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认错夫君》 1. 首发 山间寂阒,清晨第一声鸟鸣啾啾响起时,阿姒恰好睁开眼。 无边寂暗中,一点淡淡的光亮渐次晕开,阿姒心中微动,急忙伸手在眼前挥了挥,却仍是什么都看不见。 原来又是错觉。 阿姒眸中的神采顿如灯烛渐熄,也是失明后,她才知道原来盲人亦能感光,只是这光亮无济于事,她依旧无法视物。 “咚咚咚——” 叩门声打断思绪,阿姒空茫的双眼再次有了波动,她倏然坐起身,踉踉跄跄地摸到门边,飞快打开房门。 “夫君,你回来啦?” “娘子,是我!李婶啊!” 听到是妇人的声音,阿姒眼中希冀顿灭,收起失落,莞尔笑道:“婶婶起得真早!我还以为是夫君回来了呢。” 李婶是阿姒的夫君江回从山下村子里雇来照顾她的,妇人耿直热情,边伸手扶过她,边调笑道:“刚走没几天,哪能那么快回来啊,你俩小年轻可真有意思,在家时一个端着架子,一个羞答答的话都没好意思讲,郎君一走,知道想念了?” 阿姒笑笑,心道李婶是被表象蒙蔽了,殊不知,江回的淡然沉稳是装出来的,她的羞赧内敛也是装的。 她任李婶搀扶着到院中坐下。 妇人端来粥食,絮叨起来:“我侄女前日刚刚当娘,那孩子可真漂亮!江郎君生得又高又俊,娘子也美,将来你俩生的娃娃啊,那肯定跟仙童似的!” 阿姒虽嫁做他人妇、挽起妇人髻,目光却仍像未嫁女郎般不谙世事,听李婶说这些时,满眼的懵懂。 说来只怕李婶不信,相识三个多月,一道出逃两月,成亲也已半月,她和江回虽互称夫妻,却连正经的牵手相拥也未曾有过,共乘一骑那几次已算是最亲密的时刻,虽说那时两人也隔了一拳的距离。 还有失明前,某日,江回正换衣裳,刚褪了上衫,阿姒恰好误闯入室,瞧见他赤''裸精壮的胸膛和胸口一颗痣。 她不愿落了下风,忍着落荒而逃的冲动,故作平静地欣赏了两眼,末了还故意赞一句“身板挺结实”,那矜漠的人眉心微蹙,耳垂却悄悄红了。 可惜,现在即便他偷偷脸红,她也看不到了,更不知能否复明、何日复明。 阿姒无声叹息,敛起思绪。 她眼眸生得媚,低垂着长睫思忖时,自有一股含蓄温婉的韵致。 山风徐来,草香盈袖。女郎随意散漫地坐在树桩上,身姿纤秾合宜,麻布素衣随风轻扬,别有一番韵致。 李婶禁不住多看了两眼,连院外有人叩门都未曾留意到,还是阿姒出言提醒,妇人这才回过神,赧然笑着前去应门:“我猜啊,这回一定是江郎君回来了!” 阿姒亦是期盼,她初到此地,眼睛又看不见,虽有李婶照顾饮食起居,但夫君不在,总难免不安,生怕万一有流民闯入山中,或有不速之客到来。 她侧耳细听,然而说话的人却不是江回,而是个陌生的妇人。 阿姒心下稍沉,她迅速扭过身背对着院门,并攥紧藏在袖中的物件。 妇人是李婶邻居,边探头望入破旧小院中,边心不在焉地同李婶说话:“我家要搬出山里,你要不要一起啊?” 李婶讶道:“这世道还有哪儿比山里更好?再说,胡人不是被打跑了么?” 妇人发愁道:“胡人是跑了,可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再回来?听说匈奴人都占了大半个雍州,咱们竹溪城和雍州就隔了一个魏兴郡,这次要不是那什么晏家的长公子在魏兴郡守城,指不定现在整个魏兴都是胡人的天下了!听说那位郎君这会就在竹溪呢!估摸着再有两日就要回建康。 “万一他们走了,胡人又来……我实在是怕,我还听我儿子说,打北边来了不少流民,搞不好树皮都会被啃光!” 这妇人的儿子在竹溪城主府当差,消息一向灵通,一听她都这般说,李婶顿时慌了,搓着手颤声道:“那,还能躲去哪……” 妇人叹气:“我们打算搬去隔壁新城郡,给那几个大家族当佃户,苦是苦了些,但他们有坞堡,还养了私兵,就算胡人不来,给他们当佃户要交的粮,也比平常给官府交的要少一些。” 李婶时常扬起的嘴角因为不安蔫蔫垂下,她六神无主时,那邻里妇人探着头,眯起双目,若有所思地朝门缝里看了几眼。 李婶挡住她的窥视,笑道:“那是我家娘子,新嫁娘都害臊,别看啦。” 妇人收回目光:“你下山不?” 李婶搓着手,迟疑不答。 隔着半掩的院门,声音清晰地传入阿姒耳中,她面色白了几分。 江回走前没说归期,若李婶在这当口要走,她该怎么办? 好在李婶只犹豫了会,笃定道:“再怎么急,也能再安生过个十天半月的,过两天我家郎君就回来了,人家救了我,我得替他把娘子照顾好,再说郎君武功高,瞧着见识也多,等他回来我问问看。” 阿姒心下稍定,那陌生妇人又聊了两句便走了,李婶回到院里,语气故作轻松:“嗨,那婆娘一直那样,有点事就神神叨叨的,娘子别被她吓到,咱接着吃饭啊!” 尽管如此,阿姒还是听出她话里掩饰着的惶恐,数日相处下来,她也算了解这位婶子的性情。此时若自己表露不安,李婶会更害怕,便只淡淡一笑:“婶子放心,打下魏兴郡,顺游而下就是荆州腹地,荆州若保不住,唇亡齿寒,扬州以至建康城也会不保,所以朝廷不会让魏兴郡落入敌手。再者,我听说魏兴郡是那晏氏一族先祖发迹的地方,晏家哪怕是为了祖先也会尽力守住魏兴,只要魏兴没事,咱们竹溪也就能安稳了,至少这几个月里不会有事。” 前半段她凭着直觉乱编的。 别说李婶,阿姒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何处听来的,但要的就是云里雾里的效果,才足以稳住人。 李婶果真听晕了,也渐渐舒了口气,听到“先祖”后,彻底放下心——哪怕是世家大族也得护住祖坟呐!又见阿姒一个盲女都稳如泰山,妇人心头惶恐顿时被抚平,紧绷的嘴角扬起:“要真是这样,我就安心了,娘子果真是见多识广!” 阿姒笑笑,她只有半年的记忆,哪称得上见多识广?生编硬凑罢了。 李婶定下心来,但妇人的不安却悉数传给了阿姒,她借故回到屋内,在榻边坐了下来,指腹摩挲着刀柄。 此前遭恶人算计,好容易逃出却又失明,接连打击下她已是惊弓之鸟,夫君又时常出门,她便管他要了这匕首,白日藏于袖中,夜晚放在枕下,如此方能安心。 可方才从妇人口中听说那晏家长公子也在竹溪,阿姒难免心有波动。 当真是巧了,她为了避免被恶人送到权贵榻上沦为玩物,才和江回奔逃,谁料那位权贵竟也来了竹溪。 所幸事情的根源不在那人身上。 否则兜兜转转却绕回原地,岂不可笑? 阿姒在山间小院坐立难安时,山道上,那妇人亦蹙着眉,走走停停。 想起将才透过门缝瞧见的女郎模样,妇人狐疑嘀咕:“会不会真是她?” 妇人所指的“她”是一副画上的人,画她倒没见过,只听她在城主府做事的儿子说画上女郎生得极美,十六七岁的模样,身边还跟着位郎君,不正跟院里那位很像? 那可是晏氏长公子要寻的人。 她就算是给出一丁点有用的消息,也能捞到许多好处。妇人边走边思忖,一合掌,急匆匆地往山下走去。 到城中时已是金乌西坠,妇人寻到一处大户的偏门,踌躇不前,夕阳下的朱门熠熠生辉,红光映在妇人灰暗的粗布麻衣上,竟也有了绫罗绸缎般的色泽,看着磨坏的鞋底,妇人咬牙叩了门。 良久,出来一个与妇人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二人说了几句话后,年轻人面露喜色,快步消失在朱门后。 那片袍角掠过一条条小径,一道道门槛,那句话也经由多人之口,最终跨过半座城,传到一墨衣护卫处。 护卫听罢,转身进入身后的园中。 此时已入夜,满园青竹隐于暮色中,宛如雅致随性的风流客,月光将这些风雅竹影打在窗上。 窗扉轻摇,现出一道白色身影。 那是位年轻郎君,坐于窗边书案前,长眸半垂,和煦地看着臂弯受伤的兔子,正温柔小心地给其喂食。 墨衣护卫上前叩门,年轻郎君头也不抬,温声道:“破雾来了?” 护卫步入房中:“回长公子,有两件事,一为公事,二为私事。” 白衣郎君身侧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闻言嗤道:“破雾你个呆头鹅!依郎君的习惯,自然是先听私事!” 他们郎君身为族中长公子,向来勤勉奉公,偏又是风雅的人,喜欢在乏味之中寻求趣处,故每当传回的消息中同时有公事和私事时,长公子都会先从私事上寻得趣处后,再埋首案牍。 可这次他料错了,白衣郎君继续给兔儿喂食,头也不抬道:“穿云对我甚是了解,既如此,便先听公事吧。” 墨衣护卫一板一眼道:“我们的人在竹溪附近抓到一人,疑是刺客,但那人被抓前已割面自尽,观其身形及面部骨骼,当是鲜卑慕容氏,西燕人。” 白衣郎君沉吟须臾,饶有兴致道:“你猜,他割面自尽,是欲掩人耳目,还是惹人耳目?” 护卫道:“属下认为都有可能,若是掩人耳目,说明刺客是西燕人派来的,若是惹人耳目,当是要离间,毕竟如今西燕和大周交好。” 白衣郎君微微颔首,将兔子递给身后小少年:“现有线索尚不足以判断,继续搜捕其余刺客,另将证据留存,若真有人想离间,我们不妨乘风而动。” 他说罢缓缓起身,立在瑞兽镶金炉前,拈起羽尘去拨炉中香灰。 那双手生得极好,长指如玉白萧管,拨弄香炉的动作赏心悦目。 青年又问:“私事呢?” 墨衣护卫目光微动:“暮时有人来报,称在城外二十里处的山村中见到一女郎,与郎君所寻之人有几分相似。” 他说罢,抬眸看向青年。 青年手上稍顿,长睫掀起复又轻垂,经烛光一映,在眼下落下阴影,那和煦的笑意因此多了几分玩味神秘。 “失策。”他轻声笑了笑。 “我该先听私事的。” 2. 首发 清风吹入窗隙,炉中溢出的沉水香中多了青竹的气息,叫人一时难以说清是沉水香染了竹香,还是竹香冲淡了沉水香。 正如所谓私事,十有八九也与适才所议公事密不可分。 破雾抬眼,透过重新聚起的薄薄白烟,望向那垂睫而笑的白衣青年。 少年思绪回溯至三个月前。 三月前,长公子用计助魏兴郡守击退胡人后,于魏兴与上庸两郡交界处遭数十蒙面贼寇伏击。区区四十人竟能与二百晏氏精锐抗衡,显然那并非寻常贼匪。 其目的也并非单纯谋财。 领头那年轻刺客轻功甚好,直越过一众护卫,近身刺杀长公子。 但不知何故,他竟在千钧一发之际失了神,刀锋刺偏,长公子又自幼练习骑射,体力尚可与那刺客僵持几瞬,否则后果难料。 长公子负了伤,那伙刺客又实在不容小觑,他们便改变行程,到最近的历城养伤,并让城主协助搜捕逃走的其余几名刺客。 在城主府中暂住时,某日,一貌美女郎在长公子与历城城主清谈时误闯入园。 那女郎同一位与长公子有过数次接触的故人有几分相似,长公子不免多看了几眼。 而历城城主素来好色,见长公子“盯着那女郎的眼神并不清白”,便以己度人,认为这是起了心思,为了与晏氏攀关系,历城城主私下谋划着要将此女认作义女,献与郎君。 正好,他们的人查到领头那年轻刺客的踪迹,彻夜前去搜捕却失之交臂。 巧的是,隔日,那女郎的父亲匆匆回禀城主,称女儿为贼人挟走,那人身形身手和晏氏要抓的年轻刺客有几分相似! 众人得知,唤人将女郎父亲寻来一问。 不料人却失了踪迹,家中亦被付之一炬,只余废墟,却不见尸骸。 事后他们查知那女郎的父亲乃历城城主麾下一位郎中,早年丧妻,育有一女,一直养在故乡,因战乱才于数月前接到历城。 如此看来,女郎身份似乎并无异样。 但因她的容貌与长公子那位故人实在相似,又同刺客有所牵扯。 偏生其父还在此关头失踪。 这一连串的巧合中,定藏关窍。 于是长公子画了那女郎的画像,派人在附近一带寻找,但一直杳无音信。 直到今日…… 破雾收回思绪,继续道:“有一小吏称其家人在山中遇到一对年轻夫妇,那妇人年轻貌美,其夫是个年轻剑客,二人恰于一个半月前来到竹溪,剔去行路所需半月,正与那郎中之女被掳走的时间相合。” “夫妇……” 晏书珩微微一笑。 他问:“我记得郎中称女儿是为刺客所掳,何故成了他人之妇?” “许是贼人威逼利诱。” “莫非不是被掳走,是与人私奔!”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沉静,一个跳脱,是破雾和穿云。 晏书珩温和地看向穿云,煦然笑道:“若真如穿云所说,那女郎私奔便是只羡真情,不慕权贵,倒不失节义。” 穿云自知失言,他这般说岂不是在暗指那女郎私奔是因瞧不上郎君?忙找补:“我说笑呢,郎君出身于大周数一数二的世家,年少时便已是名满洛阳,数月前又用计以少胜多击退胡贼、一战成名!如今更是要升至中书令,恋慕您的世家闺秀如过江之鲫,那女郎定也不例外,她若看上别人,定是因为眼盲了!” 晏书珩耐心听完这信手拈来的奉承,只淡淡一笑,吩咐破雾:“先派几人扮作流民去探查周遭可有埋伏,但不得打草惊蛇。” 破雾领命而去。 人前脚刚走,穿云后脚便告状:“郎君,那冰垛子出门时好像偷偷笑了!” 晏书珩温声道:“嗯,我看到了。不仅如此,我还看到穿云你也笑了。” 穿云偷鸡不成蚀把米,撞上青年温柔却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 少年一愣,忙抱着兔子奔出室外:“郎君看错了!我、我去给兔子洗澡!” 晏书珩只是笑笑。 清风入窗,烛火摇曳,明明灭灭的光映得青年神情变幻莫测。 他盯着围绕烛台纷飞的白蛾,良久,温和一笑,取来刀扇,轻轻将飞蛾扇离烛台,不料白蛾执拗,执意要往灯上飞去。 晏书珩无奈笑之,低头吹灭烛火。 室内顿时一片昏暗,只隐约看到青年颀长如临风玉树的身影。 风势渐大,竹叶簌簌声骤如急雨,和不知何时淅沥响起的雨声相融,风裹挟着雨,一直吹到数十里开外的山间小院。 阿姒躺在榻上,静听千山夜雨,神思飘回两月前在历城中的那夜。 那夜,她赤足蹲在窗下柴堆中,雨不算大,但因屋子破旧,墙薄得挡不住声音,足够她将屋内一男一女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从此安宁的生活被彻底打碎。 早在那天白日里,她去城主府中给送爹爹送草药,却因走错路误闯入一处园子,撞见正在清谈的城主和一位年轻郎君。 那年轻郎君面容温雅清俊,看衣着气度当是个世家子弟,阿姒当即猜出,那是爹爹口中在城主府养伤的晏氏长公子。 不经意间视线相触,那年轻郎君竟是温煦一笑,朝她略微颔首。 温柔的笑容十分耐人寻味。 当下士庶天隔,她一庶族女郎被世家子弟这般意味深长地看着,总归不是好事。 何况边上还有位以好色著称的城主。 阿姒想着士族多重名声,估计不会当众为难她,便装作惊慌,趁机逃离。 当日黄昏,爹爹郑五破天荒回了家,说城主夫人对她一见如故,欲认她做义女。 阿姒直觉不妙,沉默不言。 郑五耐心解释,称义女的身份可作为一道护身符——有了城主府这层关系,他们可趁早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否则以她的姿色,若往后夫家弱势,只怕也会遭恶人觊觎。 在此之前,阿姒就曾因容貌险些被纨绔子弟盯上,为此爹爹特用草药做了能伪装胎记的膏药,让她出门时涂在额上。 爹爹和他的相好云娘是阿姒唯一的亲人,他们待她一直很好,还曾替她挡过几次权贵子弟的欺扰,因此她对他们甚是信任。 又因想着兴许爹爹能因城主府这层关系得以重用,便应了下来。 可直觉让她隐有不安。 那夜她辗转难眠,云娘夜半忽至,同郑五提到阿姒的名字。阿姒便多加留意,躲在他们窗下偷听,这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原来,所谓的爹爹并不是她的亲人,而是捡到她的陌生人! 他一直认为她奇货可居,起初欲择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首发 李婶照顾阿姒已有二十来日,她眼中的阿姒温柔乖巧,说话跟春风一般温融,虽说瞧着年纪轻轻,却十分镇定。 她还是头次见阿姒这般惊讶。 妇人笑道:“娘子是在担心江郎君?怕什么,他是在外头办事,又不是当刺客去了,官府的人那么厉害,总不会抓错吧……” 这话反而叫阿姒稍稍冷静。 她听出了李婶语气中细微的不确信,但以她对妇人的了解,李婶并未怀疑江回是刺客,只是纯粹怕江回被错抓了。 不能在此时自乱阵脚。 阿姒拍拍心口,故作松快道:“既然刺客党羽抓到,想必夫君很快就能回来了。” 见她如释重负,李婶的反应难得快了些:“娘子是说,江郎君去抓刺客了?” 阿姒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清楚,先前听他说在给做官的当差,但办的差事很要紧,连家人也不能说,我也未多问。” 她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李婶放了心。 “我就说嘛!江郎君相貌堂堂,人又正派,准是个厉害人物!” 好歹把李婶稳住了,阿姒藏在袖中的手却紧握成拳,江回迟迟不归,如今家中只有她和李婶,若流民闯入作乱该如何是好? 阿姒思前想后,问李婶:“婶子,你可知道那伙流民有多少人?是男是女?” 在得知江郎君可能与官府有关后,李婶人精神了许多,也有心情细想了:“七八个吧,人不多,听说各个衣裳都破得很,身上也脏,但还都挺安分,估摸着也没有饿很久。” 阿姒低眉沉思,在与江回来竹溪的半道上,她是见过几个流民的,那些人背井离乡各个面黄肌瘦,双目无神,但凡见到能果腹的东西,都会疯狂塞入口中,且因为饿久了,便是吃饱了,也会往身上藏食物,生怕下顿没了着落。 竹溪山明水秀,即便来了流民,他们一入界内便可寻到栖息处,不会费劲走这般远,李婶描述那些人的行径也同流民有细微的出入。 阿姒心里潜藏的怀疑浮浮沉沉。 他们会不会是刺客党羽? 或者……江回当真与刺客有关联,而那些流民是官兵乔装前来搜捕刺客的? 阿姒心里一惊,并非信不过江回,实在是这其中巧合太多。 在历城时,她未曾听说有人在抓刺客,虽好奇过江回的身份,但彼时她面临着被郑五送给城主的危机,只得暂且搁置。 如今晏氏长公子刚到竹溪,江回便外出不归,偏偏晏氏的人在抓刺客,诸多巧合相撞,她怎能不起疑心? 江回又实在神秘,明明只比她大一岁,却总心事重重,剑客这身份本就自带煞气,他还时常外出,不知做些什么营生。 阿姒曾旁侧敲击过,他稍有犹豫,最终只道此事暂且不便告知。 阿姒便未再多问,于她而言,他能否帮她摆脱恶人,比他作做何行当更重要。 一个失了记忆、举目无亲的貌美盲女,就像丛林中受伤的鹿,易招来虎狼环伺,若身边无人保护,只怕一日都活不下去。 如今江回是她唯一能信任的人。 他虽疏冷寡言,但内里重情,一路曾多次救助过道边乞儿,就连李婶也是因偶然得他相助才结识,正因如此,妇人才会如此尽心照顾。 阿姒被最信赖的人蒙骗过,并不会认为行善者便是善人,但她可以看出,江回此人目光坦然磊落,不屑于蝇营狗苟,想必不会对无法威胁自己的人痛下毒手,他肯对乞儿、李婶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施以援手,便不会对阿姒这个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的人不利。 说起救命之恩,阿姒有些心虚。 起初她是打算见死不救的。 在巷尾那间废弃宅子的马厩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江回时,他称自己被亲人陷害流落此地,求她救救他,还说会报答她,阿姒不欲多管闲事,任他待在那,既不搭救,也未声张。 只因他的声音很特别。 声音好听的人阿姒也见过,唯独江回的声音让她听了一次就留了神,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欣喜,也说不上厌恶。 当夜,阿姒做了个梦。 梦中有个声音好听的郎君凑近了,在她耳边戏弄说要娶了十七岁的她,他的面容和身影隔着层纱般看不真切,唯独声音清晰。 且他的声音,很像那个受伤的人。 可怪就怪在,明明那么好听的声音,话也是动听的话,梦里的阿姒却一阵心慌。 醒来后,她笑自己是鬼迷心窍了,竟因那人声音好听就做了那样的怪梦。 她索性不去想,打算任其自生自灭,但凌晨时分,还是忍不住去看了眼。他竟还在那儿,看着似乎马上就要死掉,阿姒犹豫不决,立在一丈开外盯着他看了许久,这郎君生得倒是仪表堂堂,难得之处在于,他虽受了重伤,但同她求救后见她无动于衷,也未再摇尾乞怜。 这倒是让阿姒刮目相看。 对于有傲骨的人,她讨厌不起来。 又见他目光虽淡漠但坦荡磊落,最终,阿姒试探再三,确认他不会损及她,拿了瓶她用剩的伤药给他,又喂了他一些水。 其实她并非活菩萨,救他也是另有所图——自己在此地举目无亲,爹爹和云娘虽说现在对她百般疼爱,但俗话说有后娘就有后爹,她得为自己添些保障,这人是习武之人且意志顽强,时下世道动荡,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便如一把利剑,指不定日后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若没有江回,只怕她此刻已沦为权贵玩物。 阿姒也能看出,江回对她有情。 但出逃后,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却未有半分逾矩,甚至为了让她安心,刻意与她保持三尺距离,每日睡在屋顶。 他话少,可阿姒喜欢他的声音,便常顶着副懵懂神情捉弄他,好逗得他多说几句话。 那人虽冷淡,可不禁逗,面上不为所动,但总会被发红的耳尖出卖了去。 想到往日种种,阿姒不由内疚。 她暗自祈求夫君不是行刺晏氏长公子的人,只是单纯被事情所绊住脚。 待他回来,她一定对他好些。 这一日很快到了头。 黄昏又近,对于阿姒而言,晨昏旦暮并无差别,真正让她不安的是时间本身。 那把匕首不知被她抚摸过多少遍,江回仍杳无音信。她的勇气像一根扯面,被一点点拉长,不知会断在哪一个瞬间。 李婶说,昨夜小院的门被雨冲歪了,怕流民闯入,因此用过夕食后,妇人便到半山腰搬石头去了,打算夜里睡觉时堵住院门。 阿姒在屋里等了会,被困意折磨得快要垮掉,实在是撑不住了。哪怕豺狼虎豹来了,她也得睡上一觉,便慢慢起身,凭借着这几日磕碰出来的方向感,朝床榻一寸一寸挪去。 刚摸到柜边,忽听院门外传来响动,阿姒大喜,难道是江回回来了! 可马上,她舒展的眉头狐疑蹙起。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首发 阿姒在某些事上颇没心没肺。 譬如她并不认为“夫君”这个称谓意义非凡,不得轻易唤出,一旦唤出便会使她的生活发生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喝完交杯酒,她便无比自然地改口唤江回“夫君”,从此“夫君”长、“夫君”短。 有时这称谓是她不动声色逗弄江回的小招数,大多数时候,则是情分的象征。这情并非“有情饮水饱”,而是“重情重义、不离不弃”,是一种凭恃。 就像此刻,在历经数日的忐忑后,阿姒这声“夫君”也叫得也格外情真意切。 刚受过一番胆战心惊的磋磨,她的嗓音颤软,举止亦怯生生的。揪住青年袖摆不放的姿态,像极总算等到父母归家的孩童。 被她揪住的郎君一如往常的沉默,他们本就不算如胶似漆,这沉默也合乎江回性情,只是阿姒需要得到一些回应来平复连日以来的不安,于是她又轻声唤了一句。 “夫君?” 这回嗓音更温软了。 虽不能视物,但阿姒直觉青年的视线正定在自己面上,可他为何不回应她? 她将那片袖摆攥得更紧。 门边传来一声讶异低呼,但戛然而止,像是被硬生生压了回去。 阿姒思绪顿止,失明后,她变得格外怕生,突兀的笑声吓得她一怔,这才想起有外人在旁,小心翼翼地朝夫君身侧躲去。 这寻求庇护般的姿态,放在夫妻之间再寻常不过,可在场众人却忍俊不禁,被青年温和却微带薄责地看了眼后才齐齐噤声。 不怪他们,实在是这一切太令人咋舌。 谁能想到,长公子亲自来抓刺客,刺客没见着,倒多出来一个“妻子”! 适才他们刚迈入屋里,晏书珩甫一出声,角落的柜子就发出“吱呀”的声响,众人拔剑戒严,却见柜门上扒着一只纤柔的手。 晏书珩抬手,示意众护卫收剑屏声。 随后一女郎小心摸索着,像只受惊的兔儿般,怯怯钻出柜子。 正是他们要寻的那郎中之女。 此刻见到画中人真容,众护卫才明白为何历城城主会想认她做义女献与长公子。 女郎未施粉黛,一身素简衣裙,赤足而立,韵致天成,如山间精怪。 温柔婉约的妇人发髻非但不显俗气,反而更添出尘,像是初入人间,因不谙世事才被多情郎诱哄而误入红尘。 举手投足间尽是新妇独有的羞赧,欲说还休,让人越看越挪不开眼。 尤其那一双眼,本生得妩媚,但因目光清澈空茫、不谙世事,让这媚意如隔薄纱,像晨雾氤氲下的山间溪流。 但很快,他们发觉这空茫是因那女郎眼盲了,只见她不甚熟练地摸索着,赤着脚踉踉跄跄走到长公子跟前,牵住他袖摆。 神态充满依赖,声音柔柔怯怯。 原本僵滞的空气顿时掺了暧昧的气息,还伴随着些微尴尬。 这眼盲女大抵是太过惊慌失措,竟把长公子错认成了她的夫君! 几人征询地望向晏书珩。 青年没出声,目光停落在女郎面上。 含情目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地凝着她,屋外射过来一箭日光,深眸中有微芒一闪而逝,像月夜下雪狼眼底的幽光。 随即他嘴角轻牵,眼底那抹危险的异色霎时消散,又是那清雅如竹的风华郎。 众护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前后诸多巧合表明,女郎的夫婿十有八九是那领头的年轻刺客。 刺客之妻,等同于刺客。 若是寻常人,必会冷眼以待,甚至迁怒,但晏书珩却笑意如常。 他并不纠正,也未出言回应,只垂眸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女郎,笑容和煦温柔,好似她真是他娇藏于这小院中的妻子。 青年的沉默加重了暧昧的气氛,亦将阿姒刚因夫君归来而平复的不安再度挑起。 “夫君……你怎的不理我?” 她揪着手中袖摆,仰面对着夫君的方向许久,仍未得到半句回应。 阿姒不由得多想。 可这样的沉默寡言放在江回身上又很合理,他本就是个惜字如金的人。 哎,这人…… 阿姒无奈叹息,手顺着袖摆而下要去牵他的手,他好似发觉了她的意图,轻笑着将袖摆从她手里轻轻抽开。 若不害臊就不是她家夫君了,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但阿姒很是不安,顾不得别的,飞快地再次牵住他袖摆。 这回青年未再抽开,只是轻叹,似是对她的黏人倍感无奈。 也算是回应了,阿姒稍稍定心。可谁知救命稻草还未攥紧,他又动了,极轻、极慢却不容抗拒地,将袖摆从她手中抽出。 仿佛有心冷落,又像刻意捉弄。 这回阿姒是真的慌了。 失明的感觉实在太差劲,旁人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让她揣度许久。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他们本就是新婚,可江回这才离开了几日,一回来就对她百般回避。当初是因私奔后她意外失明,他怕她不安,这才仓促成婚。莫非,他不是害臊,而是离开几日后冷静下来后,担心娶个眼盲的妻子会拖累他? 可眼下阿姒连生存都成问题,世道又乱,他若悔了,她岂不生死难料? 阿姒悄悄咬了咬嘴唇里侧,幻想着被夫君“抛弃”后遭人欺辱的情形,不出几瞬,她无法凝光的眼里便有水雾氤氲。 阿姒虽看不见,但想也知道自己这种时候是极美的,更知道过犹不及,欲说还休比哭哭啼啼更能揪人心弦。 她只是仰面“看”他,朱唇微启,却迟迟不语,端的是委屈但倔强。 连素来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的众护卫都面带不忍,唯独那白衣郎君仍气定神闲,眼眸噙着温柔的笑,却不为所动。 阿姒故意憋出的泪水随着他的沉默慢慢变得充满真情实感,最终像鸦羽上的雨滴般,压过长睫,顺着面颊缓缓流下。 上方人却回以一声轻笑。 没来由地,阿姒觉得这声笑似曾相识,像是洞察了她的小伎俩,又像是冷眼旁观地看戏,或者,只是纯粹觉得有趣。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在历城城主府内撞见的那双含着笑、好整以暇的眼。 想到那只有一面之缘、只远远一眼却让她莫名恐惧的世家公子,阿姒悲伤顿无,心口像笼了乌云般憋闷,悬在半空的手僵硬地握成拳,也忘了要继续做戏。 她刚要将手收回袖中,就被身侧青年隔着衣袖轻轻握住腕子。 “别哭,我回来了。”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像是在为这阵子让妻子不安而内疚。 总算再次听到他出声说话,阿姒却察觉到一股异样的陌生感。 他的声音,似乎不是这样的。 又似乎本就该是如此。 一切好像蒙着一团浓雾般叫人摸不真切,但浓雾很快消散,大概是她多心了。 确定他回来了,一时半会也不会抛下她,阿姒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怔愣间,身子忽一凌空,阿姒讶道:“你干嘛,周围还有人呢……” 江回他不是害臊么? 她怔愣间,他已将她放至榻上,取来鞋履替她穿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首发 半山腰处,李婶心急如焚往回跑,额上渗出汗滴。 方才本想顺道捡些野菜,就见一伙人马浩浩荡荡进了山,李婶心口一跳,担心阿姒,匆忙赶回,刚靠近小院,就见门前立着位气度不凡的年轻郎君,身侧有个负着剑的冷面护卫。 那郎君一身利落白衣,李婶能瞧出那是顶好的料子,上面的暗纹更是她见都没见过的花样。 她见过的人太少,更不知他们来作甚,一时被唬住了。 好容易脑子转过弯来,正要问起他们来意,那位郎君已先朝她行礼:“叨扰婶子,敢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听到这声音,李婶愣住了。 这和江郎君很像啊! 但更多是无措,好在这郎君瞧着和善,人也俊得神仙似的,实在不像坏人,忙说:“能、能,借几步都行。” 他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李婶忐忑地随他来到院前树下,看到一旁冷脸负剑的护卫,不由害怕。 年轻郎君含笑回身:“破雾,转过身去,你面带煞气,会吓着婶子。” 贴心的举止让李婶对眼前的年轻人多了些好感。对方先开了口了:“未经许可便擅闯贵宅,实在冒犯。” 他说话文绉绉的,李婶听得一知半解,连连摆手道:“不、不冒犯,这院子也不贵,呸呸,这宅子不是我家的,我是被江郎君雇来照顾他家娘子的!” 几句话说完,李婶舌头都快打结了,颇窘迫地笑了笑。 那贵公子并未因此轻看她,依旧温文有礼:“婶子口中的江郎君,可是声音与我极像?身形亦高挑瘦长,是个武人?” 李婶不假思索,点头如捣蒜:“这位郎君,您和江郎君认识啊?” 他和气地看了李婶一眼,眼底有探究,又似有难言之隐,须臾才道。 “我与他,是死生难分的关系。” 李婶对此自有她的理解,恍悟道:“难怪您和江郎君声音那么像!敢情是亲兄弟!可这会郎君出门办事,好几天没回了。” “我知晓。”青年说罢沉默地思忖着,忽而意味不明地淡声轻叹。 “他当不会再回来。” 李婶一时未反应过来,笑道:“江郎君的确好一阵没回了。” 然而待她抬头,看到年轻郎君复杂难辨的神情,误以为这是隐忍悲憾,妇人登时明白他口中的“不会再回”可能和自己想的不是一码事。她不敢置信,讷讷道:“这、这怎么……江郎君是在外头出事了?” 那郎君凝眉,默然不语。 李婶双目渐红:“是不是弄错了啊,江郎君武功那么高,人还那么好,他帮了我一家子,才十八九岁啊,怎就……” 晏书珩通过妇人的神态措辞,猜出她对正照顾的这对年轻夫妇的确知之甚少,要想探得更多关于那人的事,仍需从他的妻子身上入手,顺势憾道:“的确可惜。” 李婶闻言更是难过:“江郎君要真不在了,娘子可怎么办?这几天他不在,他家娘子夜里都睡不着,一直巴巴等着他回来呢……这会兄长也找来了,咋不在了……” 晏书珩远眺山下,再次轻叹。 “我亦是今日才得知消息,总算觅得他行踪,却失之交臂。” 他眼中泛起淡愁,又不像愁。 像个平静的旁观者。 又说:“我与他声音自幼相似,初进门,便被他的妻子错认,一声接一声唤我夫君,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无奈之下,只得寻了个由头出来。” 李婶也叹气,阿姒这几日的殷殷牵挂她看在眼里,可又没辙。 晏书珩低眉思量:“既是兄弟之妻,便是在下家人,在下决定带弟妹下山,寻来名医替她治好眼疾,只是不知舍弟除了妻房,可还有别的家眷?” 李婶以为他指的是妻妾,道:“我认识江郎君不久,对他实在不大熟悉,不过他与娘子情投意合,肯定不会有别的女人,他俩刚成亲,也还没孩子……” 晏书珩了然颔首:“我观弟妹似有眼疾,若她得知弟弟不在,届时以泪洗面,反加重病情。可若不告诉弟妹,夫婿久未归来,她是否会疑心舍弟始乱终弃?” 李婶又想到那日江回出门前,阿姒拉着他袖摆不让走的情形,也犯了难。 一直沉默的冷面护卫突然开口,语气淡漠,不带任何情绪:“不若将错就错,在郎君弟妹尚未复明期间,由郎君暂且假扮其夫君,只需借忙碌之故,偶尔才出现,再说上两句话,让娘子以为夫君尚在人世,待病情安稳后再告知真相……” 李婶眼前一亮,觉得这法子极好,但怕这位郎君介意,不敢轻易附和。 晏书珩垂目而立,望着脚下草木,不知是在看草木,还是透过草木看别的。 他漫不经心说:“这倒不失为权宜之计,然我与他数年未见,不知他如今习性样貌,若弄巧成拙,反叫弟妹更伤怀。” 李婶急切搭话:“这好办!我知道江郎君和娘子相处是什么样的,好学得很!两个小年轻刚成婚,又都害臊,平时说话隔着三尺地,不过晚上他俩倒是会睡在一间屋子里,有次还把床弄塌了——” 话到一半,那温和有礼的青年竟打断了:“他们每夜同床共枕?” 见他虽带着笑,但笑容有些玩味,李婶倏然明白,发了愁:“也是,总不能还让贵人夜里和弟妹一起睡吧……也太荒唐!” 青年只一笑置之。 破雾适时开口:“您说江郎君平日很忙,常不在家,若是如此,应该好办。” 李婶想想觉得也是,反正不常回来,俩人也都羞涩,总有办法搪塞。 于是热情的妇人把自己对江回和阿姒所知的一切,从声音语气、习惯、身形样貌、性情……所知均无一遗漏。 “别的没了,江郎君时常出门,我也见不到几次。”说完李婶又难过起来,“郎君和娘子真是一对命苦的鸳鸯,好在他有位好阿兄,不然娘子往后可怎么办啊……” 晏书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分内之事罢了。” 他又嘱托李婶:“婶子为舍弟难过,令在下动容,但为顾全大局,仍需劳您稍后在弟妹面前千万收敛悲伤。” 李婶忙收起泪:“好、好……”她在院门处缓了缓,这才随晏书珩往院里走。 屋内。 阿姒仍乖乖坐在榻边,听到夫君和李婶说话的声音,倏然起身。 “夫君,你忙完了么……” 李婶怕她磕着,急急上前扶住她:“娘子慢着些,当心摔倒!” “多谢婶子。”阿姒柔声笑笑,“夫君总算回来了,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 首发 阿姒好几日都未能安寝,此时松懈下来有些困倦。反应了好一会,明白他是误解了她的话,以为她在埋怨。 她低低道:“还好,不怪夫君,是我体弱,无力承受……” 青年久久未再说话。 马慢悠悠行在山路上。 晏书珩回想着李婶说的“江郎君话少,每句话不超过十个字”。多说多错,索性缄默不语,漫无目的地欣赏山野景致。 胸前忽被重重一磕,阿姒打起盹,脑袋似雏鸡嘬米轻点。晏书珩低下头,她恰在同一瞬往后倒,倚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的额头贴着他的下巴,两人如今姿态像一对亲密的交颈鸳鸯。 晏书珩笑了笑,一手牵缰绳,一手虚虚圈着她身子以防坠马。如此妥帖,倒真像个将妻子藏在怀中妥善呵护的好夫君。 一行人到了山脚,马车已备好。 晏书珩翻身下马,将阿姒抱至车上,她倒是睡得沉,如此一番上下颠簸的挪动,直到了别苑,竟还未醒。 别苑书房后有个小院,素朴僻静,正适合延续刺客陋室藏娇的习惯。 晏书珩把人放至榻上,替她褪下鞋履。 他眼底浮着清浅的笑,像柔和却仍叫人不敢贸然亲近的月光,指腹悬在距女郎面上半寸处,逐寸逐寸地,隔空描摹着她似曾相识却又有几分陌生的眉眼。 晏书珩收回长指,替她掖好被角。 他平静地端凝她。 女郎眉目恬淡,舒坦地翻了个身,只留给他一个纤细婀娜的背影。 青年笑了,旋即俯身在她耳畔说了句只他们二人能听到的话。 话语轻如羽毛,又似虎狼狩猎时喷出的气息,余音很快没入空气。 沉睡的女郎缩了缩脖子。 . 阿姒这一觉睡得不大安稳。 如身处浮浪中,颠簸浮沉,一记巨浪打来,这才彻底平稳,继而身上宛如覆了片云,温暖柔和。 后来半睡半醒间,她翻了个身,依稀察觉有人在耳畔低语。 阿姒是听见了的。 但她太累了,来不及思索便再度睡去,醒来时,她习惯地在枕下摸索。 “在寻那把匕首么?” 疏淡温柔的嗓音如春水和冰。 阿姒点点头,俄而回过神,想起说话的人是江回,她的夫君。 他回来了,还把她带下山。 这一切是真切发生过的,又像是一场虚幻的梦,阿姒懵然坐了会。 “不舒服么?”青年淡声问。 “我无碍。”阿姒垂下睫,“只是有些恍惚,你不在那几日我夜里都不敢入睡,生怕来了贼人将我掳去,只能时刻把匕首藏在袖中,我还以为……你扔下我不管了。” 话是真的,连日的惊惧也是真的。 但此时提起来,却不是为了吐苦水,是想勾起郎君的内疚和心软。 对面人果真不忍,语气比平日温和许多:“让你受惊了,抱歉。” 阿姒手按在心口缓了缓:“我听到有人喊着要抓刺客,以为是来抓你的。” “为何会觉得是我?” 他语气微冷,又透着些散漫。 阿姒微怔,他这是觉得她不信任他品行?可他整日神出鬼没,武功又高,看着的确不像做正经营生的人啊…… 不过不能直说,会伤夫妻情分。 她委婉道:“夫妻一体,我怎会信不过夫君你的为人?但有道是怀璧其罪,夫君武功高强,自然容易被怀疑,就像我生了张易招人觊觎的脸,才惹来城主觊觎,我是担心他们抓错人,让夫君受委屈。” 对方似被她这番惺惺相惜的话宽慰到,并未解释,只轻声一笑。 阿姒颇稀奇:“夫君回来后笑得也多了,这还是第二次听到你笑出声。” “第二次?” 晏书珩半垂长睫,修长手指散漫轻点,看来无论床笫间如何亲密,他们终究生分,她甚至不知枕边人真实身份。 既如此,能从她这里探知的大概也只有刺客的体貌特性,于是他只道:“许是分别太久生疏了,可还记得我容貌?” 阿姒被问住了。 无论是刚认识那会,还是成婚后,她对江回的注意力多半都放在那独特好听的嗓音上了,倒忽略了其他。 但身为妻子,却说不上夫君眉眼如何,实在说不过去,她端坐在榻,认真回想着道:“当然记得,夫君很好看。” 他不满足于此:“如何好看,眉眼轮廓与其他好看的郎君有何不同?” 阿姒没想到他这般冷淡的人,不仅会悄悄害羞,竟还爱攀比。可她确实说不上来如何感觉,便睁着无神而清澈的眼,黯然伤神道:“未失明前我还未嫁给夫君,不敢贸然盯着你看,失明后想看也看不到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本就一副不染尘埃般的懵懂模样,如今又这般伶俜脆弱,但凡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都得心软。 晏书珩微笑着移开目光,他淡声轻嗤,幽幽道:“还不是没记住。” 见他不依不饶,阿姒只得竭力回想:“我记得的。夫君异常俊秀,剑眉深目,鼻梁高挺,是非凡之相。深栗色的眸色比常人稍浅,薄薄的唇总是抿成一条线……对了,你胸前还有颗绿豆大的痣。” 胸前的痣是那次误入室内撞见的。 阿姒清楚,他只不过是想让她夸他,倒真不必说得如此详细,这会提起那颗痣,只是想勾起他的羞意,好结束这话题。 “别的没了?” 他语气有些凉,果真恼羞成怒了。 每次江回一害羞,阿姒就克制不住地想逗得他更害羞。她认真道:“没了……夫君太高,我看你得仰头,我又害臊,每次匆匆一瞥实在瞧不真切,只记得夫君看着清癯,实则健硕,双臂有力、肩宽窄腰。” “是么。”青年语气更淡了。 幽冷促狭的语气似曾相识,阿姒忽地坐起身低喃:“我想起来了……” . 阿姒想起梦中听到的那句话了。 直觉这东西真是奇怪。 江回淡漠疏离,易让人望而却步,但恰恰是他的生硬和冷淡,令人踏实。 可他回来之后笑得多了,更平易近人,反倒叫她不安,这不安的感觉和半睡半醒间因听到那句话时而生的异样感很像,因而阿姒灵光一闪,想起了那句话—— “江氏阿姒,你我倒真是有缘。” 似梦,又不似梦,但也不合常理:时人称呼一女郎姓名时,多唤某氏某某,其中姓氏是女郎自己的姓氏,而非夫姓。 她虽不是郑五的亲生女儿,不能叫“郑氏阿姒”,但也不该称“江氏阿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 首发 两年前…… 晏书珩眼底玩味瞬而闪过,抬眸:“破雾亦见过她,你说说看?” 破雾仔细回想:“容貌有七分像,但这也与衣饰打扮有关,至于性情……属下不如长公子清楚,但女郎既与您相识,为何如今似全然不知夫婿声音与您相像?” 晏书珩视线落在角落里的兔笼内,那只不安的伤兔正怯怯望着他。 青年眉目藏笑:“她在南阳一月,我们仅有过几次相处,我只知她是姜氏女郎,与陈氏九郎交好,对她性情不算了解。想必她对我亦然,两年过去,不记得我声音也寻常。许是假装,也可能是真的忘了。” 笑里更添无奈:“她忘性一贯大。” 这般说,能确定是同一人。破雾冷静分析:“当初在建康会面,陈郎君只说那女郎意外去世,并未细说缘由。但女郎去世是在八个月前,正是颍川大族南迁时,据称他们在道中遇到胡人,折损不少族人,想必女郎是在那时遭逢意外。可颍川去往建康的路与历城不在一个方向,相去数百里之远,那女郎为何流落到此地还成了那郎中的女儿,且她未向家族求助,像是失忆了。竟还如此巧合地与郎君撞上了。” 晏书珩摩挲着袖摆,笑了。 “巧合也好,有心人安排也罢,想必她不知情,毕竟,她躲我还来不及。” “继续搜寻那郑姓郎中踪迹,另查查过去一年里,颍川姜氏和陈氏两族有何异动。”晏书珩说罢,复又列举几个人名,“顺便查查他们近期可有动作。” 所列几人皆与他有利益牵扯,亦知道那女郎曾与他有些过节。 破雾倏然想通其中关卡。 若说那女郎的出现是巧合,但如今各项证据摆明与她私奔之人极有可能是那位年轻刺客,她夫君的声音又与郎君出奇相似。 这一重又一重的巧合若放在寻常人身上,倒可勉强解释为缘分。 但世家内部复杂,长公子又在少时便因天资过人被定为下任族长候选人,触及多方利益,自有诸多耳目紧盯不舍,欲取其性命或是让他在某些事上出错。 他接了命令,肃然离去。 破雾走后,晏书珩百无聊赖,拨开镶金兔笼的笼门。小家伙见到他眼睛都亮了,凑上来在他手边轻嗅,乖巧又讨好。 晏书珩将兔子抱在臂弯端凝,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自语:“究竟只是忘了,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曾记得过。” 他没往下说,只笑了笑。 . 夫君走后,阿姒坐在榻边发了会呆,远处似有说笑嬉闹声,仿佛投入无底寒潭中的石子,将她眼前的黑暗撕开一道缝隙,照来一缕不可捕捉但触之温暖的曦光。 无论如何,她还活着。 活着本身,就已足够值得庆幸。 片刻后,有轻微脚步声由远及近朝屋里来,阿姒敛裙起身:“夫君?” “回夫人话,是婢子,郎君雇婢子来此照顾您。”来人是个少女,声音清稚,应比阿姒小不了几岁。 阿姒这才想起他走前说雇人照顾她的话,之前因总算把江回盼回来,不必日夜担惊受怕,她顾不上思索别的。 这才记起,还有许多事还未问他。 江回竟也没想着解释。 他说自己是替官府办事,但为何官兵进门前会吆喝着“抓刺客”? 他们又为何在她钻出柜子时拔剑,江回难道没说院中所住是他的家人么? 唯一能让她安心的便是他的声音,既然声音是他,人怎会不是? 觉得生分,大概是他走了太久。 阿姒摒除杂念,唤那侍婢:“我如何称呼你呢,不知你今年多大?” 侍婢小心回道:“回娘子的话,婢子今年十五,名唤竹鸢。” 阿姒朝她和气笑道:“那我唤你阿鸢吧,我看不见东西,往后辛苦你。” 竹鸢目光落在榻边女子姣美的面容上,她在世家为婢,见到的美人数不胜数,眼中仍有一瞬的惊艳闪过,旋即匆匆低下眼:“照顾娘子本就是婢子该做的。” 阿姒状似无意,闲谈般问她:“竹鸢可是一直都在夫君身边做事?” 竹鸢照着先前晏书珩吩咐的说辞回道:“回夫人,婢子是才来的,本是魏兴郡人士,因胡人入侵逃到此地,被家人卖作仆婢充当路资,正巧遇到郎君买下婢女。” “这样啊……”阿姒本想从她这里套些关于江回的事,不料无处套话,想来她真是江回刚雇来的,她和气地摆摆手:“别拘束,若有事我会唤你的。” 竹鸢应是,退到门外侯着。 一连两日,这里除了阿姒和竹鸢,再无旁人涉足,起初阿姒生怕夫君又走了,但江回每日会让人稍带一两句话回家。 得知他还在,阿姒便放下心。 此前因为脚崴了不便行走,眼下脚伤刚好,当务之急是要适应失明,于是闲暇时,阿姒便尝试着摸瞎走路。 “嘶啊——”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摔倒。 她手撑着地,掌心被砂石硌得一阵钻心的痛,泪花都给逼了出来。 竹鸢忙上前搀扶:“您又是何苦呢,婢子是被雇来照顾您的,您想去哪、想要什么,吩咐一声就是了。” 阿姒扶着她手起身,毫不在意地笑道:“有些事总得自己去做,譬如走路。” 没一会,她又摔了一次,竹鸢忙要上前去扶,余光瞧见一片白色袍角。 是晏书珩,他目光沉静地立在萧疏竹枝后,不知来了多久。 竹鸢要行礼,被他抬手打断后,她又忙要去扶阿姒,却再次被阻止了。 晏书珩安静立着,他目光一贯温煦,垂眼时却有些冷眼旁观般的悲悯。 竹鸢搞不懂他的态度,只是看到阿姒摔倒很是不忍,她正不解时,晏书珩已弯下身,温柔地扶起阿姒。 “还好么?” 阿姒无神的双眼波光澜动,柔声轻唤:“夫君,你回来啦。” “嗯,先进屋罢。”晏书珩扶她进门,手仍极有分寸地隔着衣物。 竹鸢从身后望去,二人皆着白裳,一人玉冠束发,临风玉树,另一人则着月色素裙,乌发以缎带束起,如出水芙蓉。 倒颇有些琴瑟和鸣的意味。 . 到了房内。 阿姒炫耀似地松开青年的手,往前走几步,来到窗前几案边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 首发 俗话道“说眼盲心不盲”。 未失明前阿姒并不认为这有多难能可贵,但当真失明后,才发觉要修炼到这等境界有多难。 因看不见,她时常对所听到的声音万分留意、过度揣测。 正如此刻,她笑自己多心,却控制不住去回味他语气里微不可查的变化。 很快,阿姒琢磨出这微妙之处。 从前他对凡事都不在意,眼眸傲寒,语气淡漠如寒潭之水。 如今仍旧冷淡,却像刻意掺了冰而变凉的春水,蕴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似乎还有淡淡嗤讽。 因阿姒自己常喜欢暗地里捉弄旁人,对他人流露出的狡黠亦格外敏锐,听出这讽意并不尖酸刻薄,倒像含笑旁观、不动声色的捉弄。 这本就算不上恶劣,只是这语气放在江回身上,很是陌生。 分别数日,他经历了什么? 见她凝神思忖,晏书珩兴致更浓,复问:“觉得我有何处不同?” 阿姒回过神:“是夫君你说话的语气和从前有些微不同。” “是我不够周全,”对面慢悠悠道,“可还发觉其他不同之处?” 阿姒摇头。 他又问:“可曾觉得今日的我与你过去认识的人似曾相识?” 阿姒不明就里,垂睫思量。 江回惜字如金,从不说废话,揪着这一点定有用意。想来还是因生性木讷,不善传情达意,想同她多说话却不知从何入手。 阿姒心中有了数,长睫掀起,露出饱含情意的清澈眼眸:“在我心中,夫君自是独一无二,谁能与你相似?” 对面寂然不作回应。 阿姒习以为常,他这是又害臊了。 她曾在他未归时暗下决心,若夫君平安归来,定要待他好些。顾念他这爱听情话又易害羞的性情,阿姒体贴地把话引到正经处:“其实,夫君方才所说不无道理,多活一日,便离死更近一步,活着的确无异于等死。但若如此,那阿娘辛苦怀胎,生下一个注定会死的我,岂不凭白受苦?我若向死而活,和即刻奔赴黄泉又有何不同?” 想到过去数月,她有感而发:“永不屈服便是活着,坐以待毙便是等死。” 有了这些正儿八经的铺陈,对面果然不再尴尬地沉默,笑道:“在理。” 阿姒暗叹,她简直是在哄孩子。 嘴上却不失时机地吹捧:“其实,我要对得起的人除了阿娘,还有夫君。” “我?如何说。” 阿姒面容在日光下纯真如赤子:“夫君带我出逃,便是我失明了也不离不弃,你这么好,我自然要对得起你。” 他笑了笑,大概是高兴了。 阿姒趁机问:“对了,夫君上回说的请郎中如何了?可是手头拮据?若是如此,这事可以缓一缓的……” 她微仰着脸,晏书珩垂目,正好和那双无神却满含情意的眸子“对视”。 她对她那便宜夫君倒信任得很。 不过他也需借助郎中来确认她是失忆还是做戏,便道:“不必担忧,我近日谋了份新差事,手头尚有余钱,郎中晚些时候来。” 阿姒心里高兴,嘴上也抹了蜜般:“我就说夫君最好了。” 晏书珩低头浅笑,坦然地代替她那夫君收下了这一句关心。 出门时,不经意看到地砖上她摔倒留下的印子,晏书珩稍稍侧首:“其实,你适应的方式可以温和些。” 阿姒语气松快道:“无碍,摔痛了才能记得更真切。” 晏书珩回头看向她。 话到嘴边又止住了,淡道:“也对。” 他回到书房,吩咐穿云:“稍后派人去请位善治眼疾的郎中。” 穿云怀疑自己的耳朵。 以德报怨并非长公子作风啊。 半年前,长公子于雅集赴宴偶遇友人,得知一女郎去世的消息。 那日风和日丽,青年对着茫茫江波,半垂着的眸子难辨悲喜,只濡墨为亡人作了幅画,墨迹未干,画被风吹走,被一欺男霸女、恶名在外的纨绔子弟所见。 见画上女郎貌美,那纨绔子弟色心大动,回府后私自画出那女郎衣衫不整、春情难耐的模样。甚至还在私宴上将画拿出炫耀,称得神女入梦,有感而作。 彼时长公子也在。 只淡淡望去一眼,并不以为意。 但次日,穿云听闻那浮浪子弟死于阴沟,某处被野狗撕咬一空。 那夜晏府设宴,长公子与名士谈笑风生,唯独一直跟在身侧的破雾不在。 穿云未曾亲眼见到那画中女郎,只旁侧敲击,从破雾处得知画中女郎与郎君并不算熟络,甚至还招惹过他。 世家中人以利当先,情随利动。 穿云猜测,以晏书珩的性情,与其说是见不得那浮浪子弟玷污已故之人,更像是见不得自己的画为人玷污。 按理,刺客险让郎君丧命,对可能是刺客妻子的人,应更恨才是。 穿云不免好奇:“您为何要给刺客的妻子请郎中?” 晏书珩正提笔蘸墨,头也未抬地淡声道:“我既承了她一声夫君,替我的妻子请郎中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提及刺客,少年眉间肃起:“这几日我们在城外及山间小院附近加派了人手,并未见到可疑之人,城中也搜不到,那刺客莫非是会隐身术?还有郑五,依然杳无音信。” 晏书珩长指轻叩笔身:“刺客当不会回来了,郑五,大抵也是。” 他笑着说罢,又道:“多想无益,明日我要携美出游。” 穿云没有破雾那般缜密,关于晏书珩的旧事也所知不多,猜测他这是想拿刺客的妻子当做诱饵,忙去准备。 . 晌午,竹鸢领来郎中。 这回的郎中措辞斯文,声音苍老,想必是个医术精深的老郎中。 阿姒燃起希望,主动告知:“我于八个月前受了伤,过往记忆全无,还不时头疼,失明前我险些坠马,虽未受伤,当夜头痛许久,次日便失明了。” 老郎中切过脉,又仔细查看她双眼:“夫人失明非因眼疾而起,当是脑有淤血,您似乎不清楚此事,莫非伤后未看大夫?” “请是请过的,只是……”阿姒稍稍停顿,语气渐凉,“那郎中隐瞒了。” 当初她从病中醒转时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似乎叫“阿姒”,见床前立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下意识唤了声“阿爹”。 那中年男子便是郑五。 郑五愣了会,判断出阿姒失了忆。 随即他告诉阿姒,自己便是她爹爹,是位郎中,早年为了生计把她托付给故乡的亲戚,因战乱把她从故乡接来历城,来时道上马车倾翻,让她受了重伤。 阿姒依稀有种直觉,她的确是因战乱才随亲友离开故乡,爹爹也确实不在身边。 因而她对郑五的话深信不疑。 若非那夜亲耳所闻,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时对她那么好的爹爹竟是个陌生人,待她好是要借她获利! 如今听郎中一说,更为明了。 当初他救下她,是见她面容姣好,想将她送给好色的城主。被误认后才将错就错,想先和她培养父女情谊,日后得更多利处。 郑五能替城主治病,医术必也精湛,他不希望她恢复记忆,便故意不替她诊治,一拖再拖,才引发后来的失明。 好个为她计深远! 好个医者仁心! 她收回思绪,问郎中:“可能治愈?” 老郎中叹息:“久病成疾,脑子里的伤本就棘手,老夫也只能开些方子亡羊补牢,夫人也要做好无法复明的打算。” 纵已想过可能无法复明,但听到这话时,阿姒心口仍如针扎火燎。 郎中走后,竹鸢上前宽慰:“夫人莫太难过,我家亲戚当时病了,郎中也说备好后事,但这会还不是没事人似的。” 阿姒笑笑:“我无碍。” 她垂下眸,压下眼底寒意。 原本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还想恩怨两消。但如今她改变了主意,若有生之年再遇郑五,定要以牙还牙! . 阿姒只失落了一小会,又是无忧无虑的模样。这夜她歇得有些早。 灯烛尽暗后,竹鸢出了小院,将今日听到的话报给晏书珩。 晏书珩正在曲桥上散步,眉心渐攒:“她受过伤,且失忆了?” 竹鸢:“失明也是因脑中有淤血且未及时就医,能否复明还未可知。” 晏书珩低头想了想,又问:“除去失明,可有其余症状?” 竹鸢摇摇头:“女郎同郎中说自己偶尔健忘头疼,其余并无异常。” 晏书珩低眸沉吟许久。 微带感慨的话在夜色中显得寂落遗憾:“她是真的尽忘前事,可惜。” 竹鸢回了小院,破雾认真剖析前后诸事:“若是如此,那女郎受伤或许也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加害?事后发觉她失忆才将计就计,将人送到长公子身边。 “如今看来,女郎当是不知情。” 晏书珩笑道:“破雾心生怜悯,认为我该放了她,对么?” 破雾想解释称他当初曾偶然得过那女郎的相助,但记起晏书珩对贴身护卫的要求便是“心如寒铁,身如飞箭”。 他神色变得毫无波澜:“公子怜悯,属下便怜悯;公子若有其他安排,属下亦照做。只是属下不解,那人为何要把女郎放在您身边,莫非是想让您在亲事上出错?” 如今世家门阀之间大都相互联姻,以稳固权势,长公子是未来的一宗之主,姻亲上自然马虎不得。 晏书珩含笑折下一片竹叶,指节如竹,和竹叶浑然一体:“若是有意为之,那人必对我的喜好相当了解。又费尽心机弄来个声音相似的刺客,或许,还知道些别的事。” 破雾猜不出,只能寄希望于能从陈、姜两家中能查出些什么。 他看向晏书珩。 青年正把玩竹叶,指腹捏着叶面,自叶尾缓缓顺至叶尖。 仿佛把玩匕首锋利的刃尖。 正值望日,明亮月色将竹影打在青年那修胜玉竹的长指上。清风拂过,竹影摇曳,周遭景象渐渐扭曲…… 竹叶成了一枝竹竿。 一只稚嫩瘦白的小手扶住竹竿,淘气地问:“阿爹!我可像个采莲女?” 脑袋被轻揉了下。 有个温和的声音无奈道:“念书时也未见你如此热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 首发 阿姒哭笑不得。 这人怎么越发斤斤计较了呢? 从前他可不如此。 失明前她身边能信得过的郎君只他一个,不嫁他还能嫁谁? 还是那句话,身为妻子,对郎君要哄,更要骗。阿姒明眸懵懂,言辞真挚:“你我是夫妻,你在我眼中便等同我自己,如何算旁人?竹鸢照顾我饮食起居,形同亲人。我说的旁人自然是那见色起意之流,毕竟我总不能一辈子闷在家中,若外出时惹来歹人觊觎,岂不是给夫君添乱?” 青年笑了,看来已被哄好。 他系好绸带,清冷声音里透着淡淡温柔:“夫人字字蕴藏真情,句句深谋远虑,我甚动容。 “闷太久了的确不好,正好今日无事,我带你出门走走。” 自失明后,阿姒鲜少出门,又想起那晏氏长公子,忧心再起:“听闻晏氏长公子也在竹溪,说要搜捕刺客,我们此时出门,是否不大好?” 晏书珩轻抬眼帘。 沉默总是耐人寻味的,竹鸢不由紧张地看向这边,就连院中静候着的穿云亦悄悄竖起耳朵。 唯独失明的阿姒浑然不觉。 她忽而意识到自己这几日光顾着适应新住所,全然忘了一点。 江回那日带着官兵回来是要抓刺客,正好晏氏长公子也在竹溪城,莫非夫君是在替那人做事? 想起在当初在城主府不经意的那一对视,阿姒心头无端收紧。 她秀眉收紧又舒展的瞬间被一直静静凝着她的青年尽收眼底,晏书珩轻触她鬓发,安抚幼兽般低声问:“怎一提到晏氏长公子就如此不安?” 阿姒未曾留意到他温柔得不寻常的举动,只疑惑道:“我听李婶说过那位长公子在竹溪称要搜捕刺客,那几日夫君你又正好不在,难免好奇,你是不是在替他做事?” 她随即摇头否认自己的猜测。 “也不对……你出门后几日后,我才听李婶说他在抓刺客。” 晏书珩耐心听她说完,稍稍挑眉,似不经意般散漫道:“或许,我并非是去抓刺客,我本就是刺客。” 这话真说中了。在历城时阿姒就隐约怀疑,前几日官兵闯入那刻她几乎要确信了,如今听他直说出来,不免为自己对他的不信任而心虚。 然而她的心虚被被旁人误解为别的,门外穿云倏然警惕。 晏书珩淡淡看了少年一眼。 穿云一愣,长公子这眼神竟像是在……在护短。莫非真是和这女郎所说的那般见色起意了? 晏书珩转头,和风般的目光罩住阿姒,轻声问她:“若我是刺客,夫人可要把我绑了送给长公子? “还是会为了私情包庇。” 阿姒从他话中听出了失落——不确定妻子是否会坚定站在自己这边的孤寂,她郑重道:“夫君为人仗义,行止端方,不会是刺客。” 她以为江回在替他做事,因此两边都没得罪。 可晏书珩却沉默了。 她对她那夫君实在信任。 夫妻间相互信任,本也合乎情理,但这话落在他这遇刺的人耳边。 着实像一根刺。 然他眼下在假扮她的夫君,除了将叹息融进风里别无他法。 他似是动容地笑笑,又随意问道:“我记得你阿爹曾想把你送给他,我很是好奇,为何他会认为此事能成,莫非你与长公子有前缘?” “怎么可能?”阿姒否认。 “我与他只远远见过一面,话都未说过,何来前缘?” 话虽如此,可他的话却像一根丝线,将阿姒思绪带回那日。 那日她误闯入园,正撞见一年轻郎君负着手,不疾不徐地拾级而下。 那人清俊温雅,一双眸子出奇漂亮,目光和煦如春风化雨。 那阵春风似乎对什么都一视同仁,落在周遭花草上,也落在山下护卫身上,甚至一身布衣的阿姒身上。 温浅目光在她面上停落。 对视那一眼,宛若有蝴蝶停落面上,阿姒一时也忘了礼节,就那般隔着数丈愣愣与他对视。 短短一瞬仿佛过了许久,时光似从此刻回溯,叫她生出错觉。 在不知情的过去里,她曾见过他。 这错觉在那年轻郎君温和有礼地朝她颔首时越发强烈—— 她同他素不相识,一个庶族女郎,值得世家郎君如此礼遇? 青年定定凝着她,似有困惑,嘴角一点点弯起,可随即阿姒却看到那双含情目中似乎闪过一抹暗色。 正巧他身后,那历城城主正擦着汗,颤巍巍挪下石阶。 对权贵的畏惧让阿姒下意识警惕,她故作惊慌,跑了。 如今听江回这般问,阿姒被点醒了,会不会,在她失忆之前,当真与那位长公子见过? 不过看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便是有渊源,也不是好事。 指不定她还得罪过他。 言多必失,即便是夫君,阿姒也不会将所有想法悉数告知。 她反问:“夫君为何问起此事?” 晏书珩悠然轻叹:“我记得那位晏氏郎君风姿迢迢,温润雅绝,是多数女郎都会喜欢的如玉郎君,不由好奇夫人为何弃了他转而与我私奔?” 顾及他可能在替那位做事,阿姒迟疑不语,他温和安抚:“如今是在家中,只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阿姒心想她又不傻,士庶天隔,她怎会愿意做士族子弟的玩物? 但这话若说了,夫君怕是要误会她选他是因别无选择——虽说也的确如此。阿姒便道:“我当初求你带我逃离时便说了我喜欢你,既心有所属,又怎会移情别恋?至于那位公子, “不得不说,他姿仪不凡,是位女子都得多看两眼,但他身边不乏美人,不过是随意看了我一眼,况且,” “况且什么?” 晏书珩慢悠悠地接话。 阿姒回想那双和煦的含情目,像个阅人无数的老者般摇摇头:“那般温文尔雅的男子,又生了双天生含情的眸子,怕是看块砖都是一眼万年,看株草也情意绵绵,我还是喜欢夫君这样的,虽内敛些,但眼里只有我……” 晏书珩被她气笑了。 他伸出长指要轻点她额际,在将将触碰时又收了回去,轻嗤:“还是因为得不到。若他只钟情于你,就没我什么事了,可是此意?” 阿姒无辜又无奈:“冤枉啊。” 他似笑非笑的:“你对他的行踪百般留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 首发 衣料的质感仍附在指尖,阿姒食指和拇指相互擦了擦:“没什么……只是方才抓夫君袖摆时,头一回摸到这么好的料子,手指都不舍得动了。” 一番话说得惨兮兮的。 晏书珩凝着她的面容琢磨稍许,竟不大确定她是在掩饰适才的怀疑,还是的确因为失忆后日子清苦。 他没奈何地笑了,拿捏着淡漠又关切的语气道:“是我不周到,明日我给你买些好料子,手可以放松了。” 温热的呼吸像阵热风,拂过阿姒耳际,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他当察觉到她的羞赧,淡淡一笑复又直起身子,不再多说。 阿姒趁机又问:“夫君熏香了?” 他温声道:“当差的地方常日燃着香,怎么了,身上沾染了熏香,我便不是你夫君了?” 阿姒猜测也是如此,放下心来,垂睫佯作羞恼道:“你总是出门在外,我难免多心,还以为你这香是从什么红颜知己身上染的。” “想得挺多。”青年了然低笑一声,仿佛知道这是她随口寻的借口。 他陷入沉默时,阿姒才寻回从前的熟悉感,疑虑慢慢消散。 周遭很是安静,只有风吹树叶和浅浅的水声,一路无话,马儿信步从湖边走到了江边,晏书珩勒了缰绳:“江边有处高亭,上去看看?” 看什么,她这会看得着么? 这人离体贴着实还差得远,仍需好好调''教,阿姒暗下决心。 他又意味不明笑了声,说:“我是想着你虽无法看景,但可吹吹风。” 阿姒讶然怔愣。 他怎么跟有读心术一般? 怔愣间,青年已抱她下马,阿姒却还在胡思乱想,半晌没动。 青年收紧臂弯:“还不下来,是想要我抱着上去么?” 阿姒忙挣扎下地,随后任他隔着袖摆握着腕子,一步一台阶上行。她没来过这里,也看不见周遭,只觉得走了许久还未登顶,越往上,风越急。 四下袭来的风声让她觉得他们正身在陡峭半山腰,就如梦里那断崖,底下林木耸立,如倒插的利剑,一旦失足,等待她的便是被贯穿心肺的疼痛,越想越逼真,越想越紧张。 江回这般粗心的人,万一松了手,阿姒忙两手握住他腕子。 晏书珩调笑:“这般不中用?” 阿姒也不逞强:“我未失明时可不是这样的,眼下看不见,难免会怕,要不夫君你背我上山?” 他温柔地调侃:“先前是谁说,摔痛了才能记得更真切?” “是我,我说的。”阿姒不否认,“可摔痛是一码事,摔死又是一码事,这儿似乎很高……” 他反手握住她腕子:“别怕,既要适应,总得自己走一遍。” 这话激起阿姒的斗志,她咬咬牙,硬着头皮往上走。 后来她还是忍不住双腿发软,几乎是被他拉上的山。 若远远望去,定像是她被人强迫着带上高亭,正哀求抗拒着。 登上高亭时,阿姒毫无仪态地抱膝蹲在地上:“太高了……”本就发颤的声音被江风一吹,更是细若游丝。 晏书珩远眺茫茫江水,笑着调侃她:“你都瞎了,怕什么高。” 瞎了才更怕啊…… 阿姒暗自嘀咕,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梦中那些画面,摸索着抓住他腕子:“夫君,扶我一把,我腿软……” “嗯?”被她拉着的人依旧闲适,又来了,那含着笑看戏的语气。 都到这份上了,还要什么颜面?阿姒不管不顾,趁着起身时拉住他的手,这一次没有衣料的阻隔。 他未松开但僵了瞬,阿姒得寸进尺,手心揉着他手背逗弄。 这是她第一次有意识地去触碰他的手,出乎意料地,他手背肌肤温润,暖玉般的触感,甚是好摸。 可阿姒却心一惊。 江回不是习武之人么,为何一双手竟能和她差不多细腻? 倒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这不应该啊…… 被她牵着的人似察觉到她的迟滞,反握住她的手。 说是握住,其实更像制住。 晏书珩垂眼看着阿姒。 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二人又离了近两尺,刚好够他看清她眼中闪逝的不安和困惑。 他莞尔道:“我的手有何不对?” 声音和寻常一样清润动听,甚至夹带着毫不掩饰的柔情和宠溺,可落入阿姒耳边,却无端觉得危险。 她想起未失明时曾在水边竹林偶然见到的一幕,高枝上,一条漂亮的竹叶青盯上了巢中雏鸟。 那条蛇顺着枝干缓缓靠近,姿态慵懒,透着冷而美的危险气息。它靠近鸟窝,却不急于攻击,而是绕窝缓行,似在欣赏唾手可得的猎物。 毫无缘由地,阿姒想到那个画面,手不听话地颤了下。 青年低低笑出声,掌心将她的手整个裹住,低头凝视着她。 “怎么在抖?是我吓着你了么?” “无碍,是、是风太凉。”阿姒呢喃着回应他,她假借亲昵将手放入他掌中转了一圈,趁机触摸他手心。 指腹触到了几处坚硬粗糙的地方,是他手上的茧,很厚。 毋庸置疑。 这是双常年执剑拉弓的手。 江风吹来,阿姒心中怀疑被一并吹散了,这才想起这是他们在成婚后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双手交握,肌肤相贴,耳边江风之声倏然减弱,她看不见,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他掌心的触感。 粗糙又温热。 明明更容易害羞的人是他,阿姒却觉得自己大概也要脸红了,想即刻收回手,可她在某些地方总有些不讲道理的好胜心,总觉得一旦露怯则意味着要输、要被人拿捏。 于是她忍下羞窘,指腹依次在几处厚茧上揉按过。 动作很慢很轻。 像猫儿的舔舐,勾起阵阵痒意。 晏书珩手心一滞。 他凝眸看向她,可惜女郎蒙着眼,瞧不清神情,只能从她的触碰的动作中觉查出孩童般的好奇。 有一瞬间,他甚至认为她并非是在试探确认,纯粹是玩心大起。 晏书珩无可奈何。 他竟被个小了自己几岁的小女郎,一而再再而三地捉弄。 甚至一直当她是不谙世事的受惊之兔,如今才发觉是一叶障目。 或许,两年前那次,她也是有意招惹。 晏书珩再次笑了,虽未出声,但笑时气息难免起伏,让阿姒给捕捉到了,他的笑叫她好胜心更甚,指甲恶意轻剐着他手心正中最柔软的地方。 青年猝然抽回手,低头在她耳边幽然低语:“玩够了么?” “还没——啊!” 未说完的话化成惊叫,腰间多了只有力的手,阿姒被带着飞快一转,转瞬间,后腰抵’在高亭的栏杆上,上半身被迫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 首发 江风阵阵,将他的话吹得飘渺。 阿姒疑心是她听错了。 “夫君说什么,我怎就利用你了?” 晏书珩迟迟不答,好整以暇看着阿姒,期待她接下来的反应。 是惊惧,还是心虚? 或是会被勾起什么回忆? 可对峙几瞬后,他改变了想法。 “没什么。” 青年声音更温柔了些:“现在可还怕掉下去?”说着竟作势要松手。 阿姒这才记起自己处境,哪还顾得上其他,匆忙揪住他衣襟,诚实地点头。 “怕、怕得很!” 只是她不明白,听他话里正经的语气,他似乎并不是在捉弄,反而有着授经问道般的郑重。 难道他有别的用意? 正忐忑时,只听青年正声解释:“其实你后方并非悬崖峭壁,山势平缓,草木众多,即便摔下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啊?”阿姒懵了,下方江水拍击石头的声音分明如此真切,“莫非是我听错了?” “嗯。”晏书珩淡淡瞥向下方嶙峋断崖,将她稳稳搂住,面上愈发道貌岸然。 “你心有所惧,故有所感,一如上山时,台阶分明不高,且两侧有栏杆防护,但你因失明恐惧过甚,才觉如攀登蜀道、攀天梯。” “所以呢?” 阿姒似懂非懂的,她不是不懂他所说的那些道理,而是不懂他的用意。 “所以,不必害怕。”他冷然接话。 和阿姒记忆中那张冷淡的脸一样,矜漠但正经。她半信半疑,做出十分认同的样子,受教地点点头:“没……没了?” 他冷冰冰道:“没了。” 阿姒若有所悟道:“原来夫君是为了帮我驱散恐惧啊,真是用心良苦。” 原来他把她压到栏杆边、把她吓得如同鹌鹑,并不是恼羞成怒才以牙还牙,而是用心良苦,助她驱散恐惧? 骗鬼呢? 但阿姒面上不显:“我现在的确没起初那么怕高了,夫君现在能否放开我了?” 他低低笑了:“还是怕?” 阿姒低下头:“不是怕,是夫君搂得太紧了,我腰后被栏杆硌得很疼。” 这不过是她随意扯的借口,但一说完,阿姒才意识到他们如今的姿态。 他的手还牢牢擎着她的腰,大概是怕她真的掉下去,手上很是用力,那截柔软细腰似乎要被掐断。 上身虽隔了一拳,但下方却是紧紧相贴,连彼此身形都能感受得无比真切…… 纵使阿姒未知人事,也知道这般姿态太过暧昧,耳际不能自控地窜起热意。 “是我疏忽。”紧贴着她的郎君亦察觉到了,稍稍僵滞,搂稳她腰间,二人调转位置,将她带离亭子边缘后随即松开。 前前后后,连喝个茶的功夫都没有,阿姒却犹如经了一遭轮回。 她腿都是脱力的,但为了不让他觉得自己是朽木脑袋要把方才所做再重现一遍,只得佯装从容立在亭中,迎着江风,作出泰山崩于顶而色不改模样,莞尔浅笑着:“江风舒爽,我总算知道为何那些文人墨客…、英雄豪杰,都爱来此处凭栏远眺。” 晏书珩倚靠着栏杆,手随意搭下,含笑看她这僵硬的从容,眉梢轻轻一挑:“既然喜欢,日后我多带你登高,可好?” 阿姒嘴角一僵,她的从容像是被利石轻轻敲了一下,裂开一道缝隙。 罢了,且先记上一账,来日总有机会以牙还牙,她转而专心吹风。 拂过脸上的风暖了些,风带来了渔人沧桑的歌声,他们出来得早,这会当是日头升高了,渔人们也出来干活了。 阿姒侧耳静听。 唱的是:“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 歌声怆然,将千里之外的战火和颠沛流离吹到了暂还得以安宁的上庸郡,江上飘零着的渔船也像一片片浮萍,从乱世飘来,孤零无依。 在众多船只中有一艘不起眼的小舟,船夫正摇着桨,往一处被悬崖峭壁夹在中间的江流划去。 舱内,一眉目深邃的汉子正捣药,他身侧有位的墨衣郎君倚窗而坐,大抵是受了伤,面无血色。 墨衣郎君约莫十八九岁。 眉眼透着少年人特有的的干净俊秀,但神情是超出年龄的矜淡沉稳,这沉稳使得他虽面色苍白,但不减傲寒凌然。 叫人望而却步。 他正定定望向远处。 目光漠寒,但很专注。 汉子好奇,不时凑过去看:“哟,远看人模人样的,大白日的竟把那盲女拖上山,人小女娘不从,他还要把人推下悬崖,真是猖狂,不对,” 汉子定睛一看:“那女郎梳着妇人发髻!啧啧,这些士人满口仁义道德,说什么高洁,不也强夺人''妻?” 身侧郎君目光愈显凛然。 汉子不正经地叹息道:“可惜我们的人已折了大半,小主子为了救我又添新伤,不然我们合力把那美人儿抢回给您当夫人倒也使得!” 那郎君淡淡瞥向汉子,眉间凝了霜。 汉子虽比他大了十来岁,可被这么一看,颈侧都发凉,忙噤声捣药。 江上东风阵阵,送走了往来的渔船,也送来一阵清爽。 江上亭中,年轻男女依旧临风而立,青年身姿颀长,温雅从容。女郎亭亭玉立,如水中芙蓉,姿韵天成,身后青丝及蒙眼布条随风飘扬,似要羽化登仙。 半山腰石阶上。 穿云百无聊赖地往上瞧去,笑嘻嘻道:“身居高位,美人在侧,人间至乐也。别说,郎君和那刺客的妇人,挺般配。” 破雾没接他的话。 穿云心想,与郎君声音相似的刺客行刺了郎君,郎君则用这相似的声音,把刺客妻子留在身边,不禁感慨:“这可真是孽缘啊!” 远处渔歌正唱到悲怆时。 “陇头流水,鸣声呜咽。” “遥望秦川,心肝断绝……” 阿姒听得入神。 她自知年少狭隘,眼下也把自身安危看得终于一切,未经历过人世颠沛,也远远称不上心怀天下。 只是今日听着歌声,心中无端涌起一股怆然,神差鬼使地低喃道:“江南杨柳今仍绿,洛阳牡丹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 首发 “放心,青天白日做不了什么。” 晏书珩无奈她脑子里实在装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将她按倒在椅背上,像是在尝试从未做过的事般为她摇扇:“夫人体贴,让我内疚,眼下无事,我哄你入睡全当赔罪。” 阿姒却更吃惊了, 别家夫君体贴是天经地义,然而江回不同,不体贴的他才更像他,破天荒的温柔只会让阿姒觉得不真实。 不过有人哄睡倒是赚了,她得寸进尺:“既是哄睡,可得讲故事。” 晏书珩不上她的套,笑道:“真讲故事你还睡得成么?若想睡得着,不如背一篇枯燥无味的文章。” 阿姒讶然直起身:“夫君怎知!我幼时一念书就犯困,后来阿爹想了这么一招来哄我睡觉,屡试不爽!” 说完,她定定愣住了。 她脱口而出的爹爹,必不是郑五。 失忆数月,这是阿姒第一次脱口说出有关过往的回忆。没来由地,心口一阵揪痛,那是一种暖意混着心酸的感觉。 初时温暖,过后则是绵绵钝痛。 眼前似乎晃过一道道白幡,元宝纸漫漫扬扬,似片片薄刃。 阿姒倏尔站起。 她试图回想起更多关于。 然而却是徒劳,想起那夜偷听时郑五所说的话,阿姒心中陡然一惊。 郑五说,捡到她期间,正好因造反落罪的罪犯在流放时途经当地试图逃窜,遭官兵搜捕时跳了崖。同一期间还有北方南迁的世族经过,听闻他们在那一带遇到了胡匪,不少人被掳走。 他本疑心阿姒是罪臣家眷,但见她面上并无黥印,手脚腕处亦无枷锁勒痕。又见她身上戴着价值不菲的手镯,猜测阿姒可能是随众南迁的人,家中非富即贵,便想借救命之恩牟取名利。 可郑五在那一带打听许久,未曾听说有人寻找女儿,便推断阿姒要么再无亲人,要么被急于南迁的家人放弃了。 此刻无端的揪心让阿姒不由疑心,她曾有家人,且很疼爱她。 但他们恐怕已不在。 适才漫天百花的错觉让阿姒双腿脱力,她慢慢坐下。 有人在轻挪椅子,让她不至坐空,阿姒骤然回神,嘴角挂上勉强的笑。 晏书珩沉静的眼底映着阿姒怔怔然的模样。 虽不知阿姒是如何成了郑五的女儿,但她既果断和刺客远走高飞,且事后对那郎中毫无眷恋,多半也猜出那并非她的生父。 但他不知江回是否知道此事,多说多错,只道:“恨那郎中么?” 阿姒目光里覆了冷霜,微带轻哂道:“父女之情从无,何来恨?” 他更温和了:“方才为何难过?” 阿姒嘴唇张了又合。 先前为了与郑五撇清干系,她只含糊说那是捡到她的陌生人,未说是几岁被捡到,也未说过失忆的事。 失忆之人如同白纸,有心人想编造故事来诓骗实在太容易了。 即便江回如今不会害她,不代表他能一直如此。没有过去、缺乏阅历的人易被拿捏,她不能轻易将这软肋告诉他。 至少得等日子安稳后再提。 阿姒想起早前那个梦,梦里的爹爹无奈又纵容地轻揉她发顶。 她倏尔道:“夫君,可以给我你的手吗。”声音温软似春风,叫人无从拒绝。 晏书珩伸出手。 阿姒捧住那只温暖的手掌,掌心的温暖传入她手中,她像懵懂的孩童般,抓着那只手,放在自己头顶。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就像孑然一身暴露在野外时,头顶多了一片可遮风避雨的屋檐。 曾经有父亲庇护的感觉是这样的。 阿姒松开他的手掌,语气平缓,没有半分情绪起伏:“好啦,我玩够了。” 青年的手从头顶移开,却捧住了她的半边脸颊:“怎么了?” 声音卸去了因伪装江回而生刻意生出的疏远淡漠,以他晏书珩的语气询问。 低柔温和似无变寒夜里的一豆烛火。 阿姒不由得微滞,随即转眸,眼底又是澄澈不染忧虑:“不是要哄睡么?” 晏书珩笑笑,再次在她发顶揉了揉。 他连她是姜氏哪房都不清楚,更不知道她是如何遭逢意外,或许失忆对眼下的她而言是件好事,也歇了继续试探的心思:“不若我给夫人念几个故事。” 阿姒莞尔笑道:“夫君声音太好听,若讲故事,我会被勾得睡不着呢。” 她选择强颜欢笑,晏书珩也不拆穿,只像纵容妹妹般道:“好,都依你。” 他轻摇扇子给她背起《千字文》,甚至还有《礼记》中的一篇。 “……求中以辞爵者,辞养也。”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摇椅上的人已睡去,晏书珩手撑着扶手,温柔的目光覆落在她面上,像一层软纱。 他起身欲往外走,又转身嘱咐静候在旁的竹鸢:“取条薄被来。” 竹鸢取来薄被,正要给阿姒盖上,青年已将其接去。 他俯下身,替沉睡的女郎小心盖上,这才头也不回地离去。 院外难睡安稳觉,阿姒只歇了半个时辰便醒来,这一觉虽短,但出乎意料,睡醒后她神清气爽。 手摸到遗落在一侧桌上的蒲扇,耳边回响起他念的那些文章。 阿姒沉默地摩挲扇柄。 稍晚时,他托人递回消息,称差事忙碌无法归家。 一夜后,阿姒再想起夫君时,对他的印象依旧是神秘寡言。 昨日破天荒的捉弄和体贴仿佛昙花乍现,他好像一直没变过。 淡漠也好,温柔也好,就连一反常态的捉弄,似乎都是他原有的样子。 日升正空,正是午歇时。 寂静竹园中响起稍显急躁的脚步声,值守的护卫轻叩门扉。 “长公子,探子来报,城郊有贼寇出没,怪就怪在,那伙贼寇并未杀人,亦未劫掠财物,而是直奔一猎户家中而去,而那猎户非但不思报官竟还连夜离家,形迹可疑,被我们安插在城门附近的人合力拦下。” 稍许,静阒室内传出个全无睡意的清润声音:“我已知晓。” 片刻后,晏书珩同数名护卫幕僚现身城西一暗室中,推开门,一汉子双手被缚,垂头跪在地上。 汉子身形健硕,须髯如戟。 晏书珩细细打量他,那人将头垂得更低了,不愿被看到真面目。 晏书珩忽而微笑。 “或许,我们都被戏弄了。” 他淡道:“为将军松绑。” 汉子见身份已暴露,索性抬头,粗声道:“长公子虽曾是先太子心腹,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您是南周新贵,贵比天皇,而我赵敞一贱民,故国不再,旧主已故,怎担得起贵人一声将军!” 言辞间尽是讽刺,句句暗指晏书珩,晏书珩平静得近似一樽无悲无喜的佛像,周身笼着温和却疏离的雾。 另一幕僚出来斥道:“当初胡贼入侵,中原大乱,长公子南下,亦是为先太子谋划。后来长安城破,先太子命陈少傅和将军您护送小太孙南下,当初小太孙仍在逃亡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 首发 残阳如火,洒了满院。 整座小院身披霞衣,一片安静平和。 阿姒躺在院中大树下的摇椅中,像只狸奴般软软懒懒地瘫成一团。 她未缚绸带,一张脸大大方方露了出来,十六七岁的女郎单说成熟或稚嫩都不大妥帖,大概是清稚中透着不自知的媚。 这媚意是绚烂霞光带来的,也是因她梳着温婉的妇人发髻。 摇椅有前一片被晚霞染红的月白袍角静静停着,许久后来人才出声。 “这时辰就睡着了?” 阿姒在摇椅里翻了个身:“反正我都瞎了,提早养老呗……” “你倒是自得其乐。” 来人声音如溪中玉石,阿姒彻底清醒:“夫君,你总算回来了……” 晏书珩抓住她加重的那句“总算”,笑道:“嗯,要回建康了,有些忙。” “建康?” 阿姒直起身,建康在她眼中如在天边,不止因距离,更因那是都城。 这两个字叫人望而却步。 对于建康,阿姒所知甚少,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出身建康大族的城主夫人及那位晏氏长公子,二者共同之处在于都是权贵,建康,在她心中等同于权贵。 建康是权贵们的建康。 而江回不一样,初识时他曾说他不过是个寻常百姓。即便过后得知他是替官府做事,可他矜傲不入流俗,终究和那些声色劝马、以势压人的权贵不同。 如今他说要回建康,是否意味着……他也可能是那些权贵中的一者? 阿姒不觉怔忪,晏书珩看着她神情从讶异转为不安,再到茫然,适时开口打断:“怎不出声,是不想随我回去?” 一个孤苦无依的盲女,哪还有得选?只是担心罢了,阿姒解释道:“我不是不愿,我是怕。” 初识时她便有诸多疑惑,但因为只想暂时借他之力摆脱郑五,并未打算与他牵扯过多,只要确保他为人可靠便可,其余事宜她不想冒昧多问。失明后,又因总是惶惶不安,担心他留她一盲女孤立无援,因而满心只想着稳住他,好别再陷入危机,哪还顾得上其余的事? 但事到如今,阿姒也不能再为了稳住他而压下心中疑虑。 她审慎问道:“江回,你……是不是有许多事没告诉我?” 她难得直呼她夫君的名字。 晏书珩亦是怔忪,带回她那么久,第一次有了“夺人之妻”的感觉。 挑眉道:“夫人还想知道什么?” 阿姒想了想:“我想问的也不多,就是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总觉得下山后的你,和之前不大一样……” 一句便问到点子上,还不多么? 晏书珩无声微笑。 她如此问究竟是做戏博取信任。 还是单纯因为他这位假夫君露出了马脚,让她发现了端倪? 对于阿姒一再的试探,晏书珩非但不觉困扰,反而兴味盎然。 他反问她:“你喜欢的难道不是我的人?我是何身份,不都是你夫君。” 把她说得如此情深义重,叫阿姒心虚,低眉道:“我虽叫你夫君,可我们的关系,你也知道不是么?” “我们的关系。”他声音温柔,语气却很淡,“在你眼中,我们是何关系?” 阿姒心虚又添一成。 夸大自己的情意道:“不就是两情相悦却无媒苟合么?虽说你我已算成了夫妻,但毕竟未过三书六礼……” 无媒苟合,哪有人这般说自己。 晏书珩兀自笑了。 也是,纵使她对刺客有情,甚至有过抵死缠.绵的时刻,但无三书六礼,便算不得正经夫妻。 既是如此,他便也不算夺人之妻。 晏书珩又问:“既两情相悦,你我又已成夫妻,我的身份对我们的关系有何影响?难道私奔时,你未曾考虑过?” 阿姒自然是考虑过的,当初她看中的不就是他的身份么? 身为剑客,武功高强,却又和她一样是庶族百姓,再合适不过。 只是当初明明是她挟恩图报,诱使他用带她出逃偿还救命之恩,怎的在他口中竟成了私奔了呢? 原来他那么早就喜欢自己了。 阿姒斟酌道:“当初夫君顾念我失明,怕我不安便说要娶我照顾我一辈子,你说你是武人没那么多讲究,故乡的亲人更不会干涉你的婚事,这才成了婚。成婚后,你说等此间事了便带我回故乡安生度日,那时我便问过你的故乡,也问过你做何差事,你说不便相告,我也未再多问,如今才知道你是建康人,你又是在替官府做事,我难免不安……” 晏书珩沉吟须臾,问:“是担心我在建康另有妻房?这你尽可放心,在认识你之前,我并未谈婚论嫁。” 当初阿姒确认过,她担心的是别的事,试探着问:“那你可是出身高门?” 晏书珩不解:“高门又如何?” 阿姒为难道:“如今民风开放,你我若生在民间,又都孑然一身,私奔便不算什么,但若你出身大族,高门重规矩、讲门第,这婚事恐不能作数。” 晏书珩垂下眼,借她的话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你怕我心志不坚?若我说,我愿为了你背弃家族呢?” “我失明了你还不离不弃,我怎会信不过你的情意呢?”阿姒先给他扣上一个深情不移的高帽,这才继续。 “是我不愿。不愿你为我背弃家族,更担不起毁人前程的罪名。” 晏书珩陷入沉思,想了想又问她:“若是我家中亲人同意呢?” 阿姒并非异想天开之辈,苦笑道:“同意是一回事,如何同意又是一回事。若你是士族子弟,谈及姻亲时少不得要看门第,我一盲女,无法视物,哪怕我是士族,大概也只能为妾,更何况如今我举目无亲?说不定只能做个无名无分的外室。” “可纵使我贫贱又眼盲,也不愿如此。” 晏书珩凝向她的目光越发复杂,他突生好奇,蛊惑般温声道:“但以你如今境况,做妾也好做外室也好,不比周遭群狼环伺、朝不虑夕来得安稳?” 阿姒心道他可真是想得简单。 为人姬妾,哪能安稳? 她这般较真的人,无法和别人共事一夫,更要紧的是世家内人心复杂、相互算计,听说士族间相互易妾也是寻常事,地位卑贱的姬妾外室可任主母差遣侮辱,她又是如今境况,指不定命都保不住。 那不也是朝不保夕? 她沉默时,他亦在沉默,许久才颇有兴致地问:“你是想做正妻?” 阿姒摇头:“我非贪得无厌之流,多大瓜做多大瓢,我做高门正妻,岂不是屎壳郎推石磙,自不量力?误人误己。” 话刚说完,她当即意识到口误:“呸,我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 首发 猝不及防被凌空抱起,阿姒以为他要用强,怒气顿起,张口就要咬。 但那人比她快,轻轻掐住她下颚,笑道:“别怕,我不会对你怎样。” 他将她放回躺椅中。 “说了这么多,夫人其实就是怕门第悬殊,不过你多虑了,我只是在衙门里有份差事,也非权贵。婚事亦可自己做主,方才不说,并非故意捉弄,只想多了解你的真实想法,让夫人不安,是我之过。” 阿姒一时未缓过来,她微微偏着头在思忖,青年则隔着裙摆握住她一只脚,轻轻拍去她足底沾上的尘沙。 他很是温柔,哄孩子般道:“院中地砖粗糙寒凉,下次出来记得穿好鞋。” 话虽如此,但手心的厚茧却也很是粗糙,擦过阿姒足心时激起一阵酥痒,痒意自足心蔓延,窜遍四肢百骸。 阿姒脚指头忍不住蜷起,忍住嘴边嘤咛,似哭似笑地哀求:“别!夫君别这样……好痒啊……” 娇颤的声音格外暧昧。 晏书珩倏然起身,一手扔抓着她脚踝,一手撑在摇椅一侧。 阿姒以为他要来点别的没试过的,装着发痒,抬起腿要挣脱,却被青年更用力地攥住,他轻轻俯下身,气息拂过发顶。 纵使看不见,阿姒也能猜到眼下他抓着她脚踝不放的情形多么暧昧,粗大的手掌圈紧脚踝像足上镣铐。 他好像故意要为难,脚踝上那只手圈得更用力,甚至往上一折。 阿姒觉得不妙,更用力挣扎。 摇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穿云正好有事请示,见长公子久未回去过来,便来请示。 他见到了要命的一幕。 长公子正抓着女郎脚踝往上折,一边腿屈膝抵在摇椅边上,制住女郎,女郎则用力挣扎,竹椅吱吱作响,长公子衣摆微动,握着竹椅扶手的手掌青筋蚺起。 来得不是时候! 穿云倏地转身往回走,竹椅晃动的声响更磨人了,身后青年还低声道:“再动我就真的要用镣铐铁链了。” 少年脑中惊雷炸起! 长公子要镣铐竟是要做这等事! 他跑得更快了。 晏书珩余光瞥向落荒而逃的小少年,回头笑着看向阿姒,问她:“方才我说的,夫人可听清了?” 见阿姒又陷入沉思,晏书珩以为她不信,正打算再安抚一二时,女郎忽然伸出手,像那日从柜中钻出那般,轻攀住他后颈,语气也是怯生生的。 “夫君,你吓死我了……” 晏书珩便要起身,才发觉他脖颈被她双臂勾住了,李婶的话犹在耳边。 他不由得蹙起眉:“青天白日的,就想这事?” 阿姒了解江回羞赧的性子,他不过是强撑的罢了,适才的担心没了,她又有精力逗弄他,压下他脖颈:“听到了,只是夫君你声音太好听,将才说那么长一串话时宛如天籁,我快要恋上你了。” 晏书珩挑眉,嘴角忍不住轻轻勾起:“什么叫‘快要恋上我’?” 他加重了那两个字。 分明是在责问,可在阿姒听来,却感觉他似乎颇为愉悦:“夫人意思是,从前你说的两情相悦,都是骗我的?” 阿姒给噎住了。 她这是刚消除一处隐患,得意忘形,以至于乐极生悲了。 她飞快松手,低下头,双手捂住两颊遮住了心虚,羞怯道:“我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我不愿让你觉得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更多,免得你有恃无恐。” 说着说着,阿姒自己把自己骗到了,仿佛她真的对他用情至深,顿时底气十足:“但我也不是一直都恋着你,若你想仗着我的喜欢肆无忌惮,那不成,只有你对我越好,我才会越迷恋你。” 她自认这番话说得极妙,既圆了方才的口误,又防止他娶到了就要松懈,提点提点他,要对她一直这般好。 年轻郎君“噗嗤”一声笑了。 阿姒不确定他是在嗤笑,还是心生喜悦,双手牵住他袖摆:“总之,夫君你可千万别误解我啊。” 晏书珩无奈。 他含笑与阿姒对视,女郎正牵着自己袖摆,仰面回望着他。 双眸无法视物,却满眼都是他。 他的沉默让阿姒不安,她加了些力,双手更紧地揪住他袖摆,鸦睫轻颤,声音似乎也跟着颤可起来:“夫君?” 晏书珩有意不说话,好进一步试探,或许她还有更多叫他意外的地方。 但这声夫君一出…… 他无奈摇头,笑道:“夫人放心,我会谨记今日之训,定不恃宠而骄。” 阿姒七上八下的心这才落地。 夕阳下,她的发顶被蒙上一圈柔和的暖光,晏书珩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发顶,欲折身往回走:“我还——” “你还有事,我知道啦,夫君不必担心我,忙你的去吧。”阿姒笑着抢了话。 晏书珩也笑:“好生歇息。” 在院墙拐角处,他侧首望了一眼,正好瞧见那前一刻还笑嘻嘻的女郎秀眉轻蹙,手放在头顶上他揉过的地方,神情懵然。 晚霞染红了她的面颊,看着像是在害羞,也像是回味方才他的触碰。 就是个懵懂羞赧的少女。 若非亲眼所见,他只怕也猜不到。 晏书珩笑笑,转身正欲离去。 身后女郎不敢置信地喃喃低语:“他……他这是……” 晏书珩警觉回头。 阿姒摸着发顶,眉间隐有嫌弃:“他用摸过我脚的手揉我头发了?!” 青年回过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莞尔道:“放心,是另一只。” . 在得知晏书珩决定把别人的妻子带走,穿云更是震惊:“可是郎君,那女子应当是刺客的妻子,您还假扮她夫君骗她,若以后她得知真相,万一在床笫之间对……对您不利,那可如何是好?” 晏书珩长指捏捻起杯盖,闲适地拨弄杯中茶叶:“刺客或许会在别处抢人,况且,我还有很多想知道的事。” 他只一笑,并未细说。 穿云一想也是,郎君行事不走寻常路,他把人留在身边,定有用意。 总之不会是因为色令智昏。 不会全是因为色令智昏。 他拱手道:“属下这就安排,务必让他们小心配合,不让女郎察觉端倪。” 人走之后,晏书珩独自静坐,目光本散漫无定,倏忽停在了手心。 他兀自笑了:“本以为是只不谙世事的白兔,不料是披着兔皮的狸奴,能屈能伸的,从前我竟未曾发觉。” 处理过往来信件后,已到用夕食的时辰,晏书珩想起还有个妻子,自带她下山,他还未曾陪她用过一顿饭。 今日又将人吓了一番。 他这夫君属实失职。 晏书珩放下玉箸。 几人以为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首发 被吻过的指端犹如缠上绵密细丝,两端不断收紧,晏书珩手指屈起,僵在半空良久后才缓缓放下。 他很快平静如初,接过竹鸢剥好的栗子,又给她递了一颗。 这回两人都很有默契,她的唇再未碰到他手指,他也进退合宜。 阿姒两边腮帮都塞满栗子,鼓起时像只贪吃的扫尾子,晏书珩忍不住又塞了一颗,栗子刚触到她嘴边又被移开:“栗子多吃易积食,我带你去外面寻点小吃。” 阿姒将栗子咽下,又喝了口茶,这才想起自己尚未回答他的话。 她抓住他胳膊。 “其实,我觉得从前的夫君好。” 晏书珩神色不变,垂眸将栗子放回盘中,无奈笑着起身去净手。他有意无意地,在她唇舌触到的地方多搓了两下。 却听她在身后郑重其事地继续:“但是现在的夫君,更好。” 水声倏然停了下来。 青年沉默地擦着手,云闲风轻般笑了:“夫人这碗水,端得极好。” 两人出门时,已近入夜。 竹溪是座小城,因地势偏,山林居多少良田,新城那些世家大族们圈地的野心不屑落到此地,因而城中仍是一派无拘无束的热闹,贩夫走卒沿街叫卖,民间小吃的香味飘了满街满巷。 二人并未骑马,并肩而行。 走了大半条街后,晏书珩仍未见阿姒对哪一样吃食生出兴致。 他笑道:“竟都瞧不上么?” 阿姒悄悄咽了咽唾沫,问他:“夫君,你如今俸禄多少?” 晏书珩想了想:“月俸一两银。” 世家子弟当久了,远离人间疾苦,他对平民百姓的生活已浑然无知。 见阿姒微怔,晏书珩本以为说少了,却听她讶异道:“这么多!那糖葫芦、炙牛肉、漉酪,我都想尝尝。” 她有记忆的这数月里,还未曾如此豪横过,像个乍富的寒户般无所适从,犹豫地问:“可以么?会不会把夫君吃垮。” 怯怯的模样仿佛见到洞口有吃食却因惧周遭有虎狼而不敢出来的兔儿。 晏书珩双手负在身后,悠然看着她:“尽管吃,我还垮不了。” 他既如此说,阿姒便不客气了。 后来她真的将整条街巷感兴趣的吃食都尝了一遍,直到腹中塞满。 晏书珩低头,轻轻擦去她嘴角饼渍。 “怎么像只掉入米缸的耗子。” 放在平日阿姒可受不了被他调笑,但这次她非但未生气,还笑吟吟道:“夫君为我买的吃食,总比别的可口。” 说着话,阿姒忽而察觉一事。 除去过去数月在郑五家中过得清贫,她似乎未曾真切经历过何为人间疾苦。 这在李婶和竹鸢出现后更为明显——她好像很习惯被人服侍的日子。 说不定过去她曾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但若如此,家人为何不来寻她?也许她家中当真已无人,要么是她不受重视。 多想无益,记忆无法恢复,过去就无从探知,不如先着眼于现下。 阿姒收拢思绪,正经过一处人群附近,听众人谈话,这儿正有百戏表演。 晏书珩驻足,并给阿姒解释。 阿姒听得入神,想起先前不知从何处何人处听过,道如今不少世家贵族排斥百戏,认为百戏移风易俗,不尊礼乐。 可眼下夫君正看到兴头上,高絙、吞刀、履火、寻橦……说得也头头是道,这倒让阿姒更为笃定,江回并非高门世家出身。 她认真听着,竟也入了迷。 周遭欢呼四起。 “好!” “这火喷得厉害!” 便是隔着白绸,阿姒也能感觉眼前有隐约亮光一晃而过,晃得她眼一酸。 正在此时,一声长长的马鸣盖过人群喧嚣,马蹄声纷乱,热闹霎时变得混乱,似乎有什么东西坍塌了,看客惊慌逃窜。 阿姒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身侧哐当巨响,不知是谁用力推了她一下,她脚下不稳,直直往地面倒去。 “夫君!” 慌乱中她抓住一片袍角,腰身也在那刹被用力揽住,天旋地转,喧闹中,她落入个坚实的臂弯,揽着她的青年踉跄后退几步,气息不稳道:“没事吧?” 晏书珩把阿姒往一旁带,避开了混乱,见破雾制住了发狂的马,这才解释道:“有人牵马来看百戏,马因火光惊吓失控乱闯,已被制住。” 阿姒惊惧未定地从他怀中退出来。 想到方才他踉跄的那几步,忙问:“夫君可有伤到?” “长公子,您可有伤到?!” 在她开口询问时,附近一惶恐的男子同时开口,几乎和她异口同声。 周遭虽混乱,但阿姒听得真切—— 那人说:“长公子”。 这个称谓让阿姒当即想到那位晏家公子,她竖起耳朵还要再听,但方才说话的那男子只问了那一句,便不再开口。 随即阿姒听到不远处一个声音淡漠的男子道:“无事,不必声张。” 想来那便是那位长公子。 但他说话语气冷冰冰的,和那日阿姒见到的温润公子大不相同。 但他如何,与她无关。 阿姒迅速低下头,拉住自家夫君衣摆,小声道:“夫君,我们快走吧。” 身边人稍一停顿,“好。” 二人相携着离去,而方才焦急询问的男子则一头雾水。 他是竹溪城主的幕僚,此前曾替城主接待过这位晏氏长公子,今日带着妻儿出来夜游看百戏,撞见变故不说,竟还看到了长公子,长公子正小心护着怀里的女郎,而那女郎梳的妇人发髻,喊着长公子“夫君”。 但据他所知,这位年纪轻轻的世家公子尚未婚配,哪来的妻房? 不不,这不是最怪的。 他询问对方可有受伤时,晏长公子淡淡点头,目光依旧和善,却不说话,他身侧的护卫代为回答后还用目光暗示他莫再出声。 而那女郎,原本还在关心夫君可有受伤,一听到“长公子”三个字,脸色倏地变了,吓得当即拉着身侧郎君就跑。 看上去她很害怕晏家长公子。 可她口中的夫君,不就是晏长公子么? 正纳罕时,那冷面护卫道:“郎君不愿声张,今日您便当没见过我等。” 破雾说罢,朝对方一拱手,快步跟上了前方的一双壁人。 拐入第二条巷子里后,阿姒后怕地拍拍心口道:“方才夫君你也听到了吧?” 晏书珩笑问:“听到什么?” 阿姒道:“当然是长公子啊, “没想到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居然也来看百戏,果真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总想来些粗糠野菜。” 身侧郎君默了默,慢悠悠道:“原来夫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首发 阿姒记得清楚,那是下山当日。 分别前,李婶欲言又止,最后语带不忍,劝她无论如何都要向前看。 当时阿姒以为李婶是担心她因眼盲消沉才如此说,现在看来, 或许不一定…… 阿姒骤然睁眼,紧紧捏住被角。 会不会,李婶被胁迫了? 后日他们就要动身前往建康了,不成,她得在那之前确认此事。 万一夫君真的换成了别人,她岂不是又会落入另一个郑五手里? 想到先前认贼作父的事,阿姒就后怕,她辗转难眠,唤醒竹鸢:“竹鸢,我睡不着,我们来聊会天,好么?” 竹鸢虽意外,但也答应了。 她谨记着晏书珩嘱咐的“多说多错,不得让夫人怀疑”,更多时只是倾听。 为了不显突兀,阿姒起初漫无目聊着此地风土人情,最后把话引到江回身上:“我自打眼盲后,就再也看不到夫君面容,虽然他就在身边,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竹鸢,你能看得见,可以给我说说夫君的模样么?” 竹鸢很是为难,声音都有些发颤:“夫人……婢子不好说啊。” 她的反应让阿姒心头发紧。 她像个大姐姐般柔声宽慰:“就我们俩,即便你说得不对,我也不会怪你。” “不,不是这样的。”竹鸢低声解释,“婢子之前在别家当差,因为好奇多看了郎主一眼,被主母瞧见后,斥责婢子要勾引郎主,那以后,我在主子们跟前再未敢抬头……” 阿姒想起当初自己因怕被纨绔子弟惦记上出门总是遮遮掩掩的事,一时也不忍再为难她,只得作罢,安抚小姑娘几句后,放她歇息去。横竖得她自己查证。 多想无用,明日他定要回来安排出行事宜的,届时再试探也不迟。 阿姒回忆着江回的嗓音,安抚自己,即便是善于模仿别人声音的人,也不能做到时时刻刻都一样,他就是江回,不会有假。 至少在她睡醒前不会有假。 夜已深,待帐中传来轻浅的呼吸后,一道纤瘦的身影提灯去了前头书房。 穿云仔细听完竹鸢的话,来到晏书珩房里,青年还未睡下,正对着策论深思。 “公子,小院那边有异样。” “是么?”晏书珩原本眉间隐有疲惫,闻言眼中起了微澜。 穿云对郎君的乐在其中很是无奈,将竹鸢所说悉数道来,苦恼道:“我这乌鸦嘴……那刺客的妻子已经开始怀疑您了,这回不会又让我给说中了吧?” 她又不是头一回怀疑了。 晏书珩放下竹简:“穿云,你可知如何才能少出破绽么?” 穿云被勾起求知欲:“如何?” 晏书珩故作神秘地笑了:“把假的当成真的,不就真假难辨了?” “郎、郎君?” 穿云不敢置信,上次郎君反问他可是认为他色令智昏,只在数日前。 没想到短短数日…… 哎,这叫什么孽缘啊! “可、可那女郎她是仇敌之妻啊!”一向口齿伶俐的少年竟结巴了。 晏书珩含笑瞥他一眼:“什么那女郎这女郎,你不露出破绽才怪。” 穿云不解:“啊……那怎么?” 晏书珩垂睫笑而不语。灯烛煌煌,长睫微动,在他眼下投出宛如蝴蝶轻振蝶翼般的阴影,分明温柔却叫人猜不透。 “她越怀疑我,我反倒越高兴。 “对她也会更放心” 穿云一头雾水:“属下怎么听不懂,为何那女子越怀疑,您越高兴。” 郎君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么? 他内心喧嚣时,晏书珩敲了敲桌子:“可是又觉得我色令智昏了?” “郎君一向深谋远虑,怎会如此?”穿云极有眼力见地否认了。 悄悄抬眼觑向晏书珩,见他眼底有一豆烛光摇曳着,眼底熠熠生辉。 少年顿时醒悟,他怎就忘了呢?! 郎君厌倦一成不变,喜欢有趣的事、喜欢掌控,但也不喜欢太容易掌控的,偏爱步步紧逼、慢慢掌控猎物。 因此最让他兴奋的不是得到猎物的刹那,而是在猎物适当的反抗时候与其博弈、将局势控在掌心的过程。 那女郎越是怀疑试探,郎君就越觉得有挑战,玩心也就越盛。 想通这处后,穿云不再忧心,主子喜欢,他们自然得配合。 一派正色道:“属下会竭力配合郎君,稳住那女……稳住夫人!” . 翌日晨起时,阿姒正思忖着如何试探江回,就听竹鸢说郎君回来了。 她顿时紧张,匆匆套上外衫起身:“夫……你回来了啊。” 晏书珩看在眼里,兀自笑了。 平日一口一个夫君,短短两个字里藏着柔情万丈,还会亲昵地牵他袖摆,如今连半个字都说不完整。 看来她是发现了要紧处。 他淡道:“嗯,可收拾好了?” 阿姒称她没什么要收拾的,又说:“我想出门走走,可以么?” 对面未回应,她解释道:“马上要离开,想去你我定情的地方走走。” “定情的地方?”晏书珩语调低而缓,“你我在何地生情?” 阿姒反问:“夫君不记得了?” 他只是笑,慢悠悠道:“说来听听,看看夫人是真记得还是假记得?” 阿姒偏着脑袋回忆。 说是定情,其实只是确认了对方的心意,并非诗文中说的海誓山盟。 两月前,他们离开历城,她本想摆脱困境后再自寻生路,可出来后,阿姒才体会到这世道一个女郎独自生存有多不易。 可她无亲无故,又能如何呢? 那个清晨,他们正走在一处巷子里,阿姒默然想着自己渺茫的前程。 身侧负剑的年轻郎君亦在沉默,面色冷淡如故,但耳垂上的红晕却因她片刻前的一句玩笑话迟迟落不下去。 起因是阿姒聊起还在历城时。 她笑着说:“一个月前江郎君还养伤时,我们还不算熟络,但我总觉得与你似曾相识,你看向我的目光也总是若有所思,莫非我们从前见过?” 江回原本半垂着眸,大概在想着什么心事,听到她这话眼帘忽而掀起,那双丹凤眼摄住了她。 目光幽邃,眼中有些困惑。 他这般茫然,大概从前他们不认识。阿姒一见他如此,便忍不住说笑:“难不成我猜对了,江郎君你喜欢我?” 江回眉间一紧又很快松开,他淡淡地否认了,耳尖却不听话地微红。 阿姒猜中了,心道这人真奇怪。 看似无情,当旁人有难相求时,她清楚地瞧见他剑锋般冷硬的目光,以为他要袖手旁观,但最后他却会出手相助。 他好像有意在让自己变得无情,只是抵抗不过本能的善意。 阿姒看着他手中的剑,和高大颀长的背影,生出一个念头:或许他可以成为助她远离动荡的剑。 于是她放慢脚步,遗憾地喃喃自语:“原来竟是没有啊,我还以为……以为他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呢……” 她知道江回是习武之人,耳目极好,便刻意放低声音,把那个“也”字咬得极重,好一探究竟。 话音方落,阿姒瞧见他骤然僵住,两边耳垂被点燃了般,窜得通红。 那日他虽假装没听到,但从那以后,他对她的态度变了许多。 成婚那夜,喝过交杯酒后,阿姒为了给他们这桩起源于报恩的婚事添些真情,刻意提起此事。 江回受不住她的言辞捉弄,默许她将那日说成他们的定情之日。 阿姒收回思绪,牵住身边郎君的袖摆:“夫君?不若打个赌,你随意带我出去走走,倒也不必真的去当初定情的地方,我只想看看你我所想的地方可是相似,我赌你是不记得了。” 其实她大可在家中试探。 可阿姒想着,若他不是她夫君,这方小院便是一个牢笼,在外面试探,万一觉察不妙,至少还能求助于路人,万一运气好,碰到个侠义之士呢。 青年不查有异。 笑道:“乐意奉陪。” 依旧是骑马出行。 马儿慢下来时,只听周遭水声阵阵,阿姒问他:“这是哪儿?” “是处栽了荷花的湖边。” “湖边?” 他果真说错了。 他该带她去街头巷陌的。 眼上的绸带虽遮住阿姒双眼,但她那一瞬的僵滞却无法遮挡。 晏书珩本就是主动入网,此时见她愕然收网时,眼中笑意愈盛。 女郎微低着头,连衣褶都透着戒备,被袖摆遮住大半的手收紧又松开,大概是在强装镇定、顺道苦想应对之策。 他适时打断:“其实,夫人所说的定情,和我所想的,或许不同。” 这倒也是,但阿姒仍旧存疑,面上不显,好奇道:“有何不同?” 他陷入了沉默,大概在回想。 也可能在现编。 寂静和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加重了阿姒的不安,她只能听到自己渐次急促的心跳,许久,声音如玉石相击的郎君说话了:“早在你认识我之前,我就在历城一处荷塘边见过你,不过是惊鸿一瞥,见你胆小,又怕惊扰到你,只敢远远望着,此后的相识,在你眼中看来是初遇,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首发 又来了,那种慢悠悠的、看戏般夹着微讽和试探的语气。 阿姒每寸皮肤都不由戒备。 正好身处水上,耳边水声潺潺,她更觉身侧如有水蛇缓游逼近。 腕上突地一凉,阿姒心弦似是断了一根,她惊呼着要甩开那渗人凉意。 继而腕子被他握住。 阿姒心跳狂乱,撑着手不住后退,直到后腰磕上小船边缘。 往后是湖水,往前是他。 进退两难,阿姒仿佛回到了上次在高亭之上时,她被他压到栏杆上。 姿态极尽亲昵,却让人惊惧。 她只能故技重施,装出又羞又惧的模样,硬是把话引向离谱的方向,垂着睫颤声道:“夫君你、你不会想在船上……不成,有伤风化……” 闻言,青年手上收紧。 他未回应,攥着她的那只手收拢成圈,似一把锁,锁住她腕子。 力度不大,但不容抵抗。 仿佛怕她逃脱。 又像是怕弄疼了她。 清冽如竹的气息随之靠近,环住了她,阿姒整个人像被毒蛇贴着身子交缠,她僵硬地梗着脖颈,纹丝不敢动。 他又逼近了些。 船只微晃,湖水轻拍舟底,清润声音混着细微水声,缱绻又危险:“别怕,我没那般孟浪,我只想告诉夫人, “我和你从前认识的我, “可能,并非同一人。” 阿姒如遭雷轰,腕子猛挣。 这样温润的声音,这般诚恳的语气,说的却是可将她击溃的话。 宛如寒剑抵吻在颈侧。 因为震惊、畏惧,阿姒身上有些脱力,声音也提不起来。 但不管他说这话是为了试探、捉弄,还是另有用意,万一他当真不是江回,她在此时表露得过于害怕,反倒不妥。 眼下还是装傻吧。 她将僵硬的身子放软,懵懂问道:“夫君,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这回疑惑的人换成了他:“下山后,夫人难道不曾疑心过么?” 阿姒越发心乱:“疑心什么?” 他淡道:“疑心我。” 阿姒假装不懂:“夫君,我不明白,我……我为何要怀疑你?” 青年的轻笑声如风如雾。 这声笑让阿姒心里更乱,他是看出她在装傻?还是因她信任而欣悦? 又或者,仅仅是在笑她单纯? 思绪乱成一团时,青年又说话了:“下山后,你可觉得我性情大变?” 阿姒缓了缓,深知此时不能如实说以免让他警惕,但若说毫不察觉也太把他当傻子,她偏着头认真想着:“是有些变了,但难道不是因为小别重逢么?都说小别胜新欢,你我本就是新婚,你回来后话多了些也不奇怪。” 她渐渐冷静下来,没了方才的惊惧,连做戏也充满了真情实感。 晏书珩轻揉她腕子,无声笑了。 他所知不多,无法靠见招拆招消除她的疑虑,只能攻心。 该趁鱼儿惊惧惶然,但尚未打算鱼死网破之时收网,否则若继续捉弄,她只会更清醒,届时抛出些他无法回应的问题,反弄巧成拙。 什么都说破便乏味了。 晏书珩眼底戏谑消散,温柔地低头看她:“是,夫人说对了。当初九死一生回来,见到你竟有失而复得之感,话难免变多,但亦有别的原由。” 九死一生、失而复得。 这两句话落在阿姒心上,她又不合时宜地心酸,她抑下这些容易搅乱理智的情绪,追问:“什么原由啊?” 青年圈着她腕子的手紧了又松,似有难言之隐:“实在难以启齿。” 阿姒柔声劝道:“夫君放心,我既信你便不会怪罪,即便你骗了我,也定有苦衷,说出来兴许我能替你分担。” 苦衷,这二字在晏书珩舌尖无声辗转,他回味着她温柔得似是会包容一切的语气。 若他是那刺客,兴许会被她的怀柔之策蒙蔽,幸而他不是。 相处数日,他不会认为她不过是只受惊的白兔,显然她是在树下哄着乌鸦张嘴好捡去对方口中肥肉的小狐狸。 他眸中多了些缱绻和纵容,低声道:“我先前的确骗了夫人。” 手中握着的细腕微抖。 他语气更温存缱绻:“因身份之故,我习惯不苟言笑,因而初遇时,你眼中所见的我,并非真实的我。 “心悦于你后,因视你若洛水神女,每每相处时不敢多话,又担心你觉得我冒犯无礼,遂刻意保持距离。当然,” 他自嘲地笑了,似乎无可奈何。 “这其中亦有些少年心气作祟,认为在心仪之人面前刻意冷淡疏离,才能让自己在她心中更为神秘,不至因太过讨好惹她厌恶,认为我的心意太过廉价。” 回应他这一番真情剖白的,是女郎微微张开的唇和长长的沉默。 阿姒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会是如此,一时竟是懵了:“所、所以?” “夫人且先听我说完。”他语气间颇有些不自在,“因我有意故作疏冷,久而久之,你便以为我天生矜漠,我也以为你起初喜欢的便是那样的我,怕露出本性叫你厌烦,只得继续戴着假面,直到这次九死一生归来,失而复得,见到夫人,情难自抑。” 阿姒不敢置信,又有些想笑。 “所以……” 先前是她影响他做自己了? 想到江回顶着一张淡漠如雪的脸,面上对她的逗弄回以冷漠,心里却有个小人在欢呼窃喜,又想到那总是出卖他的耳垂,这般说,江回的确是那样的人。 阿姒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又觉不妥,换了个正经的说辞,刻意心疼地问他:“是因为喜欢我,让夫君束手束脚了?” 晏书珩含笑看她,眉梢不动声色地轻挑,他抽丝剥茧般,将她话里藏着的忍俊不禁从温柔的表象中摘出。 他双眸在笑,语气却不安:“若夫人不喜如今的我,我亦可像从前一样, “只要夫人喜欢。” 阿姒心虚地低垂眼帘。 当初她因何而“喜欢”他,江回不清楚,她自己却有数。 本见他性子淡,以为他虽喜欢她,但不至于到要为她压抑本性的地步。如今听他剖白,阿姒才发觉,夫君对她的情意…… 似乎比她想象的要深。 甚至愿为取悦她而抛弃自我。 阿姒深觉罪孽深重。 不知是出于内疚,还是出于别的情感,她握住他的手:“夫君,当初我是被你的品性折服,我是喜欢你的外冷内热,而非你外表的淡漠。” 她发自内心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更喜欢现在的夫君,相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首发 “江”字戛然而止。 妇人对上一双和煦但有深意的眼。 但她起初并未看出那深意是警告,更被偶遇的喜悦冲昏头,未曾听到阿姒曾喊她身侧郎君夫君,嘴快道:“娘子怎在这?我前几日还在竹山看到江郎君!” 竹山距竹溪近百里之远。 阿姒骤然紧眉。 江回在竹山,那她身边人是谁? 她听见自己杂乱的心跳。 在这混乱中,晏书珩从容开口:“想必是认错了,我一直在竹溪。” 他眼底的和煦倏然变得锋利。 妇人本能地一滞。 一直跟在青年身后的护卫则上前一步,长剑从鞘中亮出一小截。 颈上宛如架了把看不着的刀,妇人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正想逃离,却被阿姒叫住了:“您是先前同路的李娘子么?” 李娘子怕说错不敢答,更不敢不答,征询地看向那不怒自威的年轻郎君。 他只含笑颔首。 妇人猜不准意思,硬着头皮道:“原来江郎君在这里,是我……认错了。” 阿姒放松地笑了:“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娘子竟还记得我们。” 李娘子是他们在来竹溪道中遇到的,同行一路,妇人帮了她不少忙。 她摸索着拉住她的手:“上次娘子走得急,我未能道谢,我明日便要随夫君回建康,能在走前偶遇娘子,实在高兴。” 说话时,她感觉李娘子的手抖了一下,阿姒讶道:“娘子怎么了?” “没什么……”李娘子觑向阿姒身侧的那位郎君,青年正低垂眸子看着身侧的女郎,眼中冷意全无,只剩无尽温柔。 当初同路时她便感慨,这般貌美又孤苦无依的女郎,幸亏有个不离不弃的郎君,否则如何在这世道中生存? 此时见阿姒失明,又是以这样离谱的方式换了夫君,李娘子不敢置信。 一想到夜里行那事时,女郎一无所知,以为身上的是自己的夫君,在受不住时用江郎君的名字喊这位郎君…… 李娘子只觉得荒唐! 怕惹祸上身,她连声道:“我也很高兴,但实在有急事,先走了啊。” 她松开阿姒的手,朝着晏书珩低头欠身,随后匆匆逃离了这条街。 刚拐入一条小巷,从旁边屋檐上跃下一道黑影,那人眼神淡漠,手上握着剑一步步朝她走来,正是方才那护卫。 李娘子腿都软了,“贵人,我什么也不知道啊,贵人饶命,我只是个小老百姓……” 那护卫什么也没说,但步履未停。 李娘子只见他伸出手,以为他是要拔剑,脑中一片空白,竟瘫坐在地。 眼前一道银光闪过。 惊呼声刚窜到喉头,却见跟前多了几锭银子,这番转变叫妇人更为懵然。 冷面护卫将银子递上,颔首淡声道:“我家郎君替夫人给您的谢礼。” 李娘子哪敢接?连连摆手。 那护卫将银子轻轻放在地上,又问:“有些事想请教您,您是何时在何处见到那位江郎君的?劳烦细说。” 李娘子道:就在竹山城里,那位郎君身边跟着两位大汉,别的没了。” “多谢。”护卫说罢纵身跃上屋顶,只留李娘子对着地上的银子怔愣呆坐。 . 小巷十分安静。 阿姒正以伞为杖探路。 想起适才,伞尖稍顿:“夫君,李娘子方才好像很慌张,声音似乎都在抖呢……是不是遇上难处了?” 晏书珩手虚扶着她:“巷口似有人在等着她,大概是真有急事。” 阿姒放下心来,其实起初察觉到李娘子言行怪异时,她又忍不住怀疑。 会不会李娘子也被吓到了? 然而当时身侧的郎君并未有异样,就连扶着她那只手的力度也纹丝未变。 一个人的城府和心思得有多深,才会在即将被人拆穿时安如泰山? 大概又是她多心了。 阿姒暗自叹气。 但为保万无一失,决定到家再试探一次,横竖划船时她已撂下话。 这伞着实有些重,没一会阿姒腕子就一阵酸痛。她把伞塞入身侧郎君手中,耍赖道:“夫君若得空,改日替我寻根细竹竿来吧。” 晏书珩接过伞:“好。” 正好经过一条崎岖不平的小巷。 前几日下过雨,巷中水洼未干,阿姒看不见自是一无所知。 扑通—— 她一脚踩入水坑中,鞋子湿透。 晏书珩这才留意,他扶阿姒在一户人家的石阶前坐下,随后蹲下身子。 “上来,我背着你吧。” 阿姒迟疑,实在是这样的夫君太过体贴,叫她无所适从。小心攀上他后背:“夫君……你不是刚受过伤,真的可以么?” 他稍顿:“无碍。” 尽管如此,阿姒仍然不敢放心,身子都是紧绷着的,怕一旦放松牵动他伤处。 她搂紧他肩膀,不失时机地夸赞:“这可是夫君你头回背我呢,果真还是温柔些的夫君更好,怪我,之前让你误以为我喜欢冷淡疏离的郎君,辛苦夫君为了讨好我压抑本性,往后在我跟前你不必拘束,你可是我的夫君,无论你是怎样的性子,我都喜欢。” “能让夫人高兴,不辞辛苦。” 他笑了笑,身子稍稍压低了些,一双有力的胳膊勾在阿姒膝弯下,将她双腿往上捞,她发觉自己着盘着他的姿''势有些怪。 还有前胸贴后背的感觉也很怪。 正经过处不大平坦的路,阿姒怕摔下去,双腿倏地夹紧,紧紧抱住他。 晏书珩停住了。 阿姒察觉到他滞了滞,急切问道:“夫君,我是不是抓到你伤处了?” “无碍。” 晏书珩声音微淡。 阿姒更过意不去:“要不,夫君你把马牵来这里,我们骑马,成不?” 晏书珩停下步子:“好。” 他背着阿姒走到栓马处,扶她上了马,自己则牵着马,慢悠悠行着。 破雾悄然跟着身后,因见晏书珩一路蹙眉,目光不由落在他受伤的地方。 的确是抓到了,但伤口早已愈合,女郎又是隔着衣物,应当算不上很难受。 且郎君向来不畏疼。 或许,他蹙眉是因为别的原因。 毕竟,那伤是刺客给的。 而那女郎和疑似刺客的人是夫妻,失忆前又曾招惹过郎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首发 胸前宛如压了一摞软枕。 纵使从未和女子这般亲近过,晏书珩也明白为何会有如此感觉。 他很快将那瞬间的僵硬掩住。 阿姒也很快意识到了,她方才并非有意贴那么近,只是看不清,往前迈出一步时,他刚好也朝她迈出一步。 两个人就那么重重撞在一起。 这一撞,实在是狼狈。 阿姒顾不上被撞得酸痛的心口,她稍稍后退,委屈地痛吟:“你怎么又这样,上次你撞得我腰都酸了,这回撞得我都快扁了……” 她并未察觉到这话有多旖旎。 青年语气里笑意微敛。 “夫人脑子里尽是这些东西?” 阿姒没回话,她趁机伸手在他头顶比划了下两人身形差距。 她的手恰好卡在他下颌。 晏书珩喉结动了动,正欲后退,却被她握住双臂:“别动,没验完呢。” 晏书珩身子放松。 阿姒竭力回想她和江回的身形差距,奈何她此前未曾过多留意,只记得自己大概是到他下颌左右。 和现在也八九不离十。 她又捏了捏他肩头和胳膊。 精瘦,但结实有力,与上次她在他更衣时所见,应当差不多。 她还记得江回肩宽窄腰,矫健得像一只年轻的猎豹,便忍着羞赧,双手绕至他身后圈着量了量。 比从前清瘦些,但差不离。 正思忖时,青年带着淡愁道:“此前受伤损了元气,至今仍未缓过来,夫人不会嫌弃我文弱吧。” “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如何会嫌弃。”阿姒顿时浑身轻松,世上哪能有两人声音相似,身形亦相近?至于他胸前是否有痣,也无需查证了。 正要收回手,却被他轻轻握住。 阿姒欲收回手:“你干嘛……” “既要量,自得好好量、一寸一寸量,以免夫人哪日疑窦再生,有损你我情意。”晏书珩双手不紧不慢顺着阿姒小臂往后,握住她双手。 他带着她,用指节一拃一拃地量,量到最后一寸,阿姒被迫圈抱着他腰身,不留缝隙地拥着他。 她耳后蹭地热了起来,这点热意如燎原之火,从耳际烧到两颊。 她的人纹丝不动。 也不知他是有意或无意,两人就那样相拥着,以爱侣的姿态,却各有各的心思。 从前一句夫君都能逗得他耳根子发红,如今反倒风水轮流转。 阿姒不甘被他压制。 她故意在他腰后凹下处按了按。 抓着她两手的那双大手骤然用力收紧,手的主人呼吸也紧了紧。 阿姒迅速松开手,后退两步。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怯生生地抬头:“我方才,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啊?还是又按到了你伤处,因为我……我听到你倒吸了一口气。” 晏书珩无言以对,含笑欣赏眼前这只披着兔皮的狐狸。 他点了点头,想起她看不到,又出声道:“无碍,只是明日要出行,有些事仍待安排,夫人好生歇息,我明日一早便回来接你。” 阿姒点头:“我等你。” “好。”晏书珩摸了摸她脑袋。 出门后,他在院中停下脚步,回身朝屋内望去,阿姒仍立在远处正侧耳细听,确认他人已走远,她大大呼出一口气,又伸手揉了揉发红的两颊。 不错,她也知道害羞。 晏书珩正要回头,却见阿姒抿唇狡黠轻笑,一副小人得逞模样。 他没了奈何,转身离去。 回到清竹园时,灯烛通明。 破雾将李娘子所说告知,请示道:“长公子,此前我们也往竹山派了人,但未搜到端倪,那刺客行事如此隐蔽,却偏偏被一个熟人看到了,是否是刻意为之?眼下是否要增派人手?” 晏书珩思忖一二:“从这边的别苑中随意找数十伙夫装作精锐派往竹山,其余人则藏在后方运杂物的马车内,以防他们声东击西。” 这夜,清竹园久未熄灯。 晏书珩忙到很晚才歇下,月夜景阒,昏暗室内,青年躺在竹榻上假寐,忽而抬手轻轻放在胸口。 薄薄的寝衣将胸前温意传到指腹,寝衣下的伤疤触感清晰。 顿时利剑刺入的钝痛无比真切。 晏书珩长睫倏然掀起,像月下出鞘的软剑,闪过一线寒光,但一阵微风过后,那眼中又是一片温润安静。 他笑了笑。 他该感谢自己这副嗓音。 . 翌日清晨,阿姒早早醒了。 昨夜,她辗转反侧,并非因为要启程,而是因为白日里的拥抱。 也不是头回那般亲近。 但今日不过隔着几层衣裳抱了抱,却有些怪,怪得她睡不着。 用过朝食后,晏书珩如约而至。他给她带来了一根细长竹竿,打磨得极为光滑,很是趁手。 阿姒用竹竿探了探路:“挺好用的,只是总觉得有些怪。” 晏书珩笑问:“如何怪?” 阿姒在躺椅中坐下,双手撑在竹竿上,下巴搭在手上,沧桑轻叹:“总觉得,忽然老了几十岁。” 晏书珩被她逗笑了。 阿姒听到他笑了,眼波流转,又道:“不过我倒是想出个谋生之道,将来走投无路了倒可试试。” 晏书珩饶有兴致:“什么法子?说来我也听听,你我合力。” 阿姒嘴角轻勾,笑容语气显而易见地明媚起来:“若夫君一道,那就更好办了,你声音好听,当个说书人,我呢,眼盲体弱,实在无能为力,就在脚边摆个碗负责收钱。” 晏书珩指''尖在她额际轻点:“我出力你收钱,算盘打得不错。” 阿姒揉揉额角,藏起狡黠:“得了钱还不都是咱们俩的,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凭白生分了。” 晏书珩抬手又在阿姒额上再点一下,刚触到她额角,一低眸对上她未缚缎带下清澈温柔的一双眼。 他纵容地收手。 “行,赚到的都给你。” 简单收拾打点一番后,二人连同竹鸢一道乘马车前往码头。 此处地偏,竹溪和竹山两座城间只有一处码头,离竹溪城近二十里。 道窄不宜行路,马车又慢又颠,正好经过一处茶棚,晏书珩拉过阿姒:“此地有个卖茶水的棚子,要下来透透气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首发 汉子颈间渗出血珠。 但他仍出言相劝:“小主子,属下贸然一问,您忘了虎视眈眈的兄长们?” 江回眼底映着剑光,干净的星眸一片平静淡漠:“我的人虽不剩多少,但也只留两种人,有用的,忠心的。 “你觉得,你如今属于哪一种?” 汉子顿时意识到不妥。 江回话里的果决冷酷让他骤然清醒,小主子这样的人,或许会动心,但又怎会为情所困?他在意那女郎更多是因为救命之恩,担心女郎因他之故被晏书珩玩弄。 他下定了决心,低头沉声道:“属下僭越,属下是见晏书珩虽骗了那女郎,但对她很上心,想着她眼下过得还好,何必让您去冒险?但她毕竟救了小主子的命,您要实在放心不下,也不必亲身去冒险,属下想办法把人给您劫回来!” 江回垂睫移开长剑,眼底有些讥诮:“以卵击石,自取其辱。” 他将剑收入鞘,毫不犹豫地朝前方走去,只留下一句话。 “最后一次,你去宜城,若办砸了落草为寇,不必回来。” 汉子面露喜色:“遵命!” 他前方的郎君已持剑走出数步,颀长身影消失在幽深丛林间。 像隐入雪夜的孤狼。 . 马车走了半日,临近黄昏时,车外响起一道鹧鸪啼鸣声。 阿姒正好受不了颠簸昏昏睡下,晏书珩掀开车帘走下马车,一名护卫领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民前来:“郎君,这人声称有位身穿黑衣的郎君雇他给您递话。” 晏书珩点点头,对那人和声道:“莫怕,我不会殃及无辜。” 那流民道:“有位姓江的郎君让我同您递话,说‘一个消息换一个人’,可否?” 晏书珩问:“他模样如何?” 那人摇头:“看不清。” 晏书珩又问:“他可曾说过,若我不换,他会如何?” 那人道:“他说,那便罢了。” 晏书珩薄唇莞尔轻牵。 “看来他的确如她所说还算重情重义,但也实在不算多。” 山风吹过,他身后长发和发带随风相互纠缠,莫名显得缱绻,也是山风使得他话里的情意变得渺然,让人难辨其中真假:“她是我心尖上的人,以人换人尚可考虑一二,以消息来换,我是舍不得的。” 那人又说:“他说这消息和个姓殷的有关,您会想知道的。” 晏书珩仍不为所动,从旁人那得到的消息,只能证明那是旁人想透露的,因此他回绝了:“可惜了,我这人固执,向来只信自己查到的消息。” 那人最终离开了。 破雾请示:“可要派人跟着?” 晏书珩只淡道不必。 “他既敢托路人传话,想必已想好退路,何必白费功夫,继续行路吧。” 马车总算在黄昏时分抵达码头。 上船后阿姒一直待在舱内,听说同行的还有江回的同僚,概因如此,他似乎很忙,送她进房后便离开了。 下晌,阿姒浓睡初醒,抱着被子正发呆,舱门忽被推开。她以为是竹鸢,慵懒叹道:“乘船真是无趣,我那夫君怎还未回来,怕不是坠入江中给鱼吃了……” 她像只懒猫拥被倒回榻上。 头顶传来熟稔的低笑,微弱但清冽的气息袭来,发顶被人揉了揉。 阿姒眸光闪了闪,得了什么解闷的玩意儿般朝他伸出双手。 “夫君,你总算回来了!” 她眼眸微亮,像正晒着太阳打盹却忽然见到上方停了麻雀的狸奴。 晏书珩亦像伸出逗猫的羽毛般伸出手,好让她能一下抓住。 “无聊了?”他问。 阿姒苦不堪言:“夫君不在,何止是无聊,日子都没了指望。” 晏书珩眼角眉梢都含着笑。 “既如此,夫君便带你出舱吹一吹风,给你的日子添些指望。” 他扶她走到舱外。 江风拂面,船只微晃,阿姒有些怕,便像抱木桩子般搂着晏书珩手臂不放。 晏书珩垂眼看向她。昨日为了试探抱着他时,阿姒尚还生分,自那后,她便尤其自然,似乎从前便是这样亲昵。 李婶曾言他们夫妻平日生分但夜里亲密,可晏书珩半信半疑,她清楚江回身上何处有痣,身形如何,也时常“口出浪言”。 显然已极尽亲密。 为何却连牵手都不自在? 如今想来是昨日查过一番后疑虑暂消,这才放下戒备。 晏书珩眉间凝了一瞬。 罢了,原本也是他假扮她夫君,喜欢的亦是相互试探的乐趣。 她放下防备,才更有意思。 他握住她手,拇指百无聊赖地在她手心打着圈轻轻揉按。 阿姒要抽回手,他指端却像钉子般钉在她手心,似要将她手心贯穿,刺痒似野火燎原,窜至手臂。 晏书珩瞧着她发红的耳垂,忍不住轻捏。长指上的温度好似要透过耳垂钻入骨缝,阿姒缩了缩脖子,便听到他道:“怎么了,夫人说过想与我多亲近,莫非都是假话。” 这副嗓音,疏离时就已让她着迷,温柔缱绻时才真撩人,听得阿姒心痒痒。 但她可不是色令智昏之流。 纵然被这嗓音勾得心痒痒,也不会任自己被他拿捏。 “我自然是喜欢的。” 她转身握住他那只手,借此阻止他的动作,体贴道:“船上不是有你的同僚么,当心他们笑你浮浪!” 晏书珩不再捉弄,悠然道:“同僚们都未成家,见我有妻子在侧只会艳羡,会在意的,恐怕只有一个人。” 他耐人寻味地停住了。 阿姒好奇接话:“哪个人?” 晏书珩望着江面,神色平淡:“自然是你那夫君,江回。” 阿姒误解了,只当他是在说俏皮话,嘴角微微弯起。 “不逗你了。”晏书珩轻笑。 他以为江回或许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惦记着被带走的妻子,他做了周全的准备,去期待那万分之一。 可惜此人比他想象要更重情些。 但也更冷静理智。 他沉思时,阿姒还惦记着适才他的捉弄,纤柔的长指悄悄摸到他耳垂,礼尚往来地轻揉慢捏。 淡淡的痒意窜至心口,晏书珩半垂着的长睫似蝶翅微颤。 习惯性地,他想,她是否又有怀疑?但对这不时的试探,晏书珩喜闻乐见,相当纵容道:“好玩么。” 作乱的人反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首发 那声音极温柔,如镜湖坠玉、深潭落石,温润中有一丝散漫。 阿姒半阖着的眼倏然睁开。 “夫君,怎么是你啊!” “不知道是我,还邀我同睡?” 晏书珩拈起她一缕垂落的长发,在指间缠绕把玩:“莫非,夫人想与之同床共枕的郎君不是我?” 又来了,这醋坛子。 再推托下去,他又得怀疑她对他感情不够真挚,阿姒只能道:“这处床榻狭小,比山间小院那张还单薄,夫君不许弄塌啊。” 她提起此事是想劝退他。 当初在山里时,阿姒和江回也曾同床共枕一次,是成婚当夜。 喝过交杯酒后,两人坐在榻边沉默不语,许久后阿姒先委婉道:“夫君,今夜本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可我眼下看不见……” 江回淡道:“无妨。” 这句无妨让阿姒猜不透他有没有要圆房的打算,她正打算找个合理的由头往后拖,江回又补道:“你还眼盲,别的事,等我带你回到故乡再说吧。” 阿姒松了口气。 当夜,念及是新婚之夜,江回并未离开,他们同睡一榻。 但谁也没有睡着。 第二夜,他们照例同睡,却发生了点小意外,阿姒回到榻边时不慎被绊住脚,险些栽倒那一刹江回反应迅速。 有力的臂膀拥住她,齐齐倒在榻上。 阿姒扭头,唇擦过他侧脸。 江回倏然收紧双手,飞快撑起手臂好不和她贴得那么近,他正要从她身上翻身下来,可刚一动弹,床榻却“轰”一下…… 塌了。 更难堪的是,江回还未来得及离开她身上,他们猝不及防地重重相撞。 第二日,阿姒腰酸得不行。 那之后,江回就称他身子沉怕再次压坏床榻,便一个睡床,一个睡地。 按理说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如今也比刚成婚熟稔些,可这次的床小得可怜,即便躺着不动,他清冽气息也萦绕着她。 早前又听竹鸢念了些话本,阿姒更不自然了,仿佛下一瞬他就要靠过来,像话本中那般“交颈缠''绵,颠鸾倒凤”。 阿姒越发不自在。 得给二人寻些事做。 寻些正经事。 她撑起身:“夫君,我好喜欢你的声音啊,你能和我说说话么?” 晏书珩不知小狐狸又打的什么主意,将她青丝缠在指尖。 “夫人希望我说些什么?还是说,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阿姒红了脸,未免夫君乱来,抓住他手腕:“竹鸢弄来了几本话本子,我看不见,夫君你能不能给我念一念?” “好,就念半刻钟。” 晏书珩掀被起身,照着阿姒的指点,取来一本话本。 说的是狐妖和书生的故事。 他念了一页,看向榻上的阿姒,她正抱膝而坐认真聆听,长长的青丝垂落肩上。晏书珩顿觉这话本选得甚妙,眼前缠着他念话本的,不就是只小狐狸? 话本中的狐妖千方百计想引诱书生,眼前的小狐狸亦不断暗示那些旖旎过往。 本子说的是文曲星下凡历劫成了个穷书生,被狐狸精盯上的故事。 这穷书生有位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子,然他未婚妻子唯利是图,见书生落魄,犹豫不决,但又因为父母重信无法悔婚。 正为难时,偶遇一狐妖。狐妖用术法和那女子换了脸,并助女子得到富家子弟的青睐。作为交换,女郎要告知狐妖书生的性情喜好,好让她扮成她去接近书生。 故事由此开始。 阿姒听得入神,仰面问道:“你说这狐妖为何要假扮书生的未婚妻?” 晏书珩不语,低头与她那双凝不了光的眼眸静静对视。 他不做声,只看着她。 女郎妩媚的眼中映着一豆烛火,使得这双无神的眼有了光采。 似乎已复明,正借话本试探他。 晏书珩温声解释:“或许是狐妖贪玩,又或许他另有图谋。” 阿姒不大明白:“她能图谋什么?大抵就是图这书生的元''阳,不过,按话本一贯的路子,狐妖书生最后定会相爱,届时狐妖会不会后悔?爱上后他又该如何,难不成要一辈子假扮书生的未婚妻子?” 晏书珩将视线从书上挪回阿姒轻动的发梢:“夫人怎就笃定是狐妖先动心?若是书生先爱上狐妖,甘愿被蒙骗呢。” 阿姒还未爱上过谁,但她觉得情?爱并非世人所想那般圣洁。 说白了还是离不开人心。 谁先动心,谁就失掉掌控权。 “那你继续念,我想知道是谁先动心?” 晏书珩往下念了几段,话本中并未是谁先动的心,只说“在一个月夜,唇齿相贴,两颗心齐齐颤动”。 他猛然合上话本。 舱内只闻船只破浪声。 好在江涛声是掩耳盗铃的手,将话本中勾出的暧昧遮掩几分。 晏书珩声音清润平静:“时辰已晚,且先念到这,该歇了。” 阿姒亦故作淡然,为假装心境未被话本干扰,打了个哈欠:“我累了。” 晏书珩莞尔:“累了就好。” 就没有余力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阿姒躺下了,耳朵却还留意他的动静。 青年安静坐在榻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看来不是她一个人在害羞。 阿姒如此安慰自己,脑中却一遍遍回想,那旖旎的一句话经那副撩人的嗓音念出,顿时像水墨在脑中晕开,寥寥数笔,就是一副叫人心旌荡漾的画。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嘴唇。 榻边的人动了动,俄而躺了下来,二人背对着背各卧两侧。 起初的不自在敌不过涌上的困意,阿姒很快昏昏欲睡,半睡半醒时似乎正走下台阶,忽地一个踩空,她吓醒了,紧紧抱住一切能抱住的东西:“这是地动了?!” 被她缠抱住的青年温和安抚她:“别怕,是船只靠岸补给。” 阿姒讪讪将手脚他身上挪开。 “怎么这么快?我记得夫君今日说过要到黎明才到下一个码头。” 晏书珩笑道:“船改道武陵了。” 阿姒听过这个地方,不无向往道:“当初在历城时,隔壁的婶婶便是武陵人,听她说武陵的鱼远近闻名,地方菜也多样。” “想尝尝么?”晏书珩转过身,手枕在头下,就着微弱烛光打量她。 阿姒不愿多添麻烦,压住口腹之欲:“是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2章 三更合一 闭关修炼 王子岳心满意足的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林云。 “呵,这误会有点深啊,林云。” 紫鸢秘境内,小冰凤幸灾乐祸的道。 “误会太大了。” 林云轻声苦笑。 “你打算怎么办?半月之后要去嘛,本帝可以提前给你做些准备。” 小冰凤跃跃欲试的道。 “我为何要去?关我何事。” 林云拒绝道。 本来误会就深了,这一去只怕根本就洗不清误会了。 起初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林云不得不担上一些夜倾天的因果,做些平日里不会做的荒诞之事。 可如今回想起来,自己的种种举动,在旁人眼中的确是情深一片。 难怪王子岳会误会,深究起来一点都不奇怪。 自己所做种种,的确让人没法看出破绽。 可无形之中,给白疏影带去太多麻烦了。 加上圣仙池之事,林云心中对白疏影是很愧疚的。 真要说起来,当初他和白疏影说好了,有朝一日来天道宗找她,以武会友。 可若真的狠心不去,似乎也不大好。 “渣男。”小冰凤鄙视道。 “这事不能再掺合了,我来天道宗是让实力再进一步,我还要回荒古域,还要为师尊护道!” 林云双目微凝,眼中神色愈发坚定起来。 不能再沾因果了,师尊早晚要冲击帝境,到时候天玄子肯定会出手。 林云目光扫去,视线又落在思过崖石碑上,心中轻声叹道。 思过崖,那就静思己过,安心修炼。 他将紫鸢剑匣抱回山洞,让大帝施展几道灵阵之后,将三生果取了出来。 咔咔! 当三生果取出来时,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又延伸出几道细小的缝隙。 林云惊讶的道:“怎么会这样?” “少见多怪,三生果本来就是一次使用的,你都分开使用好几次了。” 小冰凤走过来道:“拿过来,本帝看看。” “还能用几次。” “差不多两次,一次大约两年左右。”小冰凤看了会递给林云:“很可以了,这枚三生果算是极品,若不然效果更差。” “那得好好珍惜了。” 林云握紧三生果,沉声说道。 他能在天道 宗短短时间,实力大增,除了天道宗本身资源外,靠的就是这三生果了。 “不过你手上资源差不多用光了,你这次确定却要用三生果?”大帝质疑道。 没有对应的资源,进了三生果也就浪费时间而已。 “大圣之源还能用两次。”林云轻声道:“再用一次吧。” 整个天道宗传他炼化了一枚圣源,林云差点都忘记了,他还真有一枚圣源。 还是南帝亲传枯玄大圣留下的圣源! “你真不去?”小冰凤又问道。 “不去。” 林云咬咬牙,进入三生秘境中。 一年时间,应该足够将这次的大圣之源炼化。 枯玄大圣留下的圣源,一共封印了九次,所蕴含的磅礴圣气是成倍叠加。 到第八次,其中蕴含的圣气,已经比前面七次加起来还要多。 至于第九次,则比前面八次加起来,还要多上数倍有余。 林云盘膝而坐,他先取出圣龙丹,而后直接吞服了进去。 轰隆隆! 圣龙丹立刻化为磅礴血气,在林云体内涌动起来,发出如江河奔流般的巨大轰鸣。 当这股力量达到极致后,一股强大的龙气汇聚在林云胸腔,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啸。 吼! 一声龙吟惊天动地,林云背后剧痛无比,一对金色圣翼从其背后破体而出。 金乌圣翼在磅礴龙元刺激下,与他血肉不断融合,当彻底融合之后。 金乌圣翼上浮现出一道道圣纹,圣纹绽放间开始吞噬秘籍中的灵气。 “这圣龙丹,竟然让金乌圣翼与我融合的更加完美了。” 林云心中暗道。 逐日神诀修炼到最后,主要就是修炼这一对金乌圣翼。 金乌圣翼并不仅仅可以提升速度,本身就是万纹圣器,到最后甚至还能烙印星曜。 眼下一共有两万道圣纹,且融合了不少金乌翎羽,羽翼锋锐如圣兵。 如今靠着这枚圣龙丹,隐约间,居然还有辅助修炼的功能。 某种程度上,让他可以用上古金乌的方式,来吞噬天地间的灵气。 也就是说,我既可以用功法来修炼,也可以金乌羽翼来修炼。 同样的时间,却可以达到双倍修炼效果,静尘大圣的这枚圣龙丹倒是意外之喜。 “该解开封印了!” 林云心念微动, 凝结圣印,与心脏融合的枯玄秘钥,瞬间释放出磅礴圣气。 砰! 浩瀚无边的圣气,瞬间从其毛孔迸发出来,很快充斥在秘境每个角落。 而后圣气继续涌出来,不断重叠之下,这三生秘境的圣气达到无法想象的骇人地步。 “还好是在三生秘境,若是在外界的话,会有许多圣气直接浪费掉。” 林云心中暗道。 也算是提醒了他,将来解除最后一道封印时,必须提前布置好灵阵才行。 很快林云就在这三生秘境,修炼了三个月的时间。 他炼化了极为庞大的圣气,早早就可以尝试冲击一元涅盘了。 可林云并未这么做,而是选择继续炼化圣气,将圣气不断提纯。 他是十道龙脉,根基远非常人能比,初入涅盘就可与五元涅盘抗衡。 从某种意义上讲,涅盘之气越多越精纯,进入半圣之境就越难。 可相对而言,一旦突破晋升半圣,那他的实力也会变得更强。 闭关六个月后,林云终于尝试了第一次涅盘。 一切水到渠成,他的紫府处,凝聚出了一道拳头大小的元丹。 那是完全有涅盘之气,经过无数次淬炼之后,凝聚而成的丹核。 而原先杂乱无序的涅盘之气,也变得极为有规矩起来,化为一道道气体游动在元丹四方。 细细数去,足足有一万道涅盘之气,它们转动在元丹周围,一圈一圈绕着元丹转动。 就像是星璇一般,显得极为神奇,这已经不属于人道的修炼范畴了。 涅盘之境,就是一步步入圣,朝着圣道越走越近,离人道越走越远。 时间过的很快,林云在这三生秘境中,已经待了一年时间。 他终于达到了二元涅盘之境,他凝练出了第二枚元丹,周围环绕着两万道涅盘之气。 像是两大星璇,在紫府处同时转动,意念稍动就有磅礴涅盘之气充斥全身。 思过崖上。 白霄颇为无聊的站在石碑上,目光时不时朝山洞看去。 “这夜倾天竟然真能耐得住性子,不声不响就在山洞待了七天。” 白霄轻声叹道。 本想着夜倾天出来,至少还能聊聊天,没想到这家伙进去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晋江首发 “唉我说哥几个……你们昨晚听见城里的枪声了嘛?” 一个年岁最小的服务生一边将硬邦邦的木屐踩在脚上,一边神神秘秘的小声问了问身边的同伴。 “咋能没听见呢……我又不是聋子。” 说到这,名叫春来的年轻人看了看四周,忽然压低了声音。 “我今早听我隔壁四舅家的大哥说,昨天傍晚的时候日本人在城西一代抓了足足百十号人,现在都关在宪兵队过堂呢……。” “啥玩意,抓了百十号人?……我说春来,你小子可别当我没见过世面就在这胡咧咧啊。” 被对方的说辞吓了一跳,年轻的后生瞥了一眼对方,一脸的不信。 见状,春来白了他一眼,冷和一声将墙上的抹布扯了过来。 “你小子懂个屁,我四舅家的大哥可是在警察厅上班的,难不成他也是胡咧咧? 切……。” “啥玩意……你大哥当上政府警察了?” 一听春来的亲戚居然成了吃官家饭的人,年轻的后生顿时眼前一亮,赶紧热情的追上前拿过了对方手里的抹布,一脸的谄媚之色。 伪警察自打成立之后,在城里虽然名声之臭仅次于伪军特务,但是在搜刮民脂民膏这件事上,可谓是比之前者有过之而无不及。用老板姓的话说,就是肥的流油的差事。 “春来哥你先歇着,这几张桌子我替你忙活就行了。嘿嘿……您能不能给俺讲讲,这吃官家饭都是啥感觉……?” …… 站在不远处,听着两名同伴之间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李陌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其实,昨晚他也听到了城西传来的枪声甚至爆炸声。只是由于日军宵禁在即以及组织纪律上的严格要求,他也不敢贸然前往查看。 今天天一亮后,李陌虽说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但为了自己的任务能够继续下去,他还是坚持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老武不在,李陌深知自己就是情报员信天翁在城内唯一的联络人。如果自己贸然离开,那信天翁与组织的联系可就断了……。 当然,李陌此时也不是没有想到很可能是联络站出了问题。不过由于天亮后日军依然对城西执行了严密的封锁,因此无法通过封锁线打探消息的李陌也只能选择先回到和一番看看情况。 …… 不多时,随着时间慢慢来到了上午十点整,日料店内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很快,不仅一楼的大 厅内坐满了食客,就连二楼的包厢内也渐渐开始有人入座。 然而,虽然饭馆内的客人越来越多,但地下党李陌在忙碌之余,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不为别的,而是今天来的客人中日本人的数量明显超过了以往。 按说和一番本就是一家日料店,因此城里的日本人常来光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今天进门的客人中,日本客人的数量不仅占据了大半,而且多了许多面色冷峻生面孔。 而这些新客人在在见多识广的李陌看来,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军人出身! 要知道,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这些在军人中看似正常举动如果放在一般的百姓商人身上,那就太不正常了,甚至还显得有些另类。 很快,就在一楼大堂内的西洋时钟指向十点半的时候,随着一辆稀有的别克小汽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大门外,几个衣着笔挺的日本人先后走了进来。领头的人,正是日军驻扎运城地区的情报头子——高木西腾! …… 看到有日本高级军官来访,日料店的中国经理赶紧笑眯眯的迎了出去,用他那熟练的日语热情的套着近乎。 一番礼节性的谈话后,经理亲自带着高木他们上了二楼,将其安排在了一个位置极佳的包厢内招待。 很快,随着一份份日本传统菜肴被经理带人端上了二楼,一直在一楼忙碌的李陌找了一个送客人离开的机会,迅速来到了大门外。 瞅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街道,他迅速从腰间抽出一节黑色的布条,然后麻利的绑在了料理店外的日式灯笼挂钩上。 今天饭店内的情况着实有些异常,为了防止信天翁发生危险,李陌决定将警告的信号挂出去。 顺利的挂好了标志,李陌长吁了一口气,一脸轻松的回到了餐馆内。 …… 几分钟后,就在李陌刚刚从后厨端了一盘寿司出来的时候,一直亲自在二楼照顾客人的餐厅经理忽然满头大汗的走了下来。 刚一下楼,他便将在一楼忙碌的李陌叫到了身边。 “小李,二楼三号包厢的客人你去接待一下,问问他们还想要什么东西。” 闻言不解的皱了皱眉,李陌看了一眼二楼的位置,有些胆怯的说道: “经理啊……这种客人我看还是您去接待吧,我怕我伺候不周啊。” 听到这,经理的脸色顿时一沉。 “废话,老子要是伺候的了还用得上你!……姥姥的,你小子 赶紧上去,一会让高木先生他们等急了,小心我让你卷铺盖滚蛋!” 似乎是在日本人那里没得到什么好脸色,心中赌气的料理店经理的脸色有些难看,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 见状,李陌也只得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这份工作是老武专门授意他做的,属于一个极为隐秘的潜伏岗位。因此,虽说心中依然有些犹疑,但李陌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 踩着坚硬的木屐来到二楼,李陌小心翼翼的来到包厢前,轻轻的拉开了房门。 “您好……请问……。” 就在李陌刚刚张嘴询问的一瞬间,两名便装的日本军人忽然猛的上前,一左一右牢牢的抓住了李陌的胳膊。 “太君……太君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突然遭到袭击,李陌在惊骇之余,也是赶紧大喊着挣扎了起来。 嘭……嘭…… 不过,还未能李陌的话音落地,另外一名日本人便已经抢先一步,狠狠一记重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短短几秒钟内,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毫无反抗能力的李陌嘴角很快便流出了一丝血水……。 不多时,李陌的身体已经被打的弓成虾米状,出了哼哼外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第24章 只要她高兴 6白眸心泛着玻璃一般冰冷的色泽,半晌,他走到沙区那边,“查出来,让他生不如死,不管是谁的人。” “是,6总。”秦秘书又低下头,“那慕太子的事……” 6白一笑,“我想此刻他没有心思来纠缠安夏儿吧,上次那颗子弹够他受。” 虽然前阵子安夏儿那天和慕斯城在山顶上的事,被媒体传了一阵子,但由于双方都没有出来澄清或承认,最后仅又被当成了一次豪门的绯闻话题,又不了了之了。 临近帝晟手机上市,整个亚洲商界高度关注中,媒体和网络也几乎每天都有帝晟智能全息手机的新闻。 —————— s城高级私人医院—圣马利医院。 病房。 病门外面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保镖,以及医院的安保人员,自从一个月前慕氏的太子爷受伤来医院后,医院就采取了对名人的绝对**性保护,以及让专门的医护人员负责这个男人。 病房里的男人眸子看着外面,穿着黑色的衬衫,甚至没有穿病号服,完全不像是病人。 慕斯城的助理将慕夫人送出去后,回来对他道,“太子,夫人他们让医院替你办院手续了,说要让你回慕家养伤,慕家已经请了专业的医护人员过去。” “哼。”慕斯城唇边一抹弧度慢慢扬起,“让我回慕家,方便每天跟我念叨结婚的事吧。” 阿晋沉默了一下,“太子,你和安大小姐一直恩爱得很,这次你受伤她担心你不少于慕家,您不是早说过会娶她么,为什么现在……” 突然又不想结婚了呢。 慕斯城上回从z市回来后对安琪儿的态度就变了,但慕斯城也没有说与安琪儿退婚,阿晋曾一度以为他们只是吵架。 “也没什么。”慕斯城道,“只是没有那么爱她了,感觉这东西一旦失去,很难再回来。” 说到这,慕斯城停了一下。 脑子里回想起安夏儿的话。 安夏儿对他……也是这样么?慕斯城手死死地握起,瞳孔微微颤动起来,唇边的苦笑缓缓溢开。 “……”虽然早有意料,但阿晋亲耳听到,还是无比震惊,“那太子,那天你和安夏儿小姐离开帝晟集团布会,在山顶时到底生了什么?” 慕斯城冷笑,“你以为,只是那天晚上生的事么?” “……” “从那次我去z市开始。”慕斯城道,“我知道了当 年我眼睛受伤的那段时间出现在我身边的女孩子,不是琪儿,是安夏儿。” 阿晋当即脸色大变,“太子,这……” 那个人不是安大小姐? 真是安夏儿? “是琪儿说谎了。”慕斯城手握成拳,关节白。 阿晋听到这个陡然的消息,心里的惊憾无以复加。 他知道慕斯城这些年心里都有一个女子,一个对他很重要的女子。 ——那是安琪儿。 在慕斯城眼睛看不到光明时出现的女子。 所以当时慕斯城就是跟安夏儿解除了婚约,跟安琪儿在一起了,阿晋也觉得很正常,毕竟那个女孩子对慕斯城才是最重要的。 “……那不是,安大小姐?”就连阿晋的脸色也白了,“真是安夏儿小姐么?” 慕斯城哼笑道,“想我慕斯城商场得利,却情场失利,如今竟然被安家的两个女儿欺骗。安琪儿冒充那个女孩子来到我身边,享尽我给她的宠爱,而安夏儿那个女人……” 想到在山顶的那天晚上安夏儿冷决的话,慕斯城的眼神愈加变得黑暗,握起的手关节作响: “她明明知道,她明明知道我爱的是她,但她故意不解释,想看我知道真相后的痛苦,看我得不到她之后的悔不当初。” “太子……”阿晋听到慕斯城痛苦的声音,作为他的下属他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慕斯城手放在受伤的肩胛,冷锐的黑眸闪着,“6白……这就是你的意思么?” 为了安夏儿,他不介意跟他开枪,连慕家和6家都不顾了。 他的笑一点点变得肆谑。 阿晋咬了咬牙,“太子,你想怎么做,只要你一句话,我一定赴汤滔火。” 慕斯城手缓缓从肩上放了下来,“慕家不就是说,让我务必娶琪儿么,如今安氏几乎一半的股份都在6白手中,将我和安夏儿半夜在山顶幽会的消息传出去的人是琪儿吧?” 阿晋点,“太子,想必是……” 安大小姐看着很温文纯良,其实心思很毒辣,为了整垮安夏儿,她估记会不择手段—— 尽管慕斯城说过不希望她插手安夏儿的事。 但这会慕斯城与安夏儿在‘山顶’幽会的事,让安琪儿已经彻底快疯了,她也许只想整死安夏儿…… “6白不 是事事维护着安夏儿么?”慕斯城眼睛溢出一丝冷意,“如今琪儿将安夏儿和我的事曝了出去,那 就等着他将安氏打压下去吧,安家没有安氏,我看慕家还要不要求我娶一个家门落魄的千金大小姐。” 慕斯城对于安琪儿,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爱了,他跟安琪儿在一起甚至要娶她,是慕家要强加给他的责任! 所以如果6白因为安夏儿和他的绯闻一事,而打压安家,这一回慕斯城也不会出手相救,相反,安家失去安氏,他相信慕家也不会让他娶一个家门落魄的女子。 阿晋听明白了慕斯城的意思,“是,太子。” 但是。 慕斯城忽略了6白的隐忍。 6白回浅水湾的车上,接着安夏儿的电话,拢了拢眉,“……什么?你又在做饭了?” “怎么了嘛!”电话里传来安夏儿一丝不满的声音,“我知道你嫌弃——”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仅仅是因为你做不好。 6白心里说。 “但我是不会放弃的。”安夏儿道,“我觉得上回做得已经有进步了,岂码青菜看着像样子了,裴少爷在帝晟集团时不说可以么。那表示我还有进步的空间,这回我就全部进攻青菜,青菜是绿色食品,多吃点也好,我今天就做一道素菜宴!” 志气雄壮地说完,安夏儿果决地挂了电话,付诸行动了。 “你若是有空,可以准备一下‘唯丽’香氛产品上线的事……”6白话没有完,就听到了电话里的盲音。 6白揉着眉心。 “裴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5章 第25章 “宗师”。 这个词,多用于指代在某个领域成就不凡、受人尊崇,可被奉为业内圭臬、师表的“大师级人物”。 若是在古代,唯有那些开宗立派、开创一门行业或是学说的大能者,才能有此殊荣。 而在现代社会,这个词,似乎已然从社会上绝迹、在普通人之间绝迹。 再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又“卷土重来”,转而被人们引用在适者之间,成了对强者们的称赞之词。 下品、中品、高品。 “高品”,即为最上层的适者群体,是令无数人仰望的“人上之人”。 七品军司、八品勋爵、九品相王…… 在华夏境内,“宗师”并不是一个明文规定的称号,也并非适者公会官方承认的境界名,但是人们心中已经默默地达成了共识—— 高品即称宗师,宗师即为高品! 在万千适者当中,能够突破**极境,以肉身之躯承载上三品无俦狂暴能量之人,少之又少,同时,他们又掌控着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力、承担着无尽的责任…… 自然是无愧于“宗师”之名! 邵元王身为华夏国首,肩膀上承载着整个国家的担子,同时,他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九品相王境强者。 华夏宗师之一。 他的王之封号,就是“元王”! 据说,“邵元王”并不是他的本名,而是在他成为华夏国首之后,重新更改而来的名字。 姓名,与王号一致……名即王号,王号即名! “元”字,有初始、原点之意,象征着万物的起始点和开端。 邵元王以“元”为王号,应当是取其“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意境。 同时,这个“元”字也寄托着他的夙愿。 做华夏局势的“变更之点”,开启一个崭新的时代,建成一个更加强势、盛大的国度! 这是邵元王的梦,也是他毕生之愿。 至于“驱尽魔兽,光复山河”……? 拜托,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只有小孩儿才会立下如此宏大而又不切实际的愿望…… 广袤无垠的华夏大地上,除了星星点点的几座人类城池之外,其余的所有山川湖海,都盘踞着魔兽。 设想一下,华夏境内的整个魔兽族群,会是多么庞大的一个基数群体? 不算海洋中的海族之兽,光是陆地和天空中的魔兽 ,就远超三十亿之数。 而华夏人类,也不过十几亿而已。 其中的适者,更是不过几千万。 再除去数量庞大的下品适者,真正能与魔兽一战的适者,又少了一大批…… 固守城市结界,已是筋疲力竭,哪里还有余力屠尽魔兽? 更何谈光复失土? 这个“不切实际”的梦想,还遥远得很。 至少邵元王心中有数,自己多半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这个宏愿,唯有留给后人。 待到未来某一届华夏国首,可以克复神州,实现伟大的“华夏之梦”。 到时候,邵元王虽身在九泉之下,亦当与其他华夏烈魂浮一大白,痛饮百盏,聊抒心中快哉之意…… 星星在空中眨着眼。 邵元王也收回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的思绪,视线再度聚焦在手中的烫金请帖上,默读着请柬的内容…… “上冬阳月,时暮金秋。 长弓商会愿举真礼,携果实累结之好,聚诸人杰以飨宴,同席鉴宝品而择其良主,赠英雄一柄青锋。 书侠意,写雄风,助我华夏群雄一臂之力,斩魔兽宵小于域外…… 扬我国风,震慑蛮荒鬼兽。 所募善款,当为砖瓦,为国梁之所用,锐其刀锋……” (请柬大意: 十月份是一个丰收的好季节。 长弓商会想要举办一场典礼,承接秋季硕果累结的美好寓意,在宴会上,结识诸位宗师,同时,也在宴会上鉴宝、拍卖,“宝剑配英雄”。 …… 拍卖筹得的财物,会用于国家建设……) “……” 邵元王忍不住轻笑一声,呢喃道:“长弓商会这请柬,是谁写的? 怎么还整上文言文了…… 若是碰到那些不喜文人骚客咬文嚼字的暴脾气,还不当场把这请柬撕了? 哈哈哈……” 不过,说真的,这篇文章洋洋洒洒,虽然使用古文言,但是并不矫揉造作、忸怩作态,反而情真意切,把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 哪怕这不是一场拍卖会,而是什么刀山火海,恐怕也会有人前去捧场。 邵元王并不反感这种使用文言文的做法。 他认为,这样的行为是在提倡古时之风,发扬华夏的传统,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好事…… 请柬的反面,就是拍 卖会的商品清单。 这次,长弓商会没有再搬弄什么文言文,而是简单直接地罗列出所有商品名称,甚至还根据拍品的类别,分列在不同的格子内,看起来清晰、明了。 勾描出商品名的金丝上,还附着着一缕缕精神力,刻画着精神力文字,标注着商品的作用、起拍价和预估价格…… 可以说是非常贴心了。 这种精神力文字,本是无形无色,必须要使用精神力,以特殊的方式才能阅读。 七品境界以下的适者,除非是那种精神力远超同境的特殊天赋者,否则根本无法读取有关商品的详细信息,只能看到金丝织就的商品名称罢了,连它的功效、作用,逗只能自己猜。 就比如“防具”以类中的“龙鳞甲”,六品和六品以下的适者看到它,只能猜测出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防弹衣,不知是使用龙鳞制成,还是仅仅是形似龙鳞…… 而高品的强者就不同了。 他们可以阅读精神文字,从而得知: 龙鳞甲,以巅峰主帅魔兽——天岩蛟和龙血石髓炼制而成,可以抵挡君王之下的绝大多数伤害,土属性元素之力浓重,尤其克制水元素。其色棕黄,附带一式“岩龙守护”之技,可以抵挡魔兽君王一次致命伤害。如果遭受巅峰君王一击之力,则会破碎、报废…… 以精神力之文在请柬上书写,并不是轻视任何人,只是…… 这原本就是高品三境宗师的盛会。 很多拍品,本就是专为宗师而生的宝物。 只有高品适者,才能发挥其真正效用。 比如这用来与七级主帅、八级君王鏖战的龙鳞甲。 再比如…… 帝灵石! 传说之物,可以让九品相王一窥“更高境界”的命运之钥,引动【真魂】的神赐之宝! 九品并非巅峰。 九品境界之上,还有一个所谓的“九品真魂”强者。 换句话说,能够觉醒出“真魂”的九品强者,就是九品真魂相王! ——一个不为九品之下强者所知的强横境界。 有人称之为“真王”、“尊王”…… 不过,更多的九品强者,还是喜欢称它为“十品”! 真魂,本就是不属于寻常九品境界的超凡之力,把它另立一境,也未尝不可。 有关“真魂”,邵元王也是苦苦寻求多年而未果。 据他了解,“真魂”是世间最奇 妙之物,因人而异。 就目前看来,每一个已知的真魂强者,其真魂都不尽相同,甚至是你无法想象得一件物品,都有可能是一位王者的真魂…… 而且,真魂显现的时机也是完全让人摸不透。 有人穷其一生,在九品境界待了五十载岁月,耗尽千万瑰宝、灵药,也没能摸到“真魂境界”的门槛。 而有的人只是刚刚封王七年,就召唤出了属于自己的真魂,一跃成为位列诸王之上的“王上之王”! 而那人,后来成为华夏最巅峰的握权者之一,奋战半生…… 邵元王,正是他的弟子…… 曾有踏足那个境界的真王说过: “虽同为“九品”之境,但无异于云泥之别。” 一尊掌握真魂之力的王者,哪怕是独战数位、十数位九品相王,也不会落于下风。 若是其战力超绝,甚至可以以少胜多,完成“斩败十王”的壮举! 邵元王的师父,曾经就做过这种事…… 凭借真魂之力,与十几位异国九品相抗,斩三人、废六人、遁逃四人…… 这就是“真魂”的威能! 那一战之后,数年之内,诸国都不敢捋华夏龙须,唯有低眉颔首,生怕真魂再来斩杀他们的九品强者…… 一人之力,杀得九品胆寒…… 这样的力量,谁不心动呢? 多出一位九品,都是一国之幸、人族之福,更何况战力远在其上的“十品真魂”之王呢? 目前,凭借着地大物博、史脉绵长的优势,华夏“培养”出的十品真王,也不过只有双手之数左右。 放眼全世界,能够使用真魂之力的,也不过寥寥百人。 按照百亿人口来算,那就是“亿分之一”的概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6章 第26章 “师尊!” 绯如兮一颗心悬了起来,她赶忙跑过去,蹲在他的面前,眼里坠满泪水。 他如瀑的长发滑落在地上,被蒙上一层薄冰,与冰冻的地面连接在一起,他的头深埋进膝盖里,一动不动像个冰雕刻而成的假人。 “师尊,我回来了。”绯如兮想伸手去拍拍他的肩,却被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寒气瞬间冻伤了手,如同被万千细针刺入一般,她疼得下意识的缩回手,闷哼了一声。 莫长离豪无生息,尽管绯如兮在他身旁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他。这么重的寒气,绯如兮感觉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凌结住了一般,余温渐渐散去,四肢越来越不灵活。 她生怕莫长离就这样一直被冰冻下去,见唤他不醒,她顾不得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寒气,伸出手一把将他抱住,像是抱了一块冰窑里的千年寒冰,冻得绯如兮周身都在颤抖。 “阿兮……”莫长离恍地睁开双眼,寒冰迅速消散,他反手将绯如兮搂在怀中,很紧很紧。 “师尊,你有没有事?”绯如兮渐渐感觉到周围的寒气已经消散,可莫长离的身体依旧冰凉得彻底。 “我没事。”莫长离的脸深埋进绯如兮纤细的脖颈之中,道:“阿兮,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你,我一刻见不到你都感觉快要疯掉,我最近总是莫名的心慌,总感觉有一天你会悄无声息的离我而去。我在害怕,阿兮,你教我,你教我要怎么爱你,你才不会觉得我烦。” 绯如兮心中犹如惊涛核浪拍打,她轻轻拍了拍莫长离的肩膀,像是在哄小孩一般,极其温柔的道:“师尊,以后我去哪里都跟你讲。” 她不敢说“我再也不离开你身边”这类话,她很清楚,他与莫长离,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就像两个不同种类的物种,即便两心相悦,也是不能在一起的。 这世间,就是有这么多的无奈。 莫长离抬起头,突然对绯如兮苦笑道:“阿兮,你一夜未归,我本来很生气的,可现在一看到你,心中的所有怨气都消散不见了。我想好了,你最近心不在南塘,不在雪山之巅,一定是因为你那个表哥的突然到来,阿兮,你可以带他来南塘,反正朝暮峰空房间多的是,我让无忧给他安排住处。” 绯如兮一听,心中大喜,默道:要是系统君能在朝暮峰住下的话,一来蝶舞不易找到他,二来自己就可以随时随地光明正大的和他商讨如何恢复能量原石的事了。 尽管很高兴,可绯如兮还是很平淡的问道:“师尊,你 不介意吗?” “不介意,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够了。”莫长离将绯如兮扶起来,拉着她往屋外走去。 此时屋外的雪已经恢复了正常,稀稀落落的下,地面上的冰也都一一消散,绯如兮想起方才山脚下的那场不合时宜的大雪,望着莫长离问道:“师尊,是不是你一不高兴,整个世界都会下雪?” 莫长离点头,可欲言又止。 绯如兮追着问“为什么。” 他的眼眸似江南烟雨一般,被蒙上一层薄薄的雾,他别过头不看绯如兮的眼,道:“我也不知道。” 绯如兮知他一定有着不愿开口的故事,就没再追问下去。不觉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捂住肚子笑着对莫长离道:“师尊,我都有些饿了,我们一起去朝暮峰吃顿好吃的吧,我听说无忧师兄他们外出做任务,昨天刚回来,好久没见到他了,顺便去找他叙叙旧。” “你是想去吃饭,还是想去见无忧?”莫长离盯着绯如兮的眉眼道。 绯如兮嘿嘿一笑道:“都是,无忧师兄做饭好吃,我是想见他,让他做顿饭。” 莫长离听后剑眉微皱道:“阿兮,你若想吃,改天师尊做给你吃。” 绯如兮听罢,忍住不笑。这结灵大陆上谁人不知,无争长老不食人间烟火,平日也就饮茶喝露,大多数时间都靠着一身浑厚的灵气来保持饱腹感,一个连美食都不会品尝的人,怎么会做饭呢? 绯如兮只当他在逗她开心,随口回了一句:“好的,师尊,我等着。” 两人结伴来到朝暮峰,无忧向莫长离交代了一些此次出行收集到的信息后,便在绯如兮的再三催促进了厨房。 宽阔的院落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莫长离的到来,一众弟子都在各自认真的忙着自己的事,弹琴作画,读诗诵经,舞剑打坐,结界修行……看起来异常认真,而且每个人都俊美得很,看起来简直是一副美男齐聚图。 绯如兮看完这个看那个,时不时的拍手叫好,看着一身白衣,长发恣意飞扬,身姿飘逸,舞剑舞得像仙女下凡的眉人师兄,绯如兮想起自己穿位面之前,好歹也是个舞蹈生,也曾一舞作罢,引来无数学弟倾心,于是趁着兴趣上头,她自告奋勇,说要与眉人师兄一起舞一段“孔雀东南飞。” 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舞,莫长离皱着眉头道:“不许,你若想舞,改日……改日我陪你便是。” “……” 莫长离又对着一众弟子道:“都停下吧,吃了饭 再继续。” “是,师尊。”一众弟子立即有条不紊的排成两列,拱手曲腰,恭恭敬敬的朝莫长离敬礼。 绯如兮心想,她跟了莫长离这么久,好像都还没认认真真的这般向他行过敬礼,平日里与他说话也不像别的师兄那般恭恭敬敬。 于是起身,与师兄们站成一排,学着他们敬礼的样子拱手道:“是,师尊。” 见她这个样子,莫长离差点被嘴里刚咽下的茶水呛住,他心想,他是要与绯如兮行结婚礼的,所以不想接受她的敬师礼。 一阵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无忧从厨房出来,大喊道:“快来几个帮忙端菜。” 众师兄一哄而散,绯如兮也去凑这份热闹,将食物一盘盘端上桌后,绯如兮发现,众弟子都恭恭敬敬坐得端端正正的,一看就是在等莫长离开口。 绯如兮心想,吃饭本就讲求的是热热闹闹,有莫长离在这里,大家都放不开,要是平时这种大家齐聚一堂吃饭的日子,估计好多师兄都会从树下挖出偷偷珍藏起来的美酒,然后大家一起边吃边喝。 于是她小声的对莫长离道:“师尊,你要亲和一点,你看,每个桌子人都坐得满满当当的,就这一桌只有我们两个坐,这么多菜,我们哪里吃得完。” “吃不完打包回雪山之巅,你当夜宵。”莫长离淡淡道,也察觉到因自己的严肃,一众弟子与他生疏得很,往日他并没有在乎这么多,只觉得师徒之间就应该谦逊有礼,如今有了绯如兮这只欢脱的百灵鸟,他突然觉得,或许自己应该改改性子,至少一眼看起来,不是那么令人望而生畏。 这样想吧,他道:“今日你们若是想喝酒的话,也可以畅饮一番。” 此话一出,吓得众弟子够呛,纷纷心想:“莫非师尊是想借此机会来试探我们?”平日里莫长离是不允许弟子饮酒的,他觉得喝酒只会让人丑态百出,可他大多数时间都呆在雪山之巅,极少来朝暮峰,所有要求弟子做的事也都是通过结界传讯。 因这朝暮峰灵力浑厚,仙禽异兽,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埋在地里的酒会变得像琼浆玉露一般,让人欲罢不能,所以久而久之,每个弟子都养成偷偷藏酒的习惯。 如今莫长离这么一说,他们一颗心纷纷悬了起来,赶紧连连道:“喝茶水就不错……” 绯如兮看出了大家的担忧,低头扒饭不说什么,她想起往日她无聊之时,总是半夜偷偷溜下雪山之巅,来到朝暮峰找师兄们喝酒谈心。 每次他们都豪不吝啬的拿 出自己珍藏的美酒,争着让绯如兮一品,说说谁的酒更好。 而绯如兮酒量虽不好,可那些酒并不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章 第27章 “骆师妹,陆兄可有给你传音?”在鹰钩鼻男子与涂方一行人如同惊弓之鸟的退走之后,陶风心头一动,向旁边退下来疗伤的骆清低声问道。 “没有。” 骆清摇了摇头,眼睛并没有看来看去,事实上她也认为是陆小天暗中出手帮她。因为她认识的人里面,除了金丹修士,其他筑基修士不可能有这般神出鬼没的手段。除了那个对她而言,仍然如同谜团一般的陆小天。只不过骆清在修仙界闯荡这么久,阅历早已经远非当初的一个普通少女可比。既然陆小天没有现身出来,自然是有其不现身的理由。 “以陆兄的实力,远胜你我,应该不会无端殒落才是。”陶风皱了皱眉,他与宗盛方才向周围的修士问了一问,出来的几波修士之中,也只有他们这几波人,除了那个轻易射杀了筑基后期修士的青年已经远遁之外,其他从分殿中出来的人悉数在场。不过潜意识里,不管是陶风还是宗盛,都不认为陆小天能一箭轻易击杀一名后期修士。那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也许还在功法殿中也说不定。”宗盛显然想法跟陶风也差不多。 正说着,功法殿突然一颤,不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功法殿并不是直接坍塌,整个功法殿一阵金光流转。三道人影同时吐血从功法殿中飞出。三块黑乎乎的令牌如同流光火石飞遁而走。 这三个人竟然被功法殿排斥出来?陆小天颇为意外,不过看到那三块令牌,哪怕是他再淡定,此时仍然毫不犹豫的纵身而起。伸手朝其中的一块令牌抓去。 那三个被弹出来的人,仍然一脸不甘心地再次抓向令牌。 “东方道友!”尤如风面色一惊,叫出声来时,陆小天已经加入到了争夺令牌的行列之中,尤如风自知实力有限,跺了跺足,未敢像陆小天那般直接冲出,让他颇不心痛的是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失去眼前这个颇为可靠的盟友了。 随着陆小天的加入,另外也有十数人加入抢夺令牌的混战群体。 “想抢我的令牌,做梦!”之前那被弹射出来的是一名体胖老者,豁然是已经筑基七层,刚进入后期的修士,手里一记尖刀朝陆小天的胸口扎来。刀未至,尖利的刀气已经快打到陆小天的身上。 无论是炽炎离火剑,还是火蛟弓箭,别人都看到他用过。甚至裂地刀也十分惹眼,如果此时露出底细,在场这么多人,总有一些厉害之极的人物,将前因后果联想起来,恐怕他身上拥有凝金丹的消息很快便会传开。可是除了这几件法器之外,他一时间也没有衬手 的法器可用。不过陆小天没有丝毫慌张,他眼神一动,取出一把普通的青钩法器,殒落在他手里的筑基修士太多,陆小天都记不起来这把法器究竟是从谁手里夺过来的。 这把普通的青钩法器显然不是胖老者的对手,尖刀与青钩法器相撞,便立即被短小但厚实的尖刀给击得粉碎,这把尖刀竟然是一把锋利之极的顶阶法器,比起裂地刀也差不了多少了。 胖老者脸上闪过一丝残酷的笑意,等待着尖刀插进陆小天胸口的那一刻到来。 在附近观战的尤如风哀声叹了口气,现在他又要形单影只了。便是骆清,莫名的也心里一紧,她也说不清楚来由,怎么忽然就注意到了这边。 “一个普通的筑基中期修士,也敢加入到这种混战中,真是不知死活。”张兰冷冷一笑。 便是陶风不认为进入到混元道藏中的人会是真傻子,自觉有丹元法器在手,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刀气已至,勉强能自救,恐怕也要身负重伤,毕竟双方的修为差了太多。难不成真有什么后手不成? “什么?”在场所有人眼珠子再一次瞪了出来,只见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大胡子,一双稍显白净的手,看上去如同一个书生,平平无奇的手,此时没有丝毫保护,直接捏在了尖刀的刀锋之上。那锋锐无比,足以开山裂石的刀气,刺破了陆小天的外衣,但却没有划破丝毫肌肤。 胖老者一脸惊骇,他用尽了力气,也未能将尖刀抽回,甚至还未反应过来,陆小天一记鞭腿抽了过来。 胖老者仓促之下,只来得及撑起一道普通的防御灵罩,并且祭出一张土墙术的中阶灵符。 砰,陆小天直接用身体蛮横的在土墙上撞了个大破洞,鞭腿抽碎了胖老者的防御灵罩。脚影直接踢碎灵罩,打在胖老者的脑袋上。 胖老者的脑袋顿时如同西瓜被瞬间重击,四散炸裂开来。无头尸体从空飞坠下。 陆小天平静的眼神扫过,周围冲上来的好几名修士惊慌四散而走,带着一副苍白的脸色。 “六阶体修!”在场不知道是谁,嘴里艰难地吐露出了这几个字。体修的晋阶比起普通的修士更为苛刻,这个大胡子竟然能达到如此恐怖的地步。简直跟件人形兵器差不多。 胖老者殒落之后,再没有一人敢跟陆小天争这块令牌,陆小天随手一扔,那把质地颇好的尖刀如同离弦之箭,一刀斩在胖老者逃出的元神之上。同时伸手虚空一抓,令牌与胖老者的储物袋落进手中。接触到令牌的一刹那,陆小天身形一晃,便从原 地消失了。 “六阶的体修,竟然如此可怕!”从陆小天徒手抓住那把顶阶法器时,陶风,宗盛几人便感觉到肩上一沉。毕竟周围存在一个如此厉害的人,敌友不明,难免心里惴惴不安。 除了尚在激战中抢夺剩下两块令牌的人没能目睹这边的情形,其他原本想要加入到抢夺令牌行列的人手下都慢了几分。毕竟进入到功法殿便有可能跟刚才这个六阶的体修对上。 “你的冥风尺,能不能威胁到此人的性命?”宗盛面色沉重地向陶风问道。 “六阶体修,在修炼时,身体便已经经过了千锤百炼,等闲的法器根本难以攻破其防御,我从未有过与这种体修高手交手过的经验,也不好判断。不过单凭我们两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陶风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苦笑着摇头道。 “难道真的加冥风尺也破不了他的防御?”宗盛,张兰吃惊道。 “这倒不是,便是六阶体修,身体也无法同丹元法器相提并论。只是他还有别的手段,能削弱丹元法器的攻击力度,再加上身体本身的防御力,被削弱的攻击打在他的身上,也无法对其造成多少威胁。如果我的修为再高一些,也达到筑基后期,也许还能同此人一战,现在还不成。” “走吧,既然此人进了功法殿,这里便没我们什么事了。”宗盛叹了口气说道。 陶风看向骆清,骆清点了点头,既然此地没能发现陆小天的身影,此时她也得到了一些东西,混元道藏中的五殿已经塌了四殿,剩下的功法殿不说争不过,就算争得过,她也没有多少兴趣,毕竟她现在修炼的功法已经十分了得,并不需要再换别的功法。 功法殿与之前的丹药殿倒是差不多的格局。普通的石殿,只是在石殿中央,并不是很多功法,而是一尊闭目,颇有几分仙风道骨,须发颇长的老道人。或者说是一尊非金非石的雕像更为合适,只是栩栩如生,看上去与旁人并无二致罢了。陆小天从上面感受不到丝毫生命气息的波动。 四周一本功法都没有,难道已经被之前的胖老者还有另外两人都取走了?陆小天心头一阵诧异,连忙将胖老者的储物袋取了出来,一看里面,灵物倒是不少,各种中品,低品的灵石加起来有十多万的样子,还有六块上品灵石。几本功法都只是普通的筑基修士修炼的。虽然也有十分厉害的,可并非陆小天心中所想。 早知如此,之前便应该将三人都截杀,陆小天心里颇有些悔意。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时间也不能倒流。 转眼 间,又有一男一女被传送了进来。男的是个短发青年,女的是一个中年圆脸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章 第28章 叶谦摇摇头,以坚定的语气道:“不行,我之所以将这件事告诉你,不是希望你能够过來帮我,而是希望你暂时远离我。” “大哥。”林枫顿时着急了,说道:“我们同生共死这么多年,你现在要面对的是传说中才有的吸血鬼,我怎么能够抛下你,让你一个人面对呢。”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够让你陪着我一起冒险。”叶谦解释道:“你要知道,我们的仇人还沒有死,我们更多的兄弟,如今被迫无家可归,如果我们都死了,那么谁去报仇。” 林枫何尝不明白叶谦的苦心,可让林枫抛下叶谦一个人面对未知的危险,林枫如何能够心安。 “大哥,我们未必会输给那吸血鬼。”林枫尝试的说道:“吸血鬼虽然是传说中才存在,但也并不是无敌的,我现在好歹也是个二品武者,加上莫问特的杀手心典,我的实力最近也提升了不少。” 叶谦笑道:“我知道你的情义,如果吸血鬼不是那么可怕,那么我一个人也一样能够应付,这次你就听我的话,最好马上带着血蟒离开多伦市,这样你就安全多了,知道吗。” “除了这个吸血鬼之外,你不要忘记了,还有艾莫丝郑重其事告诉我们的破布鲁的背景,破布鲁的死,他父亲却迟迟沒有找上门,你不觉得奇怪吗。”叶谦接着补充道。 “大哥。”林枫迟疑了好一会,这才说道:“你不要硬撑,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只要你我兄弟活着,总有办法能够报仇,总能够回到家乡的。” “你放心,如果事不可为,我不会逞强,我会选择逃避的。”叶谦点头道。 送走了林枫,叶谦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一來,即使自己这次沒能够躲过去这场未知的风险,那么至少林枫还活着,那么狼牙就还有希望,报仇也一样有希望。 “事不可为,就逃避。”叶谦心中苦笑了一句,他已经沒有退路了,失败了一次,叶谦已经经不起第二次的失败,如果这次扛不住这次的危险,那么叶谦宁愿战死,也不会再苟且生活下去。 林枫带着血蟒离开了多伦市,这两天里,贝莉也來见过叶谦。 贝莉意图为叶谦提供她能够提供的一切的帮助,但都被叶谦拒绝了,因为这次的风险太大了,叶谦不想连累了贝莉。 贝莉的背景是强大,但也仅仅只在多伦市,艾莫丝这个死神未來的接班人,都觉得破布鲁的背景可怕,显然破布鲁的背后势力绝对不比贝莉差,甚至会更强。 更重要的 是,这次叶谦还很可能要对上传说中的吸血鬼,叶谦就更加不想害了贝莉,吸血鬼可是沒有人性可言,传说他们残忍嗜血,拥有着超能力。 这两天下來,叶谦都在自己的房间,寸步未出,一直在努力修炼九衍**第三层,可不管叶谦如何努力,这第三层就好像一个关卡,让叶谦始终不得要领,而无法成功练成这第三层。 反倒是秦岚他们的收获颇丰,黑人帮几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地盘和产业都落在了华人帮手里,白人帮也有百分十六十的地盘和产业被秦岚的人接收。 华人帮的威势一下子暴涨,也引起了多伦市警察局的注意,这些天这些个警察,也时常出现,意图干扰叶谦统一多伦市**的目的。 这件事,秦岚以雷霆的手段,倒也震住了警察局不少的人,这才让华人帮的扩充得意继续,不受警察局太大的影响。 现在的华人帮,就好像一个快速茁壮成长的猛虎,警察局的人也要忌惮三分,不敢过于压制,毕竟,一旦猛虎成长起來,因为警察局这个时候的阻拦和压制华人帮的成长,将來警察局不免要遭到很大的冲击。 一切的形势大好,秦岚等人也都前所未有的激动,华人帮上下,这一次总算是扬眉吐气,在多伦市彻底的风光了一回,一时间,华人帮的士气高涨,相反黑人帮几乎频临彻底灭亡了。 就算是白人帮,这个时候,也一阵萧条,所有人都觉得白人帮很快就会和黑人帮一样,最后被华人帮侵吞,从此以后多伦市只有华人帮一个**势力,其余的势力,都要在华人帮的手下生存。 夜幕降临,蓝月亮会所这些天的生意异常的火爆,华人帮的强大,让不少人都觉得要趁早站好队。 而这个时候,蓝月亮外,突然停下了一辆车,只见从车上走下來一个身穿休闲T恤的年轻男孩,这个男孩浑身上下充满了不知名的魅力,來到大厅之后,顿时吸引了不少女孩子仰慕的眼神。 这个男孩嘴角微微上扬,对着那些女孩一笑,带着邪恶的笑容,直接朝着楼上走去。 “对不起先生,这里是员工楼,禁止入内。”男孩來到了五楼,被一个执勤的保安拦截了下來。 “是吗。”男孩看着保安,眼神里露出了几分灼热的光芒,下意识的伸出了舌尖,在自己的嘴唇上性感的舔了几下。 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出现,遏制住保安的喉结,随后保安整个人被无形的力量托举起來,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眼神更是诧异的盯着眼前露出了淡淡邪恶笑容的 年轻男孩。 “呜呜……”保安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脸上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鲜血的味道。”年轻的男孩勾勒出來一副邪恶的表情,突然从嘴里伸出了两颗渗人的獠牙,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男孩伸直的手一收,只见那保安就被带到了男孩的身前,獠牙轻易的划开了保安脖子上的肌肤,然后刺入了动脉之中,只是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保安已经浑身干瘪,就好像一具干尸,再也沒有了半点血气和生命气息。 男孩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淡淡一笑,随手将那被吸干了血液的保安扔在了一旁,冷笑道:“叶谦,华人帮的掌控者,不知道你的血是什么滋味呢。” 男孩冷笑的说着,直接朝着楼上走去,当男孩來到五楼的时候,顺着一个个的房间开始搜寻,很快就找到了叶谦的房间所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章 第29章 帕梅拉听了叶浩然的话,更是激动饿了,她咯咯的笑着,然后抽出一个修真摄像机,对准了车子外面。 外面的阿巴斯朝着车子上走來,阿巴斯是一名B吉斯坦军人,他热爱自己的国家,也热爱自己的人民,但是最近几天的暴力罢工事件让他很痛心,作为一名军人,他理应保护自己的国际和人民,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把枪口对准自己的人民,关键是,阿巴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的状况,他不知道谁对谁错,甚至不知道该相信谁,他不想掏枪,可是现在的状况却是,自己不掏枪,就会死。 就在阿巴斯一腔愤怒却又无法排解的时候,他发现了罪魁祸首,原來在罢工者的人群中,有这些手持武器的极端分子,就是他们拿着武器,让自己的一个个军人兄弟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此刻,阿巴斯打死了四个人,又叫來了长官,当那些专家分析之后,阿巴斯的后背都发冷了,他明白,肯定是有人在故意的制造混乱,制造冲突,他们的目的可不仅仅是罢工,而是要分裂这个国家,分裂自己的国家。 如果今天沒有遇到叶浩然和帕梅拉的话,他将永远不会得知这个消息,他永远都无法把原因弄的如此清楚。 阿巴斯朝着叶浩然的车子走去,到了车子旁,他朝着叶浩然敬了军礼,开口说道:“尊敬的华夏国先生,你们的国家是我们B吉斯坦人民最爱的国家,你也是我们B吉斯坦民众最爱戴的客人,请接受我的邀请,让我带你去见一下我们的长官,表达一下我们的谢意。” 叶浩然当然沒闲工夫跟他们扯这些事情,叶浩然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不说这个,如果你想要表达谢意的话,就请上车來,告诉我,如何找到费默吉先生。” 阿巴斯立马上车,他再次朝着叶浩然敬礼,这时候帕梅拉已经把摄像机对准了阿巴斯,她开口说道:“先生,还请接受我的专访。” 阿巴斯当然答应,他对叶浩然感激,对叶浩然的这个同伴,帕梅拉,他当然也很感激,他点头说道:“我很荣幸,能够接受女士您的专访。” 此时外面的那些军官已经意识到了问題的严重性,他们在不断的收缩部队,同时通过喊话,想要让那些普通的民众都知道他们上当受骗了,是有人在故意的制造麻烦,制造混乱,让自己的国家利益受损。 这个过程很艰难,毕竟双方都已经有了火气,不是说收起來就能收起來的,但是至少已经让这些军人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了。 叶浩然发动车子,他沒有太多的心 思停留在这里,他开口说道:“嘿,军人,告诉我怎么走,路上你们可以采访,但是现在,我需要去找费默吉先生。” 阿巴斯开口说道:“尊敬的先生,你沿着这条大道一直走,大约二十公里后就会看到一座皇宫一样的建筑,那里就是费默吉先生的家了。” 叶浩然点了点头,他开着车,朝着费默吉的住处驶去。 帕梅拉看到叶浩然要离开广场,心中有些不情愿,不过她现在可不敢单独留在这里,她更愿意陪在叶浩然的身边,好在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军人要被自己采访,这是更为私密的新闻,帕梅拉开口说道:“先生,请问怎么称呼你。” “阿巴斯,我是一名中士,尊敬的小姐。”阿巴斯开口说道,他对帕梅拉十分的尊敬。 帕梅拉开口询问说道:“请问,刚刚对那四个人的尸体,你的长官可有得出什么结论。” 阿巴斯想了想,他觉得这个不涉及什么机密,就开口说道:“是这样的小姐,对方四个人明显是伪装者,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挑起我们军人和罢工者之间的战争,他们是B吉斯坦的罪人,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查出他们的身份,将他们绳之以法,我们也会以最严厉的态度告诉这些无耻的投机者,你们在B吉斯坦的所作所为,会受到主的惩罚的。” 这边帕梅拉继续采访阿巴斯,而此刻,帕梅拉的页面上已经人满为患,不仅仅是M国网游在关注她的新闻,其他国家的人也都进入了她的个人网页之上,让服务器一时间都变的卡顿起來,而且,就在这个时候,很多大的新闻公司,包括M国第一媒体纽约日报,都朝着帕梅拉抛出了橄榄枝,他们都希望帕梅拉到他们的报社去公主,而且希望帕梅拉能带着这段视频來他们报社,而且停止播放。 帕梅拉在一心一意的采访,她根本沒关注页面上的留言,和信箱中的消息,对她來说,只要粉丝数量超过百万,她就算不加入到任何的媒体,她也是成功了,那个时候,随随便便一个消息,其实就能够获得万千人的关注,单单是广告费,就足够自己生活的很富足了。 对阿巴斯的采访一直在继续,下面网友的留言更是激增不已,大家纷纷赞叹帕梅拉的厉害,而帕梅拉的名头也在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几乎登上了所有媒体的首页头条。 叶浩然对此毫不关心,他开着车,直奔费默吉的住处,在行驶了大约十多公里之后,果然一座像是皇宫一样的巨大的宫殿出现在了叶浩然的眼前,看到这宫殿样子的建筑,叶浩然不用想也知道,这里肯定 就是第一首富费默吉的住处了。 叶浩然吱嘎一下停下了车子,说道:“你们先继续采访,我去找个人……咦,怎么回事。”叶浩然突然停住了,看着皇宫似的住宅,紧皱了下眉头。 帕梅拉奇怪的看着叶浩然,问道:“怎么回事。” 叶浩然摇了摇头,他下了车,看着不远处的费默吉的家,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此时车子上的阿巴斯也是眼睛一眯,说道:“费默吉先生家出事了,不好,费默吉先生有危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罢工引起的,还是有人故意在暗中操纵。”阿巴斯毕竟是一名军人,他一眼就看出这里面的不妥,这费默吉先生的家外面,一般都是有警卫站岗的,但是现在非但沒有警卫保安,而且还有几个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子在草坪上走來走去,这在平时根本是费默吉无法忍受的。 阿巴斯说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章 第30章 顾廷川一听,斯文的脸上,不禁挂上了然的笑容。 “好啊,让他们过来吧。” 吴经理出去之后,东子冲那尤物使眼色,女人立刻走到邵怀明跟前,眼前这位,成熟强大的男人,是她今晚的目标。 若是能够让这位三爷看中自己,那么,她便是有机会,得到更多。 “三爷,我叫媚媚,妩媚的媚。媚媚早就听过三爷,心中对三爷仰慕不已,今日有机会见到三爷,还望三爷垂怜。” 邵怀明黑眸闪过冷光,漠然不语。 媚媚有些心慌,又立刻倒酒,“媚媚敬三爷一杯。” “三哥?”蒋山东有些心里打鼓。 邵怀明一手随意持着茶杯,面无表情,深沉锐利的眸子,扫过桌上几个兄弟。 他只淡淡的道:“以后,不要弄这些了。” 顾廷川几人心里一沉,而媚媚则站在邵怀明身旁,进退不是,浑身冰凉,面无血色。 “顾少,两位小姐已经来了。” 吴经理说话的同时,许星辰和秦雪也已经走了进来。 坐在最门口的顾廷川,回头,看着这两个女人,许星辰安静俏丽,秦雪性感艳丽,各有特色。 不过,顾廷川见着性感的女人多了,对许星辰这种眸光沉静,身姿窈窕的女人,尤其她的美丽,高级又有气质,更附和他的审美。 “顾少,这是许小姐,秦小姐。” “啊~” 此时,媚媚突然惊呼一声,所有人都被声音吸引过去,看到的就是媚媚被男人给抱住,而男人的头正被媚媚的身影挡住,许星辰和秦雪看过去,根本看不到后面的男人样子。 只是心中越发的一沉,在这样的场合,男人和女人这样的亲密,有些不分场合的发情的感觉。 顾廷川和东子看着,还闹不明白,为什么三哥刚表达了不喜欢这样的安排,现在又抱着媚媚,根本不舍放开的样子。 不过,他们没有多问,只是暧昧笑笑,媚媚更是惊喜不已。 顾廷川这才重新看向许星辰。 许星辰从那对发情的男女身上收回目光,眼神越发的戒备。 “顾少,多谢你今晚送的酒,不过,我们不认识,这份好意恕我和我的朋友不能接受。今晚的消费,我也会自己出,不过吴经理说非要亲自交给顾少你。这是我取的现金。” 她上前一步,钱直接放在了顾廷川面前的餐桌上,然后迅速后退,抓着秦雪 的胳膊,这就要离开。 “站住!” 顾廷川命令,许星辰和秦雪心中一紧张,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 两人刚才在楼下,就为难的很,他们倒是想要一走了之,根本不管这顿饭是不是被人给请客,但是,也肯定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要是这么走了,这什么顾少听起来就挺厉害的样子,日后怕是更说不清了。 所以,两人商量了,这才不得已上楼来,一是还钱,二是说清楚。 “许小姐,你怕是不知道,我顾廷川送出去的,若是我不愿意,可从来没有被退回来的。许小姐,既然这么有缘认识,不如交个朋友?放心,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不会做什么坏事儿的。强人所难,非我们的风格。” 那他们现在做的,其实还不是强人所难? 许星辰心中厌恶的很,也其实有些害怕。 她无权无势平凡人一个,这些少爷们,他们想要做什么,强迫什么,她想要反抗,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许星辰此时浑身冰冷,心跳快的,无措又紧张。 她看了眼秦雪,秦雪也差不多。 许星辰咬了咬牙,回身,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抱歉,顾少,我老公在外面等我,他大概等着急了,我们得走了。” “老公?” 顾少勾唇一笑,依旧是无比温雅,可是在许星辰看来,却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既然你老公也在,不如把他叫上来啊!” “……” 许星辰说的,不过是托词。 同时,借自己已婚的事实,让这些少爷们知道,她是有夫之妇。 只是,有夫之妇对这些大爷们,根本就不重要,他们想要一个女人,不管是已婚还是未婚,总都有手段得到的。 许星辰还是低估了这些男人们的底线。 顾廷川似笑非笑的,就笃定了,许星辰的所谓的老公,不会出现,或者,其实根本没有。 而在座的几个男人,都在看好戏似的,看着这两个女人,尤其是许星辰,既倔强,又尴尬,漂亮的眼睛里,还充满了愤怒。 啧啧,这小女人,这样的可怜样子,却更想让他们男人欺负呢。 她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有多想要让男人给狠狠的弄哭吗? 东子暧昧一笑,冲着顾廷川,眼神闪过只有男人知道的那点心思。 秦雪看这情况,即便再心惊胆战,也不能让她们两 个今晚被这几位爷给为难了。 她试着拉出自己的老板来,“顾少,我是御平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齐御平?” “是的。” “哦……所以呢?有什么关系?他齐御平还没有资格,让我卖他面子的。” “……” 秦雪都有些面无血色。 她们今晚,就只能被迫,留在这里吗? “来吧,坐下来,喝杯酒,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顾廷川轻笑,拍了拍身旁的位子,几人眼神都充满了嘲弄的笑。 就在许星辰为难的恨不得跟这些男人同归于尽的时候,那位一直被女人挡着的男人,突然开口。 声音冰冷,很是恼怒。 “都给我滚。” 座上的几个兄弟都楞了下,而许星辰和秦雪,看这情形,立刻转身离开,也没有人顾得上去为难她们。 包厢内,邵怀明才嫌恶的推开身旁的媚媚,媚媚懵的很,刚才还抱着自己热情呢,这会为什么翻脸了? 而邵怀明冰冷神幽的眼神,扫过桌上几人。 “有意思?” 顾廷川赶紧赔笑,“三哥说没意思,那就没意思。” 然后蒋山东也赶紧赶走了媚媚,包厢内,尴尬的沉默,几人心中忐忑,看着邵三爷的冷厉脸色,半口气都不敢大喘。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样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章 第31章 “调低了多少?”叶谦脸色仍然不太好看,就算调低能低多少,砍一半也比别家或者黑市贵啊,他现在又急需海量功勋点,手续费若能少一点是一点。 “一半,普通拍品百分之五,压轴百分之四,若前辈是出龙之战的参与者,手续费,我们统一收取百分之一!”雅兰自信道,这样的优惠,百年也就这么一次,还专为出龙之战而设置,相比他们强大的宣传能力与背景优势,她自信能留下叶谦。 像这种高端宝物,是需要最强大的人脉与背景做支撑的,保证能够邀请到足够的金主,与最强大的人身与财力安全,像黑市或者小拍卖行,手续费固然低,但一件重宝能够竞价的上升空间也是有限的,这也是寻常时候他们敢把手续费收到百分之十这么高的原因。 “我确实获得了出龙之战的资格令牌!”叶谦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百分之一的手续费,肯定算是低的了,不会真正对他产生影响。 “那看来我可以给前辈出具拍品证明了!”雅兰微微一笑,也松了口气,转头对鉴宝师王景荣吩咐道:“烦劳王师傅开具证明,并请来守卫,护送两件宝物进入宝库!” “是!”鉴宝师王景荣重重吐出一口气,被客户任何暂估价,交易成功,他便等于有了鉴定悟道道兵的资历,对他立足拍卖中心很有裨益,当然,成交后的提成是最直接的。 拍卖中心手下拍品,规矩上雅兰和鉴宝师都没资格直接入手,由护卫放入专门的储物戒指,送入拍卖中心宝库之中。 这套程序,王景荣做的相当熟练,坐镇他们最高一层的护卫总管修为高达窥道境九重巅峰强者,拍品经他的手入宝库,自然是最安全的。 几人送走护卫,鉴宝师王景荣直接给叶谦出具了两件道兵的拍品证明,验证过叶谦出龙之战的身份令牌后,这才签订合约。 叶谦将合约收好,里面事无巨细,拍品详细情况,暂估价和双方权利义务,全部都有,不得不说,叶谦经历这么多世界,除了老家,也就这里正规,其他拍卖行,不说也罢。 主要的事情做完,鉴宝师王景荣也告退,叶谦这边还有点小事要麻烦美人,他客气地说道:“有个事想咨询下雅兰小姐!” “前辈请说!”天人族美人雅兰笑着道,交易达成,提成不少,她性情也相当不错。 “这次拍卖,叶某也准备参加,若有心仪的拍品,身上功勋点若是不够,能否透支一下这两件道兵的功勋点?”叶谦有些不好意思,好在他脸皮厚,脸上看不出什么, 淡定的很。 “此事到也有先例!”雅兰点点头,“暂估价是我们认可的价格,前辈若是参加拍卖,可以以两件道兵提前透支,封顶百分之九十,等拍卖会结束,一同结算,若前辈的拍品流拍,又透支了功勋点,我们会收下拍品,然后为前辈补上损失,算作我们以暂估价买下前辈的宝物。” “很公平!”叶谦点头认同,百分之九十,就是九千九百万功勋点,剩下那百分之十,恐怕是拍卖会之前定的手续费,手段灵活而且一点亏都不会吃啊! “多谢前辈理解!”雅兰带着些许感激,这位叶谦前辈算是好说话的,她见过不少狂妄自大的白痴前辈,总以为拍卖中心是自家开的,想要占尽所有便宜,一旦不如意,就变得暴躁残忍,甚至直接动手威吓。 敢在他们拍卖中心动手,下场自然不会太好,但总归一单买卖玩砸了,该有的提成也没了。 像叶谦这种明事理,谦逊温和的前辈,有些小麻烦,雅兰也愿意主动帮忙解决,结个善缘。 “事情结束,叶某也该告辞了!”叶谦起身,准备离开,他还要去看看有没有利润丰厚的私人炼丹任务,如今身价,拍下一件重宝应该没问题,但两件,还是有点悬,离晚间福贵公主府宴会还有不少时间,叶谦打算继续努力赚钱。 “前辈事务繁忙,雅兰就不耽误前辈,若前辈有空,可以多来看看,这里也有不少寄卖的宝物,说不定有前辈中意的。” 雅兰当即也起身,笑着说道,还顺道继续给自家揽业绩,她们拍卖中心,可不止是组织拍卖会,还有各种寄卖与委托。 “有无属性的悟道宝物吗?”叶谦闻言一愣,当即问道。 “额,这个暂时还没有!”天人族美人雅兰微微一愣,摇头道,心里却忍不住翻白眼,这等宝物,怎么可能被寄卖,有多少他们拍卖行收多少。 “五等世界本源呢?”叶谦点点头,一点不意外,又问道,五等世界本源也可以替代无属性悟道宝物,甚至更为珍贵。 说道五等世界本源,叶谦心头忽然有了点别的想法,但干系太大,等闲了,他再问问神荒鼎鼎灵,能不能这么干。 “额,暂时没也!”雅兰轻轻吸了口气,这位前辈是来砸场子的吧,她也就是随口一提啊,这种级别的宝物,只要一出现,就会被一口价买走好吧。 “那算了!”叶谦摇摇头,他如今缺的宝物不少,要求最低的其实是滋补神魂,加速神魂海中本命魂界诞生的宝物,但这种东西,需要的量太 大,神魂类宝物价格又高,如今正值有钱之时,哪里有闲钱去买这些东西。 “……”雅兰幽怨地瞥了一眼叶谦,她一开始觉得这位前辈温和谦让,应该是错觉,这两种宝物,有价无市都难以形容,一个比一个难获得。 “这次拍卖,攻击与防御类的重宝应该不止一件吧,我说的不是道兵!”叶谦临出门的时候,转头向身后的雅兰问去。 “应该不会让前辈失望!”雅兰委婉的说道,当然不止一件,有的甚至是从离火本界拍卖中心调的货,不然邀请了那么多顶级宗门与强者,不是白瞎忙活一场么。 “那就好!”叶谦点头,心里已经有底,只要不止一件,他总归能有所收获,黑市拍卖不过是最后的退路。 叶谦带着木妖精琉璃重新回到一点风味居,给琉璃又叫了一瓶木糖龙酒,自个儿也点了饭菜,吃完后,叶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章 第32章 “问问~~。” 清晨,客厅里,紫色的身影吸引了花陌岑所有的目光,小短腿三五两下跑过去跳进莫若问的怀抱。 ‘肉球’带来的巨大冲击力让莫若问始料未及,身体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还是没有保持住平衡,一屁股摔倒在地。 外加一个‘肉球’的重量,莫若问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吗,问问?我不是故意的。”瞧着莫若问面色不太好,花陌岑担忧的拉着莫若问起身,满脸歉意。 “没事,不疼。”莫若问柔声安慰。 安慰是真的,话也是真的。 说来也奇怪,刚摔下来明明感到剧烈的疼痛,但那疼痛感只停留片刻便消失不见了。 莫若问说什么花陌岑都信。 问问说不疼,那肯定就是不疼了。 重新爬进莫若问的怀抱,花陌岑露出一个委屈可怜的小表情开始撒娇诉苦: “问问~~,我好想你~~,你要是再不醒我都以为我要成寡夫了,你以后不要这么吓我了好不好?” 寡夫是什么玩意儿? 莫若问真想在花陌岑的小脑袋上敲两下,学什么不好,偏偏学凡人的油嘴滑舌,还用来调戏她了。 不过一边撒娇,一边装可怜的花陌岑真真戳中了莫若问柔软的心,所有的责骂都变成了心疼:“没有下次了。” 确实没有下次了,今天过后,她就要与这个时空的一切说再见。 有不舍,不舍花陌岑,不舍印易惜,不舍解桦郁,不舍这里的点点滴滴..... 然而,除了狠心抛下这些不舍和牵挂,她也别无选择。 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空,她的不舍和牵挂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空。 得到莫若问的承诺,花陌岑亲昵的想要用小脸蛋蹭莫若问的脸。 哪想脸还没贴近,身体就脱离了莫若问的怀抱,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划出,花陌岑只感觉自己的小屁股摔成了两半! 随之而来的是印殇冥低沉阴郁的嗓音:“再让本座看到你爬到阿问的身上一次,本座让你从寡夫变成死尸!” “岑岑,没事吧?”心疼被印殇冥无缘无故扔在地上的花陌岑,莫若问担忧的询问。 “疼!问问,抱抱。”花陌岑坐在地上,捂着自己摔的可疼的屁股,伸开双手,可怜兮兮的莫若问投去求助的目光,余光时不时瞟向可坏可坏的“罪魁祸首”。 闻言,莫若问走过去要将他 抱起来。 只是,脚还没挪动出去两三步,手腕就被印殇冥给扣住了:“不准去!” 他的女人只有他能碰能摸能抱,岂是随随便便的妖魔硅鬼怪都能搂搂抱抱的! “他摔疼了,我去看看。”不理解印殇冥为什么会对花陌岑如此排斥,莫若问好声好气的解释。 “那也不行!”印殇冥拒绝的非常干脆,搂住莫若问的腰不松手。 “凭什么你能抱问问,我不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莫若问腰上的手良久,被欺压已久的小狐狸终于爆发了,气鼓囊囊的指着印殇冥大吼。 “哼,凭什么?”印殇冥从鼻翼发出一声轻嗤,左手一挥,一把把冰刀准确无误的落在离花陌岑只有一厘米的腿边,将他团团包围。 寒眸看向吓得一动不敢动的小妖怪,印殇冥搂着莫若问的手又紧了几分:“现在你说凭什么?” “哇呜~~~问问,坏蛋魔他要杀我!”划破天际的哭声刺破了印殇冥和莫若问的耳膜,花陌岑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莫若问瞥了一眼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岑五岁’,又转身看了眼和花陌岑都能吵上的‘印三岁’,一股无名的忧伤和空荡涌上心尖。 这样吵闹的日子以后怕是再也没机会看见了。 离别总是一件容易伤感的事,莫若问低着头闷声闷气的对印殇冥说着:“等我回去了以后,你不要总欺负岑岑。” “说什么傻话,有你护着他,本座还能把他杀了不成?”察觉到莫若问因为要离开而情绪低落,印殇冥将莫若问的头摁在怀里安慰。 不过,杀是不会杀,回来找个机会把这碍眼的小妖怪送走才是最重要的。 注意力不再印殇冥对莫若问的亲昵举动,花陌岑哭声戛然而止,从地上弹起来跑到莫若问身边,拽着她的衣袖,一脸迷惑和不安:“问问,你要去哪儿?” 从印殇冥怀里出来,莫若问将内心的忧伤和不舍掩去,蹲下身捏了捏花陌岑圆圆的脸蛋,笑道:“岑岑,我要回家了。” “这里不是你的家吗?”花陌岑不解。 在他看来,这里就是莫若问的家。 这里当然不是她的家,莫若问斟酌了几秒,婉转的回道:“这里是我的家,却不是我从小生长的家,我要回的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家。” “那我也要去。”一听莫若问解释,花陌岑就兴奋的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一来是舍不得莫若问,二来是想去莫若问的家玩玩。 到底还是小孩,去哪儿都想跟着去,莫若问倒是有心想带他去,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不能的。 不是她不相信印殇冥没这个能力带着花陌岑一起去她的时空,而是花陌岑的家人朋友都在这个时空,怎么可能跟着她回去,揉揉花陌岑的小脑袋: “我的家很远很远,就不带你去了,去苏府找你染姐姐玩。” 昨天晚上,她说起花云染被拐走一事,印殇冥说他已经把花云染平安带回苏府了。 她还是不太喜欢花云染,但是花陌岑跟着花云染她很放心,毕竟花云染平日里对花陌岑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有些日子没见着染姐姐了,花陌岑还真有点儿想她。 “......” 这个问题难住莫若问了,她能和花陌岑说永远都不回来了吗? 莫若问的沉默被花陌岑自动归结为很快,念念不舍的搂着她的脖子撒娇:“问问,你一回来就来苏府接我哈,还有,我每天都会想你,你也要每天都记得想我。” “嗯,每天都想你。”自动忽略花陌岑的第一句话,莫若问回答了花陌岑第二句话。 “走了。”一把拽开敢当着他的面搂着莫若问脖子的花陌岑扔在地上,印殇冥环住莫若问的腰就消失在府邸。 彩云之上,莫若问不放心花陌岑一人待在家:“要不你先把岑岑送到苏府再走吧,走丢了怎么办?” “不去,若是他连去苏府的路都不认识,养大了也是废物一个。”印殇冥冷漠的拒绝,他可没有闲情逸致送小狐狸去苏府。 “那能不能让我去和解桦郁,还有小惜道个别?”相识一场,她就这么莫名的消失,他们该会担心吧? “不能。”印殇冥这次拒绝的更干脆,光是想到解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章 第33章 “接我离开……?” 绣眉轻轻一皱,邵梦茹明显感觉到了对方言语间浓浓的怀疑之色。意识到对方还在怀疑他的身份,邵梦茹轻轻的咬了咬嘴唇,抬起头看着笑里藏刀的薛立群,尽量语气平稳的说道: “薛参谋长……我觉得我有必要先声明两件事。首先,我对朱景岐把我骗出陈官庄这件事事先完全不知情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其次,我只知道他当时带着由冯政委签发的手令找到了禁闭处,然后从警卫连的手中将我带出了分区驻地。至于后面的事情,我想我留下的棉花已经告诉了你们想知道了一切……。” …… “嗯嗯……梦茹同志,你说的那份手令是朱景岐伪造的,已经被冯政委证明了……。” 听到这,薛立群出言打算了邵梦茹的解释。 “啊?……竟然会有这种事……。” 闻言略显惊讶的张了张嘴,邵梦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没想到,朱景岐居然能够伪造冯志明的手令。 …… “梦茹同志……这件事赵世勋同志事先没跟你说过吗?” 见邵梦茹居然不清楚这件事,薛立群也是微微有些意外。 “没有……自从我醒来后,世勋他从未跟我谈论过这些事情……。” …… 抿着嘴点了点头,薛立群起身在屋内随便走了几步一圈,仿佛在考虑什么似的: “梦茹同志,朱景岐在几日前忽然叛逃我们并不奇怪,毕竟他的身份已经被组织查出来……。 可是我有一点一直不太明白是,他既然都打算逃走了……为何又要颇费周折的伪造手令带上你呢?” “还有……按说他把你带出陈官庄后自然是逃得越远越好,可是他为何要跑去附近的山里躲了起来?难不成,他是不想离开根据地?亦或者……他是另有所图? 呵呵……梦茹同志,在这件事上,我希望你能给我解释解释。” 面对薛立群这种阴阳怪气纠缠,疲惫的邵梦茹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难以压抑的烦躁,头也晕乎乎的。 “我……我也不清楚他倒底要干什么……。薛长官……我觉得你们还是去问朱景岐去吧,我是真的不清楚。” 虚弱的靠在床头,邵梦茹随便应付了一句。 “问他?呵呵……梦茹同志,你这麽说就不对了。怎么,难不成你是想让死人来回答问题吗?” “啊?……他…… 他已经死了……?” 得知朱景岐居然死了,脸色愈发苍白的邵梦茹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见状,薛立群慢慢的走到对方面前,提高了嗓音继续问道: “邵梦茹同志,目前在朱景岐叛逃这件事上唯一的人证就是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可能的配合分区的审查工作。 你要明白,搞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仅对你个人很重要,对赵世勋同志也是……。” 闻言艰难的抬起眼皮看了看面前一脸正色的薛立群,眼睛一阵阵发黑的邵梦茹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想要去拿放在床头一张小桌上的水杯喝口水。 然而,由于她的身体本就极为虚弱,因此在艰难的前倾身体挪动了一小段距离后,忽然眼前一黑直接栽了床下。 噗通…… 啪啦…… 伴随着上半身重重的摔倒在地,被邵梦茹身体碰到的白瓷水壶也跌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梦茹同志……梦茹同志?!” 原本准备趁机套出点“消息”薛立群,万万没想到面前的女人居然会突然失去意识。这一下,面对摔下床昏迷过去的邵梦茹,他也瞬间傻了眼。 下意识的扑上去将其扶了起来,薛立群忽然感觉手里一热。 低头一看,他这才发现对方胸前的病号服竟然渗出了血水。显然,刚才那一摔已经在无意间撕开了对方身上还未愈合的刀口。 “参……参谋长……这……这可咋办啊?” 望着忽然昏迷过去的赵团长夫人,站在一边的卫兵也直接蒙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咋办?……还他娘的能咋办!……赶紧去叫大夫啊!” “哦……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在薛立群的怒吼声中,傻站着的卫兵赶紧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不仅如此,旁边的书记员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放下东西就打算跟着跑出去叫人。 “小张你回来!搭把手……帮我把她抬到床上去……。” 似乎是意识到不能让邵梦茹就这样躺在地上,满脸汗水的薛立群赶紧大吼一声叫住了书记员小张,指了指自己的怀里的女人。 …… 与此同时,就在薛立群和书记员刚刚把昏迷的邵梦茹抬上床的时候,胡天也冲破外面的阻拦跑进了卧室内。 “嫂子……嫂子!” 看着前胸渗血昏迷不醒的邵梦茹,胡天的眼睛顿时瞪的 跟铜铃似的,一把推开薛立群扑到了床头。 “哎呦……。” 被胡天令补丁的推的一个趔跌,薛立群这才发现屋里竟然冲进来一个半大小子。 “来人啊!给我把他带出去……!” “是……!” 听到薛立群愤怒的吼声,外面两名卫兵赶紧冲了进来。不由分说,他们架起胡天就将其拖了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 …… 噗通…… 不顾胡天的挣扎和尖叫,卫兵在将其一路拖出房门后,直接将其扔到了院外。 “兔崽子,你再敢往里面闯小心我们对你不客气,赶紧滚!” 被重重的摔了一个狗吃屎,胡天在忍痛起身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在这继续瞎胡闹下去了,必须赶紧去找团长回来。 “奶奶的……你们给我等着!” 咬牙切齿的撂下一句话,胡天跳起来一溜烟跑没了影。 …… 卫生队大院内的外科伤员病房内。 吵闹声中,随着陆百川在一边如数家珍的“吹嘘”着自己早年落草时的光辉战绩,病房内围在一起的伤员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声。 显然,比起艰难困苦的抗日斗争,土匪绺子之间的恩怨纠葛更有戏剧性也更有吸引力。 “唉……这么跟你们说吧,当年别说是在卧龙山。就是到了绛县县城,那些地主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