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 第1章 第一回 风雨欲来(一) 天启三年,长京,皇宫。 大殿之上,带着冰冷的寒意,居于九五之尊的皇帝,眼神冷冷的看着下面正惊慌失措的臣子,他想直接杀了他。 谋朝篡位,挑衅君威,何来的狗胆子。 偏偏这位臣子,还是他亲手点名提拔的,赐给了他高位官职,还有奴仆宅邸,他就是这样来回报当朝皇帝的。 “卿,可知错否?” 他一声发问,吓得那臣子赶紧垂手伏地,只叫自己冤枉。 “罪证确凿,在这大殿之上,还说自己是受人胁迫,被人冤枉,是当朕的眼睛都瞎了不成?” 他的话里带着天子的愠怒,每一个字都似一把利刀扎进了臣子的心里。 他的声音虽带着点病态的意味,却还是吓人。 “臣是,是受人胁迫,冤枉的啊,臣并未收受元王的赠礼,也并未替他招兵买马,筹划一切。愿陛下彻查此案,还臣的一个清白。” 他是句句为自己申辩,将元王谋反的罪名全都脱得一干二净。 照他的话说,他只是小官,元王拿命威胁他,他也只得照做。 可他忘了,天下之大,是皇帝的,是天子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吵得皇帝耳根子有些不清净,他手一挥,身边的侍卫就直接将他带下去了。 入狱,流放,死刑,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元王谋反作乱,占据青州那个地方居然敢自立为王,还说什么清君侧,简直荒唐。 皇帝急的吐血,一下就病倒在龙榻上,不久前已经派遣了周照将军前去降服。 只是元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前往投军的人倒是还有壮大之势,这也让皇帝忧心,深觉没有治理好国家,连自己的儿子都要违抗老子。 朝堂动荡,后宫里也是不稳。 …… 相府,赵家。 已是入了夜,漆黑的天像是鬼神附身一般,一大片的就压了下来。 那两只黑漆的乌鸦站在墙头直直的叫唤了几声,散发着吓人的气息。 南苑书房的灯还未熄灭,赵书廷还未歇息,案牍上的公文已经成堆了,刚刚还使唤下人又多点了两盏烛灯。 成七半个时辰前又给他送了些明目的汤水。 如今朝堂不安,正是用人之际,赵相已经在宫里待了好几日,一直都未归家。 赵书廷同样也在朝为官,倒是要比他轻松些。 他是行查司的指挥,也帮着皇帝纠察百官,清查冤狱假案。 为了图个政吏清明,百姓夸赞的好名声,他倒是承受了不少。 砚台上的墨已经快用完了,他手酸得很,眼睛也有些疲累了。如今已是三更天了,报更的人刚刚才又喊了一遍。 成七揉着眼,也有些迷糊了,踏进书房来,劝公子赶紧休息了。要是他照顾不好大公子,赵相也会苛责他的。 “公子,已经是三更天了,太晚了,就先歇了吧。” “再等等。”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成七不明白,要是文书看不完了,那也是一晚上也看不完的啊。还是要休息。 “再等等。” 他又抬起眼来转了转头,对着他重复说了刚刚那句。 今夜已经算定了他们会找上门来动手,赵书廷早早的就安排了书夏去城外礼佛了,没有两日是回不来的。 他手敲着桌面,看着那碗早已冷却的汤水,心思倒不敢随意飘忽。 要见刀见血的,怎么能轻易放下心来。 “成七,去将院里的明灯都灭去一半,下人都各自回去休息了吧,没有特招,不可随意走动。” “是。” 成七应声就去办了,相府的灯火熄了大半,半隐似的也融入了这漆黑的大夜里。 停却洒扫,放帘歇灯。这是说,他要歇息了。 …… 天冷的很,也好像有一炬火把将天直接烧开了来。 匍匐在屋顶上的刺客应声而动,赵书廷隐身于暗夜之中,却是毫无睡意。 伺机而动,他也是在等着羊入虎口。 他们顺势而下,十几二三人,就落在了相府的大院里,直奔书房而来。 他们用剑划破了窗纸,踢开了书房的阁门,寻找着那个他们要杀的人。 刀剑无眼,冷兵相认。 四五人先进了去,却只听得里面一阵厮杀,刀剑相撞的声音。 还有,刺客的呜咽声。 其余的人听见了声儿再也不敢进去,还在门口犹豫着,只一会儿,就看见了赵书廷手持着刀剑,半身带血,另外的一只手还提着刚刚那个最上前刺杀的刺客人头走出了门来。 这般地狱鬼图似的景象,还带着乌鸦泣声的伴奏,他们腿脚哆嗦着,一时不敢直接持剑上前厮杀。 那些文书都随风带血的滚到了他的脚边,他踏着那些纸书,手还滴着血,一步一步的走了前去,这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那些刺客的心上。 他面色冷峻,带着如冰的寒意,一身黑袍上还有鲜血顺流而下。 他背靠着黑暗,又走入了这阎罗殿中。 他们两方还僵持着,十余人对着他一人,他们也不知是哪里生来的一股勇气,又要拿剑,转为黑目,又要逼上去。 赵书廷朝他们丢去了刚刚那个新鲜的人头,大喊了一声拿下。 刺客左顾右盼,怕是又有埋伏,又往后退了几步。 赵书廷喊完之后,四周都窜出了人来。明灯又被点亮了,都是行查司的人。 他们一力打杀,倒是还留下了四五个活口。 随后,亲军带着火把也到了,赵书廷的脸,还带着血,手上被划破了,有个口子。 “指挥。” 地上已经躺着了几具尸体,还有一个人头。 其余的人被收服后,行查司的人都把他们带到了赵书廷的面前跪着。 “大人,刺客已经全部缉拿,听候大人发落。” 黑压压的天,院子里又站了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怕是已经惊动了府里其他的人,赵书廷冷声缓缓说道, “全部收押进行查司,任何人不得擅自提审。” “是。”他们齐声应下了,还有亲军在院子最后巡逻。 “其余的人,巡逻勘察相府周围的情况,若有可疑的人,立即来报。” “是。” 等人都被带走了,他才丢下了剑,似有一身疲倦之感。 “公子?你的伤?” “我自己会处理的。你叫人将院子清洗一遍,若是相公问起,如实说就是。若是书夏问起,不可透露半字。” “是。” 他叹了口气,自己回房去了。 黑夜里,相府又归于了平静。 …… 皇宫大内,公主还跪在皇后的床前。 元王反叛,消息急急传来,急的就连皇后如今也是日日病倒在了宫里。 公主与几位妃嫔共同侍疾,皇后心烦,连药都不肯多喝。 “母后,喝点吧。”侍女将药都端在她身前了,几个妃嫔还哭滴滴的多劝皇后服药,公主明清缘直接就跪下了求她多喝一口。 皇后连连摆头,连说一点儿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公主眼见还是劝不动,起身就奔了出去,一路小跑,在这冰冷的宫殿中,只感受到了嗜血的寒意。 她拖着裙摆,一路到了正华殿。 还有一点距离,她却停了下来,看见了刘贵妃的养女正跪在殿外请罪。 元王谋反,贵妃是其亲生母亲,也一样被下狱囚禁,这个养女素装寡面正哭着替她求情。 守在殿外的人任凭她怎么哭诉都不为所动,直至公主走了过来,他们才又向她行礼道, “公主深夜驾临,是有何要事?” 那旁边跪着的人听见了声儿也抬眼过来瞧了,她眼睛哭得红肿,像是已经跪了许久了,整个人就像一副濒死之态。 “父皇睡下了吗?” 公主哪还有别的心思来管她,只问父皇睡下没有?是否还在同大人议事? “陛下已经安歇了,公主先请回吧。” 眼前似有一番无力之景,公主一时也失了声儿,他已经睡下了。白天为了朝堂的事儿陛下也确实恼怒了一番,连连请了几位御医去书房伺候着。 现在,她又怎么再忍心去打扰他的清净。 “好。” 只喃喃的说了这一句,公主忍住了泪,又回身走了。 公主刚转了身,内侍就呵斥那个养女,说不要再打扰陛下的安歇,否则,罪过难逃。 公主走的步伐感觉有些吃力,她一路走回皇后的宫里,却再也不敢再进去。 里面几位妃嫔伺候的很尽心,如此多日,竟还忘了换衣洗漱。 她眼看亲娘在床榻上如此受罪,也多少有些怨恨贵妃和她的儿子元王。 父皇已是中年之人,却还未立下太子人选。 皇帝诸下共有六个子女,修王和盛朝公主是皇后嫡出,元王是贵妃所出,四公主和五皇子是其他妃嫔所出,还有一个废弃妃子所出的六皇子。 但是天降不幸,六个孩子,一个早夭,一个因病也早逝。 现下就只剩下三公主和三位皇子了。 但是六皇子自小体弱,又因为是生母卑微,一直只是被养在北苑,没什么人上心。 都说修王年少有志,勤奋好学,天资聪颖,自有一副帝王之相,却也没有想到兄弟相残,会有今日这番景象。 膝下所剩不多,明帝也不忍心将公主送去联姻,三年前,便封了一位大臣之女为长福公主代为联姻了。 可是,皇宫城里,早已是个虚冷空寂之地了。 如今元王反叛,加剧了他们之间的血亲隔阂。 公主走出殿宇,坐在了外面的阶梯之上。 天气有些寒意,身边的侍女内侍害怕她坐久了会得了风寒,都在劝说公主回殿休息。 可她怎么睡得着啊。 她一个独坐在那儿,感受到了地砖的冰凉,在二皇子的眼里,皇位也可以胜过一切,她的心就如这一面地砖一样,都没有什么温度。 就连亲生骨血也可以断送。 如是他谋反成功,他日后又会怎么对待她们? 杀之,而图后快? 还是送去别国被当做政治联姻的工具? 好像只能被当做鱼肉,任意被人宰割。 “可我是公主,就算不是皇子,没有帝位之忧,也不能这样被羞辱。” 她这样告诫自己,绝不能为他人嫁衣,既然二皇子元王如今已经狠心断情,她又何须在意往日里的兄妹情分。 “来人。”她起身吩咐了一句,内侍听声靠近了些,问道是何吩咐, “贵妃养女惊扰圣驾,私闯宫闱,传皇后令,打入刑狱,听候发落。” “是。” “立刻去办。” 陛下安歇,皇后不便,她也是能做主的。 她在殿外跪了三日,是父皇还念着点旧情并没有一力处罚。 “是她不懂规矩,不知进退。” 就不要怪她太狠心了。 …… 天将晓了,赵书廷离开了相府准备进宫,亲军搜查了一晚上,倒是还没发现其他别的可疑的。 这波刺客背后的人也是蠢得很,心急了些,就算如今是相府掌权,来杀他一个小小的行查司指挥,也是自负过大了。 元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怕也是想谋得皇位后也一齐将赵相拉下马,清除旧臣党羽,倒是好心计。 可惜,却也实在是有些蠢,足也可见,他如今也容不下赵家,要是他当了皇帝,相府更难保。 赵书廷一路骑着马儿进宫去了,他还以为那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要不然昨晚上要派那些菜鸟来刺杀他,岂不是太看不起他了。 但这一路倒是太平得很,明明这也是刺杀的绝好机会。 倒像是他们在故意留个把柄给他。 万一有诈怎么办? 赵书廷还未来得及去提审那些刺客,只是招呼了司内的人要好好伺候他们,先磨磨他们的性子。 他反正是不急的。 只是相府遭遇刺客的事儿想必很快也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正好今日他也有事要禀报,就一起上奏了吧。 他走到南正门就下了马,等着内官传召。 却这才听说,陛下有些病了,怕是不会宣召了。 他想了会儿了,又说,这事儿跟元王之事有关,实在是马虎不得。 内官也晓得轻重,更得罪不起这位,还是入宫通报去了。 赵书廷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才得以进宫。 宫内的气氛全然不同,赵书廷感觉每走一步脚步就越沉重。 今日陛下没有上朝,却也有几位大臣在殿外等候。 赵书廷走了进去,看见了他们,他们也都转了脸过来,都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赵书廷如今才不过二十,就已经在朝为官,还是行查司这样,被民间称为狗腿爪牙的机构,自然他们是有几分怕他的。 更有些嫉妒他是仗着赵相的势头稳立于朝堂,半年之前又得陛下赐婚,他会与皇后嫡出的盛朝公主联姻。 实在是年纪轻轻,就得到了无上的荣宠,更有胜者,是在背后造谣污蔑。 不过他都一一不理罢了。 他们在此等候了许久,陛下却还不传召他们,内侍只单独叫了他。 等他进去,才知道赵相正在里面与陛下议事。 赵书廷一直低头,缓步走近了来。 “臣,赵书廷,拜见陛下。” “陛下万岁,臣,赵书廷今日进宫有事启奏。” “讲。”陛下沉沉的从嘴里吐出了这个字,等着他的宣奏。 “臣半月前领旨清查酉州货税贪污一事儿已有结果,酉州当吏秦深境已经在狱中自尽,他死之前倒是签下了认罪书,承认自己收受贿赂,帮助元王私下贮藏货物,以资谋反之事。” “嗯。”明帝手里还捻着一串佛珠,闭着眼睛听他讲完了刚刚那件事,他听后深深的吐了口气。 “此外,昨夜臣家中遭遇刺客一事儿,其余刺客已被收押进了行查司,臣还未提审,暂时还未有结果。” 听见了刺客这两个字,陛下睁开了眼,有些疑惑的望着赵书廷。 “刺客?什么刺客?” “陛下还未得知吗?”赵书廷也趁势反问,倒是有些故意。 “臣昨夜在府中书房处理文书,却有刺客突袭,但幸好,臣已经将他们全都扣下了。” 明帝望着他,往前坐了坐。 赵相在旁听完也是暗自吃了一惊,他几日都未归家了,却没想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卿可有负伤?” “谢陛下关心,臣无碍,只是些小伤。” “至于其他的活口,臣等着陛下的号令吩咐。”赵书廷还跪在地上,他手上有伤,举久了会有些发疼。 他的胳膊有些轻微的颤抖,明帝先让他起身回话了。 “审!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务必要他们供出幕后主使者来。” “臣遵命。” “卿以为,这些刺客是何人派来的?” 明帝问到了这儿,是想套套他的话。 “臣,不敢妄言。”赵书廷低了头,又退了一步,直言不敢妄自议论陛下心中的猜测。 “若此事与元王还有牵连,那他就是罪加一等。” 此话一出,赵书廷和赵相都不敢再开口说话。 只要跟元王沾染上了关系,那就是死罪。 “来人,宣旨。” “酉州当吏秦深境私心用甚,包藏祸心,违背圣意,助元王谋逆,其心可诛。将其尸身挂于城门之外,警示三日。夷其三族,家眷充为官奴,其子充军,流放两千里。” “是。” “朕就是要他们都看看,助那个逆子,谋反会是何等下场。” 明帝有些动怒,赵相忙宽慰道,说, “陛下切莫动大怒,小心伤了本体。还有臣等为您瞻前顾后,陛下不要过于忧心。” “元王私心再大,终究也是不成气候。” “陛下要保重龙体。” 赵书廷随口附和了一句,明帝咳嗽了两声,才又开口说道, “幸好还有尔等能臣,要不然,朕这心啊,始终都安定不下来。” 话间说起了元王,明帝又是一阵长叹, “这个逆子,不仅气坏了朕,还连累得皇后如今也是卧床不起了。” 皇后也病了,赵书廷在心里琢磨着什么。 “陛下和皇后自有神人庇护,还是要保重贵体才是。”该禀报的事儿都禀报完了,赵书廷借口又离开了正华殿。 皇后也病了,那公主肯定也没睡好。 赵书廷原本还想找个借口去看看皇后娘娘,但又觉得此时去怕是于理不合,毕竟在朝堂上也有人上书参奏他。 作者有话要说: 行(xing,第二声)查司盛朝(zhao,第一声)公主 第2章 第二回 风雨欲来(二) 就想作罢,只是才出正华殿,走到回廊时,公主也在那儿。 他抬眼就看见了她,只是她神态很不好,整个人也没有什么精神气。 他朝她走了过来,先给她行了礼, “公主殿下万安。” 公主倒还没说话,只是她觉得有些委屈,半天都没张口。 赵书廷抬眼来瞧,她好像是刚刚哭过了。 赵书廷见她如此这般,朝她身后跟着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 待他们走远后,他才又近身细语问道, “怎么了?” 话音极致温柔,他认真的看向她,只看见她两行热泪又如珠串般瞬时滑落了下来,他伸手用袖子去替她擦拭。 等她安定些了才又试探性的问道, “是不是皇后病了?”公主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她一脸的疲倦,想必是没怎么睡好的。 “公主不要太忧心了,有御医侍奉着,一定会好起来的。” “修王殿下想必也收到了消息,也会尽快赶回宫中来侍奉皇后娘娘的。” 公主不语,只是还止不住眼泪,赵书廷哄了她好一会儿她才好。 他轻握住了她的手,还想安慰安慰她。 他们两人如此这般,也是借着了有婚约的由头,就算再怎么于理不合,也是让人抓不住什么把柄。 “公主,待元王之事过了,陛下就会为我们操办婚礼了。” 说到元王,公主心里难免有些生气。 “二皇子意图谋反,无非就是仗着贵妃又得宠些,自己的亲族又忝居高位,自以为父皇已近垂暮病态,便要先下手为强。” “公主,朝堂之事,大可不用管,陛下自有圣断。”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气不过。”公主抓住了他的胳膊,赵书廷还有伤,她恰好碰到了他新添的伤口,赵书廷有些作疼。 公主眼瞧着他的神色不对,又赶紧问着, “你怎么了?有伤?” 他另一只手又重新抚上她的手,面色假装镇定,说道, “无事,只是一点小伤。” “到底怎么回事?”她的语气突然变了,收住了眼泪严声一问。 赵书廷本想虚掩过去,但也只好照实话说了。他了解公主的脾气,就算他现在不说,公主也会去派人打听的。 “昨夜家中突遭刺客,臣,不小心受了点轻伤。已经上过药了,没事了,公主不必担心。” 他极力宽慰着她,现在的情况对于她来说,是没有一点喜事的。 公主又轻轻抚上他手上的那道伤口,低声向他求问, “是不是元王的人?” “臣尚未得知,刺客还收押在行查司,臣正要去审问。” 公主还有些疑惑,却也没有真凭实据。若是元王的人,这样的事儿无疑是送个把柄来。可若不是元王的人,又是为着什么事儿呢? “公主在想什么?” “既然元王要动手,必欲除之而后快,我是担心修王,他若是要回京,这一路上,就没有人会动手吗?” “公主说的极是,臣会派人去查探的。” 现在的皇储之位,能选的人就只有元王和修王了。这样的争夺,这胜负也是很快就能见分晓。 “天不早了,臣还要去行查司,公主要照顾好自己。” “再等些时日,臣会让书夏进宫来陪公主的。” “嗯?” 他的眼神又有些宠溺,低声给她说着后面的安排,她点了点头,手却不肯撒开。 “好了,公主,臣真的还有公务在身,就先告退了。” 他从她手中轻轻的抽离开来,行了礼转身就走了。 公主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却没有半点离别难受之感。 …… 相府遭遇刺客,元王难道是想拉相府入水,这样,不管事情最后成功与否,他们都逃不了干系。 她也挺了解元王的,这事儿若真是他指使的,反而她还有些看不懂了。 但是,既然伤了他,那她也一定不会放过这背后指使的人。 皇后宫里却是一点也离不开人,几位妃嫔也已经轮番伺候过了。 倒是皇后说老是头疼,惦记着修王,更担心他会出点什么事儿。 公主也是日日都没有怎么离开皇后殿里。 “元王,究竟是为什么?” 她看着宫人婢女手上一直都端着药,心里想了这一句。 “弑父杀君,这是连天理伦常都不顾了吗?” “也是,这样一个人的心里,还会有什么纲常法纪。” 公主失神,又想起了赵书廷身上还有伤,又派了人去拿点宫里珍藏的上好的伤药给他送去。 这等见血的事儿,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还是躲不过。 …… 时辰也晚了。 行查司司狱。 那四五个刺客都被绑在了铁柱上,手底下的人,用了一桶桶冷水往他们身上泼去。该受的刑罚他们也都受了,也该吐话了。 他们的囚衣上面大半都浸满了鲜血,这个司狱里,血腥气是太足了。 “元王反叛,当真是他们让你来杀我的?” 正对着他们,赵书廷坐在椅子上,轻蔑的看着他们。 烛火恐怕是有些暗淡了,却只看得见他眼里的那番狠意。 “元王为何要杀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行查司指挥,难道这就威胁到了他?” 他们都被带到了一处,左右的人都手拿着刑具。 还有人拿手托着他们沾满血,还有血滴的下巴,好让他们抬起眼来看着赵书廷。 更防止他们咬舍自尽。 “我不相信元王那么蠢,就这样活生生的再留一个把柄给别人。” “我刚刚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指挥,算不得上是什么。” “可是,刺杀当朝驸马,这可不是小罪。” “还是说,你们要刺杀的却是当朝相公?” “说话啊!” 他朝他们吼了一句,是低声的怒火。 他们有些害怕,更有两个吓得是腿都哆嗦了。 “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 他又正色问了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是发君威一般,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就你们这犯下的罪,就算今天我不过来审问你们,只要陛下下了旨,你们也会死的很难看的。” “是五马分尸,然后将你们的尸块扔给那些深山里的饿狼猛虎喂了了事,还是将你们剁成肉泥,直接撒给河中之鱼?” “我保证,会让你们在死之前再多尝尝这些刑具的滋味,我审问的人多了,这些手段用起来也是十分的趁手。” “给你们点时间,给我好好想清楚。” 这话也是唬他们的,赵书廷刚说完话,就招呼了手下的人上东西。 他们的神经紧绷着,还没缓过来,看见左右的那些行刑官吏又要带着恶狠的表情走上来,思来想去,又只好大声叫到, “我招,我招!” 他这是说话不算话,说好要给时间的,可他们是刺客,又要跟他们讲什么信用呢。 “是,是元王,就是元王。” 这个刺客说了出来,赵书廷倒是并没有多震惊,也不是高兴。 “真的吗?” 他有些怀疑,自然话里也是表示不相信的。 他挑着眉,脸上狐疑的神色倒是越发的明显了。 他又问了一遍,最中间的那个刺客又害怕的点了点头。 “行啊,来人,挑去他的手筋和脚筋,将他拖去行查司的门口。让他们都看看,帮着逆王谋反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是。” 带着嘶吼声儿,那个刺客很快的就被拖出去了。 一地都是血迹,吓得其他那几个是胆战心惊。 “既然是元王的人,那我就要好好招待你们了。” “毕竟我也受伤了,会让你们加倍的还回来。” 赵书廷站起了身,假装疲惫, “我有些累了,既然还不肯说实话,那,吏苏,接着上刑伺候这几位,勇士吧。” “是。”说完,转身就要走了。 他看多了这样的场面,自然是心觉有些麻木。 元王若要派人行刺,也不会冒这样大的险来杀他一个。 更何况,他们本就不是元王的人,元王如今还在青州盘旋,手还能伸的这样远? …… “大人是不相信刚刚那个刺客所言的?” 赵书廷回到了自己办公的处所,先喝了一口水。 身边的那个小跟班又凑了上来。 也是边问边瞧着他的脸色。 他是受害人,身上还有伤口。 赵书廷缓了会儿,没有回答他。 小跟班神色却突然有些慌张了,怕他会出声训斥他。 “元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谋反,现在又派了人来行刺我,这是明晃晃的将矛头对准了我赵家。不就是在向满朝堂的文武百官宣告,我赵家就是那个朝堂佞臣吗?” “这不仅是要谋夺皇位,还要血洗朝堂。” “但我不相信是元王所为。” “为何?他想害大人的性命,这都已经是发生过的事实了。” “元王谋逆,他最大的仇敌不是我,也不是我赵家。” “如果是有人借着元王的旗号,来做一些浑水摸鱼的事儿,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人是说这里面还有更狠的人?还有更大的心计?” “你跟着我也有好几年了,也审问过不少的人,是真是假你现在还分辨不出来吗?” “所以,他刚刚说的话是假的?” “三分真而已,我只是想再逼逼他们,要是实在是没有什么了,再也问不出来了,最后直接处决了就是。” 赵书廷长吁了一口气,审问了许久了,他有些累了。 只当这时,底下的人又赶紧来报,有一个人受不过刑罚,已经死了。 赵书廷放下了茶杯,又走了过去。 …… 五个人,现下就还有三个了。 血更多了些,他们的面目更加狰狞了些。 “如画图一般,这就是阎罗口中的小鬼吧?” 他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了过去,烛火又多添了两盏,他看清了他们脸上的每一道伤口,每一条纹路。 那血,又是怎么布满他们的脸的。 “我说过,只要你们说了实话,那你们也就不是逆王一党的人了,你们的家人亲眷也就不必再遭祸了。” “行查司管朝廷百姓所有踪迹,我也一定会查到,也一定不会手软。” “我说到做到。” 赵书廷最后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音,他这番神情,在他们看来,就如鬼神招魂一般。 “大人真的想知道吗?” 烛灯火苗有些跳跃,照亮了些他的脸。 脸色阴郁,声色低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章 第三回 借名生事(一) 赵书廷回到了相府,院子里倒是洗干净了,只是书房还有些残破,他也暂时用不得了。 成七将那些还有用的文书都整理了出来搬到了他的房间。 他刚一进府,守在门那处的下人就跑去告诉书夏姑娘了。 赵书廷刚走到后院之中,赵书夏带着食盒就走了过来。 赵书廷还有些惊讶,她怎么就回来了。 按日子算,还有一天的。 “书夏?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我还想着明天去接你呢。” 他停了下来,等着她的回话。 赵书夏没有立即回答他这个问题,又转移了话题继续说道, “你这么晚才回来,想必还没有吃饭吧?我做了粥。” 赵书夏朝她举了举手里还拎着的食盒。 赵书廷让她进屋再说,想必,刺客的事儿她也已然知晓了。 他让底下的人都退下了,关上了门,现在只有他们两兄妹了。 …… “我做的是清粥,我知道你还有伤,所以是清淡了些。” 书夏将吃食都拿了出来,摆在了桌上, 赵书廷听完了她刚刚说的话,还真是已经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儿。 “那些刺客是什么人派来的?” 待他坐定后,她才抬头问向他。 “元王。” 他随口答出,手里正端着那碗清粥。 他神色淡定,说的时候是丝毫没有犹豫。 四周静得很,这几日,他都安排了亲军在相府边巡逻勘察。 “元王?” 赵书夏倒是觉得心有余悸,这个逆王,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敢干,谋皇位,刺杀朝臣,下一步恐怕就是要逼宫了。 “长京里居然还有元王的人?” 书夏倒是无意中说了一句,赵书廷听后眼色一变,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粥碗。 长京里,还有元王的人。 那万一,还有别的什么的呢? 见他有些出神,赵书夏用手在他眼前虚晃了两下, “哥?哥?你想什么呢?” 赵书廷回了神来,又说, “没什么,就是刚刚才审问完那些人,我在想他们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那些刺客既然是元王的人,那他肯定也是不会轻易就这样放过我们赵家的。” “他说清君侧,不就是冲着我们赵家来的吗?” “你也是这样想的?” 赵书廷又问道她,别人的想法也是这样吗? “清君侧,遇刺,这太明显了。” 赵书夏说的倒是很自然,赵书廷心里有个别的打算,相府的事儿只会闹得人尽皆知,还真是好心计。 “是啊,这一切都很连贯,看似无意,却还是藏着些许漏洞。” 赵书廷是真的饿了,喝完了这一整碗的粥,又吃了几块点心糕饼。 书夏又想起了早些时辰公主派人送药过来的事儿了。 “哥,你回来的晚,宫里公主派了人过来给你送了东西,我已经代为谢恩了。” “我已经让他们去煎药了,等会儿就给你送来。” “我知道了。” 赵书廷心里的担忧更胜,又跟她嘱咐了两句, “书夏,最近要多小心些,现在朝中局势不大稳,一定要小心行事。” “是,我明白。” “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明日还要上朝,也有些累了。” “好,那你记得喝完药再睡。” “嗯。” 赵书廷点了点头,直到赵书夏走出了这儿,赵书廷才面露担忧之色。 …… 长京城里,相府遇刺的事儿竟流传的这样快,想必现在整个朝堂的人都知晓了。 周将军还在离青州不远的地方正与元王对抗,还未有捷报传来。 想必也是攻克难关。 他立即写了封密令,又严密封存好之后让成七赶紧送去东军营处的易大人那里。 长京城里若是真的混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这个行查司要是去查的话,动静怕是有些大,又怕是会打草惊蛇。交由易大人处理,他算是赵府的亲信,赵书廷还算放心。 相府稳立朝堂,不管是在盐税货场,还是军营官司,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算他占据了青州之地,也是狗如穷巷,只会逼死自己。” 赵书廷答应过公主,会派人去查探修王殿下回京的消息。 只是派了两路人去查探罢了。 如今皇后尚在病中,就连兖国夫人也进宫服侍去了。 他倒是很担心公主,但是公务缠身,他也不能随意的去宫里看望。 如今是非常时期,还是元王的事儿最重要。 …… 应州。 当吏大人苏京正还在府中办公。 底下的人刚刚才把长京那边传来的密报递给了他。 他已然是没有心思再看这一案文书了。 应州和青州虽还相距百里,但是元王也不是没有派人来私下说服过他。 但是他是长京的人,更有行查司监督各路朝官,就算是打通了这路的所有官吏,倒头来还是得不偿失。 苏京正很是犯难,现下就想直接进京跟陛下陈述实情了。 他这般为难,是两头都做不得人。 “还是相府的人,看来我才是被拿捏住的那个鱼饵了。” “大人是担心朝堂之事?”底下的人似乎都看了出来,向他问道。 “两边为难,我这是被人当作鱼肉任人宰割了。” “大人,这封密令是要大人做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反正,我都得罪不起。” “是相府赵大公子的来信。” “行查司指挥赵书廷大人?” “他是行查司的指挥,难道他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是来警告大人的?” “他如果没有察觉到,那大人也不必担心啊。” 这番都是无知浅见了。 “不管他是指挥还是相府公子,我都得罪不起。更何况,他是当朝未来的驸马,手里掌着偌大的权柄。这些争夺之事儿,我又怎么避得开?” 他长叹了一口气,是满满的思虑不安。 这是将命都悬在了头上的这顶官帽上,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抄家灭族。 他闭了会儿眼,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正当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马儿惊啼的声儿,还有急促的脚步声往府中奔来。 这下苏大人是很心慌了,心里的预感很不好。 “报!大人,西边练场有雁奴做乱,他们挟持了人质,程中君已经被他们乱刀砍杀了。” “什么?” 这下苏大人是整个人都被吓在了原地,手中的那封信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他还有些惊慌,恍惚中于烛火中瞧见了来报官兵的脸。 还沾着些泥沙,还带着血。 想是在来报的路途上从马上摔下来过。 “多少人作乱?” 底下的人倒是反应了过来,又问着那个来报的人说, “先头是有不少雁奴想做乱逃走,如今官兵都围了上去,死伤也有两百。” 这数量也不小,苏大人缓过了神来, “带路,我要去看看。” “大人,很危险。”身边的人急忙提醒到,他觉得此刻冲上去才是真的冒险。 程中君都已经死了,要是那些雁奴发起了疯来,砍人可是不长眼的。 他的脚步是往后退了,但是他是应州当吏,此事若是闹大了,让司监君察觉到了上奏给了陛下,恐怕他也活不到元王和陛下争斗见分晓的那天了。 苏京正听见了这死的字眼,也有些犹豫。 但是刚刚长京那边已经来了信,说不定是已经盯上了应州。 要是司监君再上书参他一本,他那时才是死到临头了。 想了想,他还是抬起了头,眼神有些惊惧却又些坚定的说道, “我们去,立刻去。” 他的步子是有些软,却又乘着夜色向西边练场去了。 …… 黑夜袭来,火把作剑。 西边练场的的兵都围在了一处,中间的火光最亮。 好似神来的利刃,割在了每一个人的脖颈上。 带着如火的热血,带着寒冰的刀刃。 他们就这样对峙着,期望这把刀能够替他们杀出一条血路。 程中君已经死了,尸体就横陈在他们所有人的眼前。 衣衫破碎,起码也有十几刀。 还有一地的污血,混杂着粗糙不堪的泥沙,传来了难闻的腥味。 苏京正骑着快马赶到了这片营地,他们本是做军营教场和修筑应州边防的一些狱犯,流放在此做苦力。 这时,一群马蹄声是朝这边来了,和官兵对峙的那些雁奴也都情绪激动了起来。他们杀红了眼,手中迟迟不肯放下刀剑。 “应州当吏到!应州当吏到!”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出了这一声,余下的人都回头看了。 他从暗夜里骑马而出,身后跟着大队的官兵,还有府衙的人。 …… 突而,黑夜是又深了许多,天空中的黑云直接就向这边压迫了过来。 一阵妖风大起,吹乱了他的官袍。 “是应州当吏?” 对峙的雁奴首更紧张了些,他手里还挟持着一个官吏,匕首都架到脖子上了,有一道浅浅的伤口。 “就算是应州官吏我们也不怕,你们压迫我们,是你们逼迫我们反的。” “元王反了,我们也要反!” 说到了元王,他们似乎是有了个依仗,说话和胆量毫不退却或减少半分。 苏京正还在练场外,还没有下马,底下的人都拦着他不让他上前。 雁奴中,还有一名女子,她手脚都沾着血,刚刚才杀了几个官兵。 看似是个姑娘或者女子,下手却狠的很,杀人一点也不眨眼的。 她的脸还是脏脏的,头发里还沾着脚底下那片最混浊不堪的泥沙。 其余的雁奴都往后退了,还是有些害怕,只有几个胆大的,还在前和他们对峙。 苏京正还在思虑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时,刚刚那名女子,却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前,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小刀,直直的就刺入了雁奴首手中那个官吏的后背,下手很快,雁奴首也吓了一跳。 原本以为她是个果敢的,似虎狼一般,这下反倒是个蠢的了。 他怒声骂道。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这是人质!” 他睁大的眼睛里带着极强的怒气,像是要活生生的吞了她一般。 外面的人眼生生的看着,就像是脏了眼睛一般,又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是疯子,这个女人更疯。 她反而镇定得很,又将那把小刀往他的身体里扎深了许多,手,一点也没有发抖。 随后,她又将刀抽了出来,跟着匕首,扬起了一股热血。 那血都溅到了她的眼睛睫毛上了,还有雁奴首的脸。 她又将他用力的推了出去,就要扑倒他们人的身上了,他们又急忙撤了开来。 雁奴首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心里也有些惊讶于她这样的做法。 倒是他觉得他们现在手里没有了人质,想要谈判出去的胜算又少了几分,暗自又咒骂了她几句。 她倒是不慌,也是看出了他恼怒的原因,又回了身去,从那个洞穴中里又推出了一个人。 是练场的军头。 做乱的时候,她一早就先去擒住了他,将他打晕带回了他们围困的那个洞穴。 看着她又拿刀抵住了那个军头的脖颈,刚刚就当她是在发泄了,雁奴首也收住了声。 转头又怒目的看着这一群将他们当作猪狗的人。 他们的眼里带着刀,是要狠狠的刺入这里每一个人的心脏。 他们一步步的逼近,整个人群都往后退了几步。 事态已经快控制不住了,苏京正已经来不及细想了。 他吩咐人将这里团团围住,又朝那边说道, “各位,本官是应州当吏,如有任何冤屈,本官必定为你们申冤不平!” 他自以为是尽到了做官的职责,可是那些雁奴根本都不想听他说什么。 身后的人听见了他说自己是应州当吏,除了有几分不信,更大声怒骂道, “狗官,你和这些人一样,拿我们当什么?” “今天是你们逼我们造反的!” 三言两语就将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也为了给自己一个开脱。 …… 见他们不听,苏京正还要继续往里走,可是府衙的扬司判却说, “大人,他们已经是如疯狗一般的了,只有将他们全部都处理了,这练场才能恢复。” “更有,如若他们流了出去,万一在城内再发生更多的叛乱,应州会发生什么?” “如若不赶紧处理了此事,万一长京的人知道了,或者让司监君弹劾上奏,大人,这顶官帽可就要不保了啊。” 余下的雁奴见是他们得利了几分,又各自走了出来,要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苏京正被他这么一说,也是害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第四回 借名生事(二) 后廷之内,皇后已经有所好转了。 公主却不在旁近身伺候,反而带了几十个宫侍,去擒住了世子和南和郡主两人。 “两人秽乱宫闱,败坏皇家颜面,将两人分开关押,听候发落。” 在宫廷西北角的嘉静阁里,公主带人围住了这个殿阁,破门而入直接就拿下了他们。 还真是情深意切,这衣裳都褪了大半了。 公主眼里闪过了一丝得意,但又很快的收敛住了。 半月前,她就察觉到了南和郡主和世子的事儿,是最近陛下忧心国政,皇后又尚在病中,刘贵妃也已经下狱,才以为给了他们偷情的侥幸机会。 南和郡主自小长在宫里,世子却是幽州郡王的儿子。 公主倒也聪明,声令下人不许多言,皇后还不能理事儿,现在说了也没有用。 更何况,她还有更大的用处。 公主刚下完令,想着手里终于又有了一个把柄,手底下的人又来报, “公主,刚刚内侍监去南和郡主的寝殿里搜到了这个。” 他从袖子了拿了出来,却是个巫蛊纸人。 这是诅咒。 公主眉眼上都有了怒意,手紧握成了拳头,竟还敢在宫廷里行这等下贱诅咒之事。 那是罪加一等。 内侍也是看出了公主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了,立马跪下说, “公主恕罪,不要气坏了身子。” 如今后宫里还能理事的除了几位妃嫔,就是这唯一的公主了。 身边的人又都跪下了,“公主恕罪。” 虽然心里确实很生气,但是这也是个绝佳的机会。 她从内侍的手中拿过了那个纸人,正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转过了头来,看着收押他们的殿阁,上面写着嘉静阁,更想着里面的诱饵,心里实在是畅快多于恼怒。 “先跟我回皇后宫去,不许再多言一个字。” 她冷声下令道,跪着的侍女和内侍连连点头。 谁也不敢违抗。 …… 赵书廷上朝言事,听陛下又提到了前些日的刺客一事儿,他审问出了一个结果。 是元王派人来刺杀他的。 这个结果,其实也是在陛下的意料之中的。赵书廷说完的时候,明帝也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这时,更有无端生事的人站出来说, “陛下,元王派人行刺行查司指挥赵大人,如若是早有预谋,那这元王就是跟相府有关了。” “元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又来行刺相府之人,难道这还不足以表明吗?” 四下,朝臣都默声不语。 谁有这番胆子去质疑弹劾当朝相公的公子。 赵书廷的官阶是不高,可是他的附加身份可不一般。 可是当众要弹劾他的人似乎也是逮住了一个机会,明知就算不能大伤赵家元气,也能让君主心中生起疑心。 众人屏声,无人再敢上前陈述。 赵相看了一眼陛下的神色,心里倒是有个七八分的计算。 赵书廷听后也只是微微一笑,又不慌不忙的继续向陛下言说, “陛下,臣是奉诏彻查相府刺客一事儿,元王是背后指使者相信陛下心中也早有了答案。” “元王是说清君侧,也不过只是一个私心意图谋反的无端借口。” “赵家满门都誓死效忠陛下,忠心可鉴,由不得他人挑拨离间。” “许大人上书言说我相府跟逆王有关联,实属是污蔑,这可是要治罪的。” “许大人这一番言论难道也是在质疑陛下错眼相看,用人糊涂了吗?” “许大人不仅无端污蔑,更有与逆王作伴之意,难道也是早就包藏了祸心,意图忤逆上意?” 赵书廷这番话直接就将罪责推到了许大人的身上,他也是有些害怕,连忙下跪磕头对着明帝说, “陛下恕罪,臣该死,不敢质疑圣意,更不可能与元王勾结,请陛下明察!” 赵相倒是手松了些,又恢复了刚刚那般自若的神情。 这倒是不足以为惧。 本还等着陛下的意思,赵书廷又趁势继续说道, “陛下,臣近日追查刺客一事儿,竟发现长京城内混入了刺探消息的细作,不管是在民间城内还是朝堂宫闱,或许都有敌人混入。” “许大人今日这番挑拨离间的言论,倒是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朋党之伙?” 他话音刚落,就引起了陛下和百官的震惊。 这事儿,赵书廷原本是想私下再跟明帝说的,可是竟也拿来成为了扳倒朝臣的利器。 陛下眼睛都睁大了许多,这些事儿,竟然流窜的这么快。 百官议论纷纷,心慌不已。 “卿已经知晓是何人了?” 明帝站起了身来,又往前走了两步, “陛下恕罪,臣还在追查之中,还尚未抓到可疑之人。” 赵书廷跪了下来向他表明现在的长京形势,实则是暗流涌动。 刚刚那个不怕死的还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现在这细作一事儿,若是又被人拿来利用,那又会牺牲多少人。 刚刚才得罪了赵家,现在恐怕也是自身难保。 他是没有料到长京城内还会有这样的事儿。 “那好,朕就将此事交由你们行查司彻查,务必要清查出元王党羽,还有行迹可疑之人。不可轻易放过。” “臣领旨。” 赵书廷又抬手谢恩,他根本都不想再多看地上那人一眼,他也是害怕赵书廷会借此事来报复他吧。 应州之事儿百官竟然无一人提,赵书廷原本还想继续上奏,可是又转念一想,这事儿如果是他先提了出来,这是越级禀报不说,还会让陛下对他多心。 这可是不大划算的。 …… 正这时,内侍来报, “陛下,修王殿下已经到达城门外,即将入城。” 修王? 赵书廷眼前一亮,探子上次回报时说修王还在永州和齐州的交界处,这么快就到京了。 百官们的话题又转移到了修王的身上,就连陛下也走下了台阶望着殿外的方向。 “陛下,修王殿下回京了,陛下也能放宽心一些。” 赵相和赵书廷在一旁不做声儿,他想起公主说过,皇后想要修王殿下回京,在身边侍奉,这倒是个好理由。 议完了政事儿,陛下也就让朝臣都退下了。 …… 赵相和赵书廷一道出宫回府,这修王殿下回京了,想必又有多少人上赶着巴结了。 如今的这个形势还不够清楚吗。 赵书廷心里还担忧得很,眉头都皱到一块了。 赵相看出了他的忧虑,又道, “我儿不必担心,日后就算是修王即位,我赵家忠于陛下,也能在朝堂稳固。” 他以为赵书廷是在担心这个,不管是朝堂权位还是荣华富贵,他赵家是都要占的。 原本陛下赐婚于公主与赵书廷时,他还觉得不大妥,怕是会耽误了赵书廷的仕途前程。 可如今看来,倒是个稳固的好机缘了。 “父亲多虑了,儿子不是担心这个。”他们父子并走而谈,赵书廷却否认了他刚刚那个想法。 “儿子是在想,这修王如今已经回京,若是陛下眼见元王谋反,现在直接就册封修王为太子储君的话,那这长京城是免不了一番腥风血雨了。” “我赵家既已经被元王盯上了,就已经是处于了一个危险的境地。若是长京城里再发生点什么,那赵家还会稳如高竹吗?” “还能发生点什么?”赵相有些不解,就算是提到了刚刚他说长京城内混有细作之事儿,只要行查司和军营的人在,更有禁军和亲军护卫,元王如今还未攻到长京,还能发生点什么? 他又问向赵书廷,他只是沉默不语。 “你自己心里有盘算就是了,日后,待到修王即位,你与公主成婚,我也就能稍稍放心了。虽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但是我也不是白混的。” “父亲心里也有盘算即可。儿子还要去行查司,就先不回府了。” 说完,他就要告退。 赵相也挥了挥手,让他自己去吧。 …… 行查司里那几个刺客还没有死。 虽说审问完了有了结果就该处决了,赵书廷却没有让人动手。【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第五回 长京的火(一) 易大人要与赵书廷见面,是有些问题要说的。 赵书廷出了行查司就直接去了东军营。 今日修王已经回京,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已经放在了宫廷里。 就算是他现在去了军营,他也是不怕的。 今天想要弹劾他的那个许大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易大人还在整军,赵书廷直接就上了城墙。 “易大人,赵指挥到了。” 他的官阶是要高些的,可是易大人看见了他来,还是转身向赵书廷行了礼。 “赵指挥。” “易大人这么急叫我过来,是有什么问题吗?” 士兵还在站岗,易大人让多余的人下去后就对着他说道, “赵指挥让我协助行查司调查城内细作一事儿,现在还没有眉目。” 这个结果,赵书廷也是料到的。 “我知道。” 他的话里,却没有丝毫要责怪的意思。 “指挥,是我办事不力,请指挥责罚。” “易大人言重了。长京城内四处军营,六处司卫。我是最相信易大人的。” “我相信易大人也是不会欺骗我,欺骗我相府的。” “不敢。” 易大人听见了这话茬,赶紧向他言明了自己的态度。 “大人,至于细作一事儿我心里自有眉目,可是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大人日后帮我。” “听指挥吩咐。” 易大人算是赵家亲信,自然有几分是信得过的。 除了朝政,还有军营兵权,这才是最重要的。 “赵司卫那儿我会去说的,易大人到时等我的信就好。” “是。” …… 两人在墙头聊了许久,赵书廷心里正有一个盘算。 要逼得他自己露出原形来才最能证明他的斑斑野心。 …… 宫廷内的消息也走的快,修王拜见完陛下后就去了皇后的宫里。 皇后一听见修王已经回京进宫了,急着也要爬起来去见他。 几位妃嫔拦不住,医官也劝告她不可下床。 修王进了殿里给她问了安,又立马跪在了她的床前伺候着汤药。 “修王殿下真是孝心至诚。” “是啊,修王殿下真是个孝子。” 几位妃嫔在旁这般说着,修王可假装没有听见,继续舀了一小勺汤药喂给皇后。 皇后娘娘的气色倒是见着好了很多,她眼中含着泪,脸上十分欣慰。 “我儿,母后很是想你。” “儿臣去了永州就专心处理地方事宜,也很是挂念母后。” 他很是用心的伺候着汤药,一口一口的,皇后原本还嫌药苦的,就这样一口一口的还是喝下了。 “可有蜜糖?母后喝了药这嘴里怕是会有些发苦。” 他问向了身边伺候的宫人,宫人又立即将蜜糖端了上来,这也是一直备下的。 他拿了一小颗,亲手喂给了皇后。 他久久还未离去的手上,沾上了一颗珍珠般的热泪。 他心里有些一惊, “母后怎得病成这样了?妹妹呢?她不应该在您身边侍奉的吗?” “公主身体有些不舒服,回寝殿去歇息了。” 身边的人又回复他道。 “你没回来之前,你妹妹是日日都在我跟前侍奉的,想必是身子弱,有些受累罢了。” 皇后也在说着公主,并非是她不孝顺不听话的。 最近后宫里她也是帮着处理了不少事儿。 倒也不尽是刁蛮任性的脾气。 “是,是儿臣误会了,等会伺候母后歇息了,儿臣也会去看看她的。” “好。” 他遣散了殿里其余的妃嫔和内侍宫女,众人都要往外走时,有一个女子抬头偷偷看了修王殿下几眼。 虽只是侧脸,但也足以高兴了。 她又立即收敛住了脸上别的神色,又跟着他们出去了。 倒是公主的寝殿清风殿那边,早就有人去告知公主了。 她倒不是还什么真的病了,只是有些生气。 她今日才发现她平白无故的被人暗地里诅咒了这么些时日,她是君,竟然就这样被冒犯。 但心里,还剩下了一丝高兴。 这终于来了个鱼饵。 她得好好利用起来。 “公主,修王刚刚才从皇后寝殿里出来,说是要过来瞧瞧公主。” 她原本还在看书的,听见宫女来报,也是心烦的很。 “跟修王殿下说,我身体不适,不方便见他,让他回去吧。” “是。” 说完,待这个来报的宫女走了之后,公主又叫其他人将殿里的灯都吹灭,她想睡了。 …… 修王已经走到了清风殿外不远的长廊下,宫女对他回了公主刚刚说的话,修王倒是有些吃惊。 “这小丫头,倒是又要跟我闹脾气呢。” 他又往殿那边瞧了瞧,确实已经灭了灯。 “也罢,我明日再来看她吧。” 说完就要转身回去。 只是他又变了脸色,公主以往跟他也是很亲近的。 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 但又不好说。 …… 赵书廷也见天色是很晚了,也要下了城墙回府去。 刚刚跟易大人聊的布军一事儿,是有些冒险的。 可是不逼他一把,他又怎么会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呢。 他走在大街上,商铺买卖仍有,灯火万般,叫卖声不绝。 他想到了公主,她有时候会央求他带她出宫去玩,被赵相发现了,他也不敢责骂公主,倒是把他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公主也爱吃那家的荔枝和梅花点心,她也爱骑马出城去玩。 倒是他入了朝,当了行查司指挥后,就很少带她出宫来了。 想到她吃东西的模样,他不禁有些发笑,嘴角有了弧度。 他一个人走在前面,身后的随侍在后面牵着马跟着他走。 有些慢悠悠的,这长京城里既然有细作,一次杀不得他,肯定还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又收住了笑,神情又有些变得严肃起来。 公主说他老是皱眉,显得人老。 他也说这是没有办法的。 二十出头的公子,哪一个像他这般显得成熟老道。 他也是在自嘲。 …… 深夜的皇宫大内,肃静庄严。 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恪守着那冰冷的条规。 公主似乎是在沉睡,四下静得很,连一点烛火都没有。 她睡觉是不喜欢有灯的。 她恍惚做了一个梦,她在一个树林里被猛兽追击,她很害怕,她害怕自己逃不掉,害怕看见它那双眼睛,带着杀人般的血色。 她一步步的往后退,最终退到了一个万丈深渊边。 她也是退无可退了,她转头匆匆的往那深渊底下看了一眼,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是那个猛兽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没有办法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猛兽的爪子很锋利,她也有可能被它撕碎,然后再一口口的吃掉。 那样,血会流满一地的吧。 她已经站在悬崖最边上了,下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公主可能是梦魇,她的额头上都还在冒汗。 她的神色很是紧张,像是现在脚已经踏进深渊了一样。 她口中还喃喃的念着什么,神智似乎有些混乱。 她还恍惚的听见了几句。 ……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 接着,似乎还逐渐闻着了一阵熏火的味道。 好似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外面的宫人在内廷中大喊着救火,救火,是公主殿旁边的一座殿阁起了火,火势很大,就要烧到公主的主殿了。 “快,公主还在里面,快去救公主!” 十几个内侍宫女拿着水盆就要去救火,他们很焦急,公主却还在殿内。 声音越叫越大,皇宫内的灯火又重新在夜里点亮了。 不止公主的清风殿,还包括西北角的嘉静阁,都起了大火。 殿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公主也终于从梦魇中清醒了过来,她猛的就睁开了眼,直接坐了起来。 胸口发闷,公主的心跳的极快,额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 只是待她稍稍缓了过来,闻见了一大股烧焦的味道,外面又正都在喊走水了,她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越来越慌乱了,只是刚一要下床,就看见了之前见过的那个纸人又出现在了她的脚边。 是放在她的鞋上的,她一下就被吓到了,急忙丢开了那个带着诅咒的东西,还以为自己是还在做梦呢,是又走进了另外一个迷雾。 可是那股烧焦的气味和胸闷气呛的感觉又是那样的真实。 她有些发晕,头很疼,想叫侍女也叫不出多大的声儿。 她一步一步的在这个逐渐充满烟雾的寝殿里走着,地上却全都是那个带着诅咒的纸人。 她掩住了嘴,心里是惊恐万分。 一步一步的,就像踩进了阎罗殿一样。 …… “公主!公主!” 火势已经烧到主殿了,门口也开始烧了起来。 外面的侍女内侍急着呼喊着公主,他们害怕又着急,迟迟还看不见公主的身影。 恰巧这时,侍卫宋长时宋大人负责夜间巡逻经过,见着公主殿起了火,那帮宫女内侍又在朝着主殿叫着公主,他猜想不妙,想是公主还在里面。 他立马跑了过去,让他们拿盆水淋湿自己,他一个人就冲进去救公主了。 浓烟越来越多,公主是越来也要晕过去了,走路都快有些不稳了,宋长时看了一圈,也看见了公主,见她的脸色越来越差,也顾不得上什么尊卑礼数了,他直接就抱起了公主,避开了那些将要压下来的梁木,带着公主就出了主殿。 公主已经是处于半晕的一个神态了,宋长时将公主救出来后将她放在了平地上,立刻就撒了手。 身边的内侍宫女又都围了上来。 “快去请御医!”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第七回 暗夜的刺(一) 幽州那边已经有了消息,倒是加急传递的。 …… 修王一大早就又去了皇后宫里,问着皇后吃好睡好没有。 他这番尽心服侍,皇后那是日日都感动着。 倒是公主去晚了,见着修王在里面,只是请了安就要退下了。 她是心里有着个心结,她现在不大想见着修王。 就连皇后宫里常常为她备下的她爱吃的荔枝雪玉糕,就算如今是有,她也不大想来了。 “修王殿下如今是感恩孝悌,侍奉于病床前,谁又能动摇得了他这番感天动地的人伦大孝呢。” “就算是我此前日日侍奉病榻,也不过得此一句罢了。” 公主话里是有些伤心,自从昨晚的事儿发生后,明帝又吩咐了许多人每日里都要跟着公主,护卫她的周全。 现在,南和郡主和幽州世子已经被收押在了别的地方了,明帝的意思却是,让公主不要再管,免得又想起那晚的事儿。 早时,医官来给她把了脉,公主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医官又开了些安神的汤药,公主却嫌苦,一碗药只能喝进半碗去。 明帝要在前朝议事,皇后宫里她也不想去,内廷里出了这么多的事儿,她也是心累的很。 身后服侍的人远远的跟着她走在后面,公主有些失神,她望着这里的一砖一瓦,每一个屋檐殿宇,都感觉是那么的陌生。 赵书廷还有公务在身,也不可能时时都陪着她,现在长京里有歹人混入,也不能出宫,她实在是感觉有些无聊。 就算是锦绣华服,她也有感觉这只是枷锁的束缚。 她站在墙头,望向这长京城往南去的方向,心里只感一阵落寞。 晓日初升,带着点刚刚晕开的霞光,又与日光渐渐交织,这样的风光景色,她自小从爬上墙头开始,已经见过不少次了。 …… 天晓。 赵书廷想是太累了,今日向宫内告了假,就先不去上朝了。反正最近的事儿陛下也都知道了。 他无需要多言。 赵书夏倒是还很惊讶,已经是辰时几刻了,她才瞧见赵书廷身边跟着的成七还在府中。 她又问了一句,知道了今日赵书廷并没有出去,也没有去上朝。 赵书廷还在屋内睡着,成七出了屋门是要端水进去的。 赵书夏虽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没有出去,但也吩咐厨房做了些点心和粥来,猜着可能他是身体不大舒服吧。 她也是有事儿要跟他说。 屋内随着天光透进,越来越亮。 赵书廷也是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起来的时候,屏风外阁,是书夏在煮茶。 许是茶香外溢,轻轻的拂开了他刚刚入梦的轻纱。 赵书廷还没穿鞋,只是一身灰白色的单衣,头发没有散开。 就是疲累了些,倒是没什么病态。 他踩着冰凉的地板从里屋走了出来,连件外袍都没披。 “我现在想贪这口茶了,嘴里干涩的很。” 赵书夏是算着时间让人将煮茶的东西搬进来的,她煮的这款茶是白雪君山。 她想着,屋里有茶香,还能去去霉味。 赵书廷拖着身子,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地上铺好了蒲团。 “今日我倒睡得好,但是还是感觉有些疲惫。” “哥哥先喝杯茶再说。” 她刚煮好了茶,分好了茶杯,将还冒着热气的茶水缓慢的注入了青色茶杯里。 赵书廷喜爱青色,倒是常穿暗青袍或墨色袍。 赵书廷一双修长的手才放上了那茶杯,立刻就感受到了那点温度。 他的脚还是冰凉的。 “还有点心和粥,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 “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为什么没有去上朝?”赵书廷呷了口茶,忽然反问。 赵书夏还在装着茶水,没抬眼看他。 “哥哥想说就说,书夏对于朝堂之事不想过多询问。” 她回答的倒是镇定得很。 “昨天晚上宫里发生的事儿想必你也听说了。” 赵书廷不想瞒着她,直接就问了。 “哥哥是说公主殿失火一事儿?” “也是怪不得哥哥昨天晚上回来的那样晚。” “公主殿下是吓坏了吧?” 赵书夏提到了公主,赵书廷的脸上却没什么变化。 “公主是,暂时没事了,没什么伤,就是有些被吓到了。” 他话说的轻得很,有些低沉,有些无力。 这个院子里人不多,赵书廷素来喜欢清净,府中也更要防着那些下人的心思,他的内院一直都只让成七管着。 这院里服侍的人就几个。 …… 他的话刚一落,赵书夏轻放杯盏的落桌声也刚下定。 “公主殿下没事就好,要不然哥哥昨晚肯定也是回不来的。” 杯盏如青峰,茶色如点墨,点点晕色开,沁入了五脏六腑之间。 “这要只是简单的失火,倒是用不着那么多的心力。” 这句话里是还有隐情,赵书廷不知道书夏是否清楚这里面的事。 这事关皇家,也不能随意散播开。 “哥哥是还知道点什么别的?” 赵书夏又追着他的话问,她能打听到的也只有那些了。 “我只是一直觉得这些事儿很奇怪,就像是算好了的一样。” “连公主都敢算计,这人是有多大胆。” 茶香升起了烟,形成了婉转弯绕之形态。 “是啊,但是他想算计的人不是公主,是另有他人。” “公主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那哥哥是要多去看看公主,以免又出了什么事儿。” 赵书夏叮嘱了他一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章 第八回 暗夜的刺(二) 司狱里的冤魂还是不散,那些犯人鬼哭不停,搅的他有些不清净。 赵书廷在自己办公的地方还坐着,他虽然借着那点灯火看着那些卷宗,可是心里还在想着应州和幽州的事儿。 幽州郡王此番是上京来,多半是请罪的,可是这递消息是也太快了些。 各处的司监君,这倒是看出忠心了。 “大人,四处的那个犯人吵吵嚷嚷的说要见大人一面,陈述冤情。” 来的一个人向他禀告道,赵书廷根本就没抬头。 “怎么?这司狱里只要每一个人都叫唤几声,我都要去见吗?” “能进来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吗?” “这里不是大理寺,我也不是断案的判官,他要是再叫,你们不会想办法吗?” 赵书廷本就很心烦,这点事儿他们也不知道自行处理,赵书廷刚刚是有些没好气。 “是是是,大人,我这就去处理。” 来的人有些被吓到了,心想也是倒霉,正好就撞见了赵书廷心情似乎是有些不好的时候。 他急忙的退了下去,赵书廷丢掉了手中的文书,闭了眼揉了揉太阳穴。 四下都到了长京,这才是最吓人的。 还不知道宫里还会发生些什么,赵书廷恐怕还要再入宫去一次。 本还想着让赵书夏进宫去的,现在看却还是不妥。 应州,青州,幽州,酉州,这些地方都在短时间内出了事儿,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想要除掉他们赵家,这不是单刀直入,而是借刀杀人。 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赵书廷想的有些头疼,睁开眼看,茶盏里已经没有水了。 “吏苏。” 他大声叫了一声儿,吏苏听见了声儿颠颠的跑了过来。 “大人?”他不明是何意,直到看见赵书廷朝茶盏使了个眼色,他立马又明白了。 “是是是,大人,我立刻给您换茶。” “对了,有什么别的消息传过来吗?” 赵书廷随口问了一句,吏苏却说还没有。 他明白赵书廷是何意,要是一般的案件,他都不会过问的。 “行吧,去换茶吧。” 他挥了挥手,就让他下去了。 …… 多日已过。 此处是应州边界边的竹林。 那个女人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倒是没有回去看过。 恐怕尸体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她靠着睡在竹林里,吃着野果子才得以生存下来。 但是她也需要伤药。 还好,天气并不算热,伤口还没有腐烂加深。 她实在是有些累了,但她又想早日离开应州。 当初那些黑袍隐士究竟是来杀他们灭口的还是要来救他们的,这中朝如此之大,她也一时想不到是谁的人。 但是,多多少少,也听说了点如今元王的事儿。 青州那个地方,也不算得上是富庶之地,也不见得他有几分胜算。 如今想要谋反,怕是胜算不大。 她想要去投奔谁,她自己也还没有想好。 于天地之间,她无名无姓,只是被归为了雁奴一类的人,那就是官奴。 也算的上是犯人罪臣。 她这样的人,就算到哪儿也能被唾弃。 雁奴,是为朝廷重要罪犯,她的身上,可是还有作为雁奴的印记。 她要是想再逃开官府的追捕,也只有改头换面,重新要个身份。 就连身上的那个烙印,也要连皮带肉的挖去。 她就这样在这里游荡着,似有魂似无魂,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我就像是个孤魂野鬼一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她是在自言自语,她浑身还有些脏,这里是山水天地,她除了能遇见几个野兔野鸡,大半个人也少见。 她终于到了应州边界的应河边,她想着还是要做个人的,便也走到了应河边,走上了那一小片石滩上。 她先是照了照自己的样子,脸上还有地上的泥,手上还有几道已经干硬的黑土痕迹。 她挽了挽自己的头发,看着水里倒影着的那个自己,看着这水里清澈的眼神,她似乎都觉得这不是她自己了。 她慢慢的蹲了下来,用那只还带着伤痕的右手先是在水里晃了晃,水很清凉,她晃动起来的涟漪破碎了她自以为美好的幻影。 她小捧了一湾水触上了她的脸颊,轻轻的揉搓了几下,她脸上的那些污渍泥土又随着浑水落了下去。 她的脸上,白皙的皮肤又重新露了出来,白里透着红,是伤痕,也是血色的红印记。 她又开始清洗自己的手,手上的黑土痕迹又淡了许多,她也拂了一水浇上了她有些干燥受损的头发。 待一番清洗过后,她又像是换了个彻底的样貌,白净了许多。 只是那些伤痕是洗不掉的。 还隐隐的有些作疼。 她洗完后就站了起来,又抬头看了看这方寸之地的天色,天高任鸟飞,她似乎是嗅到了一丝自由的气息。 连空气的味道都变了许多。 可是,她的眉目上也似还有几分如远山墨黛的忧愁。 她现在是出来了,但是她的身份还摆在这儿,就像那个印记,如果不经过一番皮肉之疼,她怎么狠狠的去除。 这余下来的路,她又该怎么走。 天高水阔,如今得以苟延残喘,恐也是上天对她的垂怜。 …… 长京城内今夜还有灯会,赵书廷又给赵司卫打了个招呼,让他加紧安排城内的各处守卫,以防有人浑水摸鱼。 他还待在行查司里,还未想着出去看看。 长京城内的灯会也是盛世繁华,月华皎皎,灯如点点繁星。满路千门如昼,是灿烂姿颜。 雕花朱漆的窗柩,更有轻纱青梦般的帷幕。 长京河上,是朵朵莲灯游于水面之上,映照出了岸边青年男女的光影。 丝滑一样的琵琶声响在了这长京城内,是配着街市上的叫卖声和南来北往的热闹声儿。 那戴着面纱的窈窕女子坐在小阁间挑着琵琶弦,手如皎月一般轻柔的触上了那把琵琶。 琴声从对面坊里传了过来。 两相和弦,一同映入了这如光如珠的长京盛幕里。 弹琵琶的是位小娘子,头戴珠钗粉饰,一身珊瑚红流苏曳地长裙,头上还插着朵鲜艳的粉色芍药花。 脸上挂着粉白的面纱。 虽然是珠罗粉黛,光彩照人,但也难掩眉眼间的点点淡忧愁。 她的眉画的是远山眉,但是心似乎并不在此处。 这琵琶曲调也弹得带着一抹无尽的哀愁。 镜里朱颜还依旧,堂前女子心难却。 春来惆怅,秋入忧愁。 堂下的客人是只感琵琶声技艺高,难得听出了这里面的万般宗妙。 只当是卖笑博金,轻易不堪许。 …… 余大人正在船上和人商议着什么,也请了琵琶女坐在船头挑弦。 水过浮华碧影,船轻轻移动。 琴声追逐水波滑动进了里面人的耳朵。 耳朵不忘记听,嘴巴也不忘记动。 “余大人这还真是有闲心啊,今日不去赏灯会,还有心思约下官议事?” 除了船夫和琵琶女,也就只有他们二人在这河中船上了。 “今日这般盛况,难道你就满足于此了?” 喝的是雨前茶,点的是荷花香。 余大人闻着是感觉舒心了些,但是眼眸下,却是积聚起的愁意。 “眼下是修王殿下已经回京了,就算是元王气势再大,也不堪为惧啊。” 这位下官是猜着余大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却笑笑只是不说话。 “难道大人不是想跟下官说修王殿下和元王殿下的事儿吗?” 他还刻意压低了声儿,虽然是离了岸,但是也还是要当心点。 “大人,是想跟着修王了?” 他大胆试探了一句,这往后的前程那可是要自己博出来的。 “不可轻易胡说。” 听他说完了这一句,余大人又赶紧制止了他。 小心,隔岸有耳。 “这如今的局势眼下虽然是很明朗了,但是这太子之位,也是瞬息万变。就算是元王已经废了,但这宫里还是有两位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章 第九回 暗夜的刺(三) 赵书廷走了进来,那些人都不敢抬头来多说一个字,多看一眼。 他看了几圈,直到二楼上有人叫着他,他才又转身抬脚上了楼。 这顷水坊是富贵无比,也难怪是长京城内最大的风月之地了。 “大人,这里有血迹。” 叫他的人指给他看了这地上遗留的痕迹,这血是一路滴进了这小阁。 赵书廷皱着眉目抬脚一把掀开了这珠帘玉幕,这流光描金的幻象,与他这样带着嗜血气息的人是格格不入。 他往里面看了一眼,没看见他想看的,却只见得是个惊慌失措的抱着琵琶的小娘子。 她抱着琵琶,眼神畏惧,手脚慌乱,靠在身后的窗阁,不敢轻易挪动。 赵书廷这般要吃人的架势实在是把她吓到了。 她皱着眉,手还抚上琵琶上的弦。 身边还有行查司的人左右看着她。 “你们散开吧。” 她这样的惊慌,还有行查司的人在架着她,她怎么回话。 …… 赵书廷让左右的人都退了下去,她看见身边这两个黑影终于是消退了去,又抱紧了手中的琵琶。 “这血迹,是哪里来的?” 他冷漠的嗓音在这个小阁里响起,她是被吓怕了,还没回过神来。 “我是在问你,这血迹是哪里来的?没听清楚吗?” 赵书廷又冷眼直直的盯着她,加重了刚刚话里的音调。 她越听越往后缩,这小阁里的氛围越是骇人了些。 清冷的月光此番也变成了剑上那一丝寒光,直直的是要人的性命。 这下,两相对峙,赵书廷这气势是一点也不让。 那位管事的得了信又急着冲了过来说道, “哎哟,大人,这哪是什么敌国奸细啊,她是我们这儿的琵琶名手,在长京也是待了有五六年了。” 这管事的眼里是又急又怕,转眼过去看着那位女子的时候眼里竟有几分怜惜。 她也红了眼,面上是几分娇怜的神色。 那眼泪挂在眼下,是混入了脸上的几抹胭脂,又如红烛泪一般。 “大人,这长京城内,这位娘子的名声也是众人皆知的,大人若是不信,自可去查验。” 三两句话,这管事的是想给她择干净,她这副仙姿和这一手的琵琶技艺,那可是个摇钱树。 也怪不得她急。 她要是没了,这顷水坊就得损失多少啊。 赵书廷是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他只要去查验一番即可。 但是,赵书廷并没有打算轻易就这样饶过她。 “将这位管事的带下去,你们都撤了吧。” 赵书廷淡淡的说了这一句,其余人就都退下了。 该搜查的都搜完了,没有发现刚刚那个人的踪影。 那个女子见着人是都走了,心里是松快了些。 她以为面前这位被他人称作大人的公子,也要退下了,她不敢抬眼去看他。 她的面纱早就在惊慌中掉落了,她的一眼一色,赵书廷都看在眼里。 “可是,我还是心存疑惑。” 这份声音,比刚刚更显冷冽,还带着几分渗人的阴魂感。 赵书廷眼底的狠意让她不敢随意抬头相看,她只是屈着身,抱着琵琶向他行了礼。 可赵书廷却不管她这番做派,直接拿起了剑对着她,那剑端的寒光照清楚了这女子脸上的紧张神色,还有几颗冒出的冷汗。 “这,血迹,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一个字的一个字的跟她讲清楚这一遍,她也被吓得抬起了头来看着他。 他面色冷峻,眉目紧皱,虽手执着剑,但这女子还是看出了他脸上有一丝病态的颓靡。 或是疲累,有些倦态。 看他这番气质,应该是贵族中人,也不是什么地痞强盗,还是讲几分道理的。 “大人恕罪,小女子是被吓走了魂,一时忘了给大人回话。” 她及时的弯了身,回答着赵书廷的话。那把剑还指着她,她是还有几分胆怯的。 “这血迹是,是刚刚那个逃走的人留下的。” 她是猜到了他应该是在追捕那个人,可惜,那个人刚刚趁乱进了她这小阁,又威胁她,还拿走了些钱财,她不敢抵抗,因此,她还受了伤。 “是看见那个逃犯了?” “是。” 她仔细的回答着他的话,怕他不信,她又放下了琵琶,掀开了左手前段的衣裳,她手上还有道伤口,是被逃犯误伤的。 赵书廷只管疑心了,没看见她那珊瑚红的衣衫上,居然还浸着血。 她刚刚还抱着琵琶,也是没止血,压住了伤口。 “不早说。” 他无奈的扔下了这一句,看了一眼她的伤后又转过了身,收了剑就下楼去了。 等赵书廷真的走了,那女子才真的放下心来,刚刚的那把剑,直指她的心口,那上面的血,直让她冒冷汗。 她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头上的发丝都乱了许多,珠钗晃动,是显着她的心。 她喘了两口气,虽是凶险无比,但是,刚刚赵书廷的那般身影,却是映入了她的心里。 他虽面冷,但是眼睛里却是有一种如琉璃般的光芒。 这般清冷的郎君身姿,却也是她这琵琶曲里的风流韵致。 …… 赵书廷下了楼,听他们都说没有看见逃犯的身影,就让他们先撤了。 “今夜,行查司例行盘查城内混迹的贼人,各位如有内情,也可告诉行查司的人,有赏。” 说完就要走,恍惚间,赵书廷却是看见了这里面被压住的人群中,有一个似乎很熟悉的身影。 他心里懂了许多,却也没有挑明,那人,自然是知道他赵书廷是谁的。 “行了,回去吧。” “是。” 官兵还在街上巡逻勘察,赵书廷有些泄气,这要是今天把他抓着了,他手里又可以多捏一个把柄了。 赵书廷把剑丢给了吏苏,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刚刚,那里面是流光浮影,让人是眼花缭乱,不禁让人沉迷其中。 灯会都散了,这街上是突然冷清了许多。 “吏苏。” “大人何事要吩咐?” “找人盯着刚刚那个弹琵琶的,有什么情况记得回禀。” “是。” 盯着一个风月之地的琵琶女,这可不像是他的行事。 “大人,是觉得她有问题?” “先盯着,别多问。” “是。” 他收了手帕,想着刚刚还看见的那人,心里盘算了几分,想着就直接回府吧。 “吏苏,我等会就不回去了,剩下的事儿你替我处理吧。” “是,大人。” 得了话,吏苏带着剩下行查司的人就回去了。 赵书廷还在缓神。 赵书廷回身又看了看这个顷水坊,神色并不放松。 …… 才看了没多久,这身后倒是出现了个声音。 “赵指挥?” 赵书廷听见了声儿回了身过去,眼神里带着万分的防备。 余大人向他拱手做礼道,又说, “原来赵指挥也喜欢这儿的琴声名曲?” 他这话是说的奇怪,赵书廷一下就摸准了他话里的那层意思。 “余大人想错了,我是来例行盘查的。” “今夜城内,有几个贼人混入其中,想要做乱,我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我也不大懂什么音韵雅乐,没有那份闲心。” 余大人边听着他说完,边往他身后的顷水坊瞧了几眼,赵书廷也不让,又说了句, “怎么?我今夜盘查顷水坊,是影响余大人来这儿寻欢作乐了?” “现在我也盘查完了,余大人想要进去,可自便。” 他也不怕什么谏议官来上奏弹劾他,赵书廷有些心烦,说了句告辞后就想要离开。 “赵指挥追捕的不是逃犯,是细作吧?” 赵书廷的脚刚要挪开,余大人这话,是又将他给拉了回来。 他又变得紧张了许多,这查验细作,可不是个好利头。 “余大人,是想来套本指挥的话吗?” 赵书廷这才正眼瞧着他,他这番脸色,是想套出些什么。 “本官不敢,赵指挥如此尽心尽力,本官怎么敢质疑指挥的忠心呢?” 忠心?哼,赵书廷心里很是不屑,这出事的时候是他这等官阶低下的朝廷命官上前拼命,若是做的不好,这平白的可能还要被质疑忠心。 但除了皇帝,其他人,没有资格来质疑。 他又凭什么。 这刚刮了一阵冷风,吹得这街上的花灯都随意在地上滚动,有一张残破的灯纸被风吹在了赵书廷的左脚边。 赵书廷话说的是有几分不大好听,他的脸色也是难看惯了的。 “余大人,这番说忠心,是几个道理?” 他反过来质问着他,既然他要以官阶论事,那他也只好拿身份出来压人了。 “这忠不忠心的,余大人有资格跟我说吗?” 他话里带着几分不退让的气势,直直的逼压着他。 他眼神里的寒意都跳出了他的眼眶萦绕在了他的眉目纹路之间,那幽深的眼色直视着他面前的余大人。 “就算大人要跟我论这些,那也是在陛下面前。可大人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奉劝大人,可不要以为天黑就可以随意攀咬别人。” “我虽然只是小小的行查司指挥,但是我,也是有仇必报的人。” 他说的时候,还装着笑。 余大人虽听说了这位赵大人那是面冷如冰,可以往也是没有亲身见识过。 这下,就如那冬日里凛冽的寒风一般,刺骨入心。 “是,是本官唐突了,今日冒犯了赵指挥,还请赵指挥不要记仇,不要跟我计较。”他急忙低了头向他请罪。 以权势压人,虽然有些不合这天地道理,但是见效很快,赵书廷见势也收了嘴,说着就要离开了。 这话里自然是没有几分真心的。 赵书廷也只当刚刚那些话都随了风去吧,不入耳。 …… 回府的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章 第十回 顷水血影(一) 赵书廷想着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又出了房门沿着刚刚的路折返回去找了。 四下是安静的很,也就是赵相的院子那边还有点人气。 东西是掉在书房外的草地里了,是一个珠花,赵书廷上街时随手买的。 可能是刚刚走得太急了,他没注意到。 赵书廷本还疑惑赵相会怎么处置四公子呢,没多久,就听见了那边传来的打板子的声音,还有一个少年男子的哭喊惨叫声儿。 他站在原地,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 正想着,后面有个脚步声走了过来。 “书廷?” 她轻轻的喊了他一声,还以为自己认错了。 “姨娘?”赵书廷抬眼来看,虽是夜色蒙眼,但这身锦服珠饰,也很明眼。 唤他的,是赵相的贵妾,家中姨娘,崔如意。这位崔娘子也是原先相公夫人,也就是赵书廷的亲娘,崔南意的庶妹。 这是又嫁到了赵家来。 赵书廷也该叫声姨娘的。 “姨娘安好。”赵书廷浅浅的给她行了个礼,等着她说话呢。 “我还以为你已经是休息了呢,没想到还真的是你。”崔如意也有些惊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赵书廷一向也是公务繁忙。 “刚刚不小心掉了个东西,就折返回来找了。” 刚刚,赵书廷已经将那个珠花收了起来。 “哦。”崔如意点了点头,原来是为着这个缘故。 “我想着这时相公还没睡,就给他送些汤水来的。” 赵书廷还没问她为什么过来,她自己先解释了。 那边的惨叫声还不绝,他们也是都听着的。 “姨娘先去吧,书廷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赵书廷又要说着告退,根本都不管她到底想问些什么。 他跟崔如意,一向不是很亲厚。 那惨叫声是要叫破了天,赵书廷这院子里却是很清净。 …… 今日上朝,明帝是又问了问赵书廷关于昨夜灯会上的事儿,不过这细作之事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这样流传了开。 待到散朝时,明帝又单独叫了他留下来,赵书廷如实回禀了,这顷水坊是有很大的嫌疑的。 明帝听后,有阵沉默。 “不过,陛下,臣认为,此事既然是涉及到了顷水坊,若是宣扬过大了,又免不得会被一些有心人拿来利用,还是让臣私下调查为好。” 明帝想了想,是有几分道理,这毕竟是细作,浑水摸鱼很正常。 “那好,这事儿,你务必要查个结果出来。” “是,臣领旨。” “呃,陛下,” 见他还有话要说,明帝又问道,是什么。 “臣,今日既然入宫了,臣斗胆向陛下请命,臣,想见公主一面,问问公主的安康。” 赵书廷提前跪下了,这是有一些僭越的,不过明帝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都要赐婚了。 “朕允了,你去吧。” 明帝挥了挥手,让他就下去吧。 赵书廷谢了恩,出了大殿就往内廷走了去。 …… 公主还在花园里,坐在秋千上发呆。 许是很入神了,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身边站了七八个人,都恭恭敬敬的立在了那边,这满园的花色却都入不了公主的眼。 她瞧着是有心事。 有几个眼尖的看见穿着官服的赵书廷过了来,急忙要向他行礼问安,又要禀告公主。 赵书廷连忙示意先让她们闭嘴,他做了手势告诉她们先不要惊动公主。 想着是见多了,她们也都不说话了。 赵书廷还离她有几步远,他也故意压住了脚步声,慢慢的朝公主走近了些。 他几乎是没有带声音,仔细从旁瞧了瞧公主的神色。 又看着她坐在秋千上,赵书廷上手去轻轻推了这秋千几下,公主一时被吓到了,急忙转过了头来。 眼看着是赵书廷,公主紧张的神色又消退了下去。 她话里有一丝嗔怒, “你吓到我了。” 她甩开了赵书廷的手,又重新在秋千上坐了下来。 赵书廷招惹了她,又立马跪下说, “公主恕罪,臣只是开了个玩笑。” 公主并没有真的生气,赵书廷见她是真的有些不开心,又起身招呼着先让那些宫女下去了。 这花园里,开的花都很好看。 “公主是不开心?” 等着周围都没有人了,赵书廷才向她靠近了些。 公主手上摆弄着手帕,卷了又卷,就是没有回答他。 赵书廷虽然还不知道是何原因,但是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哄她开心。 赵书廷放下了手中的执事板,又绕到了公主的前面,半跪下说道, “公主,今日,臣是特意向陛下请命,得到了陛下的恩准才能来见公主的。” “不是偷偷溜进来的。” 这一句,他低声了许多。 以往他也干过偷溜进来的事,不过皇后知道了,只是口头上训斥了他几句,也没有真的罚他,毕竟还有公主护着。 赵书廷又从兜里拿出了那个珠花,白金相间,很是大方简约。 “公主,这是臣前日在街上买的珠花,虽然是比不上宫里的,但是也是臣的一番心意。” 赵书廷拿着那个珠花在她眼前晃了晃,公主才又回过了神。 她的眼神终于转移到了这个珠花上,她伸出了手又去接了,她是很不开心。 但是见到了这个珠花,她心里舒缓了不少。 “公主,可否告诉臣,您为什么不开心啊?” 赵书廷的语气很是温柔,他的眼神现在就如含了春水一般,是少见的情态。 公主想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 “母后一直都未见好,如今修王回来了,她的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还要我做什么。” 公主这话,赵书廷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公主,既然皇后娘娘有人照顾了,公主不如自己再找些事情做。” 赵书廷握住了她的手,暖心宽慰道。 “公主,臣还有一事儿要禀告。” 公主转过了眼,看着他说话, “臣的娘亲,她的忌日要到了,臣和书夏可能要回去祭拜臣的娘亲。” “所以,臣可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1章 第十一回 顷水血影(二) 赵书廷才刚要出宫,这巧,又遇上了要进宫的郡王车驾,赵书廷叫人去问了问内侍官,是谁进宫了。 这架势,难道是幽州郡王? 他这么快,就上京了? 赵书廷虽然心有疑惑,但是他还要去行查司,暂时还没有空来管他。 幽州郡王上京来,仅仅是为了南和郡主和幽州世子的事儿,这里面有些复杂。 赵书廷又派了人去给公主送信,想让她多留意一番宫里的动静。 毕竟在内廷里,她更适合打探消息。 …… 西州边远之地,四时苦寒。 高将军让他们多杀了几头羊来犒赏这些边境士兵。 这边还是冷得很,高将军靠在火堆边,和他们一起在烤火。 长京已经递来了消息,青州元王反叛一事儿,周将军已经去降服了。 这反叛之事儿一起,传到了周边,只怕是别国也有了恻隐之心。 他还得留在西州,镇守在边境。 就算是想回京看看家人,现在也是不许的。 孤城,荒月,风凉,风沙。 高将军虽然感受着这跳跃的火,心里实在也是荒凉的很。 为国,为中朝,为家人,这是他们该做的。 西州外的大周,想要跟中朝议和,只不过,梁月关城一战,还未结尾,这大周的诚意也还是不够。 高将军只是修书一封暂时回禀给了明帝,至于大周的事儿还是要陛下拿主意。 西州的军,也是好战的,高将军当时一听说青州反叛了,也是恨不得跟过去打,但是这儿也离不开人。 “这塞外的风吹得再冷,也寒不了为国将军士兵的心。” 孤月冷得很,面上吹来的,还是寒风。 …… 顷水坊的琵琶声儿依旧,还有对面的琴声。 赵书廷让人盯住了顷水坊,鱼龙混杂之地,他也想套出不少的消息来。 他要暂时离开长京了,走之前,还是不大放心细作的事儿,虽然说他都安排妥当了。 夜深梦繁时,赵书廷换了身衣裳,也去了顷水坊。 今夜,他也只是一个风月烟花的宿客而已。 这里,虽说被他们抄过,但是现在没事了,还是歌舞并起,迷魂依旧。 他一身碧色衫,腰间挂了块白玉,眉目如画,气质清冷疏离,刚走进去,管事的一眼就认出了他来,毕竟他这身气质也是不同于旁人,在人群中那也是绝尘独立。 “哎哟,这不是上次来的那位大人吗?今天有空来这儿,是看上了哪位姑娘呢?” 赵书廷只是浅浅一笑,可不知他这一笑,倒是让管事的这位心里竟还有些害怕。 是上次搜查的那个气势足足吓死她们了。 “哎哟,大人,你可别轻易笑啊,我心里倒是还很害怕。” “大人今天来是想听曲还是看戏?我给大人安排?” 赵书廷话不多,直接就拿出了一锭金子给她,又说, “今夜,我只想听琵琶曲。” “琵琶曲?好啊。”她很是开心的接过了他手里的那锭金子,说着马上会给他安排。 “不多劳烦了,就是上次我在二楼上搜查的那个女子,她不是弹琵琶的吗?” “就她了。” “是是是,我马上带大人去。” 管事的立刻派了人去给那位女子说一声,又转脸来请他上楼。 她也是知道这位大人的重量的,也遣散了二楼其余的客人,算是清场了。 …… 赵书廷刚到二楼上,里面的人估计是听见了声儿,琵琶声也停了。 “来来,大人,里面请。” “你先下去吧,别打扰我听曲了。”这话,是赵书廷对着管事的人说的。 “是是是,大人随便。” “冷烟,好好招待大人。” 珠帘后抱着琵琶的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红灯暖舍间,酒新茶浓。 赵书廷踩着地,轻轻的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走了去。里面的女子还以为他会直接进入珠帘内,心觉有些害怕,手稍稍握紧了些。 她们替他关了门,这里面是还清净了些。 赵书廷却只是立于窗前,看了看窗上画的那株芍药花。 不问何处去,又误梅花事。 今夜,却看的是芍药和佳人珠玉。 冷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一时也不知道该弹什么。 他站在窗前,沐于冷冷的月光之下。 那女子想着手一翻,琵琶声将绕耳,她额间的花钿在暖阁烛火的照耀下,也是泛出了点点暖光。 她刚想开口问,大人想听什么曲子,他要是再不说话,她只会觉得这阁里是越来越冷。 可是,赵书廷却先开了口, “冷烟姑娘手上的伤好了吗?” “这才没过多久,冷烟姑娘又可以弹琵琶了?” 赵书廷冷淡的声音从那边传了来,冷烟还是带着面纱,轻轻的回道, “多谢大人关心,冷烟的伤势已经好多了,可以继续为大人弹琵琶。” “大人想听什么曲子?” 赵书廷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冷烟抚上琵琶弦的手也还没开始动。 “随便弹一曲吧。” “是。” 她冷声也回复道,开始轻轻的拨动那几个弦。 弹了半曲罢,赵书廷从窗前移了过来。 冷烟透过了珠帘的空隙间看见了他碧色衫的衣角缓缓靠近,最后,在她的正对面前又坐了下来。 冷烟的目光徐徐上扬,最后落在了他的脸上。只是看了几眼,今夜的他,倒是比上次少了好多戾气。 上次他一身带血,还拿着剑指着她,那眼神,她一直都忘不了。 今夜,倒是看上去温和了许多。 但是,眉眼间还是有一丝疲倦和病态的颓靡。 冷烟又稍稍的低下了头,移开了眼,这气氛是有几分诡异的。 她不知道他今天来是到底要干什么,只是一曲怜月调,竟然也有几分哀思透了出来。 赵书廷边喝酒边听着曲,又开口问了句, “冷烟姑娘这曲子,是在讲一个什么哀怨的故事呢?” 赵书廷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这顷水坊也算得上是风月中的富贵之地了。这用的茶杯酒具都是金玉做的,有些奢华。 “大人也懂音律?” 冷烟也住了手,抬起了眼来看着他。 “我不怎么懂音律,我只知道怎么审讯。”赵书廷特意加重了审讯二字的音调,他在强调这个。 “那大人,今夜来这,是又要抓人去审讯吗?” “大人这几日派人来看管着小女子,是还怀疑小女子与大人口中的罪犯有些瓜葛?” 赵书廷又倒了杯酒,嘴角扯着笑。 “冷烟姑娘果然是聪慧,既然你知道我还怀疑你,那何不从实说来?” “大人想知道什么?”她的声音也逐渐变冷,似乎还带着点尖锐的锋利和漠然的防守。 “冷烟姑娘,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琵琶女吗?” 他喝了一半的酒,又转过了脸来看着她。 腰间的青丝倾泻如瀑,淡淡的月光掠过了她的眉目,和她的杏眼。 也是个清雅秀致的姑娘。 这换到她疑惑了。 “小女子不知大人,到底是指什么。” “白牙红唇的,小女子虽然是身份低微,但大人,也不能空口污蔑小女子啊。” “你嘴倒是挺硬的,就是不知道进了司狱,还会不会守口如一。” 她听后手停在空中一顿,进司狱,害怕? 她却没再说话了,又重新弹了首曲子。 点点弦音,声声入耳。 好似,淡化了这略紧张的氛围。 “大人,小女子只是一介低微歌女,竟还引得了大人这样的注意,真是承受不起。” 话里掺杂着琵琶声乐,赵书廷的耐心少了几分。 “给宫里的人递消息,在长京城内潜伏,冷烟姑娘凭着这手琵琶技艺还真是伪装的太好了。” “可惜啊,行查司虽然是庙小,但也不是吃素的。我盯着顷水坊已经很久了,冷烟姑娘就不要再狡辩了。” 她的心一惊,是还要努力伪装,她虽有些慌乱,这划弦的手,轻重都不一了。 “我相信,之前我在相府遇刺的事儿也跟冷烟姑娘脱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2章 第十二回 顷水血影(三) 赵书廷要离开长京,所有的事儿他也都交代好了。 倒是赵相听说他要带赵书夏回去,神色有些不对劲。 他们是天将晓时出城的,带的人也不算多,还有几个是行查司的。 赵书夏也问了赵书廷一句,为什么还要带着行查司的人,赵书廷却只说他是有公事还要办,顺带而已。 而且,行查司护卫更有用。 真是时时都不得空,抽空回去一趟还是难为他了。 …… 应州。 苏京正是很惊慌的,上次那个黑袍隐士的事儿,已经让他是困扰很久了。 看着他们那个样子,不大像是行查司或者官府中的人,再者,也是好没有道理。 他已经担心了好些日子,害怕司监君会察觉到上书向长京言明。 所幸,探子来报,那些尸体丢的丢,已经没剩些什么了。 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个练场上发生过的事儿直接抹去,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说是山里的野狼猛兽出来吃人了。 这也是他底下人给出的主意。 他现在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他府上的灯火依旧,但是他待在书房里还没有休息。 他等着底下的人来报,听闻是,行查司赵大人已经离京,他之前还给苏京正送了书信,应州就立马出了事儿,苏京正担心他是要来问责的。 想到这儿,苏京正是越来越害怕。 他头上这顶官帽还能戴多久。 想的入神了些,书房里有扇窗正被大风吹开了。 他是神经紧张了些,是有些惊弓之鸟的味道,被吓到了。 苏京正预感有些不好,走出了书房,在外面看了看天色,他虽不大懂这天象,但是也能感受到一股阴郁之气朝这边卷来。 “是要生变了。” 他在心里念了这一句,脸上的神色始终都放不下。 赵书廷和书夏回了清河,崔家的人听说了他们要回来,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一切事宜。 祭拜的事儿,还是得由赵书廷做主的。 清河的崔家,也是因为长京的赵相府才得以庇护,赵书廷又即将是当朝的驸马,崔家宗亲对他们也是殷勤的很。 赵书廷是还有公事要办,趁着这个机会,他要出去一趟。 赵书夏也是瞧出了他是还有事在身的,祭拜完了,又给他打幌子说,他们想去崔家在清河办的盐场和马场看看,又想去城外的几处庄子上歇息几天。一路奔波,他们是有些辛苦了。 既然是在城外,赵书廷也好直接离开清河。 赵书夏是没跟他商量。赵书廷本想直接离开的,又怕走漏了消息,还在想个合适又隐蔽的理由。 崔家的人自然是听他们话的,赵书廷心细,看赵书夏这般行事,也是猜到了她可能已经知晓了他的事儿。 兄妹间,是心有灵犀。 赵书廷是五更天左右离开的清河,赵书夏已经休息了,他只留下了一封书信给她。 他要去应州,快马加鞭,也是能在几天内赶到的。 应州雁奴反叛一事儿,他还没有上书说给陛下。其中到底是不是跟元王有关,还或者也是那个人的手笔,他要亲自去调查一番。 就他和几个行查司的人,也不是很显眼。 …… 宫内,公主是还没有睡意。 赵书廷离京前已经跟她递了消息,幽州郡王入宫之事,希望公主能打听些内情出来,看看陛下的态度。 清风殿失火还在修缮中,公主暂时搬去了含元殿,这边,倒是离藏书阁很近。 “公主,已经有些晚了,要不歇息了?” 她已经看了好一会儿的书了,还是没有困意。 公主摆了摆手,还不肯。 “跟我去趟藏书阁,我要挑本书。” “让他们去点灯。” “是。” 来劝的人立刻就退下了,又多点了几盏烛火。 天气是有些冷了,起了秋风。 侍女给公主加了件披肩,又提着灯在前面给公主引路。 藏书阁这下看守的人正好换了班,公主碰巧就遇见了宋长时。 他倒是还记得公主,上次清风殿失火的事儿那样惊险,是他救了公主。 正巧公主就过来了,宋长时立马又向她行礼道, “臣参见公主。” “公主万安。” 公主只是说了句让他起来就好,待他抬起了头时,公主只是略略的瞧了他一眼,她也还没忘。 “我好像记得你。” 宋长时听见这话是对着他说的,又跪了下来说, “臣,宋长时,是宫中侍卫。” “哦。” 公主手里握了把小扇子,又轻轻的点了点头说, “真的是你。上次清风殿失火,就是你救的我吧?”公主大致还记得他的模样。 “臣是冒犯了公主,请公主恕罪。” 他低着头,不敢为自己请功。 “你救了我,哪里有罪。先起来吧。” “多谢公主。” 宋长时遇已经起身,见着这夜色已经是很晚了,公主漏夜前来,就是为了进藏书阁? “公主是要进藏书阁吗?” “是。” “那臣再多派两个人替公主带路。” “不用了,本公主自己进去就好。” 她敲了敲手上的折扇,手一挥,让他们直接下去就好。 “是。” 宋长时让他们都站开来,公主提了衣裙,就直接进去了。 跟着公主的那个小内侍见着公主是去了藏书阁,没有跟上去,是立刻回去回禀给了修王殿下。 他刚刚才从陛下宫殿那边出来,除了幽州郡王与幽州世子一事儿很让明帝烦心之外,修王劝说陛下对于凉州当吏私开边境与外族互市一事儿要重罚,也是让明帝取决不下。 这个多事之秋,他是又要犯头风病了。 修王离了那边,想着公主还在藏书阁,又过了来。 他脚步加急了些,生怕见不着她的面。 …… 公主只在里面挑了两盏茶的功夫,才出了来,就看见了修王殿下正在藏书阁外等着。 她将挑的书交给了身边的侍女,修王还没察觉到她已经出了来,还没有转身。 “参见修王殿下。” 身边的人先朝他行了礼,修王听见了声儿慢慢的转过了身来看。 他抬眼来看着公主,眼神里藏着万般的温柔。 可是公主的神色却不是那样好,脸上也没有多余一点的喜悦。 也是夜深了,不大能看得清。 他朝她慢慢的走了过来,公主倒是不大想跟他搭话,也没有先开口。 “妹妹这么晚了,还要来这儿挑书看?” 他这一上来就自然的打开了话匣子,公主有些勉强,只说, “睡不着,就过来挑书了。” “是生病了吗?见你老是脸色不大好。” 他走得近了,想要伸手去撩拨一下她额前的碎发,公主见势往后退了一步,也是不大明显。 他们是兄妹,显得亲昵了一些也很正常。 修王是察觉到了她这后退的小动作,只是为了掩饰尴尬,又笑了笑说, “天晚了,妹妹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修王殿下还不出宫回府吗?” “这都已经是夜很深了,王府里修王殿下竟然回京过后就没回去过几次。” “就算是修王妃已经去了,皇兄也还是要多回去看看,哪怕只是牌位也好。” 公主本不想多说,也不知道是哪儿刺激到她了,才又多说了刚刚那两句话,心里是还有些悔意的,可是话也就出口了,公主也就收了嘴。 修王听见了这两句,就连带着他身边的人听着也有几分不适。 但是他还是笑着,他们是亲兄妹,他不会计较的。 “皇兄不要见怪了,妹妹是嘴快了些。是妹妹还记得修王妃生前对妹妹是有多好,所以妹妹总是还深深记得。” “无事。” 修王淡淡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3章 第十三回 应州生事(一) 赵书廷是日夜兼程快马到的应州。 苏京正也是有些煎熬,一听说赵大人直接就到了应州,惊愕之余,想着也是有了个救命稻草。 只要攀上相府,也是个保命符。 …… 赵书廷歇都没歇,直接就到了信里他们说的西边练场。 这里明显已经是被人收拾过一番了,查不出多余的痕迹来。 他一身黑袍,又戴着黑纱帽,也是到了夜里才递信给了苏京正,让他来见他。 这是雁奴反叛,可是司监君却没有递上消息来,还是行查司的人手脚快些。 这里面的漏洞真是不少啊。 赵书廷一个人在这边转了很久,手底下的人在旁替他牵着马静静的候着。 连一点火光都没有。 眼前,全是暗沉的夜色之景。 赵书廷踩在地上,鞋上还沾上了不少的泥沙。 这边安静极了,黑夜里,肃声沙沙,那边就是竹林,秋风冷冷的吹过了,还有一阵响声。 他踩着泥沙的声音都清晰可听,赵书廷望着天边那层乌云后的明月,月光也不甚明亮。 …… 等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功夫,赵书廷才隐约的听见了有马蹄声往这边赶来。 苏京正还当自己眼瞎,看了许久都还没瞧见赵书廷,他有些慌张,自以为他肯定是来问责的。 赵书廷让他们点了一个火把,有些亮光,他也能看得清些。 他站在练场的大门外,背对着他们。 苏京正立刻便下了马,往他这边来了。 他的影子被拉长了些,这浓墨漆黑的夜,看着是要吓人几分。 “应州当吏苏京正,拜见赵大人。” 隔着些距离,他便先跪下了。 他先给他行了礼,但是赵书廷却没有立刻转过身来。 他跪在地上,见他这般架势,心里头更胆怯了些,行礼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赵书廷借着那点微微的火光,又多看了几眼练场周围的情况。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苏京正,呵,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这话一出,苏京正直接就垂首点在地上了。 “大人恕罪,下官该死。” “雁奴反叛,是打着元王的旗号,要是被小人多参一本,说你跟元王暗中有往来勾结,我看你还能不能见到此后的太阳?” 说完后,他便转过了身来,眼神冷冷的俯视着跪在他面前的苏京正。 “大人救命啊,下官也是无奈之举。” “无奈之举?” “若是这件事你撇不干净,我又怎么能保住你呢?” “都处理干净了吗?” 赵书廷又多问了一句,苏京正听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大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那些,雁奴,都处理干净了?” 他刚刚是看了几圈这练场,尸体都没有了。 “这,这,”他有些支支吾吾的,赵书廷的脸色是越发难看了。 “什么意思?这练场都已经成这样了,难道不是你叫人干的吗?” “大人,这其中却是有些复杂。” 苏京正的话语里多的是几分无奈的语气,当时练场的情况可不止他一个人动了手。 赵书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眼里积聚起的疑惑在火光映照下,却是明显的要跳出了他的眼眶。 …… 苏京正半身跪在地上仔仔细细的跟他说了那天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大概是说了两盏茶的时间,苏京正跪在这泥沙地上膝盖也有些疼。 赵书廷立身背手站着,安安静静的听他讲完了所有经过。 刚刚有两声深山里的鸟叫,秋风阵阵过,吹得竹林也是沙沙做响。 苏京正感觉到了一阵凉意,声音都颤抖了不少。 赵书廷倒是镇定的很,瞧他的神色,是禁不起吓的。 “黑袍隐士?” 突然出现的这样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赵书廷也抓着他问了三四遍细节。 “是。” “不知身份?” “是。” “他们出现的太过突然,下手狠厉,也很快,大抵是要将那天练场的人全都绞杀干净,事发太急,我赶紧回了城内,过了几天才又派了人来将这里清理干净。” “他们都身着黑袍,身上无任何可以辨认身份的东西,下官实在是不知他们的来路。” “大人恕罪。” 赵书廷听后还觉得有些荒唐,质疑怕不是他故意编了个借口来诓骗他的。 “你应该知道欺瞒本大人的下场,司狱那个地方,你应该也清楚那些手段。” “下官绝对不敢欺瞒大人,所说的句句属实。有扬司判可以为下官今日之言作证。大人也可去查问。” “大人今日漏夜前来,想必也是想将此事给调查清楚,大人也不会直接就将下官丢进司狱吧?” 他还以为赵书廷的确是来救他的命的,只要这件事交到了他的手上,他也不是脱不干净了。 赵书廷听了他如此这番话,冷笑了几声, “怎么?苏大人是以为本大人奔袭百里,就是为了专门来救苏大人这条小命吗?” “我今天来应州,一无朝廷奉诏,二无陛下密令。我来只是为了查清楚一件事儿。” “至于那些雁奴,只要你能保证都处理干净了,我会跟司监君打声招呼,他们也不会再上书参你了。”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他只听见了后面几句,连忙磕头向他道谢。 “先别急着谢我,你也要记住今日我救你之恩,等到日后可不要反过来咬我一口。” “行查司暗探遍布天下,我如果想要你的命,都不需要我亲自动手。” 他话里的狠意随着这夜深后的寒冷加深了许多。 赵书廷是在警告他。苏京正却感觉是冒了些冷汗,连连说, “是是是,下官谨记在心,绝不会报复大人。” “大人是来求证何事?需要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第十四回 应州生事(二) 公主还在皇后宫里侍奉着,她气色是已经好了许多。 “看来修王殿下回来了,母后这病也是好的很快啊。” 公主才又放下了汤碗,这话里是带着几分醋意,皇后不是听不出来。 “我的好女儿,你日日在母后跟前侍奉,也是受累了。让你哥哥回来,你不是还能松快些吗?” “多谢母后关心,儿臣很好。” 她说的时候,脸上都无半点笑,但是她也不好就摆脸色给她瞧。 没多说几句,沈月来报了。 “公主,内府的徐司正大人说,江南上贡了几匹锦缎,说想先让公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知道了,让他们等着。” “是。” 看着她脸色不大对,皇后也先开口说,让她回去吧。 公主行了礼,也想走了。 “儿臣告退。” …… 刚刚那句是暗号。 才出了皇后宫里,走远了些,沈月才又附耳说道, “公主,今日上朝,陛下也没有提及幽州郡王的事儿。但是现在陛下在潇水阁那边,正与幽州郡王下棋对弈,怕是想私下解决了这件事。” 公主手紧紧的握成了拳,还真的跟她猜测的一样。 “现在我们过去。”她冷声说了要过去看看,她要明帝亲口跟她说个结果。 她不甘心。 “是。” …… 潇水阁。 侍卫和内侍都站在了外面。 他们转眼瞧见了公主,立刻就行礼问安,公主却做了手势示意不用,保持安静。 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站远些。 她往前走了几步,就在阁外等着。 今日天色不算很好,太阳是被云层狠狠的压着的,可能是要下雨了。 阁内,棋盘边还燃着香。 这香的味道已经盖过了他们的茶香。 阁内只有他们两人,除了棋子落地的声音,阁内是安静极了。 可是这紧张的气氛,却是丝毫都不减。 眼看这棋局上的走势,明帝是占了上风。 幽州郡王有些冒汗,明明阁内不大热的。 公主在外静静的听着里面人的谈话,她的眉目还没舒展,风刚过,轻轻的吹起了她的裙角。 …… “郡主和世子的事儿,朕这心里是有个想法的。” 话此一出,幽州郡王的脸色更是惊慌不堪,他拿着白棋的手有些发抖,还未决定走哪一步。 “爱卿不必如此慌张,朕今日是想跟爱卿商量商量,并非是问责。” 明帝瞧出了他的神色,又多解释了一番。 “是。” 他的声音也颤抖着,只回了一个字。 “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他们赐婚了吧,这样,既不会伤害了两家的情意,也保住了皇家的颜面。” “这事儿还没有流传开,还有挽回的余地。” 明帝是这样打算的,幽州郡王见着事态是要平稳了些,心里也舒了口气。 “陛下,犬子如此败坏门风,臣也很痛心。” “臣,不敢奢望陛下能够赐婚于犬子。只希望,陛下能够留下犬子一条小命,是打是罚,臣都甘愿领受。” 那个白棋始终下不了,正等着黑棋的谋定。 陛下却是心平气静的很,又下了颗棋子。 “爱卿不用如此慌张,朕也是随口一提。” “现在朝堂是多事之秋,将郡主嫁给世子,也是朕早有的定算。” 这棋局上是平定的很,公主守在门外,听着里面说的话,心里更是生气。 这几句话,就将他们私通谋害当朝公主的罪名摘去了,他怎么可以。 …… 香还没燃尽,茶也还没喝完,这棋,是明帝赢了。 见着局势已定,幽州郡王拱手又道, “陛下棋术精湛,臣,不敢相比。” 明帝挥了挥手,示意他闭嘴。 他才刚端上那盏白玉碗茶,还没喝下去,公主就已经是破门而入。 公主是气坏了,直接就推开了门,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父皇,你怎能如此轻轻放过他们?” 公主气势有些凌人,气场很强,明帝也是被吓了一跳。 他手中的茶都似乎瞬间失去了本有的茶色。 见着公主这般脸色,幽州郡王想着是苗头不对,又赶紧起身向她行了礼。 “参见公主。” 公主瞧都没瞧他一眼,抬着头直冲着明帝说道, “父皇,南和郡主和世子暗通款曲,秽乱宫闱,更甚者还意图放火,行诅咒之事谋害我,难道父皇都要将这些事当作没有发生过吗?” “儿臣,那晚,差点命葬火场,他们但凡再迟一步,今日您就见不到儿臣了。”她还带着点哭腔,眼看着就要掉泪了。她就是想看看,她这条命在他心里到底值多少。 “这样的罪过哪怕是问责三族也不为过。” 说完了刚刚那句要追责的话,公主转过眼来狠狠的盯了一眼旁边的幽州郡王,她脸色这般难看,他也不敢抬头直视。 毕竟,是他们理亏在先。 他接到消息的时候,也听说了清风殿走水一事儿,还有行诅咒之说,这都是犯了宫闱大忌。 他不敢抬头,阁内的气氛有些低压,公主这般恼怒,要是她再多说一句,也是难保陛下不会改变主意。 公主是当朝贵女,是陛下如今唯一的女儿,怎么不会疼惜。 他越想越惊慌,这棋局本是已经定下了,现在公主这样一闹,他也不知道又会怎么走向。 幽州郡王不敢说话,只等着陛下圣意裁夺。 “父皇,儿臣的命就这样不值当吗?” 她又再问了一句,眼泪已经滴在了衣裙上。 公主转过了脸来,又看着明帝的神色,她眼里有几分期待,又有几分害怕。 ……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明帝只是将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又厉声说道, “胡闹!” 他这话一出,是直接破碎了她最后的那一点希望。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明帝,眼眶里汇集了咸涩的泪水,快要模糊了她的眼睛,都快看不清他的脸了。 她眼里闪过了失望,勉强对视之后,她才又换了一副眼色。 “朝堂之事,你怎么敢胡言。” “来人,送公主回宫。” 只一叫,底下就上来了好几个人要请公主出去,公主紧握了手里的那块白玉,那块白玉还是明帝端午时,特赏赐给她的。 她收住了嘴,不再多加解释劝说,低头看了看那块被眼泪沾上的白玉,烟雾般的朦胧浮在她的眼前,她眼里的那股失望又都消失了,狠狠的掷下了白玉后转身就走了。 那块玉落地的声音十分清晰的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第十五回 应州生事(三) 应州的天色还阴郁着,倒还没有见到半点雨滴。 赵书廷已经到了应州两天了。 苏京正在城内选了个好酒楼,就是为了给赵书廷接风洗尘。他也是一路辛苦。 赵书廷赵大人是奉令前来应州彻查雁奴一事儿的。 这套说辞他已经跟城内的各级官吏打了招呼了。 伺候,就苏京正和那个什么扬司判在旁伺候就好。 这夜色正好,是白楼最好的位置。 阁间在楼上,苏京正还安排了些歌舞在楼正中。 他俩守在了身边,又是给他夹菜和添酒的,很是殷勤。 歌舞并起,是觉得这城内还是如往日里一般太平。 “赵大人一路辛苦了,先尝口应州当地的特色菜吧,这酒也是跟长京城有些不同的。” 屏风外,立了不少当地的官吏。 这些官吏,虽然也有不大明白的,但是看着苏大人和扬司判这样献媚,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毕竟,他们前些日子也还在为雁奴反叛一事儿日日担心,害怕保不住头上这顶官帽。 现在好了,有尊大神救命来了,可不得烧高香好好敬着。 “大人,再尝尝这个。” 他又夹了块鱼脍在他的碗里,坐着的这位赵大人只是懒懒的抬起了眼来看了他一眼。 他暗自一笑,这苏京正演的还挺真,真的把他当作了赵书廷。 他不得不在心里暗自想了想赵书廷冷声审问这苏京正的模样,肯定是如阎王索命一般。 他虽然没有什么恶名在外,说出他的名号,最响的也还是他相府嫡长子,当朝未来驸马的名头。 他又端了酒杯喝了一小口,回到了他如今的身份来。 除了苏京正,其他人都没有见过赵书廷,这也是做了个幌子遮掩了过去。 “还不错。”他喝完了一口,嘴里回味了一下。 “是是,大人喜欢就好。” 苏京正稍稍弯着了点腰,附和着他刚刚说的话。 扬司判只管低头,不敢抬眼来直视赵书廷。 “苏大人,最近城内,没出什么大事吧?” 赵书廷似无意间随口提了一下,这苏京正演的也是很入戏,这惊恐慌张的神色立马就上了脸。 他这一问,外面的那些小官吏也是害怕他下一句话就是问责了。 “大人是听说了什么吧?” 他怯生生的回问了一句。 这楼下的歌舞正唱着跳着,却是丝毫不影响这些官吏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是。” 他回了这一句,酒杯重掷回桌上的声音是那样清晰。 就这一下,是吓着了他们的胆。 苏京正眼瞧着苗头不对,直接就跪下了, “大人恕罪,下官是有事禀告。” 他都跪下了,屏风外的那些官吏也都跟着跪了下来,嘴里喊着恕罪。 “先别急着求情,说清楚。” “是。” …… 阴风阵阵,阁楼上的小窗里,传过了这阵冷风。 这风顺滑的抚上了赵书廷的手,他眉眼一抬,是他们来了。 他本想抬手示意苏京正住嘴的,但是又怕做戏做不了全套,又止住了罢。 何副司军已经带人埋伏在了白楼附近,赵书廷之令,最好活捉。 但,只要一个就好。 其他的,格杀勿论。 楼阁上的赵书廷,又享受在了这阵冷风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是害怕他们会将他置于死地,是害怕他们今夜不会来。 那赵书廷的心计也就白费了。 身后行查司的人也都暗自握紧了手中的剑,就等着他们立时入网了。 苏京正边说边偷偷看着赵书廷的神色,是今夜的戏到位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吐了口气。 是心里的担子放下了。 赵书廷隔着窗往楼下看了一眼,这下面的人还未有任何异样。 来刺杀的人,早就看见了楼上窗阁间的赵书廷,还在吃饭。 也是心急,他们就要开始动手了。 赵书廷心里算准了时间,底下的何副司军也是伺机而动。 他只知道是赵书廷的令牌递了来,也并不知道赵书廷是不是真的到了应州。 他们行查司的人为了保密,还没有说实话。 鸟声惊过,他们已经上了楼来。 …… “杀人啦!杀人啦!” 底下的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在惊呼,那些唱歌跳舞的人一慌乱,这楼下的人都纷纷逃开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京正朝下面大喊了一声,却也只听得几声惊叫唤。 赵书廷倒是稳得很,身后的人已经拔剑了。 这群官吏也都惊慌起来,想走又不敢走。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他回头还望了赵书廷一眼,就快要揭穿了。 刺客已经上了来,他们为了保命,都散了来。 该躲桌子下的躲,该拿椅子挡住的拿椅子。 几个蒙面的黑袍人,他们的目的是赵书廷,直直的就朝他奔来了。 刀十分狠厉的砍碎了桌上的几个菜盘,这些酒盏碗筷都碎了一地。 赵书廷刚刚将阁内的几扇烛火都吹灭了。 阁内的灯暗了许多。 苏京正也没料想到这件事,急急的去躲避去了,嘴上还不忘叫着大人大人。 何副司军察觉到了响动,直拿着刀也上了去。 出动了两百军,围住了这白楼。 还有弓箭手,但凡是在楼下的刺客,都被射杀了。 楼上响动很大,可是那几个行查司的人却是赵书廷最身边的几个亲信,身手也很了得,没多久,就拿下了这几个刺客。 也是见过了不少的手段,猜想他们要是死士,肯定会想办法自尽的,他们绑住了这两个人的手脚,嘴上又狠狠的给他封住了。 只留下了这两个活口。 楼上,死了四个。 …… 不久,等着都清理干净了,白楼内的灯火才又重新点了起来。 假扮赵书廷的那个人,左臂上伤了一刀,何副司军眼看着是见了血,又急着过来问,伤势如何。 可走近一看,才觉察不是赵书廷。 他之前是见过赵书廷真人的。 他心里存着疑惑,刚想开口问道是何情况,赵书廷急忙掩住了他的口,走近了些又说, “我并非是赵书廷赵大人,但我也是行查司的人。” “赵大人已经回清河了,这是调山计,还望何司军配合赵大人演完。” 他有些睁大了眼,看着他左臂上流的血,这是何等凶险,也是一幸,今夜真的不是他。 他收住了刚刚那般疑惑的神情,只往后退了半步说道, “请大人恕罪,下官救援来迟了。” “不用了。还请何司军帮个忙,将这两人收押进大牢。至于审问一事,就交给我们行查司的人来办吧。” “是。” 待这等见血之事完了,那些官吏才又从各处出了来。 苏京正是真的吓到了,他刚刚被吓的直接就坐在了地上,脸面,衣衫,都失了体统。 他回过了神来,又捡起了地上掉落的那顶官帽,收拾戴好后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赵书廷并没有提前告诉他这是件很危险的事儿。 还说不要命,这已经是将刀抵在他的脖颈上了。 他又站了起来,也不管旁边同样被吓得趴在地上的扬司判,见赵大人是受伤了,他又开口说了一句, “大人没事吧?” 他的眼神又惊又呆滞,仿佛被夺了魂一般。 倒是他们,见惯了这场面,早就是淡定得很了。 赵书廷看了看左臂上的伤,很平静的说了句无碍。 “大人既是受伤了,我立刻派人去请医官,一定将大人治好。” “苏大人还是先想想,本大人今日在应州审查雁奴一事儿,为何还要遭受刺杀呢?” “大人明鉴,这绝对不会是下官指使的,下官没有那个胆子啊。” “还请大人明鉴。” 那群官吏又都跪了过来,齐声请罪,这等刺杀当朝大臣的事儿,要是就这也扣在了应州身上,那也是死罪难免的。 雁奴,刺杀,他们应州怎么这么倒霉,每回都是事儿。 “都起来吧。这件事本大人自己会去查清楚的。” “谢大人明鉴。” “行了,让医官来,别多说废话了。” “是。” 说完了这几句话,还想着他们要立刻审问出一个结果来,又转身下了楼去。 何副司军还在楼下等着,今日赵书廷虽不在此处,又没有见上一面,是有些遗憾。 正想着,他听见了楼上的脚步声正是往楼下来了。 “何司军?” 赵书廷叫了他一声儿,他又寻声回了头来, “赵大人。” “今日多谢何司军了,本大人性命无忧,也是托了司军的福。” “赵大人言重了,这都是下官的职责所在。” 他拱手做礼,他跟赵书廷虽是旧相识,但是身份却是很大不同。 “司军不用这般多礼。” 赵书廷往他这边走近了些,低声又说道, “今日之恩,我家大人一定会记住。” “这有封书信,是我家大人给司军的。” 他拿出了那封书信,塞给了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第十六回 长京之影(一) 赵书廷和书夏已经快速回长京了。 他也早就给城内的行查司递了消息,让他们派人在城外接应。 这回京的路上还是太平些,越是逼近了长京,他们反倒还不动手了。 赵书廷本想着直接去行查司的,但是应州那边还没有消息递过来,他又实在是累了。 这几日一直在奔波,幸好他没有受什么重伤,要不然也早就死在路上了。 他还是决定,直接就回相府去。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 赶在关门前,还好进城了。 …… 行查司几个接应的走在了后面。 赵书廷想起了什么,接着又问, “对了,那几个被抓的刺客,还没有死吧?” “回大人,没有。” “医官一直在看着的,暂时还死不了。” “那就好。”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想着还是先送书夏回府比较好。 “盯紧从应州来的消息,一旦有了,立马通知我。” “是。” “你们先回去吧。今夜我就先回府了。” “是。” 他交代完又上了马,在前面引着路。 后面的马车上,里面安静的很,她都没有探出头来看一看。 赵书廷往那边扫了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现在,长京城内,表面看上去还是平静极了。 听着外面马车过的咕噜声,还有马蹄声,递消息的人,又及时的将消息传递去了宫里。 暗夜黑影浮动,是牵动了谁的弦音。 冷烟还在屋里练着琵琶曲,刚刚那人已经来过了。 …… 相府的人已经在外候着了。知道公子和姑娘是今夜回府,成七已经在外等了许久。 刚到了正门外,赵书廷下了马,站在马车边,轻声说了句, “书夏,我们到了。” 他还站在马车边等着,可是里面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心觉有些不对劲,走近了些,掀开了马车上的挂帘,见着她是睡着了。 她的头倚在窗边,这姿势,又没有软床润玉,她还能睡着,果然是很累了。 “公子,怎么了?” 成七见他脸色不大对,又接着问了句。 赵书廷只是让他闭嘴,别说话。 他让成七将马牵走,他骑的那匹马,是崔家养的好马,还有用。 他轻脚上了马车,抱了她出来,又一路将赵书夏抱进了府。 许是她在做梦,似乎是抓到了什么,赵书夏迷迷糊糊的将手牢牢的挂在了赵书廷的脖子上。 她整个人窝在了赵书廷的怀里安睡着。 赵书廷也是感觉到了,抱着的手又用力了些。 “公子,还是我来吧。” 赵书夏的侍女追在他的身后,劝说道她来做就好。 赵书廷只是冷冷的对她说了句, “你力气小,怎么抱得动她?” 他还刻意压着声,怕吵醒她。 她的院子有些远,赵书廷抱了她一路,把她放在她房间的床榻上后,又跟她的侍女交代了句, “先让她就这样睡吧,别打扰她。” “是。” …… 他的手刚刚一直牵着马上的缰绳,又抱了她一路,这会儿手也有些麻。 他松了松自己的手腕,又使劲甩了两下。 舒服多了。 “公子,可饿了?要不要用些点心吃食。” “嗯。” 赵书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有些饿了。 他也不是金铜金身,也不是神仙,是人。 人,是要休息和吃饭的。 “对了,最近我不在府里,府上没出什么事吧。” 他还记挂着长京和相府的一切动静,多问了几句。 “回公子,并无什么大事,也就是四公子一直被相公禁足在府内,其余的还没什么。” “行查司的人来过几次,是过来跟相公议事的。” 说起了相公,赵书廷又问道相公是否在府内。 “相公最近几日都留在宫里,说是公务繁忙,一直不得空。” “行了,我知道了,去准备饭菜吧。” “是。” “还有啊,”他还有话,成七又听见了声儿转过了身来。 “去将四公子请过来,说我想跟他一起吃个晚饭。”赵书廷有些话想交代给赵路苔,他还是想告诫告诫他。 但成七却有些犹豫。 “可是,可是,” “怎么了?” 他有些犯难,四公子是被相公打了一顿,又被禁足的。 连崔姨娘都不能劝相公放了他,他怎么敢去请。 “可是相公说过,要四公子一直禁足的。” “相公如今不在府内,就是一切都听我的话,还不明白吗?” 他眼神有一丝狠意,像是在司狱审问那些犯人的样子,成七有些害怕。 直直说,立刻按照他的吩咐去办。 “是,成七立刻去请。” …… 四公子赵路苔一直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光是从门口就感受到了极大的怨气。 前几天,四公子还在屋里发脾气甩东西呢。 上好的建窑瓷,都被他摔了个一地粉碎。 刚刚说要来请四公子的人,他有些害怕,去厨房跟他们吩咐了要准备些什么后,又直直的等着四君,拉着他一起过去了。 守在四公子院外的,见着是赵书廷身边的人过来了,虽有点犹豫,但是他们说了,是大公子的命令,也只好开了门。 “四公子,大公子说有事要与四公子商量商量,请四公子一起过去用个便饭。” 他们站在了他的屋外,大声朝里面说道。 等了会儿,他们才听见里面传出点动静来。 …… 良久,趁着夜色卷来,他神色阴郁的来开了门。 倒是人,已经安静了许多。 他冷声开口问道,是何事。 他出了屋,有些很没精神。 禁足了这几天,他像是成了一个焉掉的茄子一样。 或者是跟霜打了的柿子一般。 “小的不知,请四公子移步大公子的院里去。” 他想了想,在阶上转了转,似乎是还在犹豫。 上次的事儿,赵路苔知道肯定就是赵书廷回来告的密。 上次顷水坊的事儿,他是看见了赵书廷带人来搜查顷水坊。 那阵势,他身上还带着血,像是刚刚从地狱阎罗殿里回来的一样。 他是有些后怕,那天回来的时候他的腿还是软的。 但是,现在更多的是生气,要不是他告密,他现在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想了一转,还是去吧。算是兴师问罪也好。 这大半个月过去了,也终于是有个机会出了这院子了。 “行,给本公子带路。” “是。” “公子请。” 他虽然样子现在看着邋遢了些,还是站直了身,抬头直直的往前走。 …… 赵书廷正在吃菜,厨房只是做了几个小菜而已,还有壶青梅酒。 他边吃边等着人来,夹东西的手,都显露着一番疲态。 旁边还有个温酒的侍从,天色晚了,也起了冷风,喝冷的对肠胃不大好。 他刚喝了一小盏,就听见屋外传来的声音,是成七。 “四公子请。” 已经是到了门口,赵书廷也刚好抬眼看了。 四公子赵路苔,刚刚还是副很拽的样子,直走进了赵书廷这院子,这气势就不自觉的收敛了许多。 又到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第十七回 长京之影(二) 赵书廷瞧了他现在的这般神色,是有些作用。 “上次我一身带血的样子你也见到了,我就是干这个的,时时都在刀口上舔血的。上次如果我再心狠些,那天晚上直接将顷水坊给拆了都行。” “所以,我警告你,安分些,要不然,赵家只会选择弃了你,来保全全家和赵氏一族的性命跟荣耀。” “而不会选择保住你。” “明白了吗?” 这桌酒菜在四公子的眼里是瞬间失了颜色,他哪里还有什么胃口。 他一直低头不敢回话,提到了赵家,他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毕竟,赵书廷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上次,相公打他差点打的半死,崔姨娘也求了情,还是半点用都没有。 “听清楚了就可以回去了,我今天也不是真的专门请你过来吃饭的。” “啊?”四公子似乎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回过了神来又问着他,他抬头和赵书廷对视了一眼,又很快转移了眼神,看向了别处。 “我是说,你可以回去了。” “我相信你现在也不饿,我一路奔波回京,我还没吃饭呢。” 跟他说了这么久的话,赵书廷可是一直都没放下过筷子的。 他是还有胃口的。 “哦。”四公子听了话,起身也要出去了。 临出门,还差一脚,赵书廷在他身后又说, “若是你真的安分了些,我会去跟爹说,解了你的禁足的。” 他说这话的声音是温柔了许多,毕竟他也是赵家的人,现在事情还没有发生的太严重,他们赵家还是掌控着这城内的布局,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赵路苔没有应他,出门走了。 …… 成七和四君都守在了院门外,看见四公子出了来,弯腰朝他行了礼,等着他自己回院子继续禁足了。 成七见着里面是没有人了,又自己走了进去。 赵书廷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了一点酒。 他想休息了。 成七到了门口,又问道, “公子,饭菜合胃口吗?” “都撤下去吧,我想休息了。”他没说合不合胃口,他不大挑食。 “是。” 既然已经跟宫内告了假,他明日不去上朝也行。 “除了行查司的人来找我,其余的人我都不见。” 他说了这话,是明日不会去上朝了。成七猜到了他的意思,只是答应了一声便叫人来撤下这些饭菜酒壶了。 他回了自己的房间里,解了衣,就想睡。 行查司在应州的消息还没有传来,是那些人的嘴巴太硬了吗? 他也不想再思虑太多,拿被子蒙着头侧了身就安睡了。 …… 应州。 苏京正是没有去大牢参与审判之事,是底下的人来报,他们几个行查司的人是把那两个人打的都不成人样了。 血淋淋的,全身都是伤。 他虽然没有去,但是闭上眼也能想象出那两个人的悲惨样子。 只是赵书廷的几个手下而已,手段都已经是跟他学的有模有样了。 还好不是真人。他又想起了那晚在西边练场见到赵书廷的样子。 眉目里,一点一丝的都带着吓人窒息的胁迫感。 明明,他看着那样年轻。 就是他这样做官已经有二十几年的老人了,见到他也还是恭恭敬敬的。 假扮赵书廷的那个手下也姓赵,这一声声的赵大人,也是很合他的身份。 …… 应州司判大牢里。 当时逮着了他们几个刺客,赵大人并没有立即说要审问他们。 赵书廷也是,抓着了人不会立即询问他们。 只是一夜的时间,他们用的手段就足以先让他们丢半条命了。 扬司判也在场,只不过,他只是作为一个证人而已,等着他们吐了实话出来,证明这跟应州没有关系就行了。 他只敢在旁边看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大牢里的灯火暗淡些,赵大人坐在椅子上,又喝着茶,看着他们将一盆一盆的冷水泼在了他们的身上。 他们哀叫不绝,凄声切切。 不过对于他们审讯的人来说,这反倒是,犯人共同演奏出的一曲十分美妙的音律。 十分的悦耳。 扬司判看着他们每一样的刑讯,有些坐不住。 那椅子上像是长了针一样,他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这大牢里,开口说话大声些都还能听见回音。 “竟敢行刺本大人,是谁指使你们的?” 赵大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又转脸问向他们。 这几个的嘴,是要比之前的人还硬些。 他们垂着头,嘴角上还掉着血,像是雨滴一样,就那样挂在了脸上。 没有回话,是还清醒着。 赵大人又挥了挥手,让他们换个花样再继续。 手下的人换了鞭子,又站在了他们的前面,狠狠的甩上了他们的胸膛。 这哀叫声是又大了些,他们的脸上是只挂着苟延残喘这几个字了。 他手放在了椅子的椅把上,心里数着数。 “这么嘴硬,是有几分骨气。可惜,用错了地方。” “既然如此,那就先把左边的那个,先挑他的手筋,再嘴硬,就挑了他的脚筋,再不说,再挖了他的眼睛。” “是。” 他这般放了狠话,神色却是如此的平静,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了。 大牢里的官吏就要直接拿出刀来按照赵大人刚刚说的话做了,左边的那个人的嘴,已经被布条堵着了。 “先让右边那个好好听着,他是怎么受住的。” “不过你也放心,等会儿我招待你,就不会再用这招了。还有很多新的花样来跟你玩的。” 那把刀直直的就插入了刺客的左手上,挑断了他的手筋。 那血,又顺着刀柄直直的就流了下来,虽然牢里的烛火没有那么多,里面没有那么亮堂,可是,那血的颜色还是那样的鲜艳夺目。 滴在了地上,一滴一滴的声音,却是逐渐让右边的那个人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挑断的不是他的手筋,可是最痛的却是他。 看着他的表情变成了一副鬼样子,赵大人却是嘴角扯着笑。 他已经是疼的发不了声了,赵大人起身,又慢慢的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他顺手端了盏烛火过去,想是看清楚他痛苦挣扎的样子。 他的脚步越走越近,这样的麻木是深深的沁入了他们的骨血里。 “疼吗?” 他故意挑着尾音,端着烛火又往他们的眼前晃了一下,话里,带着点挑衅。 他看了几眼,又转过身来说, “接着脚筋。” “是。” …… 身后的人听了他的吩咐,又直接将那把还带着热血的刀扎进了他的脚里。 又是一声万分痛苦的叫喊声。 旁边的人是吓得腿抖了几下,他内心已经是觉得见到阎罗宫殿了。 挨着他的脚的地上,又渗出了一滩的血。 那血,慢慢的顺着地势往外流去,也滚到了赵大人的脚边,沾染上了他的鞋。 他是疼的喊不出来了,没什么声儿后,赵大人才又慢慢的转过了身,伫立睥睨着他们。 “怎么样,肯说了吗?” 他手上端着的那盏灯火,火苗还跳跃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第十八回 长京之影(三) 眼看着他咽了气,赵大人直接就将那把小刀丢在了地上,拿出了怀里的白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血手。 “事情都料理干净了。” 左边的那个,也因为大失血断了气。 他们还要急着回长京。 …… 扬司判听着没有声音了,又站了起来,想往里面走走,瞧瞧,但是步子上又是显露着胆怯。 直到,赵大人走了过来,跟他说话。 挨得近了,他也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但扬司判还是陪着笑说, “大人,这是都问明白了?” 他趁着说话的空隙,眼神是时不时的往那边瞧了瞧,人是都死了。 这手段,真的是比他们狠厉太多了。 他暗自吞了一下口水,又问道赵大人接下来的安排。 “大人,这事儿,的确是跟应州没有关系啊。” 他苦着脸,还是在为应州开脱。 赵大人也没明白,这本来就跟应州没有关系。 相反,还是应州帮了他一把。 赵大人没看着他,还在用手帕仔细的擦着手指甲内的血迹。 “跟应州没有关系,扬司判可以放心了。” 他话说的很冷,这扬司判虽是如感冰披,但心里还是舒了口气。 “是,多谢大人证明应州清白。” “大人,可是累了吗?” 他又要开始献殷勤了,赵大人心里已经是没有几分耐心。 先将消息递给长京,他们再加急赶回去。 “不用了,扬司判。” “本大人要回长京去了。就不多留了。” 话毕,这几个行查司的人已经是要出这大牢门了。 用行查司的通信方法,很快就能到长京。 …… 内廷。 公主却是一直都赖在自己的殿宇里,昨日,她睡了一天。 身子有些疲累,最近来胃口都不好。 根据她的侍女打探来的消息,是明帝不久就会为他们俩赐婚了。 她心里还气着,不肯见明帝。 修王很是殷勤,有他照顾皇后,又不需要她了。 这几日天气都不是很好,她连出去逛园子的心情都没有。 只是将赵书廷之前跟她说过的一本书她又拿来看了一遍。 还是没啥意思。 就要夜了,她本想直接就窝在床上的,沈月给她去拿画后回来就跟她来报说, “公主,六皇子身边的秋月来了。” 她还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清,愣在床榻上迟迟都没有反应过来。 沈月又接着说, “真的,奴婢没有骗你。而且,她身上还有伤。” 沈月又多给公主描述了一遍她今夜慌张来寻公主的样子。 像是身后时时都有鬼跟着一样。 但是沈月知道她忌讳这个,也不敢多提什么鬼神之类的东西。 还有伤?到底怎么回事? 公主也有些不明白,六皇子是废妃所出的,一直养在西边宫苑里,他的侍女怎么会来找她。 公主想着想着还是下了床,她早已经是卸掉了珠环,只是一件淡蓝色的长裙和衣衫在身。 见公主还是下了床,沈月放下了中的东西,是怕她冷,又给她拿了件浅蓝色的外袍来给她披上。 公主是素面淡雅,乌发垂丝,虽未施粉黛,也是清丽柔美,优雅华贵。 “让她进来吧。问问她是出了什么事儿这么急?” “是。” 还是见吧。 …… 公主又重新坐回到了书案前,拿起了那本她早已经看完的书。 一直等着秋月跪在了殿内,她才慵懒似的抬眼问到何事这么急。 秋月跪在地上,弯着身,还没开口说话,却已经是泪流满面,好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样了。 她开口说话的声音,都还带着极明显的哭腔。 “请公主救救六皇子的命吧。请公主救救六皇子的命吧。” 她又朝公主磕了好几个头,放声哭了起来。 公主是有些不明所以,也是有点被她这个样子吓着了。 “你先别哭,先说是怎么回事啊?六皇子怎么了?” 她有些急,但话里是没几分关切。 “六皇子,他病了,但是奴婢一直都找不到医官去医治。” “奴婢还觉得,六皇子更像是中了毒。奴婢先头去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那儿,但是都见不到陛下和娘娘的面,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求告公主,奴婢恳求公主殿下能够救救我家殿下啊!” “求求公主殿下救救六皇子的命!” 这个小宫女说完是又哭了起来。 虽然六皇子的生母是废妃,但怎么也是皇家子嗣,竟敢下毒谋害皇子,真是胆大包天。 公主其实也有几分感同身受,毕竟她也遇见过这样不好的事。 她又看了秋月几眼,她哭得有些上头了,一直抽泣。 “沈月,去请医官给六皇子看看吧。谁敢阻拦,直接治罪。” “是。” 话毕,秋月脸上那副悲苦神色又换了副样子来。 她又连连的朝公主磕了几个头,嘴里喊着谢谢公主殿下。 她本想挥挥手,让她下去的。 但是六皇子被下毒谋害一事儿若是真的,那她是又抓到了宫里谁的把柄了。 既然明帝如此作为,她倒要看看他的亲生儿子都要临近鬼门关了,他还会怎么做。 公主又拿起了那把折扇,起身说要她带路,她现在要去看看六皇子怎么样了。 秋月还以为自己是听岔了,她只是想求公主施恩能够为六皇子请个医官来的。 公主要去那个西偏宫苑,那就相当是个冷庭罢了。 “怎么?我没说清楚吗?让你带路,我要去看看他。” 见她这副呆呆的样子,公主又说了一遍。 秋月急忙反应过来,说着谢谢公主。 她立马又起了来给公主在前带路。 西偏宫苑,她是不怎么常去,就连他的生母云妃,公主也是很少见着。 云妃如今是还在冷庭里。 想到这儿,是有一阵心凉。 …… 秋月在公主身旁领着路,一行十几人,还带着医官,一路往西偏宫苑就去了。 沈月走时又多叫了四人在前面掌灯,她在公主的身后正替她提着点衣裙。 公主的手还在把玩着那把折扇,她眼神有些冷淡,就算是到了这冷清荒凉的西偏宫苑,就算是这秋风起,寒意到,公主也还是觉得她心凉的程度更深一些。 这宫门上都挂着许多蛛丝,还有些荒凉的灰尘。 走至门口了,见到了这般景象,沈月劝着公主要三思,这可不是随意都能进的。 说不得要触霉头。 倒是公主不怎惧怕,随口又说, “火场我都经历过了,这点算得了什么。” “跟我进去。” “是。” 见她主意拿的准,沈月也不再劝她了。 秋月替公主先开了门,公主又往里面看了一眼,这院子是没什么人打扫吧,秋落的树叶沾满了一地。 风一过,都是沙沙的响声。 花也没有,树也枯了,跟冷庭比,也不差多少了。 与别的那些地铺白玉,珍珠为幕,穿金作银的香枕和窗阁或殿宇,这哪里能说是一样呢。 金足樽,翡翠碗,食如画,酒如泉,这哪里能与之相提并论呢。 这宫殿里,苍凉与华丽并存,只是一墙之隔而已。 公主抬起了头来借着那一点灯火,又看了看头上那块匾额上写的字。 宫殿金阁,碧绿明净,公主倒是觉得这里是还简单许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第十九回 西苑皇子(一) 公主那边还等着回话,那钟医官回去翻了大半夜的医书,又翻了好些案例,这才能确认是何种毒物。 她昨夜去了西苑的事儿,估计也很快会有人知道了。 幸好她还留了个心眼,派了些人守在了西苑那边。 这件事还没有宣扬开来,公主还在纠结,该不该去向皇后言明。 又或者是告诉明帝,看他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本是已经想好的了,但是公主又怕无端的会生出许多事故来。 这皇子被下毒的事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泄露出去。 等着沈月来了,她又赶紧抓着她问, “怎么样了?” 沈月先给她行了礼,才又说, “奴婢按照公主的吩咐已经让人守在西苑了,其他人都不能靠近。” “奴婢也已经去医官署去请了钟医官过来了,公主再稍等等。” “哦,行吧。” 她又低了眉眼,摆弄这案桌上的砚台墨水来。 …… 相府。 赵书廷至辰时三刻才起来。 精神是好了很多。 今天虽然是没有去上朝,但他还是惦记着行查司的事儿。 他想回去等着应州那边的消息来。 成七听着屋里是有动静了,又听见了赵书廷似乎是在屋里叫着他,成七推了门走了进去。 赵书廷已经自顾穿戴整齐了,还在系着手腕上的带子。 “公子?可是要传早饭了?” 他隔在屏风外,朝里面的人问了一句,也不敢再多走一步。 赵书廷不喜欢别人进他的屋里,整个院子里伺候的也没有几个人,也更别说侍女会进他的院子了。 他一直孤身一人,不喜跟旁人多接触,院中更是没有侍女侍奉。 这样做,赵书廷也是为了给公主一个交代。他当然也是清清白白。 “嗯。”赵书廷应了一声,又接着说了, “今日我要去行查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用再特意等着他了。 成七明白他的意思,已经先让四君去准备早饭了。 “书夏起了吗?” 昨天晚上在马车上就一直睡着,这都有好几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被饿醒。 “姑娘已经起了,还问到小的,今日公子不去上朝吗。” “嗯。” 知道她没事了就好,赵书廷还有公事在身,穿好了衣裳又吃过了早饭直接就出了府。 赵书廷还记得顷水坊冷烟传过来的消息,她是想通了,这回还是没有故意整他。 …… 才到了行查司的门口,就看见了两个人在门口擦地。 似乎还有些血迹。 赵书廷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门口的人去里面传了声赵大人回来了,这吏苏才又巴巴的赶了过来。 还是这副冷峻严肃的模样。 这是好一段时间都没见到自家的大人了,吏苏还赶紧开口问了句他的安好。 “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书廷皱着眉,用手指了指这地上还残留的一丝血迹,吏苏先是看了这周围一眼,又走近了些,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这是王大人下令做的。” “王大人?” 赵书廷还没反应过来,朝中有百位臣官,是哪位王大人? “是这么回事,陈郡王府在朝上财政上出了点岔子,本是要交给大理寺审理的,结果这个案子不知道怎么又落在王终尘大人的手上了。” “王终尘大人记恨上次在相府宴请上陈郡王出言羞辱他的事儿,就,暗自放了狠,说他们还是要交给司狱来审问才好。” “所以,他是跑到我行查司这个地儿来作威作福了?”他是听懂了吏苏说的意思,这是跑到这里来借着他的行头作威作福啊。 赵书廷眼里很不屑,大理寺不去,刑部不去,非要来他这行查司,还是在相府宴请上结下的梁子,这还是跟他有关了。 吏苏见着他的神色有些难看,怕他又怪罪自己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任由别人来作践这个地儿,又急着说, “大人,这是宫内下旨要查办的事儿,那天王大人那眼睛杀红的像个兔子似的,小的还担心他发疯来会咬人呢,也拗不过他。” “不过大人,这事儿我可没参与,那两天我找了借口去城外勘察去了。” 他说完就要做个发誓的样子来,赵书廷心里揣摩了几分,无非就是借着他这个小地方来报自己的私恨罢了。 都是一堆烂事。 “这门口,就是王大人作威的结果了。” 这招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赵书廷翻了个白眼,心里骂了这王终尘一声。 什么混账东西,也没个眼色。 这他的脚还没踏进行查司的门呢,这倒越发像是个集市门口了。 “吏苏,”赵书廷有些严肃的喊着他,是要吩咐什么。 “在。” “从今以后,要是行查司再来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人或者是这门口再多些什么肮脏污秽,你就天天在这给我用衣服擦地。” 话说的很慢,但是赵书廷这气势,吏苏心里是吓得咬紧了他的后槽牙。 “是是是,大人,我记住了。” “他们要是敢再废话,就直接把他们轰出去,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占我的地了?” 他心里藏着了几分怒气,吏苏这下是放了心了,赵书廷回来了,他的气势也回来了。 “大人我一定会谨记的。” 幸好,他还没说要罚他。 赵书廷挑了个略微干净些的地儿踩了进去,里面的人见着是他回来了,都向他问了声儿好。 …… 六皇子的脸色是好了很多,这钟太医出了医官署又是去了一趟西苑,仔细确认了一番,才又去了含元殿那边。 公主还在花园里荡秋千,沈月直接就将医官带了过来。 她还得了赵书廷已经回京的消息,是也要告诉公主的。 公主也转了眼来,看见沈月带着医官往这边来了。 她先遣了其他人下去,这话也不能让别的人知道。 “参见公主。” “起来吧。” “到底是什么?” 公主急着开口问,钟医官拱手回答说, “回公主殿下,这种毒物的确是一种慢性毒药,此毒物在长京之中并不是很有名,反倒,像是在凉州或者是西州一带才会有的。” “是这毒物里的有些成分药材,是非长京之地能生长的。” “凉州,西州?”公主脸上也有了几分疑惑的神情。 这都是边境之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第二十回 西苑皇子(二) 行查司。 吏苏端了杯温热的茶来,怕他又是口渴了。 这约莫是半个多月都没有处理这些文书了,吏苏端了茶,又赶紧将要急的事儿单独整理了出来。 “大人,这是最近来的。” 赵书廷的脸色不是很好,他心里惦记着顷水坊的事儿,至于这黄司卫,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对了,最近宫里有什么事吗?”赵书廷还在问,他是想问,公主有没有事。 “宫里,宫里是还没出什么事儿。” “赵司卫那边也暂时没有什么消息来。” “也就是易大人巡逻的时候,抓了几个做乱的小贼,都是打家劫舍的,没什么大乱子。” 还是平静。 幽州郡王,这件事他还是要去问问公主,消息才准确。 “吏苏,我给你交代个事儿,做好了有赏。” “大人请说,小的必当尽力,这赏赐就不敢多求了。”自家大人是个什么脾气,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这赏赐我是以相府的名义给你的,跟行查司没关系。” “城中四营六卫,当中的黄司卫,你给我好好盯着他,最好抓住他的把柄来。” “但是最重要的事儿,是看他跟宫里的哪位大人有过往来?” “是。” “小的立刻去办。” 说罢就要转身去了,赵书廷话还没说完,又急着把他叫了回来, “回来。” “我还有事儿。” “是。” “我刚回来没多久,这些文书我要处理,各地的消息也要盯着。” “记着,赵刀他们这两天应该是还正从应州赶回京来,那只鹰要是先回来了,及时的递消息给我。这很重要。” 赵书廷加重了后面这句话的音,特意强调了一番。 “是,小的都记住了。” 赵书廷说完就放下了手中的文书,端了那杯茶来,喝了一口,还不生涩。 …… 至是到了黄昏,赵书廷还在行查司,茶都喝了好几盏了,茶都淡了许多。 见着迟迟这消息都没送回来,他想回去了。 这易大人和顷水坊那儿都暂时不去了。 赵书廷揉了揉眼睛,有些酸疼。 他手撑在案桌上,默声养了会儿神。 虽然这会儿倒是挺安静的,但是耳边却也还是有万种声音穿过来。 水滴漏的声音已经响了许久了,赵书廷眼睛一睁开来,知道是天很晚了。 他伸了个懒腰,又屈了屈手,听见骨头也响了一声。 吏苏端了碗甜汤来,是要问他是不是还要留在这里办公。 “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已是黄昏两刻了。” 端上来的那碗甜汤看上去似乎是一点都没有胃口,赵书廷想着要回府去了,没多说两句,就有底下的人来报了。 “指挥,王大人来了。” “是王终尘王大人吗?” “是。” “带他进来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猫腻。 赵书廷都没怎么瞧那碗甜汤,又拿起了手边的一本卷案看了起来。 …… 王大人这步子似乎是踩在他的心上的,从行查司门口到他办公的地方,每一步,每一块砖,赵书廷也非常熟悉。 算准了时间,赵书廷就等着他先开口。 “赵指挥?” 还是他先喊了一声,赵书廷听见了声儿才慢慢的抬起了头来, “王大人?” “这都是夜深了,王大人还忙着公务呢?” “赵指挥不也一样吗?” 他还穿着官服,一身红袍,与这里的暗血是很相配。 “王大人是特意来跟我叙旧的吗?” 赵书廷眼神有些冷漠,也大致是猜到了他来是为着什么事儿。 “赵指挥虽是刚回京,但是也听说了陈郡王府的事儿了吧。” “哼,这个案子,王大人都把他们拖到我的行查司来了,我怎么还会不知道呢?” “既然赵指挥已经知晓了,那还请赵指挥配合本大人,彻查此事。” 赵书廷倒是觉得可笑得很,他端着架子是为了自己的私仇,却还要拉他下水。 “王大人,恕我难以从命。”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的很清楚。等着他听完,赵书廷也不管他是个什么表情,吏苏站在赵书廷的身侧,也微微的低下了头。 果然,这眼睛还是红,可是也拗不过赵书廷。 这王终尘的脸色是难看了几分,没有了刚刚进来前脸上还保留着的一丝和善。 他也是想着,毕竟,这里还是赵书廷的地盘,做个什么还是得他点头才顺畅些。 赵书廷放下了手中的文书,又拿起了小镊子,专门是用来做刑具的那种,他是拿起来修指甲去了。 他眼神一直盯着自己右手上的指甲盖,这副样子,他王大人看了自然是很不爽。 “赵指挥,这是朝中下旨要办的案子,我请行查司协助一番,也是合理的吧?” 赵书廷也是很能回怼,接着他的话又说, “王大人怕是忘了我们行查司到底是干什么了的吧?” “你一无陛下圣旨或者口传亲谕,二无大理寺文书呈递,我凭什么要协助你?”这样白费功夫的事,他不想做。 “再者,这个案子明明是交给大理寺去办的,王大人非刑法典科官署人员,这个案子怎么就落在你的手中了呢?” “我看王大人是借着公事公办来报自己的私仇吧?” 赵书廷这段话是有些明显的惹恼了王大人。王终尘的脸色更是难看。 但他还是记着这是行查司,他赵书廷的地方,他努力的压住了心里的气,只是略显平和的又说了句, “赵指挥这三两句就可以栽赃嫁祸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本大人很是佩服啊。” 他不是在夸他,赵书廷也知道。 “哪里,实话实说罢了。”赵书廷根本就不接他这茬。 他也是假装谦虚一番,厚着脸皮就收了。 “王大人,行查司不是一般断案审查的机构部门,我们接的是陛下亲自下旨要查的罪案,没有那么有空。” “至于这人,我已经让我的手下带去大理寺地牢了,王大人若要审问盘查,就请去大理寺,别再来行查司了。” “吏苏,送送王大人。” “王大人慢走,本指挥,就不送了。” 他略微抬了下眉眼,扫了他一眼,指甲也修完了,小镊子也丢一边去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第二十一回 西苑皇子(三) 那只鹰的叫声划过了头顶上这漆黑的长京的夜。 孤寂寥寥,又带着几分吓人的气氛。 公主白天都待在含元殿里,直至傍晚才又去了西苑。 公主这般架势,却也是引的了一些心思细腻的人发现了。 才踏进西苑的门,一个小宫女在老远处,直直的看见了公主进了去才又离开,是要去通风报信的。 西苑的院子,已经是弥漫着一股药香味。 …… 钟医官还在看着她们煎药,手上拿着本医书,正想着要用哪副药方效果才能好一些呢。 他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人来了,直至沈月叫了他一声,他转过身来,抬头看见了一袭鹅黄色衣裙的公主正站在前面。 “臣,参见公主。” “起来吧。” “是。” 他手上还拿着医书,公主见状,又问了一句, “钟医官,这煎药就她们看着就好了,六皇子还是要你时时都看着的。” “哦,公主恕罪,臣是等着六皇子睡下了才出来看着她们煎药的,臣是怕她们不懂用药万一弄错了怎么办。” 他先解释了一番,实在不是他不上心。 听着六皇子是睡了,公主想去看看他。 “行了,你好好看着吧,我进去看看六皇子。”她也没有要问责的意思。 “是。” 秋月才替六皇子擦了擦汗,又放下了这床头上的帷幕,转身就看见是公主进了来。 “奴婢,” 只说了这两个字,话还没说完,公主示意她不用行礼了,以免吵的安静不了,影响他。 “是。” 她站了起来,又弓着腰立在身侧。 公主上了去,坐在了他的床上,沈月在旁候着,招呼了其他人都下去。 她头上的那些珠钗,随着她的小动作也轻轻一动,是显得这边安静许多。 六皇子的神色只是好了那么一点,公主看着他这般样子,心里是有些动容。 不知道云妃娘娘,是不是过的还要差一些。 她不自觉的上手去理了理他的头发,有些乱。 他应该是有十二岁了,还是一张很幼稚的脸。 倒是跟公主差不了多少。 公主的动作很轻,却好像还是惊醒了他的梦。 他一下就抓住了公主的手,似乎还在梦魇,嘴里喃喃的念着, “娘,娘。” 他在想云妃,叫的却不是母妃。 只是最亲密的娘。 公主是惊到了,想挣脱他的手,可是他小小的人手还挺有劲,一直不放。 “六皇子?” 这么久了,她也大概是忘记了六皇子叫什么了。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他这个样子,是将醒未醒的模样。 秋月本想问公主,要不要就直接叫醒他,这当时,钟医官端着一碗药又进了屋来。 “公主,六皇子也该喝药了。” “好。” 她又转过了眼去看他,他额头上的汗是越发的多了,公主又上了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他,想叫他醒过来喝药。 …… 秋月端了药过来,跪在他的床前,她不知道,怎么喂她。 “公主贵体,还是让奴婢来吧。”秋月想接手来,但公主只是说不必。 “给我吧。” 她伺候皇后喝药也多了,也顺手些。 她早就放下了手中的那把折扇,又用力的从他手中挣脱开来,将药从秋月手中端了来,先舀了一勺,在嘴边吹了吹,送到他的嘴边,还是喝不下。 都流向他的脖颈处了。 “沈月,拿帕子来。” 满嘴的汤药,还是得擦干净。 秋月在旁,见着公主这般上心,那眼泪是唰唰的直掉。 沈月拿出了一张小白的帕子,轻轻的在六皇子的嘴边擦了擦,怕她擦的不仔细,公主从她手中直接拿了过来,又在他的脖颈处仔细的擦干净了。 秋月守在了公主的身边,很想自己来,怕是劳累了公主。 “公主,还是奴婢来吧。” 公主没有转眼过去看她,声音还是稍冷的说, “没事,我来就好。” …… 是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六皇子心里是被惊吓到了,他急着一下就睁开了眼,见着一个陌生小女子,正坐在他的床前,他的瞳孔是惊吓般的放大,眼里余下的角落,尽是恐惧。 他还以为自己是已经死了,去了阴间的黄泉路上,这是什么汤药。 公主还在吹着药,没注意他已经慢慢的睁开了眼,他还以为这是他的娘亲,可是,这般华丽贵气年轻小女子的模样,哪是他的母妃。 他一下就坐了起来,拖着被子,缩在了那头床上的角落边。 他这下惊起,也不小心打翻了公主手里的那碗汤药。 公主也是受了惊,瞪大了眼,直直的就看见那碗汤药都洒在了地上,碗也碎了一地。 她头上戴的那支珊瑚珠步摇,也似受了惊吓,也要掉下来了。 还是热的,地上,升起了一撮小小的热气。 那碗药,也洒在了秋月的身上。 见是起了冲撞,秋月连连向公主请罪,道, “公主殿下恕罪,公主殿下恕罪。” 他还没有搞清这是个什么情况,只是拖着他这般疲态和发白的脸色,眼神很是警备的盯着这一群人。 屋里所有的人都跪下了替六皇子求情,钟太医官稍稍的抬起了余光,往床那边多看了六皇子一眼,他还好是醒了。 看来他开的药还是有效。 公主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站了起来,眼神变得十分温柔,又轻声细语的对着他说, “你,你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我是公主。” 公主?她们的口中刚刚也都在喊着公主,公主。 他眼神放缓了一些,但还只是一点。 “六皇子,这是三公主,盛朝公主,是公主殿下。” 秋月见着他还是不肯放下被子,一直畏畏缩缩的躲在那儿,又跪上前,对着他说, “六皇子,就是三公主殿下救了您的命啊!” 这是三公主?他的三姐姐? 他听后转过了眼来又盯着公主看了许久,是在回忆。 钟医官他们还跪着,见这般气氛不好,又怕公主真的怪罪下来,又补充了句, “公主殿下请见谅,六皇子刚刚才醒过来,一时神智还没清醒,也是很正常的。” “我知道。” “你们都起来吧。” “多谢公主。” …… 三姐姐? “你是三姐姐?”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极大的颤抖,是恐惧和害怕的转化。 “是啊。我就是小时候给你酥饼吃的三姐姐?” 公主也想了起来,他这副样子,还真的像小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公主的那个模样。 像个怕会犯错的,有些委屈的小孩。 公主对上了他的眼神,很是肯定他的话。 “来,过来,姐姐喂你喝药,好吗?” 公主慢慢的伸出了她的手,她越伸,他的恐惧和惊喜也如交织在一起一般,越来越纠结,和复杂。 公主伸出了手,带着几份耐心,又等着他剥去他害怕的那层外壳。 六皇子或是以为自己见到了他的母妃,又或是小时候三公主对他的好,他慢慢的掀开了被子,从那个小角落里慢慢的移了出来。 公主的手还在那儿,他身体还弱,怕他站不稳,公主又对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别怕,牵着我的手,慢慢过来。” “嗯?” 她朝他抬了下眉,头上那支步摇有些不稳,公主也都还没管。 “过来?好吗?” “姐姐会保护你的。” 她似乎是又肯定了一番,六皇子见着她笑,很是温柔,有点像云妃娘娘。 他也有些小心的递出了他的手,慢慢的,又触碰到了她那双玉手。 “来。” 她的话,在引导他。 六皇子拉住了她的手,往床下这边来了。 “六皇子安好。” 见着他是醒了,屋里其他的人又都给他行了礼,问安。 “姐姐?这是?” “她们都是我的人,你放心,她们都是来照顾你的,不会伤害你的,你别害怕。” “有姐姐在,谁也不敢伤害你的。” 他的眼睛,如小鹿一般,有惊慌,有恐惧,还有这宫里的人少有的清澈和单纯。 那眼神,也是冷的如孤月的清冷皎洁之姿一般。 和他这般的脸色也是很相配。 “钟医官,你再去煎碗药来。” “是。” 说罢,他就要退下了。 “秋月,把这地上都收拾了。” “是。” …… “姐姐?” 公主还在给她们安排事儿,六皇子转头过来看向她,盯着她的侧脸叫了她一声。 这声音,对她很是陌生。 公主听见了声儿也转过了头来,她也看着他。 公主也就比他大三岁,却如个大姐姐一般,成熟许多。 “姐姐?你见着我的娘亲了吗?” 这孩子,一清醒过来,就问着他的母妃。 只是,公主又何尝不知,之前云妃娘娘犯了大错,惹怒了明帝,才被打入了冷庭。 这算起来,是已经快有十年了。 公主眼里闪过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她又该怎么说。 但公主还是努力笑着跟他说道,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见云妃娘娘,好吗?” “好!” 他回答的是毫不犹豫,也可能因为是这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2章 第二十二回 寄生藤蔓(一) 赵书廷近日有些偏头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些日过于劳累的原因。 成七给他请的大夫,都进府了,人也快到他的院子里来了,他又说有事要急着出去,稍后再看就是。 成七怎么会不知道他家公子,一出门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会回来。 没办法,只好又请大夫先回去,都几十岁的人了,来回奔波也不容易。 虽然还没真的看诊,成七还是叫了人套车送大夫回去,又给了点赏钱,也是白辛苦一趟。 …… 行查司的人赶到了相府来禀报赵书廷,陛下刚下的诏令,要将白司州一府的人都下狱盘问。 诏令下的很急,宫内的人直接将文书递到了行查司,赵书廷去晚了,没立时接到。 现在,他要直接去白司州的府上看看。 他没有接到文书诏令,行查司除他之外的副指挥已经带人搜府抄家了。 …… 赵书廷骑马去的,白司州府外,一大群人都被链子捆着,女眷发丝凌乱,男公子一脸的惊慌不堪。 “快点!快点!” 除此之外,还有刑部的许大人和大理寺的胡大人在场。 这二指挥脾气急,一直都催促手底下的人办事快些。 白大人还没有出来见到,这两位大人已经领了人来清点白府的资产了。 一齐喊冤,这几声哭嚎,喊得是大街上的各路百姓驻足赏看。 曹指挥的嗓门有些大,隔着一条街都还能听见。 赵书廷也带了一队人来,吏苏跟着跑在他的马后,这长京城还是很大,就几条街,他也有些累的直喘气了。 “大人,大人,等等我啊。” 曹大人带人走时他早就溜出去去相府了,在他心里,赵书廷才是他的正主。 赵书廷隔着几米就下了马,马蹄声惹起了府门外的那群人的注意,有几个认识赵书廷的人,一见着他,要么就立马大声喊冤,要么就高声咒骂。 客气的还是客气,难听的还是难听。 听见有人叫着赵书廷的大名,阶梯上站着的那几位大人急忙转了头来四处观望,他在哪儿。 周围的百姓嘴上说着,手上的小动作可一直不停,大声喧哗,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吏苏听着他们不识好歹的对着赵书廷就是一通骂,有些气不过,拿着刀就要上前去吓吓他们。刚要走上半步,赵书廷叫他住手。 吏苏听了话又退了回去,看了看赵书廷的脸色。 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赵书廷先看了一眼还在街边指指点点的那些百姓,使了个眼色给吏苏,先将他们驱散干净。 吏苏也懂,立马戴好了刀指挥其他的人赶紧将他们驱散开。 见着这一身玄色官服和大刀,那些百姓也都被吓开了。 …… “拜见赵大人。” 他们弯身拱手给他行礼,这曹指挥还在里面清查有没有剩下的活口呢。 “两位大人来的这么快,比我还先到?” 赵书廷背着手,耳朵边却丝毫不关心那些人嘴里到底在骂什么。 两位大人讪讪一笑,又说, “这是陛下下的诏令,本官也不敢怠慢。” 白司州府全家下狱查问,若真是陛下的亲令,这肯定又是触怒了天子,不是小事。 “行了,两位大人该干什么干什么,本指挥只要人。” “是。” 话音刚落,那边的咒骂声还不止。 赵书廷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个劲的都逮着他来骂,又不是他怂恿他们做错事儿的。 “赵书廷,你也敢来抓捕白府的人?” 他似乎还没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赵书廷看着他们这副落败样,其实心里也没多快意。 白府的人跟他打交道不多,他也似乎记得没怎么得罪过白府的人。要真是算的话,也就是先前世家的各位小女眷们赴宴,明二郡主和几位姑娘合起伙来欺负了几家的姑娘,赵书夏也跟她们是一伙的,其中也有白家的女眷们。 赵书廷当时听赵书夏说了,那也是事出有因,他自己都快忘了,他们不会还记得吧。 这也算不得是理亏啊,那都是小打小闹,可这是朝廷大事。 “都已经沦为司狱囚犯了,还有这么大的心气呢?” “白府下狱盘查一事,乃是陛下亲令,谁会来给你们乱加罪名。” “你们要是再敢污蔑本指挥,那就是罪加一等。等你们进了行查司,想想你们会吃哪些苦头吧。” 赵书廷是不气的,很是心平气和的。 出府来的这最后一个人则是白司州白大人,他头发还没梳整齐,褐色外袍就那样敞着,扣子还没系好。 他一抬眼就看见了台阶下的赵书廷,这个场子里,他的气势最足。 曹指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第二十三回 寄生藤蔓(二) 六皇子的病也是奇奇怪怪的,公主日日派人来问候他,得到的消息还是那样。 在水灵亭,公主一个人坐在那儿,喝着茶,看着面前的几道点心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淑妃,云妃娘娘,六皇子,这些人怎么纠缠在了一起? 如果下毒是真的,淑妃竟敢这样放肆。 …… 公主正细细的想着里面的每一缕关系,心觉她们真是有心计。 她的指尖沾了茶水,化在了这石桌上。 沈月急急的走过了这进入阁亭的长廊,过来给公主回话了。 “参见公主。” 沈月这一声,拉回了公主的神来。 “怎么样啊?淑妃娘娘的人还是跟前些日一模一样吗?” 她问的是淑妃的事儿,其实也没什么新的发现,沈月又回话道, “奴婢派人去查了,淑妃娘娘的人去过两次之后就没有再去了,六皇子的病情稳定,怕是也不好再下手了。” “也是。” 就那天公主这副派头,怕是有几个眼尖的去给各家主子回禀,也尽知道了。 有好有坏,只是她自己被摆到明面上了来,很招眼。 “钟医官一直都没有离开西苑吧?” “听公主的话,一直都未离开。” “什么时候我还想把他接出来,一直待在那西苑,也不利于养病。” 公主想的深,沈月是不解,他一个十分不受宠的皇子,尊贵体面远远不及公主,又何必这样上心。 “公主,要将六皇子挪到另外的地方去,怕还是要陛下点头的吧?” 沈月是想提醒公主,犯不着为了这样一个小皇子操心,交代下去就完了。 公主也聪明,知道她到底是说何意,只是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又说道, “我之前说过了,他再怎么不受宠,也是皇子,由不得他们随意欺负,要不然,那就是有损皇家的体面和尊严了。” “再者,连你都觉得他这样卑微,用不着我多上心了,可是为什么那些后妃还是要盯着他不放?” “淑妃娘娘并没有子嗣,我看她也是在为自己谋个好的前程。”公主还在猜,这件事牵扯进了后妃,她觉得很有趣。 “可是,若是要以六皇子作为筹码,那为什么还要下毒谋害他?” “下毒,可能要的不是他的命,是赌,赌他能不能出来。这样做,既可以帮他也可以将他杀个干净,不留后患。” “两面都考虑好了,真是个好谋划。” …… 公主凭着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通,茶杯刚落回石桌上,身后的一个侍女眼尖,上前低身跟公主说了句, “公主,淑妃娘娘正往这边来了。” 公主听完也抬头往阁亭外瞧了瞧,沈月站去了一旁,听完刚刚的话也往外面望了去。 是淑妃娘娘,她的侍女正提着花篮,是好像往阁亭这来。 一时间,公主收了眼色压住了声儿。 身边的人也都不再多嘴说话。 她是往这边来的,早就瞧见了公主在这儿。 公主的脸色那是顺势就变了,比刚刚还要难看些。 都没打算起身,也不打算给她行礼。 她算的上是个宠妃,不过公主这脾气,就是再受宠的妃子,她也不会给个好脸色。 “参见淑妃娘娘。” 她走近了些,还在阁亭外,公主身边的侍女给她请了安行了礼,她却根本不想动。 “拜见公主。” 她这副弱柳般的身段,屈身又给公主请安,公主只是浅浅的说了句让娘娘进来一同也坐下。 该来的不来,正好,公主这嘴皮子也该动动了。 “淑妃娘娘还这般有闲情雅致,这些花,我记得,是内府刚搬来的吧?” 刚搬来就摘了,公主一上来起了个不好的头。 她往淑妃娘娘的那个侍女手上提着的花篮看了一眼,很新鲜的花,才种了多久啊。 她也不傻,一直都明白公主是个什么脾气性子,只是笑着回话说, “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说以鲜花入食,可以滋补养颜。” “我也想着近日皇后娘娘身体不大好,我回宫想着做些膳食,到时候给皇后娘娘送去,也是作为妃嫔的一点心意罢了。” “哟,还有这方法呢,那要是真有用的话,还需要医官干什么?” 公主说话直的很,连沈月在旁都要时时看着淑妃娘娘到底是个什么脸色。 后宫内一直都说,淑妃娘娘贤惠温淑,大方得体,也对得上陛下赐的这个封号了。 “让公主见笑了,我也只是相信了些古时方法,是也希望皇后娘娘早些康复的。” 她说话软绵绵的,要是公主说话再重些,怕她就要跳湖去了。 “诶,公主这般有闲心吗?怎么不去看看皇后娘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第二十四回 寄生藤蔓(三) 赵书廷到城外的清水观时已是未时一刻,他饭都还没来得及吃。 他一个人来的,城外倒是还清净些。 他下了马,将马儿交给了一处暂时可以给马喂食的草棚,给了点钱,就想去对面的清水观了。 才走了几步,有个卖香的小男孩小跑了过来问道他买不买香,烧香敬佛用的。 多半是见他穿的还不错,是笔生意来了。 赵书廷只是看了一眼,他真的不需要,他今天也不是来烧香的。 他婉拒了小孩,给了几文钱让他自己去买糖吃了。 清水观在半山上,有很长的一节石阶,上面还有好些青苔,雨天怕是很难行走。 他要见的人在后山。 这会才刚午后,今天也不是初一十五,来上香的人并不多。 …… 已是入秋,天气还很清爽。 赵书廷走上了那石阶,注意到了脚下的青苔,他走得慢了些。 空景在后山的一个木亭阁处,他跪坐在铺好的蒲团上,面前还有一个棋盘,黑白棋已居于其上,他在跟自己对弈。 刚点好的香,那香气,也是跟他一样,在等着人来。 走了有三盏茶的功夫,赵书廷走的慢,也不算太累,还没怎么喘气。 等着走到了石阶的尽头,早已有了个小道童在等着他,一见着他,就先给他施了礼。 “赵施主。” 一张很是青涩的脸,呈在了他的眼前。 赵书廷也不过就二十,也算年轻,但脸上多了份疲惫。 “师父已经在亭阁处等着了。” 他说完就要给他带路,赵书廷浅浅的点了点头,跟着他去了。 亭阁内除了空景,还有个小道童,正在一旁煮茶,茶香混着木香,多了份禅意。 茶杯两盏,棋一盘,空景听见了亭阁外的脚步声,却没有转头去看。 赵书廷见着了他的背影,随着刚刚那个小道童的指引,也上了去。 “今日我才有点空来见你,可不要怪我。” 一见了他,赵书廷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直接就在他的对面坐下了。 “赵大人一直都是忙人,哪里说的了是什么怪罪。” 他的面色很是淡定,他一个出家人,就算是对上赵书廷这样的凡尘俗世中人,也是合着清水两字罢了。 一香一茶,一山一棋,唯此两人。 “快坐。” 空景叫了他们来倒茶,又说将准备好的馒头给赵大人一个,他这么忙,肯定还没吃饭。 等着小道童将馒头递给赵书廷时,他眼见着那白面馒头,先笑了笑, “还是你想的周到啊,我一路出城来,确实还顾不上吃东西。” 他顺手就接了过来,先啃了一口。 “这道观里的馒头连味道也不一样。” “是来到这儿的心境不同了,自然也觉得万物的形态都不同了。” 他这样言语,赵书廷早习惯了,他们两人是旧相识,此番赵书廷特意修书来请他入京,是有求他的事儿。 空京执着白子,已经是开局了。 两位小道童上好了茶后也就自行下去了,亭阁内,只有他们两人。 …… “大人一脸的疲惫,是心烦何事啊?” 赵书廷左手拿着还没啃完的馒头,右手正拿着黑棋跟他边吃边对弈。 “今日陛下又下了旨意,将白司州抄家下狱,想来是动了怒了。” “连大人都觉得事态很是严重了?” “我今日本想进宫的,可是又觉得不大合适。” 他嘴里咬着馒头,话还是说的很清楚。 空景眼睛一直在盯着棋盘,刚刚与自己对弈,好是没意思。 “大人自己心里是有盘算的。” 他附和着赵书廷的话,闻着旁边的茶香。 “我之前,已经被他谋害过两次了。上一次,他还想拉着崔家一起陪葬,这天下要是给了他,我赵家从此可就没了活路了。” “大人,是觉得他还是不肯放过你了?” “那当然,要不是我现在还有几重身份护着,我也早死了。” 刚啃完了剩下的一口馒头,肚子里满了些,最后那句话说的时候重音加了许多。 赵书廷的情绪貌似上了来,空景从他的话里也察觉到了,先劝他喝杯茶,免得被馒头噎住了。 “大人身份尊贵,一般人也不敢随意放肆。” “哼,抛开这个身份,我也什么都不是。再尊贵,再体面,终究是天子之臣。” “纯臣总比奸臣好。” 空景总能对上他的话,这也是两人虽身处各界,但也能当朋友的一个缘分吧。 “最可怕的就是,纯臣却被陷害,奸臣却有一世青名。” “大人,话里所指是谁?” “很多。” 一两句说不完。 “大人心里很失望吗?” 现在的棋局,暂且是空景占了上风。 “你一口一个大人大人,这么说很是生分啊。” 赵书廷有些抱怨,这两个字听多了他都快忘记自己到底是谁了。 “好好好,那我叫书廷或者是周廷?” 周廷,这个,是赵书廷当年出去的时候为了掩盖身份随意起的一个名字。 恐怕现在也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了。 周廷,何尝不是另外一个他呢。 赵书廷笑着点了点头,又下了一颗棋子。 “失望倒是谈不上,就是已经看透了一些人,明知道他已经不合适做君主了。” 可是,他是臣,又有什么办法。 这番言论很大胆,也只有在这儿多说几句了。 “周廷心中,是有一番谋划了?” “不过这合不合适,是得看天下百姓觉得他能不能做君主,能不能照顾好天下的黎民百姓。” 他是出家人,这般心怀天下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也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去看。 “我明白,可我也算是百姓啊,也是站在了百姓的角度去想的,但是,要说没有私心,也是不可能的。” “周廷一直都是心直口快的,这点我知道。” “为了赵家,为了崔家,我也要去做。这点私心我也不想隐藏,要是口上说着不是,背地里却那样做了,那才可耻。” “我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为了富贵,为了权利,为了俗世中的功名。” “周廷不用这么解释,我明白。” “真小人永远比伪君子好。可是,周廷也不是小人啊。” “哈哈。”赵书廷一笑,脸上的梨涡都显了出来。 “果然还是这出家人能说会道,三言两语就将我心里的顾忌给解了。” “既要做,那就不要犹豫。若犹豫了,那就直接就不要做了,免得日日忧心,自耗心力。” “是这个道理。” …… 茶已经喝尽了两杯,木香燃了一个时辰了。 “周廷刚刚说自己除开这几重身份就什么也不是了,这句话我可不大赞同。” “世间万物各有缘法,各有意义,一两句就将自己贬低得什么都不是,岂不是也辜负了这造物之灵?” “周廷出身也不一般,自然作用也不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5章 第二十五回 寄生藤蔓(四) 顷水坊的琵琶声不断,丝丝入耳,临窗而坐,冷烟一直都在注意着之前的那个碧色身影。 果然,还是进了来。 “来些饭菜,本大人饿了。” 赵书廷这掀帘子的动作是越来越熟练了,一掀开,即是冷烟的身影。 她还是蒙着面,抱着琵琶。 管事的也知道他是轻易惹不得的,很快的就招呼了人来上了最好的饭菜。 “大人竟然也会尝尝这等粗糙的饭食?” “粗糙吗?” “顷水坊用的食具都是金玉的,怎么能说的上是粗糙呢?” 等着饭菜都上了来,管事的会瞧眼色,招呼了其他人都散开去,现在,这个老地方还是他和她两个人。 “大人说的也对,是冷烟说错了。” 赵书廷坐在了桌旁,冷烟放下了琵琶,过来给他先倒了杯茶。 “大人刚刚是去过什么佛寺道观了?” 这一身的木香,大部分都是这两个地方才会用的,寻常的人家用香少,这等清冽的香,是也不入那些权贵人户的眼。 她见过不少客人,也闻过了不少的香。 赵书廷的气质和这木香也很相配。 “不该问的别问。” 赵书廷只冷冷的抛出了这句话给她,这脸色还是冷的如冰一样。 他只把她当作一颗棋子利用,这样的用意,很浅显,她应该明白。 刚刚剩下的两分欢喜都散了去,冷烟又站的离他远了一些,做出了该有的样子来。 “是,冷烟僭越了。” 她站在旁边,垂着头,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大人恕罪。” “行了,别多说了。我没那么计较。” …… 外面楼下的莺歌燕语不断,这个隔间里除了夹筷子的声音,冷烟连大气也不敢多喘。 “今天我来,是想问问你,关于白司州的事儿。” 赵书廷刚夹了块笋干在碗里,还没吃,一直都在盯着看。 “白司州?什么白司州?” 冷烟很疑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罪名都要往她的身上栽赃吗。 不管如何,冷烟先请了罪, “大人原谅,冷烟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今日白司州全家下狱的事儿,难道不是他的手笔吗?” 赵书廷很淡定,头也没抬,一直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大人误会了,白司州一事,冷烟并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他今日下狱了?” 她倒还要反过来问他。 “是,我在场。” “那抄家的场面也是很让人难忘的。” 赵书廷这话里带的刺,让冷烟心觉有些难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她的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上下梗着都不舒服。 “大人还想问什么?” 她又稍稍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是要保持些一点安全距离。 “黄司卫的事儿,我很感谢你,也看到了你那一点诚意,继续保持。但要是你突然出卖了我,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还是那般狠厉,跟当初第一次见到他一模一样。 他那天拿着剑眼神发狠带红,手沾鲜血的样子,深深的刻进了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至此,琵琶声,是为他而弹。 “是,冷烟也只是尽了本分而已。” “那就好,很快,他也要去见阎王了。” 冷烟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略微抬起了头稍偏着来看了看他,他的侧脸,也很难忘却。 冷烟生怕自己看久了走了神,两只手在腰前搭着,她用右手的大拇指狠狠的在左手的虎口处掐了掐,都见红印了,这是提醒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 “最近城内一直都很不太平,记着,他要是再叫了人来给你递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是。” 冷烟应声答完了话,赵书廷也随声丢下了手中的筷子。 这饭菜,他没吃几口。 “大人是没什么食欲吗?” “这笋子伴着竹林生长,也是得了个庇护的处所吧。” 他看着那没吃掉的笋干,是想起了应州的那片竹林地。 冷烟听着他的话也很是迷糊,这赵大人还真是个难琢磨的人,随便什么时候都要说一些奇怪的话出来。 “是吧,就像寄生的藤蔓一样,相辅助而相生。” “寄生的藤蔓,或许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应该如此吧。” 他喃喃的又顾自念了几句,冷烟不敢多插话,想上前给他倒酒,他摆手却说不用了。 “也如你一样,现在也是寄生在别人的权势下依活,我明白,希望你更能明白。” 别想着耍花样,虽然她上次是按要求递了信给行查司,可是,赵书廷对着这位同谋者,还是存着几分疑心。 “行了,我回去了,最近我都很忙,你有什么事儿都去找行查司的人,老路子,你应该也知道。” “是。” 她屈身行礼是要表示送送他,赵书廷早已重新掀开了那珠帘,下楼去了。 还是往日般的月光,那袭碧色的身影早已走远了去。 冷烟缓缓的移步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高声喧哗的宾客,淘气的孩子,还有孤单的她。 …… 天气清爽,赵书廷刚一回府,边走边解下了自己手上的那护腕,成七脚步加急的走在他的后面随时都等着他的吩咐。 见着他的脸色有些慌张,是还有事儿在身,今日白司州被抄家的事儿全长京也都知道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6章 第二十六回 白司州府(一)…… 行查司司狱。 曹副指挥先审问的白大人。 还是那套老办法,冷水浇了一桶又一桶,该挨的打都挨了,还剩下几口气。 这曹副指挥现在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吏苏在一旁看着都没怎么搭话。 …… “赵指挥。” 司狱外的看守的下官们看见赵书廷走了进来,拜见了他。 听见了声儿,吏苏耳朵灵敏的捕捉到了他的声音。 他巴巴的跑了过去,又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他一下,他是刚换过衣服了。 在行查司,他总是一身黑袍。 十几人都被收押进了行查司,其余的那些都由刑部处理了。 白司州被绑在一个大木桩上,身边拿着鞭子的人侧立,那根鞭子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液。 赵书廷背着手进了来,看着这地上一路的血迹,想不到曹副指挥如今下手也还挺狠的。 行查司最近的公务太多,他一直连轴转,回京后都没怎么好好歇过几天,他有些厌烦。 “赵指挥。” 一看见他走了进来,曹副指挥也收回了他刚刚脸上的那副表情,稍微变得乖巧了几分。 “怎么样了?” 赵书廷没多看他,只是转眼看了看白司州的那个状态,跟审问之前那些刺客的情景也差不多。 “大人,还正在审问。” “我还以为你已经有结果了。” 陛下亲令将白府的事儿又交给了他们行查司,只是要个表面的结果而已,就是要他死,又何必再费心力。 “行了,我去看看。” “是。” 虽是熟门熟路的,曹副指挥还是在旁给他带着路。 审问的地方,还是充斥着好大一股血腥味,赵书廷刚换的鞋,还是没怎么在意的又踩了上去。 “白大人,我们还是有些日子没有见过了,没想到,再见,居然是这番情景。” 吏苏早去搬了把椅子来,赵书廷只是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挥手示意他们暂时不用再上刑了,先跟他聊聊再说。 “陛下这次,因为白大人的事儿,可是真的生气了。” 他话说的很是轻,狠厉的模样却不似从前。 白大人有些发疼般的喘着气,他的手脚都被绑着,身上的囚衣上面还有那条鞭子的余影旧迹。 “白大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是可以上路了,诏令如此,他也没有能力去更改。 “我为官十多年,才做到如今的这个地位,虽还是比不上赵大人这天生的权势富贵,但也算是为朝廷,为陛下尽心尽力了。” “可惜啊,一道诏令就可以毁掉我白家亲族几代,恐怕在天子的眼里,我白家的这点忠心却是连蚂蚁尘埃都不如吧?” 他叹了好几口气,语气里尽是悲哀的语调。 “天子的用意,我们作为下臣的,又怎么能去轻易揣测呢?” 赵书廷借着这司狱点的几十盏烛火,看清了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小表情,他是想来博得同情来奢求宽恕吗? 可是,他不是天子。 “赵大人,你我虽交情不深,可同样也是在朝为官的人,难道真的不能体会到今日我的心情和处境吗?” 白司州缓缓抬眼来看他,对上了赵书廷的眼睛,他是还在乞求。 “或许,有那么一点。”赵书廷也应了他,他可能是有那么一点。 点到为止,这个地方不适合煽情。 “白大人私下收受贿赂,卖官巴结,与江湖走派暗中往来,泄露朝廷军秘。内宅中人,圈占土地,殴打良民,草菅人命,这每一件,都有证据指明,白大人又要来喊什么冤呢?” 赵书廷话越说越带着十足的狠意,那副该有的派头又回了来,若是他刚刚直接就自己招认了,赵书廷也不会决定再让他多受些苦。 可是,在这生死挣扎的最后一刻,他好像还是没有醒悟。 “白大人,你以自己入朝为官多年的功绩来当作你今日想要逃脱罪责的借口,这当然是行不通的。” “这朝廷,这天下,难道只要不合白大人的心意,那就不是个好中朝,好朝廷了吗?” “既然犯了错,那就该受罚,功是功,过是过,二者不可混淆。” “白大人,朝廷兵部的凉州月关图,是否真的已经流入了民间?” 这才是他想问的,他一定要死,只不过东西也是真的丢了,只是文书上并未提及此事,那两位大人去清点资产的时候也没有发现。 “现在你吐露出来,说不定,还会少死几条命。” 赵书廷站直了身,一直都背着手,这旁边的曹副指挥有些心急,见他又垂下了头,想要上前跟赵书廷请示说,再加些刑罚。 就算是屈打成招,也是有个交代。 “大人,他还是这么嘴硬,要不?” 他慢慢的凑上了前去,在赵书廷的眼皮子底下还做了个手势,赵书廷微微点了头,只要他现在不死,也行。 “还有其他的人,记得也一起审了,最近司里的案子很多,加快点速度。” “是。” 得了声儿,曹副指挥又招呼了人走了。 赵书廷眼神冷冷的最后看了白司州一眼,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处所。 吏苏自然不会跟着曹副指挥走,又巴巴的跟在了赵书廷的身后。 …… 江湖,又是江湖,上次的那个什么黑袍隐士,也猜测是江湖中的流派,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的手都已经伸入朝臣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章 第二十七回 白司州府(二)…… “大人。” 又来了个汇报的人,却不是吏苏。 “怎么了?” “门口有位男子说要找大人,说是有事要禀告给大人。” “他也没说是什么事?”赵书廷很奇怪,谁敢这么直接来行查司找他。 “是个人来我就要去见吗?怎么做事的?” 赵书廷的眉目一直皱着,有些没好气。 “大人恕罪,那人似还说是宫里来的消息。” “宫里?”赵书廷醒了神,转念一想,难道是送消息来的? 赵书廷想了一会儿,还是去了。 …… 刚走至门口,只是一个衣着十分朴素的男子站在那儿,规规矩矩的,手一直揣在衣袖里。 “赵大人。” 他抬起头来看了赵书廷一眼,可赵书廷却是从未见过他,又不知是宫里的哪位内侍,脸生的很。 “你找我?” “何事?”赵书廷很是疑惑的扫了他几眼,有些警惕。 “大人,我家公子求见大人一面。” 话毕,他只低头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呈在了赵书廷的眼前,是一把折扇。 赵书廷低眼来一瞧,却是忽然一笑。 这东西,他可太熟悉了,这把折扇,原本就是他的物件。 刚刚他脸上的戒备神色如今已经完全散去了,赵书廷的眉眼舒展了不少,他接了过来,点了点头,又跟他说道, “那就请你带路吧,去见,你家公子。” 你家公子,赵书廷说的时候还特意强调了一番。 哼,这小把戏。 那人在前面带路,赵书廷跟在他的身后,他没有带其他人出去,只是说去去就回。 还未破晓,城内的店铺还有好些并未开门,现在街上行走的人也少。 只是在这白黑交杂的昏暗薄雾中,有一盏盏烛灯。 …… 走了有两刻钟的时间,终于是到了见面的地方。 在城内锦郁湖的湖边,现在湖面上只剩下有在夏季开盛过的莲荷的残肢,上面还起着薄雾。 于朦胧间,赵书廷只看见了一辆马车和一个年轻的女子候在马车边。 等走近了,才看清她是谁,果然是沈月,马车里的人自然就是公主了。 她居然出宫了。 “拜见赵大人。” 沈月给他行了礼,马车里面的人还未有响动。 赵书廷微微点了点头后,又看向了马车。 一辆车,两个随侍,也是很懂事,他们两人都走开了去,还是有些远,应该是不大能听见他们说话。 赵书廷手上还拿着那把折扇,扇柄冰凉得很,赵书廷就站在马车边,等着里面的人说话。 他似有闲心般的打开了那把折扇,上面的画,似乎有些不同,公主是又添了几笔。 见着她还不做声,赵书廷又稍稍的再凑了上去轻轻的叫了公主一声。 但这是在宫外,赵书廷谨慎上了头,他立马换了副口气又说, “不知道公子求见本大人是有何事啊?” 他故作正经,语气里多添了份宠溺,他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许多。 公主还是没有做声,赵书廷也没说要掀开帘子进去。 “要是公子无事,那本大人就要回去了,还要接着审犯人呢。” 他转了左脚,故作要离开的样子,果然,里面的人听着这话,一把就掀开了车帘,一脸抱怨的看着他。 “哈哈。” 赵书廷手里把着折扇,对着她笑了。 还是有几分孩子脾气。 “臣,”臣字还没完全说出口,公主开口打断了他,说着不用行礼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人,不要那么见外。 赵书廷刚要作揖的手又收了回来,公主让他再凑近些,她想好好看看他。 “自从你回京后我们就一直都没见过,上次你跟我说回清河要不了多久,可结果呢,一走就是大半个月,回京后除了上朝,又一直都没有进宫来,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了?”公主不平,赵书廷眼神很是无奈。 “我哪有,就是太忙了。” 赵书廷做了个很是无奈的表情,为自己努力辩解。 这么久了,又发生了很多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公主借着那一点灯火,仔细的看了看他,是一副病态。 “你怎么看上去那么不好啊,一脸的愁态。发生什么事儿了?” 公主上手摸了摸他的脸,眉目间淡淡清愁,让人看了总是不那么舒服。 “我没事。”赵书廷这会儿也松了口气,见着她,是心里宽慰了不少。比照前面的白司州,他现在还有官职,还有家人,还有未过门的妻子,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奇怪,他怎么还会这样想。 赵书廷想起了手上的这把折扇,又重新给了公主。 “公主,这折扇上的画,是跟当初有些不一样吧?”他是明知故问,这折扇,从始至终,只经过了他们两人的手。 刚刚那个不算。 “我随手画的。” “你先上来。” 公主一手抓着车上的帘子,一手又朝他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先上来。 “清缘,我还饿着呢,没力气。” 赵书廷叫了公主的名讳,其实有些僭越,可就这么顺口就喊出来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章 第二十八回 白司州府(三) 等着他放下了粥碗,公主又牵住了他的手,赵书廷迎上了公主的眼神,轻声问道她怎么了,是不是真的有事。 刚刚那个问题,她还没有回答他。 赵书廷反过来握住了公主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细细摩挲,眼神里似又装进了这锦郁湖的秋湖水,眼波流转之间,尽是柔情。 “是不是又受委屈了?” 公主像个小猫似的低垂着小小的脑袋,赵书廷稍稍偏了头去瞧着她。 这湖边是清净些,湖边的鸟儿还叫唤了几声。 “哎,最近有好多事,我都快理不清了。” 她松开了赵书廷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真是一团乱麻,就像这头发丝一样,太多了。 “跟我说说,我帮你理理。” “父皇答应我说会因为南和郡主和幽州世子的事儿给我个交代,可是呢,到现在也还没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还有啊,六皇子最近也病了,我查出来居然有人给他下毒,真是太放肆了!” 说到六皇子的事儿,公主立马抬起了头来,还狠狠的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是想表示自己真的很生气。 …… 听着公主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赵书廷也不觉烦,很有耐心的边点头边听她说完,多半就是内廷后宫的事儿,也没什么新鲜的。 不过六皇子,六皇子? 赵书廷一听着这三个字,眼睛都亮了, “六皇子?”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眼睛都睁大了些,握住公主的手又收紧了些,这个六皇子,他也没什么印象。 见他反应有些大,公主也有些吃惊。 “是啊,六皇子。怎么,你也不记得了?”公主惊愕的神色又消退了去,他们都不记得他了,也正常。 恐怕,还记得当今陛下还有个六皇子的人,也没几个吧。 “就是一直养在西苑的那个六皇子,前段时间他的侍女找我去救他的命,他被人下毒了,险些就要去见阎王了。” “哦,是这样。” “六皇子,是不是就是那个云妃娘娘的儿子?” “是啊。” “哦。云妃,小时候,我记得我母亲入宫拜见皇后娘娘的时候,也见过。” “可惜啊,她已经在冷庭待了有快十年了。” 公主的这个回答,是满带遗憾。 “那六皇子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命是保住了,就是还在休养。” “那就好。” 六皇子,今日又提到了他,难道是上天注定的,他现在还死不了,因为还有作用。 “那公主还在担心什么?” “我上次差点葬身火海,我一想到就来气。” 还是那件事,赵书廷当时领旨要去仔细查清楚,可是公主却说不需要。 “公主,世子和郡主的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公主身在内廷,还是不大懂朝堂上的纷争,赵书廷耐心的给她解释了一番。 “清缘,幽州郡王这次上京来,不单单只是为了处理世子那档事,更是牵扯到了如今的储君之位的纷争。所以,陛下迟迟未下决定,是有自己的一番顾虑的。” “或许是有些委屈,但是,大局在前,还是希望公主稍稍放宽心些,这件事,一定也还是会有个交代的。” 他眼神很坚定,是要跟她说清楚这件事的。 见他说的这般认真,公主也没有再多说了。 “清缘,昨日,陛下下旨将白司州一家全都下狱,这就是征兆,我没有骗你。” “白司州?” “是啊,我刚刚说要审犯人,就是白家。”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那明二郡主的消息传的快,昨日父皇好像是很生气,淑妃娘娘给父皇送些汤水都被打发了出来。” “听内侍说,还打碎了好些东西。” “不过,只是一个小臣子,父皇为何如此动气?” “白司州干的那些事儿并不稀奇,但是,他偷走了兵部的凉州月关图,或许,已经没有踪迹了。” “这才是陛下真正的动怒原因吧。” 赵书廷几句话都跟他说清了,借着公主的口,他大概也知道了些明帝的状况。 “好啦,清缘,别再想这些了,这些事儿还有我,我会去解决的。”见着她的神色已经没有那么明快了,应该是有些不甘,赵书廷收住了嘴,又看了看她的脸,一张小脸委屈极了。 赵书廷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上。他抱住了公主的肩头,又轻轻的拍了拍,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清缘,将六皇子照顾好,其余的事儿我会处理的。” 这又是个新的筹码,公主,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我知道,怎么说我跟他也是有血缘的。再者,堂堂一个皇子,居然被那些小人下了药,真是放肆。” “查出来是谁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有了头绪。” “那就好,若是需要我帮忙,要告诉我。” “诶,这涉及内廷的事儿,还是得我来才行,你是外臣,不大方便。” 赵书廷的这身黑袍上,有些血腥味,公主贴近了他,也都闻见了,不过她可不管,安心的在他的怀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章 第二十九回 白司州府(四) 吏苏还以为赵书廷也去喝羊肉汤去了,自己去那边转悠了一圈,还是没看见人,自己又走了回来。 刚到门口,赵书廷也刚回来了。 “大人!”还隔着一些距离,吏苏先是大声叫了一声大人。 “大人,嘿嘿。” “刚出笼的包子,吃不?” 他热情的将刚买的几个包子呈在了赵书廷的眼前,赵书廷只推开了他的手,说自己已经吃饱了,又转身进了去。 “吃饱了?什么时候吃的?吃啥了?”三个问句,他很费解啊。 他很疑惑,见着赵书廷又要走远了,他又赶紧收拾好了包子跟了上去。 “大人!等等我啊!有事跟你说!” …… 吏苏这叫声从行查司门口能直接传到司狱,白大人这气,已经不允许他在多叫几声了。 “大人,他已认罪画押。” 又是一地的血水,赵书廷接过了他们办好的契书,满意的点了点头。 办好了就行,这白府的事儿并不复杂,都不需要多耗费行查司的人力。 吏苏吃了包子填了肚子,精神气都足了不少,眼睛瞪的都大了许多。 赵书廷一会看了看这只剩下半口气的白大人,罪是认了,但是那幅图呢。 “曹指挥忙了一宿了,眼睛都有血丝了,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大人,” 他还有话说,赵书廷发狠的看了他一眼,眼中这会儿只有犯人。 他还是被他瞪得有些发怵,往后退了半步,说自己僭越了。 听了他的话,还是带人出了去。 …… 昨天搬的椅子并没有撤去,赵书廷坐回了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又看了看他已经认罪画押好的契书。 嘴角弯了弯,这事暂时告一段落,至于那幅图,还是得自己去找。不过,陛下的诏令里并没有说这件事要他们来做,不知道又是何打算。 “白大人,作为臣子,除了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还要约束好自己的亲眷,一个家族,一个人的生死关乎全族的生死。做任何事之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步步小心。” 他的肢体像是没有了知觉一样,连眼神都开始渐渐变得麻木起来,赵书廷也不管他到底听进去没有,反正,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没坐一会儿,赵书廷收好了那张契书,离开了这片小地方。 “大人,不是说要送他上路吗?” 他还没死呢。 “不急,他会死的。” 先让阎王爷喝杯茶,稍会儿再来。 …… “天将大变,昼夜流转,东方紫气大煞,不是祥瑞啊。” 利州。 一山外,一寺庙,一算卦的。 “哎哟,仙人,帮我算算吧,我家老夫人一直缠绵病榻啊,请了四五位大夫,都说无药可解。” “请仙人帮我算算,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邪祟做怪啊?” 一个年轻女子哭花了脸上的胭脂,拿着个手绢,仔细的擦了几下。 这位头戴黑色束额,下颚蓄了好些白须,可头发还是浓黑的。 就在这寺庙外安了个小摊,很简陋的布置,这来求访的人越很多。 香火不断,就是真神,这位老算命先生,看来是有两把刷子。 “莫急,莫急。” 不可急于窥探上意。 这远山郊外还有这么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庙,藏于这青山中,旁,还有两大片竹林。 一位小女子隐于这竹林中,见着这来上香的人是连连不断,也起了心思。 有乘轿的富贵人家,也有真心一路走上山来的人。她看了好久,还是没有寻到合适的。 “我家夫人怕也是中了什么妖气吧?近日都传这利州城内,有了妖气,是要食人阳气,要人性命的。” “还有人专门请了德高望重的法师去家里驱邪呢,这也要有机会才能请到啊。” 还需要金子,怪不得有些人家背了好一袋东西,看来就是金银了。 她藏在这儿,一直在听着那些人议论着。 妖物,驱邪,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世间最恐怖的事儿她已经经历过了,这些又算什么。 她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根本不害怕,也不像那些人表现出的那怂样那般。 日头还算好,冷风刚过,吹得这竹林是沙沙响。 她心里对这个有阴影,竹林随风动的时候,她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她每每一看见这些竹林,就想到了那天从竹林中窜出的黑袍隐士,还有她在应州边界那片竹林里怎么苟活的。 但是,这又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那年轻女子已经是哭过好几次了,身后还有别的人在催促她,她得了这先生的福袋,连声谢过后又放下了一颗金子,急急的退了去。 看了一眼,她还是先离开了这儿,她已经来这儿有几天了,直到夕阳西沉后,那先生才会收摊回去。 人还多,她等会再来。 …… 赵书廷刚刚才又放了一只鹰走,是要给人传递消息。 指尖上还有淡淡的一股桂花香,赵书廷还能闻到。 “大人,其余的人也都认罪画押了,白司州的三儿子和外甥已经咬舌自尽了。” 临着窗,太阳快要下去了。 就着还剩下的一落粉霞余晖,赵书廷心里的胆子却重的很。 “行,我知道了。” 这夕阳红,也就是用鲜血染得吧。 “今天晚上,你跟我去趟白府。” 吏苏这耳朵,有些不灵敏。他出声又问了一遍, “白府?白司州的府邸?” “那不是已经被查封了吗?还怎么进去啊?” “再说了,我们为什么要去啊?” “这你不用管了,今天晚上还是先不要走了。” 果然,过夜,是基本素养。 “行,大人,我现在就下去准备。” “嗯。” 走一趟白府,当然还是要去查查那幅图的下落,万一还没有送出去呢,毕竟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今日见了公主,原本是想着修王殿下是从永州那边回来的,还想请他帮帮忙的,现在看,还是算了。 赵书廷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自己怎么会想着他来帮忙呢。 真是异想天开。 虽然白府是被查封了,但也可以翻墙进去嘛。 赵书廷的功夫虽然不是最高的,但是应付这些还是很有余地的。 …… 夜又深了,行查司的门口歇了好几盏灯,看守的人也换了班,等着赵书廷才走出门口没多久,吏苏带着一把剑小跑了过来。 他还特意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章 第三十回 妖邪作祟(一) 夕阳即将要下山了,剩下点佛光还照在那儿。 她去路边吃了点东西后好不容易等着人散的差不多了才去了那老先生的跟前。 他要收摊了,听着还有人的脚步声传来,直说,他要走了,请明日再来。 可是,她却没有退半步,左手上还带着一把短匕首。 右手握拳,手心里还有些金子。 “近日城内有传言称有妖邪做祟,难道先生算不出来是何种天象吗?” 她故意激着这算卦的先生,话外之意就是在质疑他的真假和能力了。 她本就不信这些什么鬼神的,还有什么东西比人心更为恐怖的。 那先生本还在收拾着自己的那些小东西的,听着她这样一说,也停了手转眼过来瞧了她一眼。 她还戴着斗笠,有一层黑色面纱遮住了她的脸,虽见不着这小女子的面,却还是感觉到了有一杀气袭来。 他上下扫了她一眼,见她手里还带着刀剑,心里有些慌,还是坐了回来,问到她想求什么。 看他识相,她还是也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将右手拿着的金子放在了他这张小桌上。 他一看见了那点金子,眉梢带着点喜悦,算是见钱眼开吧。 “姑娘,想问什么?” 他又执起了笔,眼神还带着一丝恐惧般的问着她。 这个小女子,不大一般啊。 “今日城内,有妖邪,就是不知是何种妖物,先生如此神通广大,能不能说点天机?” 刚刚那些人,来这里求个卦象,也是为了此事,他只不过说了很是凶险,就让那些人交了钱再去后面山上的寺庙去上香再求个平安就是了。 他假做疑惑思虑之状,上手摸了摸自己的那片胡须,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的想法。 “老夫刚刚已经算过很多次了,这天机也不是人人都能窥测的。” 他推脱说不能再探,否则就会触怒上意,只是拿了张符纸,胡乱的写了一通什么咒语就又说, “只要用此符傍身,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他拿着符纸想要递给她,但是看不见她的脸,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这老道就是有些心里发毛,她这副样子,绝非一般的人,倒像是个逃犯,身上有好大的一股戾气。 …… 夕阳已经没有了一丝光影,黑夜渐渐覆盖上了他们二人的头顶。 这里是郊外,又没有多余的灯火,她伸手从桌上拿起了那张符纸,只淡淡的对他说了句多谢后,就起了身,往山上走去。 等着她走了后,那老道大大的吐了口气,心里刚刚直发怵,特别是看见了她手上的那把匕首,不知道上面还沾了多少人的血呢。 “不是杀鱼屠夫,就是个逃狱的囚犯。” “这等杀气,真是要人命啊。” 他赶紧收拾了自己的这副行头,还想着要不要去报官呢。 刚走上石阶没几步,那女子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山上的那寺庙,还点着一点灯。 晚风又迅猛的穿过了这里,又是那飒飒的竹林声起,拨动了她的心。 应州那晚的竹林,就是个妖气邪祟做乱的地方。 她抬起了头来隔着面前的这道轻纱先往山上看了一眼,一盏青灯,万点佛缘。 谁能来渡她? 她也不需要谁来帮她,她已经是死过了一次了。 竹林载风,佛法经劫,一把匕首,算卦人绝。 她踏在有竹叶的石阶上,早已回了头,他已经毙命了。 黑了夜,她也看不大清她的手上到底沾了多少的血。 只是感觉有一股黏糊的液体绕在了她的手指上,还有股血腥味。 刚刚那点金子她又拿了回来,还是不亏的。 …… 又一阵妖风吹过,地上滚落来的枯叶将地上的血迹都掩盖了起来,吹进了她的斗笠里,她的面容让风多看了几眼,她的脖颈处还有一道伤疤。 不过,还是个美人。 得了金子,她收回了匕首,拿这算卦人的衣服擦了个干净,又重新往山上走了去。 还是那盏青灯,似有佛光在引着她去。 …… 昨天晚上特意去了一趟白府,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寻到。 赵书廷和吏苏在那儿待了有一个时辰左右,又怕他们的动静太大,惊扰了这边的人,乱传什么鬼魂回来了,还是决定先离开。 赵书廷一直都在扒拉那些东西,手都弄脏了。 出了那条街,赵书廷这一身染上了不少的泥灰,他很嫌弃,看着自己的手指甲里都有脏东西了,他无奈只好先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吏苏眼瞅着他的脸色这么难看,知道他是爱干净的,立马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手绢,递给了赵书廷。 “大人,用这个擦吧?” 他一脸的殷勤,赵书廷这会儿自己的脾气又不怎么好了,先瞅了瞅那张小帕,再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吏苏这副表情,还是接了过来。 这么干净的手啊,这么干净的手绢啊,但总要脏一个的吧。 “你身上还揣着这个,不会是哪个姑娘的吧?” 赵书廷的鼻子还挺灵的,这手绢上面还有股胭脂的香味。 赵书廷很是不客气的用它擦干净了自己的手,边擦还边问他。 “呵呵,大人真是好眼力,这手绢是我小相好做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真的不是别家姑娘的物件。 “哼,谢谢你相好的手绢。” 赵书廷还给了他,也没说要占为己有,这样的东西揣在身上,是很可能说不清楚的。 奇怪,赵书夏从来不会给他这些东西,赵书廷身上连个什么装香药的香囊都是问公主要的,真是好妹妹啊。 …… “大人,那现在你还要回行查司吗?” 吏苏问了一句他接下来的去向,现在天还没亮呢,他们是半夜来的,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 “我要回府一趟,你也回家去吧。” “那行查司那边?” “等我上完朝会回来再说。” “哦,对,大人还要上朝。”差点忘了这事儿。 “可是大人,等会儿回去了,也睡不了多久啊。” 还要上朝,他能歇多久。 “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记得把衣服换了。” “是。” “那大人,我就先告退了。”吏苏朝他行了礼,就要转身去了。 相府离这儿还有几条街,赵书廷走入夜色中,自己偷摸回了去。 …… 桑酒的味道还挺浓的,成七就躺在了酒坛边,一直守着它。 平日里要是赵书廷不怎么回来,他也挺清闲的,只需要管好这个院子就是。 他睡的还挺香,赵书廷走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章 第三十一回 妖邪作祟(二) 天已经过了卯时,相府门口点了灯,府内的人已经牵了马在门口候着。 赵书廷换上了朝服,上了马,要入宫去了。 他只骑马去,走至街上,也遇见了周将军家的人,周照将军还在长京之外,周府,还有他的弟弟周灼也在朝为官。 这会儿,街上的人还少的很,除了要上朝的人,哪家还会提灯驾车出门来。 夜色淡了些,但还是有股冷清的感觉。 赵书廷走的有些慢,不想迎面撞上去。 他现在心很累,连抬一下嘴的心情都没有。 他坐在这高头大马上,头还戴着官帽,手牵着马的缰绳,神态都有些慵懒松散。 …… 马儿慢慢的往前继续走,直走到了宫门那儿。 内侍替他来牵马,刚落地,有一驾马车就也赶了过来。 两匹白马驾的车,灯也提了四盏。 赵书廷站回了地面,伸手来还扶了扶自己头上的帽子。 听见了右边有一队人过了来,连下仆穿的都不一般,这等开道的架势,不是王侯还会是谁。 赵书廷立在了原地,一直盯着看,前面来的人已经入了宫去,赵书廷还想看看是谁。 他这身青色的官服,在夜色里显得还没那么显眼。 倒是衬得他的脸色更发白了些。 赵书廷的嘴唇有些干涩,他下意识的伸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刚又收嘴,修王殿下已经踩着木阶下了马车来。 他身着紫袍,也抬眼看见了赵书廷。 原来是他,赵书廷也下意识的低下了眼,缓缓伸手向他行礼。 “臣,参加修王殿下,殿下万安。” 修王也朝他走了过来,接住了他行礼的手,说着免礼。 他也扫了一眼赵书廷的脸色,嘴上还在关切着他。 赵书廷往后退了半步,稍稍的低下了头,又道, “臣,多谢殿下关心。臣很好,无碍。” 赵书廷没有着眼去看修王,只是看向了地面。 “那就好,赵指挥是朝中人才,既是父皇得力的帮手,更是未来当朝的驸马,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 君要跟臣子攀亲,赵书廷的心里可有把尺子时时都在敲打他,要保持清醒。 赵书廷又要垂手做礼,说自己哪敢跟修王殿下称作一家人,赵家是臣,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修王殿下近日没有在宫里待着吗?竟然也出了宫来。”赵书廷想起了这个,之前听说,修王一直在给皇后侍疾。 “近日王府有些事儿要处理,所以出了宫来住几天。” 说完,他邀着赵书廷一起进宫去。 …… 修王走在前,赵书廷走在了他左边的稍后方。 “听说最近赵指挥的行查司忙的很,又抓了好几户人,这司狱里怕是要装不下了吧?” 修王跟他边走还边聊着天,又提到了行查司,赵书廷心里警惕的很。 “修王殿下这么关心我们行查司的工作吗?臣一定是尽心尽力的,请殿下放心。” 顾左右而言他,赵书廷没有回答他刚刚的那个问题。 修王殿下听后只浅笑了一声,是觉得他滑头的很。 “白司州的事儿,近日长京城内都在传,父皇这次是因为这件事有些动气。”修王提到了明帝的态度,赵书廷眼神有变。 “臣,明白。” “我还听说,白司州盗走了兵部的凉州月关图,不知道赵指挥审问出来这幅图的下落没有?” 修王殿下口吻装作很是随意般的提起了这件事儿,赵书廷先在心里揣摩了几分。 凉州月关图,他已经去过了白府,确实是没有。 或许,真的是已经流入了民间或者什么江湖流派的手里。 他也很急,知道这件事也是陛下如今的烦恼之一,要是这东西又传到了青州元王的手里,那就会助长了元王的势力,加剧凉州之地的动荡不安。 这是要威胁到了中朝江山,陛下肯定会动怒的。 可是,白司州一案的文书上并没有提及这件事儿,按道理来说,他们行查司和赵书廷也应该是不知道的。 “还有这件事吗?行查司接到的文书里并没有提及此事。” 赵书廷做了吃惊也疑惑的表情,口气也变了。 这件事,或许是他真的不知情。 修王殿下听着他这副语气,猜想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做成这样,毕竟行查司本就是个查探消息的地方,现在怎么可能这么无能呢。 他也收住了声儿,自顾的往前走。 …… 刚走过了三道宫门,来上朝的各位大人已经排成了各自的队列。 赵书廷跟在了修王殿下的身后,时不时的抬眼来看了看修王殿下的脸色如何。 “这月关图要是真的丢了,那这件事也太严重了,今日朝会,陛下应该还会下旨的。” 他装作一个无辜毫不知情的样子来,还是得等着陛下的亲令。 “赵指挥说的是,还是得看父皇是怎么想的。” …… 走了许久了,该上朝入殿了,赵书廷及时的止步,他官阶还没有那么高,站的位置没有那么靠前。 修王殿下一人往前继续走了去,赵相也在最前排,看见了修王殿下,也给他行了个礼。 他再往后一瞧,赵书廷今日还是来上了朝,赵相只看了他一眼,又转过了身去。 时辰到了,内侍官也来叫他们都进去了。 宫廷的沉寂又开始了今日的喧嚣,敲钟的晨声又唤起了今日长京皇宫的朝气。 这一路都起了灯,赵书廷跟着百官,手持着白玉板,端走,进殿。 明帝坐在上面,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等着臣下奏事。 赵书廷头低了些,不敢直视前方。 他手里的白玉板手握着是生凉的,他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说,只是关于月关图的事儿,不知道明帝是否还会交给他们行查司来查。 这件事儿,有好有坏,赵书廷直到了大殿之上,也没有个决断,听天由命,还是交给陛下来圣断吧。 其他几位大臣还在奏着其他的事儿,都是些什么水利和农业,跟他打不着边际的。 说了好半天,修王突然上书却说白司州的事儿应该再重罚,彻查跟白司州往来的臣官和亲眷族人,陛下手里似乎还揣着个什么,一直决断不下。 赵相在旁一时没有搭话,这件事本不用那么多言,他也是不大明白,修王殿下上书这般请求,是跟他有啥深仇大恨啊。 行查司司狱里,他已经认罪画押了,还要彻查,这不是又给自己的儿子添乱嘛。 但他还想再等等,看看修王还想说什么。 …… 听见了白司州的名字,赵书廷立马收回了神来,竖起了耳朵听着大殿上修王的言论。 他寓意何为? 白司州一事,除了月关图,还能拿来利用的价值已经不大了,赵书廷的神色并不那么轻松,恐怕接下来,就是要他出去了。 等着修王说了一大通,总结下来的意思就是要重重治罪于白氏一族,同样也有朝臣出来反对。 果然,就一个小小的司州,也能搅乱朝堂上的风云,幽州郡王在旁默不作声,他知道这些事儿都与他无关,什么时候能早日回幽州去就是万事大吉了。 这大殿上,讨论这件事的气氛又高涨了起来,他还是留了一手,没有明着说兵部的月关图也失窃了。 赵书廷还在心里分析着这件事的利弊,没想一会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章 第三十二回 妖邪作祟(三) 赵书廷又退了回去,这朝会大概又持续了半个时辰才结束,赵书廷接到了陛下的诏令,本是要立刻出宫去的,但等着朝会完了,他在殿外等了会儿,等赵相呢。 修王殿下刚刚经过的时候,对着赵书廷只说了句相信他能查清此事的,赵书廷像个木头般似的朝他点了点头,说自己会尽力的。 才说了没两句,百官走的都差不多了,赵相才出了来。 今日陛下没有留下他诏对,但是他还是不回府去,还要去六部处理朝事。 赵书廷跟在了他的身后,紧挨着他只问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他去查,赵书廷可是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好办。 风险远远大于利益,这本就不值得他去一搏。 “赵相啊,为自己亲儿子也要多考虑考虑啊。” 这图,他该怎么查。 现在毫无线索。 听着他是在抱怨,赵相只勾了勾嘴角,丝毫不慌。 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做事总要沉稳些。 “赵指挥啊,你们行查司不就是干这个的吗?这好像也没有超出你的能力范围之外啊。” “白司州进司狱,没挨两下就认罪了,就是这月关图的事儿他倒是嘴硬的很。” “其实昨天晚上我已经去过一次白府了,什么也没发现。这月关图事关军事机密,哪有那么轻松。” 赵书廷没再去看着他,说完后便撇了撇嘴,这就是件很难办的事儿,他没想顶着。 “儿啊,你觉得这件事很难查,但是你还是有自己的方向啊。” 肯去白府勘察,不就是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了吗。 “至于我还是向陛下言明,这件事还是得你来办。难道你刚刚还没听明白吗,月关图失窃,兵部的人直到修王殿下说漏了嘴后才来请罪,你自己想想,要是其中没有牵连勾结,为什么看似这么漏洞百出的棋局,他们用起来,还是让那些人觉得这么顺理成章,天衣无缝?” “这件事是风险大了些,可是比起抄家灭族的罪责,还是小了些。反正,这件事跟赵家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奉旨彻查就是。” “爹还是怕元王清君侧的事儿会让陛下起了疑心?” 赵书廷认真的听完了赵相刚说的话,到底还是,他年轻了些。 “天子君威,最是难测,今日是恩赐,明日或许就是板子或者是下狱。” “这件事他们没有来强加给你,还是我们占了主动权,这局面还是能掌控的。要是到了连自己都把握不了的时候,那才是真的大祸临头了。” “我劝陛下将这件事叫给你来查,也是希望你能自己去查明白些那些军场上和官场上的万般牵连,我赵家当官的人虽也不少,可是在军事上,还是少了些心腹。” “其实若将你培养成一个少年将军,你也还是有那番能力的,但是如今的朝堂局势不稳,你掌控着行查司这个地方,也是给了我们赵家好大一个助力。” 为了家族,为了亲人,那日,赵书廷跟白司州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好吧,刚刚其实自己也使了些小性子,只不过,赵书廷是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我明白了,我会彻查这件事儿的,爹,您放心吧。” “嗯。”赵相满意的又多点了点头,说明了道理和利害关系就行。 “对了,近日我都没有回府,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你回去要多管教管教你的那些弟弟妹妹们,让他们安分些。” “是,我记得的。” 赵书夏倒是安分的很,其余几个,他哪有时间去问。 赵书廷还是点点头,自己会记住的,其实让他有些担心的也就是家里的四公子了,那个不安分的,说不定现在又在哪儿鬼混呢。 赵书廷跟他说完话立刻出宫又去了行查司,幸好还没弄死他,还有口气。 …… 一大早的,这利州城外的这座佛寺前,来了官兵。 “这老算卦的,昨天还好好的,今日就死了?” 还是那群赶着来算卦听天象的人,结果现在一看,这老先生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官兵也来的早,已经断出了这是被匕首所杀的。 可是,杀人要是为了索财,他衣兜里的钱散了一地,可见不是为了钱了,多半是结了怨,被寻仇来了。 官兵已经将尸体盖上了白布,要抬了去。 那名女子混在人群中,亲眼看着他们抬走了尸体。 “这算卦的都别夺命了,看来这妖怪真是好厉害的。” “所以啊,还是得请大师去家里去做法驱邪。” 围观的老百姓纷纷都在议论着,连山上的那几位僧人也都下了山来,看着这样的血腥场景,先低头说了句佛法会超度的。 这位老算卦的先生,之前还是常常去寺庙里求个斋饭吃的。 阿弥陀佛,佛家慈悲。 那女子混迹在人堆里,眼神冷冷的,匕首上还有血迹,她还没擦。 她又最后看了一眼,还是离了这儿,往利州城内去了。 都说这城内有妖物作祟,可是她却不信邪,还是要去看看。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堆死人里跑了出来,可见,是天也不会收她的。 她的命,还不该绝。 听着竹林里的各种杂碎的声音,一小片竹叶落了下来,轻飘飘的掉在了她的斗笠上,她也没有发觉。 踩着这穿耳的妖气,她握着匕首的心,更冷了些。 …… 长京行查司。 这次赵书廷换了个玩法,他让人将白府的这几个都吊了起来,至于那两个已经自尽的人也早就拖去了城外的死人场。 这空中还吊着几个人,手下的人还是拿这边鞭子正往上抽。 那手劲,就跟那些屠夫有的一比。 赵书廷很是心烦,又待在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章 第三十三回 妖邪作祟(四) “白大人,难道那幅图比你家人的命还要重要?” 为何迟迟不肯言说。 赵书廷看了看那还在哭嚎的小孩,又看了一眼白大人,他的眼睛都肿着,头发丝,还滴着刚刚被泼的盐水。 他已经是疼的发不出声了。 “我刚刚是已经问过最后一遍了,白大人可听清了?” 赵书廷又说了一遍,看得出,他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连今晚都熬不过。 修王殿下在大殿之上说出了这件事儿,现在的长京城内又不知道今夜有多少人无眠,生怕自己因为白司州的事儿被牵连了进来。 这也是给他们放出了个风声,现在的赵书廷,又不知道会被多少人忌惮了。 还有很多双眼睛正盯着行查司的消息呢,希望他立刻就死封住嘴的又不止一人。 这也是活生生的将这几盆污水都泼给了赵书廷,他只想尽责尽职的做好行查司的事儿,可惜啊,他偏偏要被拽入这是非黑白交织的地方。 “凉州月关图,确实是我盗走的。” 白司州咬着牙,硬生生的还是挤出了这几个字。 司狱里还是安静的很,除了犯人会叫之外。 “我知道,你不需要再重复这些没用的,只说,月关图的下落如今在何处?” 他已经彻底没了耐心,急切的想要个结果出来,其实自己也明白,这没有那么简单。 “我也是受人指使才会这样干的。” 指使?何人?赵书廷站了起来,似乎这样能听得更清楚些。 “月关图,我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我当时偷了出来后就交给了一个人,后来就不得而知了。” 他说话很慢,每说一个字都很费力。 “当真?”赵书廷还有几分质疑。 “大人清查了我白府的资产不是也没找到吗?这也算是证明。” 白府的搜查还没有那么仔细,赵书廷想着还要去一次,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查个明白。 “那个人?是什么样的?知道是谁的人吗?” “大概,也是朝中的人,不像是江湖流派,但是他应该还不是背后最大的那个黑手。” “如何确定的?” 赵书廷又追着他的话问,他的气息是越来越弱了。 “他身上带着块令牌,是官员用的样式,但是,还是不知道是谁,我没有看清楚。” “我也是收钱办事,赵大人,我只知道这么多。” “收钱办事?你所收的那些贿赂,已经够你花几辈子的了,还这么贪心?” 这个理由,赵书廷不是很相信。 他还纵容自己的亲眷,干的那些事儿,真是自己的报应。 赵书廷可没觉得他有多可怜,不过,既然真的是有朝中的人参与,那还是有个能查的线索。 这一点,赵书廷了然于心。 …… 这半盏茶的功夫又一过,白司州白大人又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身形已经散了,他的嘴角和眼,都渗出了血来。 “大人,他已经断气了。” 施刑的人见着他不对,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走了。 霎时,这里又多了一个鬼魂。 赵书廷的心还是没有放下,他虽断了气,可是月关图还没有下落。赵书廷示意他们将这个场子清理干净,免得占空位,还有其他的犯人要审呢。 一拨走了,另一拨又来。 赵书廷没有多少心情为每一件案子多停留些,他有些心烦,出了行查司去透了透气。 吏苏吩咐他们都处理干净些,自己刚刚侧眼来看了好几次赵书廷的脸色,明明今日凌晨的时候他还挺放松的,还会调侃他。 今夜,他是觉得赵书廷冒进了些,说话都比往日里还要急躁。 是今日上朝受了委屈了? 吏苏想不大通,也还是跟了出去看看赵书廷的情况。 他一个人坐在街边,手里还拿着包糖,嘴里还正嚼着。 吏苏可知道,赵书廷平日里可不是随身都带着糖的,只有在最最心烦意乱的时候,他才会一个人出来坐着吃糖。 他这是脾气还没下去呢。吏苏想走近些,可是又有些害怕。 “大人?”他走着还离他有几步远,吏苏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他试探性的问着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下一步他可能会大声吼他的样子了。 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章 第三十四回 鸟啼狗叫(一) 内廷,三公主。 公主可还是记得要好好照顾六皇子的,赵书廷也说过。 钟太医的医术还算好,只要几天,喝了几副重药后,六皇子的脸色也没有那么苍白难看了。 公主还想着向皇后请命,将六皇子挪出西苑来,另寻个住处,这样更利于养病。 但这件事,公主还没有跟明帝提。 自从上次她在潇水阁跟明帝闹过脾气之后,她也没怎么再去跟他请安问好,这六皇子的事儿,一时也难开口啊。 但公主也不想去找明帝了,先将六皇子挪出来再说吧。 公主在书上勾勾画画的,已经看了一个时辰,有些累。 正是要让沈月去告诉内府选个好地方,更要添一些好东西好用品,拿着公主的令,他们不敢不从。 但公主在殿里,叫了三遍,都还没人来应承,有些奇怪。 公主放了书,出了殿,使唤了人来问着沈月去了哪儿,小宫女也不知,只是摇了摇头。 “奇怪?这小妮子去哪儿了?又是去膳房拿吃的去了?” “公主是有什么急事吗?奴婢可去办。” 公主的贴身侍女就有好几个,不过,她使唤沈月才是最惯手的。 “不用了,等沈月回来了,叫她赶紧来找我。” “是。” …… 公主还想着再去一趟西苑,她已经得知了淑妃娘娘身边的人是有些动作,万一一个没看仔细的,她们手脚快,六皇子可就要遭殃了。 也免不得内廷里的人要在明帝和皇后那儿嚼着舌根子,说着她这三公主,是要违背君上的意思,是被惯的多任性了些。 真是说风就是雨,公主平日里见着他父皇身边的那些妃嫔,也是有些厌恶。 一个个的只会装傻扮娇弱,说着什么酸话,要不然就是话了带刺,讥讽谁。 公主是心气高了些,不大喜欢跟她们在一起。 她也还记得,曾经的云妃娘娘,小时候也时常给她点心糕饼吃。 甚是好口味。 也就这几个妃子她还见得惯了,其他的,都是那几副做派,那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想到了这些让人心烦的事,公主已经看不进书了,就在殿里左右走着,还等着沈月回来。 …… 行查司。 赵书廷已经写好了奏书,白司州的案子,除了月关图,其他的事却是证据确凿,无从狡辩,按律法处置了就是。 赵书廷还记起了上次说的陈郡王的事儿,叫吏苏去找了卷宗来,是要看看还有什么纰漏没有。 这段时间真是多事之秋,他们行查司,却是比以往都更忙了些,他许久都没有去什么酒楼喝酒吃饭了,之前累的,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今日,却是为着了月关图的事儿,他想出去一趟。 吏苏刚搬了一堆卷宗来,陈郡王的放在了最上面。 “大人,这都是他们刚整理出来的新的卷宗,大人看看。” 昨天晚上就出去在外面坐着吃了颗糖,今日一整天又在司里面待着,赵书廷这眼睛都要发昏了。 吏苏将卷宗放在了他的桌上,又见着他杯里的茶已经是旧了,要添新茶了。 “大人,您还没吃饭吧?小的给您换个新茶,再来些茶饭?” “不用了,我今天晚上不在这儿待了,先回去了。” “也是。大人都熬了几天了,还是回去歇息的好。” “若是有什么新的消息,来相府找我就是。” “是,小的记得的。” 吏苏知道相府怎么走。 “行了,我走了。” 赵书廷是要去找个人帮忙去寻月关图的下落,他有感觉,这月关图还在长京内。 或许,已经在了某些人的手里,他不需要拿回来,只需要他逼着这背后的人,主动的将月关图交出来。 不需要费其他的人力,要用计谋。 …… 中春楼。 赵书廷是去了这儿。 门口的大灯笼还亮着,赵书廷刚出行查司的时候,特意换上了一身常服,是没那么惹眼。 这中春楼就有五层楼高,披红挂彩的样子,也是长京内很是有名的。 这酒楼的酒也是独一份的,就算是离楼还有半里的街,也能轻易的闻见这酒香。 酒楼里,举杯欢笑的声音还不止,正是个热闹的时候。 喧哗和吵闹声也不止。 刚走至中春楼的门口,从里面就出来了一队人,嘴上正骂骂咧咧的,是在驱赶什么人。 夜色正是浓,赵书廷这样简单的装扮,也是不大能让别的人认出来,除了认识他这张脸的。 刚走至门口,见着这阵势,赵书廷为了避开麻烦,先往周旁去避了避。 “狗眼瞎了?敢在中春楼这儿白吃白喝的,也不打听打听三春爷,真是的!” 赵书廷听着他们里面领头的正要骂着,没有张口。 “赶紧滚,别脏了中春楼的地。” 那领头气愤愤的,顺道也把手中那几个铜钱扔了出去,像是打发叫花子一般。 “哎哟,疼死我了。” 得了酒,那人还滚在了地上,衣服上,脸上是有些脏兮兮的,也是喝的烂醉,也怪不得会被打出去。 “真是的,什么人呢!” “没钱还来蹭吃蹭喝的,哪里的体面!” 街上过来围观的也渐渐多了起来,赵书廷听着他们骂完了人,也见着人都过了来,免得麻烦,赵书廷直接去了门口,得让他们注意着。 “哟,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也还是跑堂的,自然眼睛也看得快,领头的这小二,见着赵书廷的气质不凡,虽然衣着简单,但是他腰间上挂的青玉,却是只有富贵人家才能拥有的,款式,色泽,都是极上等的。 又是个极有钱的主,这酒楼里形形色色的人三教九流的人多了,他们也看得出来什么样的人到底是个什么颜色。 “吃饭。” 赵书廷有些嫌弃般的掩了掩口鼻,那般的酒气,混着其他的东西,实在不大好闻。 只是简单的回了两个字,赵书廷的神色很是淡定。 “好嘞,您里面请。” “不知道客官喜欢什么吃食?要不来点我们酒楼的招牌菜?” 这小二可是殷切的很,给他带路正要上楼去。 “随便,你们看着就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章 第三十五回 鸟啼狗叫(二) 三春爷将灯拿近了些,想着仔细的瞧瞧他的神色,话语真这么平静,但是脸色却是不大好啊。 “周君一向是做事很有把握成算的,怎么,是也遇到了什么难事了?” 他赵书廷的身份三春爷又怎么会不知道,那就是手握权势,不敢轻易得罪的人。 之前陛下有意要给赵书廷与公主下赐婚旨意,他还送了两坛子好酒去了相府是给他提前庆贺。 这是为着恭贺他成婚之喜的。 “听你这话,像是还不大相信似的。” 他赵书廷手里的权势再大,也不是什么天仙神君,他事事都能拿捏住的。他也只是个臣子,只是靠着天子的恩威办事。 “没有,是再想,什么人敢来得罪周君啊?” “行了,别嘴贫了,我来是有事求你。” 回到了正经的轨道上来,该说着正事了。 “说吧。” 他推开了面前的碗筷酒杯,拿手撑在了饭桌上,正是要等着他说。 赵书廷左看右看了好几眼,是谨慎些。 “放心,这会儿没其他的人。” 刚刚三春爷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放了一只狐狸上了顶楼的屋顶去替他们守着,他这只小狐狸可是鬼灵的很,就是在给他们仔细注意着别有用心的人。 …… “月关图丢了。” 这件事,还是十分紧要的。 “月关图?什么月关图?” 三春爷不大明白,丢了个东西而已,至于嘛,还要他们行查司来追查。 “是凉州月关图。” 赵书廷再重复了一遍,又加重了语音,是想强调这件事很严重。 “凉州月关图?跟朝廷内部有关的?” 三春爷的脸色也霎时就变了,凉州月关图,怕是跟着边境有关的军秘。 这也实在是紧要的事儿。 赵书廷点了点头,是凉州月关图。 “我的天。” 他听后笑了笑,放下了手,眼神还是很惊讶。 “那你还有心情来我这儿喝酒,还不赶紧查去?” 三春爷猜着皇帝多半是交给了他们行查司的人去查,但是见着赵书廷如今这般气定神闲,他也是不大理解。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丢了,万一陛下立刻发了脾气来,那不得遭殃吗? 他也有些急了,见着赵书廷还是这么不紧不慢的,是要催他一句了。 “要是我这么快就能查到的话,我还来找你干什么?” 来,就是求着帮忙的。 “所以,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三春爷还在怀疑着自己的能力,他就是一个卖酒开店的人,还能帮他做些什么出来。 “白司州一案,你应该听说了吧?” “听说了啊,你们行查司那么大的阵势,怎么不可能知道。” “月关图就是他偷的,在他手里丢的。” “哦。” 三春爷收了吃惊的表情,明白了原委,这下才放了心。 “那然后呢?” 他摊了手来,有些无奈。 “我预感,这月关图还没有出长京去,或许,已经在他背后主子的手里了。” “那你觉得谁会想偷?” “皇族贵人,豪门权势,谁都想要。” 他没直说,这事儿可大可小,可是不敢随意泄露半句。 “要我怎么做?” 他去了别的多余的情绪,正是要一副严肃的神色来。 “我想,不费行查司多余的人力,就要他自己主动的交出来。” “毕竟,我不想跟月关图再沾上半点关系。” 这是个麻烦事,赵书廷还有件别的事儿要调查,心力不想过多的放在这上面,还是尽早交差才是好。 “行,周君自有自己的盘算,我替你走一趟就是。” “这图多半还是在长京,我们不能再利用朝中的人势,这样影响也会太大,场面不好收拾。” 更也不能利用相府,那绝对不能沾上关系。 “中春楼,走消息还是可以,我先帮你打听打听。” “行,谢过三春爷了。” …… “你,就只有这一件事儿?” 刚说完上一句,三春爷瞧着他,是还狐疑着。 “当然不是。” 无需过多的客气,赵书廷可还是记得黄司卫,他可还是个记仇的人。 “城中六处司卫,我想要那黄司卫的命。” 本就是杀人取命的事儿,赵书廷说的时候却是一点也不惊慌,就像是简单的在那生死薄上拿划掉一个名字一般,是很轻而易举的。 “他得罪你了?为什么啊?” 该是有些饿了,三春爷也拿了筷子挑了些吃食。 “上次我离京回清河去拜祭我娘亲,是带着我妹妹一起回去的,就在清河,那黄司卫得了令,派了人来刺杀我们。” “还好没得手,我当时布了行查司的人在书夏身边,还好。” “我当时奔去了应州,差点没有赶得及。” 说着这事儿,赵书廷还是有些生气,他们真是胆子肥了,该是好好教训他。 既然他赵书廷的命还在,那就要他黄司卫的命了。 “应州?你又去了应州?”三春爷很惊愕,他最近都忙了些什么。 真是个大忙人,可是比不得。 “当时应州出了雁奴反叛一事,我怀疑应州当吏跟元王勾结,所以去敲打了应州当吏一番。” “我也是没有想到,他背后的主子抓的这么紧,连这点空隙都不肯放过。” “听着你这语气,也是猜到了是谁了?” “跟上次我在家里遇刺的,背后的人都是同一个。” “这到底是谁啊,敢这么对你,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狗胆子这么大,也不怕公主杀了他。” 真是自作孽,三春爷是可以料想到这背后的人要是查了出来,该是个什么下场了。 想想司狱,想想那些刑具,咦,该是太惨了。 三春爷是有些后怕的闭眼,赶紧告诉自己的脑袋,不要再去想了。 “或许是瞎眼了,不知道轻重。” 顺着他的话,赵书廷也接了这么一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章 第三十六回 鸟啼狗叫(三) 公主在殿内等了许久,落日都要下沉了,瞧见就还剩下了那么一点天色,这沈月才迟迟的回了殿来。 “公主,沈月姐姐回来了。” 来报信的人进了殿内,公主就趴在桌上,是有些犯困了。 “你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 公主已经有些饿了,还说要去看看六皇子的情况。 “公主恕罪,奴婢是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那怎么样啊?” 公主也没有真的怪罪,沈月直接又走近了她的身边,附耳跟她说了情况。 边听,公主的脸色是愈发的难看,眼睛也瞪大了些。 “不可能。” “公主不要动气,奴婢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绝对没有撒谎。” “怎么会?” 对于沈月刚说的消息,公主有些不大相信。 “为什么啊?究竟是为什么?” 她很想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公主,事实就是如此。” 沈月说完跪在了她的身边,正等着公主接下来的吩咐。 “那人呢?” “已经回了淑妃娘娘的宫里去了。” “这么大胆,也不顾忌一下。” “现在母后是还病着,她难道还想篡位不成?” “淑妃娘娘近日都常去陛下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陛下的意思。”沈月多嘴说了一句,公主没有肯定。 “不可能,就算父皇再不喜欢他,也不可能做出这样虎毒食子的事儿,要真是的话,也是那个贱人挑唆的。” 她还是心存了一丝侥幸,十分相信这不是明帝的意思。 “看来不给她几分颜色瞧瞧,她是不知道厉害。” “公主又要做什么?眼下,还是六皇子的事儿要紧。” 要将他挪出来,还是得去问过了皇后娘娘,这是皇子,可不一般。 “就是为着六皇子啊,也将她一起整治了,要不然,等着她蹬鼻子上脸来,那可就晚了。” “是。” 上次跟赵书廷见完面,他也说要好好照顾六皇子,虽然不知道是何意,但是他也支持公主,她也就没那么怕了。 “对了,去牵条狗来,吓吓她。” “公主,这样不好吧?要是陛下知道了,那不就是会责怪公主的吗?” “怕什么,难道父皇还会打死我不成?” 那些后妃既然要说是公主任性骄纵,那就给她们几分颜色看看,她就是任性,是个不好惹的。 “再者,既然要将六皇子挪出来,不给她们一个下马威,她们以后也还会欺负他的。” 他才十二岁,还是小孩子。 “是,奴婢这就叫人去办。” “对了,修王殿下在哪儿?” “修王殿下还在皇后娘娘的宫里。” “那就好,我们也过去。” “是。” …… 修王也在,淑妃居然也在。 公主走进了皇后的宫里,只在门外,就听得了淑妃和皇后谈笑的声音。 看来是气色越来越好了,公主之前服侍跟前的时候,皇后娘娘就没有这样笑过。 “参见公主殿下。” 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刚好出了来,拜见了她。 “修王殿下可在此?” “回公主,在。” “修王殿下每日处理完政事之后都会来问问皇后娘娘的安康。” 话里话外,就是在说着修王殿下是有多么孝顺了,好像在说着公主的不是。 “淑妃娘娘也在?” “淑妃娘娘给皇后娘娘送了些点心来,正好就遇见了,还在跟皇后娘娘说话。” “真是有闲心。” 公主说着这话有些酸,既然这么不巧,她还是得进去。 “行了,本公主进去也瞧瞧母后的安康,看看母后脸色是不是更好了些。” 也不能光他一个人孝顺啊。 “是。公主请。” …… 皇后已经是能坐起来了,正在前殿内和淑妃娘娘说着话,修王殿下就立在了一旁,没有插话,直到公主进了来,他那眼神才有了点光亮。 他抬起了头来,望着公主进来的步子,心情都愉悦了些。 “给母后请安,儿臣问母后安康。” “清儿也来了?快坐。” 修王本是站着的,看见三公主坐了下来,他也跟在了她的身边安坐。 “儿臣没有想到母后的气色是这般见好了,想来是近日修王殿下在母后身边待久了的缘故,母后的心情很是愉悦啊。” 公主说话有些刻意,在场的人不是不能听出来。 这话,怎么带着点醋味呢,但皇后还没立时听出来,修王在一旁倒是听了出来。他只看着公主刚说完的那模样一笑,脸上的胭脂好似被气的更红了些,这可可爱爱的小脸蛋,真是讨人喜欢。 “哟,公主殿下这是在吃醋?皇后娘娘可没有偏心,还给公主留了好些点心呢。” 皇后倒是还没开口,这淑妃就急了。 “点心?儿臣不饿,多谢淑妃娘娘的美意了。” 公主根本都没有想吃的意思,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 修王殿下在一旁是瞧出了她似乎心情不大好,说话老是带刺沾醋的,往日里她可不是这样的脾气。 就是这回回京来,她对修王这态度,那也是转了个弯。 他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她不开心了,她的心情好坏,他很是惦记。 “儿臣昨日听说,淑妃娘娘宫里的狗丢了,不知道,找到了没有?” 公主突然说起了其他,这一问,是问的淑妃娘娘有些木讷,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公主在说什么?臣妾哪里有养狗啊?”淑妃娘娘的表情很无奈又无辜,又看向了皇后娘娘,是为求个证明。 “不是淑妃娘娘的狗?难道是儿臣记错了?可是儿臣身边的人的确是看见那只狗是从淑妃娘娘的宫里跑出来的。” “那只狗跑到了西苑叫了半天,后来又去了花园里,把那几只御鸟给咬死了,刚刚,还差点冲撞了儿臣,儿臣可是吓了一跳呢。” “今日来母后这儿,就是儿臣想要个说法。” 听着公主絮絮叨叨讲这些时候的样子,修王是觉得可爱极了,就看着她这傲娇的小模样,他也不禁笑了笑。只是听着她刚刚又受了冲撞,修王的脸色又变得有些担心,看着公主的眼神更认真了些,是想确认一下她到底受伤没有。 不过,公主说话的中气还挺足的,想必也是没什么。 “母后,妹妹一向有些怕狗,这狗到底是谁的,该是去查个清楚的。” 他也在帮腔,淑妃见着这三言两句都要给她定罪了,连忙起身来,跪向了皇后,为自己开脱。 “皇后娘娘明鉴啊,臣妾的确是从来没有养过什么狗啊猫的,更不知道它为什么会从臣妾的宫里跑出来,娘娘明鉴!” 还没多说半句,就要开始掉眼泪了,这是实在的冤枉啊。 公主在那坐着,瞧着她这模样,是有些嫌弃,又觉得有些好笑,就一只狗,也能吓唬吓唬她,还能吓成这样? 淑妃在那儿哭得有些令皇后娘娘心烦,她才好不久,这还要被她吵的一个头疼。 “先起来吧,吾会让他们去查清楚的,先别急着喊冤。” 修王殿下见着公主的小得意,已经是明白了这狗的缘由,真还是孩子心性。 “是啊,该是去查清楚的,免得还以为是儿臣来诬陷淑妃娘娘的呢。” 公主的神色是有出气的感觉,谁让她平时那么得意,该好好教训教训她。 …… 没多坐一会儿,公主和修王也退出了皇后的宫里,修王还说,要送公主回去。 刚刚,修王给自己的人使了眼色,就是想去看看那只狗到底现在还在哪儿。 这头,回去的路上,修王还在跟公主说着话。 “妹妹刚刚,敢情不是故意的?” 身后人都离的有些远,听不大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修王殿下看出来了?” “你以前都是叫我哥哥或者皇兄的,现在怎么叫的这么生疏?” 修王很在意这个,早就发觉到不对了。 “就是个名头而已,修王何必在意?” “也是,我们终究是亲兄妹,名分什么的是不用太在意。” 血缘关系还是更重要些。 “本公主就是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平时说我的那些话十有八九都是她传的,她还以为本公主是好欺负的。” 这个淑妃,最喜欢在明帝跟前乱嚼舌根,公主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就为着这个?” 他的口吻装似很无意,其实对于她的事儿,他很上心。 “也不止。” “妹妹何时变得这么小气了?再怎么说,淑妃娘娘也是父皇的宠妃,也算是我们的庶母。” 她是宠妃,可是公主却从来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那又怎么了,她是妃妾,我是公主,是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她也该敬着我才是。” “她对我无礼,那就得狠狠的教训她!” 公主是有一分激动,还带着手势的比划,修王瞧她这小模样,只是一笑。 “妹妹随意就好。” 不是什么大事,修王只当是她们之间的争风吃醋罢了。 “而且,本公主近日来发觉了一件事儿,那可是跟淑妃娘娘有关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章 第三十七回 借狗生乱(一) 内廷里其他的侍卫都赶了过来,领头的是宋长时。 “参见陛下,给陛下请安。” “奉令,臣刚刚已经带人去各处搜查了一番了,在离西苑不远的长央宫处,臣等抓住了两个行事鬼祟的宫女。” “经搜查,在她们身上搜出了一个药包。” 宋长时说完就立刻将那包东西呈了上来,其他人见着了,都还不知是何物。 陛下也不明白,又问这是什么。 “回陛下,经过审问,这两个小宫女却是淑妃娘娘的人。” 是淑妃?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了过来,是那个还在惊慌恐惧的淑妃? 陛下也朝她看了一眼,那眼神却是复杂的很。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污蔑!陛下,臣妾是冤枉的!” 她瞪大了眼睛,已经是全然没了刚刚那番才收敛住的端庄。 她就要爬了过来,拽住了明帝底下的衣角,还在喊冤。 “闭嘴!” 这是动了怒,这一开口,淑妃也压住了声儿来不敢再叫。 皇后在身边扶着明帝,劝着他莫要动气。 已经有懂事的内侍搬了两把椅子来,皇后和明帝都坐了下来,就地审案。 “原来也是淑妃娘娘的人?儿臣不过就是往日里多对着淑妃娘娘多了几句嘴,淑妃娘娘竟然就要这样记恨?您也是儿臣的庶母啊!怎么能这样中伤儿臣?” 公主有些生气,立身站着,俯视着地上跪着的淑妃,大声正质问着她。 “你继续说。” 明帝指了指面前的宋长时,让他继续说他们刚刚查到的实情。 “这药包,臣等刚刚遇见了去给崔贵嫔请脉的医官,多嘴问了一句。这药粉,是能够让那些畜生发狂的东西,只要给它们一闻,它们便会发疯般的去攻击人。” “若是将这药粉洒在人的身上,那些狗便会死死咬住不放,那人必定会被咬死。” “若是陛下还不够相信,也可请别的医官来细细看看,佐证臣之所言。” …… 必定会被咬死。 听着他刚刚说的话,公主有些身子发软,要站不住了。 原来如此。 沈月眼快立刻去扶住了她。 “原来,今日儿臣被狗攻击的时候,也是差点就要丧命了?” 她说的时候,那语气很是后怕,眼神,是惊惧后的失神。 “父皇,今日你又要差点见不着儿臣了。” 公主又哭了起来,这样丧命的事儿,她一个十五岁的女儿家已经遇见两回了,这哪里是公主,简直就是活靶子。 都在哭,见着公主的眼睛立刻就发红了,明帝招呼了身边的人去扶着她起来。 “清儿别害怕,父皇在这儿,我看谁敢造次。” “去医官署请几位医官过来,再看看这东西是不是就会让那些畜生发疯。” “是。” 内侍应声,快步退去,就要去请其他的医官来。 …… 公主转眼来,再稍稍看了一眼身边的淑妃,她正在发抖。 “那两个宫女呢?也提上来。” “是。” 宋长时得了令,正打发了人去押她们上来。 这已是夜深,有些起风。 皇后又叫了人去将她的那件披风拿过来,要给明帝披上。 “陛下,小心着凉。” 皇后的话语那样轻,这画面倒是与这里严肃的气氛是格格不入。 “皇后也要当心些,你的病才刚好。” 明帝也握住了皇后的手,正是大家都等着医官过来再验一验,看看情况是否属实。 沈月拿出了帕子来给公主擦了擦眼泪,也是替公主感到委屈的很。 …… 没一会儿,医官署的几位医官都带着医箱过了来,有长着白胡子的老医官,还有替六皇子看病的年轻一点的钟医官。 “臣等参见陛下。” “免礼,你们都来看看,这药包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 他们都解了医箱,放在了地上,又从内侍的手中接过了那药包,打开来仔细的闻了闻,又都拿手去捻了捻。 灰白色的药粉,几位医官仔细的瞧了瞧,相互看了一眼,眼神确定之后才收好了药包来回陛下的话。 “回陛下,这的确会让猫儿狗儿一类的小动物闻了会发疯,这是由几味含有毒素的草药制成的,里面还有一味薄荷。” 几位医官都回答说是如此。 刚刚的人没有撒谎。 淑妃听后更是惊慌,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明帝的脸色那是愈发的难看了。 天子发威,众人的脸色那是都十分恐惧了起来。 侍卫已经将那两个宫女带了上来,头发有些散乱,衣裳也有些脏,那小脸,是都带着惊惧之色。 …… “是你们干的吗?” 明帝往前倾了倾,眼神直视着她们二人,那架势,就是要将她们活吃了。 那两个小宫女,是俯首在地,不敢抬头,唯唯诺诺颤抖的跪在那儿,不敢说话。 “回话啊!” 明帝身边的人倒是急了些,朝她们吼了一句。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婢们都是按着淑妃娘娘的意思做的,奴婢们都是按着淑妃娘娘的话照做的。陛下恕罪!” 她们两个异口同声的向着明帝求情,狠狠的朝地上磕头,那声响,可是能仔细听清的。 淑妃看着她们如此言语,那是极度的要扭曲了脸,不敢相信。她还没看清这两个小宫女的脸,怎么这就攀咬上了? “陛下,她们都是污蔑臣妾的,臣妾没有做过这件事。陛下明鉴!” 她还在求情,这明显就是污蔑栽赃。 不知道是谁做的局,这样来陷害她。 “陛下,如真是臣妾所为,那那些狗又为什么要来撕咬臣妾。这不是自损八百吗?”淑妃像是找到了事情里的漏洞,她急着为自己辩白,脸色变得愈来愈红。 “原来淑妃娘娘也知道这样做是自损八百啊。可是,即使这样,淑妃娘娘还不是这样做了吗?” “现在人证物证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章 第三十八回 借狗生乱(二) 医官已经出了来,回禀了陛下,说韵美人身上也有那药粉,味道隔着衣衫,却也是能轻易闻见的。 这下,是再也抵赖不得,刚刚淑妃和韵美人就是在一起的。 这是想将别人置于死地,却自己还是失了算,差点将自己也搭了进去。 “真是好心计啊。儿臣都要甘拜下风。” 公主又添了一句,只是刚说完,修王也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已经没了之前那般宠溺温柔,是左右都看了几眼,猜出了点事情的原委。 他及时的收住了眼色,使唤了身边的人下去做事。 “就是不知道韵娘娘那脚以后还能不能动了?” 说着真是可惜,流了那么多的血,人还能保住吗。 皇后也担心明帝会再发怒,正要拍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淑妃,你好大的胆子啊!” “陛下,臣妾真的没有,臣妾真的没有!” 修王也抬头来看了看淑妃的神色,是有点无辜,可是,他也无能为力了。 这背后的人,他也不想得罪。 这一次,他不会再伸手帮她了。 …… “陛下!回陛下!” “韵美人已经断气了!” “臣等无能,赶来的时候,韵美人已经快不行了!” 医官们都不敢再抬头,害怕明帝发怒。 听着这个噩耗,明帝也起身来,眼里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些畜生,竟然这么恶狠。 皇后也站了起来,扶着陛下,担心他的身子。 听完医官的话,公主也收了眼泪,转过了身来像是受惊了一般,有些不敢相信,韵美人居然没有挺过来。 “臣等无力,请陛下责罚。” 几位医官都出来向着明帝请罪,那长着白胡子的老医官更是俯首磕头,实在是回天乏力了。 公主听后也有些站不稳了,沈月叫了身边的人,都赶紧扶着公主,她也没有料想到,这些狗发疯起来,竟然是这么狠。 “行了,朕知道了。” 明帝扶着头,又往回坐了去。 喘过了好一口气,明帝平定了后,才下了旨意。 “淑妃,善妒寡义,德行有亏,私用邪物祸乱宫闱,以下犯上,伤人性命。着禁闭于自己宫内,撤走殿里其余的宫女内侍,静思己过,非诏不得出。” “每日领笞七记,每日抄写佛经,送往永华殿,为韵美人做法事超度。” “是。”身边的人得了旨意,李内侍叫了人也要来带她进去。 “陛下,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 “夜深了,各自散去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明帝已经做了决断,其他人,不可再议。 “臣等恭送陛下,恭送皇后娘娘。” 该走的走,该撤的撤。 修王也听了旨意,就要转身离开了。 …… 还剩下了公主,她见着那地上已经发干的血迹,还想着什么。 刚刚韵美人的事儿,她已经是很后怕了。但是,听完了明帝给淑妃的惩罚,公主却还是有些不甘。 “就这样的重罪,不说打死,也该送去冷庭的。” “父皇还是心软的,还是偏袒她的。” “韵美人刚殁了,父皇都不想进去瞧她一眼?” 公主望着淑妃这宫殿被关上的大门,有些失神。 “或许,云妃娘娘,当年也是如此吧。” “公主在念什么?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公主或是受了惊吓,回去喝碗安神药吧?”沈月没有听清楚她刚刚说的话,只是还担心公主的身子。 夜很深了,还是早些回去才好。 走回去的路上,公主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的事儿。 “沈月,告诉内府,让他们对韵美人的亲族多加些补偿,该给的都给。” “是。” 公主自觉手段还是嫩了点,她没有算到其他的,太顾着结果了。 但还好,目的还是达成了。 “公主,宋长时带着守卫去了含元殿那儿。” 沈月还记着什么,给她提醒了一句。 还有什么话要给他说的。 …… 皇后和明帝已经回殿歇下了,只是他有些头疼,叫内侍端了安神汤来。 修王回了自己的殿里去,一进了屋,就遣散了其余的宫女内侍。 他很生气,偏殿之内,已经有个人正跪着,要向他请罪。 殿内烛火并不多,还有些暗,跪在地上的女人就是刚刚淑妃娘娘身边的那个侍女。 她是修王的人。 “殿下恕罪,此事是奴婢失察,才会遭了别人的道。” 修王解了披风下来,走了过来坐在她的面前。 “真是个废物!” 他的脸色是很难看,就着这暗淡的光色,她不敢抬头直视,只是跪在那儿,低头扶手请罪。 “殿下恕罪,这次奴婢也不知道公主是为何要这般针对淑妃娘娘,这些连环扣的帽子,下的实在是太快了。” “公主?你觉着是公主做的局?” 修王翘起了腿,眼神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还在怀疑她刚刚说的话。 “之前公主到皇后殿里去请安,也说到了那些狗的事儿,当时奴婢就有些疑心,只是不敢确定,也不敢随意怀疑到公主身上去。” “只是,后来看见公主这般做派,奴婢也就猜了个大概。” “继续说。” 殿里只有他们二人,这会儿说话,不大会泄露出去。 “奴婢或是猜测,公主是知道了西苑六皇子的事儿,才想先将淑妃娘娘给制住,这样才能有心力去管西苑那边的人。” 西苑?她也知道了西苑的事儿了? 修王细细的想了一会儿,这件事,既然公主已经决心要插手这件事,那可就麻烦了。 他也有些头疼,还在想怎么步好下一局棋。 “殿下,既然公主已经是知道这件事儿了,万一事发暴露,那岂不是?” 她越说越害怕,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修王倒还是镇定,没怎么失色。 “你还想说什么?” 他又转过了眼来冷眼盯着她,还想听着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敢说些什么。 “既然公主已经知道了,那我们何不如依样画葫芦一般的,将公主也制住,这样,也可以少了很多阻力。” “闭嘴!” “放肆!” 修王用手拍了一下身旁的木桌,那是好一个清脆的声响。 修王听完是要中伤公主,要算计她,心里这气一下就升了起来,刚刚还一直憋着的。 “是是是。奴婢失言,奴婢失言!请殿下恕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9章 第三十九回 借狗生乱(三) 隔日,赵书廷早早的起了来,今日要上朝去。 只是刚一出相府,还没有上马,就有人来递信。 “公子,宫里的消息。” 今日没有信笺,那人走近了赵书廷的身边来,附耳跟他说了好一会儿。 真是奇闻,堂堂一个宠妃,居然被几只狗给算计了。 赵书廷听完却只觉得有些可笑,这内廷里发生的事儿还真是,那样新鲜啊。 上次公主说自己会处理内廷里的事儿的,难道还真的是公主的手笔。 她怎么这样胆大,淑妃家里的人在朝堂之上,也是有些分量的。 “行了,退下吧。” 赵书廷戴好了帽子,又要上马转道去宫里。 宫里的人及时的将消息递给了相府,想必赵相公也已经是知道了。 要是只是些争风吃醋的闲事,那还不算什么。 但就是淑妃如今被关了禁闭,怕是会牵扯到朝堂上来。 赵书廷还在马上想着这背后的盘算,要真是公主做的局,是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还在猜,还在想,是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儿。 天色还没大亮,赵书廷骑着马走在大街上,都是一般的冷清。 …… 在宫门前下了马来,前面还有几位大人,赵书廷刚要走进去,正好海大人也跟了来。 “赵指挥。” 赵书廷的帽子有些歪,他正手理了理,刚一侧眼过来,这海大人就在他的眼前晃着。 海大人是大理寺正卿,多多少少都是认识的。 “海大人好。” 赵书廷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可是还没垂手,这海大人是个识趣的,说着自己可是万万不敢受着他的礼。 “指挥身份尊贵,我可受不起。” “海大人这见外了,都是在朝为官的人,都是为陛下办事的人罢了,哪里还谈什么身份。” 他们一起进了去,上一次,在这儿见到的还是修王,赵书廷三五回才来,就有一两回有人过来跟他搭话。 其他的,便是对他敬而远之的。 “是,赵大人说的是。” 这么是一显得他海大人多没格局了。 “近日大理寺的案子怕也是多得很,看着海大人的脸色似有些疲惫。”赵书廷随意客套,海大人也只是客气的笑。 “案子再多哪里能比得上赵指挥的行查司啊。上次白司州的案子,赵指挥是很吃力吧?” “还好。证据人证都俱全,没费什么力气。”赵书廷不想多说此事,随意搪塞了去。 “这个案子啊,可是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他白府犯的事儿,可是也牵连了不少的人。” 那案卷文书,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也都经手过,自然知道其中的内情。 “比如?” “兵部的张大人不是已经下狱了吗?就是为着那兵部失窃的事儿。” “不也是白司州的手笔吗?” 俩人的手上都拿着白玉板,揣着手慢慢的在走。 “海大人想问些什么?” 他的戒备心一向都很强,月关图的事儿,不能将它的影响扩的太大。 “赵指挥莫要紧张,我可不是来探个内情的,毕竟,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就是怕这件事会牵连到赵指挥的身上来,还想提醒指挥,要多注意防备才是。” “多谢海大人的美意了,我自有分寸。”赵书廷点了点头,其中的分寸,他自会把握的。 …… 晨钟已经响了一遍了,在外等候的各位大臣整了整衣衫官帽,正是要入殿去了。 “父皇,儿臣之前所论凉州当吏私开边境互市一事儿,不知道父皇是做何考量的?” 赵书廷今日是想来告诉明帝月关图一事儿,只是听了半晌其他的闲话。 凉州的事儿,他不大知晓。 修王刚一说完,底下也有几位大臣附和,说要严厉惩治凉州当吏。 明帝其实还没有决断好,底下的人倒是不大能看得出来,赵相公在最前侧,是时时都注意到了明帝的脸色的。 昨天晚上的事儿,赵相公已经得了信,知道现在明帝怕是头疼的很,今天一早又起来说着这些要他做决断的事儿,他哪里还有心情。 怕是,坐在这儿,明帝都还在想淑妃的那件事。 “请陛下决断,凉州虽位于边境之地,但是却也是我朝十分重要的军事战略之地,每年更有上好的马匹进贡,可是万万马虎不得。” “今日之事,还是修王殿下发现的早,还没有酿成大祸,已经扣住了凉州当吏。” “臣等请陛下做决断,凉州之事务必要重重严惩。” 十几位大臣都在请命,真是,之前问着谁能去查清凉州月关图失窃的事儿,那是没两个人站出来请领,现在说着要重罚,倒是积极得很。 …… 赵书廷抬眼来望前瞧了一眼,赵相公还没说话,他也不急。 这件事,他不仅是不大清楚,而且也不能掺杂进去,他不是在军事上管事的人,最好别让人拿住了把柄。 明帝那神色不大放松,这朝堂之上,那是些许静默。 直到赵相公又朝着陛下开了口, “陛下,凉州当吏私开边境一事,既然修王殿下已经查清了,那还是按律法处置了就是。过了文书,自然也没什么麻烦的了。” “陛下可不用多伤神。” 话毕,修王殿下还看了眼站在另一边的赵相公,眼神复杂,既然说是修王查到的,那就是他的功劳。 “爱卿说的有理,那就这么办吧。” 明帝挥了挥手,身边的人已经要拟旨意了。 “父皇明断,儿臣也可放心。” 修王已经止住了话,又是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又来上书言奏白司州一事儿,或是清查过程里还夹杂了别家的人,又要请示陛下该怎么处理。 但他已经是不想听了,皇后今早劝着他还是不要上朝为好,要不然,今日早就退下去了。 赵书廷也听见了其他大臣的话,也是不大明白白司州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影响,都还能让他们这么来利用,暗地里拉着别人下水。 无非就是那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能惹上一点是一点。 本是议事,现在却成了个争来争去的是非吵扰之地,赵书廷也是觉得心烦的很,明明三两句就能说明白的,他们非要在这儿拉皮闲扯。 赵书廷刚刚还正在骂着他们,只丢了一会儿的神,前面的明帝一句说要散朝了,此事自有行查司和大理寺会清查的,可以不用再议了。 这么快就转了风向,赵书廷赶紧收了心,还是不要轻易走神的好。 “赵爱卿留下。” 明帝已经起身来要去偏殿,临走时还吩咐了一声儿。 赵爱卿,就是不大知道是哪位大人,不过,其余的大臣们也都明白,自己尽早退下了。 留下的还是赵相公和赵书廷。 …… 已经散了朝,他们都去了明帝的议事殿里。 “臣赵书廷,请陛下安,问陛下安好。” “起来吧。” “谢陛下。” “朕,是想问问爱卿,月关图一事,查的如何了?” “回陛下,臣奉旨彻查月关图,如今有一点苗头,但是,线索不多。” “你这意思是,或许月关图还在长京之内?” 他并未出京去,所费时日也不算久,还是有能力的。 “陛下,臣之前猜想了白司州偷窃这月关图的真正意图,要是为了串通敌国奸细,出卖我朝军密,那何故要铤而走险的去偷拿月关图,我朝的军密也不止这些。他身份这么显眼,岂非目标太大?又或者是应该早日将这图送出长京?但是臣目前还能查到一丝踪迹,这白司州的意图也应该不是如此简单。” “或是他之前已经得罪了他背后的人,所以这么快他就已经下狱了,这图,大概,已经落入了他背后之人的手中。” 赵书廷说完了这一通,明帝手撑着前面的桌子,仔细听着他说完了一切。 “爱卿的意思是,白司州就是个靶子,就是纯被利用的?” “是,他只是一颗被废的棋子而已。他背后的人,就是想借着白司州的案子给朝中诸位大臣打个幌子,已觉得人人自危,这样,才能将背后真正的意图给掩盖过去。” “那爱卿以为接下来该如何做?”明帝很头疼,已经没了思考的余力。 “臣目前已经抓住了一根线索,臣以为,不如施计,逼着他背后的人将这月关图主动的交出来。这样,不仅可以减少影响,少些恐慌,也能拿回月关图。” 这图既然还没有出长京,那还没造成江山祸乱的大罪,还有的挽回。 他们已经是在明面上制住了,那这背后的人瞧着这架势,也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此事全权交由你处理,若是此案侦破了,朕必定厚厚的嘉奖爱卿。” “臣不敢邀功,这都是臣子的本分,陛下言重了。” 赵书廷又要跪下,请说不敢居功自傲。 …… “赵相啊,你这儿子,真是有本事,这查个案子,这都用上兵法了。” “陛下谬赞了,小儿是愚笨的很,比不得其他贵公子,就是能稍稍为陛下尽点心力,这也是我们赵家的福气了。” “诶,别谦虚,书廷还年轻,这番作为已经高出众人一筹了,你还不满意?” 明帝总算是听见了点好的消息,心情稍稍愉悦了些。 但是,眉眼之间,还是愁的很。 “陛下满意了才是好的。”赵相公话语谦卑,他也不敢请功。 “今天你们既然也来了,朕还有件事要跟你们说说。” 话又回到了正经上,明帝的神色又变得严肃起来,要说的也就是昨日内廷里淑妃的这件事儿。 …… 殿内点了一柱香,等着明帝说完的时候,这香已经燃了一半。 他纠结犯难的地方,就是淑妃和前朝之间的纠葛。 这件事,昨夜发作的时候,虽然那些人手里的证据和人证握的是有理的很,但是还有些疑点。 但是公主已经遭了两次罪了,明帝也是觉得近日朝堂内廷之外都不大安宁,心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0章 第四十回 天雷降京(一) 长京。 才是过了几日,这天变色了,这雷也直直的劈了下来。 行查司的烛火都被这雨夜里的大风吹灭了好些,文书被卷在了地上,今夜这雨,是太大了些。 “大人,外面风雨还大得很,等平息了些再回去吧。” 在他这儿办公的地方,都感受到些许冷气了。 “嗯。” 赵书廷的手上,还握着一份文书。 “我给大人再端杯热茶来。” 吏苏接着杯子就出了去,赵书廷的眼睛还不转,其实他还在想今夜要不要回去。 月关图的事儿,他不止找了三春爷帮忙,还递了信给冷烟,她潜伏了这么久,可是这次这件事儿,却是跟她没有挂上钩。 很是奇怪啊,这件事的背后目的不是真的冲着他来的,倒像是铲除异己,借刀杀人而已。 吏苏端了杯新茶来,茶香正浓。 “吏苏,之前让你去查的事儿,现在有没有眉目?” “回大人话,小的之前去查那黄司卫,也去查了查他府宅里的事儿,的确有蹊跷。” “黄司卫的夫人与钱中军夫人的娘家过往甚密啊。” 吏苏刚说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四周,又走上了前去压声告诉了赵书廷。 “我是问你黄司卫的事儿,谁管你什么夫人娘家的了。” 赵书廷有些无语,他都在查探些什么啊,莫名其妙的。 赵书廷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就给了他一个白眼,扔了本小册子打了他一下。 “大人莫急啊,容小的回禀完。” “这黄司卫的家眷与钱中军的家眷来往过密,难道他们二人之间没有关系吗?” “小的可是查探到了钱中军前两年得到的封赏之中,有一件赤金佛像,还有白玉贡品,可是宫里来的。” “现在这东西,就在黄司卫的府宅上放着呢。” “就一件东西,顶多说,他们之间有过来往交易,说难听些就是私相授受,也是算不上什么杀头处斩的大罪。” 赵书廷似乎是有些很不满意,他打探到的事儿,怎么就那么有些不值当。 不过,这佛像,他倒是有些印象,之前也见过,是很好看。 “可是大人,钱中军是掌管宫中亲军的副中军使,黄司卫是管城中军卫的。这虽然是都属同一类官职的吧,但是,这宫内与宫外的,本就不应该多加干涉。” “你是想说,或许他们之间有着勾结,逐渐把控了宫内外的局势?” “小的不敢妄言,大人恕罪。” 吏苏知道自己是说的有些过了,他是还忘记了赵家与城内外军卫的事儿,这话说的是很不妥帖的。 “没事,你说的也没有错。” “宫内外的人,要是都互相勾结了起来,那局势确实是不大妙。” “但是,明里暗里的,我们也一时查不清楚,那些人,变脸变得比谁都快。” “再者,这件事,我们还是先不要插手的好。” 要查探这些,还是他赵家更方便。 “行了,你继续查吧,今天这些,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宫内外这些势力已经按捺不住,赵书廷还得回去告诉赵相公一声,让他多注意注意。 “下去吧。” “是。” …… 刚说完了这一阵话,那外面的风雨是更大了些,赵书廷看着那被冷风吹得左右摇晃的烛火,抬起头来又听见了那两声天上劈下来的雷声。 是有些吓人,今日这天雷,比往日里似乎都还要吓人些。 公主怕打雷,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身边陪着她,那些小宫女要是也怕的话,她就更害怕了。 赵书廷还正细想着,稍稍的放了会儿神,只是底下的人却是不让他空闲。 “大人,有人求见。” “她拿的还是行查司的令牌。”来报的人还加了这么一句,也知道自家大人不是什么人都要去见的。 赵书廷已经起了戒心,相信这回肯定不是公主,她没有行查司的令牌。这个鬼天气,又这么晚了,怎么会出宫来。 “让她进来吧。” “是。” …… 刚刚那几下雷声,还夹杂着几声犯人哭天喊地的委屈叫唤,另外就是几分痛苦的哀嚎。 赵书廷早就听习惯了,这么一相衬托,倒是这雷声也不怎么吓人了。 冷烟是披着一件黑袍遮住了头的,走进来的时候,那一串的雨珠都顺着这件有些宽大的衣袍掉了下来,直滚到了地上,打湿了她脚边站的地。 “拜见大人。” 赵书廷还在处理公文,根本没有抬头来看来的人会是谁,只是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女声,才有了注意。 “冷烟?你今天怎么来了?” 她这样素面的样子,还有些让他不大适应。 “有什么事儿吗?” 赵书廷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文书,叫着其他的人都下去,她应该是有什么很紧要的事儿要禀告,其他人听不得。 “冷烟今夜冒雨前来,当然是有要事要说。” “等一下。” 冷烟就要跟他说了,但是赵书廷却向她招手示意,先不要说话。 冷烟还以为是有些什么不妥,自己又朝后面看了看,已经没有人了,但是又怕人偷听。 但这里是他的地盘,应该都是他的人才对,他还这么戒备? 冷烟还在心里合计着,赵书廷却只是在她面前的桌上推了杯热茶来。 “外面风雨太大,又冷得很,先喝口热茶再说吧。” 她刚刚放下了帽子,但是一缕发丝上还沾着雨水,她的手也有些发紫,是被冷着了。 赵书廷这举动,倒是叫她还有些惊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喝吧,没有下毒。” 她面前的这茶杯,跟赵书廷手边的一模一样,连热茶倒的都是同一壶里的。 只是他刚刚加的那一句,又显得很是冷心了些。 “是。” …… 就跟往日里听他的吩咐一样,冷烟一时是迷糊了些,但是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就像听令一样,这样显得也没那么奇怪。 她伸出了自己有些受冷的素手,端起了那杯热茶,是暖的,一时间手指上都有了温度。 从手指到心,都暖了起来。 “说吧,有什么事儿?” 等着她喝完了茶,赵书廷才又开口问话。 “大人,今日,有一队人马出了城,奔着召陵去了。” “召陵?” 冷烟刚刚加重了召陵这两字的音,是要强调这个地方。 “是他的人?” “是。” 赵书廷转了身过来,重复了她刚刚说的话,为何突然派了人去召陵?这又是个什么新谋划。 “为何?” “如今城内局势其实很不稳,相信大人也明白,所以,他,” “所以他已经在暗中细细谋划了?”真是一刻都不闲,总要找点事儿来做。 “召陵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又接着追问,是很难想清楚他到底又要干什么。 “召陵陈大人也早已是他的部下了,所以,多半是为了调令军兵。” “他手脚倒是快,想尽了办法给我出难题。” 赵书廷直接就扔了茶杯,洒了一地的热茶。 “大人莫急,现在,他们还在路上,或许若是大人出手让人去了,他们也就落空了。” 冷烟是要告诉他赶紧派人去截杀他们,这或许是个及时雨。 “你蠢啊。” 但赵书廷却变了脸色,有些不悦,她刚刚说的那简直是不可取。 “是,冷烟说错话了。”刚刚的话却也是不重,赵书廷先在心里骂了一声,还要给她解释着。 “若是现在就出了手,那就是直接跟他挑明作对了,得不偿失。” “况且,中朝有二十一个大州,你全都知道他收买了多少人吗?” “这就是大海捞针,截住了一个,那还有第二个。自己不仅没有落到一身好,反而直接就暴露了,你觉得这买卖划算吗?” “是,是冷烟太蠢,没有想到。” “这件事,我会叫人去盯着的,但是我们不能直接出手,还是要按住性子,他急,但我们不能太急。” “是。” “其实这倒是个好办法,他还替我选了选,到底谁才是真心奉主的,以后有的是机会跟他们算账。” “对了,还有谁是他的部下?” “黄司卫,召陵陈大人,钱中军,永州当吏,安辰候,冷烟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安辰候?他也是?” 赵书廷有些吃惊的望着刚说完的冷烟,是自己全然没有想到,那他之前还装的跟他那么客气。 原来都是老狐狸啊。 “是,冷烟绝对没有说假话。他之前还送了两个女子给安辰候,人就是我们这儿过去的。” “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1章 第四十一回 天雷降京(二)……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去的时辰,公主和修王正在含元殿里面下棋。 棋盘边还点了一盏香,他们俩已经下了很久的棋。 “妹妹今日这么得闲,怎么有空拉我来下棋?” 修王正执着白棋子,已经下好了他的那一步。 公主这边已经被他给困住了,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 公主那是琴棋书画样样了得,骑马射箭也是有一手的。 可是,只要下棋遇见了修王,她还是自感觉棋艺还不大高。 “妹妹还没想好该怎么走这一步吗?刚刚倒的茶,已经要生凉了。” 已经是有一会儿了,公主还没下定。 修王倒也是不急,就看着她挠着脑袋一脸困惑的小模样,是觉得下棋还是不如看她这样子来的有趣。 “你别急啊,还有会儿功夫呢。” “好,我等你。” 修王拿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一直看着她,不觉得无趣。底下的人都在外面,他们在里面下棋,也是快忘记了时辰。 …… 听着殿外有着细细的雨声,修王抬起了头来往外看了一眼,是下雨了。 这天色一下就暗淡了下来,沈月带着两个小姑娘进殿来多点了两盏烛火,照的更亮堂了些。 又问要不要传晚膳,或是他们有些饿了。 修王倒是感觉还好,就是担心公主是不是饿了,下了这半下午的棋了,她想的这么深,应该是饿了。 “妹妹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呃,等会儿吧,我要先破了你的棋局再说。” 公主执着黑棋子,还在想破局的招式。 “那行吧,你们先上几样点心来吧,再倒一壶茶来。” “是。” 已经起了风,她们把其余的门窗关好后就立刻退了出去。 修王拿过了那一盏灯,过来照了照公主这般有些委屈的脸,还想继续逗着她玩。 “要是再下不了的话,妹妹可就是输了。” “我这棋子都还没落定呢,皇兄的话可别说的那么快。”胜负还没分,还有反转的可能。 公主已经看了这棋局好几眼了,她曾经也读了很多的兵书,这棋局之道也跟行军打仗都差不多。 拿的要定,也要敢落。 “好,我不急,可再等等。”今夜的风雨是很大些,那些钻进窗缝和门缝里的冷风吹到了公主的身边,她已经感受到了寒意了。 她不自觉的收紧了自己的衣裳,修王也察觉到了她这一小动作,还没问她,已经走开去给她拿了件外袍给她来披上。 “天气冷了,妹妹要注意,别得了风寒。” “今夜有些晚了,要不就先将棋盘留在这儿,我们不下了,明日来也行。” 免得她太伤了脑筋,眼睛也受不住啊。 “不,再给我一盏茶的时间,我肯定能破了你的棋局。” “也不知道皇兄一直在外办事,怎么还有时间来精进你的棋艺呢?” “闲时,就下棋。” “原来如此,学了这么久,原来还是学不过皇兄。” “这棋艺也不算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妹妹其他的东西是否是学得更精进了些?” “比如?皇兄是指什么?” “我在外的这几年,不知道妹妹都学了些什么?” “呃,就是骑射学的多了些。” “哦,妹妹都已经会这些了?是父皇教的吗?” “我还记得,父皇在我小的时候也是亲手教会了我骑术和射箭。” “父皇是教了我一些,但是我学的更精进的还是赵书廷教会我的。” 公主提到他时,那语气都有些飞了起来,是得意些,赵书廷可是手把手的教了她。 只是修王听见了赵书廷的名字,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看。 “原来是妹夫。也是,赵相公曾经也是驰骋沙场的人物,自然他的儿子也是个出彩的。” 话里有些酸意,只是公主现在一心都扑在这棋盘上,根本没听出来。 “书廷的骑射当然也是好的,他来教我,也是绰绰有余。” 书廷?哼,修王转过了脸去,没有再看公主。 …… 外面的风吹的更猛了些,都能听见风声了。 公主只说要一盏茶的功夫,还没到,她果真就落定了手中的那颗棋子,下好了还真是高兴,自己还是破了修王布的棋局。 正要高兴拍手叫好,霎时,天上一道深雷就直直的劈了下来。 那雷声之响,直接都快要吓出她的魂魄了,公主一向都害怕打雷的,刚刚那一声儿巨响,公主不自觉的就要保住了自己的头来。刚刚布好的棋局已经被打乱了,棋子和棋盘都落在了地上,细细散落的声音也缠着那巨响的雷声,加重了公主心里的恐惧。 大风直接就吹开了殿内的大门,那股冷风直接就蹿到了他们二人的身边,修王殿下刚刚拿的那一灯盏,因为刚刚公主那样的反应,也被吓怕掉在了地上。 灯盏立刻就熄了,公主退到了一角,抱着自己的头,那神情很是害怕。 “清儿,不要怕,打雷而已,不要怕。” 修王未顾上那棋子,也转了过来,要安慰着她,公主小时候也很怕,打雷下雨的时候,都是皇后陪着她睡的。 她现在在自己的殿里,修王还暗自叫着好,今天这样打雷的天气,还好有他在。 “清儿,不怕,有我在。” 修王已经将她抱在了怀里,这天上又劈了好几道雷,公主每回抓着修王殿下的手都更紧了些。 还好有他在,要不然这偌大的殿宇内,她更是害怕的。 “清儿,别怕,别怕。”修王殿下拿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她虽是这样的慌张恐惧,但是他却定的很。 这样的雷声,更像是老天爷给的预兆,说不定还真是个好兆头。 …… 这样巨大的雷声,也压塌了西苑的房梁,那雨下的太大,西苑里都已经起了积水。 这西苑年久失修,那些大门房梁早就生蛀了,已经是用不得了,就在今日这雨夜里,西苑直接塌了好一半。 雷声太大,刚刚沈月带着人还拿着东西,走至门口时,被那巨响所吓,东西都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公主本就很害怕这样的声音,一直缩在他的怀里,不轻易撒开自己的手,修王也听见了那玉盘碎地的声音,有些生气,直叫着她们赶紧收拾好滚下去。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2章 第四十二回 天雷降京(三)…… 刚要开口说,书房的门又被推开了来,是越叔端了热汤来。 “公子,先喝口热汤吧,暖暖身子。” 一开门,外面便是疾风雷雨的世界,赵书廷又站了起来,在相公身边坐下,接了热汤来。 “刚刚成七给公子拿了干净的衣衫来,公子还是先换换吧。” 越叔身后的成七,已经很懂事的将带来的衣裳放在了旁边的桌上,还是与赵书廷身上这件衣衫差不多的颜色,相公却是觉得有些显老气。 “放好就先下去吧,无事传召可不用再来了。” 赵书廷一口喝完了那热汤,又吩咐了他们不许再随意上来,他们有话要说。 “是。” …… 又关好了那一扇的风雨,这书房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赵相公还在点香,是等着他开口。 “爹,今日有一队人马出城去了召陵。” 赵书廷惦记的还是这件事,虽然他刚刚跟冷烟说可暂时不用太急,但是,他们已经行动了,他们也不可能完全的视若无睹。 “召陵?”相公还未点上香,听见了这个地名,又重复了一遍。 “没错,是召陵。” “你已经查到是谁派的了?” “是。” 赵书廷是毫不避讳,直言说了。要是他收不住的话,就要直接说出他的名字了。 “所以你怎么想的?” “我只是不大明白,如今朝内都在盯着前线战报的事儿,现在又出了白司州的案子,眼下人人都害怕危及到自己,自然也做了幌子,掩盖了过去。只是,儿子不明白他这样做,是不是太心急些,反而容易露马脚?” “哼。”相公倒是不惊讶,早晚会有这么一出的,如今陛下还没有颁下储君诏书,但是眼看现在长京的情形,众人皆以为自己是跟对了人,看对了情势,既然无需争,哪有何必再节外生枝。 “你自己也说了,你不仅查到了背后的人,还能揣测出他的几分意图,这不就是马脚吗?还需要格外去抓吗?” “我忘了问你,你已经让行查司人去跟着查了?” 相公很是上心这一点,他要是派了人去,小心自己的马脚也露了。 “没有,我没有叫人去跟着他们。” 赵书廷的意思是不用,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去处,也无需长京的人去。 “但是我也担心事迟生变,万一错漏了什么。” “如果是想谋反,无非就是军械调兵的事儿,暗中来往勾结的曲目也就那么几样,细细查着就是。” “但若是其他的,看着现在的架势,顶多还是在谋划,还没成气候,现在还生不了什么事儿。” 相公喝了口热茶,很是淡定。 …… “是因为元王吗?前线战报还未传来,长京这边,也不敢轻举妄动?” “是啊,因为他们也一样,都在等着这个战报的结果。” 赵书廷是印证了相公和他心里的猜测,他们现在还是不敢的,元王的事儿没有摆平,他们也不想多耗心力,白费功夫。 “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前线战报一旦传来,那岂不就是?” 赵书廷在想着后果,他是没有想到,这背后的人动作那么快,那是撒了好大的一张网,真是用心良苦。 相公点了点头,是他猜的那样没有错。 赵书廷还是有一丝后怕的,宫廷生变,再严重些就是天下大乱。 “前两日陛下的话里已经有意,要再派一位将军去青州驰援周照将军。” 相公又提到了此事,陛下为了这件是已经是十分头疼了,还是要尽快的解决才好,将元王尽快押回长京内受审。 “陛下,还是希望赶紧结束的。” 战事一起,遭殃的不还是百姓吗,民生困苦,明帝这个天子又何尝能安睡。 “元王作茧自缚,现如今朝堂之内,都怕是已经早早的站好了队吧?” 赵书廷这话,又是无奈,又是有些讥讽的,那些臣子,真是跑的比谁都快。 “陛下到了如今,也还未下旨定下储君人选,你以为陛下是在思虑什么?” “陛下,难道本是有意元王的?” 赵书廷有些吃惊,虽说元王也是个性子宽和,勤奋做事的主,但是,谁能料想到有如今一遭。 “修王殿下乃是中宫嫡出,自然是该他的,但陛下的心思那也是纠结过的。” 相公说起几年前陛下私下里跟他商讨此事的情状,相公那是已经是猜到陛下其实是属意元王的,但是那些大臣还是觉得修王殿下更好,毕竟是嫡出,说起尊卑秩序上,他们还倒没有什么话说了。 “爹,儿子想说的是,就算是如今元王意欲谋反,他已再不是储君人选,但是,修王殿下也不可即位。” …… 天边刮下了一道紫电下来,雷声又响了很多,像是要直接劈开他们的耳朵一样。 刚刚越叔出去的时候,已经拿了好大一根木棒抵着书房的门,不会被轻易吹开的,他也已经遣散开了书房边其他的随侍。 赵书廷说的很决绝,那眼神就又像是回到了审问犯人一般的情形,带着狠厉,有些阎王的煞气。 就是这个雨夜,赵书廷还记起了那夜他在南苑书房遇刺的情形,不过数月,他那带着血的剑,是刻进了他的心里。 成七回院的时候,才刚要进去,赵书夏身边的人又过来问了问,说府里的人传今夜公子回来了,又是打雷下雨的,赵书夏很害怕,问赵书廷能不能过去陪陪她。但是成七却只能说,公子还在办公,任何人都不许打扰,怕是还要等一会儿了。 无奈,赵书夏身边的侍女只能先回去报信。走过回廊的时候,她也害怕得紧,刚刚又听见院子里那石台上有两盆花都摔了下来。 她加紧了脚步,赶紧回了自己的院子去。 …… 刚刚赵书廷又跟相公解释了他刚刚为何会说那样的话,他也绝非是肆意攀咬,而是有证据的。 相公倒是吓的连茶杯都掉了,碎了个口子。 赵书廷知道自己说的可能很难让他相信,但是,他还是得说了。 他先蹲了下来,从怀里拿了帕子,包好了那块已经碎掉的杯具,将它放在了别处,以免踩到了受伤。 “儿子所言句句属实,前两次来刺杀儿子的,都是修王殿下派来的人,连城里的细作都是他安排的。” “爹要是不信,儿子可以带着那几个还没死的刺客来,让他们再亲口承认一遍。” “起初儿子也不信,也不明白修王殿下为何要这般对我,但是他一直都在给儿子生事,让儿子脱不开身。” “上次白司州的案子,本来很顺利的,就是因为那个月关图节外生枝,所以儿子上次才不满为什么爹一定要跟陛下说让我去查,这就是件麻烦,他们已经得了月关图,现在只是来做幌子而已。” “那个兵部的张大人,他是因为大意导致月关图失窃所以被罚,但他也是修王殿下的人,他虽被撤了职责,但是他已经出京去了。” “修王这就是算计好了的,那张大人或许已经去了凉州,再为他办事去了。” “爹,或许你还不信,但儿子查到的就是这样。” “爹,现在儿子还有几件案子要查,儿子绝不能离开长京。一旦我离开,无论是多好的护卫,修王殿下却是一定要我死的。”赵书廷说的有些激动,情绪还没恢复,他还在看相公的神色。 忽然间,两人都保持沉默。 …… “我信你。” 相公已经收敛了他刚刚那般还十分吃惊的神情,也细细的琢磨了一番,修王这到底是为何。 就三个字,相公刚刚说的那三个字已经让赵书廷的眉目皱的没有那么深了。 他叹了口气,感叹自己还是作为臣子,也不是全然都懂天子君主的心思的。 “我当初一定要你去行查司,也是因为只要赵家能掌控住行查司,才会让他们忌惮,才会知晓摸清楚陛下的心思。我怎么会不信你。” “所以爹,就现在的情形,儿子已经是好几次身处生死边缘了。再者,元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谋反,之前刺杀的事儿,儿子向外界道的是元王,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在告诉别人,我们赵家就是当朝奸臣吗?” 已经无需再挑明了,这十分明显。 “若是再让修王被立为储君,即位天子,那赵家或许就会面临灭族之灾了。” 清除异己,扳倒奸臣,这是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 赵书廷已经跟他说明了最坏的结果,他是决心不会跟着修王殿下的,他要他死,若是不得手,要么都死,要么一死一活。 相公这下才缓过了神来,他虽然是已经辅佐了陛下几十年,但是,一想到这样的宫廷事变,还是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3章 第四十三回 天雷降京(四) 赵书夏拿被子还蒙着自己的头,不敢掀开来,刚刚那样的雨势和雷声,她是有些被吓怕了。 但是她的房间外,正有人在敲门,她心里又多了一丝恐惧,不知道是谁。 赵书廷在门口说了一句,叫她来开门,他带了吃的来。 赵书夏听着是他的声音,立时就生了欢喜,但是雨声还那么密,她犹豫了几下,还是拖着被子去给他开了门。 果然是起了好大的凉意,赵书夏一打开了门,除了赵书廷正对着她的位置,四下都是冷风袭来,她裹紧了被子,抬起了头来有些呆呆的望着赵书廷。 赵书廷见着她这副模样,是还不解,但很快的笑了几声。 “至于吗,吓成这样?” 外面风还大,赵书夏先拉着他赶紧进了来,奇怪,流春去哪了。她还探头往门外去看了看,却没有人,赵书廷告诉她他已经打发流春去拿热汤去了。 “我可是听说某些人被吓的连床都不敢下来啊?” 赵书廷手里还拎着东西,又抱着手来戏谑的看着她说。 “哪有,我这不是下来了吗?快坐。” 赵书夏拉着他直接坐到了床上,给他也披上了被子,虽然赵书廷说自己不用。 他放了东西在床边的橱柜上,又问着她为什么不早些睡。 “这雨,这雷,睡不安心。” 赵书夏缩在被子里,手还朝天上指了指。 “我刚刚才从爹那里回来,这雨是很大。” 赵书廷出了相公的书房,已经先回去换了衣裳,他从行查司里回来的,刚刚的衣衫上还有血腥味。 “是啊,我看你肩膀上都有些湿了。” 赵书夏说着往他身上瞧了一眼,就是没打好伞吧。 …… “书夏,哥想问你一个问题。” 既然睡不着,那就说说话吧,赵书廷也还在想着刚刚的事儿,没有睡意。 “说吧。” 刚刚赵书廷又点了一盏灯来,他俩坐在床上,就着这点烛火,赵书廷看着那点火,有些出神。 “如果,我以后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你的事儿,你最后会原谅我吗?” 赵书廷侧了目看了过去,赵书夏也迎上了他的眼神,是看清了他的眼眶其实有些发红。 她猜着或许是事出有因,但是如果他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多问。 “那得先看,你对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吧。” “比如,你要是让我嫁给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人,那我肯定会恨你的。” 赵书夏反应的倒是快,先给他举了个例子。 “你说的什么东西?你以后嫁给谁,又不是我说了算的,爹才说了算。” 赵书廷白了她一眼,是觉得她可能还没听懂。 “我是说,如果我对你做的事儿,涉及到了生死,你会原谅我吗?” “啊?你要我去死?” 赵书夏这倒是跳了起来,掀了他披的被子,还把赵书廷吓了一跳。 …… 这时,最后几道雷声劈了下来,赵书夏还是乖乖的又缩了回去。 “你的耳朵和脑子有那么不匹配吗?我说的话你半句都没听懂?” 赵书廷很是无奈,她怎么只听半截话呢。 “你是不知道,现在你说什么生死的,我也要跟着被吓死好吗?” “你现在的名声有多差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人家王中丞的女儿,本来挺喜欢你的,结果你在行查司任职,吓得人家转头就说对你无意了。” “要不是公主看上你了,我看满长京啊,也没几个女孩子敢嫁给你。现在你又是当朝未来驸马,谁还敢对你多说半个字。” 赵书夏像是在嘲笑他,赵书廷只是淡淡的笑。 “不想嫁我也不想娶,我有公主一个就够了。” 赵书廷刚刚自己带来的点心,赵书夏还没吃,他自己倒还吃了两块,回来这么久了,他还没吃晚饭。 “哈哈哈,哥哥是最喜欢公主的,我以后也可以多堵堵那些小娘君们的嘴了。” “不过,我也有个问题想问哥哥。” 赵书夏看着他吃了一块又一块的,其实也有些馋了,但是还是先问问题吧。 “问吧。” 赵书廷披着一床被子靠在了床柱上,听着外面的雨声,手里还拿着一块点心,他扳成了两半,嘴里吃着一半,手里还拿着一半。 丝毫没有要给书夏一半的意思。 …… 他正专心吃着点心,也竖起了耳朵来听着她的问题。 “如果,哥哥喜欢的不是公主姐姐,是别的小娘君,但又遇到天子赐婚于公主与哥哥,那哥哥会答应吗?” 烛火有些变暗了,隔着一些距离,赵书夏看不大清楚她问这个问题时,赵书廷的脸色。 空气里也安静的很,只有那雨声。 一滴,一滴,再一滴。 赵书廷刚才把那一半的点心吃完,手上却没继续塞了。 赵书夏很是期待他的回答,所以又往他这边凑近了些,想看看他的眼睛。 还发着红,赵书廷想了会儿才继续回答道, “不会。” 他没有在笑,也没有任何不正经的神色。 简单二字,他说的时候其实很顺口。 “那哥哥这就是抗旨啊?” 赵书夏这又换了一副担忧的表情来,是觉得她哥哥的幸福不仅得不到的话,还会因为抗旨被处罚的啊。 “我有百种千种的方法,会让公主知难而退。” 赵书廷这正说的正经严肃,赵书夏又给他拍起了掌。 “也是啊,就现在哥哥这名声,确实很能让别人知道不该再往前踏了。” “可是你哥哥就是这么幸运,喜欢的人恰好就是公主,所以也不需要再费尽心思来搅乱这门婚事了。” 赵书廷的神色又转得轻松起来,甚至眉眼之间还有一丝得意。 这手里的点心又有胃口吃了。 “那要是还没有赐婚,还有别的人也喜欢公主姐姐怎么办?” 赵书夏又追着他问,是很久都没有见他这么轻松愉悦了,他自当官以来,一直都忙的很。 “那你哥哥也有千种百种的方法让那人知难而退。” 赵书廷说完,还朝她挑了一下眉,可惜啊,这些话,他可没有对公主说过。 “果然,心计深沉还是我家哥哥强,妹妹佩服。” “其实妹妹也想问,哥哥到底喜欢公主姐姐什么啊?”她这会儿是上了头,其实这个问题她曾经也问过公主。 赵书廷先得意的笑了笑,竖起的耳朵也正好听见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赵书廷这心立马警觉了起来,他差不多忘记了刚刚有叫流春去端热汤了。 …… “公子,姑娘,流春端了热汤来。” 她就站在门外,还没推门。 “进来吧。” 赵书廷依旧靠在那儿,眼神转了过去,看着屏风外的那个身影端了热汤,正放在了桌上。 “放好了就先出去吧。” “是。” 外面的雨势听着似乎是小了点,雷声已经小了很多,但还是暗沉沉的。 …… 关好了门,赵书夏又想继续问着他,赵书廷下了床来,走出屏风,又端了热汤进来。 “先喝完这个,我再告诉你。” 他手里端着的热汤热气还足的很,赵书夏还疑惑,问着他喝过没有,明明他最应该喝的。 “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4章 第四十四回 郊外血色(一) 昨夜的天雷和疾雨已经直接将几处木屋给直接弄塌了。 极端天气,本是寻常事,但是雨过又天晴,那一屋子的尸体和在泥巴路上渗出的鲜血,已经吓破了行路人的胆子,早早的就报了官。 得了报令,司判府的周司判已经带人出了城去,那早起奔袭出城的一队马蹄声,惊醒了长京城内的人。 _ 赵书廷昨夜就歇在了相府,昨夜本打算直接回行查司的,但是底下的人没有来报,他也就偷了个懒吧。 “公子,相公一早就出了府去了宫里,还问公子这几天是否要常回来?” 赵书廷已经起了来,正在穿衣裳,成七端了热水来,正等着他的吩咐。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大会回来。” “行查司的人来相府了吗?” “回公子,并没有。” 一夜,起来竟然还无事,他有些生疑。 “行了,备好早饭,用完我要去行查司。” “是。” _ 得了吩咐,成七又退了出去,赵书廷在行查司待的时间越久,他留在相府的时日也就越少,但相公还是记得他爱吃什么的。 成七也都记得的。 但是,赵书廷不爱吃桃酥条,觉得有些腻口,他对桃花过敏,也是碰不得这个。 _ 公主醒来后,修王已经不在了。 她躺在自己殿里的床榻上,身上还盖着大概是修王殿下的银白色狐毛外袍,她还记得昨天修王殿下来她殿里的时候,是带着这件外袍的。 “沈月?” 公主赶紧先醒了醒自己的脑袋,要恢复清醒,昨夜的雷雨那样大,她害怕的紧,还好有修王在。 公主是又叫了好几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见了殿门被推开的声音。 “公主,你醒了?” 沈月招呼了底下的人端水上来,昨夜修王殿下是半夜离开的,或许那时候公主已经睡的安稳了。 “修王殿下,这是他的外袍吧?” 公主拿开了那件外袍,是还不大确定。 “是,这外袍是修王殿下的。” “他昨夜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是一更天时刻。” 公主听后失了声,她有些惊愕,他不会一直都陪着她的吧,半夜又才走,这怎么睡得好。 “把它收拾了,洗干净了再给修王殿下送回去。” “是。” 公主的衣裙还是昨天的,想了想,他不会真的坐在这儿陪了她大半夜吧。 即是如此,公主的心里也明白了些。 “对了,沈月,过来。” 公主坐在床榻上,招呼了沈月往前再靠些,她有话问。 “昨夜那雷声如此之大,所以?” 公主抓着沈月的胳膊,压声又问着, “所以,西苑,塌了。” 塌了?果然还是塌了,公主算着的还是准。 “按照公主的吩咐,我们已经将六皇子换到离含元殿不远的泽华殿,昨晚一夜我们都细心照顾着的,公主请放心。” “西苑那边,我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就发觉有问题,这还好将他给挪了出来,如今也算是有个正当理由,也不必再去求父皇的恩典了。” “可是,六皇子的事儿,迟早陛下会知道的,说不得,皇后娘娘也要来过问了。” “母后心慈,不会看着六皇子弃命难保的。更何况,若是真不喜欢他的话,当初就应该将他也丢进冷庭里,为什么还要派人去西苑照顾他?” “还有,父皇至今也还没有给我一个交代,难道幽州世子和南和郡主他们迫害本公主的事儿就这么一笔勾销了?” “我之前说过,他再怎么受冷落,但到底也是皇子,也由不得他们欺侮。” “是。” “近日他的情况可好些了?” “钟医官照顾的很好,六皇子已经能坐起来了,用饭也比往日里多了些。”大抵是精气神恢复了些,食欲也好了不少。 “行,封些银两,赏给钟医官,谢过他医术高明,细心照顾了。” “是。” 洗了脸,漱口穿衣过后,公主正打算去瞧瞧六皇子。 _ 城外木屋。 周司判已经带人查封了这个地区,这是城外东郊,是长京与其他州郡会路的重要交通点,这里排了一列尸体,很容易招眼啊。 “这血迹,已经被昨夜的雨水冲走了许多,已经不甚明显了。” 刚下了雨,这路上,很是泥泞。 周司判的靴子上已经沾染上了不少的泥土。 “周大人,还是先将这些尸体抬回去吧,我们刚刚查过了其他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 说话的是周司判的下属孙梵,副司使。 “这些人,到底是何来路? “这里来人混杂,一时间难以排查清楚,还是要先查清这些尸体的身份,再告诉巡军人,请他们协助盘查的好。” 孙梵给他出了主意,还是先这样办为好。 周司判一时间还在思虑,这样多的尸体,有十几具啊,算是大案了。 “大人,要是不及时将这里清查干净的话,这么来往过路的人又很多,要是走漏了消息,传了不少的谣言,加重了影响可不好。” “更紧要的是,万一有人是故作此局,引诱陷阱,那我们可就失算了。” 孙梵正故作慌张的提醒着周司判,他抬眼往四处看了看,人多眼杂的,估计这消息已经走了出去。 “行吧,先收拾了这里,将尸体都抬回城内。” “是。” _ 六皇子已经醒了,他昨夜其实也没有睡好,那么大的雷声,他也有些害怕。 他就躺在那儿,看着头顶上的屋梁,这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还很是陌生。 可是屋内,不变的还是那股药香味道,连同他的衣衫被褥上,都惹上了那一层苦涩的药味。 他慢慢的从被子里伸出了手,想掐掐自己,证明一下现在眼前之景是否是真实的。 他已经好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有些混沌,身体也渐渐有了气力。 “把这些药放在这儿。” “再加点水,这药炉子别熬干了。” 殿门只关了半扇,六皇子坐了起来还能听见外面这些小宫女们的谈话。 她们还在忙碌。 一个脚步声慢慢的走了进来,似乎还端着一碗药,满身的药香味。 “不知道六皇子醒了没有?”这是六皇子身边的贴身宫女,就是之前去给公主报信的秋月,刚进来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他也听见了声儿,但这不是西苑,他有些戒备心,不敢随意动,只是坐在床榻上等着,眼睛一直盯着殿门口。 他的眼神里,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害怕。 他的手还抓着被褥,往自己身边扯了扯。 “殿下醒了?” 秋月直接就走了过来,放下了药碗,又转了身来往六皇子殿下的脸上多看了看,是气色还好,她眼神很是温柔,又放心。 “秋月?这是哪儿?这是哪儿?” 他很是惊慌,一下就抓着了秋月的胳膊,是拽的她有些发疼了。 “看来殿下真是恢复的不错,这都有气力抓人了。” 秋月及时的撒开了他的手,只说让他安心就好。 “此处是泽华殿,不是西苑。” “泽华殿?”六皇子殿下又重复了一句,他睁眼来四处又看了看,还是觉得十分陌生。 “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5章 第四十五回 郊外血色(二) 殿门已经关上了,公主眼看着她们都出了去,才对六皇子道, “好了,现在没有其他人了,你不用那么害怕,我是公主,我是你的三姐姐。” 小时候云妃娘娘给公主吃过好吃的点心,公主还记得,云妃娘娘笑起来的时候,也是那么的温柔。 那笑容,她记在了心里也很多年。 公主想说些前尘往事,想拉近跟他的距离。这孩子,年纪小,眼里,是还藏着了几分戒备,但也是应该的,上一次,他差点被下毒害死。 多留个心眼也是正常的。 就算是公主从小备受宠爱长大,她也不是全然没心没肺的。 “那这蜜糖,你吃一半,姐姐吃一半好吗?” 其实没有等着他的同意,公主已经将那块蜜糖扳成了两小块,自己往嘴里塞了一半。 “很甜。六皇子殿下可尝尝?” 她很有耐心,一直劝着他可再靠近些,不用那么生疏。 他颤巍巍的接过了糖来,往自己的嘴里也塞了去,那一口的甜蜜,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尝到过了。 “姐姐?我,我很久都没有见到你了。还有,还有我的娘亲。” 六皇子话软软的,那模样,也是可爱的紧。 公主是早也猜到他还会再提起云妃娘娘的,可是她一直在冷庭里,待了这么多年,她也不大清楚现在云妃娘娘的情况。 “是很多年都没有见了,但是现在不是见到了吗?” “云妃娘娘,也或许在等着六皇子,所以,你要快快的好起来,等着去见她啊。” 公主有些伤神,六皇子的事儿她暂且还可以想尽办法算计好了还可以管,但是云妃娘娘的事儿她怕真的是管不了。 毕竟,那都是往事了,那时候她也还小,不大清楚其中的内情。 所以现在她也只能先这样宽慰着他,说不得日后还有办法的。 “好,我听姐姐的话。” 他松了刚刚抓紧被褥的手,往公主身边靠近了些。 “姐姐?” “昨天晚上,打雷,我害怕。” 公主昨夜,是修王殿下陪着的,倒是没想到,六皇子是一个人睡的。 “呃,不怕了,已经没有打雷了,要是再打雷的话,姐姐陪着你好不好?” 公主还是这般温柔,六皇子渐渐的放下了戒心,他想起了小时候公主喂他吃点心的事儿了。 “好,我听姐姐的。” 六皇子顺着了他的话,公主还想开口再问问他的名字,她有些不确定。 “姐姐老是叫你殿下皇子的,显得生分的很,六皇子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还想的起来吗?” 他之前中了毒,担心他伤到脑子了。 “我叫,叫,明穆令。” “穆令?”公主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小时候她们似乎叫阿令,阿令的。 “那以后我叫你阿令,好吗?” “叫你殿下太生疏了。” “姐姐喜欢就好。” “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人叫我阿令了。” “阿令还记得姐姐叫什么吗?”公主反问道,她还在看他的反应。 他稍稍抬起了眼来看了看公主头上的那红珊瑚发簪,又看了看她的脸,是有些不大记得了。 他想了好半天,还是想不起来,只好摇了摇头,说自己不记得了。 “姐姐叫清缘,清水的清,缘分的缘,父皇曾经说过,父母儿女的相遇,就是好大的一场缘分。” “所以姐姐叫清缘,但是阿令叫我姐姐就行了。” 公主对着他又笑了笑,牵住了他的小手,他的手还有些生凉。 “阿令?阿令?” 公主又叫着他的名字,是觉得还真的挺顺口的。 “能下床来吗?姐姐想带你出去转转。” 公主稍稍的往他这边偏了头来,耐心的问着他,他这一双小眼,装着未处世的清澈,有一种无辜,但防备心也极强。 “嗯,听姐姐的。” 六皇子的眼神其实还有些胆颤,但是公主刚刚握住了他的手时,他还是能感受到好一阵触底的温暖。 只是他之前从来都没有独自踏出过西苑宫殿之地,最多的也就是看着冷庭的方向,遥遥寄与血缘思念。 所以,现在一遇见这外面世界的阳光,他还是有些胆怯。 _ 钟医官和一众宫女和内侍还正在殿外研究汤药,听着殿门已经开了,是公主牵着六皇子殿下出了门来,他们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过来给他们请安。 “参见公主和六皇子殿下。” 这一声拜见,对于阿令来说,却是陌生的很,他的手是被公主牢牢的牵着,但是也很明显的有退缩之意,公主也察觉到了,转头来看了他一眼。 “这些都是阿姐的人,阿令放心,她们不会伤害你的。” 公主的话语是那般的温柔,阿令大着胆子,往天边去看了一眼,却是与西苑屋檐之上的天有着好些不同,感觉,这里的天光还要亮些。 “阿令?” 公主也顺着他的眼神往他的角度看了过去,都是一样的天,可是没有瞧出个什么不同来。 “我们去花园转转?” 公主虽是在问着他,可是脚上的动作,已经牵着他下了阶梯,就要往泽华殿之外去了。 “果然是这里的风水要养人一些,阿令的脸色感觉却是与正常人无异了。” 公主牵着这六皇子慢慢的在内廷回廊上走着,身后隔着好些距离,沈月一行人就在身后仔细的跟着。 “嗯,阿令就是觉得,太陌生了,有些不习惯罢了。” 他喃喃的说了这句,虽是看着还低沉了些,但是,却不像是尽在抱怨。 “阿姐知道,但是住久了,阿令就会习惯的。” “我听说西苑那边已经塌了,那等着修缮好了,我还要回去吗?” 他不知道自己这番被挪出来是不是因为西苑塌房一事,要是西苑修缮好了,到时候却还是要回去的。 毕竟,因为云妃娘娘,他的生母,既然身份不高,且又被罚入了冷庭,这满宫里,自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6章 第四十六回 郊外血色(三) “赵书廷,拜见周大人。” 他刚刚没有听见赵书廷的脚步声,他已经走了进来。 “原来是赵指挥,来此是为何事啊?” 周司判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没有叫他们将尸体都抬下去,赵书廷看见了也无妨。 “书廷今日来是有件事想要来问询周大人,不知道周大人现在是否有空啊?” 赵书廷虽然听着话语是温和些,但是刚刚那一些话却也是没有给他多一分时间考虑的机会,这不是商量,只是告知。 “有空,有空,赵指挥想问些什么?” 吏苏跟在赵书廷的身后,稍稍的侧眼过去看了看,虽说司判府里,尸体案件多一些是很正常的,但是今日这番血腥味是大了些,有些刺鼻,就是他们这样审问嫌犯的惯手也是觉得有些难闻的很。 “这般味大,是发生何事了?”吏苏自己在心里念了一句,没说出来。 吏苏倒是起了疑心,但是赵书廷一心急着问事,刚刚可没花心思出来看。 “看着周大人这里,似乎是还忙的很,恐怕也没时辰回我的话吧?” 吏苏掩鼻,赵书廷这才侧眼多看了几眼,话里正在质疑着周司判,他眉眼紧锁,是舒展不得。 见着赵书廷这般样子,看着也不是来拿出诏令来接手此案的,周司判低头叹气的一瞬,是更失意了很多。 赵书廷眼尖,是瞧出了他难看的脸色。 “周大人看着不大好,这些尸体是从哪里来的呢?” 终于问到了这件事上来,赵书廷其实也没怎么上心,只是顺口应付一下而已。 “这些尸体都是今晨在城郊外发现的,就是城外东郊,那里正是长京与其他州郡会路的重要交通点,也不知道为何发生了这件事。” 他回答的倒是仔细,知道若是行查司肯帮司判府追查,肯定会助力很多。 “原来是这样,那周大人先查案吧,等着大人得空了我再来找你说话。” “诶,赵指挥?” 赵书廷可不想再多耽误,见他还忙,就说要先走,反正这下都是顺道路过来的,晚些他再问也行。 周司判见着他就要走,还想再说什么,只是一见着他的脸色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周大人还想说什么?晚些时候我会叫人来请周大人的。” “是,那赵指挥慢走。” 他不再多说了,行查司那地方,也不是一般的审问机构,更是直达陛下圣意,也不是什么案子都会接手的,想来还是不大合适,周司判也就止住了嘴没有再多说。 “无事,本大人先走了。” 赵书廷撤的毫不犹豫,这司判府的味道真是不大好闻,他想出去透透气去。 “那么多的尸体,看来这案子不简单啊。” 吏苏提着刀就在赵书廷的身后继续说着,可赵书廷是没上心的,他还惦记着其他的事儿, “看来行查司还是闲的很,司判府的案子都让你这么上心了?” 赵书廷虽这样说,但是话里却没有责备的意味。 “当然不是啊大人,只是觉得味道难闻,好奇而已。” “你有这闲功夫,还是去盯着黄司卫和顷水坊的消息吧。” “是。小的都记得的,大人放心。” 回归了正经颜色,黄司卫的事儿,吏苏知道赵书廷不会再让他多活几日,只要三春爷那边消息到了,他就离死期不远了。 这般杀人取血的事儿,虽然不是光动动嘴皮子那样简单,但是要他亲自动手还是派人去,吏苏暂且还未猜到。 赵书廷一行出了司判府,就走在了大街上,没说骑马再去行查司,这里表面上,可是安定的很。 _ 公主和六皇子本是在花园里逛的,见着公主身边的这个小少年,过路的宫人过来给他们行礼时,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除了公主以外的这位小少年了,公主一路跟着解释,说着这位便是六皇子殿下,那些宫女和内侍们,不是心生疑惑便是脸失大惊之色。 这几番话语,如今六皇子殿下的名号自然而然的就渐渐流于内廷之间了。 “六皇子?那可不是一直在西苑里待着的那位?这么多年了,现在才终于见到。” “他的生母便是云妃娘娘?流入冷庭的那位?” “六皇子这跟公主看着是十分亲厚啊,这又是为什么?” 人既然有嘴,自然也有多舌的,不过,公主这下却是没有再管。 “阿令觉得刚刚那些花好看吗?摘了菊花,阿姐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他虽还没完全恢复好,但是耳力还是可以,六皇子忧心的却不是他的出身被她们肆意议论,而是担心她们刚刚提到过的云妃娘娘。 “阿姐?我的娘亲,我的娘亲,我还能再见到她吗?她如今过的可还好吗?” 始终都有这一问,公主已经应付了好几次,前几次都是推脱敷衍了过去。公主也早已经派人去私下打探云妃娘娘的消息了。只是,她是公主,没有掌管内廷的权力,也是为着六皇子一事,她已经做了很多,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明帝和皇后问责,她已经堵上了她的一份荣耀。 但是,云妃娘娘的事儿,她实在是现在无能为力,这是明帝的妃子,后妃之事,她一个公主真的管不了那么多。 “阿令放心,云妃娘娘身在冷庭,虽然,是没有了往日里的体面尊贵,但是阿姐派的人来回复,云妃娘娘人还活着,过的也是一般清贫简单,还有自己的一寸安神之地,阿令暂且可放心。” 她还活着,那就好,那就好,六皇子缓了口气,又问何时能见到她,公主没有回答,这件事,还需要时日去想办法。 他是失意了些,既然现在还见不着她的面,他想去云妃娘娘之前住过的殿宇去瞧一瞧。 长信宫,六皇子曾经也是住过的。 “阿姐,我想去长信宫看看。” 他的声音听着是有些无力,一双无辜发红的眼睛痴痴的望着公主,一时心软,公主也就答应了。 之前,公主还小时,只去过一两次,后来云妃娘娘出事后,皇后娘娘就告诫公主和修王,要少去长信宫,后妃一事,他们不管。 “阿姐多年也未去长信宫了,有些生疏,阿姐叫她们来领路。” 随后,公主往沈月那边招了手,示意她们在前面领路,去长信宫的路线,她已经忘记了。 “沈月,告诫她们要守住嘴,不能肆意传出去。” “是。” “阿令,今日阿姐破例带你去了,往后,要少提云妃娘娘的事儿,其他的,我们以后再论好吗?” 他一直这样困在过往里,不利于他身体的恢复,也不利于他的心结疏解。 “是,听阿姐的,今日去了,阿令往后便不会再多提长信宫和我的生母,云妃娘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7章 第四十七回 郊外血色(四) 顷水坊内的琵琶声前几日已经没了声响,时至今日,也还没听见琵琶声传出。 行查司的人担心有变,已经抽了一人回行查司禀报了。 赵书廷正伏在书案上看着长京的堪舆图,白日里他虽然没有在司判府多瞧一眼,但是周大人特意提到了这出事点却是在城外东郊,是长京与其他州郡会路的重要交通点,这背后的人,难道真的是特意选了这个地,不打算再隐藏隐藏? 他原本都打算将这些血案之事,都推到修王身上,但是他才派了人去召陵,这又出了这等事儿,怎么说,也是圆不过去的。 还是得讲讲理,也未必都是他做的。 “大人。” 他正埋头,却已经听见了底下的人来报了。 “大人,顷水坊,冷烟,已经不见了。” “什么?” 赵书廷立刻抬起了头来,丢了手中的堪舆图,她怎么会不见了? “都仔细搜过了?” “回大人,我们暗里都搜过几遍了,都无人。” “怎么会,行查司的人都一直守着的,怎么会让她不见了?” 赵书廷站起了身来大声问了这一句,话里带着责备,他们做事如今怎么这般不仔细了? 城郊血案,修王召陵,冷烟失踪,怎么这般巧。 赵书廷的手握紧了些,还在盘算着什么。 “大人恕罪,我等今日失察,请大人责罚。” “现在责罚无用,别尽说些什么废话。” 赵书廷有些心烦,他本还在等着三春爷的消息,直接去解决了黄司卫和月关图的事儿,这样,这件麻烦就没有了。 但是,她为什么又失踪了。果然,她还不是全心的,赵书廷其实也算到了她日后说不定会反叛于他,也下过决心要处决了她,但是,她给的消息都不是假的,只是如今她这点失踪,来的却不是个好时机。 “大人,要不要先叫探子去查?” 来报的人随时都在看着赵书廷的脸色,是很难看,但是也还没有到要立即吃人的地步,他家大人做事一向是很有把握的。 “你先去递信给易大人,让他告知城内各处军营巡兵,说城内有细作潜逃,让他们带人四方八出加紧巡逻,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能随意放过。” “是。” “吏苏!” 赵书廷解了左手上的护腕带,出了办公处,刚刚已经遣人去告知易大人了。 这一声大喊,吏苏端着茶急急的赶了来,这般心急,可是有大事了? “大人,什么吩咐?” “带着我的令牌,你去相府,告知我爹身边的越叔,再调一队亲军去城东郊探查,再寻着各路,追查一百里。” “无论如何,都要带着消息回来。” 赵书廷也解下了腰间的令牌给了吏苏,让他赶紧去。 “等会儿你叫人去司判府,去查查那十几具尸体里有没有冷烟。” “是。” 放了茶杯,吏苏带着赵书廷的令牌已经跑着出了行查司。 顷水坊的线人丢了,若是死了,还不算太要紧,他需要的也不止这一个暗探。但是,若是她现在也背叛了他,那修王的人估计又要对他下手了。 总是这样不清净,赵书廷扯了嘴角,心里暗自感叹,修王还真是得闲,知道他如今在查月关图的事儿,硬是要再找些麻烦给他,但是冷烟是否在他手里,也说不定。 说不定,是现在不知道人还在哪儿,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怪他心狠了。 他现在必须绝了他的后路,要不然,还会有第二个冷烟,第三个冷烟。 _ 赵书廷已经走至行查司的门口,他身边亲近的人已经都被他打发走了,他现在要做的事儿,恐怕,是等不到三春爷的消息来了。 夜色刚深入了些,行查司屋檐上的黑乌鸦今日只叫了两声,早已经飞走了。 现在他把细作的消息就这样放了出去,长京城内肯定是不安分的。 他要做个幌子吸引全城人的注意。 “去调集行查司内五成的人,带着火油和火把,跟我去顷水坊。” 赵书廷就站在门口跟来的人吩咐了一句,他要毁了顷水坊,让他先哑口。 “是!” 齐声应下,整个行查司都整装待令,连门口看守的人都没有了,这一声吓人的喊叫,都要震醒了司狱里的犯人。 如今长京城内,戒备严峻,宵禁早就开始,大街上,多一个闲汉都没有。 如今摄人的,却是他行查司一队的火光和整齐一致的脚步声。 赵书廷带着两队人,早先一队已经先他一步,已经把守住了整个顷水坊,早就布置好了探子,还算顺利得控。 他今夜就是要倾尽全司之力,也要切断了他的后路。 “今夜,顷水坊里的每一个人,都带出来,全部记录在册,随后有家的让人来领,无家的,全部收押进司狱,待审。” 赵书廷站在顷水坊门口,这样的阵势,跟他上次来搜查也差不多,可是,今夜,顷水坊再无明日之光景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8章 第四十八回 血浸火烧(一) 赵书廷一时没有理会那边的人,还是收回了眼,看着他们善后。 “大人,周围屋舍的损害我们已经控制到最小了。” 赵书廷在坊外站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无聊,他还想叫那些文吏最好将这副场景给画下来,看看这火到底烧的是个什么样子,免得到时候再有多心的人说话添油加醋,夹枪带棒的。 他的一字一句都要记录下来,现在还要画,那些文吏可真是觉得接了个苦恼麻烦的活,他们是文吏,又不是画吏,哪里能画好。 “大人,我们都已经记述完了,这画下来,不需要了吧?” “研墨,各位文吏,我赵书廷保证这画纸,这墨,绝对够用,这诸位别担心,画吧。” 赵书廷连眼都没往这边看撇一眼,至于画成什么样子,他们也不敢多添什么乱七八糟的,如实就是。 听着他这语气,那是丝毫没有商量退让的意思,那些文吏们又只好继续端坐,其实这书案上的油灯都是可以做废的,这样大的火光,都已经是照的清清楚楚了。 下次谨记,只要是行查司的活计,他们打死也不接了。 苦啊,这样一个年轻人,做事周全细致,虽是要毁了这一切,但是又担心着这周围的房屋家舍。赵书廷已经命人取了钱财来,分散给这些邻家的人,今夜之事,他们是有些受影响了。 这文吏们手里的笔,也不知道该怎么细说这位行查司指挥赵大人的品性两面。 都说,这位赵大人那是含着相府的荣耀才能谋得这一份官职,本以为会趁着相公的凌枝继续往上攀爬,做到入阁大官。可是,他在行查司一待就是六年,一直都未晋升过官职,就一个低品的行查司指挥,再无其他。 这几年来,他赵书廷的行事做派,却是跟他父亲当年做沙场将军之时比起来,还要狠厉三分。 自此,该闭嘴的人也都闭了嘴。再见之时,旁人更在意的却不是他相府嫡长子的身份,而是他行查司赵书廷赵指挥的名号。 _ “大人,顷水坊管事,已带到。” 听着这般言语,赵书廷紧盯着那余下的火光的心才又稍稍的放松了些,侧身来看,这一张涂脂抹粉的脸,面下却藏着的是极具惊恐之色的神情。 “大人,大人,我们之前见过的。今夜,大人烧了顷水坊,又是为何?” 她摔在地上,似又想抬头起来看着他,他这般冷峻的神色,又陷于这血染火光的困境里,她有些魂不附体。 她又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衫,低下了头。 她在等着他的反应。 她看着自己曾经用心经营的这个顷水坊,如今却已经是成了好一片废墟灰烬,她想大口开骂,可是上次,她已经见识到了这位行查司赵大人的做事风格,她还是不敢。 现在她就落入了他们的手中,任凭她再怎么挣扎,还是摆脱不得。 “怎么?没有来得及逃走吗?” 赵书廷却是淡定的很,也不想多去看她这惊慌失乱的模样。 他慢慢的转过了身,稍稍的弯了腰,往她这边顷了顷,是还要问些什么。 “顷水坊细作冷烟,现在在何处?” 他直逼着她追问,连其他的话都不想多说,他只要结果。 “我只问一遍,不管你是不想答还是真的不知道,你这顷水坊,我都已经烧了,人,也要收押审问。你,还想挣扎什么?” 赵书廷之前说了要记录一切言语,那些文吏看着他在问话,也稍稍的偏了身来,竖着耳朵听。 “答吗?” 就二字,也足可见他眼里摄人的狠厉,那眉眼上绕的冷漠严肃,也直直的逼进了她的眼里。 “大人,妾身,真的不知。” 好一个不知,赵书廷又重新站直了身,没再多想询问一遍。 “就是不知道你这个不知,是不是耽误你收拾金银细软席卷逃走啊?” “如今长京城内外,已经是戒备森严,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会将这个细作的尸骨一根根的给挖出来。” “难道还是说,你,连你背后的人,应该是都没想到今夜我就会将你这个地方给烧了吧?” “既然如此,那就进司狱,我们抽个时间好好聊聊。” 是司狱,她一听见是要进司狱,那是吓的浑身直哆嗦,胭脂早已经下了脸来,那是一张,难以再维持好样貌的面具。 “带下去。” “是。” 等着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赵书廷的人已经将她都带下去了。 就是这样手快,接二连三的,行查司已经带走了好些人。 _ 直至天将晓,这里的大火就已经人为的被消灭了,他们这一圈的人是都不知道赵书廷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听着他的吩咐办事,顺道再说了几句他这人又奇怪又心狠的话罢了。 那两里地外停着的马车,里面的人缓缓的才又下了来,瞧着是这火要歇了,他应该也有空些了。 _ 昨日,去了长信宫,六皇子跟公主用晚饭的时候,他有些心不在焉的。 公主不知道他爱吃些什么,就让他们选了些最补身体的药膳来。 他现在的身体还不是很好。 “阿令尝尝这个鸡汤,他们加了几味补药,不知道阿令觉得味道怎么样?” 公主将那些吃食都推到了他的面前,只是,从头到尾,他也只是动了两下筷子。 六皇子兴致寥寥,胃口还不是很好。 公主见状,也明白。 “是不是不喜欢?那阿姐叫他们再换些其他的来?” 秋月在旁看着六皇子,是猜到他刚刚去了长信宫,那是一心想着云妃娘娘,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就不管是什么吃食,或许现在在他的眼里,都跟那些无神的花草无异。 “不不不,我觉得已经很好了,往日里都不敢奢求这些。” 他不是嫌弃,是实在想念云妃,胃口不大好。 “阿令要是不吃的话,岂不是耽误了阿姐的心意?” 公主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刚刚其实还是不应该带他去的,她知道的不多,也就是自从云妃去了冷宫后,明帝下了令,长信宫禁闭,那里也是宛如另外一座冷宫一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9章 第四十九回 血浸火烧(二) 下马车来的人,正是何守军。 行查司是朝中独立办案的部门,跟军事机关沾不了边,也是不知为何守军会来寻他。 已经是天晓,余下的人已经在善后,司判府也已经派了人来查看情况。 赵书廷在那儿站了一夜了,他们都未合眼过,看着这一片的废墟,赵书廷的心其实没有觉得有多轻松。 “文吏们都累了,留下文书墨纸,可自行离去。” 赵书廷先是遣散了其他的人,该抓的人都抓了,该烧的都烧了,他也就都收拾完了。 “大人,探子来报,亲军追了百里,还无任何可疑消息,如今,正打算赶回来了。” _ 来报的人已经贴近了赵书廷的身边,低声回报给了他,毕竟,他这次是借着行查司的由头,调了亲军出去追查,要是太惹眼的话,还会给相府带来麻烦。 昨夜吏苏带着令牌去相府调军之时,越叔还以为是赵书廷出了多大的事儿。之前,遇到再大的事儿,他也没有让人回来拿令牌调军卫的。 可是这回,赵书廷是要借用赵家的人去追查什么,想必是个麻烦。 越叔抓着吏苏问了好几遍,问着是不是赵书廷遇险了,还是受伤了? 还好,都不是,等着吏苏走后,他赶紧回去回禀给了相公,是作何打算,还是他来拿主意的好。 赵书廷已经预想到了或许今日他就会被谏台院的谏官大人们弹劾上奏,但是这件事,他非做不可。 何守军下了车来,往赵书廷身边走来了。 这天色越亮,看的人越来越多,这火烧顷水坊的事儿,怕是行查司一时也是声名再起,虽然,这样的事,之前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了。 谁都能妄议行查司的行事做派,谁都能妄言他赵书廷为人狠厉凉薄,以权势压人,无半点公正明理之言。 可是,他很少真的在意过。 能进司狱里的人,可大都也不是什么十分干净纯粹的人。 何守军已经走上了前来,他也转眼过来,看了看这已经被烧毁的顷水坊,昨夜大火烧了许久,黑烟冒天,在高台之上都能瞧见。 “赵指挥这是?是何等的大案子,竟然惹得赵指挥这样出手做事?”他还在询问,也想着,赵书廷肯定是生气了。 他已经觉得有些唇干舌燥的,不想再多回应,但是,像他这般来看热闹的人,也不止他一个,就今日一时,他赵书廷办的这事儿也会再传遍长京城的。 “何守军这话说的,倒像是我赵书廷在借机报私仇似的。” 他没个好脸色,说话都有些阴阳怪气的。 “不敢,哪里敢这样说指挥?” “何守军在这儿看了许久了,竟然看的这么起劲,还不肯走?”赵书廷将问话给抛了回去,何守军还只是笑。 “我常听人说,赵书廷赵指挥,行事狠厉,为人正直不偏,之前办案子的时候都没亲眼见过,如今有机会得见,当然得多看看,以来验证,传言是否如真?” “何守军在长京内也待了很久了,怎么显得这般没见识,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赵书廷是狠狠的挖苦了他一句,他如今盘算的是等着谏台院的弹劾,但这个时候,却还先要被他给挖苦了,怎么算。 “你!” 本是来看热闹的,何守军也是没想到赵书廷这嘴也是有些狠毒,说话都带着尖刺的。 果然传闻不假,反而还收敛了些。 何守军是占不到什么便宜,又想着今日赵书廷这般作为,肯定是要被某些人拿来说事的,自己暂且可不用先管。就凭着清君侧三个字,也是能诋毁他们赵家到好一个地步了。 他暗自想着这般主意,还等着看好戏。 “赵指挥继续忙,我就先走了。” “不过,我还是要多提醒一下赵指挥,小心让谏台院的人抓住尾巴,被弹劾了。” “还用你多说,是个人都能预想到的。”赵书廷话里的意思还在讽刺他,他这脑子还是不怎么够用啊。 “赵指挥好自为之。” 何守军甩了袖子,自己离去了,捞不着什么好处,还要惹上了一身臊,真是不划算。 马车已经掉了头,车已经行远了。 _ “大人,他也是奇怪的很,在那儿看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来跟大人说这几句话的?莫名其妙。” 连他手底下的人都觉得好生奇怪,看着马车离去的身影,赵书廷心里正想着什么。 “你们都看出来,还多问什么?” “大人要是被弹劾了,又该如何?” 突然这么一来的关切,赵书廷还不习惯,他预想到的,就算是被弹劾,他顶多是被夺职,当然不会死。他追查细作,本就应该。 只是,这些方法,不大合那些谏官大人的眼而已,话说的酸溜溜的,人也坐不直,懒得跟他们再多废话。 “大人,你今日要去上朝或是进宫吗?” “暂时不去,先去查探冷烟的下落,一定要查个清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之前冷烟说的召陵一事,赵书廷只是让那路的探子多上点心罢,还没有消息传回。 他不明白,等着元王战败的消息一传回到长京,这储君之位自然而然的就稳当的落在了他的头上。修王又何必在暗中调兵遣将来,这也是要谋反? 可是如今朝中,拥立他修王的人,也不算少,他何必又在这事上多费这么多的心思。 是还有什么隐情,暂时还不知道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0章 第五十回 血浸火烧(三) “我这个人,其实还有点怜花惜弱的心。但是,在司狱里,人犯都一样,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近日事多,他很心烦,刚好来出出气。其实以往,审问犯人之时,他甚少亲自动手,都是底下的人在干。 但是此时,他手里已经举起了烙铁,正对着这被铁链捆锁住的人,他眼里,竟无半点温柔。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若是你不想再答,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上路,没有你,我一样能借着其他的办法追查冷烟,这个细作的下落。” 赵书廷都让他们撤走了去,这个顷水坊管事的,他亲自来审问。 赵书廷还没等着这管事的妇人回答,已经举起了烙铁往她的脸边贴近了些,那烙铁的温度是那样高,她已经能感受那铁具的热浪了。 赵书廷先移了那刑具的位置,只轻轻的烧了烧她的头发,那滋滋的声音,还真是挺美妙的。 “既然不肯说,那就不用再多说了!本大人这就送你上路!” 赵书廷很快的便丢下了手里的烙铁,从旁拿了把短刀来,对着她的心脏,就要抬手刺了下去。 她发红的眼眶随着他举起的手跟了过来,急急的大叫着自己说! “我都告知于大人!求大人饶我一命!”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说这么多的废话!”赵书廷本就只是想吓吓她的,这般长年都浸到酒色欢笑里的人,对着这样的场景,那是禁不住吓的。 更何况,她一个女子,能再跟他多狡辩几句,也已经算很是有能耐了。 “冷烟到底去了哪里?” “大人,她已经被人带走,逃离长京了。” “是修王殿下的人吗?” “妾身这点不知。他们都身着黑衣,是深夜带走了她,至于到底是何位置,妾身也不知。” “那你刚刚为何一口就说她一定是出了长京?现在又说她的具体位置你又不知,你这编造假话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 “也是,想来也不奇怪,你常年在顷水坊这样的欢笑场所为生,自然是带了几重面具来应付各类的人,包括我,对吗?” 赵书廷把玩着手里的短刀,冷眼瞧着她,冷声审问道。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你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 赵书廷可是全然都不相信的,她刚刚说的,其实没多大用,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或许,她没有出京,还在城内?” “大人,妾身真的不知了,大人明鉴!” “这么多年了,冷烟的来历,你真的搞清楚了吗?她作为一个细作,潜伏在长京城内数年,若是没有你的庇护,她怎么可能这么顺利,掩藏的这么好,给宫内的人带信?” “要是现在你还跟我说,此事你半点都不知情,鬼会信!本大人才不信。” “我今日烧了顷水坊,抓了你们,你以为难道仅仅是为了追查冷烟这样一个小细作的下落吗?” “她要是真的死了,还算不麻烦,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我费了这么大劲,不只是为了她。” “你家主子的马脚已经露了出来,又何必再隐藏,进了司狱,也不用再这么狡辩了。” “我赵书廷并非无脑之辈,既然敢这样做,那是一定挖到了你们背后的内情的。” “现在我要你自己说,这么些年,你们授意于修王殿下,到底还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赵书廷还冷眼死死的盯着她,她只是惊慌喘气,还没想好。 _ “大人!宫内传令,要大人立刻进宫!” 刚刚赵书廷跟她甩了那些话出来,她其实有点动摇了,正犹豫着,这道诏令就已经传来了行查司。 “请大人立刻进宫。” 这是陛下的传令,赵书廷虽是预想到他们会及时上书弹劾,只是,这还是来的有些快。 他已经劳累了两天,昨夜又无眠,脸色已经有些难看失态。 “我知道了。好好看管她,不许她死了。” “是。” 赵书廷临走时还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她发丝凌乱,整个人都像是被耗尽了气力。 “若是等我回来之时,她死了,那你,也不用再留着了!” 赵书廷此番进宫去,又不知道是要面临何等风雨,要是有人等不及先来灭了口,只会给他多添一条罪名。 这样吩咐,虽显他赵书廷更为心狠手辣,但是也无其他的办法了。 “是,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会牢牢的看死她,等着大人回来。” 那人心还在颤抖,却是不知,为何近日自家大人显得是更为凉薄了些。 _ 朝会到了辰时都还未散,其他的事儿,都已经上奏完毕,也就是为了谏台院上书弹劾赵书廷一事,他们还僵持不下。 赵相公还在朝堂之上,他们现在也敢直接当着人亲爹的面上书妄言,他听着,也是觉得无理。 相公也已经知道了昨夜相府亲军被调走一事,他担心的却是这个。 他是心觉,赵书廷如今行事有些偏差。 但转念一想,既然陛下已经传令让他赶紧进宫上朝来,当面问个清楚,也好消掉明帝的疑心,这也不是坏事。 相公猜测,他可能还在行查司内。越叔告诉他说,赵书廷是要借着相府的人去追查什么人的下落,但他却没有去,或许,他应该也是知道了今日会有这么一出的。 他要是心里有数,那也就罢了。 要是这些谏官还不肯放过,他也能上书弹劾他们一笔,谁又是绝对干净的呢。 黑变白,白成黑,这些本事又不止他们谏官会使。 _ 公主急急的带着人正要往正华殿赶去,一会儿又有人来报,陛下已经下令让赵书廷即刻进宫来,当朝对峙。 “还是昨夜发生的事儿,这么快就发作了,可见他们一贯都是要问责书廷的。这一个个的不将心思摆在明面上,反而时时都来挑着他的错处,我看这才是以权谋私!” 公主又是气愤上了头来,沈月担心她走的太快,小心被衣裙绊住了脚。 “既然陛下这么快要赵大人来对峙说明,说明心里还是相信赵大人的。” “那些谏官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陛下心里是有数的。” “他心里是有数的,但是那些谏官的嘴还是很厉害的,曾经吵的父皇那是一个叫头疼。” “书廷不是言官,性子要直些,我只是担心他应付不了。”他嘴没那么快,就他一个人,怎么跟他们舌枪论战。 公主还在心里设想着在朝堂上,他与一群谏官开骂的场景。 要是他扛不住,公主是已经做好了为他闯入朝堂的准备。 _ 陛下下的传令,也派了身边的李内侍来接他进宫。 本是问责的,这番动作,赵书廷却是猜到了明帝的意思,他踏入宫廷的步子,是坚定稳重了很多。 等了三刻,赵书廷才走进了这论事的朝堂之上,今日这气氛,是显得更肃重很多。 他刚一走进,就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正往他身上瞧来。 行事乖张,做事无度,草菅人命,以行查司之名,报个人私仇,无视法纪,但请明帝圣断,剥职问罪,以正朝纲。 他还在想着他们上书弹劾他的言论,每走一步,心里便多笑几分。 真是觉得荒唐无比,看来很久没有跟他们正面刚一下,他们是没尝到苦头,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那就陪他们好好玩一玩。 _ “臣,赵书廷,参见陛下,请陛下安,陛下万寿安康!” 跪在最前面,赵书廷跟明帝见了礼,明帝让他先起身来,又说着,今日谏台院上书弹劾他一事,要他跟谏官们当堂对峙,解释清楚。 明帝本以为他会很惊讶,之前他带人去抄白司州府一事,也没见他们急着上书来弹劾。也是会看脸色的人,这些东西,是吃软不吃硬的。 “书廷啊,你跟他们解释清楚,这样也算有个交代。” 明帝的话语是还软的,赵书廷自小就进了宫,明帝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是何心性,他还是明白。 “是,臣遵旨。” _ 今日这朝堂未散,那就是为着他这件事的,其余的朝臣已经识趣的都往后退了一步,就留下了赵书廷和几位谏官大人,这里即将会变成一个争辩之地,不再是议事大殿。 “谏台院的几位大人,上书弹劾书廷,说书廷行事乖张,做事无度,还草菅人命,以行查司之名,报个人私仇,无视法纪。” “要请陛下圣断,剥职问罪,以正朝纲?” “真是可笑,书廷是真的不知,几位大人是怎么能睁着一双大眼睛还要来编造假话来污蔑微臣的?” 赵书廷的气势也不低,稍稍的往右边去看了看,就是那几位大人。 他这一连的话,倒是有些镇住了他们的嘴,他们只是被当枪使了,哪里有那么坚决的心。 “赵书廷赵指挥,你借着行查司之名,烧毁民间屋舍,报个人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1章 第五十一回 血浸火烧(四) “陛下。” 一直在旁看着他们争论的相公,这会儿才开口说话。 他的声一出,整个朝堂上都安静了几分。 “小儿做事,或是真的还有不妥之处,还望陛下能够明查,见得真心。但小儿此回该受罚,老臣求请陛下恩准,待小儿完成追查细作一事儿后,先叫小儿回家思过,暂不领行查司一职了。” 相公此言一出,其余臣子皆都惊愕,包括一边的赵书廷。 他这是在做什么?赵书廷有些吃惊的抬眼来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上一次,他推他出来查探月关图的下落,赵书廷已经是很不情愿了,现在他居然说要他回家思过,暂不领职,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失去行查司的官职。 他真的不明白相公到底是不是在为他好,还是? 还是? 难道? 赵书廷及时的收敛住了自己的吃惊的脸色,他是大致猜到了相公的意思,可是不行,他现在还不能离开行查司的位置。 也并非是他贪恋权势。 他已经有了无上的尊荣,根本不需要这行查司指挥的位置,只是,这是最好的机会。 “回陛下,臣,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需要反省思过。月关图和顷水坊一事儿,臣既领了旨,必定会管到底!请陛下允臣,继续行行查司指挥一职,待臣给陛下一个好的交代!” “请陛下恩准!” 赵书廷又先跪了下来,给明帝求情磕头,自己不能离开,绝对不行! “爱卿是朝中能用之臣,怎么能淹没才干,回家思过呢?朕是觉得,赵爱卿这个提议,不大妥当。” 明帝这话是对着赵相公说的,赵书廷抬眼来看,是瞧清了局势,心里稍稍安慰了些。 看来,明帝的眼神都比他这个亲爹要好。 有了明帝的天子之言,赵书廷也不打算再跟他爹多说了。 “多谢陛下明见,臣定不辜负陛下之意,查清两件事的真相,必定拿回月关图。” 连自己的亲爹都要阻拦自己的谋划,赵书廷原本还以为那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辞足以能打动相公的心,但是,相公果然是朝堂上的老狐狸,狡猾得很。 赵书廷这又是领了明帝的旨意,起身时,那眼神都变得更冷淡了几分,他都没转眼去看看相公。 “既然此事已经说清,朕希望以后,你们各自安分守己,不要再多生事端,无事生非,令朕厌恶。” “是。” 明帝说完,那话里的狠意还没尽散,诸位朝臣这番也看清了赵书廷的位置,知道,他如今还是很得圣意的。【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2章 第五十二回 追查之路(一) “臣,赵书廷参见公主殿下。” 公主就在离正华殿不远的一节长廊上等着,赵书廷要临近时,便已经看见了她这青绿衫的身影。他收起了他那副略显疲惫的样子,还是努力在脸上挂着笑。 “书廷?” 公主转眼来看,他这副样子,衣服都没换,不是官服,还是一袭黑袍,但是她也能发觉到他这衣袍上似乎还带着了点血迹。 不咋干净。 “书廷?我今天听他们说,有谏官弹劾你的事。” 公主很是担心,急急的就走了过来拉着了他的胳膊望着他的脸仔细在看。 “你昨夜都没休息吧?看着脸色不大好。”公主热切的已经说了许多的话来,赵书廷还没缓过神。 他这会儿却又说不出话来,公主也是瞧见了他这副欲说的样子,先遣了身边的人下去。 _ 等着她们都走远了些,公主才又张了口。 “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那些谏官如此来上书弹劾你?” 公主先收了感情,还是问了他今日这件事到底结果如何。 “公主难道也相信那些谏官大人的言论?相信微臣是行事乖张,做事无度,还草菅人命,借机在报个人私仇?” 他在回答,也在观察她的神色。 赵书廷还是叹了口气,心觉这些消息传的真是快,公主也知道的很快啊。他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公主这双大眼睛,他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解释。 要是跟她说,他是去过那风月之地顷水坊,不会要跟他吵起来吧? 赵书廷想着这事,有些担心,支支吾吾的,是不想吐露关于顷水坊的事儿。 “我当然不信了!那些无理的谏官,是父皇往日里太过宽纵他们了,他们才敢仗着胡说!” “是陛下宽纵了他们,但是,他们仗着的却不是陛下对于他们的宽容,是背后别的人授的意。” “什么意思?” 赵书廷这副要说完又及时止住了嘴的样子,公主见着很是气,要说就一起说完嘛。 “你快跟我说啊,我是担心你,那些谏官的嘴可是厉害。” 公主使劲的拉着他的袖子,还不肯松开。 “臣,说。” 既然现在身边也没有其他的人了,赵书廷还是打算跟她解释一二,要不然,公主若是又做了什么,也让他意料不到。 上一次,淑妃娘娘的事儿,赵书廷已经大抵明白,其中多是公主暗中安排的,要不然,六皇子一个被冷落的殿下,怎么能这么安然无恙的出来。 _ 赵书廷顺势牵住了她的手,和公主慢慢的在往前走,正还在想该从何说起。 “之前臣跟公主提过,长京城内不大太平,有细作潜入,昨夜臣烧了那顷水坊,就是想断了他们的后路。” “那顷水坊的管事,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应该是没有料到我会直接将那儿给烧掉,所以,人还没来得及逃走,这些谏官上书弹劾自然也来的快了。” “这些你都想过?怪不得,你看着这么淡定。” “臣预想到了他们应该会有此一出,早就做好了准备,公主不用担心,就是,” 赵书廷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这生凉的手,握住了公主这般温暖的手,心里其实有好些慰藉。 “就是什么?父皇罚你了?” 公主还没有收到消息,还不知道陛下已经下了什么令。 “陛下没有罚臣,是臣的父亲,说等着追查细作的事儿一过了,要臣回家反省思过,暂不行职了。” 赵书廷说的时候,那表情很是不愉快,对于他父亲说的这个建议,他不仅不理解,反而心里还有些生怨。 “要你回家思过?为什么,你又没有错。”公主也心觉不对,这赵相公怎么会这么说,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维护。 “臣也不明白,但是好在陛下没有答应,还是要臣继续追查长京细作和月关图的事儿。臣,暂时还不能丢职,否则,后果难以设想。” “臣是担心,那些细作会和如今的逆王反叛有勾结,与在长京内的内应做了联合,那长京城就危险了。” “前线还没有报来战况,那逆王之事,还没有个结果,但是他的手,伸的还挺长的。” “如此设计,就为了这皇位,真是,”公主话到此,也暗自叹气,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公主回想了以往他们兄妹三人的事,再看看如今,刀剑相向,真的是亲骨肉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 “公主,世事难料,很正常。” “他们要争的可是皇位,天子之尊,谁会不动心?更何况,陛下之前也一直没有立下储君人选。所以,也是给了他们一些非分之想吧。” “元王,修王,都是储君人选,父皇却迟迟决断不下。所以,他是已经心急了?先来反叛了?” 公主有些失神,她知道储君之事,之前已经有些许大臣上书奏请明帝早日定下储君人选,安定内外朝堂。但是,他们也没有料想到元王如此心急,已经起兵做乱了。 “或许是这样,虽然臣,其实也有些怀疑元王殿下为何就突然起兵反叛了?这其中缘由还尚未得知。” “但是军事前线,臣,不在其中,也论不上事。还是等着周将军早日得胜而归,自然一切真相就都可见了。” 赵书廷说完还看了看公主的脸色,对于修王殿下私下做的事,他现在还绝对不能说,他不能将这个难题直接就这样抛给了她,她本不用参与这场争乱的。 更在于,公主与修王,是亲兄妹。 _ “公主,其实不用想这么多的,也没那么复杂。臣,一定会协助陛下清查逆王之党,以肃正朝纲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3章 第五十三回 追查之路(二) 公主的手都握紧了些,赵书廷也一样能察觉到,只好耐心给她继续解释着。 “幽州世子和南和郡主的这桩婚事,是陛下给中朝其余州郡的一个态度表明。” “幽州所占之地,乃是燕北重要战略之地,陛下是做了细细打算的。” “如今元王反叛,是给了别的州郡一个可以起事的名头,青州已反,那现在若是还有别的州郡也加入了怎么办?” “陛下以一桩婚事,就可以告知中朝之人,只要安心做臣,不仅有加官进爵,还有封地食户的奖赏。但若是谁敢帮那个逆王谋反,就算是像幽州这样一个十分重要的战略之地,陛下动动手指头也会将幽州郡王处决抄家。” “所以,幽州郡王至此还不归,臣想,大抵是有将他作为一个人质筹码之意。” “等着逆王之事结束了,若是中朝内安定,那幽州郡王和世子也可免于一死了。”赵书廷说了好些,大致意思,公主也能听明白。 “所以,他们谋害本公主的事儿就这样算了吗?” 公主有些气愤,还是放不下,那夜若不是宋长时及时赶到,她或许早已经死了,哪里还能站在这儿跟他说话。 “公主?”赵书廷还想劝她一句,但也知道公主性子倔,不好听劝。 “你别说了。”公主已经冷了脸,松开了赵书廷的手,稍稍的转过了身去。 赵书廷知道她是不肯放过他们,也知道她那一夜所受的惊吓和恐惧。 他眼里带着怜惜,很是温柔的看着公主,他想劝她,暂时先不要急着跟他们算账,按照陛下的心思,若硬是要给一个交代出来,就算真的是他们做的,陛下也只会推人顶罪,明面上不会斥责他们。 “公主,前朝之事,牵扯很多,一时也说不清。” “眼下,逆王平叛,细作追查,追回月关图,才是朝中最要紧的事。” “待这些事一完,若是公主还没有消气,臣也会帮公主的。” 赵书廷也已经替她计划好了一切,他这个行查司指挥,要说报私仇,这才是私仇吧。 “我知道了,我都明白。” 她虽是一个小女儿家,但也是中朝皇女,也不该做那般柔弱之态,她担中朝公主之名,也该行皇女之责。 公主抬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几滴眼泪,收住了声,知道自己是该要理智些。 只是每每闭眼的时刻,她仿佛都能回想起那夜在火场差点丧生的情形,那样的痛和恐惧,却是时时刻刻的都烙印在了她的心里,时时都在提醒着她。 “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你先出宫去吧。”公主发了话,忽然变得冷静。 赵书廷还想继续说什么,还想再安慰安慰她,他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他明白。 只是现在,他是觉得公主比以往都沉稳了不少。 他往她身边再走了一步,想拉住她的手。但是,公主却很快的就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触碰到他。 他是该走了。 “是,公主保重,臣,先行退下了。” 赵书廷说完,还没有立刻就走,在旁瞧了瞧她的神色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时辰已上了头,他必须要出宫去了。 他的脚步还是那样快,可是,待他离去的时候,公主却不似往常一样,还要盯着他的背影继续看了。 她对着正华殿的方向,看的却尽是那些冰冷的地砖殿宇,眼里唯一觉得温暖的,却是那夜嗜天的火光,那样亮,那样刺痛着她的心。 “公主,六皇子正在内廷寻公主。” 沈月得了他们传来的消息,还是等着赵书廷走远了才又跟上来禀报给公主的。 “知道了,回去吧。” 公主似乎有一刻忘记了自己今日这样急急赶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是眼下她听到的却不是一直想听的。 “今天他说的意思,到底是真的想帮我的吗?” 公主小声念了这句,或许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他赵书廷刚刚说的话与明帝之前说过的又有何异,无非就是劝她先忍耐罢了。 她已经忍耐了,但是她是公主,自带有骄傲,怎么能步步忍让,她已经往后退了一步了,绝不可再退。 “回去吧。” 公主深深的吐了口气,甩了甩手,还是拖着她这也有些疲惫的心神回了去。 —— 刚出了宫门,吏苏已经回了来。 只是刚回来他就听说了赵书廷被谏台院上书弹劾的事,赵书廷已经进了宫,却不知道生死。 他也在等。 吏苏身边的人,是赵书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4章 第五十四回 追查之路(三) “大人,人快不行了。” 赵书廷刚下了马,就听着了他们赶来禀报。 “真是废物,这都抗不住了。” 赵书廷急急的走了进来,直接进了司狱那黑暗地界去。 “大人,这该怎么办?” “去拿汤吊命啊!还说什么废话!” “是。” 赵书廷是真的有些被气到了,有些上头,跟他们发了发脾气。 “怎么,你们是担心什么?” “是担心我这进了宫被问责,又做不了你们的大人了,所以如今也开始懈怠了吗?” “不敢,属下们不敢。” “那赶紧去提人啊。” “是。” 原本还有些无头绪的小吏们,这直等着赵书廷回了来,他们的双脚才开始有了归宿,行查司这又恢复了往日的紧张秩序。 —— “现在就剩了一口气,不如就在死之前做了好人,将你们背后谋划的事儿都一并告诉了我,说不定,你还能算是有功之人。” “还能留个全尸。” 赵书廷最后的那一点耐心都已经快被耗尽了,还能再说出这句稍显温和的话来,也是自己觉得为难自己了。 司狱里一贯的显黑,所以那管事的妇人已经是不大能看清楚他的脸色了。 还吊着那么一口气,她已经是不大能再多说了。 “谁让你们给她上刑的?我不是说了,只需要看着她,不许她死就是了吗?”赵书廷往她这边走近了些,她更显凌乱的头发,那一张更显惨白的脸,是告知了他,她被上过刑,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快就扛不住了。 但是刚刚,赵书廷还命人泼了一盆冷水给她,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但是,她现在需要的却不是清醒,而是吊命。 赵书廷刚才那句话里带着很大的怒意,他们还真是好下属啊,等他一不在,他们便可以朝令夕改,阳奉阴违,这么多年,他养的都是些什么人。 他瞧了一眼她的伤势,是烂了皮肉,只是暂时还要不了命,但就她这副身子骨,实在也是撑不了太久了。 谁要来跟他玩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 “说啊?!怎么又不说了?” 赵书廷转过了身来冲着他们大吼了一声,他们都应声而跪,不敢再多言。 “大人明鉴,这疯妇满口污秽,大喊大叫的,还欺负辱骂看守的狱吏,所用之词,实在肮脏。” “曹副指挥说要让她见见厉害,知道轻重,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看把你们一个个都能耐的,要不然我这个指挥的位置给你们来做行吗?” “不敢,大人言重了!属下们不敢。” 曹副指挥,上一次去抄白府的时候,赵书廷就已经看出了他有些不对了,之前只是当他是想争功冒进,也算不得是什么,让给他就是。 但是这次,他必须要给他一个说法。 他们十几人都跪在了他的面前,急着请罪,这件事,的确是曹副指挥下的令,他们正犹豫不决时,她已经受罚了,所以才急着跟赵书廷说她已经快不行了。 “大人恕罪,下属们真的不敢违背大人的意思。” 他们跪着,还在发抖。 “都滚出去,全部去领罚!十记笞杖!” “是!” 赵书廷已经发过了脾气,但还是理智占据了大脑,光罚他们也无用,还是让他们都别来添乱的好。 一众人都失慌的滚出了赵书廷刚刚所在的一方司狱,刚好,吏苏已经送了赵书夏回府,急急的又赶了回来。 见着这副情景,吏苏猜着怕是里面的人刚发过了脾气,他还得给自己提一个醒。 “吏苏小大人,刚刚赵大人才发了脾气,这会儿你进去,可能讨不了好啊。”身边的人在提醒他。 “大人方才才说了,要他们去领十记笞杖,即刻行刑!” 该滚的人都滚了,他们已经架好了板子和凳子,就在司狱外行刑了。 吏苏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赵书廷此刻想必是很心烦的,现在还不如让他们先行刑,等着他消消气再进去。 “那就先挨罚吧,叫出来,要不然大人怎么消气?” “不用你说,我们都知道。” 他们要挨罚的可是没个好气,白白的要受罚挨打,谁心里好受啊。 —— 司狱这一方已经没有了别人,赵书廷还能听见几声她的呜咽。 “他们对你用了刑,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如若你还不肯说,我现在立刻动手,送你上路!” 他的话语可是丝毫不软,狠意丝毫未减,他们其实也没做错,给点颜色瞧瞧也行,但是他们不听话也还是得罚。 “大人,之前所说,已经知道了顷水坊的背后幕主,那大人还要继续往下查吗?” 看来她真的是要清醒了不少,嘴也软了不少。 “你这话是在点醒我?” 赵书廷对着她冷笑了几声,觉得有些可笑,他要是不敢查的话,还至于费这么大的劲去烧顷水坊吗,以至于触碰到了他们的红线,急于上书弹劾罢免他的官职。 “我相信,顷水坊里面藏着的勾当不止这细作一件,还藏了什么?告诉我。” “召陵之事,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 “召陵?什么召陵?” 她还吊着气,还来反问他。 “这件事不是该我问你吗?” “修王殿下,养着你们,通风报信,这番派了人去召陵,难道不是意欲调兵吗?” “各路州郡皆有驻军,但却没有实权,还是得过了各州郡的当吏文案,这么说来的话,召陵,已经成为了修王殿下的附属,去调兵,是直接想暗中埋伏于长京内,还是别的州郡啊?” “他派了人去,你以为我们行查司收不到消息吗?但是我并没有去阻止他们,你们也不知道我打的是什么算盘啊?” “快说!”赵书廷倒是先说了不少,这怕是她贵人多忘事,他还要点出来。 “原来大人已经知道是修王殿下的手笔了,看来大人还真是有些本事,都能挖到这儿来。” “至于修王殿下派人去召陵一事,我们只是知道,但却不是我们的人,至于到底是去干什么,大人,其实你们行查司的消息应该比我们的更为准确才对。” “我本来也很不理解,修王殿下本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元王谋逆反叛,他就是储君的最后人选,又何必再多费周章暗中谋划呢?” “本大人一直都不明白这个点,到底是还藏了什么秘密?我很好奇。” “元王殿下反叛,修王就是储君人选,大人说的却是一点也没有错。” “所以大人又何必再多追问,不如就此作罢,修王殿下即位,大家都能得享其成,难道不是一件绝好的事吗?” 她还带着痴痴的眼神抬眼来看着赵书廷,这对于她们来说,就是绝好的事啊。 他为什么要来破坏,为什么要来阻止。 她的眼里还生起了一份哀怨和无比的生恨,眼看,她们多年的谋划,就要成功了。 只是,遇见了他,这个赵书廷,还算是修王殿下的妹夫,怎么能与他对着干。 —— “看来,修王殿下派人去取你的性命,也是早有先见之明的,你只会来破坏我们,哪里还会来帮我们!” “刺杀一事,原来你们都是知道的,装的这样好,真是差点被你们骗过去了。” 赵书廷丢了冷笑之态,转而有些得意,他还想说要感谢修王殿下派了人来刺杀他呢,不仅非但没有得手,还让他早一步看清了他修王的真实面目。 否则,他要挽救赵家之祸,可能就太迟了。 “我就先告诉你,你家主子不一定能登上这帝王之位,掌不了这万里中朝江山,他罪行已定,就只等着下地狱见阎王吧!” “你敢!我家主子是嫡出王系,你只是一个臣子,给皇帝做狗腿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妄言这储君之位!你不配!” “你不配!” 她整个人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跟上次见到的珠玉粉饰美人相比,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很激动,试图挣脱那铁链,要往赵书廷的脸上再吐些口水污血。 他一个臣子,怎么配,怎么配?! “呵呵!” 赵书廷收了眼,稍稍的低了头来,她已经失去了理智,那也就没有再审问的必要了。 “啊!啊!” 看她嘴里还不肯收话,赵书廷直接抽出了短剑来,直接就插入了她的心脏。 —— “啊!” “啊!” 这一方司狱外的叫喊声太大,正好掩盖住了这妇人的呜咽声,她睁大了眼睛,那眼球都快突了出来,甚是吓人。 “十记笞杖已经打完了啊,该回去躺着的躺着,还能站着的就站着,先不用你们了,我去回了大人就是。” 他们受罚已经完了,希望他们刚刚痛苦的叫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5章 第五十五回 追查之路(四) 六皇子早起时用过了早饭,就说要出去找阿姐,他想学写字看书,希望阿姐能多教教他。 但他却听闻了公主一大早就去了正华殿,今日朝堂之上,似有人弹劾他的未来姐夫,行查司指挥赵书廷。 他也有些急,但是自己连内廷的情况都没有弄明白,这些事儿他更是不大清楚。 六皇子心神不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_ “殿下别急,公主阿姐应该很快的就回来了。” 六皇子带着一张文纸,正在公主的含元殿外等着。 他一直在门口处张望着前方,含元殿的人给他端了木椅和热茶来,他也没有打算坐,连茶都没有喝上一口,只想等着阿姐回来。 他只想见着阿姐。 只是他的阿姐回来的时候,像是失了颜色一般,脸色也不大愉悦。 “公主回去了,用些安神汤吧。” 沈月也察觉到了她这番失意的模样,还说要给她多备些好吃的。 只是,她挥了挥手,都没什么兴致罢了。 行至门口,才看见了六皇子就乖乖的等在那儿。 “阿令?” 公主像是用了很多的力气才叫出了这两个字,她已经没了其余再多的力气,想直接回去歇息了。 “阿姐?” 他小跑了过来,是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大高,难道真的是为了他赵书廷今日被谏官们上书弹劾的事儿?公主若是为此伤神也是正常的。 “阿姐看着不大好,是不是生病了?” 他倒是好了,可难道她又要病倒了? 六皇子走近了她身边,想扶着她,公主却只是说不用,没什么不好,就是单纯的累了,想歇歇。 也罢,他也不能再拉着她说话,这样很费精神的。 “那阿姐先好好休息,阿令晚些再来找阿姐说话?” “好。” 即使是很累了,公主还是极力带着笑宽慰着他。 “阿令先退下了。” 他乖乖的行了礼,自己还是先走了,他虽年纪小,可是对着他这阿姐,还是十分恭敬规矩的,礼数从来没有怠慢过。 “殿下慢走。” 沈月回了礼,扶着公主进了殿去。 “公主早饭都没怎么用过,要不再吃些?”进了这如正华殿一般的冰冷殿宇,公主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只说不用了,就进了自己的寝殿就要躺下睡了,或许,睡一觉后,她能再清醒不少。 她是这样想的。 睡梦中却很容易想起那一阵马蹄声,萦绕于耳,难以忘却。 —— 赵书廷出城的时候,是差点忘记了他之前已经叫易大人加紧勘察巡逻,所有出城入城的人,都要例行检查,所以他也一样。 但守门的人见着是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是赵指挥?那就不用检查了,放行!” 来盘查的人还算是个有眼力见的,赵书廷一行五人都还没下马来,他已经让他们都放了行。 “该检查的检查,我也不例外。” 赵书廷这一声冷语是说的带着几分客气,但是他也没有打算要下马检查的意思。 “赵指挥走吧,我们就当检查过了。” 只是轻骑五人,人,马,刀剑,别无其他的。 “这可是你们说的。” 赵书廷也不想多纠缠,没多说一句带着人就往城东郊外去了。 马儿跑的很快,起了一路的尘烟。 _ 天色时辰过的也很快,公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 她坐了起来,殿宇内尚无一人,看着那扇镂窗外的天色,一层薄暮的黄昏之色,是有些加重了她心里的那一阵落寞和愁绪。 公主讨厌这个情景,只有她一个人,这个时刻,所有的一切都只有她一个人。 她没有感觉到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6章 第五十六回 长烟日暮(一) 黄昏时分,赵书廷一行人就在一家观舍外歇脚。 这个地,已经距离城门处有十几里了,这个观舍,设在了一处会路地,再往前走就是一处树林,天黑了,更不好瞧清了。 刚刚带着他们出去巡了一圈,除了经过之前事发的郊外木屋,其他的倒是还没发现,也还没察觉有什么不对的。 这观舍外,正有一处小茶间,赵书廷他们走的也有些久了,有些口渴,还是让他们歇息了会儿。 这会儿来喝茶的人不多,赵书廷和吏苏坐在了一处,上的茶没那么精细,这会儿他也挑不得。 “不知道大人这会儿要我们来出城巡查,是想查些什么?” 吏苏刚说完,还从怀里拿出了一包小帕,里面还包得有几个小饼。 他们是随时都要出去办差的人,吃饭都没个准确的时辰的,吏苏时常都会带一些小吃食在身上,时时填填肚子就可以了。 他拿了一个饼递给了赵书廷,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惯,他的手还伸着。 赵书廷是贵公子,跟他们不同,吏苏是知道自家大人有些挑剔的。 赵书廷撇了他一眼,自己也的确是有些饿了,虽是迟疑了会儿,还是接了过来。 “我们只是在这儿小转了一会儿,其实也没什么。” 赵书廷咬了一口饼,又吞了一口茶水。 “我还以为是大人心中有些烦闷,是想出来透透气。” 吏苏他们都已经是知道了赵书廷今日被弹劾的事儿,不出半日,整个长京城连这点事儿都能给传的明白了。 吏苏也是时时都看着他的脸色的,虽然神色不是太难看,但是也轻松不得。 “不是烦闷,是还在想一些事儿。” 现在是秋来之时,这起的晚风都带着好些凉意,赵书廷穿的还是单薄了些,但是也不怎么觉得冷,或是他挺抗冻的。 风声而过,那些马儿刚吃完草料,看着过路的人儿,又嘶鸣了几声。 “是,还在想顷水坊的事儿?” 吏苏试探性的问了问,可是奇怪啊,那管事的人已经被他解决了,自家大人这性子,若是早无用了,也不会再废话多留下。 “冷烟一个潜伏多年的细作,这个时候露了马脚出来,多半是死了。” “她家主子的手还挺快。” “但是大人这下直接就把顷水坊给烧了,他们应该也是没有想到吧。” “出其不意啊。” “所以因为这件事,大人被,被弹劾了?” 吏苏手里的饼子还没开吃,他刚说完就有些后悔,这都是已经很明白的事儿,赵书廷也肯定是没有讨着好,他还多问什么。 “无所谓,反正他们也说不过我。” 赵书廷做了个很随便的样子来,这倒不是最要紧的,他就是不大清楚,相公的真正意思。一想到这儿,赵书廷还有一丝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跟他说的太多,要扶持六皇子的事儿,他应该私下做的。 就如,他正暗暗谋夺长京城内禁军和其他军卫的调令权一样。 他应该全靠自己。 —— 碗里的茶水已经少了大半,还剩下那么一点,刚好盖住这茶碗的底。 “如今顷水坊已经没了,这个细作的下落也暂时不明,那这样的话,岂不是线索就断了?” 若是这条可以牵扯到她背后主子的线已经断了,那不就是失去了一份契机吗。 回到了正题之上,还是眼下的事情要紧些。 “城内细作探查一事,本就是个极好的幌子,可以借着这个名头,去做掉很多人,但是这条线既然已经断了,也暂时先不查了。” “月关图的事儿更要紧些。” “大人之前说能让那月关图背后的人主动的将这图给交出来,这又是为何?我们又该如何做?” 吏苏一连发问,提及到了这些事儿,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刻意压低了很多。 这茶间虽然人不多,但是也难以看清到底有没有别人混入。 赵书廷一行人穿的都是便服,但是这样整齐的样式和气质,又都带着刀剑,也不难猜出或是朝堂衙门上的人。 吏苏嘴里也咬着饼子稍稍的偏了头往周围看了看,已经是稍夜深,茶间小贩已经点了好几盏油灯来。 “若是有利可图,他们怎么会不动心?封官嘉赏就在眼前,岂会轻易放弃?” “嘉赏?”吏苏还没转弯想得更透彻,赵书廷这是什么意思,这东西不就是个麻烦吗。 赵书廷起先也是觉得接手了过来也是很心烦,但是现在,换个思路想,其实也不用他们过于劳力。 “之前朝堂上他们上书有言,凉州当吏私开边境与外族互市,已经是犯了谋逆大忌,凉州还能安稳?” “迟早都会出事,但若是这件事就是个局,这个细作背后主子身边的人一定会言,派人去安定凉州,到时候,这个月关图不就要发挥作用了吗?” “他们也会主动的交出来,借此来讨个封赏。” “那岂不是这样太便宜了他们,不仅没有受罚,还能讨个封赏?”吏苏却是觉得不大值得,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真的就是白费力气了。 “陛下想要的是个结果,到时候,不仅月关图被找了回来,凉州也能被安定,这是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 赵书廷已经吃完了这整张饼子,胃里有了东西,也少了点难受了。 “那这功劳,大人岂不是就没了?” 吏苏这话里是有些惋惜,他们每天这么辛苦,别到时候,什么便宜也没有捞着,连一点封赏都没有。 “我入行查司,从来都不是为了求功。这些封赏,还不如我府中平时年岁赏赐的多,我又不稀罕。” 赵书廷撇了撇嘴,他要是求升官的话,那谏官的位置早就是他的了,他还何至于在这行查司里混日子。 “是是是,小的说错话了,大人别怪罪。” 吏苏抿了抿嘴,唇舌之间还有淡淡的茶香。 —— 刚落下了话音,还有一商队正也要往这边赶来,看方向,应该是刚从城内出来的。 “小商,来茶喝!” “好。”他们一行十几人,也是过来歇脚喝茶的,天晚了,他们却还在赶路。 赵书廷寻着声音,也朝他们那边看了一眼,刚刚他倒是忘记说了,从城东郊外之前那个事发地到这儿来,这一路的轨迹都很复杂,车队,人马皆都有,似乎不知道哪个人队的,还落下了马蹄环。 “现在城内戒备还比往日里要严一些,出趟城来真是不大容易。” “听说是在查什么细作,会不会是那逆王的人?” “可别多说,既然是细作,那多半是杀人的行家,还是不要多打听的好。” 稍不多时,他们说了几句会也就转了话去,说了其他的。 赵书廷和他们刚刚一直都没说话,但是也听了一耳朵。 戒备森严,赵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7章 第五十七回 长烟日暮(二) 公主醒来时,又大致重新梳洗了一般,洗去了芳脸上的泪痕,免得让六皇子瞧见了。 沈月已经备好了小席面,就在殿内的霄华阁,她也去请了六皇子殿下来,他是很高兴的,带着几张书纸就小跑了过来。 一进了阁内,还没瞧见人,就先急着叫了声阿姐。 可是,公主却还未到。 “请殿下再等等,公主或是还在梳洗。” 但是已经入了夜,公主也只是换了一身更随意点的衣衫来,头发也只是半挽着的,公主是美貌天资,即使没过多的装扮粉饰,也是掩不住其妙色。 只是她这脸上,此时却多了份愁丝,不甚好看。 “公主,席面已经备好,都是做的公主往日里爱吃的。公主今日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还是要吃一点的好。” 沈月已经来请公主,见她这副模样,还在猜她刚刚是不是已经哭过了。 但是她还是没有直接开口就问,沈月其实也能猜到的,之前火场的事,给公主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所以现在她咬着世子和郡主不放,也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 _ 六皇子就乖乖的坐在那儿,手里还握着自己之前就已经写好的书纸,他向泽华殿内的内侍请了教,自己学写字,在一张书纸上刚写了几遍自己的名字。 明穆令,明穆令,他倒是才学会这样写,便想来拿给公主阿姐看看。 之前在西苑的日子里,他与秋月连吃饱饭睡好觉养好身体都是问题,哪里还有余力来写字读书。西苑里的那些书籍都是很旧的了,他翻看了几遍,也只懂得那么一点。 笔墨纸砚都不常有,自然他能认得的字,习得的书也没那么多。 但是还行,他记忆力还算好,那些旧书里讲的东西,他看了好几遍,现在都能背下来。 但或是他现在的学识,都还不如公主阿姐身边的侍女。 六皇子的眼虽看着面前小桌上的酒肴美食,但是没有进心,还是在暗暗等着公主阿姐的到来。 “阿令等了阿姐这么久,是阿姐来迟了。” 公主从阁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拎了个小玩意,六皇子一听见了她的声音,就连忙起了身来,去迎阿姐。 “阿姐安好,阿令没有等多久。” “阿姐,阿令早先写了几个字来,想给阿姐看看。” 随即说完,六皇子已经将那一张书纸展在了公主阿姐的眼前。 “阿令识得的字并不多,也写不好,阿姐别见笑。” 公主转眼来认真的看了看,这字嘛,虽然是比不上那些大家之作,看似笔力也还不够,但是,多半还是能写的规整。 “我知道你往日里没有读过太多的书籍,也没有请先生夫子来教过,但是还能写几个字,已经算很好的了。”公主其实是在夸他,这也是父皇和母后的疏忽。 六皇子听后稍稍的低了低头,面露一丝惭愧之色,按着阿姐的说法,他还是皇子,但是现在是学识连公主阿姐身边的侍女都不如,更别说什么君子六艺,琴棋书画,他真的是还不大会。 “对不起阿姐,是阿令丢了阿姐的面子。” 他说的这声音,渐渐的都低了下去,公主心细,已经察觉到了,她收了手里的书纸,大方的对着他又说, “阿姐并没有责怪你,相反,阿姐还要表扬你。” “虽无人教诲,但是你本性还是纯良,待人温和有礼,这便是你的好处。” “而且,你现在还会写字,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十二岁的六皇子明穆令,虽然是还比不上十二岁的修王元王和公主,但是想着他的成长环境,公主真的没有怪他。 “而且,干嘛要低头,不用觉得很羞愧。你是皇子,是这中朝的皇子,可是贵人,不要再学这个样子了。” “他们该来敬你,不是你去敬他们,记住。” 这一句,公主加重了语气,是很硬气的在点醒他,要说做皇子,他现在还真的不如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来的有样,但是,也还是需要时日来教的。 这一点,公主倒是差点忘记了,还没给他安排好夫子先生来给他教书,也还没有说要带他去射箭骑马,她也是想着他现在身体或许还没恢复到能学这些的地步。 “先坐下吃饭吧,阿姐睡了很久,还没吃东西呢。” “是。”六皇子稍稍的抬起了头来,但是这般神色可是一时消退不了的。 公主收了书纸,带着他又坐了下来。 “看,他们做了莲花鱼,还有橙蟹,阿令多吃些,补补身体。” “阿令,阿姐想,要不然再等明天过了,阿姐就给你安排先生来教你读书写字,至于其他的,阿姐再给你另外安排,好吗?” “一切都听阿姐的,阿姐做主就是。” 其他的他也不甚清楚,连人都不怎么认识,自然万事也只能听阿姐的。 “阿姐就是担心,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完全,大动不得。” “没事的,阿姐,阿令已经好了,可以读书了。” 他不知道怎么剥螃蟹,自己虽然夹了一个,但是却无从下手,这样的珍贵物,他以前可是没怎么吃过,现在都已经忘记了。 “那也行,待我先去见见父皇或母后之后,阿令或许能跟着阿姐一起去读书。”公主话语轻松,但六皇子却面露难色。 “父皇?” 这个对于他来说,很是陌生的字眼,他的耳朵,好似也没了这个记忆。 _ 说到这儿,六皇子的手已经没动筷了,碗里的螃蟹,也还没尝到是何滋味。 “父皇,还记得我吗?” 阁内现在除了公主和六皇子,还剩了沈月在一旁候着。 刚落下了那话音,阁内可是安静的很,公主也没有立刻回答他,别说父皇,其实,在公主过去成长的日子里,看的,见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8章 第五十八回 长烟日暮(三) 殿内的烛灯已经燃了一阵,时辰是越来越晚了。 “公主,行查司赵大人托中内侍给公主送了样东西来。” 刚没吃几口,阁外就起了一个宫女的声音,说是赵书廷送了东西来,请公主一收。 “回公主,赵大人还有几句话要交代,说今日与公主谈话,是赵大人思虑不周,没有顾好公主殿下的感受,请公主莫要放在心上,宽恕赵大人。” “这个东西,就当是给公主赔罪了,请公主收下。” 真是念着谁,谁就来了。 六皇子很是认真的听完了这个来报宫女的话,想了想,才是明白了些原委。也是怪不得刚刚提到了未来姐夫,公主的话却不是很多。原来他是得罪了公主,说错了话,这是来赔罪来了。 公主嘴里还细细嚼着那块鱼脍,滋味甚是好,公主多吃了些。 沈月立在一旁,刚看了看公主的脸色,也大致能猜着是为何,公主咬着世子和郡主的事儿不放,但是赵书廷多半是劝她先暂时放下,不要追究,这是逆着了公主的意思来,怎么能让她心里痛快。 不过,还是他性子软,没多久,就来送东西请罪了。 这招,还是挺有用的。 “阿姐?不接吗?” 那宫女似乎还站在那儿没有走,公主也没回应。 “送完东西就先下去吧。” “是。” 沈月先替她答应了下来,接过了东西,看着公主那副不是很拒绝的样子,沈月走近了些,跪在了公主的身边,将赵书廷遣人送来的盒子打开了来。 “好美的一块玉珏,这样好的东西,可是不多得吧?” 沈月打开了那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块血红色的玉珏,上面的纹路是云纹,像是个旧物件,光泽其实没有那么新,但是这样的东西也是不多得。 “难道还是他娘亲的东西?” 公主看着那块玉珏还是有些失神,其实她没有真的怪他,赵书廷跟她解释清了这里面的道理,她其实不是没有想通。只是,她一想着父皇的态度,还是有些心疼。 “他娘亲留给他的东西不多了,他都已经给了我一半了。” 公主伸手去取了那盒子里的玉珏,这玉,触着生凉,这一层的陈旧,可是覆满了故事感。 “还说不是来请罪,他真的想多了。” 赵书廷多年前送的折扇,也是相公夫人旧时之物。 那折扇上用的湘妃竹是相公与夫人在时,他亲自为夫人采的,扇柄上涂的香料也都是相公曾经出征西北时寻到的一种稀有香料,多年气味都不会散。 相公夫人去了之后,其实留给赵书廷和赵书夏的物件也不多,那把折扇,本是要给赵书夏做嫁妆的,但是赵书廷还是给了公主,算是个定情之物。 “我跟他说话,要是我性子上来了,先让步的总是他。” 公主喃喃的念了这句,是想了很多,赵书廷从来都是让着她的。 “他回家了吗?” 公主抬起头来又多问了一句,这般夜深了,他多半还是在行查司里忙着。 “奴婢不知,那奴婢现在去打听打听?” “算了,不用了,问出来的结果都一样,都能猜到。” “是。” 公主低着头,还看着他刚刚遣人送来的这个东西,她忽然有些伤神。 _ 一旁的六皇子也是瞧得清楚。 “阿姐和那个赵大人是吵架了吗?” 六皇子在一旁看了许久,弱弱的又问了一句,这般架势,他人还没有见到呢,就已经隐隐的窥到了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 看来这位赵大人,哄公主的本事还是有的。 “没有,就是他觉得没有说对话,怕我生气,来送东西求情了。” “看来姐夫是个性子软和的人,对阿姐甚好。”六皇子只是这样说,但公主却觉得他说的太简单。 “性子软和?呵!” 公主放回了东西,让沈月先好好收起来,刚刚六皇子的那句话公主觉得似对又不对。 “他在我面前是挺温柔的,说话也软,但是,他在行查司那个地方里待着,又怎么可能完全是个性子温和软弱的?如此这般的话,又怎么审问嫌犯再上刑杀人了?”公主说了实话,她又不是没看见过赵书廷生气冷脸时候的样子。 外人都道,他可是招魂的阎王。 “行查司?那是干什么的?”六皇子问到了这个事,行查司,这是什么。 “呃,” 行查司,公主一时也说不清楚,那个地方,她其实也不喜欢。 “日后再给你解释。” “好。” “这个果酒是他们前半年新酿的,味道还行,尝尝?” “是自己酿的吗?阿令也在书里也曾见过酿酒的方法。” “是啊。阿令也看过这些,那还是很聪明的。” “就是闲看而已,阿令其实不大会的。” “阿姐想着,长京城内庄云书院的迟先生,是个好人师,曾经也教过修王殿下和,” 还有元王殿下。 公主没有继续再言,如今再说着元王殿下,她也觉得怪怪的。 他如今已经是逆王叛党,公主止住了口,还是没有说着元王殿下。 “还有其他的世家公子,名声甚好,我想去求个恩典,请他来教书讲学,阿姐相信阿令,悟性很好,一点就通。” “迟先生?是个通经知理的大儒者吧?”要不然也不会能来教授皇子了。 “他在宫里吗?” “他没有在宫里,还在书院教书,父皇曾意欲授予他官职,但似乎他婉拒了,说自己还是喜欢教授经学,遍育桃李。” “都不愿意做官?这等心性,可真是不多得。” “或许是自有心志,强求不得。” “但是若是去宣召,他也还是能来教授的。” “都听阿姐的,阿令都听阿姐的。” 六皇子看着公主点了点头,他都愿意。 “还是得去求父皇的恩典啊。” 公主脸上虽是在笑,但是心里有一丝犯难,她还是得去明帝那儿求个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9章 第五十九回 长烟日暮(四) 这般夜色之上,还有好几颗稀落的星星在空中照明。 利州城内。 这里已经有好段日子都在闹着妖祟之事了,那老道长的尸体被抬回司判府的时候,那里可是有好些百姓都在围观。 “现在利州也是不大安稳,说是这妖祟其实就是那些流贼的借口,说是利州也要守不住了。” “那逆王之势如此之大,从青州都能勾结到好些地方来,看来那周将军怕是很要吃力了。” “都打了好些时日了,还没有战报传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百姓对战事议论纷纷,也都是为着自己能够过个好日子的好,谁真的能当这天下君主对于他们来说不重要,只要是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那就是明君。 “尔等不得妄言,速速散去。” 司判府和当吏府,已经是好一段时日里都是焦头烂额的了,司监君要是就这样参上利州一本,可就是遭殃了。 利州当吏,乃是罗云大人。 这两州之内,可是都不大太平,人心难定,妖祟做邪,怎么能安定。 _ 当初那在应州练场和那片竹林里苟活下来的女子,到现在也还没有离开利州。 她倒是还想去看看热闹,刚进城的时候,偷了个钱袋,里面还有几贯钱,她先换了身干净的行头,如今这样子,更不像是在应州练场里做苦役的雁奴。也不是那个还在竹林荒山里苟活挣扎的小姑娘,她稍稍收敛住了这一身逼人的戾气,化作了一般的良民。 前几日利州城内,无论是茶坊饭馆,还是酒宿客栈,许多人都在私下谈论这件事,又说着城外的寺庙已经被官兵查封,那算命的老道长被杀,却是如今连凶手是谁都还未清楚查明,这等事儿,还是一概都推到了这些妖祟的头上才解释的清楚合理。 这些官府,也是为了平息谣言,不想激起其余的祸乱。 前夜宿在一家客栈,在二楼上的席面间,一桌人正谈话时,她竖耳还听了许多。 那桌席间,正是有两三个不论是衣着还是腰间装饰都不寻常之人,有些贵气。他们说着近日利州城内的设防都要比往日里严峻了许多,出城可是没有以往那么容易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流出来的谣言,说是利州当吏和元王等逆党有些勾结,此等妖邪之事就是他们想要拿下利州而编造的一个好借口。 城内放了风声,这便有许多大户人家想要早些离开。 那女子听后也是心中默然,自己从应州到利州来的这一路上,大概是见着了几次什么流贼,看来这一片地方,也是有些不大安定。 看着客栈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去,她又想起了那晚在应州杀出来的情形,那般的刀光血影,那般的凶险,她逃出来可谓是真的不大容易。 闻的这里的酒气,她其实不大舒服,她身上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疼,雁奴们曾都是狱犯,因为各地流犯又都不同,但所得罪名和苦役都是一样的,取名雁奴。 作为雁奴,身上都是有特殊印记的,轻易都不好去掉。 她为自己换伤药的时候,对着铜镜看,也是有一把想将这点血肉给直接要剜去的冲动。 但是她还是没有动手,也算是为自己留个印记,做个提醒,提醒她自己不能忘记,千万不能再回到过往的那般情形中去。 如今她孑然一身,可谓也是孤苦无依,她绝对不能再回去过那样的日子。 利州和应州隔的也不算太远,应州雁奴反叛作乱一事,其实利州这地也有所耳闻,她也有些担心,万一司判府贴了公告出来,要彻查雁奴一事,她也又要遭殃了。 利州这地,还是不能再继续待下去,她还是得先离开这儿。 — “天黑夜深,小心妖祟,早日归家,安分别生乱。” “大人,城内已经勘察了好几日,一丝一角都不会放过的。” 罗云大人正在利州城墙之下,前日他属下的户客已经建议罗大人还是要早些严设城防,严查过往之人。或许,应州雁奴的事儿,也跟利州这件妖祟之事有关,或是那些雁奴流窜,杀人如麻,利州如今也被牵涉其中,还是得早日做好准备才是。 免得被司监君无故参上一本,丢了官职。 于城墙之下,数把火光照着罗云大人的面,似还看得出眉眼皱的深,都不放松。 “就先这样办吧,让司军府的人,带人多加巡逻,城内若有其他的异动,直接拿下关押,听候发落。” “是。” 他看着这城门,已经被他们上了好粗的枷锁,这等夜深时分,正是那些妖祟最易做乱的时刻。 他还是先叹了口气,应州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也是早有耳闻,似乎也还听说了当朝行查司指挥赵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0章 第六十回 长烟日暮(五) 越叔在前面带路,去的地方却不是相公的书房,而是家中祠堂。 赵书廷边走边看,已经是预料到了这次相公恐怕是跟他要来真的了,他这会儿可是搬不来救兵。 生死难料,赵书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至祠堂,周边一个人都没有,越叔也已经下去,相公就立于祠堂之内,背对着他。 相公已经察觉到人就在他的身后,也没有及时转身来。 “爹?” 赵书廷已经走了几步,也到了祠堂之内。他抬眼来一看,就是他娘亲的牌位。 已经上过了香,难不成,相公今日是要带他来感念一下他的亡母。 赵书廷还没想透彻,相公冷着脸,也发了话。 “跪下。” 这家祠之内,可是何等肃静,相公的嘴里又冷冷的吐出了这两个字,赵书廷虽有些不解,但是也知道今日相公做势这般严肃,也不是来玩的。 “爹?” 赵书廷膝盖碰地的声音,已经传入了相公的耳中,这会儿,相公才慢慢的转过了身来。 一张冷脸,无半点好色。 “儿子不知,是犯了何事,今日竟要在家祠内罚跪,听爹的训话?”这不是一般小事,以往,相公也不会这般来对他的。 赵书廷是赵家嫡长子,相公对他是严苛,但也更宽容,家法也甚少用在他的身上。 赵书廷虽是跪着的,但是腰杆挺的还很直,这语气,也很硬。 “你明知故问,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难道不知道吗?”相公还反过来问着他,赵书廷听后抬眼看了相公一眼,那眼神,也有些冷。 “儿子担行查司之责,为陛下办事无不尽心,儿子真的不大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让父亲大人不满意了?” 赵书廷也偏了头过来,不再去看他,要是为着朝堂上的那些事儿,他可是觉得自己没什么错的。 也不至于,让相公在家祠里动用家法啊。 “我如今是不知道啊,你现在的胆子这么大,胡言妄议皇家之事,连储君太子的事情都要来横插一脚。我看你,真的是做这个行查司指挥是屈才了。” “那些谏官的嘴加起来都没有你一个人能说,我看要不要把那位置也给你,让你来指点指点朝堂上的大小事啊?!” 最后这半句,相公稍稍的提了些音量,是含着不知名的愠怒,赵书廷不是听不出来。 只是,听完相公的话,赵书廷也只是低头冷笑了一声,他真是觉得,若只是为了这点事情来责罚他,还真是太过了。 “父亲大人就是为这个?值得吗?这般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呵呵?”相公直起了腰来还笑了几声,只是这笑声里,还透着渗人的寒意。 “你如今都敢妄言储君之位了,这不是没点私心?”相公转眼来盯住了他,赵书廷也听声抬头来对上了他的眼睛。 “之前我与父亲论述朝中之事时,为何父亲大人那时不多加责罚我?反而此时才来?” “什么储君太子,如今陛下也还未下诏书说要立哪位皇子为储君,朝中大臣也有多番商议上书奏请陛下早日定下人选的。为何他们可以,儿子却不行?” “还是说,父亲大人心中的储君人选,与儿子如今要扶持的,却不是同一人?所以,父亲大人才这般急着来规劝我?” “放肆!” 赵书廷还是真的很能说,刚刚那几句话,是又拿回了当日在朝堂之上与那几位谏官大人争论的气势,丝毫都不让。 _ 相公已经朝他吼了一句,这般生气的脸色是那样的明显,眉目紧皱,那份神色,却又流露出几分担忧之色来。 他的声音中气还很足,在这静谧的祠堂之中,回音阵阵,似是先祖显灵。 “儿子说这般话语就是放肆?那儿子在朝堂之上所说的那些话按着规矩,岂不是要被处决问罪?” “父亲大人是当朝相公,怎么就这般容不得臣下说话论事?”他也还没退让,赵书廷还没低头,倒是还在与相公对冲。 赵书廷是已经将这般紧张的气氛推到了极点,刚刚他也已经注意到了,相公旁边的香案之上,还有条刑鞭。他在行查司里待的久了,自然也很敏感。 这是要动手的架势啊。 但赵书廷却还只是目视前方,丝毫不动。 “你!好啊,好啊,我让你入朝为官,竟然现在让你养成这般嘴上不饶人的样子,说话架势拿捏的好啊,连你老子如今也说不过你了!” “父亲大人让我入朝为官,当时就应该想到儿子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今又何须这般词严厉色。” 真是嘴上不饶人,真是不知道他这个性子是随谁了。 赵书廷话音还不放软,相公已经是气上了头,但还想找着冷静。 “果然,我之前想的决定是对的。” “所以,我才向陛下说,要你先辞官归家,这些事儿,你也就不用管了。”相公的情绪慢慢缓和了些,两方,总要有一边要先低头的。 赵书廷不肯说软话,但到底这是在府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家的味道,没有外面那么寒冷。 — 相公在他身边先走了两圈,沉默了会儿,这才又走至他的面前来,弯了腰低了头放缓了语气,又说着, “书廷,这朝堂上就跟行军打仗一样,在军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1章 第六十一回 长烟日暮(六) “你说的倒是好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易大人早就有了联合,你居然敢私下谋夺长京城内的调令权,真是大胆!” 原来是说到这儿了,赵书廷虽然没笑,但是心里也舒坦了不少,既然相公已经知道了,那他也不必再多遮掩了。 他是早就在暗中谋夺调令权了,但也是怕长京城内会事迟生变,他也是早做打算的。 “父亲既然知晓了,儿子也不必多说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相公见状是规劝无果,还是站直了身来,疾声问着他。 “儿子想扶持六皇子即位储君,修王,儿子不会轻易放过。” “该报的仇,儿子还是得报。” 赵书廷是怕相公还是不大清楚他如今的心意,又正声一字一句的说给了他听。 但相公却还是觉得他很荒谬。 “这可是皇子,皇家之事,你我只是臣子,不可僭越。” “儿子未来也是皇家女婿,也算是半个皇家人,为何不可论?” “你谋夺的可是调令权,这是军事,非你行查司所在职能范围内。要是你像今日这般被他人弹劾上奏,这可谓是谋逆大罪!” “赵家到时候又会如何?你想过吗?” “非我行查司职能范围?呵呵!呵呵!” 这下赵书廷可是真觉得有些好笑,这般□□讽刺的笑声他也不想再多加掩饰。 “父亲以为这个行查司指挥是儿子愿意做的吗?” 赵书廷又抬起了头来望着相公,这般情状,倒是比刚刚那般凌人的气势要弱三分,眼里,还多了份不甘。 “儿子少年之志,是想如父亲一般,安定江山,做个少年将军。但是父亲要我入行查司,做这个什么指挥,每天就是清查各种冤案假吏,这也不是儿子曾经的意愿。但是,为了父亲,为了朝堂,儿子应了。这一做,就是六年,儿子的官职从未升迁过,儿子也不怨,不过多去争。” “父亲曾经也不满儿子与公主的婚事,曾经想在陛下面前拒婚。但儿子心里尚只有公主一人,但是那时儿子也做好了听从父亲安排的准备。如今婚约既立,父亲不再反驳,儿子也应了。” “父亲的娘子,儿子的娘亲去的早,书夏幼时也是由儿子带大的,儿子也尽了作为人子和长兄的职责。儿子是真的不明白,父亲今时,怎的就为了这些事儿来责罚儿子?只是一味的来指责?” “儿子不是一心只为着自己。如今,只有让六皇子即位储君,清除逆王之党,中朝和赵家,才能保住百年荣华。” 说着这般地步,赵书廷的眼眶已经有些发红,他过去二十年的日子,做的多数选择大都是为了赵家的前途,什么他都允了,不情愿的事也做了,现在反而来怪他是只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他也是觉得真是荒唐可笑。 ——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那番话打动了他,相公听后只是好一阵沉默。 祠堂内的烛火正跳的厉害,都能照清楚他们二人之间的脸色,赵书廷已经说了好些话,已经觉得很饿了,水也还没喝上一口,他也已经很疲累了。 “儿子话已尽,其他的,听凭父亲大人安排。” 赵书廷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自己如今的意志却是不可轻易更改的,那刑鞭,要打就打吧。 赵书廷怕是早已经看透了相公的意思,这会儿,已经叩首在地,将后背呈在了他的面前,又道, “儿子知道已经惹父亲生气了,既然是儿子不孝在先,但请父亲责罚,儿子,绝无怨言。” 他都做好了这般架势,相公看着他这背脊,也是觉得不打不行。 他私下谋夺调令权,已经是将赵家置于了生死边缘之地,就算不是为了今日争论储君之事,相公还是转了脚,转了身,伸手去香案上拿了那刑鞭,正又转了过来,盯着赵书廷这跪伏的样子,还是停了好久,才决定要落下鞭子。 “今日做父亲的教训你,也是尽了家长之责,我也是希望你能记住今日你挨的这几鞭子,日后行事,多个心眼。” 相公的话放缓了许多,他也怕自己再说下去,自己也舍不得再动手了。 但是,他今日,非打不可。 — 第一鞭,赵书廷的手稍稍握紧了些,相公其实很少打过他,往日里不过就是对他管教甚严,口头教训为主,但是动手很少。 第二鞭,赵书廷咬了咬牙,他的衣裳,上面都还沾着血迹,也不知道那鞭子上有没有。 第三鞭,相公喘了气,他曾经是领兵的将军,手上自然还有力,不是软绵绵的。 刚刚那三鞭的力道,他只是稍稍控制了些。 第四鞭,赵书廷已经咬紧了牙关,身体也有了反应,已经起了红痕,但他依旧没有吭声。 第五鞭,相公见他还没喊疼,稍稍往后退了半步,手又抬高了些,这下真的是狠狠的往他背脊上抽了一鞭。 第六鞭,赵书廷的额头上已经冒了不少的冷汗,青筋也突了许多,手已经开始发抖了。他心里还在想自家父亲可真不愧是上过沙场的人,这般年纪了,手劲还是很大。 第七鞭,刚抽下去,赵书夏和赵路苔已经闯了进来,这里没有人把守,但是估计越叔也没有拦着他们。 _ “爹,爹,别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了!” “是啊,爹,别打了,这大哥到底犯了什么事啊,值得您这么打?” 这四公子见势,还是说了句好话,看着这般阵仗,真是不输上次相公要罚他的样子。 “哥,哥,醒醒?” 四公子还是胆大的上前去拦住了相公,虽然还是被相公给一把推开了。 “哥?哥?” 赵书夏去抱住了赵书廷,他已经是半醒不醒的了,他的后背上也已经是见了血,那鞭子的痕迹很是明显。 他倒在了地上,赵书夏扶起了他,就靠在她的肩头上。 “爹,大哥到底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错事,竟要爹这样下狠手?若是爹还要再打的话,那就打书夏吧,书夏替哥哥挨了。” 她也红着眼,冲着相公大喊了一句,赵书廷还没有完全晕过去,恍惚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2章 第六十二回 暂时风波(一) 相府,赵书廷的院子。 四公子请了大夫来,却是没怎么做势,相府之外,还是一切平静。 这等脱衣治伤的场面,赵书夏没有进去看。只看得见成七带着人在他的屋里进进出出的,不时,侍女端着热水拿着纱布进去,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化成了是一盆血水。 赵书夏在屋外等的有些心急,那七鞭子,打的是赵书廷血肉展开,见了不少的血。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何事,相公会这样对他下狠手。明明在他心中,赵书廷是他最宝贝的孩子。 或是因为朝中之事,但现在,她还是一点也不清楚。 屋内的声音,赵书夏还听得见。赵路苔啧啧惊讶的声音,那也是在说,他看不惯这样的场面。他几乎没有见过他大哥,有这般惨样。 “大夫,我大哥怎么样了?” 赵书廷还趴在床榻之上,刚刚才脱下了上衣,已经上好了药,他半醒未醒的,也不知道嘴里在念叨着什么,四公子还听不大清楚。 赵书廷的心神还不是很清醒,他也听不见大夫在说什么。 “公子的伤,看着严重,但是也没有真的伤到筋骨。只需要好好喝药和上药,多休息几日便会好了。” “那就多谢大夫了,成七,记得给大夫奖赏。” “是。” “多谢四公子。”大夫已经背上了药箱,开了药,也已经交代府内的随侍们该怎么上药了。 “去吧。” 大夫出了门,这屋内恢复了安静。 — 赵路苔往屏风后望了一眼,还没说什么。 成七已经领了大夫出去,赵路苔也遣散了其他的随侍。他知道赵书廷这院子里几乎不用侍女,刚刚她们端了热水来,也没有再留下。 “大哥?大哥?” 他走去了屏风之后,轻轻的叫了他几声,似乎是没有听见,但是赵书廷还是稍稍的偏了头去。 “还疼吗?” 屋子里静的很,些许还能听见赵书廷的喘息声。 赵路苔走近了他的身边,给他盖好了被褥,怕他着凉。 “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了。” 赵书廷半睁开了眼,瞧见了他,又将头转向了另一边,不想再说话了。他一回来,饭也没吃,水也没喝,就光挨打了,他真的有些累了。 “好,那大哥,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再叫我,啊?” 赵路苔还想再看看他的脸色,是不是还觉得很疼。不过,他果然是行查司的人,从祠堂到自己的屋子里,他一直都没喊过疼,上药处理伤口时,也是只抓住了床榻上的被褥,就是没有叫出声来。 他太能忍耐了。 见他没有反应,赵路苔还是退了出去,给他关好了门。 他这屋子,跟他人一样,显得是那样的冷清。 — 赵书夏还在屋外等着,见四公子已经退了出来,刚想开口询问,但四公子却朝她做了手势,左手往屋里指了指,示意他已经睡了,免得打扰他。 直至走到了赵书廷的院子之外,四公子才对着她道, “三姐别担心了,大哥已经睡了,已经没什么要紧的了。”赵路苔是这样说,但赵书夏却放不下担心。 “他都还未吃饭,还能睡好吗?”赵书夏的侍女刚刚来跟她回禀了今日赵书廷回府时的情形,是直接就去了祠堂。 大公子未曾用饭。 “但是大哥已经睡了,已经这般累了,他不想吃就不想吃吧。”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会让爹对大哥下这样的狠手啊?” 他们俩都还没琢磨透,刚刚这会儿,相公也没有遣人来看看,问都不曾来问一句,果然是够心狠的。 他们俩今日也算是再见识到了自家亲爹这副吓人的做派。 他们起先也不知道赵书廷已经回了府来,是越叔在祠堂之外听着里面的动静,知道相公是跟他来真的,犹豫了半分,还是叫了人去找三姑娘和四公子来为他求情。 要不然,估计赵书廷会被打个半死。 父子亲情,他本以为相公还是舍不得的。 “先回去吧,成七会照顾大哥的,我们明日再来看他就是。” 赵路苔今日这般作为,是沉稳了不少,但他心里的害怕还没有消退去。 “那好吧,就让他先休息吧。” 赵书夏抬眼往他的院子里再看了看,这是又恢复了往日那般的情景。她还记得,他之前明明跟她说的是,这几日恐怕都不会回来了,却又不知为何,他今夜又回了来。 叹了口气,赵书夏和四公子还是离了他的院子,越叔远远的看着他们谈话,瞧着这般情状,多是猜,大公子已经没事了,这又转了脚去,要去回禀给相公。 —— 今夜无月,没半点皎洁的月光洒于庭中。相公书房内,这时,连平时喜欢的延木香都没有点上。这个时辰了,再点什么香来,也安定不了他的心。 “相公晚饭的时候也没有吃好,小的给相公端了碗热汤来,再用点吧?” “饿着胃,也不好。” 书房这边,也是安静的很。 “吃不下。” 相公站在菱花窗旁,就看着窗外的青竹,只说什么也用不下,他没有多余的胃口。 他还在想着刚刚赵书廷给他说的话,却不是什么储君太子,也不是什么凉州月关图,城内细作。 是他说的,他的少时之志。 他的少年之志,是想如他的父亲一般,做个安定江山的少年将军。可是,他如今,只是爪牙机构的指挥,赵大人,而不是,赵将军。 相公对着青竹而望,长叹了口气。其实他何曾也不是有自己的一份私心,这份私心,他也加在了赵书廷的身上。 “相公小心注意着凉,小的刚刚去看了,公子已经没事了,有四公子和三姑娘照顾着,相公也可放心些。” “老越,你说,我是不是当初,真的给他选错了路?” 相公突然这样一问,越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也是不大真的明白,他想从军,做个少年将军。是不是也是为了逃脱赵家给他的一种身份束缚?” 相公还在思索,赵书廷想要的,是不是远离和自由。 “相公安心,大公子是个不多得的人才,人成熟稳重,学识武功都不输于相公,这入朝做官,也是陛下的得力助手,满长京内,也难找出像公子这般的人中龙凤了吧?” “相公还不满意吗?” 越叔将热汤放在了案桌之上,任它散着热气,但是,它却没有勾着相公的食欲。 “满意啊,但只是我满意,他自己不满意。” “眼下朝中的局势,其实已经很明了,若不是他行查司已经查出了这许多事出来,我也不会再做些别的打算。”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3章 第六十三回 暂时风波(二) 隔日,已经到了该上朝的时刻,相公一夜也没睡好,上朝去之前,本还想着去看看赵书廷,但是时辰还尚早,他估计还没醒,就不去打扰他了。 越叔在一旁,其实也看得出他眼里流露出的担忧之色,但也没挑明。 府外的灯还没点完,相公还是先上了轿子进了宫去。 “不知道他趴着睡能睡好吗?” 越叔给他放下了帘子,相公还在心里嘀咕着,他昨夜回来时,那一身的衣袍,还带着行查司的味道,多年,都是如此。 多年,他之前从未跟他这般吐露过自己的心里话。 哼,真是自己的亲儿子。 —— 昨夜当然是没有睡好的,赵书廷中途醒了好几次,都想躺着睡,但是他一动这伤口就隐隐的作疼,只好趴在那儿,一会儿醒,一会儿睡的。 哪里是真的睡好了。 望着屋子里的暗黑,赵书廷又想起了那夜在南苑书房办公时的情状,他那般做好了准备,还是不小心受了伤。 真是可恶,他如今也还趴在这儿,也有些狼狈。 上次是刺客,这次是亲爹。之前可以发狠,这次却不行,这可是他的老子。 成七一直守在他的屋内,但是没有靠近他的床榻,就隔着个屏风,他也不知道赵书廷到底醒了没。 现在还是卯时四刻,天还没大亮,赵书廷趴在那儿,盯着床头上的那盏香炉看了许久,眼睛看累了,才又睡了去。 — 过后,已经是巳时。 后厨内,赵书夏亲自给赵书廷做了早饭,熬了药,正要给他送过去。 她其实在卯时便已经起身了来,吩咐了后厨要捡着最新鲜的来做。 得知相公要早朝,她也没说要给他送一份去。 她心里也还气着,也不想跟相公再多说话。 赵书廷见着天亮,想起身动动,却不小心打翻了香炉,惊醒了屋内的成七。 听见屏风内有响动,成七赶紧爬起了来,想进去看看。 “公子,可是醒了?” 他轻轻的走了进去,见着赵书廷床榻边那个刚刚被打翻滚落的香炉,又见着赵书廷身上本盖好的被褥已经有一半都撤到了床榻之下,要拖在地上了,赵书廷是想爬起来。 “哎哟,公子,你的伤还没有好,就先别起来了。” 成七先去按住了他,让他好好躺着便是,有什么事就吩咐他。 “我想起来动动,躺了一夜,手脚都有些麻了。” “公子,昨夜大夫才说了,公子最好还是卧床休息,不可再动。” “公子,安分些吧。” 成七又替他拾了被褥来,重新给他盖好,还说,要看看他的伤口。 “公子觉得还很疼吗?” 赵书廷无奈,还是继续趴在了那儿,成七要掀开他的上衣查看伤势,才刚碰到,赵书廷就先喊了出来。 “你手轻点,我背还很疼啊。” “公子这会儿倒是觉得疼了,昨夜大夫给公子上药时,公子却都没有喊疼的。” 成七住了手,又问着他想吃什么,昨夜到现在,他还没有吃些东西。 “你自己看着弄吧。” 除了不吃桃酥条,他还是不怎么挑食的。 “是。” “相公呢?” 赵书廷还不知道昨夜一过,相公的想法其实也有些改变了,他还当现在相公是看不惯他如今的做事,怕是往后,他还要跟相公继续闹下去。 “相公去上朝了。” “昨夜四公子和三姑娘也是等着公子睡了之后才离了院子。” 赵书廷还依稀记得,他昨晚在祠堂内时,是赵书夏一直在扶着他,他靠在她的肩头上,那样的情形多半是她也要被吓着了。 “书夏昨夜没有真的被我吓着吧?” 赵书廷还想着她,昨天要不是他们先闯了进来拦着,他恐怕还要多挨几鞭子。 “小的看,姑娘挺淡定的,应该也没怎么被吓着吧。” 他其实也不是很确定,赵书夏昨夜那样子,似乎是紧张担忧的,但也是在极力掩盖。 “昨夜家里发生的事儿,你记得告诉他们二人,不要传扬出去。还有那大夫,他要是敢宣扬出去,我就让他来尝尝行查司司狱的滋味。” 真是还趴着也不忘记放狠话,赵书廷倒是有些担心四公子,他那张嘴,就是不好守的。 “公子放心,已经吩咐过了,要是他敢,相府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请公子安心。” 成七早就跟大夫吩咐过,送出去的时候也很小心。 “行了,去准备早饭吧,我有些饿了。” “是。” _ 成七才走没几步,这屋门已经被赵书夏敲响。 “哥?醒了吗?” 她刚刚也听见了屋里正有声音,猜着是他醒了无疑。 赵书廷稍用力的撑起了来往屋门处看了一眼,瞧见了赵书夏的身影,停顿了会儿,他才对着门那处道她自己进来便是。 “知道哥哥醒了,书夏给你做了早饭来。” 她带着几个侍女,端了好些食盒,知道他不用侍女,赵书夏只是让她们放下东西后就退下去了。 “哥哥还是多少要尝些吧,是妹妹亲手做的。” 赵书廷听着她说,也言刚刚还说自己有些饿了,真是兄妹心有灵犀啊。 “我妹妹真是体贴周到,哥刚好饿了。” 成七走了去,帮着赵书夏拿了食盒。 赵书廷趴在那儿,掀开了帷幔,又垫高了枕头,双手也枕于其上,本是想自己来的,但是看着他这有些悲惨的模样,赵书夏还是亲自给他端近了些,右手拿着汤勺,要喂他进食。 “哥哥到底是做了什么惹爹生气的事儿?挨了这几鞭子,不会是自作自受吧?” 赵书夏一开口就没什么好话,这是有意来刺激他。 “毕竟是在家祠内下跪挨罚,这等事,还是有些严重的。” 赵书夏做的是上次跟他说的蟹粥,是她亲手剥的,也是她亲手熬煮的。 赵书廷伸脸往粥碗那边凑近了些,寻着这粥香,他的嘴是有些馋了。 “也没什么,估计就是一时气恼了,想打我出出气罢了。” “没有被我吓着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哥哥还要问我被吓着没?自己的伤还挺重的啊。” “在行查司待的久了,这点伤根本算不得是什么,在司狱里审问犯人,那鞭子上,还沾着盐水呢,那抽起人来,才是一个痛。” “行了,行了,哥你别说了,我没有被吓着。但是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要开始害怕了。” 赵书夏手拿着汤勺虽还喂着东西,但是脸却转了过去,不想再听他讲那些。 赵书廷一眼便瞧出了她这小心思,也及时的住了嘴,没有再言。 “好啦,好啦,哥错了,不说了。” “昨夜要不是你们,我恐怕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赵书廷上手去牵住了她,喝了不少的粥,他现在的胃里,还挺暖的。 “其实是越叔叫人来的,昨夜,我也不知道哥回来了。” “之前哥不是跟我说,近几日都不会回来的吗?结果这一回来就挨打了,哥哥还不如不回来。” 赵书夏轻叹了口气,赵书廷才被谏台院的人上书弹劾,这又回家挨了打,最近是犯了什么太岁了,怎么这般倒霉。 “我回来自然是有事想问问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4章 第六十四回 暂时风波(三) 今日公主起的早,就是想先去给皇后请安。 听说皇后娘娘的精神劲头是要好了很多,前几日还和一些世家夫人在一起,在万罗阁听了戏。 公主还想着六皇子的事儿,这些内廷事务,都是要先告诉皇后的。 只要说服了皇后,明帝那儿,就简单很多了。 只是,公主到皇后宫殿里时,皇后还未宣她召见。 _ 今日各宫的娘娘们来的稍迟了她一步,就跟公主一样,都等在殿外。 淑妃娘娘已经关了禁闭,这会儿子没有她,公主却是还觉得这内廷里似乎真的是清净了不少。其他的那些妃妾,也不是个爱生事的主。就是公主,她们也不能随意的点评几句。 崔贵嫔刚来,又见着了公主,先给她行了礼。 现在朝堂之上,政事颇多,在明帝身边侍奉的也没有几个,近日还是皇后娘娘多多去看了看明帝。 “公主今日起的这般早,可是有事要求皇后?” 倒是个多嘴的,公主站在前面,也不大想回她。 见着没有讨好,崔贵嫔还是收敛了些,自己又站到了别处去。 “皇后娘娘已经端坐,请各位贵人问安。”姑姑已经出来请人,公主应声也要进去。 皇后娘娘先前不知公主今日会来,她明明不喜欢早起的。皇后娘娘一贯是纵着她这一双儿女,不曾对公主多讲规矩,她按时来不来问安,都一样。 诞育两个孩子之时,皇后娘娘都差点难产。生公主之时,因为内廷里的一些杂事,有些凶险,也差点出事。如此,皇后对公主更是万般宠爱。 眼下,盛朝公主是明帝和皇后唯一的女儿,那更是泽华明珠,轻易碰不得。帝后选了赵书廷做驸马,也是因为赵家跟明家是几十年的情分,肱骨之臣。帝后更是看着赵书廷长大的,知晓他人品,也是放心。帝后也不愿将公主远嫁。 — “吾倒是还不知晓公主今日来了?” 公主坐上了前座,底下的人刚奉上了茶,公主可是无心看茶,只是等着其他娘娘说了些闲话之后,她才说要私下跟皇后说事。 那些妃妾,她不想当着她们的面来议,要不然,要是又养出一个像淑妃娘娘那样歹毒的人来,她可是招架不住。 同样的手段,还是只用一次,且成功了,才说得上是高明。 “吾宫里前日新来了个厨子,做的几样点心倒是美味,既然今日清儿来了,先吃点?” 公主和皇后已经去了后殿内,这里种了好些皇后喜爱的山茶花,各式各样的都有。 “儿臣今日可不是来吃点心的,是有事要告诉母后。” 公主又换了一副皮色,刚刚那张冷脸,已经丢了去,对着自己的娘亲,公主自然是悦色很多。 “是为着你六弟的事吧?”皇后已经猜到了公主是想说什么,她身边的人都已经告诉给她了,关于六皇子的事。 这下倒是被看穿了,公主忽然语塞,之前明明还没有跟皇后说的。 公主一时不能再语,但也还是想问皇后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西苑坍塌,上一次那雷雨天的风雨那样大,内府的人已经来报过吾了。六皇子,已经被你挪去了泽华殿。” “母后果然是高明,已经猜到了儿臣今日想来求母后的事。” “那既然这样的话,儿臣也不想再跟母后兜圈子了。儿臣是想求母后,给六皇子安排伺候的人,都按着皇子的规矩来。”公主话语恳切,她又补充说,这也是为了维护皇家的面子。 皇后也没有再多言,六皇子的事儿,这内情当然是帝后知道的更多。 公主挽着皇后已经在一个亭阁内坐了下来,她遣散了其他的人,现在就她们二人。 “母后,清儿也不是想来询问母亲关于那些前尘往事。就是觉得六皇子很是可怜,他再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儿子,也是个皇子。” “若是他都能被那些小人随意欺辱,那也是折损了皇家的颜面啊。” “再者,如今内廷里,只有清儿一个皇女,之前两位皇兄就是能来陪清儿玩,但也不是日日都能来的。” “而且如今,元王他,”元王如今却成了逆王之党,公主也知晓这忌讳,没有多谈元王。 “修王殿下也是有政事要忙的,也比清儿大好几岁呢,也不是什么都能说到一处去。” “现在,好不容易有阿令在清儿身边,能时时陪伴,儿臣也不觉得这日子是太无聊困乏了些。” 公主已经悄悄的拽住了皇后的衣袖,声音软了很多,是在撒娇。 “都叫阿令了,这才多少时日,都这般亲昵了?” 皇后的话也软了很多,其实她之前听说了西苑的事后,也是想过将六皇子挪到别处去,只是没有想到,公主先做了去。 皇后也隐隐有闻,六皇子之前还生病了,也是公主派了医官去给他看病的。 “母后还没有见到阿令,他很可爱的,一双大眼睛,其实跟父皇像极了。” “要是母后见到了他,也会喜欢的。就是他还担心,母后和父皇会不待见他,因为,云妃娘娘的事儿。” 真是说到了关键点,过去的年岁里,皇后也跟明帝没提过几次六皇子,只是这么多年了,或许他的脾气也改了很多。 “吾都知道,算着年岁,他应该有十二三岁了吧?” “嗯,母后猜的没有错。” 六皇子,如今十二岁了。 “这件事,即使吾同意了,也还是得去问过你的父皇。你也说,要以皇子之礼待他,你父皇怎能不知晓?” “今日若是母后答应了儿臣,父皇那儿,就先让儿臣去见过了,母后再帮帮忙说些好话就是了。” 公主不是没有准备的,这要攻心,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当然,有一点原因是仗着她作为公主的殊荣。 “好啊,你先去见你的父皇,吾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说动你的父皇的。” 皇后轻轻的拿手刮了一下公主的鼻子,真是觉得她是个小机灵,这般俏皮的小娘君,还能在她身边,皇后也是觉得幸福无比。 就算是嫁给了赵书廷,隔得近,也能时时回来看她的。 “赵书廷最近有来看你吗?” 说起了他,公主的眼里一时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情绪,见是见了,但是没那么愉快。 “行查司事情太多,他也就抽个合适的时辰,来看一眼儿臣。” “昨日,他还送了儿臣一块玉珏。” “甚是好看。” “他是送了你不少东西吧?”皇后笑的很宠溺,她跟赵书廷之间的事,明帝和她,心里都清楚。 “既然是要嫁给他,做人妇,你虽是公主,但也要多关心关心你的未来郎婿,不能失了皇家颜面,丢了皇家礼仪。” 皇后还在劝导她,公主无奈点头,表示她都知道的。 但皇家颜面?哼!每每说起这个词,公主总是能想到世子和郡主的那件事,如今郡主还在宫里禁闭思过,世子已经回了幽州郡王那里。按照赵书廷的猜测,他们多半是要被赐婚的。 公主本想再开口求证一下,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赵书廷之前跟她说的那些,是事关朝堂政事,她还是不能太草率了些。 “今日我陪母后用了午饭再回去,可好?” 公主收了眼色,还是说着些开心的事来。 山茶花的美色还是入了公主的眼来,但她倒是记得,赵书廷对桃花过敏,所以她的殿宇里也没有桃花之类的花卉。 “可惜了,儿臣还觉得这些花儿十分惹人喜爱,可是啊,总有人不喜欢。” 公主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手上正卷着自己的衣带,一袭云蓝宝衫,衬得公主的皮肤很是白皙。 “行了,吾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是上贡来的,你若是喜欢便拿走。” 皇后瞧着她这有些脸红的娇样,觉得她也是可爱得紧,便是说公主貌美,也是传的她的母后啊。 —— 赵书廷用完午饭,小憩了会儿,又问着成七,南苑书房到底修缮好了没。他曾经收集的那些字画书卷,还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寻来的。 有些,是他曾经作为周廷之时,友人相赠的。 那坛桑酒,他已经命人送去了空景那里,他倒是一句话都没多言,收酒的手倒是挺快。 院子里很是安静,除了一两人的脚步声,倒也就是那几声鸟鸣。 他垫高了枕头,趴在那儿正在看书。 已经是未时,赵书廷已经看了一个时辰,松了松神经的间隙,却又是听得一阵稍加急促的脚步声,正是要往他这屋子走来。 “公子,行查司来人了,求见公子。”还未开门,成七就在屋外禀报了他。 迟早都会有消息的,他们的动作还是快。 “让他们进来吧。” “是。” 来的人还是吏苏,行查司三人,都进了来,成七领了他们后,自觉的关好了门出了去。 “见过大人,问大人安好。” “嗯。” 赵书廷已经放下了书卷,转过了头来要听他们禀报。 只是,虽是隔着个屏风和珠帘,他们三人还是能稍清楚的看见赵书廷是趴在床榻之上的。 这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有什么事就先说,少八卦打听。” 见他们三人就站在那儿,还没开口说话,赵书廷也是知道他们在诧异什么。 “是。” 他们三人往后退了半步,稍稍的低了头来。 赵书廷现在一动,就会生疼,他们站的远了些,他也听不清楚。 “都进来吧,走近些说。” “是。” —— 这里虽然是相府,他自然是不担心会有什么贼人混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5章 第六十五回 动之以情(一) 明帝已经跟几位大臣议完了事,也回了紫辰殿来。 刚进了紫辰殿外的回廊上,明帝却看着廊上的好几盏纸灯觉得有些奇怪,这几盏灯却不是从前宫人们习惯挂上的。 这纸灯,有些熟悉,但是明帝一时也想不起来。 这紫辰殿似乎是有异样,明帝没猜着其他的,先皱起了眉头。 “陛下安,请陛下移步殿内,已经为陛下准备好了晚膳。” 先出来答话的小内侍已经开了口,弯着腰说着请明帝进殿去就是。 这几盏纸灯散出来的光,泼洒出那么一点照在了明帝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疲惫。 “先下去吧。” “是。” 虽然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内侍和宫女是少了大半,或许是哪位妃妾要给他惊喜,这样的招数,他见了许多。 都是来奉承讨他欢喜的。 明帝没多高兴,只是扯着有些疲惫的脚,慢慢的踏了进去。 — 明帝常常拿用的那张书案上,正放着几盘吃食,还都冒着热气,应该是刚做好的。 但是如今,殿内还未见一人。 明帝狐疑的往那书案上看了几眼,上面还都堆着好些奏折,光是看着这些,明帝也很是头疼。 最近因着城内出的几件事,那些大臣,一个个的写了好些奏折递上来,之前弹劾行查司指挥赵书廷行事的奏折都堆了不少。 真就是布局的那样巧,这几日在朝会散去了之后,明帝也还是收到了很多。 这些大臣,每每到了这弹劾上书的时刻,话就显得格外的多,要是寻常时候,让他们出些什么救灾之策,应时之计,他们都要想好些时日,哪有今时这般积极。 或是,鼻子被那些诱惑给勾了去,明帝还是拖着脚步走了去瞧,在书案后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食物,是有了食欲,但他还是有戒备之心,所以,明帝还没有端起碗来品尝。 他刚转了眼去,书案的右边,也都放了好几盏纸灯,但是不一样的是,这用白纸糊做的纸灯,上面还用笔写了好些字,多是祈福之语。 明帝盯着那几盏灯去看了许久,是觉得这上面的字体,感觉有些熟悉,但他一时也说不出来。 “这一手漂亮的字,倒是像?” 他还在想,不多时,从左边珠帘后传出来的一个声音,已经唤回了明帝的神智。 “父皇?” 这个声音很是俏皮,这声音,除了公主,还能是谁?声音那般软,还带着点撒娇的余味。 “清儿?” 明帝一见着她,刚刚脸上那般稍显紧张的神色,已经丢了去,更显放松了起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明帝还甚是疑惑,但眼中也很惊喜,没想到,这些都是自己这宝贝女儿做的。 公主的手里也还提着一盏纸灯,她慢慢的往明帝身边走了来,还是那身云蓝绣衫,提着这盏纸灯,仿若更像是仙子。 “儿臣知道父皇还未用晚膳,所以亲自给父皇下了厨,做了这些吃食,父皇尝尝?” 这殿内,现在更多的是这些吃食的香气,还有明帝和公主二人。 “是清儿做的?那父皇得尝尝。” 明帝嘴角上先挑起了笑,是觉得她更懂事了些。 却不是他的妃妾,明帝这般笑的是更轻松了些,跟她们说话,却是与公主不同。 “父皇这么晚了还要跟那些大臣们议事,可真是辛苦。” 公主刚走来,也是先瞧了瞧明帝的脸色,虽是对着她笑的,但是,也掩盖不住他脸下还藏着的无奈的疲累。 赵书廷之前跟她解释过了,近日朝内事多,想来明帝的心情也不会太好,说话要谨慎些。 公主也一直在顺着他的情绪回话,先要安抚,才能提要求。 “父皇,这个藕汤,熬煮了许久,一定是香甜回味的,父皇多喝两口,解解嘴里的干涩?” 公主放下了手里刚还提着的纸灯,上手去给明帝添了汤。 这般父女情深的画面,明帝心里还是很知足的,还好没有将她远嫁,要不然,他现在连这口热汤都喝不上。 “清儿今日这般孝顺,是有事要来求父皇吧?”他转眼来还笑着,他已经看明白了。 明帝也知道,这口汤可不是白喝的,虽然他是帝王,也明白底下的各位臣子,多半是来奉承他,为求恩赏的。 不管是皇后妃妾,还是皇子皇女,也都是为了那一点权势恩典,但是,他也明白,比起那些,公主的心里话倒是更直白些。 孩童稚语,总要多分真心。 “父皇,真是聪明,已经猜到了儿臣心里在想些什么。” — 公主就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也渐渐的失了刚刚那般神色,稍稍的低了头。 “父皇先吃,要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啊。” 这句声音更是甜,明帝笑着喝完了碗里的汤,这嘴上是更甜了些。 “好。” 藕汤的余香已经全都进了明帝的腹里,公主闻着少了这般香气已经也消散了去,刚刚在心里想好的那般说辞,已经重复了好几遍。 那几盏纸灯还在亮,这殿里还是刚刚那般安静。 “父皇?” 公主现在,说起话来才开始小心翼翼的试探。 “什么?” 这般宠溺的语气,她是听了不少,但是想到了六皇子,他已经很多年都未曾见到过自己的一双亲生父母了。 别说他们之间的谈话,就是见一面也难。 “父皇,儿臣有件事,想来求求父皇的恩典。” 见明帝已经用完了膳,公主顺势又挨近了些,挽住了明帝的胳膊,这便是儿女尽孝吧。 “说说,想要什么?” “父皇能给的一定给。” 唯此一女,自然是万般宠爱。 “难道清儿还是因为上次世子和郡主的事儿,不满父皇的处置吗?” 明帝回想了一番,这才想起了上一次公主在他面前哭诉世子和郡主一事,还有清风殿起火一事,他已经命人去细细查了。 却不是他们二人之所为,另有蹊跷,只是,公主却一直以为是他们干的龌龊事,因此,她与明帝还小吵了一架。 明帝还猜着她的小心思,公主默然,不再多言。 这是又戳到了公主的心坎里,公主这才失语,没有答话。 起初她是很生气,也是觉得他们二人干的丑事,不仅是有污皇家颜面,更是,威胁到了她的性命,她怎么能不气。 “父皇不是已经处决了吗?我也没有其他的话说。” 公主手里正玩着自己的饰带,没有抬眼去看。 “生气了?” “没有啊。” 这一问一答的,明帝是还觉得公主可爱的紧。明明就是口是心非,但她这般伪饰的样子真是有趣。 “清儿,很多事,没有你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这朝中的大小诸事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世子和郡主的事儿,父皇眼下还有其他的顾虑和打算。”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6章 第六十六回 动之以情(二)…… 气氛稍稍显得有些奇怪,公主正磕着头,没有看见明帝的脸色,也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既然见不着,便只能听,公主的耳朵很是灵敏,正在心里揣摩着明帝的呼吸声。 这件事,本就有些冒险,公主是揣着她这身份的宠爱,才敢以此来求情的。 “清儿先起来吧。” 先是沉默了会儿,等着公主磕完了头,明帝才缓缓开了口。 跪久了膝盖疼,还是先起来吧。 公主这抬头了来,已经是好一副委屈的模样。 “那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哎,你真是个机灵鬼,把你父皇拿捏得死死的。”明帝摇头却有些无奈,她所求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当初云妃娘娘出了事,他因着云妃的态度,一气之下也将六皇子放置在了别院,他当然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只是,他是帝王,不会轻易做低头之举。 猜得了明帝的意思,公主很快的便反应了过来,又放下了灯挨近了明帝的身边。 “父皇,你就让阿令陪着我吧,现在内廷里与儿臣相同年岁的,都没有几个。之前两位皇兄,也是因为公务繁忙,不能时时都陪儿臣玩耍。” “儿臣有时候,觉得无聊的紧。可是现在有阿令在儿臣的身边,儿臣不是也还能安分一些吗?” “阿令会做好多东西,这纸灯就是最简单的,若是父皇想看的话,就去泽华殿多看看,很有意思的。” 公主已经上前握住了明帝的手,他的手还有些冰,但喝过了汤后,好了很多。 “父皇,看着阿令如今的这般年纪,儿臣就想起了清儿十二岁时,父皇带儿臣去看长京灯会时候的情景。还有父皇命人给儿臣选一匹小马来,要学骑马,父皇那时候也没有想到儿臣真有那个胆子去骑马吧?父皇当时可还吓着了。” 公主说了许多往事,是想动情,她赌了一次,或许说这些往事能稍稍打动明帝,不管手段如何软硬兼施,只要为六皇子求得恩典就是。 公主已经伏在了明帝的膝上,眨着她含水的眼睛,痴痴的望着明帝,眼眶还有些发红。 “父皇,阿令,其实跟父皇像极了,特别是那双眼睛,有时候儿臣看着,便觉得像是父皇在儿臣跟前一样。” “父皇,如今您还有这些子女在跟前侍奉承欢,有时候,儿臣也觉得其实挺高兴的。” “倒不似,如今的元王。” 公主话里停顿,无意间提到了逆王,收紧了些话。她余光间也能瞧清楚明帝眼里闪过的一丝莫名的神色,为着他,明帝必定也是很心烦和失望的。 元王殿下,曾也是父皇多番夸奖的皇子,少年时领军作战,全军都赞誉他。 那时候,元王殿下也算是名满长京。如今虽然也是,但却是逆王叛贼一党。 “所以,父皇如今还能多一个儿子在跟前敬孝,何乐而不为?” 公主心中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话里还在哀求。她也是想,明帝当初若真的是很讨厌他,为何没有丢掉他,反而还是在宫里将养着。 所以,她也是猜,明帝心里还是存下了那一份善念的。 既然这样,拿来利用一番又未尝不可。 “父皇,要是等儿臣嫁给赵书廷了,儿臣也不能时时都为父皇做羹汤了,那儿臣就拜托阿令为父皇继续做下去,好不好啊?” 公主抱着了明帝的手还在撒娇,反正理由道理都说完了,最后主意还是要明帝来定夺。 “好不好啊?” “阿令他很聪明,学东西很快。” 耐不住她的嘴巴甜,明帝对着她,又笑了好几声,他也有一刻,真是觉得有儿女还能侍奉在他跟前,确实挺知足的。 唯公主一女,他选了赵家,也是为了她往后的日子能好过。赵书廷那小子,明帝也是知道他的品性如何,他是时时都愿意为公主服软的,嫁了,她也不会受太多的委屈。 “等你嫁了,父皇是时时都不能再喝到这么好喝的藕汤的。” “父皇答应了,没其他的话说了吧?” 明帝也上了左手,去刮了刮公主的小鼻子,跟皇后一样,还真是夫妻一个样子。 “父皇都答应你,就让他留在你身边,到时候,父皇有空闲了,再去瞧瞧?” 明帝这是真软了性子,一想到等着公主嫁了去,那这宫里是又少了一人,冷清是又多添了一分。如今又多一人,也未尝不可。 “多谢父皇,清儿感念父皇恩典,也替阿令感谢父皇恩德。” “父皇既然已经应允,那也要说话算数,儿臣和父皇都等着父皇来。” 公主探出了右手来,要表示拉钩定诺,是小孩子的心性,明帝也有耐心,真的跟她勾了手,既然说了,他也会去的。 — 六皇子,已经很多年他都未见了,他也不知道他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清儿,六皇子的事儿,只有内廷的人知晓吗?” 明帝的眼神稍稍一变,皇子,也事关国事,明帝想着这六皇子的事,现在被公主突然提起,也应该是事出有因的。 但是,云妃娘娘和六皇子一直被养在内廷,她又去了冷庭,想来,该是无任何朝堂根基才是。 “是啊,父皇对阿令的事儿,真的是一无所知吗?” 下毒谋害,西苑坍塌,他经历了两回生死,要不是公主,他早死了。 明帝摇了摇头,不管是他身边的人,还是皇后妃妾,都未曾向他提过六皇子。 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他。 连名字都记不得了。 公主见状,也只好将从发现六皇子被下毒谋害一事,原原本本的都给明帝说了一遍,说了大概得有三刻的时间,公主的嘴都有些发干了。 — “所以父皇,要不是他身边的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求到儿臣这来,要不然,阿令早死了。”公主还絮叨着,但明帝却是心中生凉。 “居然有人敢下毒谋害?” 明帝又皱起了眉头,这六皇子的事儿,也不简单啊。 “阿令一直被养在西苑,时间长了,没有人真的心疼他,有人一时起了歹心也很正常。” “那清儿有去查过是谁吗?” “父皇明鉴,儿臣只是公主,无掌管内廷事务的权力,怎么去查?再者,当时儿臣去看六皇子的时候,就儿臣这阵势,也早就打草惊蛇了吧?” “那下毒谋害的人早就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7章 第六十七回 动之以情(三) 公主正要走下阶梯,但是这里的灯盏较少,公主一时没有注意,踩着阶梯,没有站稳,差点要摔了下去。 “公主?!” 沈月眼尖,先叫了出来,但是还好,公主已经被人拉住了。 还好还好,公主也扶住了她左胳膊上拉着的手,还没看清是谁,公主还未反应过来。 只是,这只手的温度,跟明帝不一样,很是暖。 “皇兄?” “参见修王殿下。”其余内侍与侍女,见着眼前人是修王,也赶紧屈身行了礼。 公主的手被他拉着,抬起了眼来看着修王,他很是淡定,一双眼睛,正温柔的看着公主。 “怎么这般不小心?走路都要被摔了?” 他的话里很是温柔宠溺,无半分责备的意味。 “你们先都下去吧。” “是。” 他还有话要说。 —— 公主恢复了过来,抛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半步。 “多谢皇兄。” 身边的人都暂时没有见到影子,又只有他们两人。 见着公主是神色不大好看,修王稍低了头来,问了一句,公主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这般夜深了,皇兄怎么还没有睡?”公主还疑惑,他怎么在宫里。 修王笑了笑,又随口解释了两句。 他近日都在宫里住着,要帮着处理很多政事。 “有些无睡意,就想着出来转转,没想到这么巧,就碰见妹妹了。” 长宁宫外的一颗大榕树,已经枯黄了一半,树下剩了很多残肢。 不远处还有一颗合欢,还能闻见一阵清香。 “在想什么?这般入神?都忘记好好走路了?” 修王背着手,正问着她。 公主一时失语,还没组好措辞,事情太多,只好先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还没回答他。 “嗯,嗯,就是,刚刚去看了父皇,说起一些事,还没想个好头绪出来。” “很伤脑筋吗?若是这样,又何必再去想,父皇和我,都只希望,妹妹能够开心就好。” “开心倒是开心,选了个如意郎君,当然开心。” 公主失语,倒是这还没忘记。 她是脸色好了些,倒是还没注意到修王殿下是个什么脸色。 “那是,妹妹开心就好。” “最近,似乎听说,妹妹经常去泽华殿,我大概是记得,那里之前是没有人住的吧?” 修王是明知故问,他明明还记得他想来问什么事的。明帝身边的人已经派了人去告知了修王,今夜,公主在紫辰殿是所求的何事。 内应安排的好,很多事,他都已经知晓了。 “之前是没有人住,可是现在有人住了啊。” 公主转过了身去,看着别处,她也很少在夜深时分望着这内廷里望着别处的天色殿宇。 多看看远处,似乎心情能好些。 “哦?那还会是谁?” “是六皇子。” 公主也没打算在话里过多的遮掩,就是要告诉他们,内廷中还有位六皇子。 修王听罢,面露狐疑之色。 “六皇子?我记性不大好,倒是快忘记了。”他如此言语,公主也不觉奇怪。 公主也很镇定,但想着这会儿了,他该是睡了。 “皇兄日后可以叫他阿令。” “阿令?” “这般亲昵?” 修王也转了身来,与她一起望着那个方向。 —— 这会子安静的很,修王和她站在一处,心里也觉得放松了很多,心很安定。 如果,她没有提起六皇子的话。 “妹妹和阿令,倒是走的近。” “阿令年纪还小,自然很依赖妹妹。” “那,妹妹不需要依赖皇兄我吗?” 修王稍稍的望着她的侧脸,今夜竟还有月色,显得那么美,那么摄人心魄。 “哈,皇兄日后还会是别人的依赖,却不是妹妹的。”公主心中很明白,往后和她一起走的,哪里是亲兄妹。 想到了什么,公主又开口道, “修王妃去世已经有几年了,皇兄如今却还没放下吗?”她还以为,是他如今心中少了一个记挂的人,所以如今说话也胡言了些。 风还在吹,外面还有些冷,修王解下了自己的外袍,给公主披上了身。 “其实妹妹不冷。”公主想推拒一番,但修王却只做没听见。 他直接就上了手去替她系好了带子,公主觉得有些贴的近了,稍稍的又偏转了头去。 清冷的月色就这样温柔的落在了他们二人的身上,修王看清了她眼眸里的思绪,纤长浓密的睫毛,也有些不自然。 他只一笑,像是在笑他自己,又像是在笑公主是不是有些傻,傻的可爱。 “皇兄在笑什么?” 公主也察觉到了他嘴角处掩不住的笑意,但是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些什么。 “是妹妹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公主带着奇怪的脸色往自己的脸上摸了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明明没什么啊。 “不是,没有脏东西,怎么会有。” “是妹妹刚刚的话,提醒了我,王妃的忌辰快到了,皇兄我,还要挑个得空的时候,回去看看她。” “皇兄与王妃姐姐情深义重,当时也是很叫旁人羡煞啊。”公主话里好似是流出了羡慕之意,回想着,当时修王与修王妃是如何的恩爱有情,但天不怜见啊。 修王已经给她系好了衣带,又稍稍的往后退了去。 “那妹妹也是真的那般羡慕吗?” 他看着公主的脸,很是期待这句她的回答,眼睛一直都没有移开过。 “那时我还不懂情爱,也不觉得很深刻,就算是真的羡慕,那到现在也不怎么羡慕了。因为妹妹如今也有了心上人,自然觉得还是自己的感情更甜一些。” 公主的眼里心里,全是赵书廷,自然是提到了他便心生了好些欢喜。 “是这样。” 她没瞧见他眼里无意间闪过的几分失落,羡慕不羡慕的,现在也不那么要紧了。 “妹妹早些回去休息吧,天已经很晚了,这风还会再起大些的。” 修王看着刚给她系好的外袍,他还想责问沈月她们一句,为何不多顾着公主一些。 “那好,皇兄也早些休息,别再熬夜了。” “好,皇兄听妹妹的。” 公主转身欲走,修王送了一段路后,吩咐了沈月好好送公主回去,他还有事。 —— 夜色积聚的深,要是不多点几盏灯,连人影也难辨清。 修王知道明帝已经歇下了,就算是还有事要禀报,也得等到明日了。 刚回了自己的住处,紫荆殿。 偏殿内,正有人跪着给他回话。 “殿下可要用些点心?这般晚才回来,想必是饿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8章 第六十八回 动之以情(四) 浓夜未明。 司判府那边,赵书廷已经叫了人去查探,但是眼下事情太多,他还是放心不下,还是强撑着去了司判府亲自看看。 还好,相公后来给的伤药都是曾经在军中常用的,见效要快多了,他扛着疼,如今也能行动无碍。 _ 他去的很早,才刚过卯时,街上除了几家铺子,其余的都还没开。 每天这个时辰,都是要去上朝的人为多。 司判府的灯点的要比往日里亮,接着行查司递来的令,周大人来接见赵书廷的时候,他是很急的,连衣裳外袍都还没穿好。 “赵大人今日来的这样急,真是,做事勤快啊。” “周大人无需再客套,我已知晓近日司判府接的这个案子的情况,心中尚且有疑虑,所以想亲自来求证。” “我也带了我们行查司的医官来,就是想多验验,还望周大人,一定要如实相告。” 十几具尸体,就被放在了司判府后边的院子里,赵书廷让吏苏带着医官先去再检验了一番。 到底是因何而死,还是得多看看他才放心。 “是,我一定尽心。” “但是,不知道,赵指挥的行查司也有追查这起杀人案的凶手吗?”他话里还试探,赵书廷转了眼来看,大抵也猜出了他的用意。 “周大人这话,是想让我们帮忙吗?” 赵书廷背着手站在周司判的身边,余光瞧了瞧,他的衣领都还没理好。 “赵指挥若是肯相助,自然是好的。” “那周大人可就要失望了,行查司不会追查此案的凶手。” “只是因为司判府所言,这起杀人案跟城内细作一事有些关联,所以本大人才想来查个清楚。” “若是真的按照司判府所说,行查司要是没有来查清楚,周大人要是被扣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这串通细作,按律,当处决。” “周大人,难道还不明白吗?恐怕到时候,连我也保不住周大人了。” 赵书廷扯了一下嘴角,倒是没怎么笑。 笑不出来啊。 “赵指挥所言甚是,很有道理,那就依赵指挥的吩咐办事就是,司判府一定会配合。” “那就好。” 赵书廷已经收了其他的神色来,懒得再跟他多说。 —— 医官细细的检查了这十几具尸体,赵书廷催的紧,他也不敢分神,在行查司做事的人,谁也不敢多松懈。 干的好了,自然就是有一堆金银赏赐,干的不好,自然就是一顿板子。 因为天还没完全亮,吏苏他们都带着火把,给医官照亮了这一小寸地方。 赵书廷就背着手一直在那儿等待,早起天还有些寒,加上他还有伤,出府的时候,他披了件稍厚的灰狐毛外袍,还没入冬呢,他这样穿戴,有些奇怪。 “回大人,尸体都已经勘察完毕。” 等了半个时辰,这医官收了工具,背好了医箱,又来给赵书廷复命。 “好。那就先这样,回去再说。” 听着他是又要走了,周大人很是奇怪,他大早起来陪着他在这里站了许久,现在就这样回去了?其他什么吩咐也没有。 “赵指挥?” 周大人还想再说什么,赵书廷已经扔下了他,出了司判府。 “真是,年纪轻轻的,城府倒还挺深的。” 无奈摇头,在背后,周大人还议论了他一句,光是他今天穿个灰狐毛外袍就已经显得有些异样了。 行查司的人很快的撤出了司判府,赵书廷暂时还不想回去,只留了吏苏和医官,其他人都散去了。 — 街头上,正有一处烧热汤的铺子,赵书廷有些嘴馋,想去尝尝,便叫了他们二人都去。 是羊肉汤,光是闻着都有些犯馋。 “你们都坐吧,先喝完汤再回去,眼下时辰还早。” “是。” 主子突然起意,他们也只得照办。 汤是刚出锅的,一碗汤里还有几片厚厚的肥瘦相间的羊肉,起了白沫,出了油。 吏苏还记挂着赵书廷的伤势,多吃点是好的,但是怕他又牵扯到了伤口。 “其实大人不必亲自来的,吩咐我们来做就是了。” 一桌,三人,三碗汤。 赵书廷坐在了正对着大街的位置,这个小铺,一般开的这样早的,大都是给行路人或者是要上朝的官员送食的。 “无碍,我的伤还好,我是担心,若是我不来的话,他还会拿什么借口来应付外面的人。” “大人何意?” “之前你们不是都说了吗,司判府扬言此事跟细作有关,若是行查司的人不来管,到时候估计又会被陷害栽赃污名。” “要是一般的人,估计连司判府都进不得,我今日也不过是以权势来压他。” 权势的力量有多大,谁都想尝尝这味道。 “也是,那周大人看着面善,说话都是在那儿打太极呢。” 话也说不开,真是很会周旋奉承的人。 “既然已经查验了尸体,究竟情况如何?” 赵书廷又扯开了话题,问到了今日查验尸体的事儿,看着医官,是要他回话来。 “回大人,那些尸体,所有的致命处,却都不是被同一种兵器所伤。” “根据尸体死亡情况,其实可以猜到当时的打斗场景,该是两方多人厮杀。” “手持刀剑,斧头等人皆有。” “那死的人,都是一方的人?另外一方毫无伤亡吗?” 赵书廷问的这个问题,医官也不知该怎么答,他只知查验尸体,身份什么的他也不知。 “这个,还是要去核验过尸体身份才行。” “那大人,要去司判府抬尸体吗?” 吏苏跟着他们间的谈话,随口应付着。 赵书廷喝了口汤,想了会儿却只是摇了摇头,“还是将尸体都放在司判府吧,那儿,其实更适合。” “要是谁再去查验尸体,那就是有问题。” “以此做诱饵,那些人,肯定不会轻易放手不管的。” 赵书廷只喝了半碗汤,没坐多久,便听见了这过路的轿子声。 —— 这四人抬的轿子,就在赵书廷坐的位置前又落了轿。 赵书廷让他的人都住了嘴,这来者,他还不知道是谁。 不知道是敌还是友啊。 赵书廷推开了汤碗,免得让那热气糊住了他的眼睛。 “今日这么巧,我还能看见赵大人在此处喝汤?” “原来这等市井之物,才是赵大人的所爱?” 还没见着人,这声音倒是先传了出来。 只是这话,说的却不是那么入耳,吏苏在一旁,听的也不是很愉悦。 “哼,我在这儿喝个汤,都能碍着小郡爷的眼了?” 虽人还没下地,赵书廷却已经猜到了是谁。 这样轻浮的音色,不就是之前那个在陈郡王府的宴席上,大谈诗词歌赋,玄谈天地人间正理的魏小郡爷吗? “小郡爷今日也这么有空?这么发闲,就是为了来看我喝汤?” 吏苏和医官已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9章 第六十九回 司卫之祸(一) 乌鸦又在行查司的屋顶上叫过了三巡,长京城的郊外也是如此,入了夜,这片树林里也能听见乌鸦的惨叫声。 三春爷带着他的人,已经在这里杀过了一阵。 好一地的血迹,好一地的泥污。 “爷,人还没有醒。” 三春爷手里还握着剑,按着周廷给的吩咐,他是觉得在城内动手有些扎眼,还是将人带至了郊外来。 “知道了。看着点,人这会儿还不能死,要亲自将他的狗命留给周廷,否则不好交代。” “是。” “去递信了吗?回话没有?” “已经派人去给行查司周边驻司的人递了消息,应该很快,那位大人就会来了。” “那就好,行事小心些,先好好的看住他,可千万别让他自尽。” “放心吧爷,他可还舍不得死呢。” “好不容易的将他给逮住了,他的命还能吊一段时候。” 三春爷刚擦拭干净了自己手里的一把长剑,见了血,还很是血腥。 其他的消息倒是还没有传来,他想知道的事,还远不止这些。 “行了,先等着吧,等着他来。” “是。” 三春爷望了前方一眼,是长京城的方向。 如今那边城内把守要严厉许多,城墙之上,火把都多了些。 —— 同样的场景,利州城内如今的形势也是这般。 已经是入夜,巡逻的人都多了些,这女子装着墨绿色的衣衫,带着帷帽,正走在街上,刚刚才从司判府那边走过来。 如今这都传是什么妖祟做乱,她自然是不大信的,传了这些天的日子里,她可还是连一个妖怪影子都没有见着。 刚花了点散钱,去买了把短剑,这时节,要是没点东西防身怎么办。 “这个罗大人,尽是搞些奇怪的事,这生意也不好做啊。” 这女子的耳边还能听见几声抱怨,是不大顺耳朵,但是他们说的也不错。就因为所传的什么妖祟要吃人杀人的话,街上这几日连人都少了许多,她就算是要偷钱,也逮不住合适的人头。 一般的人,就是太穷,自己都没几口好饭吃。 她胆子大,心也较细,下手还是挺快的。 说着这门手艺,她还是当初在做雁奴的时候自己学来的本事。 她已经在城内勘探了许久,如今戒备森严,她要出城去,也还有些麻烦。 如今元王占据青州作乱,利州和青州隔的不是太远,但还是要比应州远很多。元王势大,长京派出的周照将军,也是还未结束战役。 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还尚未可知。 她要是一路往上走的话,肯定会遇见跟青州有关作乱的人,难保小命。 说不得,周将军一方,还会抓这些可疑的人,她一个雁奴样,怎么能避的开? 陆路还是不行,既然利州是淮海地界,那还是走水路安稳些。 她要去长京,她还有个真相未明。 可是如今她手上的盘缠,却也有些不大够。 这女子,身上的钱袋里,已经没几个散钱了,这要去长京的话,远远不行啊。 —— 天上刚飞过了一阵黑鸟,叫声还真是有些凄厉。 “妖怪!妖怪!” 正提灯从一屋檐下过的男人,听见了屋顶上踩瓦而过的一连串声音,无意间,又有些好奇的往上探了探脑袋,刚好,他就撞见了一个黑脸红眼的家伙,正龇牙咧嘴的对着他,是在鬼笑。 这一笑,是惊醒了整个利州城内的百姓,所有人的魂魄。 “啊啊啊!救命啊!来人啊!” 那男人已经被吓破了胆,立即就丢了灯来,往后退着,直至摔倒在地。 这一声惊呼,也吸引了这女子的注意,只是她刚转眼来看,那在房舍屋顶上飞驰大跑的妖怪已经也往她这处方向来了。 她的眼还没看清,但是她的本能还是反应快些。她右手抚上了腰间的短剑,用力的抽了出来,但是还没防身,那妖怪是已经要飞过来将她劫走。 一整个黑衣妖怪,不知道到底是何生物,这女子先拿短剑在她的眼前胡乱的比划了几下,还是没有伤着这个东西。 不过,她倒是看清了这所传的妖祟的眼睛,一双红色的眼睛,是很吓人。 这妖祟的手脚也是灵,又反过来扣住了她的手,将她手里的短剑直接就逼在了她的颈间。 他是个人,她已经察觉到了。 “你根本不是什么妖祟,就是个作乱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也开始惊慌了起来,他明明已经制住了她,按照妖祟杀人的惯例,他要是再一动手,她已经不能再多说几句话了。 但是,他的手,还是持着那把短剑,又按住了她的肩膀,死死的扣着,还没有直接杀了她。 跟在他这个妖祟身边的,可不止他一个,紧接着来的,还有十几个妖祟。 都跟他一样,是黑脸红眼的家伙。 这明明就是故意的。 这故意扮作了妖祟的模样,无非就是夸张些,她见的妖魔鬼怪多了,也不觉得稀奇。 _ “居然不怕?” 他将她扣在他的怀中,她无法动弹,可是逼近她嘴边的短剑,她虽冷眼看见了短剑冒出来的寒光,但是嘴上还是挺硬的。 “又不是真的妖祟,就是个人,有什么好害怕的?搞如此大的动作,无非就是为了求财或是索命。” 她早已经是死过了一次,这一次,是镇定多了。 “大人!司判大人!有妖祟啊!” 大街上,除了四处叫唤的恐惧,还有这一两声稍显胆怯的清醒。 “如今城内戒备何其森严,你们还敢假借妖祟之名,入城做乱,到底是求什么?” “这是司判大人和当吏大人该对我说的话,你,在问些什么?” 这女子虽是看不清她身后挟持着她的人的脸,但是就凭这声音,她猜着,左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小郎君,这声线,不似浑浊无力,更带着一嗓清脆之音。 其他跟着他来的人,已经在这街上杀了一通,就在刚刚的那个提灯点,火已经烧了起来,瞬间,这边的屋舍,已经变成了好大亮的一片火光。 她的眼里,也映出了这般场景,血腥,尸体,火光,就如那夜她在应州练场厮杀出来一般,她今日还是做了一个鱼肉。 —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0章 第七十回 司卫之祸(二) 这女子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还是未挣脱开。 什么人质,什么百姓,在他们的眼里,赶紧息事宁人,平息风波才是最要紧的,到底要折去几条性命,他真的也不会管的。 “大人!大人!急报!城外有一窝流犯正要打入城内!” 这事,怎么也来报了他司判大人?只是刚一听完,这司判大人才终于明白,为何这为首的妖祟之人,还是那样淡定。 真是内应啊,这都打到城门下了。 元王之势,青州及其周边州郡,既有支持的,既也有反抗打压的,应州才出了雁奴一事,看这架势,这也是要拉利州的人下水。 反正,不管结果怎么样,也都还有一个垫背陪葬的。 —— 那为首的人,也是听见了他们报来的消息,稍稍的舒了口气,总算是来了。 他们在这儿装神弄鬼的,也是有些累了。 他这般小动作,怀里的女子也察觉到了,城内里外一起,是要破了这利州? 他的眼里才有一丝懈怠,低头转眼下来,往她的脖颈见一瞧,是起了点色心。 他说话的语气和气息,故作加了点暧昧,还有一股热气喷洒在她身边,也让她觉得脖颈处有些发痒,是不大舒服。 “没想到,你居然是雁奴?!” 他正经的收起了一番颜色来,稍稍的掀起了她肩膀处的衣裳,他是看见了那个烙印,这是只有流犯雁奴才会有的印记。 他刚说完,怀里的女子情绪很明显的一动,她最后一次用力的试图挣脱开来,也是再也不管她脖颈处的性命威胁。 雁奴的事一旦被发现,她可是要被送进司判府的。 “你胡说什么?!” 他稍稍的偏了短剑,拿的远了些,很有意味的在一侧看着她这般善变的脸色。 她眼里的阴郁一沉,大概是很不喜欢别人再突然这样提起她的事。 “哦?不是吗?这般明显的印记?你是刚被罚没的?还是?” “还是逃出来的?” 他咬着牙,将那个逃字说的很重,加重了语音,和几分更大的威胁。 这下,他是起了几分更大的好奇,这般逃犯,他来了兴致,又看着她的脸还是好的,不说是绝美,倒还是有些可味。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把你这个雁奴,交给司判府,要么,跟着我,我想要你。” 她的眉目紧皱,是听清了他刚说的话。 真是荒唐可耻,他今夜带着贼人,攻袭利州,还要杀人要人,是要比那邪祟妖物恐怖许多。 他故作一副轻浮之态,咬着了她的耳朵,那样用力的一口,是咬出了一道红印。 “雁奴流犯,敢逃者,立刻处死!我这是在帮你,你既幸运,又倒霉啊。” 他说的就是她,她还没反应过来,刚刚那般咬耳的疼,已经是刺激了她。 “你就是个贼人,还要去司判府?真是痴人说梦,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又该怎么脱身吧!” 她也不甘示弱,既然还没有一剑杀了她,那就是有所图谋。既然如此,那就抓着这点,狠狠的反过来咬死他。 “哟,都开始担心我了?这么迫不及待?我还没有说要纳了你呢!你急什么?” “想必,你也是个有些身份的人,做这装神弄鬼的事,也是闲得慌。” “还有心情跟我聊天?我倒是很少见着你这般样子的姑娘,跟我走。” 他收住了话,眼神坚定,也想着她刚刚的话其实没有错,他是该想想他该如何脱身了。 他的眼神又恢复了那般凌厉,转过了眼来,看着前面围攻他们的人。 城外的那窝流犯也是他们安排的,既然已经到了城外,那就有办法脱身了。 他收住了短剑,直接打晕了她。 不想再听她废话,人,他就要了。 —— 罗大人和司判大人都去了城墙之上,这波流犯大概有小一千人,皆手持剑弩刀剑,意图冲破这利州之关设。 城外的尸体,已经躺了一地。 刚刚那为首的人,扛着一名女子,已经逃出了城,他身边的随侍,已经死了大半,皆都是为了他这位主子。 果然是刚经过城内妖祟一事,这城内百姓和军士的心也不大安稳,自然,这防守也是有些羸弱。 罗大人在城墙之上,看着这下面的局势,很是心慌,今夜城内发生的这几件大事,想瞒肯定是瞒不住了。 “大人,此处危险,还是先退吧!” 身边的人都穿了军服,但是罗大人却只是一身常服,他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站在这儿,只会平添许多麻烦。身边的人都在劝着他赶紧先下去,司判大人也是如此言说。 利州往日里都太平的很,但是自从闹出了这件妖祟之事后,就频频生出了这许多事端。 他们这几个官爷的官帽可是有些不保了。 这罗大人想了想,还是在他们的护送之下,下了城墙来。 “报!大人不好了!府中被贼人混入,家中死伤甚多,罗大人的当吏符印也被贼人盗走了!” 罗大人刚下了城墙来,额头上的冷汗都还未擦干净,这个坏消息又急着传了来。 来报的人,先是骑着马,直至看见了当吏大人,才急急的下了马来,跪在他的前面。 府中居然也入了这些贼人的手。 什么妖邪,什么邪物,什么流犯,通通都是暂缓之计,拿着这边的架势,却是真正的目的在这儿。 这罗大人听后还没再反应过来,最重要的是他的符印也丢了,这就是要被问责的大罪啊,很快的,他便像是做了死人临死前的模样一般,已经昏了过去。 “大人!大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1章 第七十一回 司卫之祸(三) 夜还深。 行查司内也已经收到了三春爷那边传来的消息,吏苏回报给赵书廷之时,他倒是还有些疑虑。 他还在司里看各类文书。 为什么他非要把人弄到城外去?赵书廷还没想明白。 前些时日他带人出去探查且随意逛了逛,倒是还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但或许三春爷是也有自己的打算,赵书廷也没再多想,放下了东西,立刻就要带着人出去。 只是吏苏跟在他的身后,还提醒着他,是还有好些案子要处理,司判府那边周大人也已经请了人来说有事要与赵书廷言商。 这事情还很多,他可是没那么有空啊。 但赵书廷却只摆了摆手,现在,他还是要先去将黄司卫的事儿给处理好了,他不能再多活些时辰了。 他不能再容忍他了。 “大人,要现在出去吗?”赵书廷走路很快,脚步很急。 “是,现在带上三人,备马,跟我立刻出城。” “是。” 他这几天是真的忙晕了,行动稍微大一些,他背上的伤口还有些作疼。 赵书廷起身上马时,他的脸色虽还冷着,看不出个什么变化,但是吏苏还是往他这儿多看了几眼,是还在担心他的伤势。 也是他们办事不力,不能完全让他放心,他这般累了,今日饭也是没多吃几口。 — “驾!驾!” 赵书廷携着长剑,已经奔袭出了城。 刚出城时,城墙上站着的易大人,也已经听见了他们四人如此疾驰的马蹄声。 那些守城的军兵,见着是他,都是行查司的人,多是为了办案,也没拦着。 底下的人也已经来跟易大人报了,说,刚刚行查司出城去了,他们并没有搜查,那是赵书廷。 他们不敢。 他听后只是招手示意他们先下去,继续盘查就是,不可松懈。 看着他奔袭而去的方向,易大人只是收了眼,转身去,没再多看。 —— 三春爷一直守在这里,他手下的人倒是先去了前方几里探查,寻着了这奔来的马蹄声。 不管是军兵,还是商队,所用的马匹都是不同的,这奔袭来的马蹄声也很容易辨清是何路来的人。 长京城内的马匹,若不是军兵所用,这样的马只是寻常马匹。 赵书廷按照他们给的位置,还在这树林里转了两圈后才寻出了一条路来。 这个地方,他发现了地上的一点血迹,看来是刚厮杀过。 赵书廷寻着这血味一直向前走去,三春爷的人早发觉到了他们,一个人等,另外一人回去报信了。 “赵大人!” “赵大人来的快啊,人就在那边。” 赵书廷先停住了马,听他讲了几句,也还没问为什么要在这里动手。 他还是由着那人带着他们先过了去。 赵书廷的右手拍了一下自己骑的骊马,示意它也是辛苦了。 “赶紧带我过去吧,等不及了。” “是,大人请,这边。” 三春爷正在屋里喝茶,手上还带着好一把短笛,看上去,都有些许裂缝了。 “爷,赵大人到了。” 听着下属来报,他懒懒的抬起了他的头,都没说要站起来出去看看。 他自己就是个这么没有规矩的人,随性自在惯了,周廷这个人,他也是知道的。 “行了,带他认认路,免得走丢了。” “是。” 刚答完,三春爷已经大致能听见外面出来的脚步声了。 这里是个半荒废的酒庄,屋外还堆着好些酒坛子,这里的酒气已经浓浓的掩盖住了那股难闻的血腥味。 “先出去吧,守在外面就是。” 得了令,三春爷手下的人已经尽数都撤了去,赵书廷进来时,他手旁的茶还没喝完。 —— “赵大人来了?还挺快的。我还以为你这几日都不得空呢。” 他现在是赵大人,也是他认识的那个周廷。 “为什么要把人弄到这儿啊?在城里,动手不是更方便吗?” 赵书廷一踏进这屋,除了眼里环绕了这屋里一圈的谨慎,剩下的还是不解。 他是要将这黄司卫的死,做成好一个文章,以便能来敲打朝堂上的一些人。 “先别急啊。”三春爷收了手里握着的短笛,放回了腰间,起身来背着手往赵书廷身边靠近了些,又道, “他啊,也不知道是哪里收到的消息,早就想收拾细软逃出来了,要不是在我中春楼附近溜达,我也不会这么快就下手了。” “他想逃?”赵书廷急急的皱了眉,他也还不知,这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所以啊,我让人跟着他走了一节路,出了城,他是要往嘉郡城的方向去。但是我想着你要的急,所以就直接拦住了他,就在这里将他逮住了。” “我本来也想将他给你送回去,但是你自己知道啊,现在城内设防严峻许多,我怕会坏了你的事,还是想让你跑一趟了。” 三春爷这下话才多了起来,跟他原原本本的解释了一遍。 “城内戒备一事,是我的令。”赵书廷的眉稍稍放松了些,他说的,他自然是信的。 “那人呢?” 他还没有看见人,心里还不安着。 “跟我来。” 三春爷笑着跟他答了一句,让他跟着就是。 —— 酒庄后院,那个黄司卫,正被绑在了一个木桩上。 人还是垂着脑袋,还没有醒。 行查司的手段也无非就是那些,赵书廷并没有觉得很惊讶,见他身上衣着还是规整的,也没有什么伤口,想着三春爷对他还是客气了些。 “三春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连绑人都这么规矩?” “还有心情打趣我?还不赶紧办你的正事。” 三春爷撇了他一眼,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2章 第七十二回 司卫之祸(四) 三春爷在旁坐着,手里正把玩着一件东西,是黄司卫的。 还在听他们讲话,三春爷还没走过去仔细的瞧。 “你!你!你敢!我可是掌握长京城内司卫军营的人,你只是一个行查司的指挥,难道就没有想过这后果吗?”他还在辩解,这般仗虎作威的本色还没褪去。 “你什么你!别再跟我废话。你直到现在还敢这样说话,不就是仗着你背后的几个主子吗?连修王,我也已经查到,你还要跟我狡辩什么?” “本大人也是好奇的很,为什么修王殿下会派你们这几个草包来刺杀我,刺杀不成,反而还落了个把柄在我手上,引我入局,调查修王和元王之事,你们这算盘,倒是打的挺好的。” “还是说,你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其实已经跟修王殿下有了些内部隔阂,所以你们阳奉阴违,做成了坏事,现在让修王殿下察觉到了,害怕他杀人灭口,所以要早早的逃出去?” “本大人说的可对?” 赵书廷还在挑着话说,是要引诱他再继续说些其他的,他也暂时还未查到的。 “原来赵指挥,果然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黄司卫先叹了口气,当初是他们太鲁莽了些,趁着元王起事,他们才好借着这个由头做事。 “只是没有想到,赵指挥仅凭这刺杀一事,就能查到这儿来。” “还是小觑了大人。” “这是承认了?” 赵书廷的脸已经没了好脸色,他不是要他确认,只是死前想让他死个明白罢。 “所以大人,现在是要抓我回去,当场指认了?” “你还在这儿痴人说梦呢,我需要你指认什么?我所能查到的远远比你想的多,你的指证,我根本就不需要。” “现在,我只想要你的命。”赵书廷冷着眼,抬眸继续看着他,他的右手已经握紧了短剑,这般气势,那黄司卫也该双脚发抖了。 “大人,不不不,大人,你留着我,或许还有用。” 他的瞳孔随着赵书廷的这份狠厉,也渐渐放大了些。 “大人,或许,还有你想知道的,还有你还不知道的。” 他已经感觉到了这股逼近他身边直至眼底的杀气,赵书廷的那眼神,是告诉他,他不会再给他留一点生还的余地。 赵书廷想了想他的话,却是还觉得可笑,他这是在投诚?但为什么他看上去,却那么碍眼。 “哦?是吗?” 赵书廷已经上手去捏住了他的下巴,十分狠厉的看着他。此时此刻,这黄司卫的眼神,却如那被捕的小鹿一样,假做无辜之状。 “可是我现在,我只想要你的命。”赵书廷说的很淡定,很冷静。 赵书廷抬起了手中的这把短剑,他的眼神下移,看准了他的心口位置。这把短剑,本是打造的一把比一般短剑都还要短小的刀剑,是他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的。现在看来,它也需多沾沾血,见见世面了。 他的这个心眼,可是多了去。 “黄司卫大人先下去,为你家主子探探黄泉路。不多时,你家主子也能下来陪你了。” 赵书廷左手拿着那把短剑,逼近了黄司卫的喉咙,一点一点的,他在用剑刃割着他的喉咙。 再一点点的,那血,就直接冒了出来。 夜还深,灯光不甚明亮,这鲜血的颜色,也没那么刺眼。 “本大人在行查司待的太久了,什么样的刑罚手段我都见识过。这要是割喉咙,也是很有讲究的。” “还有的,直接割喉咙,也能做到一时不死,这血,就这样慢慢的流出来。” “要是等死的话,还要费一些时日。” “不会让你太快的去见阎王。” 每说一句,赵书廷左手上的力道就多一分。 一会儿看着他脖颈处的剑刃,上面已经见了血来,一会儿,赵书廷又抬起了眼神来,看着他这惊恐失惧的样子,还有他的瞳孔,还有他求生的挣扎眼神。 赵书廷的手还很慢,是一步步的看着了他这副鬼样子。 他本还有些逗趣玩乐的心思,但赵书廷又想着黄司卫当初得令来追杀他们时候的狠样,忽然这手上的力又加重了几分。 这黄司卫的双手双脚都是被绑着的,挣扎不得,他刚想叫,赵书廷直接就上了右手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 容不得他再多叫唤一句。 看着他的眼神变化,赵书廷逐渐失去了耐心,最后一道用力,那短剑连同他的血肉,一齐生生的割断了去。 三春爷在一旁看着,啧啧的声音不止,今夜的行查司赵书廷赵大人,还真是与当初十五岁时就如今日这般狠厉的周廷一模一样。 一个样子,多年未变。 可是个活阎王。 他的手抚上椅把,也收紧了些。 —— 赵书廷直接将短剑从他的脖颈处狠狠抽了回来,可惜,今夜他手上的分寸还没有掌握好,他还是很快的便断了气。 看来还是得回去多练练,这手上的尺寸,还是差点火候。 这样的贴近,赵书廷的右脸上,也狠狠的被他的血回溅,泼成了一副血画。 但此刻,他都感觉耳边清净了不少。 这会儿只能听得见不远处的乌鸦叫声。 甚是凄厉。 “这便是他日后的下场。” 赵书廷还念了这句,是在提醒自己,若是再有人打他们相府赵家的主意,这便是下场,死的最便宜的下场。 人已死,赵书廷拿着那把短剑,已经转了身来,抬眼来看了三春爷一眼。 同样回应他的,是个坚定,如往日般真挚的眼神。 赵书廷,周廷,三春爷都知道。他不满行查司的官职,他的志向,却都又发泄在了这几样冰冷的兵器之上。 连同那样浓艳的血,都没能焐热他的心。 “周廷?” 三春爷已经走了过来,拍了拍赵书廷的肩膀,就算是历经沙场的老将军,见血太多了,也是会恶心的吧。 “先擦擦吧。” 三春爷递了一个帕子给他,示意他先处理一下脸上的血迹。 见着他还有半刻的失神,三春爷及时的察觉到了,又道, “周廷,你没有做错,他们都是来算计你的命啊。既然如此,不是他们死,便是你死。” “可是,他怎么也是城内司卫,如今死了,还是得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要不然,追查起来,对你在朝堂上的事不大利。” “前几日,你烧了顷水坊,不是也被弹劾了吗?万事还是得小心些。” “我知道。” 赵书廷大致擦拭了几下,还不知道擦干净没有。 “你刚刚说,他是得了消息才逃出了城的,那是谁给他传的?这么说的话,在城内的内应还不少。” “就算是如此设防,还是会有漏网之鱼。” “真是。” 赵书廷收好了帕子,也收好了短剑,那上面的血,还没有去干净。 “四司六营,也不是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啊。” 三春爷这话,倒是也提醒了他。 “他们倒是逼的紧,估计也是穷途末路了。” “修王殿下,借着逆王清君侧的旗号,一心要将我赵家置于死地,半分余地都不肯留。”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他到底是为什么?” “可惜啊,他还是没有想到,我赵家稳立于朝堂之上,那可是树大根深的,也不是,就这样能被轻易被□□的。” “那月关图的事儿,当初你还说要借着这黄司卫的事儿,做个好图谋,可是如今计划有变,你又做何想?” 酒庄后院内,除了那个死人,就只有他们二人了。 “月关图的事,已经不需要借着他这废物尸体来了。凉州必定出事,肯定需要这月关图,到时候,我只需要在朝堂之上侧击那些心虚的人,他们怕了,或是眼看着这点恩赏,贪图牟利,最后还是会交出来的。” “如此一来,我现在只需要清查干净这城内细作一事就可以了。” “还有,那个冷烟,我到现在都还未查询到她的踪迹,我猜着她多半是已经被灭口了。” 赵书廷背着手,还想着他眼下的局势。 三春爷点了点头,他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这是个极其重要的人?” 他又看着赵书廷的这般神色,多嘴问了一句, “也不是很重要。但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3章 第七十三回 皇子臣子(一) 翌日。 于长京城墙之上,有一犯人的头颅,吊与其上。 这城内四处更是张贴出了告示,长京内四司六营中的黄司卫,与城内细作勾结,擅离职守,已经被按律处决了,今时于城内公示,告诫百姓,不可再犯,不可跟随模仿。 那血,似乎还是挺新鲜的,滴落在那一寸小地方,是醒目了些。 城墙边,似乎还围着不少的围观百姓。 果然是有细作,现在真相大白,这些小百姓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如今这事更是明了些,这城内设防是要稍稍宽松了点,今日天气好,这进出往来的人也多了很多。 白渭尘牵着一匹白马进城之时,也看见了那城墙之上挂着的犯人头颅。 倒是他心里很是镇定,没怎么失色,还是低了头来牵着马儿继续往前走了,进了城来。 他手里握着他先生的书信,他要去庄云书院。得入书院,便有机会。 若是得了举荐,自此,他也可得以入仕做官拜职了。 他的心情还有些愉悦,丝毫都没有被影响,白渭尘就大步甩着袖子,踏步向前去了。 —— 赵书廷派的人去城墙告示那边看了看情况,倒是这人还没有回来。 他也就是想知道,黄司卫的事儿出了后,他们会有什么动静反应,这还只是小小的折了一下他们的翅膀,还不算是什么厉害的。 他还在行查司里,手上虽展着文书,眼睛虽然是还看着的,但是赵书廷可是没怎么用心。 这件事正是个新鲜劲上头,想必这会儿,各方该知道的人也该是知道了。 不多想,他今日要进宫去。 近日朝堂之上所论的事,他都去打探了一番,还好,但是也没有什么惊喜的。 赵书廷也很是牵挂前线周照将军的战况,这几个月了,还是没有捷报传来。 果然,元王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要快速攻克下他,还是不大容易。 赵书廷暂且放了手,这会子还有放空的时间,再等会儿可就没有了。 “报大人!”底下有人来,他是来传话的。 还是有些快,赵书廷都还没缓过神来,但还是抬起了头示意他继续说。 “大人,宫内宣召。请大人速速进宫。” “知道了。” 赵书廷挥了手,让他下去便是。 意料之中的事,他很平静。 要进宫去,那自然肯定是免不了好一番唇枪舌战,一想到这儿,赵书廷眼着于桌上的紫苏茶,又端起来多喝了几口。 不可怠慢耽误了,赵书廷立刻起身来,拿上了外袍,出了行查司就要往宫中去。 —— 明帝的旨意下的很快,公主前脚才跟他提了一句,他后脚便给内廷里的人下了一道口谕,六皇子就养在泽华殿内,与公主相伴,其他待遇,都与一般皇子无异。 此令一出,那些原先看不起他的内侍宫人,也很快的便转了脸色,很是殷切的叫着皇子殿下。 只是,明帝的旨意也只有这些,还没有提到加封的事,前两位皇子殿下,修王和元王,都是正经的受过册封的。 不过,公主倒是还算满意,至少,他能留在她的身边了。 六皇子一事,在内廷里已经是传开了,相信不久,朝堂,包括长京城内,都会知道,如今中朝的皇帝膝下,还有位六皇子殿下。 其他人还记不记得,赵书廷不关心,他如今倒是很惦记。 —— 刚刚才到了宫门口,下了马来,有位内侍正等着他,要带着他进正华殿去。 今日明帝没有上朝,倒是留了几位大臣在议事。 这个小内侍,赵书廷是还记得的,曾经,他查案的时候,这个内侍多多少少帮了他一点,赵书廷多提了一嘴,他便留在了正华殿做事。 “昨日陛下留了口谕,特令六皇子殿下与一般皇子同位,如今就在公主殿下身边待着。” 赵书廷就走在前面,这位小内侍刻意压低了些声儿,告诉了他近日宫里发生的事。 赵书廷竖耳听着,心里明白了个大概,他不知道公主到底是怎么做的,她还真的令这么一个长久不受宠的皇子,能得了明帝的旨意。 不得不说,公主还真是有些手段,令淑妃这个宠妃都能暂时被压住了,果然是他的人。 赵书廷想了想,他们俩能用的计谋都差不多。但是,公主还是稍稍心软了些,若是换了他来做的话,淑妃日后肯定没有了翻身之日,他势必要一做到底,早早的绝了她的念头。 赵书廷正是想笑,可是如今他是来议事的,还是稍稍收敛了去,神色更正经了些。 “陛下近日很忙吗?” “陛下与几位大臣正在商议前线之事,陛下欲再派周灼将军前往青州之地,但是几位大臣还在推说,陛下还未最后决断。” “倒是几位谏官大人,还在提那月关图的事儿。” 该说的都说了,走到了殿外,赵书廷挥了手示意他下去就是。 估计是要吵起来,赵书廷还在殿外等了好一会儿,尚且能听见里面几位大臣说话的声音,包括,之前,那两个弹劾他的谏官大人。 这声音,他已经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一时可不会忘。 — 稍等了会儿,明帝身边的李内侍才走来示意让他进去。 进了殿内,还是有好大一股沉香味。 赵书廷先给明帝问了安,这才又起身来立在一旁。 “不知道陛下召臣来,是要交代何事?” 赵书廷先主动的问了一句,倘若是要问细作的事,他倒是好交代,但若是其他的,他还得想想该怎么应付。 “书廷啊,朕和他们刚刚也都还在商议,那月关图的事,此案朕是交由你查的,朕就是问问你的办案情况。”明帝此言,虽是旁枝,但赵书廷也还能回答上。 “回陛下,月关图一事,臣之前不是已经回禀过了吗?” 他是掌管行查司的,行查司接的案子都是明帝特下旨要查办的,也不是能这么轻易的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4章 第七十四回 皇子臣子(二) “前些时日,公主来了朕这儿一趟,倒是还惦记着朕的那个儿子,为他向朕来请旨,想求个恩典。” 明帝像是在说家事一般,说话语气很是自然,赵书廷刚接着他的话,心里自然是清楚明帝在说什么,但是面子上却还是要装装的。 “陛下在说什么?臣,有些不大明白。” 什么儿子,什么恩典,他一个外臣,他怎么知道。 赵书廷这手装的实在是无辜,不知道明帝要跟他再说些什么,他其实还有案子要办的。 “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了,要不是公主跟朕提了一嘴,朕也是还差点忘记了,朕还有这个小儿子。” “小儿子?” “陛下可是说的让臣越来越糊涂了。” 赵书廷揖手来向明帝请示,希望能说个再直白些。 “朕的那个小儿子,就是六皇子。” “六皇子?” 赵书廷也抬了眼来,一脸的疑惑不解,这是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位皇子殿下? “六皇子一直被养在西苑的,所以很少人会知道了。” 明帝将话跟他说了个明白,自然也不是来讲些废话的。 公主曾经言,是六皇子曾经被下毒谋害过,也说着,若是六皇子受辱,也是有失皇家颜面,南和郡主已经丢了一次了,万万不能再丢第二次。 明帝听着也甚是觉得有理,而且,他还在怀疑淑妃娘娘的那件事。如今,内廷里多了位六皇子殿下来惹眼,若是将这些事,都交给了内廷的人去查,多半也是不得真,明帝思来想去,还是想让行查司来办为好,赵书廷也是半个皇家人,他的这几个身份,很是合适。 “所以陛下跟臣忽然提起六皇子,是心里在疑虑什么?” 赵书廷大胆着接了他的话,他很是能揣摩人的心思的。 “六皇子一事,疑点颇多,朕希望,书廷,你能暗中去帮朕查个明白。” “是,臣得令。” “还有,淑妃的外家,看看,如今与朝堂之上的哪些官员有过往来。” 明帝还是担心其中有瓜葛,赵书廷心里很是明白的,也先答应了下来。 “既然进宫了,书廷啊,你就先替朕去看看六皇子吧。”既要查案,那自然是要先去见见本人。 明帝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是还有些伤神,想着这话,赵书廷猜着明帝多半是还没有亲眼见过他。 但听得又可以去见公主,赵书廷的心里自然是喜悦的。 “是,臣领旨。” “好了,去吧。” “是。” 赵书廷又磕了头行了礼才出了这紫辰殿,内侍宫人都忙忙碌碌的,赵书廷转了脚,也走向了内廷的方向。 —— 六皇子醒的早,是要跟公主一起用过早膳才行。 就是见着公主很是出神,六皇子用完饭在旁练字的时候,也时时转过了头来看了几眼。 公主之前说的要请庄云书院的迟先生来教授皇子经义,明帝也已经答应,不多时,他就会进宫来。 就是自己心里还有些不得劲,公主手里拨弄着那点青墨,眼神是有些飘忽,很明显的心不在焉。 直至沈月来报说,是赵大人得令来,看望公主和六皇子殿下,他人就在永安宫外等候。 赵书廷不敢多走几步,这毕竟还是在内廷,他是外臣,有些不妥。赵书廷只是让中内侍去传了一声。 刚听完,公主这眼神才是又亮了起来,有了点光亮。 “他进宫了?” 公主抬眼来又问了一句,沈月只是点了头,却是不知道他是为何进的宫。 “但听着说,好似是陛下宣召问话。”沈月只说了个大概,具体原因,却是还不知。 “那,就去吧。”公主说完也丢了手里的书卷,正是要起身。 “阿令,跟阿姐去吧。” 公主绕过了书案,往他身边走了来。 一听说就是那个赵书廷,六皇子殿下这兴致也一下就点了起来,他很快的便站了起来,握着公主的手,很想去看看。 这是未来的姐夫,念叨了这么久,今日才算是真的能亲眼瞧见了。 六皇子很是得劲,又转眼来一瞧,见着公主的神色是好了许多,想着这赵大人,果然是阿姐心尖上的人。 听见了他,公主的神色都缓和了不少。 —— 永安宫外,赵书廷就等在一棵大银杏树之下,满头的金黄之色,他就在那儿背着手,安静的在树下伫立。 这个时辰,内廷里安静的很,偶尔有几声麻雀声叫。 赵书廷望着前面的风景,脚下正踩着几片已经成熟了的杏叶,轻风一过,赵书廷的衣角都被轻轻的掀起了来。 这里,就他和一个内侍在这里等候。 灼灼风华,赵书廷见着这般胜景,倒是还惦记起了往年去枫麓山秋猎时的满山景色,那确实是满眼风华,一时惊艳。 赵书廷想到了这里,还算着不知道今年陛下还会不会去秋猎。 哎,就算是要去,他也未必有空的。 倒是因着眼前之景,赵书廷想起了那夜他快马加鞭赶去应州之地时所见的景象。一夜的竹海,满眼的漆黑,那个苏京正,却说是有什么黑袍隐士,绝顶高手。 之前事情太多,赵书廷只是吩咐了身边人一句,有消息传回来就是,他多是猜想,这个什么黑袍隐士,多半是谁豢养的死士。 可是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插手应州雁奴反叛一事,这雁奴,本是该归刑部狱属掌管的,他们行查司也不好直接插手过问。 赵书廷当初将这件事给压了下来,那地的司监君得了令,也没有再上书言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5章 第七十五回 皇子臣子(三) 风起的稍大了些,头顶上的那棵银杏树又很合时宜的洒了几片金子下来,正巧,有一片掉在了公主的鬓发上。 赵书廷见着身边的人都退了去,又走上了前去给公主理了理鬓发,摘下了那片叶子。 “公主可不要怪罪臣无礼了。” 赵书廷只贴近了她便笑,倒是公主还想着还有六皇子在,他还是小孩,这么作为不大合适,她还是轻轻的推开了赵书廷的手。 “赵书廷?” 六皇子又念了这一句,是在重复他的名。 “回殿下,臣便是。六皇子殿下倒是比臣想的还要好看许多。” 赵书廷往他面前一站,这六皇子还只到他的腰间,赵书廷还要比公主高一个脑袋。 无奈,为了好说话,赵书廷又在他面前半跪着,仔仔细细的又往他的小脸上瞧了一遍。 “臣,有个请求,不知道六皇子能否应允?” 赵书廷看向他的时候,眼里除了宠溺和宽容,还有一分敬意,毕竟,这是他未来要扶持的君主,是他现在要保的神明。 六皇子眨着大眼睛,小声开口一问,他是想说什么。 “臣,想抱抱六皇子,想看看皇子殿下的身体如今到底恢复的如何了?” 这番请求,倒是还觉得有些奇怪。六皇子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是拉拉阿姐的手,又眼巴巴的抬头去看着公主,公主只是点了头,想说赵书廷也是第一次见着他,想亲近些也无碍。 此刻,他并非是臣子。 更是家人。 见着阿姐的反应,六皇子也点了点头,赵书廷一笑,上手去抱了抱他,他是真的有些清瘦,赵书廷都没怎么费力。 公主看着他这副俨然有些像慈父的模样,倒是想着了以后。 “好啦,臣是逾矩了。望皇子殿下恕罪。” 赵书廷轻轻的又放下了六皇子,又摸了摸他的头继续说着, “六皇子殿下,看着是精神好了很多,就是有些太瘦了,殿下还是要多吃一些,养好身体才是要紧事。” “殿下想学骑马射箭吗?臣日后也可亲自教授殿下。” 赵书廷可是巴巴的说了好一些,这六皇子只是听着,还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赵书廷忽然停住了话,想了想,他也是怕自己太过热情,会吓着他,还是往后稍稍退了些。 可是,六皇子却松了公主握着他的手,往前再小走了一步,他伸出了手来,摸上了他的脸。 赵书廷虽然是不大明白,但是也没住手。 —— 六皇子的手掌,是带着点温度,抚上了他的脸,赵书廷亦专心的看着六皇子的眼睛。 “殿下在看什么?” “我是,是觉得,你是我现在看过的人当中,最好看的那一个。” “哈哈。” 赵书廷抿嘴而笑,这下是真的被他给逗乐了。 “殿下这嘴也挺甜的。” 六皇子这小小的手掌,当然是盖不住赵书廷的这张脸,他的面容之上,是显得成熟许多。六皇子殿下的眼底里,是生出了几分惊奇,赵书廷的确是他见过的人当中最好看的那一个,虽然他如今见过的人不是很多。 但是,是真的俊秀,骨相很好,眼睛十分好看。 四目相对,赵书廷耳边听着风声,又看着随风一抖的金树叶在他身后铺了一地,眼眸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想要扶持他登位,是很困难,他毫无根基人脉,又没有显赫的外家能臣,云妃如今还是废妃之身,毫无一点助力。 赵书廷见着他的眼眸,眼中的光都暗淡了些,他都已经是预想到了往后的情景了。 或许,他要付出的,还有自己的一世清名。 但是如今,一见着六皇子殿下那一眼的清澈,以往所背负的阴鸷和黑暗,还有破碎,都在一瞬间化作了虚无。 也如此,赵书廷也直直的透露出了自己眼里心里,想要的权势和欲望。 怕他跪的腿疼,六皇子还是撤了手,扶着他起身来。 “你是行查司的指挥?那是干什么的?” 他又接着问,赵书廷可是还没组织好措辞,该怎么简单的给他解释。 “回殿下,行查司,是承陛下旨意,专为陛下做事的机构。” 赵书廷起身来,转眼来看了眼公主,他还没怎么跟公主好好说话,他案子多,事情忙,别说平日里亲近了,就连多说两句话都是不多得的。 “殿下,臣今日是承陛下的旨意来看望殿下的,但是臣也希望,殿下能给个恩典,让臣跟臣未来的新妇能多说几句话。” 赵书廷见着她的脸色不大好看,又直直的抬眼来看着公主,这会儿倒是不讲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 六皇子是个听话的人,知道这是姐夫,他还是得避避嫌的。 他现在书看得多了,也明白了很多道理,比如,男女之间的事,还有宗庙祭祀里的规矩。 —— 六皇子正想找个借口下去,沈月已经来报,说是皇后娘娘,想见见六皇子殿下,请公主一同前去。 果然,是没什么空闲的。 赵书廷听着话茬不对,又往公主身边走了一步,他伸手去悄悄的拉住了公主的衣袖,是示意她暂时先留下,他有话要说。 公主心里虽记着上次的事儿,其实也没有多生气。但是一见着他,还是忍住了话。 六皇子先得令退了下去,很懂事的说自己在前面等着阿姐就是,他不急。 “殿下慢走。” 等了一会儿,赵书廷见着他是走了,就留了公主一人在这儿,他直接就上手去握住了公主的手腕,还稍稍用力的将公主往自己的身边拉近了些。 “你做什么?!这是宫里,你这是放肆。” 公主也不知怎么,一时上了恼,没转脸来看他,这会儿受了他这样的举动,连着上次的事,公主的气劲又上了来。 赵书廷是知道她有了脾气,也不恼,很耐心。 “公主,是臣错了,臣之前说错了话,公主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这语气,他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赵书廷依旧握着她的手腕,不肯松手。 公主刚刚说了放肆,赵书廷却是又添了句,“公主觉得臣放肆?那臣就放肆到底。” “公主,臣公务太多,今日陛下又给臣安排了好些差事,今日公主要是再不趁此机会多看看臣的话,估计又是得有好一段时日都见不着臣了,公主舍得吗?嗯?”赵书廷这是故意在使着计策,其实公主也很受用。 尤其是最后这一句嗯,公主听后心里感觉都有些麻,真是想叫他住嘴。 “真的舍得吗?嗯?” 赵书廷还不肯罢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他的眼神又转向了公主的朱唇,赵书廷只看了一眼,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 还是应该克制些,赵书廷松了些自己的手,又转过来在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公主,臣,有些事,或许暂时还不能告知于公主。但公主请相信臣,待这些事都处理完了,臣一定将全部实情都告知于公主,绝无隐瞒。”这句,赵书廷说的很认真很严肃,他没有开玩笑。 他知道,他是不应该做到刻意隐瞒。 “好了好了,就你这嘴皮子,连那些谏官都说不得,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公主这一声,倒还像是埋怨,赵书廷看着她这有些傲娇的小模样,心里直笑。 “赵大人权势大啊,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公主也不甘,直接就转了脸来,直视着赵书廷,四目相对,公主是看明白了他眼底下里藏着的那份疲惫,刚刚那副精神好的模样,怕都是装的。 “公主这是不生气了?” 赵书廷轻轻的问了一句,又看着公主的眼神,还有这浮了胭脂醉红的脸,看得久了,其实公主的眼神已经开始不自在。 “真的不生气了?” 赵书廷的手是越发没有规矩起来,这会子这边没有人来,便是鸟儿什么的也没有多听见几声。 他的右手握着公主的手,左手已经抚上了公主的腰间,只是一碰,公主便又想开口说着他是更没有规矩礼数了。 但是,赵书廷厚着脸皮,嘴上是说着请公主恕罪,但是这手可还是没有放下。 “真的没有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6章 第七十六回 皇子臣子(四) —— 白渭尘牵着马儿穿过了好一条长街,又兜兜转转的绕了两条路才终于是寻到了庄云书院的跟前来。 据说,这庄云书院前的晓通天理,明义示礼八个大字,还是朝中的一位大臣,亲自给题的字。 早先,书院里又出了几位贤能的先生,因为那迟先生曾经教授过皇子,所以这庄云书院的名声大噪,年年来求学访问的学子那是数不胜数,但是,也不是人人都能进去读书的。 白渭尘是借着他师父的帖子才来的,本是想求个入仕的通道,听说了庄云书院,便求了这封书信,为自己谋前程来了。 刚递了拜帖书信,白渭尘就在书院外等候,书院设在长京城内的西边,这边倒是还清净些,西边名山名水众多,这里办的什么流水曲觞,玄谈诗会,那都是名人学士必来之处。 若是办的甚是有名,连朝中的一些大臣也会来观摩一二,或许还能遇见个什么仕途伯乐,从此便是平步青云。 如此,这些什么诗会什么的,多多少少也带了点求利的心思,也逐渐的不是那么十分的纯粹。 但世事如此,也没多少奇怪的。 白渭尘趁着等待的空隙,低头来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君子之礼,衣角靴子都要注意。 不多时,书院里便来了人,请他进去。 这马就交给了守门的人,白渭尘再低头来看了看自己的靴子,还算是洁净的。 刚一进去,见着这长京内的安置的书院,可还真是不同,看着就大气很多。 走过了一圈假山水池,白渭尘还能听见左边处传来的一阵朗朗读书之声。 于他们稚嫩的脸上,白渭尘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他如今左不过十八岁,还未及弱冠之龄,已经有了一番才学,因着如此年少天资,他才能得到推荐来的书信,他已经是超出同龄人一大截了。 —— “白渭尘?”有人在叫。 刚刚领着他进来的人将他放在了书院的见客厅,这里,挂了好些出名的字画,白渭尘见了一眼,便看见了那幅高乐的《雪域图》。 他曾经是只见过仿画的,倒是不如真画真迹来的感觉更震撼些。 一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像是在身后,白渭尘及时的转了头来,抬眼来映入眼中的便是一位长着白胡子的老先生。 手持着白毛扇,上面题的就是晓通天理,明义示礼八字,这是个活招牌啊。 “是,是小生。” 这老先生也略略的抬起了眼来,大致的扫了他一眼。 倒是模样端正,白衫衬人,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薄唇微启,这般气质,倒似玉兰。 “得此书信,想必也是超逸出尘的。” “吾师,教授小生学理,得知书院清名,便求了这封书信,冒昧来请先生给小生一个机会。” “可知书院真理?” 老先生的话也不断,也不跟他弯弯绕绕的。 “知,便是求个入仕之路,报效朝廷。” “少年便有此志?” “有。” 一问一答,很快,很直接,他倒是没有再藏着掩着。 “既然如此,暂且入书院读书,日后之事,容后再说吧。” 这老先生上了座,也没说要给他奉一杯茶来。 白渭尘见着他是点头同意了,自然是心里得意欢喜的,也不管那些旁枝末节了。 “多谢先生大义,小生万般恩谢。” 白渭尘深深的弯腰躬身感谢,只要先进了这书院里,日后的前途,就是他自己为自己去求的了。 “呃,小生多嘴问一句可否?听说,这书院的迟先生还在教授经学,不知小生可否有幸一见?” 这是出名的大家先生,名声远扬,白渭尘早就听说过了。 提起了迟先生,白渭尘还是不知道他是何模样,就是见着面前的老先生,按着年纪算,应该也不是迟先生。 “是小生无礼,还未请教老先生尊名?” “老夫姓郑。” “郑先生好。” “迟先生不日就要进宫讲学,或是近日都见不着他了。”郑老先生给他解释了一番,原是如此。 “你先去吧,自会有人给你安排房舍住宿的。” “多谢郑老先生。” 没再多说,白渭尘已经是要退了去,此事安定,他的心也稍稍放宽了些。 —— 出了宫,赵书廷也没说回家去看看,还是直接就去了行查司。这事情来的太快太多,他倒有些分身乏术。 刚到了行查司的门口,吏苏已经在那里转了好几圈,知道今日他是进了宫,吏苏本想着直接去宫门口等着的,但是这里的事他也不敢走开,怕懈怠了下去,只好守在这儿等着自家大人回来。 赵书廷的身影进了他的眼,吏苏就急急的赶了过来跟他回话。 “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 见着他这副上头的样子,赵书廷正问着。 “回大人,黄司卫的事一出了,今早,刑部的王大人就叫人来传了口信,希望大人能移步跟他回话,黄司卫的事,他们觉得有些蹊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7章 第七十七回 意外之财(一) 这吏苏腿快的,已经又传了消息回来,刑部的王大人才是又说,就是等着赵大人有得空的时候也行。 赵书廷很不屑,管他是说什么,他都懒得听他们的废话。 吏苏在旁看着他的脸色,心里一沉,都知道最近这风口有些紧,他们似乎都过来专心盯着他家大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好似,他们想言,可能这背后的蹊跷,就是赵书廷的手笔。 刚说要再上些茶来,赵书廷只坐在那儿,挥手他不要动。 他想再静静。 “大人,要不先回去歇息吧。” “若有事,吏苏会来禀报大人的。” 才提了这两句,赵书廷转脸去的意思,吏苏也看了明白,他不回去。 待的久了些,赵书廷渐渐的有些心烦,只让他先下去便是。 这会子,他一个人又待了很久,直到了黄昏时分,赵书廷还坐着,这半天都没再吃什么喝什么,吏苏就在外面候着,也不进去打扰。 底下的人就算是还有正事想要来报,但是见着他这般样子,问了吏苏,他也拿不定主意。 吏苏揣着手,心里还寻思着什么,大人若是心情不大好,也挺怪的。 处置了这个黄司卫,月关图的事他也心里有数,还在困扰什么? —— 再等一会,便是要报时辰的时候了,吏苏吩咐了人再去点几盏烛火来,免得赵书廷夜里看东西又伤了眼睛。 不多时,守在行查司门口的人又来跟吏苏报,说是大人家的四公子在门口等着大人,是有话说,但是他又说害怕,不要进来。 赵路苔是要赵书廷出来见他。 听着是赵家的人,吏苏却想到的可能不是公事,既然是大人家的人,自然也不能怠慢。 犹豫了会儿,吏苏还是进了去,低着身,要报给赵书廷。 “他?”他怎么会来这儿,莫名其妙的。 吏苏刚说完,赵书廷从一堆文书里又抬起了头,看着他眼睛上都有些明显的黑眼圈,可是一脸的疲态。 “他怎么会来这儿?他说不肯进来?”赵书廷微微蹙眉,还不知道赵路苔是在跟他卖什么葫芦药。 赵书廷又问了一遍,还奇怪这赵路苔是在搞什么,他本一向怵他这位大哥,在家里都不敢多顶嘴的。到了行查司又不敢进来,这般胆子,确实是不大合适做官。 “是,四公子说,就在门口等,是有话急着跟大人说。” “只有他吗?” “是。” “他到底来干什么,有些烦人。” 赵书廷正埋怨着他,嘴上这样说,但是也吃惊,他这般作为,有点异常,莫不是真的有事。 “行了,我去看看。吏苏,司判府那边还是要多盯着,那个案子,我还有点想知道是个什么缘由。” “是。” 虽然脸色不大好看,赵书廷还是出去瞅了瞅。 —— 赵路苔,四公子正在门口等着,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刚刚要是不拿出赵书廷的令牌给守门的人看,他估计也要被逮进来。 在行查司门口能待的人,除了犯人,就是他们有官身之人,一般人都靠近不得。 还没等着走近,赵路苔急着见他,探头探脑的,一心都望着里面,守在门口的人也都站着不动,没有拦着他。 不多时,赵路苔也瞧见了自家大哥的身影。 “令牌你又是偷的我的吧?” 一见着他,赵书廷先是问了他令牌的事。 那表情,虽是不大好看,但是话里其实也没什么多的责备。 “大哥好。” 见着了赵书廷,赵路苔又规规矩矩的站好了些,等着他再走近些,听着他说令牌的事,赵路苔挠了挠头,笑着又想敷衍了去。 他刚刚拿的那个指挥令牌,那是赵书廷放在家里备用的。他也是跟成七磨了好久,才得来的,要不然,他可是不敢来行查司的。 “这,不是偷的。” 听着赵书廷刚刚那样说,他又只好对着赵书廷多笑了几声,表情有些无奈。 “有什么事?” 赵书廷就站在行查司门口,立身背着手,神色淡淡,好似没怎么上心。 他很好奇赵路苔是有何急事才会来这里找他,难道是家里有事了?赵书廷还在猜测。 “哥,我要说的事,在这里可不好说。” 他又故作姿态,右手稍掩了口,那眼神,还是生怕别人偷听了去,他的眼珠子又滴溜溜的往守在门口的那四个人看了一眼。 赵书廷看着他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动作把他逗到了,赵书廷低头一笑,顿了顿,恢复到正经颜色后,对他又道, “这里都是我的人,你担心什么?”他朝他扬了眉,示意他有话就赶紧说。 “哥,哥,这里真的不方便,我们还是换个地儿吧。” “哥,你也还没有吃饭吧?我们要不边吃边说?” “我请客?” 赵路苔朝着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可是不接赵书廷的话。 赵书廷是越看越难以理解,但也是知道他是一向都没有正事干的,这是又怕他故意搞出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出来,赵书廷虽看着他,但是没有半点要动脚的意思。 “哥!大哥!我是真的有事要跟你说,还是件大事。” 看着赵书廷还是这般淡定,赵路苔却忽然有些生急,他立马举起了右手边做了个发誓的手势边跟他继续解释着,等了会儿,直接又走上去拉着赵书廷往外走。 搁在平时,赵路苔光是朝他靠近些,心里便有些发怵,赵书廷也不爱跟人亲近,除了身边最亲厚的那几个。 “走吧,我请客。” 赵书廷前脚刚走,身后守门最前面的那两个人也便是要跟着去,赵路苔回头一瞧,可是做了个不行的手势,看了看他们后,又转过了眼来看着赵书廷,他眼神里的意思,他也看明白了。 “你们不用跟着去了,有事去相府找我。” “是。” 话毕,那两人又退了回去。 “大哥,走吧。”赵路苔还想挽着他的胳膊继续走,但赵书廷已经抛开了赵路苔还扯着他袖子的手。 他走在前面,醒悟过来,却是还不知道他要带他去哪儿。 “领路。” “哦,好。” —— 今日夜里,泽华殿内,六皇子本是正看书写字,但是皇后白日里跟他说了,今日有晚宴,就在晚华阁,是有几位世家夫人和姑娘们来进宫谢礼,所以便置办了席面,请公主和皇子们都过去。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人,是紧张些,公主也是想等着他一起过去,刚刚已经叫人来催过一次了。 他从未赴过这样的宴席,也不知道该着什么样的衣裳。 前些时日,内府给六皇子选来了各类服侍的人,这位新来的衣饰女官还是很周到的。 六皇子虽是好了,但是看着脸色还是差了一些,这位女官给六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8章 第七十八回 意外之财(二) —— 这新酒楼门口处的三四位招呼客官的小侍,那张脸可是热情的很,肩上搭着帕子,那招客的声音,都要传到一里地外了。 见着这两位打扮穿着都不凡的公子,他们也岂能放过,今夜可是要好好的宰一笔啊。 “这两位客官,先进来尝个新菜式,新酒味吧。” “本酒楼新出的流雪酒,现在是卖的最好的。” 已经有个急的将脸都凑近了他们二人的眼前,赵书廷看着倒是往后退了半步,没有说话。 “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你去招呼别人吧。” 话毕,赵路苔已经从袖里拿出了一点散钱递给了他,这人得了令,也热着脸皮,立刻答应退了下去。 “大哥,进去吧。” 他要亲自招呼他大哥,瞅着他心情应该也不是太坏,赵路苔的心里也还是舒了口气。 —— 这家新酒楼,可是跟三春爷的中春楼比起来看着还要大一些,这几根顶柱子上的雕花纹,都极尽精巧,正入大堂之内,眼见着的便是歌女舞姬的绝绝风姿。 绮罗锦缎,酒杯推盏,明灯烛火,光华红绿,还真是个不输顷水坊的好地界。 “大哥,这家酒楼,你今日来了,绝对不会后悔。” 赵路苔在赵书廷的右前走着正是给他带着路,还不忘多添一句。 赵书廷或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不是喜好风雅,而是喜好这等酒肉之乐,赵书廷也没有好意的白了他一眼。 赵路苔安排的席面正是最贵的那一间,正对着这酒楼之外的光景。这越往上走,估计消费的钱数也越多,所以能见的人也与一楼处不一般。 “你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就是为了找我吃饭?”赵书廷还有些疑心。 但这席面也已经布置好了。 上来的正是两壶名酒,还包括刚刚那说的流雪酒。 上面虽然是清净了些,但是也听得见下面那般的喧闹。 “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别再跟我绕弯子了。” 刚坐定,这菜才刚上来,还冒着好大热气。 “哥,再等等。” 赵路苔是又故作神秘,迟迟不语,只劝着他先吃点东西,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说话啊。 “对了,家里最近没有什么事吧?” 赵书廷也松了口气,看着面前的菜式,自己也饿了。 “没有什么事啊,跟家里没有关系。” “书夏呢?” 赵书廷还是时时都不忘她,要问着她的安好。 “三姐进宫去了啊,是皇后娘娘置办的晚宴。” “哥,你不是更应该比我清楚吗?” 赵路苔回答的时候,有些疑惑,这件事,本来就是他该更清楚的。行查司连这点事情都不清楚吗? 赵书廷偏偏头,推说是自己忘记了,之前公主也没有跟他说。 “那没事,三姐去的时候,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还是这个问题,赵书廷已经问了好几次了,他可不是对谁都有这份好脾性的。 “哥,我想说的事,可是事关朝中官员。” “行查司办案,不也还要监察朝中百官吗?这也算是哥的本职了。” “你想说谁?” 赵书廷这般正经的神色又回到了自己的脸上来,赵路苔转头去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算着是时辰该到了,自己安排的人也提前上了来,手下的人告诉了他这人已经快到了,还是老位子。 正好,赵路苔让人放下了阁间的几重轻纱珠帘,又吹灭了里外所有的灯。瞬时,眼前是一阁间的漆黑,赵书廷虽然是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制止他。 其余的人又都退了出去,唯独他们这阁间旁的另一个阁间内,正是有小侍带着客官上了来。 见着他不说话,多半是为着旁边的人,猜到了什么,赵书廷也没有出声,就往窗外瞧了瞧。 今夜月色还挺好,偷着这一抹月光,他还能看见赵路苔对着他做了个手势,是噤声的意思。 阁间外,能听见这小侍的声音。 —— “冷大人,今日还是喝卿春酿?” “嗯。” 那小侍,说的可是多,又是问着哪样菜式,哪样名酒,他是贴的切,但是迎来的客人却只是淡淡的回了一个嗯字。 这人的声音稍稍沙哑些,也醇厚,这样熟稔,他们的习惯,这小侍记得很是清楚。 赵书廷在静静的听着隔间里的话,心里也生着奇怪,他记着,刚刚赵路苔明明说了,这是一家新酒楼。 正疑惑着,那隔间的客人叫着他下去准备就是,似乎,还会有人来。 赵路苔正摸黑端着酒杯往自己的嘴里倒酒,他的眉眼都带着好一番得意,似乎是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如今喝个酒都自在了许多。 过了会儿,又听得一阵往楼上走来的脚步声,又似乎是两个人的。 “田中令,冷大人已经坐定了,还是往日的菜式,这酒味也是要比往日里的更好。请两位大人都吃个尽兴,小的也是尽了心意了。” “东家客气了,这点金叶,就赏给东家了。” “好嘞,好嘞,多谢田中令。” “先下去吧,无召不要上来。” “是。” 这是新酒楼东家亲自迎的客人,其实也不稀奇,可能是贵客,不好得罪。 赵书廷转眼还看着那冷冷的月色,耳朵却还是仔细听着的。 “冷大人?” 田中令刚推门一进,这冷大人已经开吃了。 酒香四溢,闻着很是诱人。 “近日要是想来见一面冷大人,可是好不容易。” 这田中令先朝着他抱怨了一番,真是请神难啊。 “这话说到哪里去了,田中令不也是个大忙人吗?” “先来喝酒吧。” 冷大人已经给他倒好了酒,两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在了赵书廷的耳边,这什么冷大人,田中令,赵书廷已经在脑中过了一遍,能想起的也已经想起了。 冷大人,不就是修王妃的娘家中的人吗?自修王妃去世之后,陛下为了宽慰臣子,便许给了他一个官职,修王和皇后也是很善待修王妃的娘家一族的。 这田中令,倒是往来甚少。 赵书廷的左手握紧了些,右手抚上桌上的酒杯,还没动手。 “大人可知,最近风口紧得很,这生意买卖也不好做啊。” 这田中令独自先吞了一口闷酒后,又对着冷大人苦诉了好几句,他的神色难看,这一副愁容都映在了酒盏中。 “之前城里闹什么刺客细作的,搞得这城内设防是要比往日里严峻很多,就算是拿着上面的令,也不是每次都有用的。” “说的太多,这搞的越紧,越是怕暴露啊。” 立于刀尖之上,很是怕立刻就见了血。每走一步,都是颤栗许多。 最后那半句话,像是咬着后牙说的,话里的担忧,甚是明显。 这想着后果,突然也是觉得这再美味的酒酿,这时尝起来也是如同嚼蜡。 “先别急啊,现在不是已经放松了吗?” 田中令听完了冷大人的话,还觉得是他不大清醒,他又敲着面前的桌子,扣了扣手指,在向他强调这件事的严重性。 “我老是觉得最近这心口有些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老是觉得,这事情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说着说着,这田中令还真的捂上了自己的胸口,感觉气闷的很。 “怕什么,就算是出事了,也能保住你的。” “大人是指?” 他又反复向冷大人确认了一番,好似是得了心安的答案。 “也是,等着殿下即了位,万事也都太平了。”那还怕什么。 “闭嘴,这等事,嘴上可不能胡说。” 这什么殿下即位的,冷大人的心思还是挺谨慎的,及时的叫他住了口。 心里知道了就是。 赵路苔手边的这壶酒就要喝光了,他又不时的抬起了眼来看着赵书廷的脸色,这话间是说的哪位殿下,可不就是修王吗。 前些时日,他在另外一家酒楼喝酒,也是听见了几个不知道死活的喝高了在议论皇家立储之事,席间也说到了修王和那个逆王。 这等明显的口风,也不知道最早是从哪里传出的。 只是,赵书廷还挺淡定的,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却是气息平稳的很。 在这阁间,守着这漆黑,是有好半个时辰,隔间的话断了好一会儿,又听得有人来报,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后又听见了那田中令说着冷大人慢走,这场席,原来是已经完了。 他该说的都说了,赵书廷该听见的也都听见了。 他还没走,赵书廷和赵路苔也没有发出点别的响动,忽而窗外正有好几声烟花绽放来的声音,那于天中四处掉落的流光,正有一抹落在了赵书廷的眼里,赵书廷一时被吸引了过去,恍了神,直到赵路苔起身去点烛火,也知道,那边的人是已经都走完了。 —— “原来是为着这个?” 阁间内终于是亮堂了些,刚刚闷在这漆黑的小阁间里,也不敢闹出点动静,实在是有些憋闷。 “是啊,我想着,要是大哥亲耳听到了,这可信度才够高啊。” 不然依着他这个性子,赵书廷多半是不会信他的话。 “今日这样的安排,你也是用了心思的。” “大哥这是在夸我吗?” 赵路苔又坐了回去,还对着他笑,这桌上的菜都有些凉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9章 第七十九回 意外之财(三) —— 晚宴正是时候。 公主和六皇子已经入了座,不过,环顾了一下席上坐着的人,更是毫无熟悉感,六皇子坐在自己的位上,手指也一直揪个不停。 公主也一直观察着六皇子的反应,她知道他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肯定是有些不习惯的。 但是,这还是个小宴,若是连这都应付不了,以后参加更大的宴席又该如何。 这是入了秋,席面上正是有一道秋蟹。 明安郡主和南和郡主都在,连幽州世子都在席上。 公主抬眼来环顾的时候,那南和郡主和世子也是有意的避开了公主的眼神。 公主见着,心里却只一笑,更多的是嘲讽。 “阿令?阿令?” 听见了公主叫着他,六皇子很快的便转了眼过去。 “阿姐?” “别害怕,有阿姐在。” “嗯。” 他稍稍的放宽了心,正坐在位上,却是还不敢动。 公主对面的位置,还是空的,似乎人也还没有到全。 那该是修王殿下的位置,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空了,会不会来。 — 正当想之际,耳朵边又传来了一阵响动。 “臣女赵书夏,拜见皇后娘娘。” 这会儿进来的是赵书夏,她是自己进的宫,本想先去寻公主的,但是她们已入席,她也只好先来赴宴了。 赵家来的人就只有赵书夏一个,公主见着了她,也是满眼的欢喜,真是想叫她来自己身边坐,但是晚宴规矩不可破,赵书夏给公主皇子拜完了礼后,还是自己先入了席。 六皇子也是想着自己要将她们认熟一些,这来一个,就想问一个,她们都是谁? 赵书夏刚给他行礼的时候,那眼神,却是一点也不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看见六皇子,行礼说话,面面俱全。 行事大方端庄,也是有一番仪态。 “这是哪位大人家的姑娘啊?”她的装扮跟宫里的人有些不大一样,主要是他没有在宫里见过她,六皇子有些好奇。 六皇子正是小声问着他身边服侍的宫女,这是皇后娘娘之前身边服侍的一个小宫女。 “回殿下,这是赵书夏,她是相公赵家的嫡亲二女儿,亦是行查司指挥赵大人的妹妹。” “赵书廷?妹妹?” “是。” “原来是他的妹妹,难怪阿姐看见她那么高兴。” “那那位又是谁?” 这宫女随着六皇子示意的方向,又看了过去,那是南辰候夫人,她左边坐着的便是南和郡主。 “再然后,便是永嘉夫人,她是永郡公的夫人。” 说了好一些,六皇子也能记个大概了,又招手示意她退回去。 —— 该是要开宴的时候,皇后娘娘刚说了些客套的话,内侍又来报,修王殿下也已经到了。 修王殿下?六皇子也听见了。 他可是也还没有见过修王的。 听着这一声,这宴席上的好些人正抬眼来要见见,修王殿下如今的风头可是绝无仅有的。 这宴席上的好些年轻女子,见着了修王殿下,也可是春心初动。 “儿臣,拜见母后。愿母后安康,福泽延绵。” 修王殿下来的最迟,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起来吧,赶快入席,要不然这秋蟹可就要生凉了。” 修王殿下应声点了头,但脚下却是不急。他先是往左边看了看,公主也看向了他,示意他赶紧坐,该是开席了。 他笑着回应,只是又看向了公主身边的六皇子,他的脸色是归了正经,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六皇子。 “这是六弟?是好些年未见了,怎的这般瘦弱?是没吃好吗?”修王还是先开了口,要不然,这晚宴上,岂不是没个可以谈论的话题了。 话罢,修王殿下也入了席,坐下后,还是转眼来看着六皇子,那眼神,说不上是有多和善。 “拜见皇兄。” 他这又是紧张上了头,又立刻起身来给他行礼,他是私底下听见过那些小宫女小内侍们议论,修王殿下是即将被册封为储君的人,自是东宫太子,也是他的皇兄,也是有血缘的。 “我,我,是,近日食欲不好,所以便食得少。”食得少,当然也显得瘦了。 六皇子正揖手,还端着礼,但却是有些发抖,头也埋得更低了些。 感觉这气氛有些不对,公主又出了声, “看来是这盘秋蟹也堵不住皇兄的嘴了,那皇兄可得多吃一些,这样吃饱了,就不想出言再为难阿令了。” “呵?为难?你皇兄我哪有为难六弟?”这话有些颇没道理。 但修王却是听后不恼,只是当公主在使小性子。 “六弟快坐吧,都是一家人,不必多客气。” 修王也不想多再言,只说他先坐。 六皇子有些乖巧,听话又落回了座。 身边的宫女上了前跪坐着要给他处理秋蟹,六皇子不语,倒是皇后娘娘看了一圈他们的样子,又吩咐了身边的人将自己桌上的那盘软玉糕给六皇子送过去,小孩子,该是爱吃甜食些。 “今日晚宴,就做答谢礼,也是当自家人聚在一起说说话。” “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皇后端起了酒杯,正是要同大家一起喝酒,众人都站起来,行礼答谢。 修王看了一眼座下的人,来的都是些夫人姑娘,就是还来了个幽州世子,他看着脸色倒是还没那么好。 之前发生过的事,修王也清楚。 南和郡主和幽州世子的事,他也知道,包括什么公主陷入火海中,遭遇不测,他其实也叫人去查过,但那倒不是淑妃干的。 六皇子不敢多喝酒,他酒量不大好,喝不了多少,倒是很难再尝尝这名酒的美味了。 公主也亲自给他剥了秋蟹,叫人给他送了去,又嘱咐他不可多食,这是性凉的东西,多了会伤脾胃。 看着他们二人如今亲近,对面的修王殿下还是生着疑惑的,这么点日子,怎么就这般亲厚了。明明他们才是亲血缘。 他摇了摇头,连着喝了两大杯酒,转眼去不想再看。 “听说宫内教坊舞乐,最近新排了个曲舞,叫她们上来吧,给大家都看看。” “是。” 此舞,便是云旋舞。 丝竹管乐已经起了音,但修王似乎是有些烦闷,都不想往座下再多看几眼。 公主和六皇子正打的火热,他话也插不进去。 皇后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0章 第八十回 意外之财(四) —— 行查司内还是那般肃静,赵书廷回了行查司内,翻阅了很多过往卷宗文案,这冷家,还有田家,他是想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办案记录。 吏苏跟在他身边,话也不敢说,就静静的看着,赵书廷不要他帮忙,这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翻阅卷宗,没人打扰,其实也是个放松的时刻。 赵路苔刚刚提到的,这冷家做的各类生意,其实他们赵家也都有涉及。 但是,这盐茶酒丝,都是朝中在掌管的,若是没有官府的官印凭据,私下贩卖那也都是违法的。 这要是什么走的别的路子,想发点财,再给其他官员受点贿赂,就这些事,赵书廷都懒得去问。 但是冷家是修王一派的人,这样行事,真的只是简单的做些生意吗。 凭着办案多年来的直觉预示,赵书廷猜着也是没有那么简单。 看了多时,赵书廷翻阅到了一个三年前的案子,也是朝中之前一位官员,与行帮勾结,事后贿赂了不少的中层官员,还涉及到了宫内的几位内侍,牵扯颇多。 赵书廷理清了自己的思绪,还有的话问。 “吏苏,刚刚我出去的时候,司里没有什么事情吧?” 赵书廷看了后又将那卷宗放了回去,又问着他的话。 “回大人,无事。” “大人,刑部那边,还去吗?” “不去。” 想都没怎么想,赵书廷直接也拒了,他还需要给他们什么交代,多半是最近太闲了吧,还老是来管着他。 “是。” “大人看着是脸色不大好,是听说了什么其他的事吗?” “没事,就是有些累。” “对了,我让你们去探查的前线消息到底怎么样了?”赵书廷问着这个,神色也更正经了些。 “回大人,这事是有些难度。周将军治军严谨,整肃有方。要是不说明身份,小的们是害怕会被当做细作给杀了,要是说明了身份,又怕是他们会疑心朝堂上对他们不够信任。”这样反生隔阂。 “所以,能探到的消息也不多,现在只是知道,周将军的军兵也没有败退,呃,逆王一党,倒是兵马也挺足的。所以,耗费了这么些时日。” 吏苏仔细的回了话,这意思,赵书廷当然也明白。 “那是自然啊,元王殿下,可是在十七岁那年,便亲自领兵出征大周国。当时大周国多番挑衅我朝边境,元王殿下耗费三月时日,逼退了大周军兵,大周国后跟我朝签订了合约,这才安定了几年啊。” 说到这儿了,赵书廷突然手一停,心里也打起了鼓,这大周之地的境况,会不会也会因为元王谋反之事受到影响。 这事不小,也不容轻易被略过。 正好,他也要去一趟周将军府,就将这件事,也就一并都说了。 “哎,真是奇怪,元王殿下如此英勇,可为什么就是,” 吏苏还想接着说下去,但是看了眼赵书廷的神色也还是及时的住了嘴。 他想不明白,赵书廷也有些疑惑。 “是啊,元王殿下少时,真是个将军好苗子。” 赵书廷也不自觉的念了这句,他话里,其实多多少少也有些遗憾。 之前,见着元王殿下,赵书廷也称赞过他的风姿,自认为他是更有帝王之相。 世事难料,如今元王殿下如此行径,更是让明帝知道了不可轻易放权的重要性。 “对了,司判府那边,那起案子有什么新的动静吗?” “周司判给的结案文书里,就是说的是贼人互殴斗杀,已经张贴了告示,或许是他也不想再因为这件案子闹出点更麻烦的事情来。” “所以,他才这般快速结了案子。” “他倒是奇怪的很,最开始那么希望我们行查司来接管这件事,生怕因为城内细作的案子被挂上了钩。现在这般动作,又像是不希望我们行查司再多管了似的。” “莫名其妙的。” 赵书廷抬起了头来往空中长长的舒了口气,又伸展了几下自己的胳膊,不管是站的久了,还是坐的久了,身上都容易发酸。 “吏苏给大人端杯新茶来吧。” “嗯。” 赵书廷随口答应着,还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 今夜公主的心情也不算是很好,但是喝的酒却也稍多,已经起了困意。 晚宴也差不多时辰结束了,修王殿下早在跟皇后说完了话,就找了个借口早先离了席。 临出去的时候,修王殿下还不忘再多看一眼那座上的六皇子,也不知是在揣测什么。 公主起了身,也出了殿去,正想吹吹风。 修王殿下也还跟着她的。 皇后娘娘刚提到了选妃,他心里其实不大舒服。 现在他的王府上,唯有一位侧娣还在服侍他。 刚下了晚华阁旁的阶梯,行至了一处空地。 这下秋风起的大,公主是感觉到了不少的寒意,但是冷风拂面,也是很清爽。 “你们都先下去吧。” 公主扶着自己的额头,还没转过身子来。 修王殿下已经在公主的身后,等着公主转身,一见着他,公主也是很疑惑的。 “皇兄不是先走了吗?” 怎么还在? 修王殿下想了想,低头又笑了笑,身边的人也都退了下去。 “想跟公主说几句话,所以还没走远。” “哦。” 公主放下了手,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刚刚母后说要给我选妃,其实皇兄我心里不大乐意。” 这边安静的很,修王殿下可是清楚的听见了刚刚公主话里的抱怨。 “公主是困了吗?”他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也知道她酒量尚浅。 “没有。就是想吹吹风醒醒酒。” “皇兄若是心里还不大乐意的话,那就还是告诉母后,你不要选妃的好。” “要是传出去修王殿下如今要选妃的事,怕是又不知道长京城内有多少妙龄女子会为皇兄芳心萌动了。” “怕是,又要掀起一番好大的风雨。” 之前的修王妃可不是经过测选的,那是明帝直接下旨赐的婚。 “哈哈,公主是都不喜欢皇兄的夫人吗?” 修王似乎是很在意这个问题,眼睛一直都盯着公主,一刻都不离。 “不是啊,皇嫂还在世时,就对妹妹很好,妹妹也很喜欢皇嫂。可是好景不长,生离死别,皇嫂可是没享受到过多的好日子。” “至于,皇兄的那个侧娣,就是如母后所言,说话都能呛死个人,也不知道皇兄怎么就喜欢她了。”公主还有的抱怨,说起了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1章 第八十一回 漏洞隐患(一) 世子爷是刚到临州,从利州回来,是赶了好几天的路。 一路上又是要避着些巡路检查的军兵,世子爷最初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着郡王府的玉牌。 如今他们一行人就停在临州地的外界,这正是五更天的时候。 到了这临州外,世子爷的心也放了一阵。 不过,他现在还是得等着天再亮些再回去。 “世子爷,先下来喝口热汤吧。”有人正唤他。 马车上,世子爷挑起车帘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听见了外面有人叫唤,他也放了手,转眼来看着这个已经醒了的女子。 她的手脚都被捆着的,嘴里也被塞了布团,说不得话。 她侧着身,不肯多瞧她身边的男人一眼。 “这一路上,你可是不大安分,这一直被绑着也要好几日了,连一下软都不肯服?” 他说话还是那般带着故意挑衅的暧昧,糅杂不清,身边的女子听了更是嫌弃的很,眼神白了他一下。 “你要是再这样,我还是不让你吃东西,饿死你算了。” 世子爷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已经稍稍往她身边坐近了些,正要给她拿下口中含着的布团。 “还是挺有能耐的,这么久了,都还没被这般行路劳累给折腾死。” “看来这当过雁奴的人真的是不一般。你的身体都要比一般姑娘家强一些。” 他已经给她松了手脚上的绳子,世子爷还是拉着她,也下了马车来。 正好出来透透气。 可是她完全是被推着走的,手脚上还有很深的红痕,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这几日,世子爷都只给她喂过一点吃食,一点水,她是很饿的。 但是看着他这张脸,她连一个好脸色都不想给。 “哎,有些不对,这么久了,我都还没问问你的姓名,真是的。”他还无奈扶额,像是在说自己的不是。对待姑娘家,他应该更客气些。 这跟着世子爷的叫陈纪。 看着这几日世子爷都如此待这位姑娘,他有些话想说,却也是挑不着时机。 刚上来的两碗热汤,她可是还没动。 “喝点,要不然,进了我郡王府,我可是不大会管你了。”她就这样坐着,头也不肯低,眼神里还带着好大的戾气。 “放我走。” 她只淡淡的吐了这句给他,她有些过于劳累,鼻尖上,也没围绕有这热汤的气味。 世子爷刚呷了一口汤,听着她这样说,只是很嘲弄的一笑。 “走?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走?能去哪里?” “你即使是现在走了,我只需要向周边几州发一道追令,彻查雁奴逃犯,你觉得你还有活路吗?” 他放下了汤碗,很是严肃的看着她道,但眼神里,却始终藏着一份戏弄的意味。 “现在青州之地反叛,你这个不明身份的人到处乱跑,会不会也当做流犯一样被杀掉呢?如今这几州都不大安稳,你一个弱女子,还能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去利州做那种事?” 她可是直接的很,这样直白的向他发问,都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听见她这般说话毫无顾忌,这陈纪可是撇了撇嘴,小眼神可是盯死住了她。 她又转了眼去,不再去看他。 —— 这个世子爷,年纪还小,行事说话自然是轻浮的很,可是他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毫无其他杂质,她被盯着这样看,已经有些不大自然。 “我还需要你,你为我做事,我自然也不会太薄待了你。” “你与我以往见过的女子都不太一样,所以,我现在不会放你走。” 他是恢复到了一副正经的颜色来,喝完了那碗热汤,又将她面前的那碗汤推了推,示意她赶紧喝。 “我刚刚说了,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年纪几何了?” 这么多天都给忘了,他只记得她是个雁奴逃犯了。 但她还是不说话,这小脾气,是还挺硬的。 世子爷瞧着她这副傲娇劲,突然有些宠溺般的笑了。 “是没有名字,还是已经忘记了自己叫什么?”这句问话,语气又软了很多。他最开始在她耳边言的是,他是贪恋她的颜色,话是有些下流,可是他这几日虽是与她同处在一车内,却从来没有逾矩过。 他这样的语气,沁入了她心里,她却恍惚想到了什么别的。 “你们这帮雁奴还不赶紧干活,就会偷懒,小心军爷鞭子伺候。” “应州雁奴做乱,格杀勿论!” 这些声音,每日都会有个时刻会在脑中涌现出来,她自觉严重的时候,都会感觉到有些腹痛。 这刻,也如此。 见她一直不语,世子爷又发了话。 “那就是没有名字了?” “也没事,本世子给你取一个。”他说完抬头去看了看天边的颜色,真的是在想着什么合适的名字。 这是五更天,虽是大夜还覆盖着这州城之上,但是远方天际边,还是有一抹蓝白相间的亮色。 “呃,容本世子想想。”肚中的墨水还在翻腾,他还在想。 他已经垂下了眼,又望着她的侧脸,是有几分美貌可称,她的侧脸更好看些。 她这一身白色的衣袍,已经有了些脏污,可是与这天色美景不大相称。 “初衣。” “月如升初,锦服灼灼。” “你就叫初衣,以后我也不再叫你雁奴逃犯了。” 他刚出口,女子听见这个名字,也是小眼神转了转,但是依旧没有搭理他。 “世子爷,此刻已经可以入城去了。” 刚刚去城门处探查的人也已经快速跑了回来,及时的给他报了信。 “行,起身吧。” 他这话是对着她说的,只是她不搭理回话,默默的转了身来,伸出了手,她一抬手来,衣袖下便露出了发红的捆痕。 他也注意到了,只是没多说,示意陈纪拿绳子来继续将她绑着,她是有身手的人,要不是现在身体累了,她是不会安分的。 他也不是信任她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2章 第八十二回 漏洞隐患(二)…… —— 赵书廷等着五更天的时候,便已经醒了来,他也听见了报时人的打更声。 看了司里的漏刻,赵书廷确定了时辰,掀了被子,还没有人来。 昨夜看的文书都还没收拾好,赵书廷看了一眼自己的办公桌上,不是往日里的整齐,昨夜多半自己是看了后忘记了收拾就去躺下睡了。 吏苏是个耳尖的,看了看时辰,这一进来瞧,赵书廷便是已经起身了来。 “大人,先喝口新茶吧。”他规规矩矩的奉上了新茶,赵书廷刚早起之时,是不爱说话的。 赵书廷不语,穿好了衣裳便从他手中接过了茶碗,又坐回到了自己办公的位置。 吏苏也不多嘴,他在赵书廷身边服侍多年,已经是摸清了赵书廷的习惯。 文书还乱着,吏苏简单收拾了后,又去将今日的早饭端了来。 “这是羊肉汤,特意没选那么油腻的。” 吏苏多添了一句,赵书廷洗了手,接了帕子,顺着他的话看了一眼。 冒着好大热气的汤水,清淡的很,旁边是碗清粥。 “等会跟我去趟周将军府,行查司的事暂时搁置一下。” 吏苏守在一旁,见着他愿意开口会说话了,想必脑子也是清醒了些。 “大人去将军府是为何?” “我杀了黄司卫,城中四司六营里也出了空缺,未免别的什么有心人想干点什么,所以,找周将军来管这件事,是最合适的。” 赵书廷刚喝了一下口肉汤,是偏咸口的。 “可是大人,这个时候,不是加自己人进去是最好的吗?”明明他也记得,赵书廷之前就是这样打算的啊。 吏苏是他的人,很多事,都是他办的。 司里感觉要冷一些,赵书廷哈着气,嘴前都升起了好一团的云雾。 赵书廷专心吃着早饭,还没答他的话。 “羊肉汤不错。” 这会儿胃口不大,赵书廷吃的差不多后擦了擦嘴,饱腹有气力了。 “我是可以安排自己的人进去,但是,行查司和我赵家又一次会成为人家的眼中钉。虽然我是不怕,但是我还不光是要从自己的权衡谋划方面考虑,更多的还是要想清楚这个位置该是要来稳定长京城的。” “周将军一家都是军场上的人物,在朝中关系算是简单,若是他们来提议这件事,那黄司卫的影响力会降到最小,而且,其他势力,也不会多说什么。” “周照将军还在前线上,此时影响力也大,是挺合适的。” “武将和文官不同,军场和官场上也是不同的。不同的情境当然是要用不同的办法。” 况且,相公之前说的几句话有道理,逆王清君侧的名头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多多少少都是会有些疑心的。 他还是先安分些比较好。 赵书廷朝他示意将这收拾了,等一会儿便要去登府拜访。 军场上的事,他其实不是很清楚,毕竟,赵书廷不是军中的人氏,曾经虽年少立志,想成为安定江山的少年将军,风华已过,他再怎么感叹遗憾,也已经过去了。 赵书廷心里还贪恋着刚刚那碗羊肉汤的味道,眼神却是有些放空,只有这点空余的时间能来发呆了。 —— 庄云书院内正是好时辰。 白渭尘虽然是已经知道了迟先生去了宫里要给皇子讲学,但是心里却也还是希望能得见迟先生的真容。 这朝天下晓,近段时间内,来庄云书院想要读书的人却也是纷纭踏至,书院是再现了多年前的盛气景象。 白渭尘的同窗,九如行这几天可是受到了郑先生的令,要将这些日子里报来的名帖都整理出来,这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这儿的。 他还得了一个消息,如今宫内六皇子要读书上学,皇后娘娘欲为之选皇子伴读,郑先生透露出来的意思是,或许庄云书院的学子们会有机会。 等过一段时间,庄云书院还会举办一个清谈会,长京城内的各式文人雅士书生,都会前来,那时候,可还真是百花齐放,万家争艳了。 入宫为皇子伴读,也是个入仕的捷径。庄云书院的人,本就是为入仕而来。 也是怪不得这几日九如行老是抱怨,自己一直忙着名帖报单的事,都快没有时间温习了。 白渭尘前日去了九鹿山,那儿还是个清净的地方,他还钻研了好些天的棋艺。 要入朝做一个出挑的臣官,他当然是必须得做到面面俱全,技艺不落了。 —— “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 “不知道诸位学子是如何看的?” 今日已经开课,公主担心他不大适应,也跟着六皇子去了迟先生的课堂上听课。 除了他们二人,席间还有诸位世家里到了年纪该读书的公子姑娘们。 读书讲学明事理,这里学堂是开了课,皇后娘娘是还觉得这样内廷里还能安定些,热闹些。 “先生今日要论的题目,是否不大合适?” 公主与皇子坐于前,都还未答话,但又听见了座后正有人举手致意。 “为何?” 先生本是背着手要等着诸位学子回答他的问题的,但是却听见这般议论,也抬眼去看了看刚刚那个说话的人。 公主也回头去看了看,但见着了刚刚说话的人,她也没多看了。那是魏家的公子,魏郡爷的儿子,名唤魏秦寂。 “先生今日是第一次开课,却先不论孟先生和孔夫子的仁?” “君子以仁德立世,知晓六艺,明白事理,今日在坐的都是些还读书不多的公子姑娘们,先生一上来就要我们论这法政的合理,学子是觉得,这法政和善德的道理都还没有彻底明白,要做这论,或许不大合适。” “何谓仁,何谓德,何谓法?” “难道诸位学子还不明白吗?” 迟先生已经又坐回到了前面的位置上,直直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回话。 “这仁,这德也分不同的道理,有天地之仁,有君王之仁,有官民之仁,有百姓之仁,学子其实也想问,先生以为的仁是何见义?” 他是站的太直,觉得自己还没错。听着他这般说,公主却是觉得好没道理。 能来宫里读书的公子姑娘们,也不是白丁,他非得让先生从最简单的开始讲解,他自己难道真是不通经理的人吗? “先生讲解的仁德,自然也是根据先贤圣书得来的。至于这天地之仁,君王之仁,还有什么其他的仁,本就是人人各有见地。先生要我们论这法政和善德之间的道理,完全也是合乎读书范围的。” “再者,这经书史学,难道还会因为学子年龄小所以就不阐释明白其中的道理吗?”这番声音是左边三座上正坐着的黎清辰发出的,十五岁的年纪,虽少,看着却是沉稳得体些。 他是黎家的二公子,父亲官居三品,是司卫卿。 “黎公子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真是不枉黎贤玉之名。” “这话说的有些酸啊。” 其他人心里也正琢磨着什么别的,这课堂上虽是有些吵,但是迟先生却也不出声制止他们。 这是该说的时刻,他正呷着前面的清茶,静静的只观着他们的言论。 “魏家公子今日的言论真是令人有些咂舌。” 眼看着这论述就要变成一番无谓的争论,迟先生拿着木板敲了敲自己面前的书案,是要他们都安静些。 “今日这题论,并无不妥,各位学子都是有一些文书功底在的,这个题论,可论。” 可论。 —— “六皇子殿下怎么看?” 迟先生将眼神转向了第一排坐着的六皇子,他在等着他的话。 此次这回的书堂,主要就是为了六皇子而开的。他自然是将心思都要多花在他的身上。 但公主本想着六皇子才学不久,认字都勉强,又何况这个题论。 公主欲开口向先生求情,虽然是有些害怕,但是她也不想看着六皇子为难。 只是,正犹豫着,六皇子自己还是缓缓的站了起来,头稍稍低了些,他两只手都互扯着,想了许久。 公主已经打消了要救救他的想法,看着他的样子,虽是有些紧张,但是他是想说的。 “我,我,想的是,是,” 还是有些紧张,六皇子的声音很是明显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3章 第八十三回 漏洞隐患(三) —— 今起,赵书廷辰时左右便去了周将军府。 周家如今是唯此兄妹三人还在府中,周老将军是战死的,周夫人因病去世,如今的两位周将军,便是周家的顶梁柱了。 赵书廷递了拜帖,还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了周府门口等着里面的传唤,他对军场中的人,是有几分敬意的。 周家的小侍,也是认出了他,不敢多怠慢,只半盏茶的时间一过,赵书廷也入了周府。 “回大人,我家将军如今正在练功,大人跟着小的来就是。” 周府的小侍正给他带路,赵书廷不常来周府,对这里也不大熟悉。 周家的人只在军中立功,对于朝堂之上其他的事,不甚参与,他环视了一圈,也是感受到了与朝中很是不同的气氛。 反而他到了这儿,更显得轻松了些。 “周灼将军起的也是早,这般用功?” “是,将军每日都要早起练功的。”小侍恭敬的回着话,其他的倒也没多说。 赵书廷才穿过了一个回廊,是还没走到周灼将军练武的地方。 看着这周府,若是要论起来,相府还要大一些,也是他赵家人更多。 赵书廷是家中的嫡长子,底下也还有四个弟弟妹妹,还有几位长辈。 但这周府,他闻着的空气都是那般纯粹清新。 离着那地方也没几步了,赵书廷也听见了里面挥刀弄枪的声音。 “将军,赵大人到了。”小侍先回了话,前面站着的人已经知道了。 赵书廷抬眼来一看,周将军是才练完一套枪,正是额头上还挂着汗。如今不是夏季,赵书廷都披着还有些厚的外袍,周灼将军穿的倒是有些单薄。 “赵书廷,拜见周将军。” 该行礼的行礼,赵书廷朝他揖了手,转眼来看了他一眼。 周灼将军放下了枪,交给了身边的随侍,走近了石案上,喝了口茶才示意赵书廷身边的那个小侍先下去。 “行查司事务那般繁忙,怎么赵指挥也有空来我府上坐坐?”他这话像是在逗趣,赵书廷反应也平淡。 身边的人赶紧给周灼将军披上了衣服,他身子虽是还散着热,但这天还是有些生冷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找将军,自然也是有要事的。” 周灼将军听了他的话,轻笑了几声,又招呼他过来坐就是。 “简单的西岭茶,是简陋了些,赵指挥不要介意。” 周将军给他上了茶,语气却是淡淡的,他是不知道赵书廷是有何事要来与他商议,他是行查司的指挥,办的各种案子跟他们将军府近日可是没有打过照面,也说不上是有什么关系。 “赵大人这般忙,还有时候来我这儿喝茶?是什么急事啊?” 赵书廷闻着这茶香,是觉得舒心了些,早饭时用过了羊肉汤,这会子也可再解解腻味。 看来是平日里那些七弯八绕的场面话说的太多,赵书廷这一时还想着要换一副语气跟周灼将军谈话。 “这事,其实周将军应该也已经听说过了。” 两人都不打着其他的弯子,赵书廷直接开门见山的跟他说了,是为着黄司卫的事来。 这般直接直爽,赵书廷心里很是畅快。 “这件事,是赵指挥在办的。我是有听说过,但是,这又跟我将军府有什么关系呢?”周灼将军正是反问着他,他这般凝黑的眼眸,虽然似乎是罩着一层薄雾,但是眼光也亮得很,看着赵书廷的时候,眼里是有几分防备的。 虽是一道少年清爽的嗓音,却带着极大的沉稳,一点也不轻浮。周灼将军虽然是只有十八岁,年纪还比他小,但是在赵书廷的身边,可是气势气质一点都不输,俨然已经是个大人的模样了。 “城中四司六营,如今黄司卫死了,这职位自然是有了空缺,眼下,有不少人正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赵书廷还没说他今日来的真正目的,先给他说了说这如今的严峻形势。 “这城内的四司六营,对于长京设防守卫来说,可是很重要的。” “若是随意放了一个什么草包进去,那就是养虎为患,又或是一个极大的防御漏洞,无论是怎样,对于长京城来说,那都不是好的。” “相信这一点,周将军比起我来说,更是体会得深刻些。”赵书廷还引着话,周灼细想了一番也再点了头。 “是,赵指挥说的可是没有错,这城内设防一事,跟军中防御是一样的,都很重要。” “那赵指挥的意思是?” 周将军才又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等着赵书廷接下来的话。 “我希望,周将军能够向陛下推荐一人,去接替这黄司卫原本的职责。”赵书廷说的也够直白,周灼眼中稍露一丝惊讶之色,但却很快的消失了去。 “赵指挥为何要找我来说此事?” 周灼将军是放开了笑,明明这件事,他那做相公的爹明显更容易啊。 赵书廷等着他笑完,也不恼,只是还品尝着手里的茶。 “我明白周将军话里的意思。这件事,我赵家若是想做,便早做了。” 赵书廷心一沉,倒是不在意他刚刚笑声里传出的意思。 “只是,暂时抛去私心,我还不想将这件事拿来作为权势斗争的筹码。” 赵书廷自己又继续接着往自己的杯里倒茶,这点子心思,就算是不直说,光是看着周灼将军的脸色,他也能猜出几分。 “赵指挥这话是说的有些对,光是凭着赵指挥如今的本事,这要塞个人进去,那也是简单的很。” “周将军是能看明白的。这眼下逆王谋乱之事,还要多多仰仗周将军之兄,之前,我在宫中听得陛下的意思,是还希望,周灼将军也前去青州之地帮助令兄。” “行查司之前,正在查办城内细作之事,这黄司卫与细作勾结,差点坏了长京的防御守卫,要是现在再不扎紧一些,日后或许还会有此类事发生。” “我是真的希望,这件事不要沦为其他人的口中之食,所以,左右思虑,如今想来,选择周将军,是最合适的。” 陛下如今还仰仗着周家,自然是能听得进他们的话的。 周将军才听完他这一长段话,手上的动作,早停下了。 “难得看出,赵指挥还有这般赤心。行查司的脏污,还没有误了赵指挥的眼睛啊。”这话有歧义,周灼对于赵书廷的认知,其实不是很好。 “呵呵。”周灼将军这般笑的爽朗,又转眼看了看被放在一旁的枪杆,眼一低,说着了陛下的意思,其实也合了他的心意。 “赵指挥此话,我便答应了。” “不过,行查司,不会再插手吧?” 他还有剩下的一分不确定,又抬眼来盯着赵书廷看。 “当然不会,我保证。” “如今眼下,要是平了逆王叛乱之事,便是去了陛下最大的心头之患。” 赵书廷话里有意的在挑向逆王之事,但却也没那么直接。 像是在点醒他,逆王之事被平,周家荣耀,日后可见。 “赵指挥还想说什么?” 周灼将军耳朵是尖的很,听出了他话里的端倪。 “元王殿下,曾经是少年征战军场的人物,多年前大周国不大安定,侵犯我朝之境,是元王殿下带兵逼退了大周国的人,两国签订会约,我是担心,” 赵书廷又顿了顿,他不是军中之人,还是得借着行查司能够探查各路消息的名头才好说着此事。 “担心如今天下知道了逆王之事,大周国会有所异动?”周灼顺着他的话,已经猜了出来。 就借着这事起兵,也不是不可能。 就如当初借着逆王之名来刺杀他一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4章 第八十四回 漏洞隐患(四) —— 今日明帝散了朝会后,还是留了几位大人在正华殿议事。 修王也在,他一直抓着凉州当吏私开边境的事不放,明帝这几日正要草拟下旨让周灼将军接召,即刻奔赴青州前线,协助周照将军。 只是,其他的小事,明帝前几日都还未议。 今日算是有空了。 内侍刚刚端了几碗润喉的梨汤来,还想先请各位大人,先喘口气。 修王坐于一旁,身边的人将梨汤都端近他的眼前了,他都没有看。 “凉州月关,是战略要地。盛产物资,是不过白羊与马匹,但是这对于我朝的军场用事,也是很重要的。” “凉州当吏早先私开州境,与外族交易,已经有了端倪。这番是父皇忙于别的事,才多放了他一阵,能再多活一段日子。但是,依儿臣看,凉州当吏必须立刻处决。” “以免生乱。” 修王正着声色,言辞恳切,话里是没透着要再放过那人的意思,多少带着点狠厉。 明帝正喝着梨汤,这心,这眼,这刻,才从这堆政事里抽了个间隙出来,修王倒是不累,话一直不停。 但他也不来看看明帝的脸色如何。 “陛下,周灼将军正在殿外,求见陛下一面,说是有要事要与陛下面议。” 李内侍也不松口气,底下的人来上报,周灼将军进了宫来,已经走到了殿外等候。 是周灼将军,明帝知道是他,这又放下了右手上的汤匙,说着让他赶紧进来。 其他大人也无需回避。 修王也没再说话,刚刚说的事,明帝还没有回应他,但是,周灼将军来,他倒是奇怪,这是要赶紧请示去青州吗。 他不解,正听得一阵沉沉的脚步声进了这正华殿。 “臣周灼,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 “免礼。” —— “行查司办案,闲杂人等都撤开!都让开!” 行查司的一队二三十人,骑着马奔于长街上,是将那些人们的小眼神都吸引了去。 还有不敢多朝街上再走一步的心。 这般阵仗,街边摆摊的小老爷看着他们一过,心里是又猜着,这多半是要去抓人了,露着行查司的痕迹,肯定不是好事。 赵书廷又是一身黑袍,他这副冷脸严肃的模样,这被查抄的沈家,沈侍郎,见着更是不敢再多言。 周边围观的人们,那是议论纷纷。 沈侍郎一家都被捆着的,瞅着赵书廷的样子,那是想说又张不了口。 只得哭。 这情景,跟当初查抄白司州一府,也是差不多。 “赵指挥,今日这般动作,可是为着何事?” 沈侍郎的白色衣袍上,袖口处还沾着好大一片墨迹,刚刚是在动墨,忽然一下就被这般动静给吓住了,他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赵大人,这到底是为何来查抄我的府邸?我近日并未干什么啊,你这般无礼举动,要是被谏官上书弹劾,你看陛下会如何?” 他挨得最近,看着赵书廷的脸色,他心有不忿,但也不敢十分的放肆出他的不满。 “如何?哼,眼下你才是那个犯错的人,我按律行事,有何不妥?” “留着你这话,攒攒力气,还是多想想自己该如何谋后路吧。” “都带走。” 一家子都被查抄了,该哭的苦,该叫的叫,按照惯例,是会被带去司狱。 那个地方,不要去,不要去,沈侍郎狠狠的摇着自己的头,脚下一直抗拒着,还是要说, “赵书廷,你到底是为着什么缘由抓我?我是兵部侍郎,你总得给我说个缘由吧?!” 这声音里还稍稍的带着点哭腔,但赵书廷可是没有管他,只是吩咐着让身边的人将他好好捆着,现在,即刻进宫去面见明帝。 “赵书廷,你这般放肆,仗着行查司,做事无度,行事乖张,你这是无视法纪!” 沈侍郎念着的这句几句话,是正戳着了赵书廷的心,他冷着脸转身来盯着他,一直盯着他,沈侍郎没多看几眼便躲开了他的眼神,低着头来身子正战栗着。 又是这几句话,都没个新鲜样。 火烧顷水坊,草菅人命嘛,他可是还记得的。 要不是现在是太敏感,他早就将那几个谏官给打一顿了。 见着他脸色阴郁,沈侍郎是不敢再多言,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下一步吩咐。 赵书廷只慢慢的朝他走了去,在他身边站着,又抬眼来看了看沈侍郎的样子,即刻就抬起了自己的右脚来,狠狠的朝沈侍郎的左腿上踹了一脚。 这是他自找的,赵书廷也就当是在泄愤了。 “沈侍郎,可是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下次别再犯了。”赵书廷说话声音有些低,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渗着要杀人的寒意。 这一脚,多是已经将他的左腿给踹废了,他这一脸扭曲的面容,可见赵书廷抬脚的狠厉程度。 吏苏在旁刚刚也是听着了那沈侍郎的话,这明显就是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那几句话可是不能乱说的,真是没个好眼色。 赵书廷再往后退了半步,示意他们将其他人都带回司狱,这沈侍郎要跟着他进宫去见陛下。 沈家今日之祸,就是他的作为。 —— “今日爱卿来的正是好,朕也有事要与爱卿商讨商讨。” “来人,给周将军赐座。” “多谢陛下。” 周灼将军也起了身来,还未坐下,便向明帝直言道, “陛下,臣今日来想跟陛下商讨的事,便是城内四司六营的空缺位置。” 明帝还没说着他想跟周将军要说的事,周灼却已经先开了口。 四司六营,应该就是眼下的黄司卫之事。 “爱卿是为着此事而来的?” 殿内的梨汤香味还未完全散去,周灼也闻见了些,动了动喉咙,回复了明帝的话。 他今日本不想进宫来的,但是担心明帝的诏令下的急,还是早些安排好才是。 “回陛下,是。” “臣前些时日也听闻了城内闹出细作一事,由此可见城内设防尚且有漏洞隐患。陛下,这长京城的设防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四司六营已经出了个小人,还好,眼下已经被揪出来了。这职位空缺顶替,陛下,臣尚且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5章 第八十五回 凉州月关(一) 赵书廷带着沈侍郎就等在殿外,他的左腿被废了,走路自然是要慢一些。 赵书廷等候在外,又拎着他这把骨头,让他跪了下去。 隐约间,他是还能听见里面的声响。 内侍已经进去报了,没半盏功夫,正华殿的大门已开,一阵稍感阴森的凉意已经卷到了他的身边,也不知是为何。 明帝在与谁议事,他还不清楚。 “赵大人,陛下宣召。” 内侍来回了他一声,赵书廷亲自又拎起身旁跪着的沈侍郎,拽着他的后颈处的衣领子,可是毫不客气的将他带了进去。 行查司其他人就在殿外等候,并不敢进去。 “臣,赵书廷,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赵书廷走到了合适的一个位置,便丢开了他,沈侍郎站不直,就直接瘫在了地上。 “陛下,救命啊,救命啊。赵大人要杀了臣啊!请陛下为臣做主,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知道这是正华殿,想着他再也不能多加放肆,沈侍郎的手脚都是被捆着的,左腿上也直犯疼,站不直,只好先奋力往前奔。 离开了赵书廷的脚边,他朝着明帝猛的磕头,嘴上急急的说着,自己可是受了好大的冤屈。 明帝和其他的几位大臣一时也是有些发懵,赵书廷这般动作,可是少见。而且这沈侍郎是朝中大臣,也没有就这样被捆着来面见明帝的道理。 赵书廷行了礼,稍稍抬头来见着其他在场的人,他转眼去看着周将军时,眼里闪过一丝惊愕,但是很快的便收敛了回去。 他动作这般快,但是他还是喜欢的。 赵书廷也再没说话了,等着明帝的回应。 “书廷这是何意啊?这不是沈侍郎吗?” 明帝还怕自己没有看清楚沈侍郎这般惨状,身子又往前倾了倾,仔细的朝他脸上再瞧了瞧。 “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明帝右手指着地上惨叫的沈侍郎,眼神却是看着赵书廷的,是在问着他。 赵书廷正是要回话,却是被地上的沈侍郎给抢了先,他急急道, “陛下,陛下,这赵大人今日无端的来我府上查抄,搅的是我一家都不得安宁,臣这腿啊,也是拜赵大人所赐,他狠狠的踹了臣一脚,臣这腿一脚废了啊,求陛下为臣做主!” 赵书廷听着他这般说,心里其实松了口气,他既然给陛下说清了缘由,他也无需再一遍解释了,省得再浪费口水。 “陛下,赵大人做事无度,行事乖张,请陛下为臣做主!” “行了,闭嘴!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明帝一声低吼,地上瘫坐的沈侍郎也及时的收住了自己乱叫的嘴。 “陛下息怒!” 听着是话茬不对,座下的几位大臣都站了起来,修王也放下了梨汤,劝着明帝不要生气。 “你说,是怎么回事!”明帝直指着赵书廷,要他赶紧解释清楚,这是正华殿,又不是司判府,他可不想来断案。 “回陛下,行查司今日早间所得消息,凉州生乱!” 生乱! 只是此二字,明帝直接就是一个拍案而起,这声拍案声在这正华殿内,可那般清晰可听。 赵书廷料想到了明帝会有此番反应,又从袖中拿出了今日刚得来的消息,内侍眼尖,赶紧下了台阶去接了过来。 这就是行查司专用的密令文书,可不是假的。 修王在旁,也是想看看这文书里到底写的是什么。 明帝赶紧接了过来,眼睛一直盯着手上得来的密令文书,凉州生乱,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司监君是干什么吃的!为何不及时上报?!” “陛下,凉州之事,疑点颇多,臣认为不仅要先及时的平了凉州之乱,还得要彻查这里面的疑点事由,比如,为何司监君,没有及时上报?” “还有,这番生乱,是不是跟早先提到的凉州当吏私开州境与外族交易有关系,都得彻查个清楚。” 赵书廷说了好一通,指出了这里面的几分端倪,如此这事,凉州月关图很快的便会现出来了。 明帝手撑着桌子,还没想定。 几位大臣也在旁窃窃私语,脸上都布着惊慌的神色。 “那这沈侍郎?” “是为何?” 又是何种缘故,明帝还不忘记问。 “回陛下,上一次凉州月关图失窃的事过了后,臣便日日追查,臣这才查到,沈侍郎早先便收过了白司州的几万钱的贿赂,这钱早就被沈侍郎转移回了妻族娘家之地,行查司的人追查了好段日子,才终于将这钱给追回。” “还有沈家与白司州往来过的所有书信账目,都在此,陛下可一观。” 赵书廷说完又继续掏出别的物证,内侍继续上去拿。 “所以,这沈侍郎也是跟白司州一同盗取凉州月关图的同伙,都是那背后之人的爪牙。” 赵书廷继续添油加醋的言明跟月关图一切有关的纠葛,这沈侍郎,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不!不!你胡说!你胡说!” “陛下,臣不是,臣不是啊,请陛下明鉴,请陛下明鉴!臣冤枉,臣冤枉!” “臣,冤枉啊!” 沈侍郎直接就哭倒在了这正华殿内的阶下,都快要喘不上气。 此话一落,明帝看着刚呈上来的证据物证,也是好半天都没说话。 哭声却是一直不止,带着好大的战栗和恐惧,愧对天子之威。 赵书廷稍稍抬眼来瞅了瞅,脸色可是不好看。 都是那背后之人的爪牙,明帝心里还在细细揣摩着这话,简单几字,背后却是藏着的是危及中朝江山的猛兽利虎。 沈侍郎纠着疼,不敢再抬头来望着明帝,不敢,真是不敢。 “父皇息怒,既然赵书廷已经查清楚了,按律处决了就是。” “这凉州之地,所犯的事可不小,父皇还是要先将这凉州平定了才是。” “是啊,陛下,还是先派遣哪位得力的将军前去平叛才是,这凉州之地,不同一般啊。” 没有死死咬住沈侍郎不放,赵书廷也没将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他只是一个幌子,能顺利的引出月关图,把这件事解决了就是。 所有人的声音都一齐在明帝的耳边响着,他坐回到了自己的位上,还没开口。 “陛下,臣愿带兵前往凉州,平叛除乱!陛下只需一声令,臣无处不往!” 周将军又要开口前来请令,不管是青州还是凉州,他都可! “周将军少年英雄,真是好胆识。” 除了随声附和,他们倒是还说不出什么别的来。 眼下的局势,真不是最差的,起码还有人才可用。 赵书廷在堂下静静的候着,他听着周灼将军这般说,心底里奇怪的也生了一番波动,手慢慢的握成了拳,他还是刻意在压制着自己。 周灼将军是人才,眼下又是这般犯难,赵书廷看着他们几人的神色,却都舒展不得。 他还在想,若是自己眼下冒出来向陛下请命,让他带兵出去,也未尝不可。 哪怕,明帝能想过那么一刻,知道他除了行查司,还有别的地方也可用。 但是,他走不得,行查司还不能交给别人,他还不能离开这儿。 赵书廷心里另外一个想法做罢,只是跪下又道, “陛下,朝中还有几位将军可用,逆王平叛之事要紧,凉州生乱之事也要紧,可兼顾的。” “并非是无人可用。”此言一出,其他附和,心觉有理。 —— 在正华殿内吵扰了许久,出宫的时候,已经都接近日沉时刻。 赵书廷和周将军一同出了宫来,在外散了会儿步,两人交谈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又各自回了去。 沈侍郎的案子,没有交给他行查司来办,修王还是提议交给大理寺就是。 今日赵书廷这般作为,要是再不收敛些,那些谏官大人怕是又要来弹劾他了。 赵书廷可是明眼人,知道这沈侍郎,修王是还要保住他的,表面上是他赵书廷没有拿着这个把柄,或是吃了个瘪。 他该装的还是得装,出正华殿的时候,还故作了一番稍显伤心不得意的脸色。 正被修王瞧了去。 只是,这会儿了,赵书廷想着可是笑了几声。 什么贿赂,什么万钱,什么白司州,什么书信账目,这般简单的把柄,他都懒得去查,现在来逼修王一把,他还是听话的。 算着日子,或者在哪位将军去凉州之前,这月关图就会落在哪位将军的手上了。 至此,这事算是完了。他不用再多费心了。 周灼将军明日便会启程去青州之地协助周照将军,虽是有些匆忙,但是君王有令,莫敢不从。 元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6章 第八十六回 凉州月关(二)…… —— 夜深的很,修王府里的氛围也不显轻松。 修王今夜是发了点脾气。 侧娣端来解酒的汤水时,是看着修王在书房里撕碎了好些文书字画,这一地的混乱,她看着也有些害怕。 刚刚用晚饭的时候,修王殿下还是个好脸色的,这会子,像是阴郁积沉,他这模样有些吓人。 “殿下,殿下,莫要生气了,伤了身子可不好。” 侧娣小心的绕过了地上那些已经破碎的各类文书,先将那碗解救汤放在了他的书桌上。 修王正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扶着自己的额头,看样子很是伤神,虽是听见了汤碗落桌的细碎声音,但是他也没有抬眼来多看。 “殿下是又犯头疾了?”侧娣站在书桌的前面,瞧着他的样子,或是在朝堂之上,碰到了什么不合意的事。 但是她这个侧娣,一直身居内宅之中,却又怎么会知道。 “殿下若是感觉头疼,那妾帮殿下按按吧?或许能好受些。” 她正等着他的回复,不敢自己径直上前去,他心情不大好,她不敢多放肆。 修王放下了自己的左手,点了点头,示意她过来就是。 “手轻些。” “是。” 侧娣挽了挽自己的衣袖,又转到了修王殿下的身后。 “殿下是为何事这样烦忧?” 修王殿下闭着眼,正感受到了太阳穴那儿触及到了一阵温凉。 还能闻见一阵香料味,这是她身上的味道。 侧娣小心翼翼的问了他一句,不过修王殿下倒是不理,只享受着她的手上劲。 书房内的窗户还没有关上,外面的风一吹进来,是吹起了地上被撕碎的一些残卷,修王也感受到了一阵冷,却不说让她去关上窗户。 “皇后上次说要给我选妃。” 修王殿下淡淡的说了这句来,身后的人听着虽然是吃惊了些,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半点也不敢出错。 “王妃姐姐已经去世多年,皇后娘娘如今也是为殿下考虑的。”她是希望有人能陪在自己儿子身边好好照顾着。 其他的话也不能说,在这王府里讨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侧娣哪里还敢多说几句别的。 “殿下对王妃姐姐过于钟情,迟迟放不下,皇后娘娘也是担心的。” 侧娣说的是漂亮话,前一任修王妃去世前,都还没有她这位侧娣的位置呢,实则是这么多年了她连一位正经的侧妃都算不上。 “若是殿下,心里如今也有人了,妾日后必定会对新王妃姐姐恭敬的。”她这般小心言语,修王听了也甚是满意。 心里有人,他心里是有人,只是,现在可还不是他的王妃,或许日后能成,或许也不止是王妃,甚至是皇后。 “行了,你出去吧。” 头现在也不疼了,修王殿下不想再跟她多啰嗦,睁开了眼睛,直接抛开了她的手。 “是。” “殿下记得喝完醒酒汤。” “嗯。” 他还有别的什么事要办,桌上的一堆文书还没有仔细看完。 书房的窗户还没关上,侧娣出去的时候,只是看了一眼,修王却并未要她关上。 —— 厨房做好的老鸭汤,一直都在小炉子上煨着的,相公一直在位上看着书,直等着赵书廷来才松了手,贪起了这面前的美味佳肴。 “都等了你好久了。” 他这话里像是有几分抱怨,这人年纪上来了,是挨不住饿的。 “事情太多了,本想着今天都不回来的。” 赵书廷脱了自己的外裳,这屋子里点了炭,他是觉得有些热。 赵书廷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直接拿起了筷子就要开吃,今日跟他们也说了好些话,自己也是很饿了。 “你今日又是去查抄了那沈侍郎的府邸?”他还是问了一句。 相公将书放在了一边,越叔在他身边正煨着一壶酒,那老鸭汤已经上了桌。 热气腾腾的,赵书廷先舀了汤来,喝了一大口,是很入味,肉质也做的很好,不老不柴。 “爹,先让我吃饱些您再问我话行吗?要不然,您越说,我可是越没有胃口了。” 赵书廷只先顾着吃,根本不想回答他的话,他无论去查抄谁,这又不是很重要。 不管是过去还是如今,在朝堂之上,谁又能大过他赵家的气势。 “好,先吃饭。” 相公也暂且作了罢,伸手来又将自己面前的一道鱼脍往他面前推了推,这些都是赵书廷以前喜欢吃的。 “这鱼脍味道也还不错,尝尝。” “嗯。” 赵书廷也挑了眼来看着,看着闻着尝着,是色香味俱全。 “喝酒吗?这壶荔枝酒还可以。” 越叔将倒好的酒杯送到了他的跟前,赵书廷一口便闷了去,喝的是有些畅快。 鼻尖,指尖,都是好一波荔枝香。 眼下这时节,长京能见着的荔枝并不多,这些该是陛下赏赐的。 相公看着赵书廷这吃饭的劲,是回忆起了他小时候在相公身边闷头吃饭的样子,那双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爱。 赵书廷是天生的长成了一副正经读书人的样子,面容上看着像是自带着几分书卷气,安静坐着不语的时候,像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公子。 可是赵书廷却不是个喜静的性子,这名字里带着个书字,相公也是希望他文采不可废,该是文武双全才好。 这个名字,他的娘亲,相公夫人很是喜欢的。 赵书廷,字闻则,连名带字的,无不透露着一派读书人的韵味。这名字的含义,也是寄托了父母的一份期望。 —— 该是吃饱喝足了,赵书廷擦了擦嘴,放了筷子,就在他身边等着他继续问话。 “爹是想问些什么?那沈侍郎,爹也这么上心?” 赵书廷看着他爹的这副神色,是没想到这个什么沈侍郎都这么能让他惦记着,看来他是没有找错人。 相公才用完一杯荔枝酒,先吩咐了越叔下去,这阁间里,除了这桌饭食的香味,赵书廷还期待着他的话。 “他,哼,我不是上心,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他?” 朝中如今私底下传着的,却不是谁到底会是这储君人选,这其实已经不是个值得困惑纠结的问题。 而是什么时候修王殿下要入住东宫,明帝什么时候会下旨册封修王为储君太子。 这般倒腾,群臣中早已经是心底里跟一个明镜一样。 或是等着逆王之事安定了些,这些大臣估计也都会立刻上书催请明帝早下诏令才是。 “沈侍郎是修王殿下的人,你也都知道。” “儿子之前不是在查月关图的事吗,今日一早得到的消息,便是凉州之地生乱,这月关图很重要,必须要它。” “今日去抓了沈侍郎,确实是我匆忙间下的决定,但我就是要拿着他的一个筹码,去逼着他将月关图交出来,否则我一样样的,一个一个的折了他的人。”折了他的乌合党羽,便也是在折断他的翅膀。 赵书廷眼神里带着点狠意,他这招,是有些危险,难免要挨骂,但是,借着行查司,那还是可以做的。 “你已经知道月关图在哪里了?” “儿子早就猜到了。” “只是,不能直取,否则就是跟他直接亮了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7章 第八十七回 凉州月关(三…… —— 这几杯酒,是还没有让他上头,赵书廷本是自感有些燥热,回屋沐浴,还多加了两盆冷水。 成七担心他受寒,一直拿着厚厚的羊绒袍在外候着他。 赵书夏刚在屋里,是听着身边的人来报说,大公子又回了府里来,她也有事要跟他说。 刚来时,四君跟她解释着,公子还在沐浴,但是又不想回去,在外站着又担心她受冷,还是将她放了进去,让她在赵书廷那间正屋里等着他。 赵书廷这院子,没有侍女,但是自己的亲妹妹应该还是可以进的。 赵书夏就在他的屋子里转着,他的那张书案上,还放着好几幅地域堪舆图,有凉州,有大周国之地,还有临州等地。 上面,还用朱色笔圈出了好几个位置。 他又是几天都没有回来,成七也没有给他收拾,想着赵书廷是还有用,他也不敢随意放在别处。 过了几刻功夫,赵书夏也等了会儿。 赵书夏看的有些入迷,都没怎么听见传进屋的脚步声。 “这么晚了,妹妹还没睡?”声音从门那边传了来,赵书夏一扭头来看,赵书廷是换了衣衫。 他还是光着脚的,走在这木板上,还是有些凉。进屋来,他的目光先是搜寻了一遍她的位置,她就站在那儿,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哥哥?” 她回了神来,正想要告诉他一些事。 “哥怎么没有穿鞋?小心着凉。” 赵书廷先进了自己的里屋去,没有点灯,又给自己多加了件衣裳,穿好了鞋,这才又出了来。 “你想跟我说什么?” 赵书廷收紧了自己披上的衣裳,又抬眼来问着她,这个点了,她该睡了。 “先别急,我自然是全部都要告诉哥哥的。” 两人都在榻上坐定了,赵书廷揭了灯罩,正拿剪子挑着灯芯。 “哥哥,昨日妹妹入宫去参加晚宴,过后,公主殿下告诉妹妹,皇后娘娘有想为修王殿下选妃的意思。” “选妃?” 赵书廷听着这句话这手也忽然一停,手里的剪子也未动。他抬了头来看着面前的赵书夏,得了她多番点头后,才略略收了自己的几分惊愕。 “是,选妃。” “昨夜去晚宴的人,不仅是有那些臣子夫人什么的,更多的还是些还未谈婚的闺阁姑娘们,皇后娘娘的意思就是要从中选妃啊。” “这晚宴不是为了答谢皇后娘娘的赏赐之礼吗?借着答谢之名,行选妃之实?” “是啊。”赵书夏的语气很肯定,这是公主亲口告诉给她的,想来不是假的。 这就又是要选妃了?如此行径,那不就是等同于直白的告诉众人,储君人选已经定了吗。 看来这选妃,还是另外一个筹码。 “这件事,是皇后娘娘主动提及的?”赵书廷眼中还有一份质疑,这是谁主动说的,很重要。 “是啊。这其实都是公主告诉妹妹的,公主还说了,其实修王殿下也不大乐意呢。” “为什么?” 赵书廷这话倒是接的快,这现在啊,凡事只要触及到了修王殿下,他的这颗心都想竭尽全力的来挖出一切。 “多半是为着修王妃啊,之前谁人不说,修王殿下对着修王妃那可是一个情深意重,修王妃早逝,修王殿下对妻族是给尽了富贵荣耀。” “妻族之妹婚嫁的时候,修王殿下也是按着郡主的礼制置办的。” “又是给钱,给官职的,怕是连修王妃在生前都没能享受到这些吧。”赵书夏说了好一通话,她这个习惯,跟赵书廷很像。 赵书廷在旁深思,她这些话说的是没错,陛下对于修王妃的妻族也是多加抚恤,也是这样说,没那个福气享受啊。 “修王妃,我记得,是难产后得病死的吧?”这等内府里的事,赵书廷不甚是确定,他话里有些犹豫。 “是啊,头胎生孩子便是这般要命,孩子也没保住,自己又落了个病,没撑多久,便薨了。” 赵书夏可是比他清楚些,又给他重新说了一遍。 “可是太惨了。”她说着话里也还含了一份悲切,她是觉得王妃命数不好,有些可怜。 赵书廷想着前几日赵路苔跟他提过的关于冷家和田家的事,这好似也跟修王妃有关。 “所以,现在是要给殿下重新选妃?那你知道,皇后娘娘现在有属意的人选吗?” 赵书廷不忘记问着这个,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他自然没有办法。 “这个,妹妹不大清楚,公主也没有跟我说。” “既然是才提了这件事,应该还是在选吧。” 赵书夏正说着自己的猜测,皇后娘娘既然叫了那么些世家女子来,多半是还未拿定主意。 “还在选?” “哦。” 赵书廷放了剪子来,想了会儿,又看向了赵书夏,对她道, “你近日不要多出门了,宫里也暂时不要去了,就先称病吧。”他忽然这么一说,赵书夏顺着意思猜,眼里有些惊愕。 “哥哥,你的意思是?”她话里所指,跟赵书廷很吻合。 “那怎么可能呢?这也不大合规矩啊。” 既然公主要嫁给赵书廷,赵家又怎么还能与皇家结亲呢。 赵书夏稍提高了点音量,伸手去打了赵书廷的手,话里有些埋怨,他都在想些什么。 “我的意思,你也明白了,这没什么不可能的。万一他发疯了呢?” “反正你的婚事,不仅要得了爹的同意,还要得了我的同意才行。” “晚宴你也去了,皇后你也见了,这件事你也知道了,能避就避开吧。” 说着什么女儿家的婚事,赵书夏再过两年也要过了及笄,是可以考虑婚事了。 其实昨年就有向相公说着这联亲的事,只是先都被拒了。家里的意思是,姑娘还小,心性未定。 赵书夏转了眼去,不再看赵书廷,手里还捏着小手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哥哥的意思呢,反正是觉得你还小,再等两年也行,你若是心里有了喜欢的人,着急嫁,那我也不拦着。” “诶,诶,干什么!” 赵书廷刚刚的话才一完,赵书夏是抬起了眼来死死的盯着他看,他这一天都在浑说些什么,拿着自己的亲妹妹开玩笑,这也不是能乱说的。 才等着他话完了,赵书夏又捡起刚刚他放下的剪子对着他,那眼神,是难得有的气势。 “怎么?要谋杀亲哥哥吗?”赵书廷还不忘记逗趣她,就撑着头在面前的桌上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他们俩是亲兄妹,娘亲早逝,赵书夏又是比赵书廷小了得有六七岁,他们俩跟姨娘也不甚是亲厚,赵书夏这算是赵书廷一手带大的。 “我哪里敢动赵大人呢,大人说这话,还真是折煞妹妹我了!” 赵书夏转了身去,脸色抱怨,赵书廷还只哈哈的笑着,又伸手去夺了她手里的剪子,免得她真伤着了。 “书夏,我,其实不大乐意你日后跟皇家世族的人结亲。” 赵书廷收了笑,又是一副正经的颜色。他没有说笑,他是认真考虑过的。赵家孩子,不是都要适配皇家中人。 “可是,日后若是在长京城里选人家,多半也是世家的公子,怎么可能避开呢?”她心里其实都是清楚的,像他们这样的世家高门,婚姻,更是含着谋利之意,非是自己能一心情愿的。 赵书廷提及她的婚事,其实心里也有些慌。 前几年,为了国朝和亲,明帝选的是一位大臣的女儿,公主那是不会去和亲的。那时赵家的人,一个个的也是都被盯着的,他自己的事情是定了,但也还是要为自己的弟弟妹妹们细细谋划。 “就算是世家的公子,我也会将他给打服了,他若是敢欺负你,我便让他尝尝司狱的滋味。” “哈哈,有赵家在,应该不敢的。” “行了,夜深了,早点回去睡吧。” 赵书廷已经是来了好大的困意,眼皮也觉得累了,不想抬了。 “好,那妹妹先回去了。” “嗯。” —— 等着赵书夏出了屋,赵书廷虽然是想躺着了,但心里还想着这选妃的事。这件事来的也有些匆忙了,皇后娘娘既然是要选妃,多半是心里已经有了属意的人选。 但不管是谁家的姑娘,都无疑是像众人宣告,明帝的心意已经是明明白白的了。 赵书廷看着桌上这盏还没有燃尽的灯,心里正想着可以应付的对策,可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他也不敢多违抗,这有些难办。 右手正敲着桌子,正要吹灯睡下,成七急急的又赶了来。 “公子,行查司的人求见,是有要事。” 他才进了来,正好,他还没有睡下。 “去把我衣服拿过来。” “是。” 这番睡意是没了,赵书廷刚出府,吏苏就在门口等,附耳告诉了他,这可算是个好消息啊。 —— 西街锦巷。 一群公子正是在这条巷子里,一个个的,都瘫在地上,要么是扶着自己的腰,不能直起来,要么就是按着自己脸上的伤口,龇牙咧嘴的使劲叫唤。 世子也躺在那儿,衣衫凌乱,自己随身挂的蓝玉珏都碎了一地。 这会本是该宵禁的时刻,这里的情况,可是有些复杂。 “这群杀千刀的混账,也该来跟我们比比拳脚,世子,世子您没事吧?” 世子身后靠着一根木柱子,也不能起身来,他身旁的那个人,伏在地上,正还朝着世子慢慢的爬了过来。 还有这一地的血,他们身边的侍卫都已经死了。 “世子?您还疼吗?” 这些人都朝世子这边看了过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陪着挨打了。 这会子,也没人路过,没人去报官,他们就在这儿躺了得有半个时辰,过后才隐约听见有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朝他们这边赶了来。 是城内的巡军。 他们都还未瞧出是世子,只是一味的呵斥,告诫他们安分些。 “城内已挂宵禁,何人在此犯事?” 领头的人这语气可不和善,世子已经感觉很疼了,瘫坐在那儿,答不上他的话。 还好,这身边已经有个手快的,拿起了地上半碎的蓝玉珏,撑着还有的一口气,大声的朝他吼道, “狗眼睛都瞎了吗,这是世子殿下!” 他强撑着站了起来,朝他们多喊了两句。手里这半碎的玉珏,可是皇家之物,这是被欺负的太狠了,拿着它手里还直发抖。 “世子殿下请恕罪,小的不知。” 这领头还是睁大了眼睛来仔细的瞧了瞧他身后的那个人,好像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8章 第八十八回 惊喜惊奇(一) —— 送回了各位公子们,赵书廷就等在一个卖汤的小商贩处,再等一个时辰也便是上朝的时候了。 也没多少时间了,他也就不回去休息了。不管是沈侍郎还是世子挨打的事,他是都逃不了干系,但是后者还无证据啊。 赵书廷还等着底下的人来报,却只先听得见一阵马车走过的声音。他寻声望去,心中正疑惑。 这马车可是不一般,绸缎车帘,珠玉连串,是两匹黑马带车。 还不知道是谁家的,赵书廷还没猜出是哪位大臣的车驾,只是这马车在他面前才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马车身边的侍从转了身来,看着赵书廷,又向他行了礼,看样子像是来找他的。 赵书廷却是不解,他还不知道是谁,这般阵势的皇家贵族,除了皇子贵戚,要是一般朝臣的话这可是僭越了。 “赵书廷?” “是。” 这般问话平常日子里太多了,他回答的时候也是快速的反应。 “不知是?” 赵书廷起身来走得近了些,但还没说完话,这车驾上的帘子已经被挑了起来,那里面的人往车窗外探了半个头,还是能看清楚是谁。 赵书廷只先抬眼来看了看,也便立刻再低下了头来,急急道, “不知是宣国公的大驾,还请国公恕罪。” 赵书廷还行了礼,他心里有些惊愕,此时此刻在这里见到了宣国公,他还没缓神来。他本是一直在阳城长住的,这怎么又上京来了? “无妨,许久未见了,有些生疏,也是正常。” “赵大人这般时辰了,都还在忙着办案呢?” “是。” “国公这是要入宫去?时辰还尚早啊。” 赵书廷一直揖着手,迟迟都未放下,宣国公是皇后娘娘的父亲,之前一直在外养老居住,赵书廷如今可是完全没有料到国公会忽然上京。 “是还早,但是我刚到长京,即刻就先入宫去了。赵大人既然还忙着,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是,国公慢走。” 话说的简洁,赵书廷一直目送着国公的车驾走远了些,才放下了行礼作揖的手。 夜还深,还没见天亮,赵书廷可是感觉心口上压住了一口气。 国公上京,究竟是为着何种缘由。 赵书廷这眉目皱的又是深了些,他算计谋划了这么多,确实,也要承认,不是所有的事都在他的全局掌控里。 皇家中人,他只能牵制一二,公主算,六皇子也算。 他还愣在原地,心神还没完全清醒。 一阵蹬蹬的声音又传了来,听着是行查司的人。 “大人,已经送回去了。”吏苏是来报事的。 “幽州郡王在吗?” “不在郡王府,应该是在宫里。” “世子那伤?” “大人放心,筋骨没有都断了,就是要休息个一个月吧。” “行,干的漂亮,回头都有赏。” “多谢大人。” 干完了这件早就交代好的事情,吏苏心里也是稍得意些。 不过,看着赵书廷的脸色却是不大好,前面还有一辆马车刚过。 赵书廷这眼神也一直望着前面的人。 “大人,您这是在看什么?” “前面刚过的马车,是宣国公。” “宣国公?他不是一直在阳城住着嘛,这是上京来了?”吏苏也蛮惊讶,眼睛也瞪大了些。 “我也不知。”赵书廷也毫无主意。 “可是,我们却连半点消息都没有。” 第一次突然觉得行查司毫无半点用处。 赵书廷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为何上京来?我还没有想清楚。”赵书廷背着手,走在街上,这会儿街上冷清的很,偶尔还能听见几句打梆声。 “修王殿下要选妃,宣国公又上了京来,这是大局已定的意味啊。” 赵书廷有些心慌,他这边局势还不算太好,这是又添了份乱来。 “等会儿我就不回去了,我先去上朝,有事再来跟我汇报。” “是。” 赵书廷想着去宫里看看情况,他想见公主。 —— 今日朝会,最重要的事就是送周灼将军去青州前线协助周照将军,调动了三万兵马,在虎军台赐予军符,陛下会亲自迎军出城。 相公和几位重臣都会去,赵书廷跟在他们的后面,早就想着溜了。 他想去内廷,内侍才带了他一段路,正巧,公主身边的沈月也赶了来接着给他带路。 虽不是奉旨,但现在他们的心思都不在这儿,也没人会多管。 “公主今日没去上课?” 他在身后正问着沈月,他还记得之前公主都会陪着六皇子去的。 “今日猜到大人会来,所以便没有去。” “原来如此。” “大人,今早,幽州世子,也进宫了。” “哦。” “公主是已经都知道了?” “是。”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赵书廷心里也宽了心,这样也算不上是他故意隐瞒了。 “公主在何处?” “大人跟着奴婢来就是。” —— 在内廷的一处水榭,离各处殿宇都有些远,算是个清净之地。 公主正伏桌看花,鼻尖处正绕着一抹茉莉清茶的好香味。 “公主,赵大人已到。” 四周该都是公主的人,赵书廷行了礼,看着她们都退了去,才又问着公主,是关于她所想知道的事。 “公主想问臣什么?” 赵书廷就在她面前站着,瞧了瞧她的神色,好似是不大轻松。 “今日世子进了宫,来拜见母后了。” “公主都知道了?” 赵书廷还想着试探她,她到底是知道几分实情。 “就他那副样子,被你安排的人给打了,心里怎么会没有怨气?他爹还在宫里,他进宫来也是有正当理由的。”公主冷静陈述着,她并不惊讶。 “那世子,是要去向皇后娘娘告状吗?就算告了,也没有证据,臣也不怕。” 赵书廷还想着喝口茶,公主一个眼神投过来,他又乖乖的站了回去。 “你为什么非得现在去打他啊,要不是最近父皇政事繁忙,他估计还得去父皇面前告状。”公主虽然是有些生气,但还是叫着他先坐下来喝茶。 “还没吃早饭吧?看你眼窝,好似疲累的很。” “昨晚上回了府,跟我爹吃了饭,本想休息了,行查司却又来了事。” “不是臣现在要打他,臣早就想打他了,只是前段时日还忙着其他的,一时忘记了。” “臣这也是想为公主出气的。” 赵书廷很自然的牵住了公主的手,摸着她的手还有些生凉。 “对了,公主,皇后娘娘近日是要给修王殿下选妃吗?” “是啊,你也知道了。” “回家之时,书夏告诉臣的。” “修王妃已经去世多年,母后担心皇兄身边如今无人照顾,想要选妃,那也是正常的。” “那公主知道,皇后娘娘心里有属意的人选吗?” 赵书廷可是刨根问底的想知道这里面的一切,修王殿下这般举动,可是很关键。按照一般的路数,现在朝臣们都已认定他是储君人选,或许他是想拉拢哪派势力,选择联亲就是最合适的。这般眼力见,伸手便可触的富贵荣耀,谁不眼热。 “这,母后心里所想,我也还不知道。不过那夜来的各家女子们,除了你家妹妹,还有周家的女儿,魏家的女儿,等等。母后喜欢谁,我也还不清楚。” “再说了,这是要我皇兄来选啊,他喜欢谁,我更是不清楚。” 公主剥了个橘子,喂给了赵书廷,倒不是很酸。 “公主知道,宣国公也上京了吗?” 赵书廷还说着正事,他应该是才抵京,今早见着的侍从的鞋子也不甚干净。 “外公?我也不知道,他上京来了?刚刚母后也没有同我说啊。” “怎么你知道这么多的事?我知晓的就那么一点。” 公主是有些不满,放了还未剥完的橘子,等着他的话。 “是今早臣还在大街上时,宣国公入宫,顺道来看了看臣,所以臣才来问,此番宣国公上京来是为何?” “难道修王殿下要选妃的事,也能惊动宣国公大驾?” 赵书廷还怀疑着这个目的,他向来不管朝中的事务,便是明帝多番挽留他留在长京养老,他也不大乐意。 “外公来干嘛,我连人还没见着,等我知道了再告诉你吧。” 公主回握住了他的手,见着他还是眉头紧皱,也上手去摸了摸他的眉目,劝着他要放松些。 “你放心,我一定全部都告诉你,世子那边我也会给你顶住,你暂时可不用再管这件事了。” “是。” “今日父皇将周灼将军和其他几位将军都派了出去,一是为了青州逆王叛乱,二是为了凉州雁奴异动,怎么这一下就出了这么多的事?不觉得很是凑巧吗?” 公主多问了两句,她也想知道朝堂之上境况如何,赵书廷都管着这几件事,知道的可是更多些。 “凉州之事,最关键是那月关图引起的。之前修王殿下提出论的凉州当吏私开州境与外族交易的事,也只是一个幌子。行查司的探子回报,是有人故意煽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9章 第八十九回 惊喜惊奇(二…… —— 宣国公入宫的消息,走的很快。赵书廷出宫的时候,修王殿下府上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外。 这是一家亲,他哪里能管。 既然现在局势将定,他偏偏也不让这池静水就这样安稳下去。 赵书廷转头也直接就奔去了行查司,他想到了在那新酒楼里发觉的事,这也跟修王有莫大关联。这件事他还得感谢自家四弟弟,这是他发现的。 冷家仗着修王殿下给的荣宠,这样肆无忌惮,连军械都敢这样私卖,又敢私吞矿山,这便是死罪。 此事不能再拖下去,他得加快手脚。 —— 公主已经回了自己的殿内,她去传了信,将六皇子给叫回来,今日就早些结课吧。 宣国公既然已经入宫了,那皇后娘娘估计再过一会儿也会来叫着她过去的。 公主还把玩着手里的这把折扇,赵书廷今日跟她讲的这许多话,她都明白的。 她在殿内转着,心里有些不大安定。 只等着六皇子下了课就朝着含元殿奔了来,公主才心稍稍放到了别处去。 “先生还未说下课呢,阿姐就来寻我了,是有什么事吗?” 六皇子是一路跑来的,刚停下,还正小喘着气。沈月端了杯茶水来,六皇子接过了一口便喝了个干净。 “阿姐,是有什么急事吗?”六皇子见着公主阿姐的脸色,却是不大好看。 “阿姐,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宣国公进宫了,或许,母后不多时就会来叫我们过去了。” 公主收起了折扇,跟他道了这件事。 “宣国公?是?”六皇子不大明白的看了看左右的人,这是谁? “宣国公是母后的父亲。” “哦,原来是母后的爹爹。” “是又要去参加晚宴了吗?” “还不知,我只是想弄明白他为何突然进了宫?所以,现在,阿令跟着阿姐一起去母后的宫里看看吧。” “看宣国公吗?” “是。” “我就是想知道他不会真的是为着皇兄选妃之事来的吧?这有些奇怪啊。” “回公主,修王殿下已经到了皇后娘娘的宫里去了。” 沈月这才又来报,修王的手脚还要快些,他已经入了宫来。 “既然皇兄已经去了,那阿令陪着阿姐去就是了。” “阿姐,需要换衣裳吗?” 六皇子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衣裳,只是常服,不是正装,怕会被说自己没有规矩。 “不用,也不是赴宴,就是去问安而已。” “这么多年了,他估计也都不记得有你了。” 公主哪里还上心管着这些,小声念叨着,心思早就不在这儿了。 “走吧,别耽误了。” “是。” —— 行查司。 赵书廷刚回来,立刻又叫吏苏去调取了关于修王一党所有人的卷宗,既然是跟冷家有关,他也不能太过于贸然。 修王妃,他是见过,但是不大熟。 倒是这田中令嘛,他还是打过一些照面的。 行查司内的司卷处,光是从赵书廷执掌行查司以来,这里完结的文书卷宗都翻了好一倍。 他们都在搜索着赵书廷刚交代想要的那几卷文书,但一时也还没个结果。 赵书廷本是想着自己进去找的,但光是在司卷处的门口站着,他的头也有些疼。 这些文书卷宗好似天生就有一种让人头疼的神力。 他扶着自己的头,还站着那儿看着他们正费力寻找。 “大人,据传回的消息,行查司驻司的人,还需要四日快马加鞭,才能从凉州赶回长京。” 吏苏刚报了上来,赵书廷点了点头,还没说什么。 “凉州生乱,大人,真的不担心吗?” 这毕竟不是件好事,祸及江山,要是陛下下令,他们行查司去处理也是可以的。 “担心什么?人家将这个局都做好了,我们去插一脚干什么?” 赵书廷手上还扣着什么东西,这行查司一向不是个简陋之处,每年户部和工部的人都会将钱给他们拨足了,他们也不敢随意怠慢,担心陛下会问责。 赵书廷又抬眼来往房梁上瞧了瞧,心里还在想啊。 “可是,既然如此,他们做了这个局,若是凉州在短时日内安定不了,那岂不是养虎为患?” “凉州那地方,对于边关通过可是极为重要的,若是如此做局,将那里的人都换掉,从此以后便也都是他的属下了。” “可是凉州之地,与长京所隔还有好几百里,还颇远的。这难道不算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吗?” “还有召陵啊。”吏苏还提了一嘴,还有召陵那边的事呢。 赵书廷也还想着召陵的事,驻司传回的消息,说他们还只是暗自招兵买马,还没有在明面上动手。 还在等着时机。 “其实,这里面啊,逻辑不大通,漏洞太多,我倒是很好奇,他这般作为到底是想怎么做?” 赵书廷稍稍的压低了声量,这里虽然是他的地盘,但是,这里面,现在也不是很干净。 “他若是要起事,只需要收拢长京附近的人就是,这连凉州,召陵,都已经是在他的囊中了,我很好奇,他采取的招式,其实有些奇怪。” 赵书廷想的是很心累,又摇了摇头,转了眼来看着他们找寻着想要的文书卷宗。 “大人,要不您先回去,我替您盯着。” 赵书廷已经在这站了好一会儿了,怕他累着,吏苏又想哄着他回去歇息着。 “没事,这件事不能等,若是将这件事坐实了,那就是折断了他们好一个翅膀,让他再也飞不起来了。” “这是犯了全族处决的罪过,我倒是要看看,皇家还会不会保住他们。” “吏苏,现在去我之前提过的那个新开的酒楼以及附近都查查,看看他们今日是否还在?” “若是在,请他们先喝喝茶,我随后就到。” “是。” 吏苏前脚刚走,后脚,赵书廷想要的文书卷宗便送了过来。 “大人,这是四年前,冷家所涉一案,已经查到。” “找了这么久,才这么点?” 赵书廷顿了顿,才又接了来,不是很满意。 “大人,还可去刑部或者大理寺,也可调出其他所涉卷宗。” “哼,没点脑子,这两个地方可不是我们能做主的,要是手脚稍微异常,那就是刀上见血的事,说话可要再谨慎些。” “是,大人恕罪。” “之前行查司审问那两拨刺客的时候,那刑部的王大人可是盯得紧,还去找他干什么。” “自投罗网吗?” 赵书廷轻笑了几声,拿了卷宗就出了司卷处,光是这里一个这样算是清闲点的地方,都不甚干净。 —— 公主和六皇子正要赶去皇后那处,行至一处长廊,还正是瞧见了一群内侍和侍女们抬着世子殿下走了过来。 他的脸上,才是刚上好了药,他也已经让宫内医官都看过了,只是稍稍的伤着了点筋骨,但也只能这般抬着行走。 这模样,又瞧着这方向,像是从皇后娘娘那儿刚出来的。 遇见了公主牵着六皇子的手迎面走来,世子也正是叫着他们停手,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0章 第九十回 惊喜惊奇(三)…… —— 六皇子一行人走的倒是有些慢,他也不大放心那个世子,刚刚见着他一脸的伤势,他也抓着沈月问了好几遍,她知趣,倒是没有多说。 那是幽州世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听闻世子是为着和南和郡主的婚事所以在宫里多留了这几刻日子,连幽州郡王也在宫里待了许久。 刚听着六皇子还是好奇,沈月只朝他道,此事为皇后和陛下做主,也没什么其他隐秘的事了,不必再多问。 话多了不太好。 这么些时日,他并非是不见脸色的人,听着是此回答,六皇子也作了罢。 直至到了皇后娘娘的宫殿前,正是巧,除了皇后娘娘的宫里人,正是有宣国公和修王殿下的人在。 六皇子提着左步进的那一刻,心里也还在发抖。 “阿姐怎么还没来?沈月姐姐要不再去看看?我想等着阿姐一起进去。” 六皇子说罢还是又将脚步给缩了回来,心里还念着公主阿姐。 “是。” 得了令,沈月退了回去。 在皇后娘娘的宫殿前正徘徊着,修王殿下已经出了来,瞧着六皇子,他还心里发惑呢。 “六弟?” 修王直直的朝他走了来,六皇子怯生生的往后退了半步,心里有些发怵。 “皇兄安好。” “六弟不是应该在迟先生的课上听课吗?这是来给母后请安了?那这可是不大巧,母后现在还正有事呢。” 修王出了宫殿,还未打算离去,他是看着六皇子身后的人大都是公主身边的,有些人修王殿下也认识。 难得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修王可是想多留一刻。 “呃,是该去上课的,阿姐说国公进了宫来,便是要阿令与阿姐一同去拜见国公。” “皇兄是已经见过母后吗?可是也有些不巧,我们来晚了些。” 他依然揖着手行礼,修王殿下往他身上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神色都未变,特别是那他一双眼睛,真是像极了如今的明帝。 “皇兄我每日都还要帮着父皇处理政事,是要比六弟起的早一些,自然就不巧了。” “是啊,皇兄辛苦了。阿令不敢比拟。” “最好是。” 他这下接话很快,修王殿下的眼神不算和善,他也明显的看见了六皇子刚刚手颤了一下,或是被他刚刚的话给刺激到了。 “阿令,自然是不配与皇兄相比。” 他又稍稍的弯了身,对于他来说,他今日面对的,或许就是未来的帝王,他毫无争夺之心,不想有,也不会有,他惦记的,只有他的生母,云妃娘娘。 “听说迟先生在课上夸过你好几次了。皇兄我还记得,当初皇兄我和你曾经的二皇兄在一起上课的时候,那迟先生也没夸过我们几次。” “看来,六弟这番好才学,还真是不同一般。不知道六弟棋艺如何,什么时候能与皇兄我下盘棋啊?”修王的话还多,他想着再试试他。 “皇兄政事繁忙,阿令不敢多叨扰皇兄。况且阿令学艺不精,怎么能和皇兄下棋。” 六皇子之前听公主说过,修王殿下棋艺很高,都是跟明帝学的。 他怎么再敢冒犯他。 “可不用这样说,等着这段时日忙过了,皇兄我到时候再来请六弟就是。” “是。”六皇子的话音刚落下,耳边便又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皇兄可是时时刻刻都要逮着机会来欺负阿令了?” 听着声,是公主。 修王抬着眼移开了放在六皇子身上的眼神转向了他身后的公主,自然他的神色都轻松了很多。 “为什么妹妹一定认为皇兄我会欺负你的阿令?”修王有些无奈,听着她刚说的话,又是浅笑了一声。 “阿令才学习各类经书才多久,皇兄就要以棋艺来羞辱阿令?” “连我都下不过皇兄,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嗯?”公主仗着修王殿下刚刚话里难为人的意思,凭着这理,公主有些小傲娇。 抬起了她的头,那是正质问着她面前的好皇兄。 修王瞧着她这劲,心里也是高兴几分,他是真的想去掐掐公主的小脸,很是可爱。 “是,是皇兄我故意为难六弟,这样吧,等着什么得闲了,我们再找个机会说话吧。” “对了,今日国公入宫了,晚膳的时候,母后说要跟国公一起用饭。” 这话,修王是一直看着公主说的,她略略一转眼,修王殿下可是眼神都未一刻移开的。 “我知道了,皇兄还有事要忙,赶紧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这意思是要让他赶紧离开了,修王也识趣,公主的话他一向都听的。 “那好,皇兄我就先走了。” 六皇子只等着见不着修王殿下的身影了,才深深的吐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为何,总感觉见着皇兄,心里总有些不大舒服。” 他低低的念了这句,还好,没多让公主听去。 “阿姐,那世子没有难为你吧?” “我是君,他为臣,他怎么敢难为我。走吧,去见母后。” 公主三两句就搪塞了过去,还是宣国公的事比较重要。 —— 修王已经走出了这皇后宫殿很远了,虽然见着公主,他心里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1章 第九十一回 惊喜惊奇(四)…… —— 这家新的酒楼,赵书廷之前来的时候,他其实也没怎么好好品尝过这里的饭菜酒食,不知道是个何滋味。 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价钱很贵,上一次,他可掏的是金子。 田中令正在酒楼后院春湖边钓鱼,这或许就是今日的晚饭。 赵书廷换了衣衫,带足了钱,这才登了这酒楼的门。 还是如上次一般热闹繁华,赵书廷只告诉了东家他是来找田中令的。 这东家见着赵书廷,虽是瞧着可疑,但赵书廷又当着他的面拿出了一个上面刻有冷字的玉牌,这东家立时也就知晓了。 他也还是引着赵书廷去了。 这酒楼古怪的很,上一次,赵路苔是也说了这是一家新开的酒楼,但赵书廷还是存疑。 回去仔细一查了才知晓,这家酒楼看似是在做生意,但在背后撑腰做主的,也是朝中的人。 这实际是在做传递消息的买卖。 繁华迷失了眼,也遮住了真相。 只此一番,可见这酒楼背后藏着的关系是有多深。 —— 田中令正安心钓着鱼,眼着于这湖面上,看着这湖水也不甚清澈。 “大人,客人到了。” 东家刚刚就遣了人来报他,说是冷家有人想见大人,田中令一时失神,听着是冷家,没多想,只点了点头。 他上了这酒楼来,也都没怎么带自己府上的人。 这后院春湖边,可是没多少人,算是清净之地。 “为何今天要这般来见我啊?”他头都没转过来,先朝着来人发问。 这样似还带着点埋怨的口吻,一点都没有见外的意思。 他正半眯着眼,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鱼还没上钩呢。 如今不是春天,这春湖里的水也没那么澄澈和暖和。赵书廷转头去看了一眼,也没瞧着有哪只鱼忽然冒出了头来。 “中令大人真是好兴致。看来我今天还是来对了,不知道中令大人还可不可以分一盏鱼羹给我?” “我也只当来凑个趣儿了。” 这两句话传到了田中令的耳朵里,他瞬时一愣,神色剧变。 鱼儿还没失色上钩来,他已经慌了。 直到再回了神来,他才是又急急的转了眼来瞧着了身边的来人。 “怎么是你?!” 他很明显的有一阵惊慌,手里握着的鱼竿也不是很稳,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湖面上也被一阵吹来的冷风撩拨起了好大的涟漪。 “田大人好雅兴啊,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赏花钓鱼?”说完他还在笑,这笑,像是猎物已经掉进了陷阱里面,获得了猎物的主人,甚是得意。 赵书廷将自己手里的玉牌直接就丢去了田中令身旁放着的一张小檀木桌上,桌面做颤,上面的一些点心和果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声重响,也是吓着了这田中令。 刚刚赵书廷挥手屏退了身边的人,此时此刻,这湖边,就此他们二人。 见着上面刻有一个冷字的玉牌,这田中令的眼神还惊慌着,他一直看着这檀木桌,不敢抬起头来看着他。 “呵,真是会享受啊,我也是许久都没有这般放松过了。” 赵书廷背着手垂眼还瞧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多讥笑了两声。说完了话,赵书廷又在他面前坐下了。这桌上的酒壶还没倒。 赵书廷上手来拿过了一个金盏,自己倒上了酒。 这酒味醇厚,赵书廷先尝了一口,尝出了这是桂橘酒,香味可传几里。 “味道不错,该是新出的酒味吧?可是费不少钱?”他说的随意,神色自然,但这桌对面的人,可是还惊惧着。 田中令可是没想着要招惹他。他也知道,一旦惹上了赵书廷和行查司的人,那也不是想甩就能甩掉的。 这会是个堪比噩梦的麻烦。 赵书廷尝着这酒是一杯接着一杯,他也是有些贪这口味了。 “田大人,怎么不喝?” 赵书廷举起了酒杯,正迎上了对面人的眼神。对着这溢满的酒水面上,这酒杯里还盛着他几分惊恐的情状。 “想见田大人的金面,可是不大容易啊。可是,冷家的人,就特别容易?田大人何时跟冷家的人走的这般亲近了?” 赵书廷也没绕弯子,他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那盘桂花糕旁,还躺着一块冰冷的玉牌。赵书廷冷眼再瞧了瞧那玉牌,心里还有的笑。这块玉牌当然不是真的,但是行查司内司工处也能做到九分像。 用来一般应付也已经足够了。 再后,那般带着点狠厉的眼神又再对上了面前的田中令。 赵书廷就似那盯着猎物的狠狼,眼神里还含着几分威逼的意味。 田中令的喉咙是动了动,连咽个口水都要看着他的脸色。 行查司的人已经盯上了他,这是无可避免的,他还以为那玉牌是真的,赵书廷能得到这个东西,也不是很奇怪的事。 低头沉想了许久,这田中令移眼来还看了看这掉在地上的鱼竿,左手覆上了右手,他还用力的压着自己,想让自己多镇定一些。 都到了这会儿了,若是直接来抓他的,赵书廷也早就直接拿出行查司的派头来了。 可是现在赵书廷就自己待在这儿,身边人没有,此时也没有拿出行查司的名头。 事情或许是还有转机。 田中令虽是还紧皱着眉头,却也松了手来。他着力掩饰着自己的一番失态,又拿起了面前的金杯酒盏,跟赵书廷对了一杯。 “赵指挥,这是?” 田中令朝着桌上的玉牌再仔细的瞧了瞧,他又看向了对面的赵书廷,嘴上还藏着笑,很是难以猜测出他今天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想装傻,但赵书廷这双狐狸眼,早就已经看破了。 “田中令在户部为官,这也是个肥差,私下怕是已经捞着了不少的利吧?” “田大人,难道还不知道本大人今日来找你,是为着何事吗?” 赵书廷还跟他打着弯,就像是这春湖水一般,湖底的鱼儿若是没有诱饵钓出来,那也是轻易看不见的。 “还是说,大人其实已经心知肚明,只是还在这里跟我打着太极,还绕着好大的弯子?” “是想做糊涂再糊弄过去?” 赵书廷不错眼的还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的神态,看着他的眼神,看着他手上的小动作。 “这玉牌,是冷家的,在这酒楼,这还是个万能通行的东西。田中令,本大人很是好奇这其中的缘由。” “你跟冷家是怎么勾结在一起的,又或是什么时候投靠在修王殿下门下的?”赵书廷再说的明白了些,他想再装也不能了。 提及修王,他是很明显的一颤。原来行查司对此事早就有了提防,这也不奇怪。但最怕的还是,明帝或许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 赵书廷倒尽了壶中的酒,最后这一点桂橘香,已经从他的口中溜走了。 酒尽了,话也说的差不多了。 “田中令既然不反驳的话,那我就这样认定了。” “今天我并没有直接带着人查抄了这个新酒楼,也是想给田中令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赵书廷见他神色越来越崩,想着继续跟他玩这心理战术也没多少意思了。 “从此刻起,行查司的人会时时刻刻的盯着田大人和田大人的家眷。至于这酒楼,我也已经授意我的下属随时看着,这以后还能不能开的下去,一切都要看本大人的心情。” “顷水坊一事,相信田中令也听说过了,本大人是说一不二。” 赵书廷边说还将桌上那块玉牌再捡了起来收回了自己的腰间。 他是还笑着的,面子上那是客气和善的很。 “今夜亥时三刻,请田中令在南门一处等着,行查司的人会来接应大人。到时候,自然需要大人倾力相助一番,若是成了,陛下自然会有嘉赏。” “若是不从,那也只得抄家下狱了。”赵书廷说的是很顺口,这明明是几句威胁的话,但他说的还够温和。 田中令却也已经让这阵惊惧在他的脸上展现得是淋漓尽致了。 “赵大人恕罪!” 他赶紧先起了身来,立刻伏案乞求,不敢再抬头来多言。 “大人,若是没有证据,也不能随意栽污朝臣啊。” 他的身子还在颤抖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2. 第九十二回 探查死罪(一) —— 公主和六皇子在皇后娘娘的宫里待了许久,公主一心想知道,宣国公到底是为何要上京来。即使皇后娘娘说着先让她回去,公主也是依然不走。 反正没有问出一个明白,她还不想离开。 但是六皇子很听从皇后娘娘的话,他无奈的看了看公主,她虽然是点了头,但是他走的时候,也是一步三回头。 六皇子是要回自己的泽华殿去,路上,正是遇见了崔贵嫔。 他识得的内廷娘娘不多,也不知道哪位娘娘是他父皇的宠妃。之前他听说过那淑妃娘娘,她本也是很得宠的妃子,只是犯了错,如今已经被关了禁闭了。 这位贵嫔娘娘,还是秋月在他耳边提醒了一下。不过,六皇子也只是按着规矩给她行礼。 “给贵嫔娘娘问安。” 六皇子的心里多少还带着点戒心,在这宫里,现在对他好的,他都看得清楚。 他还是依靠着公主和皇后娘娘才最合适。 “这不是六皇子吗?是去给皇后娘娘问安过了?” “是。” 六皇子只是简单的回答着她的话,也没怎么抬眼来瞧她。 “贵嫔娘娘,若是无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六皇子正是想退下,崔贵嫔急着跟他又道, “六皇子急什么,时辰还早,贵嫔娘娘我这儿啊,今日做了好些好吃的点心,要不六皇子来尝尝?”她是在示好,但六皇子也不怎么领情。 “多谢贵嫔娘娘的美意,但儿臣现在也不饿。而且儿臣还有几份功课没有完成,若是今日写不完,母后难免要过问的,儿臣也不敢怠慢。” “贵嫔娘娘若是有心的话,不如就将这些糕点,就送给母后吧。母后爱吃甜的东西。儿臣就先告退了。” 六皇子拒绝的很快,急急的丢了话便要撒腿溜走,丝毫都没有要给点余地的意思。 等着他走远了去,这地儿还变得冷清了些。 剩下崔贵嫔,还站在那儿,也是没个好脸色。 内廷里偶有传闻,淑妃娘娘被关了禁闭,不仅是因为放狗冲撞了公主贵人们,还是因为六皇子的事。 如今他对着公主和皇后如此殷切,这贵嫔娘娘的心里也是有好几分不屑。 —— 时辰还不算太晚。 赵书廷还在行查司,还待在自己的办公区。案桌上还有好几份已经抄录好的书信。 这是仿着田中令的字迹来写的,行查司的司工处,虽然能将各种东西仿造到极致。但是,赵书廷看了看这几封已经伪造抄录好的书信,心里还是不大满意。 “虽然表面上看着是很像,但是,我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妥。” 吏苏在旁看着赵书廷的神色,知道他还是不大满意。今日才让他们赶紧根据之前留下的那份口供仿写出来,但是,想达到赵书廷的标准,还是有些难。 自家大人是个蛮挑剔的人。 “大人,司工处平日里做些令牌什么的,还是做的很好的,但是,这字迹,确实不大合大人的意。吏苏再让他们去重写吧。” 他刚一说完,赵书廷也点了头,也告诉了他要他们再加紧些,这件事耽误不得。若是他们反应过来,这件事漏出的破绽就会越来越多。 这件事是个绝佳的把柄,要是好好利用,修王殿下身边的人,那会是损伤一半,将他手里握着的钱财路给断了,看他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确实是有些赶,但是,算了,让他们今天再写几封来,没写完,不许回去。” “是。” “对了,再去叫一个司图处的人来,让他带上东西,过来画几幅东西。” “是。” 找到了这个矿脉,却引而不发,都让自己的人掌控了,想来也不是一时的事了。 赵书廷靠在这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把玩,心里还在惦记着宣国公。 他还记得,明帝并没有下诏要他上京,如今是正好赶上修王要选妃的时刻,难不成是皇后娘娘叫的? 可是今日瞧着公主那样子,又好像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宣国公上京来的消息只要一放了出去,难保这些朝臣不会觉得这是大局已定的意思,连宣国公都要来亲自见证储君登位。 这就是个风向靶子,拿来迷惑人心的,或许也是修王的意思,选妃也只是个借口。 赵书廷有些想不通,想的久了,他还没察觉到司图处的人来。 “拜见大人。” “不知道大人要小的画什么?”来人正行礼请示,赵书廷也回了神来。 他稍稍的坐直了身,顿了顿,才又开口道, “将长京城附近三百里的地形山势都给画出来,画三四幅吧,画好了领赏。” “是。” 来的人是个十七八岁样子的少年,入行查司三四年的功夫,倒是画技很好,平日里话也少。 “大人。” 他是想起了什么,又对着赵书廷道, “小的想起,大人想要的图画,其实司图处都有,若是大人急需的话,何不直接将那儿的画拿出来用?” 他才打开自己的工具箱,心里也问着自己这话到底合不合适。 “司图处的图纸不能带出去,你只需要画几幅就是。”赵书廷寻着声抬头来看,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笑着对他说, “我记得你,画技很好,画这个应该不难吧?” “回大人,不难。” “那就好,画完了有赏。” “多谢大人。” 他已经停了嘴,在案桌上展开了图纸,就要提笔来画,这些基础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最简单的。 要想进行查司,除非赵书廷点人,其他的,都是要经过重重考核的,司图处的人,就是蒙眼画图,都要给画出来。 赵书廷用手撑着自己的脸,就缩在座上,看着面前的人作画,他有些累,看的是有些起了困意。 吏苏踩着点,端了杯提神的茶水来,里面还加了两味草药,味道是有些生涩,但是很刺激脑瓜。 他还等着赵书廷的吩咐,司工处那边,还在加急赶工,司内不养闲人,赵书廷在司里,他们也不敢偷懒。 吏苏守在他的身边,赵书廷瞅着三个人都在这儿,不说话有些无聊,这又开口跟吏苏闲扯道, “曹副指挥最近办的案子,大理寺和刑部那边没有趁机塞个心眼进来吧?” “回大人,还好,曹副指挥前几日刚审完的那个犯人,进了司狱,没几刻便死了。文书递给刑部的人,他们也没有再来说什么,赶紧结了案。” “嗯,他一向手脚比较利落,跟我的风格还是挺像的。” “他最近从办的各类案子里,捞了多少?” “呃,也不多,也就几千钱吧。” “嗯,是不多。”赵书廷和吏苏在这里东拉西扯着,对面作画的人,耳朵是听进了去,但是也没什么反应,只还专注着自己手里的画。 “盯着吧,要是贪的太多了,一举拿下就是。钱充公,人司狱。” “是,吏苏都记得的。” 赵书廷又转了眼来,盯着前面的人,手倒是挺快的,已经画完了一幅。 “最近要多盯着宫里的动静,提醒前卫司,护卫陛下周全。” “是。” “最近,没看见我家的四公子到处在外晃荡吧?” 赵书廷靠在那儿,心里还想着了赵路苔,不知道该怎么说。 “回大人,并未。” “行,他是个浪荡的性子,你们要是盯着他了,就让他回家,说是我的令。” 就他那性子,要是被哪位有心人给盯上了,估计会出什么岔子,还是得时时提防着。 “是。” 又过了三盏茶的功夫,司图处来的这人,将四张画好的图纸就呈在了赵书廷的桌案上。 “回大人,已经画好了。” 他收了自己的东西,垂手等在那儿。 “好。” 赵书廷放了手,拿过那几张图纸仔细的看了看,是手艺还不错。 “吏苏,给他赏钱。”赵书廷随口吩咐了一句,吏苏看着他,又从身上拿出了一锭金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3. 第九十三回 探查死罪(二)…… —— 公主今日缠着皇后娘娘有好一会儿,宣国公和皇后也说了好一阵的话。 后来明帝又请了宣国公去,皇后娘娘嫌公主的话太密了,只说是为着修王殿下的生辰宴上京的,毕竟是亲戚,还是要来表表心意。 这个解释,公主听后当时便有些惊愕。她自己是绝对忘记了修王殿下的生辰的。 前三年,修王殿下的生辰都不是在长京过的,她是快忘了。 但是以前也没有来啊,今年就来了,怕不是因为储君即位的事吧。 公主虽是心里说着,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又听的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将选妃和生辰宴都一起办了。 算是喜上加喜。 真是好算盘,公主见着无事了,也只回了自己的殿去。 他上京来的原因倒是跟自己猜的差不多,公主也想到了,她相信,赵书廷也能再猜到的。 已经是夜深,公主一行人行色匆匆的走在长廊上,她已经吩咐了沈月,将这个消息,明日要传给赵书廷。 还有她想要做的另一件事,也是该做了。 —— 已经是四更天,今夜的各类文书还很多,赵书廷本想着回家去等消息的,但是实在是走不开。 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吏苏在旁坐在椅子上,一直不停的打着哈欠,那封信也已经递去了冷家。 田中令不大放心这长京城往西三百里之外暗自寻得的一处小矿脉,要冷家的人,今夜与之同去,再探探消息。 此时不是个能松懈的时刻,还是要万分小心为好。 田家那边,倒是还没有出点什么别的动静。 此事瞒不了太久,赵书廷也只有几分把握。之前已经给过田中令一个机会了,但是他不肯接啊。 行查司已经放出去了一队勘察的人,那处矿脉,赵书廷事先也未探查到。 这样来看,他是预谋已久了。 赵书廷也让他们放了消息出去,说是今夜大人已经回了相府,行查司暂且无事。 他还在行查司内,等着人来报信。他也已经告诉了易大人,稍稍放松些城防,见着有人要出城,也就当看不见似的。 — 听着这司内漏刻滴滴的声音,赵书廷一直坐在那儿似乎是在发神,文书也不看,茶也不喝。 直等到四更天了,报信的人才急急的回了行查司来回禀赵书廷,冷家的人已经出城去了,乔装打扮,没有走正城门。 他们果然还是上钩了,赵书廷也知道,他们是更担心眼前的这块肥肉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但赵书廷也还是不急,鹰爷的速度快多了,比人靠谱。 “大人,其实我们只要拿着这件事直接威胁他便可,这样绕着弯子,让他去,何必再多费一些心思。” “你说是这一切都太顺利了,还是他太好被骗,就这么轻信了别人?” 赵书廷还未打算起身,要派出去的人已经慢慢的跟了上去,赵书廷之前明明说也要去的,但是吏苏看着赵书廷这不着急的样子,还以为是临时要改主意了。 听着他的话,吏苏其实也不大明白,但是这等大事,涉及要处决的事,就相当于是将刀抵在了人的脖颈间,怎么可能不会害怕。 更何况,还是假借的田大人的令,他们都是一伙的人,自然还有几分可信。 “大人,何时启程?” “现在就去吧。不过我们也不走正城门。” “是。” —— 离长京越远,四更天的夜就越黑。 赵书廷和吏苏就二人,轻骑随行。 另外一队行查司的人,比他们走的要快一些,走的是与冷家的人一样的路,选的都是平日里最会探查缉拿的人,还算放心。 赵书廷和吏苏离他们还有几十里远,他是跟着鹰爷走的。 “大人,这次我们寻到了这里的矿脉,那事后怎么处理?”他还做请示,赵书廷也还在想。 他和吏苏刚跑了一阵,现在才稍稍歇了歇,他慢行了一步,想着到时候也不用太费功夫。 赵书廷左手上牵着马缰绳,右手还拿着一个饼子,慢悠悠的正赶着路。 吏苏跟在他的身边,正问着他一句。 之前赵书廷只要一出城,就还会有刺客来追杀,这次也同样,吏苏还是有些不放心。 但是他们已经走了好几十里了,离长京越来越远,这会儿倒是还没有什么异动。 “自然是一个绝佳的把柄,此事一传到朝堂之上,那些想要扶持修王殿下登位的人,不也是得吃个瘪吗?” “可是他们也可以完全将这件事推到冷家和田家的头上,修王殿下也可以完全撇清关系的。” “冷家本就是仗着修王妃这个生前恩宠,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这会子又想到修王殿下即将即位储君,这心啊,就更无一点收敛了。” “他们若只是为了图财,我也不想管。但是,修王殿下真的对此事毫不知情吗?那军械是哪里来的?” “他哪里有多余的钱来供养这么多的军士?” “无非就是靠着这个矿脉。这底下的人都收了好处,也不想跟长京这边多惹上什么关系,所以也都哑住了口。” “一举两得的事,谁还会多说。” “那这田家是早就投靠了修王一党,也甘心做党附?”吏苏打着马,也追着赵书廷的话问,现在深山树林里,此刻也只有他们二人,能说就说。 “怎么不愿意?他们现在只等着修王殿下即位,他们日后便是修王殿下最大的帮手,一跃成了权臣,这是多大的诱惑啊?怎么不会心动?” “其实吏苏心里也很疑惑,明明修王殿下是皇后嫡出,是嫡长子,按着道理,陛下不是应该早就立他为储君了吗?若是早立,或许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了吧?” 说完涉及了储君王侯的事,吏苏赶紧低下了头,想着这也是逾矩僭越了。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收住了话。声一停,两人之间这树林里的山鸟啼叫声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4. 第九十四回 探查死罪(三) —— 已经是隔了几日。 行查司的人,是不能完全控制住这片小山矿脉的,赵书廷之前下了令,这件事既然是涉及到了司州地界,那还是得让司州当吏派人来协助才是。 赵书廷慢到了一步,不过事情还算是好的,局面还不乱。 行查司的人先行扣住了冷家的人,他也是很吃惊,没想到这会是个套子,他这是上赶着来当陷阱猎物了。 司州当吏,还算是个明白的人,赵书廷的书信先行给了他,他的手脚也算是快的,这处矿脉,他也是不大知情。 那冷大人也一直被押在这山坑里,这坑上,四周都是举着火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的人,这都是当吏派来的驻军。 司州当吏也在一旁,但只是看着。 行查司的人还在冷大人的身边,该怎么处置,他说了也不算。 众人在这儿等了得有半个时辰,都是大眼瞪小眼的。司州当吏站的久了,觉得腰也有些酸。 这会儿听见了天空中还有几只盘旋的老鹰,这几声鹰爷叫是有些叫人发抖。 那冷大人往头上的天中看了看,又侧耳听见了一阵马蹄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着的,挣扎不得。 赵书廷下了马来,当吏瞅见了他人来了,也先扶了扶了自己头上的官帽。 “拜见赵指挥。” 赵书廷只是略略的看了他一眼,他没做停留,是直奔着冷大人那处去了。 “都收拾好了?” “回大人,都已拿下。” “嗯。” “赵书廷!又是你!是你设计陷害的我?” 冷大人睁大了眼睛,鼓起了眼珠子,哪怕是自己脖颈间还被架着刀,他也要上来撕咬他一口。 “陷害?冷大人说话还真是不怕把死人给气活过来。都在这矿坑里待着了,还要做狡辩?” 赵书廷也是一路加急赶过来的,这已经算是到了司州的地界了。 他踩着地上的残沙,冷眼居高位的瞧着坑里的所有人。 “若是我真的想陷害你,早在长京城内,我就可直接将你逮了。” “还用得着设计引你上钩?巴巴的走了这几百里的路,才想着来陷害你?本大人可没有那个心情。” 赵书廷话毕,又朝他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示意将冷大人带过来些,隔的远了,他一直在这嘶吼着,怕他嗓子哑了,后面就问不出什么来了。 冷大人这把骨头,是被拎着提过来的。赵书廷就站在他的面前,冷大人被踢了一脚,正在赵书廷面前跪着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事情的?还是拿着田中令的书信来引我上钩的,他人呢?也已经被你杀了?” 他粗声粗气的质问着赵书廷,额头上的青筋是暴露的有些明显,他是心慌了,还强装着淡定。 此事已经泄露了,行查司的人跟了上来,这件事就已经没了回转的余地。 “杀他?我为什么要杀了他?我还需要他的口供,这会儿怎么舍得?” 赵书廷对着他一笑,看着是还带着几分善意。 当吏也跟了来,站在赵书廷的身侧,还不敢搭话。 “冷大人,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件事,跟修王殿下有没有关系?你是不是得了他的令?” “这里的一切,都是修王殿下的示意?” 赵书廷在他面前半蹲着,眼神里是带着好几分挑衅,这个问题,其实也不用再问。但是他所想的,和他亲口承认的,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这是不是修王殿下的意思?” “私藏矿脉,戒断财路,就连军械,都敢私卖,这是重罪。” “冷大人觉得,如果这件事,陛下已然知晓,冷家,会是个什么下场?” “这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冷大人,认识清楚一点!” 赵书廷说话的神色变得愈发狠厉,他拿手还托着冷大人的下巴,一直看着他这张脸。仗着修王殿下给的恩宠,这么多年是养出了点肥膘。 他这胡子没刮干净,赵书廷一直只捏着他的下颌,丝毫没有管什么上下级的礼数。 “冷大人,我知道,如今逆王谋了反,所以,你们都盼着修王殿下能够早日即位储君。所以你们便这样不加收敛,这么轻易就给别人留下了把柄。” “我也不知道是我太聪明了,还是你们太蠢?实话告诉你,在这件事上,我根本就没花什么太大的心力。” “还是田家的那帮废物,就这样把你们的狐狸尾巴露在了我的眼前,你看,这不是很顺利吗?” 赵书廷说完也直接撤了手,扔了他的脸,又有些嫌弃的拿帕子擦了擦手。 “冷家依靠着修王殿下对修王妃那点愧疚之情依附苟活,呵呵!” “难道冷大人还不知道,皇后娘娘意欲为修王殿下重新选妃了吗?你们冷家的殊荣又还能维持多久?” “迟早,都只是一颗弃子。” “冷大人不如再猜猜,要是这件事修王殿下也知道,到那个时候,他会怎么选?” “他完全可以将这件事都推到你们冷家的身上,说自己没有管束好身边的人,但确实是不知道此事。” “冷大人,觉得这是不是一个很好的撇清借口?” 赵书廷还在看着他的神色,他是在攻心,这冷大人也像是被说中了一般,他这姿势,已经不算是还跪着的了,身子是瘫坐在这地上。 “口说无凭,赵指挥污蔑当朝皇子,也是以下犯上,是为大不敬!” 冷大人还咬着牙,还是有些不忿。进了网的鱼,是还要再挣扎几下。 “冷大人别急,一切进了司狱,再慢慢交代也不迟。” 赵书廷已经没了耐心,他还要赶紧回去,在外多留一刻,便是多一分危险。 “当吏大人,此事善后还需要你来处理。” “是。” 这下才想起了他来,这当吏转身来回着他的话,赵书廷是直达上意的人,行查司今日这阵势,也有些吓着了他。 “赵大人,这件事,我先前也不知道啊。” “我知道啊,他们要么会来选择收买当吏大人,要么就隐而不发,直接避开当吏大人。” “这出矿脉隐藏的还算深,又是在这有些偏僻的位置,有些疏漏也是正常的。” “不过,当吏大人一是要将这里的矿脉山都给封了,若有不服从的,直接处决了就是。” “二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5. 第九十五回 探查死罪(四)…… —— 今日朝堂上议论的还是凉州和青州的事,几位将军都去了,想来会有一个好结果。 只是,这田中令几日都未来上朝,也没有向宫内递上假贴的事,在正华殿上,还是有人提了出来。 他们谈着田中令失踪的事,田家的人也来宫内问了问,赵书廷站在后面,瞧着他们的神色,看样子是还不大清楚,要不然,早就来弹劾他了。 若是无人提,他也不会承认。 该报官的报官,该查的查,明帝也是不知道为何,又点了点赵书廷,是否查到此事。 不过,赵书廷只言,出事太急,行查司还忙着清查细作的事,还未上手。 他请明帝恕罪,行查司会尽力查出田中令的下落。 如今是多事之秋,明帝扶着自己的额头,近日总是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大爽利。但他也点了点头,又说,让司判府和区判府的人都去查,怎么会无端的就不见了人呢。 赵书廷听话又退了回去,他看见了相公在前面,这几日朝堂上的事,他更是清楚。 —— 公主的人早得了消息,知道他进宫来了。 沈月直等着散了朝,在正华殿外不远的地方正等着赵书廷的人。 她手上还拎着一个食盒,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瞧见了那青灰色官服的身影,官帽下正是个少年郎君的好模样。 今日明帝却没有单独传召他,赵书廷心里是有些不安。 “赵大人留步。”沈月走来拦住了他。 赵书廷也瞅见了这个倩影,沈月嘛,他很眼熟。 “公主有何令?” “这是公主今日特意给赵大人做的点心,请赵大人尝尝。” 沈月给他行了礼,只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还有其他的大臣在,赵书廷往身边两侧瞧了瞧,也明白了公主是什么意思。 “臣多谢公主美意,臣心领了。” 沈月得了声,也直接便退了去。 只说了这几句话,倒是还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刚刚目睹了这一切的人,又听着是公主亲手做的点心,都是好生羡慕啊。 这般恩宠,朝中谁还能拥有。 谁说不羡慕。 但赵书廷拎着刚得来的食盒,心里那是苦笑了两声,公主哪里会做啊,这就是个幌子。 不过,该装的还是得装,赵书廷拎着这东西,踏步出了宫。 —— 入夜,亥时三刻。 赵书廷今日光吃了这一盒的点心,底下还压着一封信,是公主亲笔所写。 大致的意思也就是,宣国公此番上京来,是皇后娘娘给的话,是许久都未见陛下娘娘和几个孩子们了,也是为着此次修王殿下的生辰宴,宣国公才特意上京来。 看到了这里,赵书廷心里的疑云也少了些。 生辰宴? 赵书廷看后也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是把他的生辰给彻底忘记了,前几年,他都没去,也是习惯性的给忘记了。 “就为了个生辰宴?” 赵书廷在心里反复发问,还是觉得此事肯定和储君的事脱不了干系。 既然是生辰宴,这意思就是要大办。 赵书廷心里还在算着是什么日子,好像还有十来天的样子,自己的生辰都不大记得,更别说其他人的了。 他倒是十分清楚的记得公主是在七夕节那天生的,他当时和自己的娘亲就在皇后宫内,那时他五岁,一直等着公主的降生。 赵书廷还在回忆这往事,吏苏急急的跑了来,那神色慌张的,是出了什么大事似的。 “大人,修王殿下,修王殿下带着人,就在门口,说是要搜查行查司。” 他还喘着气,说了这句,赵书廷瞪大了些眼来,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修王?” 赵书廷手快的将这封书信给收了来,就要跟着他出去看。 搜查行查司?这么多年,还没有谁敢来搜查这里。 赵书廷带着糊涂,快步去了门口看。 —— 那是一队的人,黑压压的都站在行查司门口这一片空地上,修王殿下的脸色也并不是很好看。 “臣,参见修王殿下。” 赵书廷刚跨出门口没几步,先行给修王殿下行了礼。 “如此深夜,修王殿下这是带着这么多的人,意欲何为啊?” 两方对峙,赵书廷的身后也都是行查司的人,他也不绕弯子了,心里也大抵是明白了修王殿下这来意不大好。 “今日赵指挥在朝上也听见了,田中令失踪了。” “父皇下旨,让城内的司判府和区判府协助探查,行查司也在内。” “所以,吾是觉得,这行查司是不是也该查查?” 修王殿下往前走了一步,赵书廷便往后退了半步。 “回殿下,行查司独立于六部之外,只听陛下诏令。若是要搜查行查司的话,殿下手里有陛下的旨意吗?” “再者,行查司承办的案子,那都是陛下的心意。若是今日搜查,泄露了秘密,那要是陛下问责,臣又该如何作答?” “臣不可能说都是因为殿下吧?这是大不敬。” 赵书廷稍稍的站直了腰,正回怼着修王的意思。 他说的话虽有些软,但是眼里却是坚定的很,他又往前站了一步,靠近了修王。 “回殿下,若是无陛下的亲笔诏令,臣,不会让修王殿下进去的。还请殿下,恕罪。” 四目针锋相对,赵书廷是要违抗他的令,不过自认为自己说的很有根据。 “赵书廷,你敢?” 修王殿下稍稍的压低了声量,脸上却是还带着笑,手都快握成拳了。 “臣,只服从陛下诏令,还请殿下恕罪!” 赵书廷又要来行礼拱手请罪,这声喊的很亮,赵书廷身后的人也都跟着他大声道, “还请殿下恕罪!” 赵书廷听着这整齐的喊声,心里也是稍稍得意些。 “回殿下,司狱里关着的都是些重犯,所以臣不敢疏忽轻慢加懈怠。还请殿下相信,田中令一事,行查司绝对会倾尽全力。” 身后的人都是带着刀和剑的,赵书廷也不怕跟他再起什么冲突,反正迟早都会摊开来。 修王殿下的手里也握紧了些,看着赵书廷和他身后这帮人的阵势,他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6. 第九十六回 青州大捷(一)…… —— “前线军报!青州大捷!逆王党羽伏诛!” “青州大捷!逆王党羽伏诛!” “百里加急!青州大捷!” 青州的捷报已经加急传来了长京,这传信的军官是五更天急急的驰马入了城,他直接就将捷报传到了宫门之外,内侍脚下也生急,将捷报送到了正华殿。 等一会儿便是上朝的时刻,这位军官送完了捷报,歪歪倒倒的就躺在了宫门外,他躺在地上,还喘着粗气。 已经是入了秋的长京,这天还凉得很。 守在宫门口的内侍,拿了件外袍来给他披上,又叫着他要不靠在墙边休息,地上是很凉的。 但他只觉得很累,感觉自己的胸腔内,所有的五脏六腑都要随着他的干呕给吐出来。 青州大捷四个字,很快的便传遍了整个长京,赵书廷起身上朝来时,都能听见街边各处的小贩都在议论。 逆王伏诛,这周家两位将军,还真是勇猛。街头巷尾,四处攀谈。 这打了好几个月,才终于是大捷。 今日的朝堂,都要比往日里要热闹三分。 赵书廷抬眼来看了一眼明帝的脸色,他是舒展了不少,但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父子怜悯。 今早传来的捷报,虽说是周家两位将军合力将逆王据守之地给攻下了,但是,逆王本人,却趁乱逃走消失了。 周家将军收拾了残局,追查百里也还没再瞧见人,如今的青州城还是一个烂摊子,周家两位将军即刻就会整军带队回到长京。 这番捷报,对于这些惶惶不可终日的臣子们来说,就是个好消息。 赵书廷一直站在那,还是一语不发。 说实话,要是光看着以往的局势,赵书廷是心底里更支持元王殿下的。 朝上人声不断,这次战事,跟皇家有关,跟周家有关,跟赵家也没什么关系。 —— 今日的朝会是到了将近正午才散。 赵书廷早就念叨着该吃点东西了,前脚才出了正华殿,相公也紧随其后。 赵书廷还有些诧异,青州大捷这么重要的事,相公居然此刻不留在明帝的身边。 只是,他按着性子,也是等他们都走了。相公遣了好些臣子先离开,晚些再说话。人家见着是父子相聚,也不好多打扰。 “现在这个局势很明朗了,你要是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相公先来给他提了个醒,如今这都已经是很明朗的局势了,他也不希望赵书廷再给自己挖坑。 这话是很怪,赵书廷之前好一段日子都没有归家,今日又一起说话,赵书廷感觉到他这话里是淡情的很。 他们父子并肩走着,赵书廷双手揣着袖子里,是觉得有些冷。 “爹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在点醒你,今日捷报传来了,这堂上的那些人,估计回去都要立刻写上好几百封上奏的文书,请陛下早立修王殿下为储君,入主东宫。” “儿啊,这已经是要快板上钉钉的事了。” “爹是觉得儿子是无路可退了吗?” 赵书廷心里很不屑,要是这样的话,明帝也该早就下旨了。 何至于拖到今日,还会有元王殿下这档子事。 里面肯定还有什么猫腻。 “爹,儿子前段时日一直没有归家,就是寻到了当今这位殿下的许多把柄。” “儿子手里捏着的,也可以让陛下重新再考虑考虑。” “六皇子近日来很用功,爹之前不是也说了,陛下对于六皇子也是多番夸奖吗?” “这便是一个好苗头。” “你暗地里都在做些什么?之前那田中令的事也是你做的?” 相公转头来瞧了他一眼,自己儿子这不紧不慢的淡定样子,他自己又替他急什么。 当初他还真的单纯的以为这件事是个意外。 “是,人是被我扣着的。” “还有冷家的那人。” 就在田中令出事后不久,这冷家的人也去报了官,这是修王殿下那边的人,自然他是要过问的。 “什么?他们干了什么?田中令也就罢了,你知不知道这冷家的人对于修王殿下来说,那可是不一般。” “儿子知道。” “他冷家就是踩着修王妃的尸体继续往上爬,还能得几时的恩宠?连皇后娘娘不也是说了,要再给殿下选妃吗?” “是啊,说着这选妃,前些日,陛下还问了问我赵家族亲里还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陛下还想跟赵家联姻呢?爹,您不觉得陛下这样问,有些荒谬吗?” 赵书廷这下是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不知道这到底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修王殿下的意思。 外人看这是恩宠,明明就是威胁。 “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吧?”赵书廷还紧皱眉目,神色不得放松。 “哼,这当然不可能啊。你要娶公主,那又怎么还能让修王再娶赵家的姑娘。” “这也于理不合啊。” 在这点上,他们二人倒是很一致。 还好,没有直接问着赵书夏。这亲兄妹娶亲兄妹,这简直是不合规矩。 赵书廷啧啧了两声,这要是修王殿下提议的,或许就是故意来恶心他的。 赵书廷心里有些气,想着他这点手段都不忘使,还真是个。赵书廷想说是睚眦必报,但又停住了嘴。 “后日,是修王殿下的生辰宴,听说皇后娘娘是快要选定了新王妃,这就是喜上加喜的事,你可要注意些,千万别扫了他们的兴致。” 相公还有后半句想说,就算是有公主给他撑腰,但她毕竟不是皇子,赵书廷娶了公主本就是会耽误仕途,就不要再多嘴招惹是非了。 赵书廷低头来看着自己的黑靴,没点头,也没搭话。 要保证他不做些什么,这可不一定。 相公见着他只低头不语,也猜到了他的心思。 轻叹了口气,又对他道, “若是真的想做些什么,就要一击致命,小打小闹的,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是,儿子记得。” 听着这话,赵书廷终于是有了点反应,他还说自己不回家,既然是生辰宴,他当然还要去准备生辰礼。 相公拗不过他,放了他去。 他只是担心赵书廷行事太过,就算是有公主护着他,也是会触怒了上意。 —— 公主和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7. 第九十七回 青州大捷(二…… —— 这修王府赵书廷来的次数不多,今夜贺寿,也是有份大礼奉上。 赵书廷带着吏苏,已经进了府。 也是他官职不高,见着又是这行查司的行头,刚进府来,也只有那么几个大人跟他打了招呼。 赵书廷也不在意,如今是什么局面,他也看得清楚。 现在在这些人的眼里,还是去赶紧巴结这王府的主人最好。 想的深了些,赵书廷都还没注意到走来他身边的人。 “赵指挥?” 走近他身边的是大理寺的海大人,之前他也见过的。 赵书廷也规矩的回了礼。 海大人是敢来跟他搭话的,但他往赵书廷身上多瞧了瞧,见着他和他身边的这个人都还是空手来的,海大人还有些惊讶,又开口问着他的贺礼。 但赵书廷只是淡淡一笑,又说是一份大礼,随后会拿来的。 “赵指挥,近日长京城内办的案子太多了,上一次那沈侍郎的案子,大理寺的人承办以后,修王殿下的人来打过了招呼。” 他跟在赵书廷的身边,低声跟他回复了几句那案子的情况。 他是有心的。 “当初若是这沈侍郎落在了赵指挥的手里,恐怕,他也熬不过几日吧。” 海大人嘴上还带着笑,谁也都能看出来,今夜这场局面,就是个巴结奉承的局。 但他来这里,也只是一般随礼。 “海大人,我们还是先入座吧。” 赵书廷不大想多言,还好来之前他已经吃了点东西,纵使这宴席上的东西再好吃,也是吃不饱的。 大家都是来看戏的。 海大人听懂了他的意思,也没有再多言。 关于沈侍郎这个案子,当初本就是修王殿下提议交给大理寺的人来审理的。虽然现在是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沈侍郎是修王殿下的人,他想保住他,凭着现在的风头,底下的人谁还会多说什么。 只要上头没有决定要杀,那他还是有活命的机会的。 赵书廷本是该坐在席尾的,但是这开宴了,赵书廷还未坐下,这也已经有人请他去前面坐了。 下人还传这是修王殿下的意思,赵书廷既然是未来的驸马,他们也就算是一家人,那样生分干什么。 还是该坐得近些。 这海大人也懂眼色,已经走去另一边坐了,这是皇家的事,他可不想多掺和。 还是让这个未来的皇家女婿去应付吧。 赵书廷也点了点头,还是跟着他去了。 他的位置就处于修王殿下的座下,这说话的距离都近了不少。 赵书廷是感觉有些不舒服。 今夜来王府的臣子很多,赵书廷一直端坐在这儿,见着修王殿下还没有入座,又转头来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桌佳肴,也是毫无胃口。 颇有些无聊。 以往他也是不大喜欢参加这样的场合。 正冥想之际,赵书廷的耳边又传来了一阵响动。 “臣等参见修王殿下,恭祝殿下生辰之喜。” 赵书廷听着堂上是有声咳嗽,也立刻站了起来。 “臣,参见修王殿下,恭祝殿下福泽深厚,寿比东海。”他说的客气,心里也没真的当回事。 赵书廷没抬眼来看修王,只是长着嘴,念完了这几句客套话。 “都坐吧,今日是喜宴,诸位大臣们,不用多拘束。” “谢殿下。” 赵书廷才要落座,又听得门外传来的声音, “盛朝公主到!六皇子殿下到!”这是内侍的声音。 修王的耳朵动得也很快,他只听见了前面要来的人,正是要起身去亲迎。赵书廷停在原地,正是要行礼。 “臣等参见公主殿下,参见六皇子殿下。” 公主牵着六皇子,也进了屋内。 “都坐吧,今日是皇兄的生辰宴,自然是要听皇兄的。”公主很自然的说了两句客气话,她的眼睛随便一转,也看见了那还站着的赵书廷。 修王刚刚的脸色还不甚好看,但一见着了公主,他就先要来问,公主是给他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他是很期待,但公主却也很淡定。 “皇兄还是先用饭吧,东西我已经交给底下的人了,等会儿皇兄还是自己去看吧。还有阿令送的哦。” 公主还是先提了提她身边的六皇子,他这算是第一次出宫,第一次站在这么多的百官大臣前面。 公主也是想让他们都还知道,宫内还有一位六皇子殿下。 赵书廷回了神来,他瞅着那些大人们看见了这六皇子的反应,心里也是庆幸,正感叹公主幸好带了他来。 也可见,如今明帝对于六皇子,其实还是有几分疼爱的,过往的就不算了,如今只看眼下。 —— 赵书廷还在座上站着,直等着公主和六皇子也入了座,他才行了礼。 赵书廷和公主对了一眼,那六皇子见着了赵书廷,也是热切的跟他打了招呼。 赵书廷也回应了他,虽然是还小,但毕竟是皇家的人,自带的几分气质还是有些不同。 “今日也算是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好好的说会儿话,都不要客气。”修王殿下入了座,刚说完,这礼乐丝竹,该起的还是起了。 赵书廷就坐在六皇子的对面,他多看了六皇子几眼,想着他如今要不是有公主护着,日后哪里还有机会登上帝王之位呢。 他的心有些乱,他已经准备好了一份生辰大礼,只是此刻,赵书廷瞧着眼前的公主和皇子,他又有一丝犹豫。 今夜他只带了吏苏来赴宴,其余的人,都在附近候着,还等着他的差遣。 但是今夜公主和六皇子都在这里,他要是真的做了的话,赵书廷还担心,公主可不一定会站在他这边。 毕竟修王和她还是亲兄妹,自己这样做了,那便是挑拨离间。 他握着酒杯的手,其实有些发抖。一边候着的吏苏一直看着他的反应,见着他的酒杯空了,又上前去要给他添酒。 “大人,计划有变吗?”他瞧出了赵书廷的不对劲。或许是因为见着了公主,所以犹豫了。 吏苏也能明白赵书廷犹豫迟疑的点,是因为情。 吏苏跪在他的身边,借着添酒的功夫,又问了他一句。 “不,没有变。”赵书廷说的肯定,他的神智还是清醒的。他的眼神投落在了手中的酒杯中,但余光里,也还有公主的身影。 “等会儿我一跟他提了,你就让他们去准备好。” “不得有误。” “是。” 赵书廷边喝着酒,又往公主那里看了一眼。他明白,等着今夜过了,或许连公主也不会再相信他。 可他必须做。 —— 宴席上的各类歌舞,赵书廷连头都没怎么转,也没多大兴趣。他算着时辰,这份备好的大礼,还是要压轴比较好。 只是,修王殿下刚亲自剥了螃蟹,又挑了鱼刺,叫人去送给了公主,他又转头来看着了赵书廷。 “赵指挥?”修王出声喊了他一句,赵书廷也回神转了头来。 他见着赵书廷一直在那里喝着酒,也不怎么说话,是觉得他心里还藏着坏。 他的眼里,带着几分不怎么友善的敌意。 赵书廷听着他叫,也放了手里的筷子,及时的转了眼来。 “殿下?” “吾之前因为那田中令的事,跟赵指挥闹的还有几分不愉快,今日以酒水一盏,还希望赵指挥不要太在意。” “殿下此话言重了,臣担当不起。要说请罪,还是该臣向殿下请罪才是。” 赵书廷说罢又倒满了一杯酒,站起来朝修王殿下行了礼,自己喝尽了杯中酒。 他穿的有些单薄,这酒也是冷的,公主瞧见他还是一杯又一杯的喝酒,也是有些担心。 他是一个还有公职在身的人,怎么还能这样心里没个数。 况且,酒后容易生事,他明明知道。 “呵,赵指挥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何须这样见外。我们都是为了公事,在外就是公事公办,在这里,就无须这样说了。” “是,殿下说的有理。臣再以酒水三杯,感谢殿下美意。” 吏苏听话又给他续满了一杯酒,他也是担心赵书廷这样喝,误了事怎么办。 “好。” 耳边的丝竹管乐,已经环绕了好多时,赵书廷算着时辰,也该是他奉上大礼的时刻了。 “修王殿下,臣,今日还有一份大礼,想要送给殿下,以做殿下的生辰之喜。” 该吃饱的都吃饱了,此刻的精神也更好了些,想要看戏的心思也已经到了顶点。 那些大臣来客们,听着是还有个节目可看,也是睁大了眼睛,都注视着赵书廷。 但他这话,是还有不大容易理解的地方。 修王殿下听着他这样说,也是不大明白。他放了手里的筷子,手一挥,示意他继续。 “殿下,臣为准备这份生辰之礼,也是花了好一番心思,还望殿下看后,会喜欢。” 赵书廷转眼看了吏苏一眼,示意他可以准备了。 他们的人一直在外候着,没几刻,这堂下便搬进了很多东西来。 —— 搬进来的东西是四张唱戏用的白幕布。 侍从拿着这几张白幕布在堂下先围成了一个四方形,他们请的好些位背着东西的人都走进了这四张挂好的白幕布之后。 他们是还在布置唱戏的场子,这座上的诸位大臣紧紧盯着他们的动作,是没看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赵书廷只安然的坐在那儿,也看着他们一手在准备。 不多时,这四张挂好的白幕布后,已经能看见刚刚进来的那些人的身影。 修王殿下往堂下看了好一会儿,见着这又是白幕布的,又是什么小皮戏,他算不到赵书廷今夜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是冷眼的瞧了他。 六皇子还嚼着自己嘴里的几块点心,看着这般布置,他还以为是民间的什么新鲜式样,眼神一直盯着也不转。还是自己不大懂这民间的花样,也是看个新鲜。 公主是个明眼的,虽也是看着,但是她的神色并不是很好。 赵书廷这是什么打算,是在皇兄的寿宴上要请人来唱戏? 什么鬼? 她用余光偷瞄了赵书廷几眼,他没看过来,也是看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没一盏茶的功夫过了,这四张白幕布后,便慢慢的传出了一阵鼓点声。 这四面上,都有人在拉着几个小皮子在唱戏。 “看,冷剑相接,今夜,便叫你再不能走出这个书房!” “呀呀呀,哪里来的刺客贼人,竟敢夜闯相府!” “大胆贼人,今夜叫你们有来无回!” 两方都放了长了气势的狠话,然后便是一阵厮打。 请来唱戏的人,都是长京城内有名的技人,只唱一曲,连朝堂上的很多大臣,也愿意挥掷千金。 这般嗓子,中气十足,那是将这曲故事都唱出了堂外去。 赵书廷边喝着酒,手里还边剥着橘子,他还坐的安然。 公主只听了几句,立时也便已经猜到了赵书廷今日这般安排的意思。 她投了一个眼神给他,像是在质问。但赵书廷只对着她笑,还朝她扬了扬自己刚剥好的橘子。 公主却已经没了心情,又转了头去。 这个故事话本,是赵书廷自己写的,写好了就请了他们来唱,这般故事,其实很吸引百姓们的注意。 “哎哟,尔等若再敢往上走一步,便如此人一样!头颅被砍,不得往生!” “大人,护驾来迟,还请恕罪!” “无妨,都给我拿下!” “是!” 又是一阵紧密的锣点声,这些大臣们,看戏那是都看入神了,一个个的都只看着那白幕布上的皮影,那是做的万分精致,这出戏的主人公,也有几个已经猜到了是谁。 相府遇刺,这件事连明帝也都知道。 但六皇子是纯纯的不懂这是何意,还问着公主这就是近日城内最流行的皮影戏吗。 一话一问之间,这出戏又过了一个节点。 这戏里提剑的那个遇刺的人,真是好功夫,都给反杀了。 等着这出戏完了,他还要拍手叫好。 公主却无奈的笑了笑,也没有回答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锣点声结束了,这出戏也唱完了,席间,只能再略略听见一点稀落的鼓掌声。 这宴席上的氛围也变得更诡异了些。 “赵指挥?这出戏,又是何意啊?” 修王殿下整个人,已经都没了什么好心情。他转眼来看着赵书廷,刚刚才打翻了手边的酒杯。 这堂内的气氛有些微妙,那些大臣们一个气也不敢大喘,都在看着修王殿下的脸色。 他们也是明白了,这赵书廷明显就是来砸场子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神仙斗法,皇子与皇家女婿之间的作妖,这才是一出好戏啊。 气氛有些紧张,公主也没有出来给他解围,她也想听听赵书廷此举究竟是何意思。 “哈哈,殿下,这便是臣自己写的一出戏本子。” “臣将前几个月在家中书房遇刺的事,写成了这出戏,是想请殿下一观。”赵书廷还笑着做解释,但他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所以呢,吾是还看不出这里面是有何喜啊?” 修王等着他的解释,自己也没了胃口。 他的意思,是赵书廷说的太勉强。 赵书廷起身来站在了修王殿下座下,拱手行礼继续说道, “回殿下,这出戏便是喜。” “臣之前抓住了这几个刺客,在司狱里严刑酷审了好一番,都说他们先头都是打着那逆王的旗帜来取臣的性命。” “可是一番审问之后,臣才发觉此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赵书廷说了这句话,又示意底下的人先将这些东西给收拾下去,他还有礼。 “这些刺客,背后的主人,就在长京之内。” 赵书廷这不明不白的话刚一出口,这堂下的议论声便是不止。 公主瞅着他们说话之间要冒出的火花,心里也有些急,赵书廷和修王之间的冷眼对峙,那是太明显了。 她虽久居内廷,可是也见过了很多弯弯绕绕的心计。 对于她来说,这便是为难的地方。 —— 还未等着他们二人再开口,公主已经先起身来,对着修王又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