿让人知晓他们是一伙的。 这还是乐于时长这么大,第一次进飞烟阁。 在她的记忆里,这家歌舞坊应当是比她还要年长些,里面的布置摆设看起来却崭新如昨。 屋子正中央矗立着硕大的圆形舞台,木质地面上则雕刻着一朵盛开的荷花。舞台四周被流动的池水围绕着,雾汽缭绕,而水池外便摆放着座位。 每一对桌椅皆被雕刻成荷花的姿态,层层叠叠,看似随意实则井然有序。 细细一品,倒也不难察觉,舞台连同座位共同合成了一朵荷花的模样。 乐于时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明明是肮脏之地,却搞得像是什么雅致的地方似的。 就这片刻功夫,还未等他们去寻人,就有人热情地迎了上来:“公子和……” 那人收敛着眼神打量乐于时,一眼便知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蓝灰色短袄素净雅致,底下衬着的湖绿色马面裙上拿金丝绣着图案。头上手上却没带什么首饰,想来是有意而为之。 更何况,哪儿有男子愿意带着自己的另一半来这种是非之地的。 但她依旧不动声色地展露笑脸,“和这位小姐,今日来所谓何事?我们呀,还没到开门的时候,您若是不介意,就先坐到一旁喝口茶歇息歇息。” 卢令倒是像对这儿熟得很,一眼就辨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张姨娘不必客气,我们来此处是为了办点儿公事。喝茶就免了,还劳烦您和您的伙计配合。” 说罢,掏出了六扇门的牌子在她眼前亮了亮。 张姨娘这么些年察言观色的本事练得不小,一眼扫到了牌儿上的姓名。 既然如此,他身边必定就是于将军家的千金,京城唯一的那位女捕快了。 六扇门名捕亲临,想必是出了什么不得了大事儿。二人身着便服,怕是此事不宜声张。 她滴溜儿转着眼珠子点了点头,“卢捕头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民女定当全力协助。” “既然如此,我们便开门见山了。昨夜,礼部的尚书大人可来过此处?” 张姨娘甩了甩手绢,脂粉浓烈的香气弥散在三人之间,“大人这么问,自然是来过的。” “他都见了何人?” “您也知道,飞烟阁的生意向来受诸位王公贵族的照顾,夜夜都是座无虚席。王大人来了这儿,那见过的人可是多得数不过来呀。” “其中是否有可疑之人?” “大人这是要小的的命,这一位位的皆身世显贵,民女可不敢随便猜忌。” 见这张姨娘一个劲儿地打着马虎眼,嘴上说着配合,心里不定在盘算些什么,乐于时忍不住想要上前开口,却被卢令用胳膊拦了下来。 “那王大人可与飞烟阁中的姑娘有所往来?” “既然来了,自然是有的。” “还烦请张姨娘告知姓名。” “尚书大人位高权重,有幸同他共度良辰的,也不能是一般人。昨夜与他饮酒作对的,是我们这儿的花魁,蓝烟姑娘。” “这位蓝烟姑娘现在在何处?可否让我等见上一面。” “卢大人,这您可就说笑了。” 张姨娘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扶手椅上,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还远未到开门时间,蓝姑娘又如何能出门见人呢?若是人人都能轻而易举地见到她,我这飞烟阁的生意怕不是不用再做下去了。” 乐于时小掌拍上了圆桌,却惹出不小的声响,“我警告你,别太得寸进尺。” “此话怎讲?” “配合衙门查案是每个百姓理应担起的责任。” “哎哟,小姐莫生气,气坏了金贵的身子可不值当。我这也没说不让您见呐。” 卢令也不急着开口,站在原地等她继续往下说。 “卢大人身为男子,是不方便的。可乐小姐您不妨与蓝烟见上一见。姑娘家之间,有什么话也方便说的不是?” 乐于时蹙了蹙眉,没曾想她会来这么一出,语气中透露出些许震惊:“我?” 张姨娘点点头,也没等她答应,就朝远处的丫鬟摆摆手。待那人走到跟前,低声嘱咐道:“带乐小姐去蓝姑娘的卧房一叙。” 来这烟花纷杂之地,本就不是她所愿。现如今要她进那花魁的闺房,她更是千百个不愿意。 但事关重大,她如何好拒绝。大不了回了府就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风尘气。 乐于时咬着牙随那领路的丫鬟走了,离开时还不忘向卢令投去幽怨的眼神。 第2章 花非花 居心叵测。 蓝烟的卧房处在顶楼的正中央,两人走到时,门正紧闭着。 丫鬟象征性地轻轻敲了敲门,“姑娘,有人找。” 片刻才听房内传出细软的声音:“请进。” 乐于时踮起脚踏进房内,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硕大的刺绣屏风,绣着山水花鸟,恰好阻隔了她和蓝烟。 乐于时倒是乐得图个眼内清净,嘴上愈发厉害,颇带讽刺地开口,“大白天的,门关得这么牢?是有什么秘密怕被人发现了?” “关着门不代表行什么苟且之事,敞着门又如何就能证明内心坦荡?”说着,从屏风后走出了一人。 摇曳生姿,步步生莲。 乌黑浓密的秀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那未施粉黛的脸颊上隐约透出些许粉色,一双桃花眼望向远处时自然勾勒出暧昧的情愫。 连乐于时这般自信之人都觉得逊色三分,那人就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绝世美人。只可惜,这姣好的容貌却用在了这种勾当上。 真是浪费了这副好皮囊。 蓝烟向乐于时行了个礼,轻启朱唇,“久闻京城第一女捕快的大名,今日终于有幸一睹芳容。乐捕快若是不嫌弃,还请挪步,咱们边喝茶边聊。” “想来早已有人向姑娘通报过我此行的目的,你也不必对我拐弯抹角、花言巧语的。” “乐捕快想从民女这儿了解些什么事儿,民女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我这儿刚来了上好的普洱,一定请您赏光饮上一杯。”说着就要来牵她的手。 乐于时见状,先她一步迈进了房内。 屋内摆设素雅简洁不失精致,与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并无二致。只是窗台前摆放的古琴,白墙上裱装的山水画,床头摞着的那一叠书,竟让她有些错觉……错以为此女子是个出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乐于时讽刺地摇了摇头。 二人隔桌相对而坐,蓝烟仔细地替客人斟茶。 乐于时提起杯,远远拿鼻子闻了闻,“这茶香是香,只是这香味似乎有些不纯。”未喝一口便放下了。 “蓝烟姑娘,昨夜你是否与礼部尚书大人见过面?” “见过。” “在哪儿见的?大堂,还是……你的闺房?” “乐捕快说笑了,我何以在自己的房内见客人?” “有何不可?姑娘怕不是才在说笑了。” “我们这儿是歌舞坊,不是青楼。我卖的是艺,不是身。”蓝烟说这话时,语气平缓,并不恼火,似乎早已习惯。 而在乐于时眼中她这番平静的模样,只让人觉得这套说辞已被她用的滚瓜烂熟了。 “哦?” “王大人乃飞烟阁常客。昨夜我同他在二楼雅座小叙,不过吟诗作对,抚琴浓墨。不知有什么问题?” “你可曾见过王大人随身佩戴的戒指?” “戒指……”蓝烟低头想了想,“是那枚琥珀戒指?里面还藏着一种昆虫,叫做……” “瓢虫。” “正是瓢虫。王大人曾与我细细看过此枚戒指,这瓢虫乃是七星瓢虫,极为罕见。据说有祥瑞之兆。” “那他可曾告诉过你,这戒指是个什么来历?” “只听他说此物贵重,至于来历倒是未曾提及。尚书大人身为朝廷要员,有些事也不好与我这等地位底下的百姓细说。”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民女一向摆得正自己的位置。” “昨夜你同他见面时,有没有注意过他手上是否戴着戒指?” “我印象当中是有的。” “如此肯定?” “□□成的肯定。” “那这戒指的去向,你可有数?” 乐于时问得委婉,只是蓝烟不仅相貌出众,那察言观色的本事也并非一般人可比。 “乐捕快这是在怀疑我了?” “王大人的戒指下落不明,昨夜与他有过接触的人自然都是有嫌疑的。而你与他相交甚密,怀疑并非无凭无据。” “您大可放心,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是不会觊觎的。” “那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男人那儿骗来的钱财?还是物件?” “乐捕快说笑了。飞烟阁的姐妹们都是拿俸禄做事,何来私授财物一说?” 乐于时四处看了看,眼神之中夹带着几丝犀利,惹得蓝烟有些不明所以的紧张,不自觉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你窗边挂着的这幅山水画,想必是李成的真迹吧?” 原来是在找值钱的物件,她在心中长舒一口气。 “不愧是于府千金,好眼力。” “那我倒想问问姑娘,这画是什么来头?” 乐于时起身走了过去,想瞧出些名堂戳穿她那番说辞,余光忽地被窗台上摆着的玉佩吸引了。 这枚玉佩成色清透,雕刻精细,栩栩如生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真蝴蝶。 若只是模样相似,她自不会如此愠怒。 偏是那玉佩底下拴着条七彩细绳,是她小时候跟三哥学着亲手编的。时至今日,虽已有些年头,可她悉心保管,绚丽的色彩几乎没有蒙上岁月的风尘。 现在这块玉佩就这么明晃晃地放在她眼前,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没等蓝烟反应过来,乐于时早已大步冲到她面前,怒气冲冲地捏着她的肩膀质问道:“玉佩是从哪儿来的?” 蓝烟被捏的生疼,不禁有些慌了神,“哪块玉佩?” “窗台上那块!” “这……我实在是不清楚。” “你房里的东西,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兴许是哪个人留下来的吧。”蓝烟抬起手摆了摆,“但绝不是我的。” “哪个人?” 生气之余尚存一丝理智,乐于时的小脑筋飞快地转,唯一能想到的罪魁祸首只有一个,“是不是个嗓音低沉的年轻男子?” “乐小姐这么说是想必是……认识?” “认识是不可能的,结仇倒是真的。” “是敌也算相识一场,那这玉佩同此案又有什么关系?” “并无关系……到底是谁在审问谁?”乐于时忍无可忍将她推开,“再给你一次机会,这玉佩究竟是何人放在这儿的?” “乐捕快就算再给我成百上千次机会,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 “别逼我动手!” 说着,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隔着刀鞘抵上蓝烟的脖子,“说,还是不说?” 纵使见过再多场面,说到底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蓝烟被吓得往后撤了两步,不巧撞倒了那屏风,掀起不小的动静。 “乐于时!” 卢令得到下属传来的消息,正准备喊乐于时回六扇门,不曾想刚走到门外就听见争吵的声音,仔细一看,竟是这幅场景。 纵是万般叮嘱她,不得声张,不得闹大,不得随意动武,她仍是沉不住气。 听见卢令的声音,房内二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向他。乐于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懊恼与愤怒的情绪,正欲开口解释,就听他说:“快把蓝姑娘放开。” “我……” “回六扇门。” “我还没……” “有急事,还不快走?” 乐于时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只得收手。 蓝烟揉了揉脖子,见她转身要走,赶忙拉住她,“这玉佩若是你的,你拿走便是了。”说着就要把东西塞进她手里。 乐于时用力甩开她的手,她一不留神,手里的玉佩脆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乐于时也顾不得它是不是碎了裂了,一眼都不愿多看。那她平时视若珍宝的物件此刻如同根刺般扎眼。 她咬牙切齿望着对面的人,从牙缝里挤出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别再让我见到你。” 说罢,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了。 回到六扇门,有人仍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杨舟不知头先发生了何事,不敢贸然上前开口询问。 不管乐于时平素如何同他插科打诨,他都明白,那是她敛着那大小姐脾气没展露出来。 此刻她正在气头上,撞上去怕不是要被她那张凌厉的嘴□□得体无完肤。 杨舟只得转过身同卢令说着头先在尚书府见到的情形。 他带着三两个手下悄摸进了尚书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搜了个遍,最终在后院发现了线索:一伙人忙活了半日,早已是晌午时分,后院那口井却结着冰。 四月的天,井水如何会结冰? 杨舟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大人,这戒指之事,怕不是……” 卢令看着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人恼归恼,重要的信息她一字不落全听进了耳朵里。 乐于时愤恨地站起身来,攥紧了拳头:“又是这个冷适!等我抓到他,必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杨舟见她这副架势,拽了拽她的衣袖,试图叫她冷静:“小姑奶奶,你别老想着用酷刑成不成?我们可不是锦衣卫。” 话音未落就被赏了一记白眼,他只得悻悻地噤了声,安分躲回自己的小角落。 卢令整理出头绪,同王尚书商议:“大人,既然我等可以证明,您的戒指并非有意遗失,而是被这大盗所偷,不如您直接将此事禀报于皇上,免得日后皇上发现,责问起来,倒是不妙了。” “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他摊了摊手,面色铁青。 “王大人放心,这冷适在江湖上的名号并非一朝一夕,他所犯的案也不止这一桩一件,这是从前在下就与陛下细细禀报过的。您若说出此名,陛下圣明,必能了解各种缘由。” “只是我等无能,时至今日,仍未将他捉拿归案。日后六扇门上下定将竭尽全力,尽快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章 少年心 小四,这个世界并不如你所想的…… 没过半个时辰,于遥亲自准备了宵夜送到乐于时房门口。连哄带骗劝了半天,她仍是不愿赏光吃一口,最后还被她一句“天下男子都一个样”噎得说不出话来。 眼瞧着门外没了动静,乐于时刚想出去透透风,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她深吸一口气,开了条门缝大声喊道:“三哥,我都说了我不吃了!” “是我。” 清冷的嗓音划破空气刺进乐于时的耳朵里,她睁开因为用力而闭上的眼睛才看清面前的人。 她抿了抿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 于镜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推开被挡住的门,头也不回地往里走。乐于时在原地愣了一下,看了看门外的蔷薇,只见她摇摇头一副无辜的样子,才迈着小碎步跟上。 “你三哥亲自替你擀皮和馅煮的饺子,再不吃就凉了。”说着将碗推到她面前,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吃下去。 乐于时撇开头,“我不吃。” 于镜点点头,“行啊,你不吃那我替你吃了。” 他将餐盘挪到自己面前,“你三哥向来不赞成我们宵夜,念叨着什么对身子不好的。今日他法外开恩,这么好的机会可别错过了。” 他拿筷子夹起饺子,往墨绿色的碟子里沾了点儿醋,香气瞬间弥散在了整间屋子里。 乐于时晚上原本就没怎么吃,此时更是被他引得有些饿了。 于镜知道她别扭,伸手捏着她的脸转向自己,将皮薄馅大的饺子塞进了她嘴里。 乐于时也不再拒绝,卖力地嚼了起来,吃完还不忘继续支使对面的人,“再来一个。” 于镜转了手腕拿筷子末端敲了敲她的脑袋,便递了过去让她自己吃。 “阿遥让你吃个七分饱就成了,夜里吃太多身体会有负担。” “哦。” “母亲说,明日你不当值,没事儿的话用了午膳就陪她去陈府走一趟。” “哦。”乐于时咽下嘴里的东西,“还有谁要让你帮忙传话的?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今日怎么了,怎么同大家都闹别扭了?” “还不是……还不是因为你们男子。” “我们男子?” “对啊!一个个看着都像模像样的,说到底还不是见色忘义。” “小小年纪的,胡说什么呢?” “你知道吗,卢令今天竟然带我去飞烟阁查案!见了人家老板娘,那叫一个客气,那叫一个礼貌。回了府,我埋怨几句,你的父亲和好兄弟还要替那些烟花女子说话,这不是见色起意是什么?” 于镜敲了敲桌子,“注意措辞。什么叫我的父亲兄弟们,那不也是你的?” 喝了口水他又接着说:“既然进了六扇门,你就要明白,查案不是上街买衣服,由不得你挑三拣四。这是你做捕快的第一天我就与你说过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喜欢那种地方。” “不喜欢便不喜欢,没有人强求你改变自己的好恶。可若是你最初便抱有偏见地看待事物,又如何能真正地判断它究竟是好是坏?” “……” “小四,这个世界并不如你所想的非黑即白,非恶即善。” “二哥……” “行了,吃完就早点歇下吧,瞧你那黑眼圈,多注意休息。” 乐于时正欲开口解释昨夜之事,想了想还是把话憋回了肚子里,只是嘱咐了他一句,“这几日必定是忙坏了,你也早些休息。” 于镜揉了揉她的脑袋,把蔷薇喊了进来,就起身离开了。 翌日,乐于时休息就睡到了日上三竿,同母亲用过午膳便坐马车去了陈府。 马车摇摇晃晃颠的她困意上身,见她那副瞌睡模样,乐其雨无奈:“怎么睡了这么久还犯困?” “前天晚上没睡好的觉还没补回来呢。” “今早我见阿遥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听你二哥说你不恼了才算是吃了早饭去的乐济堂。” 乐于时睁开双眼,瘪了瘪嘴,“他愁什么,他又没做错。” “他见你不高兴如何能不着急,阿遥向来纵容你,你这小性子啊,多半都是由他来的。” “三哥平时还爱念叨我呢。” “说起来,还属你二哥哄你最管用,从小到大你就最听他的话。”乐其雨看着对面的人笑着摇了摇头,“看样子他就是专门来克你的。” “才不是呢,二哥这么厉害的本事还得用在抓坏人身上。” 提起这个做母亲的不免一副愁容上头,“是啊,只是他这刀尖舔血的活儿真是不叫人放心。” “他武功这么高,不会有事的。” 陈府离着将军府不到十里路,母女二人说了会儿话的功夫便到了。陈夫人金灵早已恭候多时,一迈进大门乐于时便兴冲冲地小跑两步一把抱住她,语气亲昵地唤了声:“姨娘。” “哎。快让姨娘瞧瞧,最近气色如何?”金灵上下打量一番,顺势捏了捏她细嫩的胳膊,“这都累瘦了。” “当差倒是不累,我这呀都是被我那些哥哥们给气瘦的。” “哟,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现在竟然舍得惹你生气了?” “别听她胡说,”乐其雨拉住金灵的手,“她呀,不给别人气受就不错了。” “来,我们坐下慢慢聊,你姨夫出门前可是替你沏上了一壶好茶。” 乐于时倒也不客气,熟稔地如同在自己家里似的吃着点心问道:“姨夫去做什么了?” “他呀,今日本不打算出门的。说是好久不见你,定要与你好好叙叙。只是午饭前,茶肆来人传信儿,说是有人闹事,他放心不下只得去看看了。” “最近他可忙坏了吧?” “是啊,这不才从杭州回来没两日,过几日又得再去了。” 陈参自幼长在杭州,家里是江南一带有名的茶商。弱冠之年,父亲来京城做买卖,带着他一起游玩。 没曾想这一来,日后便再也走不了了。 彼时正值二八年华的金灵仍过着整日无忧无虑的小姐生活,心中满怀对未来的憧憬。 那日她被临时去医馆帮手的乐其雨放了鸽子,只能独自上街替祖父选生辰礼物。 左挑右逛了半个时辰也没什么头绪,不是俗气的金银珠宝,便是闻着味儿都腻了的糕点。 听见不远处有年轻男子吆喝着就凑过去看了看。 那江南来的茶叶外形整齐、色泽鲜艳,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在这纷杂的集市之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还没等摊主开口招呼,金灵就爽快地掏出了钱袋,“小哥,给我包上两盒。” 那小哥被眼前那唇红齿白、生动爽朗的女子晃到了眼,怯生生地将找钱递给她,带着一口明显的江南口音说道:“给……给多了。” 金灵被他那腼腆害羞的模样给逗乐了,“多的就当请你尝尝京城的零食了。” 小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做生意不能算糊涂账,这我不能收。” “那你替我把茶包的漂亮点,就当我给你的包装费了。” “盒子是送的,不多收你钱。” 金灵无奈地笑了笑,最后不得不拿着找钱离开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陈参一直以为天地之大,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可不消片刻,那姑娘竟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中还拿着两串糖葫芦,满眼明媚地看着他。 “喏,你不肯收,我只能亲自买给你吃咯。” 也就是那日起,某种暧昧不明的情愫在二人之间荡漾。天南海北,从此没再断过联系。 半年后,陈参为她留在京城经营起了茶庄,又借着自家的优势,开起了茶肆,生意越做越大。现如今,“灵饮肆”早已成了京城最受欢迎的茶肆。 每每忆起此事,乐其雨都有些懊悔,没能亲眼见证这段故事的发生。 金灵替乐于时倒上了茶,她拿起茶杯远远闻了闻,便有沁人心脾的香气四溢而来。饮上一口,更是唇齿留香。 “明前的西湖龙井,姨夫可真舍得。” “我们俩就陈杭那一个臭小子,再加上我同你母亲自幼相识,是闺中密友,你姨夫可把你当她亲女儿宝贝着呢。” 两个母亲见面,自然免不了聊上孩子。 “陈杭最近如何,生意学的可上手了?” “他呀,心思整天都还在玩上呢,跟个三岁小孩儿似的。哪像你们家这几个,个个都有出息。” 乐其雨被说得不好意思:“这四个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尤其是坐这儿喝茶的那位。” “我们小四呀是姑娘,你们就该多替她操点心。这么多哥哥可不得多让着她、宠着她点儿?” 夕阳西下,母女二人正欲打道回府,陈参匆忙赶了回来留她们用晚餐,盛情难却也就不再推脱。 陈参斟了满满一杯酒,“今日茶肆临时出了点事儿,招待不周,我就干了这杯给大家赔罪了。” “姨夫,你就别客气了,我今天可没少喝你的龙井。” 金灵拍了拍自家夫君:“小四都发话了,就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月当听 你们就请好吧。 昨夜虽说先回府休息了,乐于时心中仍然牵挂着放心不下。次日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地便赶去六扇门报道了。 杨舟正睡眼惺忪地看着笔录,密密麻麻的字映入眼帘,他忍不住打了个瞌睡。 乐于时眯了眯眼,倒也不恼,饶有兴致地想看看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有人站在他面前。 还没等杨舟一晃一晃的脑袋磕到桌子上,卢令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把她吓了一大跳。 “喂!” 乐于时大叫一声,吵醒了还在梦乡中的杨舟。那人一个激灵,眼睛还没睁开就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膝盖直愣愣地撞上了桌子,可算是清醒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一大早的,能不能别随便吓唬人?” “谁让你偷懒来着?”乐于时拍了拍胸口,试图安抚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脏。 “天地良心,我昨夜替你姨夫查案,一晚上没合眼。这不是看了几个字,实在熬不住了吗?” “替我姨夫查案,你是他雇的吗?没有他也有别人,你可别给他泼脏水。” “你再这么说我,我可不把昨日查到的线索告诉你了。” 听到线索二字,乐于时立马竖起了耳朵:“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我也卖不上关子,毕竟犯案的人你熟得很……”杨舟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熟得很……莫非是家贼所为?” 那人翻了个白眼,被乐于时瞧见了,狠狠拍了下他的脑袋,“你倒是快说啊!” “我说你熟得很的贼,当然是冷适了。” “又是他!还真没完没了了?” “昨日我们将陈府上下查了个遍,丝毫没有可疑的迹象。唯独后院那口井……” 自打去年冬至,冷适似乎再也没有从乐于时的耳畔中离开过。 她依稀记得,一夜之间,这个名字便在江湖上流传了开来。 传闻中他是个相貌俊朗、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武艺超群、技法高明、助人为乐、乐善好施,从不偷盗普通百姓的财物。 被他盯上的,非富即贵。 他在江湖之中如同一个特别的存在。百姓们并不怕他,相反,每次他的出现都会在人群间掀起一阵热流。或许他们偶尔也会期待那达官显贵之人的困窘模样。 而印证他出现的,就是那结了冰的井水。 无论季节,不论温度,但凡他所到之处,井水定会结冰。 乐于时常常感到好奇,她分明从未听说有人真正见过那盗贼,他的模样却在一张张嘴里被刻画的栩栩如生。 如果有机会,她定要抓到他,好好打量那张脸,是否正如他人所说的那般摄人心魄。 但无论如何,她一定会抓到他,亲手将他关进大牢。 “既然如此,这件案子加上王大人的案子,再连同过去那些陈年旧案一并再整理整理思绪,兴许会有什么线索。”卢令低声说道。 只是一直坐到晌午,乐于时也没从面前的一堆卷宗中找到任何头绪。 偶尔她也会怀疑自己是否能否胜任捕快这个身份。毕竟,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免不了靠父亲的面子、兄长的提携,而她到底有多少真本事,连她自己都无法拿捏。 每每他人称赞她是京城第一女捕快,说她如何优秀、如何能干,她的心里总觉得缺了块东西似的,拿不出底气。 而冷适是她最能证明自己的机会。 所以,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乐于时振奋了精神,复又看起了卷宗。忽而灵光乍现般,一个念头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上一次,王尚书的东西被盗时,他人就在飞烟阁。而这次,陈掌柜未能及时将画送回去,又是被飞烟阁前去采买的人拖住了。 飞烟阁和冷适之间……似乎存在某种联系。若是能顺着飞烟阁摸出冷适的下落,那抓他也并非难事了。 想到这儿,乐于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忍不住感慨自己的小脑袋瓜怎会如此好用。 可这高兴的劲儿只维持了一小会儿。 卢令今日一大早接到大案要办,杨舟收拾完卷宗便回去补觉了。思来想去,还真没有人能陪她去飞烟阁走一趟的。 莫不是她真要自己去那地方吧? 自前几日同父兄争论了一番,乐于时心中对这烟花之地愈发的没好感。只是想到于镜跟她说的话…… 算了,硬着头皮也得去,就当是为了公家献身了。 只不过这回,她是穿着官服去的。 乐于时踏进飞烟阁,就听闻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她向前走了两步,才看清那声音来源的真面目。 偌大的舞台中央,蓝烟正独自练着舞。宝蓝色的西域服装衬托出她光洁白嫩的肌肤,随着她的跳跃轻轻飘动。 那姿态,果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只可惜,乐于时不是观众,没有耐心更没有心情欣赏。 她拿起身旁的鼓槌,毫不留情地用力敲了敲鼓面,“咚”的一声摧毁了这场无人的演出。 蓝烟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顺着声音看过去,台下的人身着黑袍,盘着高高的发髻,发髻周围简单簪了两根簪子,后面垂着蓝色发带,整个人干练却又不失女子模样。 男子只手遮天的世界里,她不仅占了一席之地,也从不刻意掩饰自己的女子身份。 蓝烟垂了垂眼,心中好生羡慕。 乐于时把玩着鼓槌,也不拿正眼瞧她,“你们这儿的人都哪儿去了?” “乐捕快今日来又是所谓何事?” “放心,我不是来抓你的。你们这儿是谁负责采买的?叫他出来见我。” “我这就去给您叫过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蓝烟已换上便服跟在那张姨娘身后来到了乐于时的面前,而她正百无聊赖地喝着刚沏的茶。 “乐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今日我特地穿了官服,烦请张姨娘称呼我一声乐捕快,免得其他人听到了,以为我们熟稔得很。” 饶是如此,张姨娘依然面带微笑,“乐捕快说笑了。您是六扇门的人,我们自然是高攀不起的。我听蓝烟说,您是想找飞烟阁采买的人,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儿?” “你把人找来便知晓了。” “不瞒您说,飞烟阁的大小事宜皆由我亲手操办,这采买如此重要的事必然也是我亲自去做的。” “哦?”乐于时打开了茶壶盖儿,佯装看了看里面的茶叶,“这茶味道不错,不知是从哪儿买来的?” “回捕快的话,这是从陈记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木兰花 这种只赔不赚的买卖未免太傻了…… 转眼已至月半,虽是没人来喊乐于时起身,天还将醒未醒之际她就换上素雅的便服,高竖发髻,带着蔷薇出门了。 乐济堂上下忙忙碌碌地准备着一会儿要用的药材和器具,并未察觉有人到来。 于遥正背对门口清点药材,乐于时朝蔷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踮着脚悄悄来到他身后,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于遥数的专心,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 乐于时在他耳边压低了嗓子,“说,今早出门为什么不来喊我?” 平复了下情绪他这才开口:“我怕你还在恼我,免得又惹你不快。你要是愿意来自然是会来的。” “三哥,听你语气怎么还挺委屈似的?” “你三哥可不委屈吗?”乐逸说着撩开帘子从内厅走了出来。 乐于时赶忙撒开手向他请安,“外祖父。” “哎。你这几日对他不理不睬的,他可是寝食难安。” “我才没有!” “哦,是吗?” 乐于时赖皮似的趴到了于遥的背上,“他今日都没喊我一道来帮忙,我这不是也主动过来了吗?” “我还以为你是来帮我的忙呢。” “才不是呢,我是来帮我菩萨心肠的三哥,他要是累坏了,以后京城的百姓可得遭殃了。” 于遥憋住了笑,手上抓药的动作一点儿没停。 见他无动于衷,乐于时跳下来拽住他的袖子,让他直视自己,“哎哟三哥,我的好哥哥,咱们不闹别扭了好不好?” 说着在那儿左晃右摆地撒着娇,惹得周围的伙计都盯着两人看。 于遥合了合眼,绷不住地笑了出来,“行行行,我可不敢不听大小姐的话。” “三哥你又逗我。” 乐逸无奈地笑看二人:“行了,你们兄妹俩既然和好如初了,能不能替我这位老年人做点儿正事了。” 每月十五日,乐济堂都会在城外支摊,替流落在外的穷苦百姓免费问诊。 一行人刚放下东西,还没安置妥善,就见来看病的人自觉排起了长队。 看病抓药乐于时帮不上忙,她能做的就是安分待在于遥身边,给看完病的人分些干粮。 多数人早已是常客,免不了和于遥寒暄几句。 乐于时也不明白三哥的脑子怎么这么好使,不但医术高超,连每个人的病情和家境都记的一清二楚。 轮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伯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衫,他客气地唤了声:“小于大夫。” “薛老伯,坐。今日是想来瞧瞧什么?” “自打开了春,我这嗓子就没好利索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于遥凑近了扶着他的脸仔细瞧了瞧,又让他张嘴看了看舌苔:“您啊,这是柳絮过敏了。下回出门的时候,记得拿手帕捂着口鼻,等这阵儿过去就不打紧了。” 说着他从随身的箱子中掏出了几服药:“您今日回去先煎上一副泡水喝,把这炎症消下去就没事儿了。剩下的,若是他日再有不舒服,再拿出来喝,药别受潮了就好。” “哎,谢谢小于大夫。” “不碍事,您回去多注意身体。” 没等薛老伯走两步,一位老婆婆带着个年轻女子大步流星地走到于遥身旁。 乐于时伸手阻拦:“阿婆,我们这儿看病得排队,您别……” “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我找小于大夫说点事儿,就一会儿,不耽误时间。” 说着,她拨开乐于时的手,“小于大夫,这是我孙女小花。” 乐于时一脸不解,皱着眉转身看了眼于遥,他摆了摆手让她别计较,便同二人打招呼,“张阿婆,小花姑娘。” 那女孩儿听见于遥唤她,怯生生地藏到了奶奶的身后,只露出半张脸来。她的皮肤似乎因为长日干农活而晒得有些粗糙,乌黑的眼珠骨碌碌地转着,透露出些许迷茫。 “小于大夫,您上次治好了我老伴儿的病,我们真是无以为报。您也知道,我们儿子早些年去世了,儿媳也不知道跑去哪里,只剩这么一个可怜的孙女,和我们相依为命。” 她将身后的人拉到跟前,“她虽命苦,但模样倒不算丑陋,又踏实肯干,您若是不嫌弃就让她给您做个妾吧。” 众人齐刷刷的讲目光投向于遥,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乐于时忍不住大声说道:“阿婆!你说什么呢?” 见状,张阿婆连忙解释道:“我知道小花配不上小于大夫,他是将军府的三公子,怎么也得娶个世家小姐,哪怕是纳妾,也轮不上我们。只是除此之外,老身真的什么都拿不出来了,索性让她去您府上做个丫环侍奉,也好让她有口饭吃。” “小花姑娘难不成是物件吗?” 于遥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和带刺的话语,拉住她的手试图阻止二人发生口角。 乐于时并不领情,转了转手腕,于遥生怕弄疼她,便撒手了。乐逸轻轻摇头,给了他一个眼神,叫他别担心。 “小花姑娘。”她走过去拉起她的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当真愿意听你祖母的安排吗?” 小花低着头,看向两人交握的双手。乐于时白皙的肌肤愈发衬托出她的枯黄,只是她手掌心的老茧不断摩挲着她的手背,轻微刺痛了她的神经。 她抬起头定定地望向对面人的眼睛,似乎要从那双乌黑透亮的眸子中看出些什么来。 乐于时传递给她的,只有坚定。 她虽不住城中,可对眼前这位将军府的千金依旧略有耳闻。 于将军与夫人乐氏恩爱有加,喜得千金之日便开府赐糖,大告众人女儿名为乐于时,姓是随母亲的,名是岳父取的。 这在当朝还是闻所未闻的新鲜事,自此也成了百姓之间的一段美谈。 听说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一心想做个捕快惩恶扬善,最后还竟真被她进了六扇门。今日虽未身着官服,可那威风凛凛的模样早已跃然眼前。 她明明可以做个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小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两耳不闻窗外事,却偏偏深陷江湖,选择游走在善与恶的边缘。 小花摇了摇头,“我不想,可……” 她面露难色,“祖母说的没错,我们家世代以种田为生,我一个姑娘家,实在没什么好去处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去做些别的事?” “不是我不肯做,当今实在是没有适合我们这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章 忆少年 两样都不缺,就缺个美人在侧。…… 于遥是乐济堂的接班人这点,即使乐逸不说,大家心里也都跟明镜似的。 他膝下拢共一儿一女。 前些年战事吃紧,于遥的舅舅为报祖国,做了军医。眼下万世太平,他在太医院当差,自然再无暇顾及医馆。两个儿子也随他,归朝廷管,这乐济堂便只能仰仗于遥发扬光大了。 “祖父,你再培养我也不迟啊。” “你啊你,当年我可不是想培养你的吗?” 于遥罕见地带着撒娇的口气:“祖父,您这样说我可要撂挑子不干了。” “哎哟哎哟,三哥还吃醋了。”乐于时踮起脚刮了刮他的鼻子,“放心,我这头脑比不上你,这么多的药材和功效我可背不出来。若是替人看病,怕不是要了人家性命。” “不准胡说。” “说起这个,小时候祖父还让我认了不少药材呢。” “是啊,每回要你看医书,都像上刑似的。一会儿头疼,一会儿脑热,只想着溜出去玩儿。每每还让阿遥替你掩护,小时候他可没少为你挨骂。” 乐于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嘿嘿,这种事儿就别提了,都过去了。” 乐逸饮了口茶,继续回忆道:“偏偏你二哥教你练武,你倒是积极,不怕吃苦受罪,还乐得很。当时我就该替你瞧瞧有没有多动症来着。” “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不是做大夫的材料。” “原本我是想着,你若能行医治病,乐济堂就交到你的手里。无论家境如何,姑娘家总不能无所事事不是,有个可以养活自己的本事比什么都强。” “你们母亲未出阁前,总时不时地去医馆里帮衬着,只是后来有了你们,她也就抽不出那个时间了。” 面前的姑娘点点头,“所以我说要做捕快时,家里只有您支持我。” “我本意并非是支持你做那危险差事,只是你实在喜欢,也算是门能养家糊口的活儿,也就罢了。 “再说了,万一你心血来潮,同你二哥一般做了锦衣卫,那才真是让人日日提心吊胆了。” 乐于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算是明白您怎么想的了。” “这些不过玩笑话,人啊,能找到件自己愿意做的事,可真是不容易啊。” “是啊,咳咳。”三人叙着闲话,突然有人附和了一句,还夹杂着咳嗽声。 那人步履维艰地走于遥面前,长发遮面,露出的部分依稀可见沾着泥土灰尘。身上的衣服打满了补丁,哪怕乞丐来了也得避让三分。 于遥见这陌生男子,示意他坐下。 那人摆了摆手,“别弄脏了你的椅子。” 于遥也不勉强,“小哥是哪儿不适?我先替你把把脉。”说着将手指搭上了他的手腕。 强有力的脉搏透过肌肤传递出来,于遥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那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倏地抽回了手臂,“倒没有其他不适,只是嗓子疼得很,想找您抓几副清喉润肺的药。” “好说。” 拿了药,他径直走到乐于时面前。似乎是害怕吓到她,离了大抵三步之遥。 她倒是不介意的样子,热情地询问道:“想吃点儿什么?馒头烧饼都可以,现在还有点儿微微热。如果你想喝茶,这儿有碗,可以自己倒。” 那人站在原地,没有要动的意思。 见他不说话,乐于时抓起粮食,悉心用布包好,“我们这儿的东西都是免费的,不收钱。” 见他还是没反应,她一个大跨步将东西塞到他手里,“别客气,如果吃完了还可以再来取。” 透过杂乱的头发,乐于时对上了他的眼神。那是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男子微微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仍只是点了点头,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开了。 月色已至,打道回医馆的路上,碰巧遇上准备收摊的商贩。 乐于时刚想掏荷包,惊觉自己换了身新衣裳,并未带钱出门。 她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蔷薇,只见那人面露难色地摇了摇头,“小姐,今日出门匆忙,蔷薇没来得及检查。” 眼看自力更生不成,乐于时只能求助他人。她一把拽着于遥,“我要吃糖葫芦!” “这大晚上的,吃甜的容易牙疼。” “我今日这么辛苦帮忙,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见他无动于衷,只能拿出不气馁的精神,“阿遥,你是我们家最好、最英俊、最优秀的人,你就大发慈悲吧。” “比二哥还厉害?” “对啊,二哥跟你比起来算什么。” 于遥气笑了,生怕她继续说下去又会蹦出些大逆不道的话来,只得替她买上一串。 吃上好吃的,乐于时算是心满意足了,回医馆的脚步也加快了不少,只是她不知,这不速之客的脚步也紧随其后。 待她吃完糖葫芦从内厅出来时,就听见于遥和不知什么人聊得正欢。她想去凑个热闹,刚撩开帘子就见一曼妙的背影婀娜多姿。 “哟,三哥,这回又是哪家人家的小姐看上你了?” 眼见那人回头,笑容顿时凝固在了她的脸上,“怎么又是你?我们这儿不欢迎你。”说着,走过去轻轻推了推那人的肩膀,示意她离开。 “哎……”蓝烟没有防备,冷不丁被推了个踉跄,于遥顺势搀了她一把,姿势看着倒有些难以言说。 “还有你,”她撇了眼二人,“原来你们早就认识,所以上次你才帮她说话的对吗?” “自然不是这个原因,你听我慢慢解释……” “我不想听!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出现在我面前?你不嫌晦气,我还嫌呢!” “吵吵嚷嚷的,这是做什么?” 乐逸颇为严厉地呵斥了一声,这才止住了这出闹剧。 “我这是医馆,不是茶室。你这种态度对待病人合适吗?” “她算哪门子病人?怕不是坏事做多了,才惹得一身毛病吧?” “休得胡说!我从前是怎么教你的,全都忘了?” 于遥眼见情况不妙,转身从柜子里掏出瓶药膏来,递给蓝烟,“蓝姑娘,今日药膏你先拿去。其余的,咱们改日再说。” “蓝姑娘,我替这不懂事的孩子给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芭蕉雨 你一个六扇门的人,少给我打听…… 天空泛起鱼肚白,于镜才踩着晨露回到家中。 一行人起得早,已在院子里斟茶闲聊,候着饭上桌。 将军府向来没那么多规矩讲究。乐于时幼时就好玩,天气刚一回暖,便连饭都不愿意好好吃,只嚷着要出去。一家子人拿她没办法,只好把饭桌搬到了院子里,陪着她一起。 自那之后,每当入了夏,所有人也就习惯在院子里用膳了。 看到已有半月之久未见的于镜,最高兴的当然要属小四。她带着晨起时颇为沙哑的嗓音兴奋地跑过去:“二哥,你今天居然这么早就收工了?” “你要说早也没什么问题。” “那,你今天这么晚才收工?” “……” “好啦,这些都不重要。”于遥搭上于镜的肩膀,“赶紧洗漱准备吃早餐吧。” “大哥呢?” “他今日带兵拉练,天还没亮就走了。” 吃饭期间乐于时也不安分,坐在于镜身边,时不时就要同他说几句悄悄话。 “我告诉你,现在有好多姑娘都喜欢阿遥呢,还说要嫁给他。我那天就亲眼目睹了。” “你才知道,我们家阿遥一向很抢手。” “是我孤陋寡闻了。” “你这搜集信息的能力也不行啊,六扇门竟然能忍到现在还没把你开除……” “我是捕快,不是锦衣卫。再说了,谁知道三哥居然那么受欢迎。” 旁边那人听不下去了,“你们俩说悄悄话也别这么大声好吗?我这可都听见了……” “咳咳,”乐于时清了清嗓子,刻意解释道,“我们这不是悄悄话,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夸你呢。” 遂又压低了嗓音凑到于镜耳边,“你们最近在查什么大案啊?” 于镜转头睨了她一眼,“你这是又听到什么风声了?” “前几日我正好撞见卢令亲自整理卷宗,还听见他说要去一趟北镇抚司。如果不是查什么大案,还用得着他?” “你这么会分析怎么没见你破个大案啊?” 乐于时不搭理他的嘲讽,“这么说,你们真的是在查什么大案子咯?” “你一个六扇门的人,少给我打听这些,听见没有?” “我不能听的事,卢令就能知道了?” “等你什么时候坐上他这个位置了,再来同我讨价还价也不迟。”说罢,便拿手指朝她脑壳来了一下。 乐于时摸摸自己被弹得发红的额头,嘴上还不忘犟两句,“你这指力用来对付我可惜了。” “哦,看来是还不太疼。不疼不长记性,”他对着两根手指哈了口气,“我再帮你加深一下?” 眼看斗不过于镜,小姑娘立马喊起来:“爹娘,你们看二哥,他又欺负我。” 乐其雨在一旁幸灾乐祸,“你明知阿镜嘴毒得很,次次都吵不过他,还要招惹他。” “好了好了,不闹了。”于章立马打圆场,“赶紧吃饭吧,今日你当差,一会儿就该迟到了。” 听到这话双方才偃旗息鼓、按兵不动,安分地吃起饭来。 饭后不久,来了场急切的瓢泼大雨。 自打过了立夏,天气就如同乐于时的脸,说变就变。于镜站在长廊内,望着远方空旷阴沉的天沉默无言。 走到屋门前,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跟在身后的家丁险些撞到了他身上。 “怎么了,二公子?” “昨日可有谁进过我房内?” “昨日……昨日四小姐来过,说是有东西一定要亲自给你。她放完东西就出来了,并未多做停留。” 自打当差之后,几乎没人会在于镜不在时进他屋内。他的差事涉及复杂,以免有些晦涩难明的情况,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为他营造了相对安全的距离。 自然,他便对屋内的异样尤为敏感。只不过听说是乐于时,他也就没再多想。 书桌正中摆着朵粉色模样的荷花,走近一看是拿纸叠起来的。悉心展开,里面是她清秀挺拔的字迹。 硕大的“请帖”二字横在上方,下面写着: 《欲夏至日晚间同二哥共放荷灯。手此奉复,静候回谕。》 乍看这短短两句话是诚意满满的邀请,只是这纸上除此之外还写着句颇带威胁的批注。 “大哥和三哥都已经答应我了,那日休沐,别说你没时间。” 于镜看着文字都能想象出她说这话时无赖的语气。他耐心地将帖子叠好,盖上“知”字,想着晚些碰面时再还给她。 他打开一旁的小匣子,想着定是她拿来讨好的。里面是块儿成色碧绿的玉佩,瞧着像是和田玉。 这小妹手里稀奇古怪的珍宝是不少,但她也是真舍得下血本。 于镜拿起来,对着窗外微弱的光线比了比,玉佩透出忽明忽暗的图案来。 他眯了眯眼,以为是自己彻夜未眠,花了眼。点了根蜡烛,重新对着瞧了瞧,顿时一把将玉佩攥在手中。 这不可能是乐于时给他的东西。 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他的房间,留下这么个东西?此人又有何目的? 没来得及合眼,于镜就差人去叫了周行来。 外面的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下的愈发兴起。滴滴答答拍打着窗户,不由得增添些恼人的情绪。 周行匆忙赶来,身上沾了些雨珠,未免些许寒意。于镜替他倒了杯热茶,方才开口:“瞧瞧这玉佩吧。” 来人将茶杯推到一边,拿起玉佩仔细打量,才发现事态严重。 “这玉佩是从哪儿来的?” “今日我回府,它早已安然躺在我桌上。” “将军府守备森严,什么人能私自闯进来还不留一丝痕迹?” “正因如此,我才越发好奇,究竟是什么人送我的这等大礼。” “这东西放在您这儿,莫不是……”周行四周打量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压低嗓音,“莫不是想拉您下水?” 一旁的人轻轻摇头,“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怕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您的意思是?” 身为于镜的手下心腹,周行自然比一般人更懂他的内心所想。但这事情的复杂程度早已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今日他实在是猜不透。 “你先四处打听,查查这玉佩的由来。切记要你亲自去,此事务必保密。” “明白。” 打探消息对锦衣卫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不出半个时辰,周行便回来了。 “大人,此玉佩应是后街胭脂铺黄掌柜家的二小姐所丢,方才他们已经报官了。我听那描述,是这块玉佩错不了。” “既然如此,总能有些头绪。” “难不成,是黄家的人想拉您下马,所以栽赃陷害于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章 子夜歌 别乱动,再动我怕伤着你。 “府上的每个角落可都仔细找了?” “回捕快,都找过了。”说话的是专门负责照顾那狮子猫的下人。 “这小猫平日最爱去的都有哪些地方?” “除去相国大人的书房,就属后院的池塘与厨房了。池塘里养着鲤鱼,它总爱去拨弄几番。至于后厨,那张厨子总有好吃的东西喂它,它闲来没事就喜欢去转转。” “那这池塘里可找过?” “池塘?自然是没有的。” “那就先把这池塘里的水都抽干了瞧瞧,万一失足落水也不是没可能的。” “这……” “若是抽干不方便,也不是没其他法子。” “您说。” “那就多派几个人慢慢捞吧。” 这狮子猫若当真落入池塘里,也早就浮起来了,乐于时心里是明白的。可谁让他们找她来做如此杂碎之事,她就假公济私陪他们玩玩儿又如何? 来到后厨,乐于时又指挥剩下的人把那灶台掏了个精光,整得个个灰头土脸,模样逗趣。 趁此时,她也不忘认真找找那小猫的下落。 后厨同柴房之间不过三步路,倒是堆了不少东西。今日的大雨又压断了几根细长的树枝。 乐于时嫌路难走,拿脚踢了踢杂物,却发觉了几个已模糊的小脚印。那一看便是猫的脚印。 足迹虽断断续续,却也不难发现是通向柴房的。 柴房的钥匙在张厨子手里,乐于时找了他来询问细节。 “昨日你是何时锁上的柴房门?” “回大人,昨日傍晚便上锁了。” “也就是说,是在相国大人最后见到猫之前咯?” “是这个意思。” “柴房里可有找过?” “柴房自昨夜就没打开过,想着是不会跑进这里的。” “把门打开我看看。” 阵雨的结束并未带走阴沉的天气,柴房内的视线尤为不清。张厨子替乐于时点了根蜡烛,排列有序的柴火堆放两侧,只剩下些杂乱没整理的还在中间。 乐于时学着猫叫唤了两声,似乎是从远处传来了微弱的回应。她复又叫了两句,这回回应又清晰了不少。 她拿手拨弄了下中间的柴火,狮子猫受惊一般突然从中间蹿了出来,乐于时心下一惊,向后撤了几步,踩到了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人。 眼见蜡烛就要掉落,想到这儿是柴房,那人不管不顾将其接住,手也被烫了个正着。 乐于时及时稳住重心,两人才得以没有摔倒。 她向前挪了两小步,转身看见的是个不知该先捂手还是捂脚的狼狈男子。 “公子你没事吧?”下人们纷纷上前关心,看样子这位就是林相国的儿子,翰林院的林大学士了。 “小伤,不碍事儿。”他越过人群望向乐于时,“姑娘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乐于时最厌恶别人在办案时还叫她姑娘,只是这萍水相逢她也懒得费口舌解释。 狮子猫找到的事儿不消片刻就传遍了相府,林相国想留乐于时在府上吃个便饭,也被她以公差的缘由拒绝了。 一行人在门口送别,他仍不忘再三道谢。 “于时,”忽改了个亲昵的称呼,乐于时总有些毛骨悚然的劲头,“我同你父亲也算是旧识,只是我从文他习武,近些年也少了联系。上回见你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现在已是独当一面的捕快了,真是岁月飞逝啊。得空,我一定叫上你父亲小叙一番,到时候你也一定要赏光一同前来啊。” 乐于时说了些不痛不痒回答敷衍过去,毕竟同相国大人如此敏感的身份扯上关系无论是对她还是对父亲都并非好事。 她虽不愿参与那朝堂斗争,可架不住有心之人玩弄构陷。在摸不清底牌之前,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林思维默默站在一旁。乐于时看他竖着自己被裹得臃肿无比的食指,刻意岔开了话题。 “这等小伤不必处理的如此夸张,包扎的太严实反而不利于伤口透气。” 她从怀里摸出一紫色小罐装的药膏,“每日涂抹三次,不出三日就能好利索。” 看那管家犹豫着要不要接过,她又补上了一句:“这是乐济堂的方子,不是什么旁门左道的偏方,不会伤着林学士。” “金贵的手”这四个字还是被她吞回了肚子里,毕竟当着相国大人的面嘲讽他的儿子实属不得体。可自幼在父亲与兄长们的熏陶下成长,乐于时当真看不惯这群舞文弄墨、身娇肉贵的男子。 林思维伸手接了过去,礼貌回复:“多谢姑娘。” 乐于时摆了摆手与相国作别,就带着人离开了。 一直忙到后半夜她才打道回府,蔷薇正坐在门口等她。她撑着脑袋打瞌睡,一不留神磕到门框,疼的整个人嗷嗷叫。 揉了揉脑袋还以为自己是睡糊涂,又或者是被撞昏了眼,自家小姐正好笑地看着她。 蔷薇眨了眨眼这才确认,眼前的人是真的。 “小姐!你回来了怎么不叫我?还在这儿看我笑话。” “我看你睡得熟,不想吵醒你。谁知道你自己傻乎乎的,我可不看你笑话吗?” “你又取笑我。” “好了好了不闹了,你赶紧去睡吧。我不是都同你说了好几回了,如果太晚了我还没回来,你就不必等我了。” “那怎么能行?你不回来我可睡不踏实。今晚三公子亲自下厨做了药膳,我去热热就给你端来。” 乐于时点了点头,蔷薇就迈着欢愉的步子去后厨了。 整座将军府没睡的人,除了她们,还有一个人。 于镜并未点灯,独自一人安坐于桌前,似乎是在等待些什么。黑夜吞噬了他的轮廓,却也赐予了他更敏锐的耳朵。 即便如此,他依旧未曾发觉脚步声究竟是何时逼近的。传到他耳朵里的,只有那窗户被推开时无法避免的吱呀声。 他睁开双眼,借着月色依稀分辨出了人影。只是那人黑纱遮面,愈发瞧不清他的模样。 “等我很久了?”男人显然并不意外在今夜与于镜见面。 “你知道我在等你?” “没记错的话,今夜你本应该在诏狱审犯人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章 花前饮 是他太理所当然地以为了。…… 乐于时有些急了,“你到底想怎样,能不能给个痛快?” 早知平日便认真跟于镜练武,也不至于今日在他面前手无缚鸡之力。这种时候她还是不忘痛定思痛,下决心好好练功。 “别气,生气容易加速衰老。” “那你倒是快说啊!” “行行行,我说。我是想来邀你夏至之夜一同去河畔放荷灯。” 乐于时冷哼了一声:“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您这么别致的邀请方式。” “手段不重要,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这就是你为人处世的原则吗?” “你答应我,我就把你放开。” “你想得美。” “不答应我就是佳人有约?” “是又何如,不是又如何?同你有何干系?” 男人见她不肯服软,改用单手禁锢住她,腾出的左手去怀里掏东西。 蝴蝶模样的玉佩倒悬于七彩绳之下,时隔数日重新出现在它主人的面前。 只是那道细微的裂痕即使在夜幕之下也依旧如此刺眼。 大概是乐于时真的被激怒了,也许是她的反应与男人所预期的大相径庭。她双肘向后一顶,用力撞开了束缚住她的人,自己也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男人稳住脚步想要伸手去扶她,却被无情地甩开了。 “别靠近我!”乐于时蹲了下来,嗓音中有些声嘶力竭的沙哑。 见她抗拒的模样,对面的人不敢轻举妄动,“这块玉佩……”说着想将手里的东西还给她。 谁知她拿手刀切向他的手腕,一不留神,玉佩便从手中滑落,顺着琉璃瓦片跌落得无影无踪。 “你……”男人没想到她会是这般反应。 他总以为,失而复得是世间最令人欣喜之事。他以为亲自将玉佩还给她,她兴许就会原谅自己。 是他太理所当然地以为了。原来她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这东西你不是宝贝得很,怎么就这样不要了?” “你们碰过的脏东西,我不需要。”乐于时直直望向他的眸子,“你和蓝烟认识,那日她又为何瞒我?” “我不否认这一点,个中缘由,不便细说。”他收回空荡荡的手,“你若是不介意,下回我定找块一模一样的赔你。” “找,”她冷着脸笑了笑,“你上哪里找?” “天下之大,难不成还找不出第二件了?” 乐于时盘起腿,不介意同他说明白。 “我儿时,姨夫姨娘带我去江南游历。途径灵隐寺时,听闻里头来了个得道高人,便前去参拜。” “那高人兴许是看我合眼缘,把我叫到一旁给了我这块蝴蝶玉佩。他告诉我,这玉佩将来要留给有缘人,我便一直珍藏于此。” “听闻那高人前几年已经过世,这玉佩的由来便也不得而知了。” “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你上哪儿能弄来一模一样的?” 男人沉默不语,他瞧见她乌黑的眸子中氤氲出的雾气,一时之间仿佛将他的心也蒙蔽了。 “你走吧。”乐于时扭过脑袋,“此事我不再与你追究了,只是你也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还我一个清净,就当你给我赔礼道歉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如同一阵风般离开了。这一切仿佛只是夏夜里她独自做的一场梦。 夏至日如约而来,并未因谁心情的起伏而放慢它的脚步。 祭祀仪式结束之后,乐于时便开始期待夜里同哥哥们放灯逛集的开心事儿了。 只是期待攒得越多,失望也就来得越快。 于庭本就是有其他事要忙,必须出门得晚一些。用过午膳,于镜便被匆匆赶来的周行叫走了。 今时不同往日,乐于时明白他的身不由己,饶是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也不能够使小性子,出言阻拦。欲言又止之后,只说让他早些忙完就来找他们汇合。 索性和于遥单独出门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三哥总是对她言听计从,想要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依着她。 原本的约定没能兑现,乐于时难免有些没了兴致。 兄妹二人走马观花,又到了乐济堂的门前。今日休沐,外祖父也难得将医馆的门关了。 大夫虽不在,病人却少不了。 柯念昔抱着试试的心态来到乐济堂,谁知等待她的却是紧锁的大门。任凭她如何用力拍打,也无人来应。 站在她身旁的丫环上前拉住她:“小姐,看样子今日是不会有大夫来了,不如我们明日再来吧。” “你瞧我这副模样,怎么能等得了明日?”说完便又继续敲门。 这场面不被于遥看到也就罢了,此刻他亲眼所见,又怎能坐视不理? 他进退两难地看了看乐于时,那人心领神会,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你是想同我一起进去,还是自己先去河边?看样子应该用不了太长时间,不如就去里面喝杯茶,坐着等等?” 乐于时摇摇头,她若是等在一旁,于遥想必定会有些压力。她的三哥什么都好,就是所有人都要顾及,所有事都力求完美,给自己徒增了几分压力。 “你先去也好,能占个好位子。我忙完就来找你,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小姑娘点点头,扯出了个笑容离开了。 于遥也说不出这小四最近是怎么了,似乎总是被些忧愁的情绪所笼罩着。 可她原本是他们家的太阳啊。 于遥走向乐济堂,“姑娘可是来看病的?” 身边的丫环见有人来,大喊了两声“小姐”,试图引起她家主子的注意。只是这人群过于喧嚣,她的叫喊也无济于事。 见状,于遥抬起手拍了拍那姑娘的肩膀,她才终于转过身来。 “姑娘可是来看病的?” 那人拿帕子捂着口鼻,“来医馆自然是来看病的。” “外面太嘈杂,进来坐吧。” 柯念昔四处打量了一番乐济堂,这京城第一医馆也并非她想象中那般富丽堂皇。不过是一般的装饰、一般的布置,深棕色的基调透露出一副朴素无邪的感觉来。 而坐她对面的那人亦是如此。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欲无求的气质,仿佛脱身于世间而存在的清流。 漆黑的瞳仁望向她时,透射出满眼真诚。 “姑娘是有哪儿不适?可否先告知于我?”轻启的薄唇天然向上勾起,仿佛永远在微笑。 “姑娘?” 柯念昔看着出了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章 花间意 该不会是你的同胞兄弟吧?…… 平日里灯火通明的飞烟阁今日也在夜空下黯然失色。 乐于时走过此处,碰巧蓝烟独自一人正从里面出来。即使过去发生了诸多不愉快,她也无法装作视而不见,还是热情地上前去打招呼。 “乐捕快这是要去放荷灯?” “嗯。”乐于时默许她暂且将往日恩怨放到一边,低声回应着。 “我也正要过去,不如我们一起走?” “好。” “今日怎么自己出来?不找你哥哥陪你一起?” 她知道蓝烟指的是谁,“他在忙,一会儿再来。” “哦。” 两人随意闲扯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看乐于时没有聊天的兴致,蓝烟识趣地噤了声。 时辰尚早,河道两岸却早已站满人。瞧着没什么好位置,乐于时就想等这拨人都散了再过去,毕竟她那些哥哥还不知道要待到何时才能来。 “咱们去桥上吧?那儿视野好,人也少。” “也好。” 乐于时仔细提着裙摆,踏上石阶时总觉得脚步有千斤重。不知这是心绪在作祟,还是近些日子的疲惫堆积而来的后遗症。 桥中央一男子长身玉立,淡绿色长袍清新雅致,丝质衣摆随夜风轻轻飘动,宛若此闷热夏日间一碗清凉的绿豆汤,沁入心脾,直达肺腑。 男子觉察到了什么似的,蓦然转头,穿过人群,对上了那双灵动水润的漆黑眸眼。 她眼中从开始的无意,随着距离的拉近,逐渐夹杂了几分疑惑,最终充斥了满满的怒气。 异于常人的琥珀色眸子,纵使化成灰,乐于时也能认出它来。 蓝烟在他面前停下,唤了声“阿适”,语气中是明耳人皆能听出的柔情蜜意来。 挺拔的鼻梁下,纤薄的双唇仿若沾染了姑娘家的口脂而格外红粉,开口应道:“好巧。” 巧合皆非天意所赐,而是人心有意所得。 蓝烟笃定他今夜会来,头先在远处便依稀看见他的身影,心中难免惊喜,却忘了身边的姑娘兴许才是他来到这儿真正的目的。 眼下情形如此,她倒似替他人做了嫁衣。 “这位姑娘是?” 这阿适嘴上问着蓝烟,眼神随着心看向的始终是她身后之人。 “公子不必佯装不认识。”他们站的位子显眼,人潮往来中,乐于时刻意压低了声音,避免引起注意。 “什么?”也不知是真被人声鼎沸吵得听不到,还是故作姿态, 他借此机会,挪上前两步,将耳朵凑得愈发近了些,“在下并未听清,可否请姑娘重复一遍?” 乐于时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生平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姑娘谬赞。敢问姑娘芳名?” “你演够了没有?”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男人爽朗地笑出声,展开手中的扇子扇了扇风。 眼见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剑拔弩张,蓝烟立马在中间做起了和事老,免得战况愈演愈烈。 “乐捕快,容我替你们介绍。这位是柯适,柯公子。” “这位,”她顿了顿,“这位是六扇门的乐捕快。” “原来是那鼎鼎有名的女捕快,久闻大名,只是百闻不如一见。” “是吗?”见他们俩默契地接着装聋作哑,乐于时充分发挥了自己冷嘲热讽的本领,“我倒觉得公子你眼熟得很。” “哦?怎么个说法?” “跟我前些日子抓进大牢的人有个七八分相似,”她想到了什么似的捂住自己的嘴,“呀,该不会是你的同胞兄弟吧?” 男人笑了笑,“那你说,前些日子上你屋顶的,该不会也是我那同胞兄弟吧?” 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女子的情绪可以转变得如此之快,仿佛晴空万里忽而间电闪雷鸣。 乐于时收敛其玩笑模样,扭头就走了。 柯适合起扇子,点了点蓝烟的后背,“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路上碰巧遇到,就结个伴。” “没找其他姐妹陪你?” “嗯,想自己出来走走。”蓝烟不是没人陪,飞烟阁众多姐妹本都是要好极了。只是她藏了私心,才婉言拒绝了她们同行的邀约。 “等会儿记得找个好位置,晚些时候我来陪你放荷灯。” “好。” 没等这个字的尾音消散在空气中,柯适早已无所踪了。 追上乐于时是在桥下不远处的大树旁,他伸手拦住她的去路。 “上回我同你说的话,你都当成耳边风了是不是?” “你当真冤枉我,今日明明是我先到此处来的。” “所以我走了还不行吗?”乐于时心里是真后悔没等三哥一起来。 “今日无意之中又见面了,你不觉得我们二人之间很有缘分吗?” “我怎么知道你这回不是和蓝烟串通起来蒙我的?” “哦?要这么说,你接近她的目的也不单纯吧?”乐于时瞪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发虚。 柯适接着说道:“以你的性子,能委身与她同行?怕不是想借机套出些什么话来吧?” “不错,我起初确有此意。只是想着夏至日还是先放过她算了。” “乐捕快倒是挺坦荡的。” “为民除害有什么拿不出手的?” “也是。”他点点头,“夏至日你都能放过她,不如也先绕了我。你说我们既然都已经见面了,就别辜负老天爷的一番良苦用心,一起去放个荷灯感谢他老人家吧?” “你别得寸进尺。更何况,你和她的问题性质不同,怎么能同日而语?” “你答应和我去,我就答应从此不再打扰你,这笔买卖不吃亏吧,捕快大人?” “你言而无信,我拿什么相信你?” “拿我柯适的性命。” 乐于时最终还是答应了。 从男人手里接过荷灯,连眼都不眨就直接将它扔水里去了。他倒是一本正经,双手合十虔诚地紧闭双眼,不知许的可否真是刚才那个愿望。 他蹲下将荷灯缓缓滑进水中,任由它随波逐流地混入其他灯中,慢慢漂远。 “答应你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1章 夜游宫 哟,几位大少爷大小姐,你们还…… 于镜将乐于时紧握住他的手指毫不留情地一一掰开,那人又厚脸皮地重新握住,嬉皮笑脸地说道:“二哥,你怎么会来?” “我路过乐济堂,老三说他暂时抽不开身,又不放心你一个人,让我赶紧来陪你。”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她知道于镜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她也不介意。 “看样子我来也是多余,已经放过荷灯了?” “才没有。”毕竟那个直接被她扔到河里去了,怎么算都不能作数,“就是想先买一个试着玩玩儿,谁知道闹了个大乌龙,我一气之下就扔了。” 于镜不与她嬉皮笑脸,正了正神色:“我不管你为什么同那人有交集,你最好还是与他保持距离。” “为何?” “他太危险。” “危险?你之前难道认识他吗?” 于镜不答,乐于时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堂堂锦衣卫能盯上他一个小小采花贼? 她并未追问,想来于镜不会告诉她个中缘由,索性也不自讨没趣了。 于遥来的时候,素色的衣衫上沾了点血迹。 乐于时小跑了几步迎上去,“三哥,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这不是我的血。” “啊?什么病人情况这么严重啊?” “也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只是鼻衄而已,不过出血量大了些。” “看着怪吓人了。” 于遥点了点头,“你们放完荷灯了吗?” “还没呢!我和二哥正准备去买,就看见你了。” “那走吧,大哥应该也快到了。”他推了推一旁的人,“怎么板着张脸不说话?” 于镜睨了乐于时一眼,“你问问你妹妹,做了什么好事?” “什么?没有吧……哎,别说这个了,我们快走吧。”说着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赶了。 “阿遥,你就不觉得小四最近怪怪的?”看着前面活蹦乱跳的人,他却露出难以言明的神色来。 “不瞒你说,我早就这么觉得了……她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 “什么心事?” “她都不曾与你说过?那我更无从知晓了。”于遥抿了抿嘴唇,“莫非是六扇门的案子,看她最近挺上心的,不是说她一直想抓那个江洋大盗来着的吗?” “要只是查案方面的事,她至于如此费神?再说六扇门的案子,没什么见不得光的。” “你的意思是?” 于镜眯了眯眼,“只怕她是有什么秘密,不便与你我说吧……” “哦。”于遥恍然大悟,“我们家小四还真是长大了……” 当然乐于时没听见他们的悄悄话,要是听到了,必定要反驳上一句“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于庭赶在最后时刻找到兄妹三人汇合,散去的人流之中,只看见四人并肩立于河边,虔诚地许着愿。 乐于时双手合十,除了保佑全家平安,她一心只想赶紧抓到冷适,好升官发财,也让天下百姓看看,女子是可以做出一番大事业的。 只是不知怎么的,眼前不断浮现出的是刚才那张讨人厌的面孔。她甩甩脑袋,觉得有些晦气。 偷偷睁开眼,三个哥哥的模样比她还认真。真不知道他们怎么都这么贪心,许的愿望都比她长。 她鬼鬼祟祟地蹲下身,从河里掬起捧水来。 大哥她是打不过,二哥她又不敢惹,唯一能欺负的就剩下老三了。 这么想着,她将水毫不留情地泼到了于遥身上,那人睁开眼有些难以置信。 “三哥,你衣服脏了,我帮你洗洗。嘿嘿。”边说还不忘跑远一些。 于遥气呼呼地准备反击,见人离他太远,便将水转泼到了于镜身上,还不忘连累了一把大哥。 以于镜的反应必然不可能躲不过的,只是他没料到自己也成了被攻击的对象。 他咬牙切齿地喊道:“你给我过来!你小子活腻了是不是!” 三人吵作一团,挑起这场“战争”的人反而得意洋洋地欣赏自己的战果。 四人玩得忘乎所以,浑身湿透着回家。本想悄悄进门,没成想乐其雨在等着他们。 看着鬼鬼祟祟踮着脚的四个人,她和颜悦色地开口:“哟,几位大少爷大小姐,你们还记得回家呀?” 暴风雨往往隐藏在最深沉黑暗的宁静之下。 于庭刚想站出来,谁知于镜推了身边的人一把,乐于时猝不及防地成了众矢之的。 “啊哈哈哈。对啊,这玩归玩,家还是得回的嘛……”她只能硬着头皮接话,心里已在将于镜千刀万剐了。 “你们几个做哥哥的,都多大的人,就陪着她瞎胡闹?” “今日难得一回,下次再也不会了。”于庭还是忍住说了一句。 “就算是夏至,你们这样玩儿,夜里也还是容易着凉的。”乐其雨扫了一眼于遥,“你一个做大夫的人连这点都不懂吗?怎么样,想明日全家上下都告假不成?” “母亲,是我没考虑周全。” “行了,既然都知错了,那就派个代表领罚吧。” 有人正窃喜没被点名,就听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了母亲的口中:“于镜,就你吧。” 乐于时冲他做了个鬼脸,无声地送了他四个大字:“祝你好运。” 夏至的第二日刚好是十五,宫里的习俗要去城外的寺庙烧香,再过上一夜。 六公主近日偶感风寒,身体欠安,皇上一行人便没带着她去,让她安心在宫里休息。 静妃本是要留下照顾她的,只是她生怕将风寒传染给母亲,就拒绝了。静妃见此,也并未再强求。 这出行带走了宫里不少人,偌大的皇宫竟也显得冷清起来了。 夜幕已至,六公主遣散了周围的服侍,但并未歇息。衣衫齐整地坐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星星发起了呆。 倏忽之间,有拍打窗户的声音。她本以为是自己病出了幻听,可这敲打的声音断断续续,她还是去开了看看。 这不看也就罢了,看得她心惊肉跳,赶忙把外面的人拉进来。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冷适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找了个椅子坐下。 “我看今天出行的队伍里没你的轿子,担心出什么事儿了,所以来瞧瞧你。” “我能出什么事儿,不过是染上风寒罢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2章 寻瑶草 兴许你们二人没缘分? 公主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好生修养几日便也好了个彻底。见她气色颇为红润,人也有了精神头,皇上特许她出宫玩了一日。 换了身朴实无华的衣裳,她才去的飞烟阁。 蓝烟见到她难免有些意外,遣散了下人,带她进屋才说起话来:“公主怎么今日来我这儿了?” “父皇兴许是我看最近憋得慌,特赦我今日出宫。” “阿适知道吗?” “他?想必不知道。所以我也算来碰碰运气。” “说不定你们心有灵犀,他就赶着来了。” 两人闲话了小半日家常,等冷适这回事早已被抛在了脑后。他悄无声息出现之时,难免吓了她们一跳。 “两位可人聊什么呢?能否容再下听听?” 朱恬险些被吓得掉下椅子,她顺势站起身,叉着腰,“你出现的时候能不能发出点声音来?我这大病初愈,经不起你这么吓我。” “公主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 “你今儿是顺着哪路风来的呀?”蓝烟起身给他搬椅子,“来的还真是凑巧。” “那当然了,你们姐妹聚会怎么能少得了我?” 他翘着二郎腿,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头顶上有些愁云散不开似的,整个人死气沉沉。 “怎么,你又惹捕快大人不高兴了?” 朱恬听到此话,两眼放光,“你知晓此事?那快与我详细说说。” 冷适就在一边冷眼旁观,仿佛她们所说的并非是他的事。 听完,朱恬点点头,“要我是乐于时,我也得生气啊。你想没想好怎么给别人赔罪?” “我这几日四处奔走,也没找到块模样一致的玉佩。也许她所言是真,这世上本就没有第二块一模一样的。”他坐直身子,“如若真的找不到,就罢了。兴许……” “兴许什么?兴许你们二人没缘分?” 冷适有些讶异公主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玉佩找不到,那你就不能换个法子补偿她?别总想着给这事儿找借口,你不是怕找不到玉佩,是没想好怎么开口同她说你的心思吧?” 被拆穿了他也不恼怒,“公主既然这么一针见血,那还请你们二位快快帮我想个法子才是。” 蓝烟不解:“你可别瞧我,我这张脸只怕是已经在她心里被抹黑了。”说罢将目光转向朱恬:“倒不如让公主试试?” “试试什么?”她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不如……”蓝烟酝酿了下思绪,方才开口,“不如你想法子见上她一面。若是能和她做朋友,也方便阿适了解她的想法。” “我是愿意与她见面的,和她做朋友也是求之不得,只是……这样会不会太阴险了?”朱恬多少有些不乐意这么对那个姑娘。 “这样吧……”最后还是冷适折中了一个办法,“你同她做朋友,不必抱有其他目的。只不过算是打开一个窗口,让她能真实地了解我而已。余下的,一切随缘就好。” 朱恬点点头,“这倒是行的,只是……我要上哪儿与她见面?” “嘿,这你算是问对人了。乐大捕快嘛,中午若是不忙就会去灵饮肆坐会儿,不如今日你就去那儿偶遇她试试?” 朱恬是说做就做的性子,决定了便只管低头往前赶路,而运气恰好总是在恰当好处时站在她这边。 到茶馆时,她遣散了身边的随从,让他们躲远些,好不引起注意,只带了个贴身宫女在身边。 那边,乐于时穿着官服,神采飞扬,在人群中颇为扎眼。 午饭过后是灵饮肆最忙的时分,所有的店小二都忙着招呼店里的客人,已无暇顾及外面刚来的人了。 朱恬是初次来此地,略显陌生,眼见只剩乐于时身边还有两个空位,主动走过去搭讪成了顺理成章。 她正同一位看似年龄相当的公子说着些什么,并未留意身边的动静。 “我说陈杭,你这生意学的像模像样的啊,姨娘有什么可不放心你的?” “害,这有什么可说的。父母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永远长不大,永远比不上人家。” “那你贪玩也是事实嘛……再说,我们确实比你优秀了点。” “喂,你到底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给我找不痛快的?” “我当然来找你不痛快啊。” “哎你这人,不是我说你,”陈杭被气的语无伦次,“小心我上衙门告你欺压良民啊。” “你试试看呗。” 乐于时作势要从袖子里拿出些什么,陈杭立马抱住自己的脑袋求饶:“小姑奶奶,我错了。”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意人,纵使乐于时是三脚猫功夫他也打不过,别的不说,审时度势这点他学得还是很充分的。 他还在抱头鼠窜当中,一道清甜的女声插了进来:“打扰了,不知我坐这儿方不方便?” 听到有客人,陈杭立马换了副嘴脸:“不打扰不打扰,客官赶紧请坐。” 环顾四周眼见没更好的位置,其余的人又都在忙,他便主动招呼起来:“客官想喝点儿什么?我们这儿有上好的明前茶。” “我对喝茶没什么了解,不知可否为我推荐推荐?” “瞧您面生,是第一次来小店?” 乐于时眯了眯眼,轻轻踢了陈杭一脚,让他别又见色起意。 “是啊。”朱恬看了看对面的乐于时,“不知捕快大人喝的是什么茶?” “她呀,”还没等正主开口,陈杭先把话头抢了过来,“她喝的是白茶,味道寡淡些。” “寡淡怎么了?人也得偶尔换换口味吧?” 乐于时总觉得他在内涵自己,忍不住开口说了两句,“姑娘,你若是第一次来,不妨就试试这白茶,虽比不得浓茶有滋有味儿,却也容易上口。” “行,那我就尝尝这白茶。” 陈杭无语地白了旁边的人一眼,自己的推销计划显然又被她搅黄了,但嘴上还是勤快地应下,给人泡茶去了。 “敢问姑娘是哪里人?” “我?”朱恬指了指自己,好确定她是在同自己说话。 乐于时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嘛,就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3章 芳草渡 答应了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飞烟阁?公主你……” “你是不是想说,我堂堂一个公主怎么会跑那风尘之地去?” “我可不敢这么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过我也是机缘交合之下才认识了阁内的姐妹。此处人多,下次你来,我再仔细说与你听。” 乐于时嘴上虽是应下了,内心仍逃不过思绪万千。 于章近日并不得闲,还是想着法子硬挤出点时间去了趟柯府。多年不见的老友,免不了一番寒暄。 “今日终于是想着来看我了?”柯有怀知道他不会介意,这才打趣道。 “我不来看你,你也想不到来看我?” “这些日子光顾着打理手上那些生意了,实在忙得很。” “这几年你虽不在京城,可生意是一点儿没落下。” “我是个商人,自然是无利不图的。” “念昔呢,她这回也是同你一起定居京城了?” “她呀,前阵子有些水土不服,听闻是去乐济堂抓了几服药。现在好些了,就去绸缎庄帮忙去了。” “看来日后你也可以放宽心了,这偌大的家业啊,是不愁没人接手了。” “还早着呢!”他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阿适这臭小子也是的,明明让他先回来,不说先帮着打点生意,整天就只顾着玩儿。这一年他可没少给你惹麻烦吧?” “没有的事儿,他呀是足够聪明,只是心思有些不定罢了。再等几年,等他玩儿够了啊,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闲话半晌家常,于章终于切入正题:“他人呢?今日可在府里?” “在在在,他是日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我这就差人去喊他。” 柯适本还在床上赖着,听说是于章来了,立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洗漱。 柯有怀知道他二人有要事相商,找了个借口去厨房,将空间单独留给了他们。 “起来了?” “于伯伯。” “不必多礼。我近日来是想告诉你,最近行事千万小心。我们家老二恐怕已经是怀疑上你了。” “此话怎讲?” “前几日,他跑来问我,是否有个姓柯的故人。你们幼时有过几面之缘,想必他是想起了些什么,嗅出了几丝苗头。” 柯适点点头,“不止如此,夏至那日我们又见过一面。” “哦?”于章的语气是意外的,神色却依旧平静,“我那日的建议你可以考虑考虑,兴许不是什么坏事。”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 和六公主见面的那日不知不觉就到了,犹豫万分,乐于时还是决定赴约。毕竟爽约这种事实在是过分可耻了。 日光被星星蒙住了眼睛,泼上漆黑神秘的色彩。 飞烟阁内灯火通明,当真是繁花似锦。 乐于时被候着的人带向二楼,恰好能看见荷花舞台的正中央正有人翩翩起舞,但依稀是张陌生面孔。 进了雅间,朱恬早已坐着与蓝烟闲话了。 “你终于来了。”看见乐于时,六公主兴致勃勃地起身将她拉了过来,让她坐到自己身侧,“蓝烟刚才还跟我说,也许你不会来了呢。” “答应了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是啊,我也是这么同她讲的。” 乐于时对她们二人认识并不感到意外,相反她有些感谢朱恬给了她一个打探情况的机会。 朱恬并不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曾了解她们二人之间的过节,“我说你热情善良,不会带着偏见看她们姐妹的。” 乐于时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笑了笑,化解这份尴尬。 “既然你都愿意来了,我就替你们二人互相介绍一番。这位是乐于时,乐捕快。这位是蓝烟,飞烟阁的花魁。” “乐捕快你好。” “你好。” 两人礼貌地握了握手,算是把场面圆了过去。 “我都跟蓝烟说过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了,不如我也来同你说说,我是怎么跟蓝烟认识的?” “好啊,我也正想听听公主和这飞烟阁的渊源。” “去年夏至,我被父皇准许出宫玩儿,当然得去凑凑放荷灯的热闹。只是那河边人多的出乎我的意料,人群推搡之间我一个不留神跌到了河里。” “公主没带侍从吗?” “带是带了,只是被人群冲散了。当时许多人都看见我,却迟迟没人下来救我,我险些就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了。” 乐于时伸手捂住了朱恬的嘴,“可不能说这不吉利的话。” 公主配合地呸了几声,逗笑了蓝烟。 她复又接着说道:“就在这要紧关头嘛,还是蓝烟跳下河来救了我。还有飞烟阁的其他姐妹们,找了些树枝绳子,想办法把我们弄上了岸。” “她担心我湿漉漉地回去,一是容易生病不说,二是我这副模样,不仅我要挨骂,身边的那群侍卫怕是连小命都要不保了。我觉着她说的有理,她便收留我回了此地收拾完自己,这才回宫的。” 朱恬说的绘声绘色,当然她自动省去了冷适出现的那部分。 “所以说,蓝烟姑娘可以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乐于时听完皱了皱眉头,大概是这故事的走向与她设想的截然不同。 “每回出宫,我都会来这儿,久而久之也就和蓝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了。你也知道的,皇宫比不得其他地方,除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能有几个值得托付真心的人?相比之下,宫外真是连每一丝空气都清新而自由。” 朱恬身上那副洒脱随性的劲儿似乎总会让人忘记她是个被深锁宫闱的公主。 “公主……”乐于时想说些什么安慰,却又觉得语言苍白无力,单纯将手搭上了她的手背,用最直接的方式传递她内心的温暖与能量。 朱恬那只空着的手将蓝烟的手一并拽过,叠在二人交覆的双手之上,“姐妹的姐妹呢,也是姐妹。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有朝一日,你们二人,哦不对,是我们三人能够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蓝烟意味深长地看向坐在她正对面的乐于时,“希望如此。” 朱恬似乎格外爱听宫外的趣事,偏偏六扇门多的是离谱的事情。这会儿说到相国府失踪的那只猫,乐于时还不忘四周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水晶帘 以后我就仰仗着你养活我了。…… 要说柯念昔回京的日子,已不算短,柯适却始终没在府上碰见过她。小时候她总爱黏在他屁股后面,东一句哥哥,西一句哥哥地叫着,这回也不知为何如此反常。 这日男的早早起身,依旧是没见着她,碰巧看到正在吃早膳的柯有怀,便随口问了一嘴:“念昔那个臭丫头呢,怎么好几日都没看见她?” “她啊,一早就去绸缎庄了。人家勤奋得很,你还管人家叫臭丫头,我看你才是个臭小子没跑了。” “哎哎哎,打住。夸她归夸她,别殃及池鱼啊。” “你小子,”柯有怀放下手中的筷子,“别给你于伯伯惹麻烦知道吗?” 他走过去徒手抓了个包子,咬下一口嚼了几下,“我怎么给他惹麻烦,我帮他的忙还来不及呢。” “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破事儿我不知道,我只是懒得来说你。你也不小了,要懂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别等有一日出了事儿,还要我来替你擦屁股,知道没?”说罢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 “知道了,知道了,”柯适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你就别念我了。” “去哪儿啊?” 他朝身后之人摆了摆手,“找大小姐去。” 绸缎庄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要打理这份生意任谁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掌柜的本以为自己的饭碗就要不保,哪知这柯家大小姐只不过是来学着管账的。 但无论怎么说,做生意的本事总还是要顺带学着点,也不能光顾着拨算盘不是。所以这日她才会在柜台前待着。 谁知客人没等来,等来的是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干嘛呢,大小姐?” 柯念昔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掌柜的招呼其他客人,压根没意识到有人进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谁在说话。 “你怎么来了?”她都没来得及整理容貌,就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 “也不知道是谁一直躲着我,我再不主动来见你,恐怕是连你的脸都要忘了不成。” 柯念昔皱了皱鼻子,“我才不是故意躲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前几日水土不服,日日都在流鼻血,狼狈的模样怎么好见你? 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当着他的面却无法开口。明明很想见他,真正到见面的时刻却又退缩了。这大抵就是近乡情怯吧。 “只是忙得很,这么大的家业,你又不帮忙,只会袖手旁观。还不是都得靠本小姐?” “行行行,大小姐,以后我就仰仗着你养活我了。” “你可别赖我身上,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 “话不能乱说。” “我刚回京都听说了你的光辉事迹……”最后几个字被柯适堵在了他手心里。绸缎庄人多眼杂,更何况他既然被于镜盯上了,就不能怪他疑神疑鬼,毕竟,隔墙有耳。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这是有公干。” “哦,信了。” 柯适点了点她吹弹可破的脸,“你看你那表情,是相信的样子吗?” “我真信了。”她故意拖长尾音,做出一份情真意切的样子。 两人一边拌着嘴,柯适一把抢过柯念昔的算盘,举到空中甩了几下。算盘珠子滴里搭拉响个没完。 “你别仗着自己个子高就欺负我,还给我。”她蹦了几下,皆是无功而返。 “就不给。” “幼稚!” 门上的铃铛响了两声,就听见原本在一旁忙着的掌柜讨好迎上前,柔声唤道:“于公子。” 两人顺着声音向门口望去,见他身后跟着位年轻女子,掌柜的复又招呼道:“姑娘好。” 小花怯生生行了个礼,紧紧跟住于遥,寸步不离。 趁柯适不注意,柯念昔跳起来一把抢过了算盘,带了几丝恼意:“做生意呢,别闹了。” “小姐,这于公子就交给你招呼了,我那边还有事要忙。” 她点点头应下,掌柜的便走开了。 “于大夫今日想看些什么?” 于遥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前些日子的鼻衄可有好些?还有再犯吗?” 柯念昔着急忙慌地摇头,想带过这个话题,却还是被一旁的人给听了个正着。 “鼻衄?严重吗?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二人都不曾讲过面,柯念昔要如何说起? “不严重,早好了。这点小事儿,我觉着没有跟你说的必要。” “哦,行吧。你小丫头长大了,都跟哥有秘密了?” 她扳过柯适的身体,毫不留情地将他推着往外走,“你不帮忙就赶紧走,别待在这儿妨碍我做生意。” 柯适摊了摊手,“行吧,那我走了。”说罢,朝于遥点点头便离开了。 于遥礼貌回应,嘴上不说,心里总觉得此人身形样貌颇为熟悉,却也想不起是曾在哪里见过。 大概是何时来过乐济堂吧,病人这么多,他也不可能当真都一一记得的。 “于大夫今日要买些什么?”柯念昔将话题转了回去。 “我带她来做身衣裳。”他把躲在身后的人轻轻往前推了一把,小花不好意思地看向柯念昔,牙齿咬着下唇,十分紧张的样子。 “烦劳姑娘看看,什么花色款式适合她。” “姑娘可有心仪的颜色款式?” 小花直甩头,憋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那我来给你推荐几款,你挑挑看。你的肤色比较适合深一些的颜色……” 各色绸缎琳琅满目,“我们这儿啊有几身样衣,你先试试看。若是有合适的,我替你量了尺寸定做即可。” 于遥等在远处,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也不参与意见。趁小花换衣服的时间,他才走过来与她说话。 “我还想订套衣服,”于遥从怀里拿出张递过去,“就按这个尺码,要最新的款式和花色。” 柯念昔看着手中的有些泛黄的纸张,想必已有些年头了。 “这是给谁的?不用叫她自己来看看吗?” “不用,”于遥笑眯眯地摇头,“给我妹妹做的,当是礼物送给她。她呀,就喜欢新鲜的颜色与款式。仗着自己皮肤白,说是什么款式都能被她穿得好看。” 柯念昔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宠溺,其实他明明也骄傲的不得了,还是要在别人面前谦虚几分。 “这样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风蝶令 还我清白。 乐于时没想到,和公主的见面比约定时间来得早一些。而那次见面,险些成了永别。 近日是一年一度女真照例前来朝贡之时。朝廷上下早已对此驾轻就熟,各类准备皆是体贴入微。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顺利结束,没想到这次却出了幺蛾子。 事情还要从他们丢了王冠说起。 此次女真为表诚意,特地派了大王子随行,对于他而言,最要紧的身份象征便是御赐的王冠。 即使是丢了性命也要保住的物件怎么能就此作罢,女真使者连夜将此事通报给了皇上,妄图讨要一个说法。 虽说女真表面上要和中原世代交好,私下里也不知藏着什么心思。出了这等事儿,皇上自然是要拿出万分诚意,想方设法解决的。 那日夜里便差卢令带着手下的人,去了使者和王子居住的驿馆查看。半夜三更被叫起,比起怨言,所有人更清楚事态的严重,仔细地搜查了每一个角落,最终将矛头指向冷适。 要说冷适偷东西,乐于时并不意外。她不解的是,以他的胆识眼色怎么能够偷到外朝使臣的身上。 他应该明白,此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还是说,他这么做是另有用意?她着实捉摸不透。 只是抓冷适不是这一时三刻可以解决的,否则六扇门也不会花这么长的时间和心思想方设法找寻他的蛛丝马迹。卢令将情况如实上报给了皇上,想着能找些折中的法子暂时稳住对方。 第二日清晨,皇上叫上卢令,在大殿内单独召见了女真来的人。 卢令将情况如实说明,“就是这么个情况,想必凶手一时半会儿难以落网。但请各位放心,只要再宽限些时日,一定能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们可以理解。”女真使者的回答出人意料的爽快,皇上原本想着,若是他们故意刁难,只要在合理范围之内的,都可以答应他们。毕竟再怎么说,此事都是他们理亏。 “既然各位如此善解人意,我也拿出我的诚意:来年你们的朝贡减半,各位意下如何?” 那人笑了笑,“还请皇上先听在下说完。此事我们可以理解,但并不代表我们不追究。大王子王冠被偷之事,往大了说是有损我们世代交好的意愿的。若是想我们不再追究此事,还需皇上拿出万分诚意。” “说来听听?” “不如,”那人卖关子似的顿了顿,“请皇上派位公主到女真和亲,缔结婚姻也好保你我永世太平。” 皇帝闭了闭眼,顺着对方的话往下问:“既然如此,你们可有心仪的公主啊?” “回皇上,前几日一面之缘,大王子一直心系六公主。不知他们可否有这个缘分,结为秦晋之好?” 得了皇帝的眼色,卢令立马站了出来,“不如再宽限我们几日。你我约定一个时间,这段时间内若是我们当真抓不到犯人,就……” “就答应你的要求。”皇上补充道,神色之中却看不出一丝波澜起伏。 “好,爽快。那就十日之内,若是抓不到凶手,还请皇上兑现自己的诺言。” 皇宫之内人多嘴杂,即使千叮咛万嘱咐切勿将此事传出,可一时之间还是掀起了满朝腥风血雨。 其中最无奈的,当属风暴中心的六公主。 她得知此事时并未大哭大闹,只是去皇帝那儿求了个出宫的特许。前脚刚进蓝烟的门,后脚冷适就来了。 “不是你对不对?”朱恬平静地看着冷适,问出心中的疑惑,即便她早就有了答案。 “不是。”他还没有愚蠢到去做破坏天下太平的傻事。 “那就行了。” “什么行了?”蓝烟对她的平静感到愤怒,“这事儿不能就这样认命啊,公主。” “我是公主,这就是我的宿命,我从来都很清楚。只是没想到,这天来得有些快。” “不,这事绝没有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而他们的目的,就是你。”混乱之中,冷适依旧试图保持头脑的冷静,分析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我?” “听闻是他们指名道姓要让你去和亲的,为何是你而不是其他公主?” “也许……也许是因为我的母妃受宠?” “你的母妃再受宠,不过是个贵妃。皇后虽无儿子,可她的女儿三公主毕竟是嫡公主。此次女真抓住了把柄,这么好的机会给你选,你会选谁去和亲?” 蓝烟激动地站起身来,“那必然是三公主了。” “所以,你就没觉得他们太过于把矛头指向你了吗?就好像……” 六扇门内也有人在说着同样的话。 卢令冲对面的人点了点头,“就像他们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你的意思是……” 于镜端坐在位置上,“不错,他们图的不是六公主,而是她背后的人。六公主的母妃静妃深受皇上宠爱,她弟弟又是吏部尚书,可谓年轻有为。吏部乃六部之首,掌管着朝廷官员的命运,若说他们看中的不是这层关系,想必都没人会信吧。” “可我听闻刘尚书为人清廉正直,秉公无私,不像是会私通外敌的样子……还是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于镜摇摇头,“他有没有,和别人想不想拉拢他是两码事儿。他的外甥女若是嫁到了那儿去,双方真成了一家人,他恐怕是不帮也得帮了。” “他们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响。所以,皇上才会派你来跟查此事?” 皇上表面上叫于镜带着手下的人协同六扇门一起将冷适捉拿归案,背后的心思想必不会这么简单。 “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他的话点到即止。 卢令同于镜自幼同窗多年,情同手足。只是现在身份不比从前,有些事多说无益,这是二人多年的默契。 乐于时听闻皇帝拨了于镜和他手下的人来六扇门协助查案时,还有些难以置信。直到头先在六扇门亲眼见到她二哥,才的的确确相信了这事的严重。 眼见于镜和卢令要一同商议此事,她当然想参与,毕竟冷适她想亲手抓。只是最后被无情地赶了出来,只能眼巴巴看着紧锁的大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锁窗寒 你最好离她远点儿…… “你的清白?我怎知此事与你无关?” 冷适肯定地看着他,“你当然知道。” 于镜环抱双手背靠墙上,“说来听听?” “东西不是我偷的。” “你说你一个惯犯,说出这句话来有没有人相信?” “之前偷的东西可都是为了帮你。”乌云遮住了皎月,黑夜吞没了冷适的轮廓。 “就算我姑且相信你的清白,我要如何证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想必你不会不懂。” “你会有办法的。” “你就这么相信我?” 冷适带了点挑衅的意味,“你若是不帮我,我就只能去找你妹妹了。毕竟她一直很想抓到我来着。” 于镜这才认真起来,收敛住嬉笑的表情:“你最好离她远点儿。”他不清楚冷适接近乐于时的目的何在,只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要是有损她一丝一毫,他都绝对不会容许。 “查清此案是我的责任,与帮不帮你没有任何关系。” 冷适知道他这是答应了,“那就谢过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手之处,记得随时联系我。” “怎么联系你?” “找你父亲就可以。” 知晓了冷适的身份,加上他之前送过来的那些物件儿,其实打从最开始于镜就几乎已将他排除在此事之外了。只是这么一来,他更加确定了。 于镜回府时,夜色已深,乐于时却还未睡下,着急地等在他的房门口。 看见他回来了,立马冲上去,将憋了半肚子的话倾泻而出:“二哥,女真的人肯定是故意将屎盆子扣在了冷适头上。其实他们是想拉拢六公主和她背后的势力,所以抓冷适不重要,我们只要找出他们所谓丢失的王冠就可以了。” “哟,这回还真是开了窍了。是哪位高人指点你的?”都能猜出个七八成来,确实是有所进步。 “是公主,六公主。” 于镜拿手指戳了戳乐于时的脑门,“六公主?你怎么认识的她,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这事说来话长,等日后我再说给你听。总之明日天一亮,我们就去驿馆搜查搜查再说。” “可以。” 于镜难得没有反驳她,反而是赞成她的观点,乐于时这回更来劲儿,天不亮就拖着她哥和六扇门的大队人马去驿馆行动了。 两路人马分头行动,卢令带着乐于时和杨舟先进了驿馆。 杨舟依然睡眼惺忪,“我说大小姐,你这回怎么这么上心啊?这公主是你什么人啊?” “什么叫公主是我的什么人?公主难道不是大家的公主吗?”乐于时揪了揪他的耳朵,“再说了,不管公主是我什么人,总之查明此案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明白吗?你要打起精神来。” “疼疼疼。”他揉了揉耳朵,乐于时这才松手。 “精神都被你揪完了。” “你可拉倒吧。” 女真的人倒是十分配合,见他们这队人马到来,也并未阻拦。兴许是怕口头上答应了皇上的期限约定,又多加阻拦,面子上有些说不过去。 “不知大王子最后一次看见那顶王冠是在什么时间?”卢令坐到他们对面开始询问细节。 “前天早晨,我曾佩戴这顶王冠去觐见圣上。他留我等一同用膳,直到夕阳西下我才出宫。” “出宫之后你可曾去过什么地方?” 大王子摇摇头,“出宫之后我就直接回了驿馆。等我沐浴更衣完,想要整理明日的衣裳时,才发现王冠不见了。” “没有人替你收拾整理吗?” 使者站出来替他解释:“大王子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所以这些事情都是他亲自做的,不用别人代劳。” “也就是说,最后见到王冠的,只有大王子本人了?”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大王子显然有些愤怒,“你是在怀疑我故意弄丢了东西?你可知道这顶王冠寓意着什么?” “在下不是怀疑,只是再确认一次,以免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关于王冠,我们自然是有所耳闻的。” 在女真,得到了这顶王冠就意味着坐实了未来的王座。这也就是为什么,皇上会如此重视这件事,甚至能许诺给他们一个联姻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王冠是在大王子沐浴时丢的?”乐于时摸着下巴故作深沉。 对上她的视线,大王子的眼神有些闪烁,“应该是这样没错。” “除了王冠之外,可有其他财物损失?” “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并没有丢什么其他东西。看样子这贼就是冲着这王冠来的。” “那你们觉得,他是图什么呢?毕竟这王冠太显眼,若是要销赃,想必也没什么出路。”乐于时别有用心地看了看他脖子上的项链。 “若是我们知道,岂会被他偷了东西?这贼神出鬼没,想必是有通天的本领,销赃自然也不在话下了。”乐于时这一番话似乎有些惹怒了对方。 “哦?使者原来听说过这贼的故事?” “那可不嘛,他的故事恐怕江湖上无人不知晓。”话音还未落下,他意识到自己言辞有些草率,急忙止住了话头。 使者和王子一行人并不清楚今日衙门的人来到底是想查些什么线索,只能任由他们翻箱倒柜。但看这模样十分自信,恐怕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 于镜带着周行等人在外仔细勘察了一圈,并未进屋。他们穿着飞鱼服太显眼,虽然皇上指派他带人跟进此事,但除了六扇门之外也并没有人知晓。 卢令出来时,他们立马上前接应。看见他无奈地摇摇头,于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跟自己来。 “看看那是什么?” 驿馆后院围墙的角落里,有一堆看似普通的木屑。卢令蹲下,拿右手的食指沾了一些好凑近仔细看。 他又用大拇指轻轻碾过手上的木屑,虽说这木屑已十分微小,却还是能依稀看出些颜色。再加之残留在手指的涂料…… “那顶王冠是假的。” “假的?”杨舟喊得大声了些,连忙被乐于时往肚子上锤了一拳。 卢令拍了拍手上的灰,“恐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江亭怨 这么看来它是不是…… “这狮子猫他宝贝得很,居然舍得拱手相让?” 大王子好不容易逮住猫尾巴,将它一把拉近怀中,温柔地顺了顺毛。这猫却不给面子,一个劲地往外挣,被人紧紧箍住。 这回它亮出凌厉的爪子,生气地扒拉了几下,大王子的手背被剐蹭得生疼,一个不留神送了手就让它跳回了地面上。 这猫直奔乐于时而去,看样子是很喜欢她。 “乐捕快和这猫好像很投缘的样子。” “我和它确实有过一面之缘。” “是吗?那看来这猫还有认人的本事。” “万物皆有灵,更何况是相国大人养的猫,想必是极为聪明的。” 乐于时蹲下身替它顺了顺毛,灵活的手指挠了挠它的下巴,那狮子猫便是一副舒坦的模样,闭着眼睛极为享受这番待遇。 它张开嘴,轻喊了一声“喵”,露出湛蓝的瞳孔望向乐于时,似乎是在向她传递着某种信号。狮子猫甩了甩脑袋和四肢,迈着轻盈的步伐,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 乐于时站在原地,想看它的反应。那猫也不知是觉得不满还是怎么的,突然加速,一个健步猛地向前冲,一不留神就掉进了未盖盖子的井水中。 大王子吓得大声尖叫,使者闻声立马赶了过来。 “大王子,出什么事儿了?” “猫!相国大人送我的猫,掉井里去了!” “什么?” “井盖,怎么会没盖上?” “不可能,我记得早上打完水就盖上了的。” 大王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脸色惨白,使者的神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但还是强装冷静。 乐于时赶紧跑到井边查看里面的情况,同时也不忘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里。 她看了一眼站在身后无动于衷的两个人,“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赶紧想办法把猫就出来吧。” “这……这该怎么救?” “吊水的桶在哪儿?” “这个……” “不是说早上才用完吗?现在就找不着了?” 狮子猫不知是因为受惊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井中并未传出它的叫声。乐于时愈发有些心急,即使对着日光,也不能清晰地看出里面的情形。 看使者没有要行动的样子,她大声地朝外面喊了三遍杨舟的名字,才把他叫进来。 “快帮忙找找吊水的桶在哪儿。” “出什么事儿了。” “猫掉到井里了。” “啊?那我马上去。” 东西并不难找,不一会儿他就带着桶走了过来。 乐于时接过水桶往下放时,她清楚地看见使者紧握着双手,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水桶慢慢向下,接触到水面时发出了碰撞声。伴随着的是猫发出的几丝呜咽。 杨舟接过绳子,乐于时腾出双手,扒住井边,脑袋往里面探去。 狮子猫试图浮在水面上,正努力地用爪子勾住绳子,想办法往水桶里钻。 只是似乎有什么东西挡着它,挤得它与桶之间几乎没了空间。 乐于时心急如焚也无从出手,只能不停地在上头模仿猫叫声,耐心地鼓励它。 狮子猫得到了感应一般,努力地向上扒拉,终于听见“咚”的一声。 杨舟得了指令,立马将桶顺着绳子往上拽。拽出井口的那一刻,大王子和使者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照理来说这是相国大人送的猫,若是出了事影响的并非他们双方之间的私交。看到猫被救,他们竟然还有些失望,甚至胆战心惊。 杨舟赶紧将桶里的水往外倒,乐于时则一把将猫抱了出来。 这么一抱,猫疼得嗷嗷叫,二人这才发现它尾巴处挂到了东西,正在不停渗血。原本洁白顺滑的毛发此刻显得杂乱无章。 而挂在它尾巴上的,不是其他东西,正是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王冠。 杨舟替狮子猫从王冠中解救出来,乐于时赶忙将它搂到怀中,用深色的官服替它擦拭身上的水滴和血迹。 只是它伤的有些严重,显然无济于事。 看它在怀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她着实不忍心,只能病急乱投医,带着它去乐济堂找于遥,看看他能有什么法子了。 王冠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一刻,大王子双唇发白。 使者皮笑肉不笑,装出一副失而复得的模样,“原来王冠竟然掉到了井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们不是很想找到这王冠的样子。” “呵呵,”大王子冷笑两声,“乐捕快说笑了,我们当然还是希望可以找回失物的,毕竟这事关重大,还请捕快不要拿我们打趣了。” “你说这好好的王冠怎么会掉到井里呢?”杨舟假惺惺地问乐于时,却也并非真心想从她那儿得到答案。 “想必是大王子亲自打水时弄丢的吧?” “是啊是啊。”给了个台阶对方就只管下,也不想想这说法是不是合理。 “哦……可若是您眼看着它掉了进去,怎么会不想办法捞出来呢?” “这……” “还是这屋子有别的野猫来替您丢进去的?” “行了。”乐于时打断了杨舟的冷嘲热讽,“先做正事儿。我把猫送医馆去,你把这事儿处理一下。” “知道了。那就请大王子和使者大人跟小的去六扇门走一趟吧。” “既然东西都找到了,不如这事儿就算了吧。” “那可不行,这案子必须要结。事关重大,不能随意搪塞过去才是。” 眼见推辞不了,两人只能带着怨气跟着杨舟走了。 乐于时抱着小猫进医馆的那一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今日身着官服本就是黑色的,倒也看不出什么。只是先前猫尾巴蹭到了她脸上手上,她也并未注意到,此时还沾染着血迹。 于遥见状,扔了手上的药材立马走上前去,扶着她的小脑袋仔细打量:“怎么了?哪里受伤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乐于时乖巧地摇摇头,努了努下巴,“不是我,是它。”她拨开披在小猫身上的帕子,露出毛发杂乱沾满血迹的本尊来。 “原来是这样。”于遥松了一口气,“怎么会伤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月华清 莫不是太想我,所以…… 卢令面带疲惫回到六扇门,乐于时和杨舟还在兴致勃勃地聊着案子。见到他,赶忙询问情况。 “皇上可有责难他们?” “并未。” “并未?”杨舟有些跳脚,好不容易抓到了对方的把柄,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怎么样都说不过去吧。 乐于时的重点不在这儿,“那他们之前都是把王冠藏哪儿了?” “想必一开始就藏在井内。” “也就是说,他们明知道我们会去搜,所以才把东西放在里面。井内光线昏暗,再加上结了冰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融化,当时根本发现不了。” “不错。”卢令接着往下说,“等我们注意到结冰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把矛头转向冷适,也不会去追究井里到底有什么。” 杨舟幡然醒悟:“所以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要不是那只狮子猫,只怕是我们到现在还发现不了。不枉我上次废了老大功夫去找它。” 于遥把清理包扎好伤口的小猫带回了府,它大概是又累又疼,还被折腾得不行,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在于遥的臂弯里呼呼大睡起来。 醒来时,发现自己到了陌生的地盘,重新变得惴惴不安,一个劲儿地嗷嗷叫。 乐于时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凄厉的惨叫声,只见一家人围着那只小猫不停地哄,又是喂吃食,又是顺毛,却也怎么都哄不好。 她拍了拍蔷薇的肩膀。蔷薇转头见是她,立马给她让了个位置,“小姐,你回来啦?” “嗯。我来试试吧。” 狮子猫有灵性似的,看见乐于时立马收起锋利的爪子,可怜又讨好地连叫了好几声。 她接过蔷薇递来的小鱼干,放到手心里,小猫伸出小舌头乖巧地舔了舔。大概是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才放心地吃了起来。 看这猫这么怕生认人,再加上乐于时对它颇有歉意,毕竟它是此次破案的大功臣。因此,照顾它的重任便理所当然地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在于家的这几天,它是吃好喝好又睡好,伤势自然恢复的也快。只是,女真使者和王子即将准备动身返程。这猫,不宜久留,只得还回去了。 乐于时心中有些不舍,归还这件事找了杨舟替她去,离别的场面就不用她亲眼再见了。 这件事就算暂时落下了帷幕,至于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有什么影响。 手头的事情闲了下来,她终于有时间细细回想这件事同冷适之间的关联。虽说不是他所做,可确实给了她不少启发。 若真按女真使者的说法,井水结冰只需一种药水就能做到,那冷适是否也是通过药水达到这种效果,而并非是他们原先以为的某种武功? 无论是不是真的,至少是一种新的破案思路,乐于时难免要去尝试看看。 她花了整整三日时间,走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没有遗漏任何一间铺子,却也始终没找到任何药水的踪影。 唯一的消息是从某个不靠谱的商贩那儿听来的。 据他所说,这种药水是西域所特制的,除非是与西域有往来的商人,否则要想在京城找到这样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放眼整座京城,乐于时也不曾听说有什么人与西域有生意往来。难道这条线索真的要这么断了? 她几乎是吐槽般的与于遥说起,却没曾想从他的嘴里得到了答案。 “你可记得柯老板的绸缎庄?” “记得。不是说他们老板一向不在京城吗?” “是啊。可我上回去的时候,就听伙计们在议论,说是他们的老板回来了,还把女儿放在了绸缎庄里学着做生意。” “他们是从哪儿回来的?” “好像就是西域……说是都把丝绸卖到那儿去了。” “这么远的地方?” “是啊。” “哎,不对。你什么时候有去过绸缎庄了?”捕快的嗅觉敏锐,总是能出其不意地让于遥措手不及。 “这个嘛……”他有些心虚,碰巧看到了搬着药材路过的小花,“外祖父叫我带小花去做身衣裳,我才去的。” “原来如此,”乐于时睨了她哥一眼,“那你就没想到给你妹妹也做一身?” “忘记了。下次一定!” “好吧,看在你给我提供线索的份上,就姑且原谅你了。” 和于遥贫了会儿嘴,她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绸缎庄。 他们一家子都是这儿的常客,她眼尖地发现了一张陌生的年轻面孔,想必就是于遥先前所说的,柯老板的女儿了。 柯念昔见着一个穿着官服的年轻女子,颇感意外。 今日生意忙,掌柜的和店里的伙计都去送货了,也无人替她引荐。 “官差大人来是有何事?我是这儿新来的账房,有什么事儿都可以跟我说?” “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必紧张。”乐于时放下随身带着的刀,“就是想来问问,你们老板可是从西域做生意回来的?” 柯念昔不知她有何用意,但既然这么问了,必然也是知道些什么的。如果真的撒谎被拆穿了,恐怕只是徒增烦恼,不如先坦白地聊聊看。 “正是如此。他前不久才从西域回来,今后就定居在京城不走了。” “那他可有从西域带回来什么稀奇玩意儿?” “这一路上稀奇玩意儿是寻到不少,不知大人指的是哪一类东西?” “有没有什么神奇的药水?” “药水?”柯念昔仔细思索了片刻,“不曾听说过。” “你是柯老板的女儿?” “正是,不知大人是怎么知道的?”柯念昔来绸缎庄这件事儿毕竟也没告诉其他什么人。 “这个嘛,我自然是有法子知道的。”乐于时随意兜了一圈,“既然柯小姐不知道的话,我只能去府上拜访令尊了。不知道他可否有时间?” “公事要紧,大人请便。” 柯有怀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知晓乐于时要来的事,早早就在院子里备好了茶水点心,等她上门。 柯有怀先前虽说不定居京城,但柯府常年有人负责打理,前年更是重新翻修了一下。柯家本就是做生意的,这内部的装饰摆设即使尽力低调,但还是无一不透露出富贵的气息。 乐于时原本只是想打听些消息就离开,盛情难却,只好进屋登门。 “柯老板,我也不同你绕圈子了。这次我来,就是想问问,您去西域时可否听说过,西域有一种神奇的药水?” “哦?乐捕快指的是哪种药水?” “一种能使井水结冰的药水。” “这个嘛……”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确实是有听说过的。西域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着实不少,他们尤其喜爱调制一些香料药水,诸如此类的东西数不胜数。” “那柯老板可曾带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秋波媚 你说我在期待什么呢…… 褪去盛夏的炎热,紧接而来的就是飒爽的秋日和一年一度的中秋节。 全家休沐的大活动,乐于时永远都是最积极的,一早就把做月团的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 于遥当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做,陪着她一起在厨房和面皮、调馅儿。 于镜美其名曰来给他们打下手,实则只是不想和大哥一起布置院子。 他往厨房里搬了把椅子,悠哉地坐着嗑瓜子看他们忙忙碌碌的。 乐于时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坐在这儿不像我哥,挺像我大爷的。” “行啊,那你叫声大爷来听听。” “我去你的,你这是占我们阿遥便宜好吧。” “哟,小脑袋瓜算得挺清楚的呀。” “你们斗嘴能不能不要伤及无辜啊。”于遥委屈巴巴地说道:“你说你也是的,也不过来帮帮忙。” “帮什么忙?”于镜扔了手中的瓜子皮,拍去手上的碎屑,站起身来。 “尝尝这馅儿和得如何?我感觉我好像糖放多了……” “什么啊三哥!我好不容易拌好的,你别给我毁了。” “所以才叫二哥尝尝味道,不是你说他味觉最准了。” 于镜低头凑近盆边,用手呼了呼味儿到鼻子里,“闻着就不太妙……” 他随手从筷笼里抽了根筷子出来,沾了点儿豆沙放到舌尖尝了尝。他好不掩饰地皱起了眉头,抿了抿嘴,“阿遥,你今天发挥有失水准啊。” “不会吧不会吧,很难吃吗?我来尝尝。” 乐于时想着自己刚洗过手,想直接伸手,被于镜看到,拿手中的筷子敲了敲她的手腕,“姑娘家的,能不能讲究着点。” “我刚洗手了。” “洗手了也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最烦。” 她拿勺子舀了一小块,塞到嘴里,一放进去便立马吐出来了。 “三哥,你这是加了多少糖啊?” “刚才放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我就知道搞砸了。” “没事儿,就让乐大厨给你露一手,展示一下什么叫做妙手回春。”她冲两人得意地挑了挑眉,一副你们瞧好了的表情。 于镜和于遥就眼睁睁地看着她拿起手边的碗,将里面的清水一股脑全到了进去,继续搅拌:“这样肯定就不甜了。” 于镜搂住于遥的肩膀,“你说我在期待什么呢?” “我也不太清楚。” “干嘛这副表情,你们不相信啊?再尝尝看,肯定就不甜了啊。” “不甜是不甜,但是你这是馅儿啊,还是红豆汤啊?” 看他们没有给出期待的反应,乐于时有些不爽,把搅拌过的馅儿递到二人面前,“尝尝。” “不了不了,阿遥你来吧。”于镜松开手,退避三舍。 “你是兄长,还是你先来。” “这个嘛……我又不会做饭,尝不出味道啊。” “小四说你尝咸淡有一手,你就别谦虚了。” “你们干什么呢?” 此刻出现在厨房里的于庭成了兄弟二人的救星。于镜立马跑去抓住大哥的胳膊,“小四和的馅,说找你尝尝味道。” “你们怎么不试?” 他一眼看穿了他们计谋,从右手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盆新的豆沙馅,“母亲知道你们会搞砸……” 乐于时满脸不可相信的表情看向于庭,于庭清了清嗓子,重新组织了一下措辞:“知道你们可能是想搞些……新鲜的……东西,所以还另外备了一份,以防万一。” “大哥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于镜!你太过分了!”乐于时气得扔了手里的勺子,双手环抱胸前。 “怎么了?我堂堂一个锦衣卫副千户,要是吃了你的东西被毒死了,那我的面子还往哪儿搁啊?” “至于吗,我还能毒死你了?” “对啊。再说了,你怎么不批评阿遥?” “三哥最多就是心里想想,才不会像你这么不给我面子。” “你倒是挺了解的。” “行了行了,”于庭见他们吵个没完,觉得自己还是离远点儿比较好,“馅呢,现在已经有了。面团呢,早些时候张大厨都和好了。各位大少爷大小姐就麻烦擀擀皮子,把样子做的好看些就行了,好不好?” 于镜腆着脸,试图抓住救命稻草,“大哥,我还是跟你去布置院子吧。” “那不行,谁让你一开始不跟我的。现在反悔啊,来不及了。你就留在这儿吧,乖。”于庭揉了揉于镜的脑袋,两袖清风地走了。 “听见没,大哥让你干活。” “我没聋。” 绕到乐于时旁边,于镜挤了她的位置,“让让。” “为什么叫我让你啊,这是我的位置!” “我是你哥,你还不让着我点儿。” “有你这样的人吗?现在这都什么世道啊。”乐于时低下头,假装抹了抹眼泪,带着哭腔说:“阿遥,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于遥凑过去想安慰她,谁知道她说是迟那时快,从面前的缸子里捞了把面粉,撒到了他的脸上。 于镜早就知道她憋着什么坏心眼儿,赶忙弹得远远的。 这往后一撤,撞到了正准备进厨房的人。 本以为是大哥折了回来,转身一看,才发觉不对劲,于镜立马收住了脸上的笑容。 冷适扶了他一把,听见他说抱歉,适时地松开了手。 乐于时本还在嘲笑于遥,见到冷适,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情绪。 于镜看出了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却也未戳破。 在自己家的三个人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倒是让别人反客为主,“于伯伯让我来看看你们的进展怎么样了。” 于……伯伯?难道父亲所说,今日请来府上做客的老友,就是那日所见的他的父亲? “快了。”于镜冷冷地吐出两个人,像是不太欢迎这个不速之客。 于遥赶忙拍了拍身上头发上的面粉,露出和煦的笑容,“马上就好,让他们放心。” 冷适点点头,“那我就先过去了。” “好。” 头先离厨房几米开外就能听见几人打闹嬉笑的声音,好不热闹。这下他来倒是破坏了这温馨和谐的氛围,多少有些多余了。 三人各有各的心思,皆保持沉默。正在烧火的伙计见他们都不言语,随口问了一句:“这位就是将军请来的客人吧?” “嗯。”于镜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声,重新搬过椅子坐了上去。 “这人我上次在柯老板的绸缎庄见过,好像是他儿子。” “就是你带小花去做衣服的那次是吧?”乐于时是挺记仇的。 “嗯……”于遥有些尴尬,“这么说来,柯老板就是父亲的那位老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0. 秋思夜 喝多了千万别来缠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还不明白吗?就是我,”于镜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乐于时,“会跟你们六扇门一起查这桩案子。” “你不是锦衣卫吗?还管江湖上抓贼的事儿了?” “上回闹出这么大的乱子,虽说是不关冷适的事儿,但他这么一直在江湖上游荡着,也不像话啊。皇上可能是觉着……” “觉着什么?” “觉着你们六扇门能力不行,就只能派我出马了吧?” “于镜!我要跟你拼命!” “不止我,还有周行啊。” “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跟他打一架!” “姑娘家别老是想着用武力解决问题好不好……” 最后,一整屉的月团基本都是于遥一个人做的。那两个人不给他搞破坏就算是高抬贵手了。 将军府一家人再加上柯家三个人,刚好凑满一张桌子。 原本是安排让两个姑娘坐在一起,只是两人之前虽算不上有过节,但是初次见面也并不太愉快。打招呼点到即止,乐于时更是不动声色地和于遥换了个位置。 于遥和柯念昔都不意外见到彼此,互相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于章没有发现这些年轻人的暗流涌动,大方地向大家介绍起来。 “今天是中秋节,是团聚的日子。我的老朋友,你们的柯伯伯今后要在京城定居了,所以这次啊,就邀请他和他的两个孩子和我们一起过节。就算是庆祝我们多年不见的老友重聚了。” 柯有怀举起酒杯:“一晃数十年,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还能相聚在此,属实难得。” “今后我们还是要常来常往,多走动走动。我们啊好打发时间,孩子们年龄相仿,也算是让他们结个伴儿。”乐其雨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说道。 她巴不得孩子们能整出些乐子来给她瞧瞧呢,如此青春美好的年纪不谈情说爱,一天到晚只顾着打拼事业做什么。 “你说是吧,阿适。”她特意点了点冷适的名,从入席开始他的眼睛就像长在乐于时身上似的,没动过。 他丝毫没有被点破的尴尬,反而笑意盈盈地看着乐其雨,举起酒杯,“伯母说的是。” 乐于时不自在地看向于章,他接受到了她的求助信息,“年轻人的事我们就不掺和了。来,大家共同举杯,庆祝这个美好的夜晚。” “干杯!” 一行人边吃边聊。 见乐于时没怎么动筷子,于遥一个劲儿地往她盘子里夹菜。 乐于时侧过脸小声说:“三哥,够了够了。你都给我夹出一座小山来了。” “那你就多吃点儿,把小山消灭不就好了?” “那我待会儿就吃不下月团了。” 左边淡淡地飘来一句,“吃甜的和吃咸的不是一个胃,你就放心吃吧。” “你当我是牛啊,还不止一个胃。” “牛还能耕田呢,你能做什么?” “我堂堂一个六扇门的捕快,不比牛厉害?” “你厉害你厉害,”于镜夹了一筷子蔬菜到乐于时面前,“厉害的人能不能不挑食了?” “看在你说我厉害的份上,好吧。”即使心不甘情不愿,她还是龇牙咧嘴地把蔬菜吃进了肚子里。 厨房适时端上了蒸得香喷喷的螃蟹,于章招呼着客人:“这是皇上所赐,大家都来尝尝味道。” 闻到香味乐于时顿时来了劲儿,但有外人在,又不好意思张牙舞爪。 于镜拿了只螃蟹,慢条斯理地扒去壳,拆出所有的蟹肉,递到早已眼巴巴的人面前,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吃起来。 吃完第二只,乐于时还不尽兴。于遥装模作样的咳了几下,“螃蟹这东西性寒,多吃也不好。” 于镜胳膊一伸,把于遥碗里那只抢了过来,“性寒是吧,那你少吃。” 随即得意地看了乐于时一眼:“这也是你的。” 看着于遥欲言又止的样子,柯念昔小心地问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你吃我的,我还没动过。” “没事儿,你吃。”于遥露出明媚的笑容,“我们闹着玩儿呢。” “念昔,你管自己吃。”乐其雨见状连忙说道:“他们几个就是哄小四玩儿,别理他们。” 乐于时冲母亲吐了吐舌头,也不否认。 “我记得念昔是比于时小半年吧?” “是啊。一晃这俩都是大姑娘了。” “看你们家念昔多懂事啊,我们家这个还像小孩子似的呢。” “她嘛……也是迫不得已的。”柯有怀无端有些伤感,并没接着往下说,但于遥也能从他的表情猜出几分。 小花适时地出现打破了这份阴霾。 乐于时原本是想邀请她一同来吃晚饭的,只是她家中还有祖父母,也不好影响别人家吃团圆饭不是。所以小花答应吃过了饭再来于府一起赏月。 撤下了饭菜,重新摆上瓜果点心。最最要紧的当然是他们几人亲手做的月团。 乐于时一眼认出了自己做的月团,“我捏的兔子居然没塌哎。” “那你真了不起啊。” “你也太虚伪了吧,二哥。” 于镜从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无力地拍了拍手。 “小花,你尝尝我做的。” “你别给人家投毒了。” 于庭推了推于镜的肩膀,“行了,你就别逗她了。” 乐于时和小花拿着吃的,换了张小圆桌说话,但两人的目光似乎都没有集中在对方的身上。 小花看着于遥和柯念昔站在假山边,聊得兴致勃勃。 “衣服下个月底应该能做好了。” “那正好赶得上。” “那就好。”柯念昔咬了一口手中的月团,“味道还挺不错的。” “你吃的这个应该是我做的。” “没想到于大夫除了会救死扶伤,还会下厨啊。” “救死扶伤是正经事,做饭不过是闲暇之余的小乐子。” “做你妹妹还真是挺幸福的。”她撇头对上小花直视的目光,探究地望了过去,只是被她假装不经意地躲开了。 “她竟然是个捕快……” 于遥知道她们二人见过面,她会问这个问题也不稀奇。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毕竟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他,“以我们家的能力,她大可以衣食无忧。就算不愿意嫁人,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1. 秋宵吟 睡了一夜就不记得了…… 于镜也懒得再管她,仗着这么多人宠她总是为所欲为。 冷适看了半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要是拐走了他妹妹,是不是得被他掐死。 虽然现在想这回事还有点早……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后面你有什么打算?”于镜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些不解。 “打算嘛,应该就是先把剩下没找到的东西找到呗。” “你还知道哪些人?” “说出来不就没意思了。” 于镜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还真当是游戏了?” “那不然呢?不是游戏我才不会这么认真。”冷适扬了扬下巴,“你就期待一下,下回我能给你送什么东西来。” “你们俩很熟吗?”乐于时不知何时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二人身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把冷适和于镜都吓得够呛。 “小屁孩儿,怎么还学会偷听别人说话了?”于镜捏了捏她的下巴,热乎乎的。应着月色仔细一看,双颊皆是红扑扑的。 “我哪有偷听,我可是光明正大地听的。”她的小手在空中来回扑棱,“我看是你们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做贼心虚吧?当着我的面,还敢搞阴谋诡计。蔷薇!” “小姐!” “快给我把他们两个人拿下。” 蔷薇走过来扶着她,看了看对面的两个男子,有些为难。 “我说什么来着?就说了不能让她喝酒吧。” “反正她喝醉了也只会黏着你一个人,对我们好像也没什么影响。”于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火上浇油。 于镜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就往他那儿扔,被于遥轻松地躲过,还嘚瑟地朝他哥做了个鬼脸。 柯念昔第一次见这般模样的于大夫,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意识到不妥,这才立马转换了表情。 小花和乐于时一样喝了不少,脸上的醉意颇为明显。乐其雨让她留宿一晚,她还是怕家里担心,拒绝了她的好意。 于遥理所当然地接下了送小花回家的重担,想着一来一回要花不少时间,便提前跟柯念昔道了个别。 坐在颠簸的马车里,小花感到有些不适,始终歪着脑袋闭着眼睛。于遥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她究竟是睡着了,还是仅仅在闭目养神。 “三公子,我们到了。”车夫不大声地喊了一句,在空旷宁静的郊外依然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知道了。” 于遥挣扎了一小下,还是没叫醒小花。想着时辰不算晚,索性让她多睡一会儿。 小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睁开眼:“小于大夫,你怎么不喊我?” “你这不是自己醒了吗?”他今夜喝了些酒,似乎比平时更开朗活泼些,又或者他在生活中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她还未曾有幸见过这一面罢了。 “又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可我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小花垂下眸子,大概是酒精在作祟,话不由自主地多了起来,“你我非亲非故,你却自始至终对我这么好……” “小花姑娘,你不必放在心上。于时和你这么投缘,我理应把你当妹妹照顾。让你来乐济堂帮忙,是因为我们原本就有招学徒的打算,并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我们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 从小到大,她最害怕的就是别人的同情。同情她的家世,怜悯她的境遇。这些对她而言毫无益处,她为何不能通过双手改变自己的命运? 只是这世道不给女子太多生路,她便守着家里的几亩田。哪怕要做寻常人家男子几倍的活,她也甘之如饴,她只想给最亲的人一点点生活的底气,哪怕她能做的也只有那么一点点。 所以能有一份像样的活儿,能每个月领薪水,对小花而言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更别说他们如此照顾她,又是做衣服,又是邀请她去府上做客。 偏偏于遥那么懂,未曾提过只字片语,一切来之不易的幸福都化作“你值得”三个字。 明亮的眸子中渗出几滴泪水,搞得于遥有些慌乱。明明哄乐于时有一套,面对其他女孩子时还是一样的手足无措。 “你别哭了。这大晚上的也没有其他人,你一哭,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那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嗯。” 她用袖子抹去了落在脸颊上的几滴泪,鼓起勇气,把埋藏在心中许久的话说给了身边的人听:“小于大夫。”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小于大夫,虽然我这么说听起来实在是自不量力,可我还是想把这些话都告诉你。” “你说。” “自打那日,你与乐捕快给了我一份差事开始,我便心存感激。在乐济堂的这段日子不算太长,但也并不短。和你朝夕相处的每个时刻都让我无比紧张。你替我倒水也好,搬药材也罢,对你而言也许只是不经意间的照顾,却总是带给我无限遐想。但我心里很明白,你与我之间的差距……” 小花飞也似的快速偷瞄了一眼于遥的表情,发现他正十分认真地看着自己。 于遥并没有打断她,而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今日我把这些话都说与你,只是想感谢你,也给这份不该出现的情愫画一个句号。” 于遥温和地笑着,“小花姑娘,我不是个心思敏锐的人,也不太懂男女之情。你我没有那种缘分,并不代表你不够好,更无关身份地位的差距。若是下回再遇见心仪的男子,也千万不要忘记今日的这份果敢与勇气。” 小花长舒一口气,似乎是终于卸下了心里的重担:“希望明日可以是一个新的开始。” “嗯,今夜早些休息。” “明日再会。” 说完这句,她还是逃一般地下了马车,眼泪不听话地夺眶而出。 但如果,只是如果,我换一个身份,是不是也可以换一个和你在一起的可能…… 她曾无数次设想,今夜是最后一次。 桂花酒的浓度不高,于镜喂乐于时喝了些热水,她算是缓过来不少,只是还有些懵懵的,看谁都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2. 凤楼吟 亲我一口,就放你…… “我警告你,你别乱说啊。” “怎么?真想不起来了?”看她样子倒不像是装的,毕竟她喝多了的状态冷适是亲眼目睹了,但这不妨碍他撩拨几句。 “你先放开我。” 乐于时用胳膊肘顶了冷适一下,他也不跟她较劲儿,顺势放开了她。 她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他摊了摊手也不回答。坐回桌边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看起来惬意得很,“你看我干什么?觉得我在骗你?” “你十句话里能有一句是真的吗?” “嘿,这不是巧了吗?刚才那句就是真的,只不过是你不信罢了。” 乐于时收起匕首坐到他对面,四周环顾了一圈也没看到公主的身影,刚想开口问道:“公……” “什么?” “没什么。” 本想问问冷适有没有见到公主,但怎么想他们应该也不会认识。毕竟朱恬出宫之事不宜随意声张,最后还是讲话憋回了肚子里。 既然公主没来,那这雅间还真是特意给柯适和她留的? 她索性换了个话题:“昨夜我们都说什么了?” 乐于时拒绝了冷适递来的酒,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喝。 “乐捕快,”冷适满脸笑意,“你这么说,好像我们俩昨晚发生了些什么似的。” “喂!”真是一不留神就能被他找到缝到处钻,难不成他是属老鼠的? “好吧好吧,我交代。你约我来这儿喝酒来着。” “我,”乐于时指了指自己,“约你?” “对啊,还能有假不成?” “肯定是假的,这还用问?” “乐捕快,你说既然昨天我们都攀上亲戚了,我要是还骗你的话,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明显是不信的,“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看样子你是还记得些什么?” “我……不记得了。”审问犯人在行,不代表也在行说谎。乐于时忍不住转了两下眼珠子,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紧张的模样。 冷适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她无意识摆弄茶杯的手,轻轻摩擦了两下。 乐于时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立马抽出了手,“那我们都见过面了,我就先走了。” 看样子今日也等不到公主,再待下去还不知道又被他玩出点儿什么花样。 “别急着走啊。” 冷适闪到门前挡住乐于时的去路,她佯装向左走了一步,企图骗过冷适好趁机从右边钻出去。只是那人不是一般的机灵,才不上她的当,定定地站在中间纹丝不动,好整以暇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 “你想怎样?” “难道不是你想怎样?”冷适双手环抱胸前,一条腿半倚着门,“把我约出来了,话也没说,酒也没喝就要走了?” 这么说她确实是不太仗义,虽然她始终怀疑冷适是骗她的,但此事也只能是死无对证了。 “行,大少爷,你想聊天是吧?”她学他抱着胳膊,“来,聊。” “你这态度怕不是想同我打架。” 乐于时长叹一口气,垂下手臂,“现在可以聊了吧?” “看你的样子也没什么可与我聊的,不如就算了。我们换个解决的办法?” “说来听听。” 冷适露出他一贯不要脸的笑容,左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亲我一口,就放你走。” “柯适!我警告你,你别得寸进尺!” “你不亲也行,那下回我就得去贵府好好跟于将军说说,你是怎么欺骗我感情的。” “你……”她知道他有颠倒黑白的本事,懒得再与他争论下去:“那你把眼睛闭起来,走过来点儿。” 冷适挑了挑右边的眉毛,随后舒展开眉头,面带笑容地合上了双眼。 乐于时走近了些,看见他浓密的睫毛直直向下垂着,在光线下投射出阴影。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期待,竟在空中微微颤抖着。 她觉得有些好玩,右手食指轻轻点了上去,顺着睫毛的方向捋了捋,像给小猫梳毛似的。冷适耐心地等着后续,忽然听到“吱吖”一声,才发觉事情不妙。 她这个鬼精灵,怎么会乖乖妥协。 他摇摇头嘲讽地笑了笑自己,被美色所惑就能如此掉以轻心。 好在她也没跑远,冷适立马追了过去。 乐于时放轻脚步的同时还不忘加快速度,一边看后面有没有人追上来,一边还要盯着前面有没有撞到人。 刚巧看到蓝烟从某个冒出来,想去找她打听公主的事儿,谁知她也是左顾右盼,神色慌张。 乐于时觉得不对劲,放慢了脚步,打算悄悄跟过去看看。只见于镜突然出现在了视线里,似乎也是朝着蓝烟走的方向去。 过去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逐渐串联了起来。 难道是于镜发现了飞烟阁或者是蓝烟与冷适之间联系的证据? 乐于时猫着腰贴在门边的缝隙处,试图听清里面的对话。肩膀突然被人点了点,一瞬间吓得汗毛皆立了起来。 那人及时捂住了她的嘴,但还是有一丝声音从手掌中溢了出来,在外面的歌舞声中是毫不引人瞩目的。 乐于时掰开捂着她的大手,“你干嘛?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乐于时食指搭上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小点儿声。” “偷听别人说话可不地道啊,”冷适嘴上这么说,但还是配合地减小了音量,“你一个捕快混得跟个贼似的。”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刚才你骗我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没看见我有要紧的事儿吗?” 话音还没落下,门突然开了,两人被提着后脖颈进了屋,扔在地上。 乐于时捂住自己的脖子,刚想发脾气,就见于镜双手叉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二哥……”她心虚地叫道,“好巧,你也来这儿玩儿啊。” “你看我像是来玩儿的吗?”他语气冷冰冰的,似乎是有些生气。 “不是不是,你肯定是来办正事儿的。你是不是找到什么证据了?” “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乐于时瞥了身旁的人一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于镜身边,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要带蓝烟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3. 风入松 只是为难姑娘,可…… 中秋前几日,指挥使特意找了个机会单独与于镜谈话。 “于镜,你进北镇抚司也有些时日了吧。” “回大人,已三年有余。” “虽说年头不算久,但你能力摆在那儿,我这个位子假以时日定是给你做的。” “您过奖了,我不过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还是多亏您提点我才能有今日的成绩。” 看于镜站着不动,他客气地招了招手,“来坐,别这么拘谨。” “是。” “你看既然你这么有能力,这回我就派你单独负责件案子可好?” “您说。” “上回皇上让你去查冷适的案子,虽说女真那块儿暂且解决了,但这贼一日不抓也不像话。这六扇门不知为何总在此人身上栽跟头,皇上有颇多不满,所以特地差我调出一队人马来协查此案。” 他满脸慈祥地看着于镜,“我想你上次既然已经对此事有所了解,不如就让你负责这桩案子,你手下的人皆可由你差遣。你意下如何?” 于镜波澜不惊的表情总是让指挥使捉摸不透,这回也不外如是。他心里清楚,表面上是让他选,实则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但同样的,他愈发确信指挥使这么做的用意到底何在。 冷适的案子六扇门始终在查,没有一日懈怠。卢令都没法子,一时半会儿定找不出个结果来。派于镜协查此事,占了他的时辰,他也就没精力再去调查其他事情了。 尤其是最近,他多半已经嗅到了些苗头:于镜在背后暗自查他。纵使他再小心谨慎,总会留下些印记。更何况锦衣卫之中就没有一般人的存在。 指挥使的如意算盘打得是极妙的,于镜都不得不佩服他缜密的心思。只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出一点,于镜不但认识冷适,还能让他为自己所用。 又或者说他一开始入局,就是为了帮于镜。 “大人如此信任属下,是属下的荣幸。” “好,那这个重任可就交给你了。若是有朝一日能捉贼归案,皇上必定是重重有赏的。” “是。” 不出一日,锦衣卫上下皆知于副千户被差去协助六扇门查案,纷纷猜测指挥使的用意。 这也算是帮了他一个不小的忙,无论去哪儿,只说是找到了破案的线索即可,并不会引起同僚间的注意。 此日来访飞烟阁亦是如此。表面是带着周行来查冷适的下落,实则他们是跟着指挥使来的。 这飞烟阁向来是王公贵族、官宦世家的聚集之所,每晚皆座无虚席。若是官场上的同僚,生意场中的敌人在这儿碰面,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也正因如此,恰好可以掩盖一些龌龊的勾当。 于镜一早就怀疑,这儿是指挥使与其同伙行贿受贿之所。只是他行事小心,几乎从不直接与他们接触,所以这飞烟阁中必然有人成为他们传递信息的筹码。 此番蓝烟与指挥使的见面理所当然引起了于镜的注意。他不敢贸然惊动他们,一直耐心待指挥使离开才假借抓捕冷适之名盯上了蓝烟。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目的,蓝烟见了他转身就跑。他愈发觉得她做贼心虚,立马追了上去,也就有了乐于时所见的那一幕了。 冷适知道于镜的真实目的,这才贴了心要跟着他们一起出来,好在路上找机会替蓝烟解释清楚。否则到了北镇抚司的诏狱,那假的也成了真的,她纵使巧舌如簧也是有苦说不出了。 蓝烟从怀里取出的帕子上清晰可见一个怪异的图样,而那图案对在场的人而言绝不陌生。 礼部尚书王大人的戒指、陈掌柜家的字画、黄掌柜家二小姐的玉佩……冷适交给于镜的每一样赃物上都印有同样的图案,只是位置隐蔽,角度刁钻,若不仔细查看定是不能发觉的。 这回于镜有兴致接着往下听了。 冷适轻巧地打开扇子,一副说书人的派头:“蓝烟是飞烟阁的花魁,自然是颇受各位大人们的赏识,每日想要与她吟诗作乐的人是数不胜数。指挥使大人位高权重,想见蓝烟一面不难,这一来二去便也成了她的熟客。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即使是他心思再缜密,也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蓝烟顺着冷适的话往下说:“有一回,指挥使大人不知是得了什么好事,整个人高兴得很。一时之间放松了警惕,多喝了几杯,嘴把不住门,便与我多说了几句。” “说了些什么?” “他说,此番得人赏识,日后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我且等着看。” “还有呢?” “还有……”蓝烟细细斟酌这番话究竟能不能说出口。 “无妨,你大可直说。” “他说,未来必有一场腥风血雨在等着。” 于镜的脸色愈发沉闷。 “那日指挥使大人赏了我几件首饰,按飞烟阁的规矩,这些东西都是要上交给张姨娘的。只是那日时辰实在太晚,我便打算第二日清晨再给。没想到我还没给出去,指挥使大人就先来找我来了。” “他可是想把东西要回去?” “正是。他说这些东西是他准备给自己夫人的礼物,一时兴起才给了我。他急着用就先讨了回去,同我说下回给我带一样的来。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恰巧他上一夜喝多了,印象也模糊,我少还了他一件他起初并未察觉。” “后来我找机会把东西拿给阿适看,他自然发现了上面的图案,只是这还不足以证明什么。” 冷适点点头,“指挥使岂能是一般人,纵使蓝烟将东西交换了回去,他依然心存疑虑。” “不错。他随后找过我,问我那晚可曾与我说起些什么,我心中害怕,当然是否定了这番说辞。但他觉得这东西既然经过了我的手,我便再也洗不脱与他们之间的联系了。他威胁我,要我做他和他们那伙人的中间人,因此他们从不会直接在飞烟阁见面,而是通过我来传递消息。” “你一开始就答应了?” “之前我与阿适见面时他叮嘱过我,若是指挥使要挟我替他做事,便顺势答应了。正因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