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神秘宝藏》 第一章 蒙冤 “少爷来电话了,少爷来电话了,少爷来电话了……” 黑暗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骆云峰迷迷糊糊的惊醒了,看了一眼来电的名字,“三强,这么早打电话什么事儿?我四点才睡的,刚做上梦” “你小子还有心思睡觉呢啊!你出事了!” “我挺好的啊,出哪门子事儿了?”骆云峰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闹钟,靠!才六点半。 “我刚买了份今天的晨报,想翻翻体育新闻,结果看到个声明,你家工厂发的,名字也是骆云峰,没错就是你出事了!” “耿三强,你说清楚点,什么声明啊?”骆云峰感觉眼睛涩的要死,没好气道。 “你家酒精厂发的声明,说是把你开除了,并且收回股份!奶奶前脚刚走,后脚你大伯就这么干啊,吃相也太难看了!” “啊?”骆云峰瞬间就清醒了不少,“昨天大伯和三叔还说要好好搞清楚,仔细查一下的啊!” “云峰,你也别着急。先洗个脸清醒清醒,把事情捋捋,看看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在火车站刚送完客人,今天上午没事儿了,我现在过去你那,给你带点早饭。先挂了。” 骆云峰呆呆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渐变要灭掉了,猛然用手指把屏幕重新点亮,把电话给耿三强又拨回去了,“嘟,嘟……,喂,你把报纸带着,别买早餐了,赶紧过来!” 骆云峰拉开了遮光效果很好的窗帘,外面天已经大亮了,在对面两栋楼的空隙中刚好看到一轮红日完整的离开了地面。 “唉,爱咋地咋地吧!早就够了” 当45c的热水从花洒中喷射出来,浇到头上的一瞬间,骆云峰居然莫名有了一种解脱感。 骆云峰是跟着奶奶长大的。母亲宗婉芳在他三岁的时候就病故了,对母亲的记忆是极模糊的,即使对着妈妈的照片,照片上妈妈的脸浮现出的也是小姨宗婉菲的样子。 父亲骆正军是省地质勘查队的,一年中有差不多九个月是在外地工作,但是只要是在家就几乎一刻不离的陪着儿子玩,给他讲各种各样的故事,做各种各样的小玩具。 在骆云峰五岁的那年,老爸去了东北,说是找找太爷爷留下的什么东西,可是这次就再也没有回来。 只剩奶奶带着云峰一起生活,老太太没事就给云峰讲他太爷爷骆景山带着云峰他爷爷骆钟文出去闯关东的事情,也不管才几岁的骆云峰听不听得懂。 他只是知道一点,奶奶是个极坚强的女人,爷爷去世的也早,她就独自一人撑着这个家,并且对他爱护的无微不至。 可是十天前奶奶也走了,那个世上最疼他的人,也去了天国…… 一想到奶奶,骆云峰的眼泪又止不住了,45c的热水混合着眼泪,流淌了满脸,满胸…… “砰,砰,砰”,响起了敲门声,这敲门的动静一听就是耿三强的风格,这哥们儿倒是来的挺快的。 “等下,马上来!”骆云峰用浴巾胡乱的擦了擦身上的水,套上衣服开了门。 耿三强。肤色有点黑,但五官长的不错,很有男人味。一米八的身高,虽然比骆云峰矮了几公分,但是可比骆云峰壮了一圈! 耿三强腋下夹着一份报纸,手上拎了一塑料袋包子,进了屋就说:“你开门怎么这么慢啊,磨蹭啥呢?赶紧的,包子热着呢快点吃吧,吃完说正事儿。” “你吃你的啊,我去火车站之前就吃过了,你先吃着,我给咱奶奶先上柱香。”耿三强去洗过手,在奶奶的遗像前点燃了三支香,甩灭了香头上的明火,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然后把香插进香炉。 骆云峰边吃着包子边看着三强给奶奶上香,心里想:只要还有这个兄弟在,自己在这世上也不算孤单。 骆云峰和耿三强算是光着屁股玩大的弟兄。从小到大,无论是周末还是寒暑假期,只要是见到他俩其中一个,另一个一定不会超过十米远。 除了耿三强参军,骆云峰上大专的那三年,这哥俩就没有超过三天不见面的时候。 这就是东北那边所说的铁子,不是客气的那种称呼,而是真正的铁子!两个男人间钢铁般的友谊。 “吃饱了吧?老周家的这酱肉包子就是比别家弄得好,我特意开车拐了俩街口给你买的。” “唉唉,就两个了,别剩啊!这包子下顿热着吃就瞎了,味儿就不对了!”耿三强看着骆云峰桌上剩下两个包子,抓起来三口两口就给干掉了。 “哎,就这味儿对!可惜今儿早上排骨包卖完了”。耿三强一边看着在报纸上找声明的骆云峰,一边眯着眼睛在回味酱肉包子的美味。 “到底怎么个情况?”看到骆云峰放下了报纸,耿三强问道。 “你这几天拉旅游团出车去崂山了,厂子里出了点状况,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跟我没有关系。”骆云峰淡淡的说。 骆云峰从早上刚接到电话时的愤怒,到现在仅仅过去不到一个小时,居然心情迅速平复了。差一个月满二十六岁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调整心态的能力,想想可能和学的历史专业有关系吧? 也是,学历史的人古往今来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父子相残的事情那是见得多了,对人心变化,世事无常从书本中早已见怪不怪了。再想想自己这几年过往的经历,心路历程,也想明白了今日所受之事也没什么值得太痛苦的。 “大伯他们不就是为了哪点股份嘛,钱也没多少。不过奶奶刚走了就用上这种手段,心太急了些,实在是让人有些不耻。”骆云峰说到。 骆云峰这几年的境遇耿三强是最清楚的,他高考时因为严重偏科,英语把成绩拉低了不少,没达到本科录取分数线。可是又坚持要报自己喜欢的专业,结果进了鲁中学院读了个历史专业。 历史专业本来就是比较小众,想要进博物馆,文物局这些事业单位都基本得是研究生毕业,本科生都没有多少机会的,他骆云峰一个大专生就更可想而知了,自然是一毕业就失业。 毕业后这几年,骆云峰杂七杂八的干过七八份工作,还学着别人炒过一阵子股票,结果把打工挣的那点钱给赔的差不多快没了不说,还把在大学处的女朋友给混丢了。 第二章 了断 骆云峰和耿三强两个人在楼下便利店买了盒烟,走出春海小区大门。 “三强,你车停哪了?” “停路口拐弯那边了,中巴车又大又高,停路边人家做生意的都嫌挡人家门面。” 耿三强仰着脸,接着说道:“要不是因为能天天离着俺家菲婷近点,可以看着这些鬼祟的小毛贼离菲婷远点,这车我早都开的够够的了。” “呵呵,还你家菲婷。你这叫的可挺热乎,人家倪菲婷答应你了吗?”骆云峰揶揄道。 “嗨,你小子怎么能这么说呢?俺家菲婷那是对我相当的中意啊,上周日还喊我去给她姥爷修电动车来着呢,还留我在她姥姥家吃的饭呢。”耿三强不无得意的晃着黑脑袋。 骆云峰笑到:“有你这啥都会鼓捣的免费大劳力,白用谁不用啊!还特意留你吃饭,我看是人家老人随口客气客气,你顺杆爬赖着蹭的饭吧?哈哈。” “有你这么说话的嘛,你小子怎么就不盼着你兄弟点好啊?”耿三强把脸扭一边去了,来看被骆云峰说中了九成九。 “哎,三强,不过说回来倪菲婷这丫头还真是不错,长的可人不说关键是能力还挺强,你们旅行社的计调里她算是最有能力的了吧?” 说到倪菲婷,耿三强立刻来了精神:“那是必须的啊!其他人三个绑在一起也比不了俺家菲婷啊!上周送老大一家回牟平老家,他还跟他老婆说等忙过了这个暑期旺季就要提菲婷当副总呢。他跟嫂子坐在后面说的,以为我在前面开车听不见呢,可我强哥是谁啊!那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物,我听的是真真的。” “要是你觉得倪菲婷真的对你有意思,那我就牺牲一次,给你当个道具。你就说峰哥遇上堵心事儿了,拉她一起吃个饭,求她帮忙开解开解我,给你俩创造点眉来眼去的机会。” “当然有意思了,那是相当的有意思!那我等会儿就打电话约她,咱可说好了,吃饭的地方可得我选,嘿嘿。”耿三强顺着杆就上来了。 耿三强开的是旅行社的25座丰田考斯特中巴车,放着老爹耿秋成给他找的海事局开小车的工作不干,为了天天能见到倪菲婷,非要应聘来开这么大个车。 打开车门上了车,耿三强回头问骆云峰:“我说云峰啊,你今天这事儿可不能就轻易算了,必须得争啊!虽说这两年粮食涨价涨的厉害,你家厂子赚钱少了,可奶奶给你的那份股份好歹一年也能分个十万八万的吧,起码你也能有个保障。奶奶给你留下的就是这点股份和海边的老宅子了,你可千万把你有性格的一面收好喽,可别一张嘴啥冲动的话都往外说!” “行,知道了。到了厂子看看情况再说。”骆云峰顺嘴答应着。 出了县城城关牌楼就看见两公里外矗立着的冒着白色蒸汽的蒸馏塔了,那里就是骆家的华鑫酒精厂了。快到工厂大门的西侧路边,停着几辆满载玉米的大货车,等待进厂卸货。 “三强,你就给我停门口路边吧,晚上在哪吃饭你跟倪菲婷定好了打电话告诉我。” “好勒!不过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可记好了哈,峰少爷。咱现在啥身板,家里缸里有多少米,你可得心里有个数!”耿三强回头瞅瞅骆云峰道 “嗯,知道。只要大伯做的不是太过分,给个合理解释也就得了。人家毕竟是长辈,再说咱也是在人家的屋檐下混饭吃,这个道理我明白的。”骆云峰认真的答应着。 下了车,跟门卫的肖大爷打了个招呼,骆云峰就径直往二层的办公楼走去。 铁栏杆隔墙里边的粉碎机正在成吨成吨的粉碎玉米粒,发出巨大的噪音。蒸煮车间两个蒸煮罐煮出的玉米粥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厂区。 远一点的两个蒸馏塔冒着白色的蒸汽,旁边的一排发酵罐顶的操作平台上两名工人正在往罐里投放酵母,整个厂区显得忙忙碌碌的。 “忙过这个月,就到了暑期停产设备检修的时间了,大伯就算真的容不下自己,就不能等过这一个月吗?”骆云峰心里暗暗想着,走进了办公楼。 “大哥,你过来了。”骆云峰一进门迎面先遇上了骆云丹。三叔的这个宝贝女儿是他的心头肉,放出去总是不放心,东海财经学院刚刚到大四实习期就被三叔骆明军给叫回来安排在财务室跟着学习管账了。 “小丹,大伯在办公室吗?” “大哥,大伯在呢,我爸也在,我刚刚隐约听见他俩吵了两句。”骆云丹回答道。 “哥你别上火,跟大伯有话好好说。”骆云丹一双大眼睛里带有掩饰不了的担忧。 二伯骆正军失踪了快二十年了,他们两家几乎没有什么走动,只是小的时候每年暑假去海边二奶奶家玩的时候才跟骆云峰这个哥哥能在一起住上几天。 虽然跟这个大哥接触的并不算很多,但心里还是觉得如果跟大伯家的二哥骆云哲来比较,还是这个接触的不多的大哥骆云峰更亲近些。 “好的,小丹。放心吧,你去忙你的吧,谢谢你。” 骆云峰上了楼梯来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总经理办公室门前,做了两次深呼吸,控制了一下情绪,让后轻轻的敲了三下门。 “进来。”是三叔骆明军的声音。 骆云峰推开门进了房间,看到大伯骆光军坐在办公桌后的硕大的老板椅中,面色阴沉。三叔骆明军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也是面无表情,看来这亲兄弟俩人刚才闹得不太愉快。 三个人对状况都心知肚明但谁也没开口,屋子里出现了尴尬的气氛。 “我说云峰啊,你来是问今天报纸上声明的事吧?”终于还是大伯骆光军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嗯,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骆云峰回答道。 虽说骆光军是家族中主事的,在外做生意多年,也是老家村里最有实力的一位,好几个小辈都很惧怕他,但偏偏他骆云峰对这个大伯从小就既不惧也不怕,这可能是老爸骆正军从小给他讲了那么多故事,那么多做人的道理的缘故也未可知。 “嗯,这个事情也不能怪谁,前面这一排罐才出了那么少的酒,浪费了几十吨玉米,给厂里造成了三十多万的损失,这批玉米投料前是你检测并入库的,单据上都有你的签字。现在市场行情这么差,厂子也是在苦撑着,这一下出了这么大的生产事故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你肯定要负责任的。”骆光军眼睛盯着骆云峰说到。 “首先大伯,原料检测并不是我的工作,那天抽检的时候检验员老任肚子疼的厉害,正好我从边上路过他让我替他看一会儿,他说已经检完了玉米都没问题,就等粉碎车间来提料了。” “结果他跑去上厕所将近一个小时也没回来,粉碎车间过来提料说是料斗要空了,得赶紧往里填料要不就得停机了。我怕机器停车影响生产,而且老任也说都检测完了没问题,看他们那么着急,我就签了个字让他们先提料了。” 停了一下,他接着说道:“我刚签完字老任就回来了,老任回来后生产上的人才开始拉的料。我刚来厂里,生产上的事情都还没弄得太懂,这个你叫老任来问一下就能证实。” 第三章 回家 站在华鑫酒精厂的门口,骆云峰抽完了一只烟,回过头看了一眼蒸汽缭绕的两座蒸馏塔,在心里和这座从此跟他骆云峰再没有一丝关系的工厂告了个别,转身向县城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要做什么,等回去安置好奶奶的身后事再说吧。这下自己是真真正正的无牵无挂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我骆云峰过不去的火焰山!”走在路上,骆云峰心里暗暗的想着。 “少爷来电话了,少爷来电话了……”恶俗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喂,三强,这么长时间才来电话,不会是倪菲婷把你拒了吧?” “说啥呢你,拒我?俺家菲婷听说我约她吃饭都乐颠了,说恨不得现在就到下班时间呢!你强哥的魅力那是无法抵挡滴!” 骆云峰隔着电话都好像看见了耿三强的得瑟样。 “哎,云峰,你厂里的事儿跟大伯聊开了没?” “嗯,都聊完了。这边都处理好了,结束了没事儿了。”骆云峰含糊答到。虽说这事儿他也心里窝火,但毕竟也不想家丑外扬。 “嗨,这就对了!处理好了就好,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骆来。那咱晚上可得好好喝点,晚上吃羊蝎子去,蒙羊火锅我都订好小单间了。你昨晚没咋睡,白天在厂里值班室找个地儿补一觉吧,傍晚我去接你。”耿三强电话里一通安排。 “不用接我,那地方我知道,我六点钟自己打车过去。想喝酒的话,你也别开车了,你跟倪菲婷也打车去吧。” 挂掉耿三强的电话,不知怎么骆云峰心里觉得舒服了不少,可能这就是到了任何困难的时候,身边都有兄弟陪伴的那种踏实感吧。 伸手拦了辆出租车,骆云峰打算先回租住的春海小区好好睡一觉,管他娘的,小爷我呼个猪头先! 骆云峰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五点半才醒。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洗把脸,刮刮胡子,套了件白色的t恤就出门了。 等他打车到了位于金玉蓝湾小区正门旁的蒙羊火锅大门口,时间正好是六点整。 “三强,你们到了没?你订的哪屋啊,我到门口了。……啊,203是吧,好我马上上来。”挂了电话,骆云峰直接进店上了二楼。 一上到二楼,迎面就看到耿三强带着倪菲婷等在楼梯口。 倪菲婷一米六多点的身高,个子虽然小巧玲珑身材可是一点不含糊,一身浅灰色的职业裙装穿在身上显得饱满又干练。圆脸大眼睛,化了个职业化的淡妆,额头上的刘海自然的往一侧垂着,面相是喜庆中带着精明,感觉应该是个能把什么生意都操持的不错的丫头。 骆云峰眼光一扫,发现倪菲婷身上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只是右手腕上戴了块薄薄的浪琴表。 “这姑娘不错,要是真能跟了三强,还真是这小子的福份。”骆云峰心里暗暗想着的同时,热情的和倪菲婷打着照呼:“你好倪小姐,很高兴又见面了!” “你好,骆哥!之前多亏了你帮忙赶去机场帮我送的护照,要不客人误了国际航班我可有大麻烦了。听三强说你那一趟后来还被拍了两条违章,实在真是不好意思,按理早就该请骆哥吃个饭,感谢你一下了!”倪菲婷的声音很好听,当然话说的也让人听着舒服。 “嗯嗯,那就快进屋坐吧!我让老板娘现在就上菜。”耿三强适时的刷了一下存在感。 “好,那就赶紧上菜吧。我是真的有点饿了,还是早上吃的那几个包子呢。”骆云峰也不客气。 进屋坐下后,耿三强问道:“今天喝啥酒啊?吃羊蝎子应该喝点白的吧?” “行啊,正好今天想喝点,那就来瓶白的吧。”骆云峰说 “我不能喝白酒的,我的酒量最多能喝两瓶啤酒,平常生意应酬我都是不喝酒的,今天是要感谢骆哥,我就来两瓶啤酒吧。”倪菲婷答到。 “好好,那就给你来两瓶百威。云峰你看,还是你的面子大啊。”耿三强说到:“这家店的老板娘是内蒙赤峰的,他家的羊肉都是从赤峰发过来的,她这店里还有内蒙65度的“闷倒驴”老骆你要不要尝尝?” “行啊!既然是喝酒当然就要尝尝最烈的。” 耿三强下楼去要酒,房间里只剩了骆云峰和倪菲婷。骆云峰给倪菲婷的杯子添上茶水,跟她说道:“三强每天在我耳边提起你至少都得有五次呢,弄得我觉得咱俩都很熟悉了,哈哈。” “是啊,他也成天跟我提起你呢,真羡慕你们男人之间的兄弟感情。” “其实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的,耿三强他是特别重感情的人,无论是对朋友还是未来的家人,他都不会辜负的。”骆云峰发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倪菲婷的脸一下红了些。 他便接着说到:“我这个兄弟人特别实在,有时候看着好像挺能瞎咧咧的,其实我知道他对内心最真实的情感是不太善于表达的。他是真的喜欢你,我看基本上是这辈子非你不娶的架势了,你要是不觉得烦他,就多单独相处相处,都给彼此多一点了解的机会。” “嗯”,倪菲婷的回复让骆云峰误以为是听见了一声蚊子叫 砰,门开了。耿三强一手拎瓶闷倒驴,一手拎了两瓶百威回来了。“锅子马上就端上来了,开酒,开酒!”httpδ:// 三人的酒杯刚满上,服务员就端了一大锅羊蝎子进来了,把桌上的酒精炉点燃后,把大盆摆在炉子上,又给三人分了一次性的手套就关门出去了。 门一关上,倪菲婷就问道:“这家的羊肉怎么闻着这么香?” “那是,我找的地方肯定是有特色滴!”耿三强答到:“这家的羊肉都是老板娘从赤峰老家发过来的,她家那里的草场上长有不少野韭菜和几种中药材,这羊吃草的时候就混着这些药材一起吃,所以她家那里的羊肉自带一种淡淡的药香味道,只需用白水加点盐随便一煮就会有非常独特的香味儿的。来来来,咱先趁热来两块尝尝!” 一口鲜嫩的羊脊骨肉进肚,三人都轻吸一口气给出了自己的评价:“真鲜!”“美味啊!”“味道真是不错!” “骆哥,为了感谢你上次的帮忙,我先敬你一杯,这杯酒也敬耿哥,感谢你带我们来吃这么好的羊肉!”倪菲婷首先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上次帮你送护照,那可是三强安排给我的死任务,他交待的事儿我哪能不拼命啊!这杯酒干了后,这事儿就不提了,要谢你就谢三强吧,来,一起干了!”骆云峰一仰脖把杯子里的白酒干了。“咳,咳,咳,我去!这什么酒啊?快赶上了酒精了啊!” 耿三强一杯进肚,也是呛的直吸气:“哈哈,这就是传说中的闷倒驴了,够劲儿吧?” 三人一通大快朵颐,一盆羊脊骨很快见底了。骆云峰和耿三强一人半斤闷倒驴也干掉了,有点酒足饭饱的意思了。 耿三强一边给骆云峰倒茶一边问:“厂里的事儿都谈好了?最后怎么定的啊?” “嗯,谈好了。股份不动,年底看效益等分红,我不在厂里干了。”骆云峰随口编了一个瞎话儿。 “先回老宅选块好地给奶奶修个墓,把奶奶安葬好。我也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沉淀沉淀,这几年瞎搞了不少事儿,也该琢磨琢磨接下来的方向了。”骆云峰回答道。 耿三强听了后想了一下说:“这样也好,反正你留厂里你大伯也不能重用你,也没啥大发展。这样好在每年起码还有个十万八万的分红垫着,也够你找点自己喜欢干的事儿做了。” ”那你打算啥时候送奶奶回去啊?” “我想明天收拾收拾,把春海租的那套房子退给房东,后天就回去。”骆云峰回答道。 “行啊,那我后天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们旅行社也都忙,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用送我,等下你负责把美女安全送回家才是你的任务呢。”骆云峰笑着说:“行了,酒足饭饱了,你们明天早上也都还要上班,我看咱们今天就到这吧。” “行啊,那我打车送菲婷回家,你自己打车吧。” “不用了,我家就住后面那条街离得不远,现在时间还早,我自己走路回去就行了,你们都喝了不少了,你还是照顾骆哥回去吧。”倪菲婷对耿三强说。 “不用不用!我可用不着他送!必须得让这小子安全把你送到家门口,你要自己走路回去的话,三强肯定得惦记的整晚不用睡了!”骆云峰说着话的同时给了耿三强一个眼色。 “对对对,走路送你更好,正好可以一起消化消化食儿。”耿三强忙不迭的接过话去。 倪菲婷对骆云峰说:“那好吧,今天就谢谢骆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回去也早点休息,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经常聚聚。” “好的,等我安排好老家的事情以后,回来咱们再聚。” 看着耿三强和倪菲婷两个人渐渐走远的背影,骆云峰脸上露出了笑容。“兄弟,我就能帮你这些,后面的就看你自己的勇气了。” 脚步也有点散乱的骆云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我去!这闷倒驴还真是够劲儿!” 第四章 遗物 “少爷来电话了,少爷来电话了……” 坐的出租车还没开进春海小区的时候,耿三强的电话就打进来了。骆云峰感受着出租车司机看自己的眼神,就决定等下一定要把电话铃声换掉。 “喂喂?云峰啊,你猜怎么着?你肯定猜不到!刚才送菲婷回家的路上,她主动的拉了一下我的手!真的!是她先拉我手的!哈哈,你肯定想不到吧!哈哈哈,今天真是爽爆了!不跟你说了,我要给菲婷打电话了,挂了哈!” 骆云峰接完了这个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的电话,看着车窗外的灯火,眼角一片湿润。为了兄弟高兴?为了自己今天的境遇?想慈祥的奶奶了?应该是都有吧…… 第二天骆云峰起的很早,给房东大姨打过电话之后,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连厨房冰箱里面都擦的干干净净的。把自己的两个行李箱装好后,坐在沙发上泡了一杯茶,边休息边等房东。 十点半跟房东大姨办好房子的交接,拉着两个箱子出了小区。到了汽车站正好遇上一台回老家方向的别克gL8商务车可以拼车,就直接坐车离开了县城。 骆家老宅在东山村。这是个只有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位于鲁省最东边的海岸线上。这里有座小东山,山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山形挺漂亮,山上都是大块裸露的花岗岩石,其间生长的都是黑松树和一些小灌木,整个山一眼望去有点像小几号的崂山的样子。 因为这座小山处在最东边的海边,所以得名小东山。小东山的东边是一片平地,东山村就座落在这里。虽然叫东山村,实际上小东山是在村子的西面,村子东边就是大海了。 骆家老宅在村子的最西边,靠近小东山山脚下的一片灰色青砖大屋,跟村里其他人家的房子离得稍微有些远。骆家老太爷骆景山,当年出去闯关东的时候,先是在俄国人的铁路上干活,后来又沿着铁路做了不小的生意,挣了不少的银元。 那个年代的中国人,发了财有了钱第一件事就一定是回老家盖房子,光宗耀祖,所以骆景山在老家盖房子也是一样花了大笔的银元。不光是宅基地买了一大片,建房子的物料也大多是从外面采购的,所以骆家老宅全部是灰色的青砖建成,跟当地人主要用块石垒的房子有着明显的不同。 又因为老宅建的高墙大院,还是在山脚下地势最高的位置,所以村子里的人都称骆家老宅为——西大庙。 骆云峰在小东山公路口下了车,远远的就看到家里的灰色屋顶了。东山村过去因为海边偏僻,交通很不便利,好在前几年沿着海岸线修了一条滨海公路,直接修到东山村的村子边上了,这下从村子走个一里多路就能上到一级公路了。 骆云峰拉着两个箱子,不时跟遇到的乡亲打打招呼,呼吸着海边清爽的空气,这山上松林的清香混合着大海的微咸的味道,令他无比的舒服。 “奶奶,我回来了…”骆云峰站在高高的门楼下,推开了厚重的一对老榆木门板。 老宅一共是三个院子,分中院,东院,西院。中院是太爷爷骆景山的,东院是大爷爷骆钟武那一房的,西院是他爷爷骆钟文这一房的。 大爷爷一家人早就搬去县城好多年了,大伯骆光军本来是想把他们的东院卖掉,但是奶奶坚决不同意。那个时候村子里的房子都很不值钱,大爷爷后来就折算了个价,把东院也过给奶奶了。 虽然后来整个老宅都归奶奶所有,但她一直都是在自己的西院住着,东院轻易不过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把行李衣物都整理好,又把院子扫了一遍,天就渐渐黑了。骆云峰煮了一碗方便面,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刚吃完,手机就响了:“喂,云峰啊,到家没有?”电话是耿三强打来的。 “我到了,刚吃完晚饭,路上很顺利。你在哪呢啊?你小子昨晚跟倪菲婷肯定聊的挺嗨是吧?” “是啊,电话一直聊到早上快四点了,你猜怎么着,菲婷说她也喜欢我挺长时间了,只是脸皮薄一直没敢表露,我就说我的感觉是正确的吧!我早就知道俺家菲婷她肯定也喜欢我!”电话里的耿三强明显有点得意洋洋。 “我现在刚到蓬莱,今天同事家里有急事请假了,我开他的面包车替个班,拉几个陕西的客人玩三天。这个团结束正好是周五,周末我带菲婷去老家看你吧,正好带菲婷看看咱小东山的风景。” “好啊,那我周末给你们准备海鲜大餐。周六来在这住一晚,周日再回去,反正我这儿房子有的是,方便的很。”听到这个安排,骆云峰也挺高兴,毕竟这么大个院子就他一个人,的确是有点太清静了。 “好嘞,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给婷婷打电话,我先挂了哈。” 放下电话,骆云峰抬头看着清晰明亮的满天星斗,听着远处传来的隐约的海浪声,“还是家里舒服啊…” 骆云峰一夜睡得香甜,早上是被叽叽喳喳的各种鸟鸣声给叫醒的。 给奶奶上过香之后,到院子外面和后山上转了一圈,算是晨练了。回到家里,就进了奶奶那屋,打算给奶奶的东西整理整理。 奶奶屋里的家具还都是老物件,这么多年除了一个电视机,什么新东西都没有添置。骆云峰找了两个大盒子,把奶奶平时常用的一些小物件都收拾装箱了。收拾完这些零碎,忽然听到外面大门有拍门声,“这能是谁啊?”带着疑问骆云峰去前院打开了大门。 “嘿,云峰,怎么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我还是听别人说的早上在东山上看见你回来了。” 来的是李洪生,虽然比骆云峰大了三岁,也算是从小在村里的玩伴。 “哎,洪生哥,我这昨晚刚回来,还没去找你们,快进来。” 两人边说话边往院子里走,“洪生哥,嫂子和大侄都挺好的吧?老叔和婶子身体也挺好的吧” “都挺好的,就是你那大侄太淘了,才四岁就差上房揭瓦了,还不能管的太狠,我一打他,我爹就要拎着棍子揍我!”李洪生说的话听着像是诉苦,实际表情美滋滋的。 “哈哈,淘才是你儿子啊,这才随你!” 进了屋倒上水,骆云峰对李洪生说:“洪生哥,我今天还正想去找你呢你就自己来了,我想求你帮个忙。” “咱兄弟还有啥说的,啥叫帮忙啊!有事你说就行了。” “是这样洪生哥,我呢想给奶奶找个地方修个墓,你帮我问问老叔,看看哪里合适,他是村书记,情况最了解。要是能有合适的地方,我来出钱买,该办手续该交钱我都按规定办,也不给老叔添麻烦。”骆云峰说到。 “啊,就这事儿啊,我现在就给你问去。我爹在家呢,下午要去镇上开会,这会儿还没走呢。等会儿问完了我给你打电话。”李洪生说完起来就往外走,这当过兵的人就是执行力强。 没过半小时李洪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云峰啊,我问完我爹了。我爹说虽然现在的政策是控制土葬,但是二奶奶不是别人,这东山村里谁家没受过二奶奶的恩惠啊,她老人家的事情肯定得找个法子变通一下。我爹说东山腰有块不大的小平地,那块地好像早前就是你们家买的,现在不在村里的耕地面积之内。我爹让你在家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以前的手续,要是实在找不到就在村委重新办一下,只要不是耕地就都好办,也花不了几个钱。” 骆云峰一听就高兴了:“那可太好了!我等下就好好找找。” “云峰啊,给二奶奶修墓的这个事儿你就不用找别人了,包我李洪生身上了,正好我战友家就是县里做石材生意的,我还有一个战友的姥爷是专门给人看风水的,这事儿交给我,我就都给你张罗了。” “那就谢谢哥了,让你受累了。回头我好好请你喝点!” “成,那你就准备几瓶好酒吧,哈哈” 放下电话,骆云峰心里非常高兴,东山半腰正是自己看好的地方。背山面海,藏风聚气自己这个不大懂风水的都觉得那是个安葬奶奶的好地方,而且就在老宅后面不远,奶奶一辈子不愿意离开家,这个位置奶奶肯定也会喜欢。想到这,骆云峰赶紧去奶奶房里找地契。 在奶奶屋里把柜子,抽屉都翻了一边,也没找到什么有大用的东西。“这老太太还能在哪儿放东西呢?”骆云峰蹲在地上挠挠头。 “咦?这是什么?”骆云峰蹲在地上一侧脸,看到奶奶的大木床下靠墙最深的角落里有个木箱子。于是钻进去把箱子拽了出来。 看着这口落了厚厚灰尘的红木小箱子,骆云峰想“藏的这么深,八成是在这里面了。” 把箱子外面的灰尘清理干净,骆云峰发现这箱子的外皮非常光滑,箱盖都有包浆的感觉了。“估计这一定是以前奶奶经常抚摸的,后来这几年身体不好了才藏在床下不大动它了。”箱子没有锁,只有一个紫铜的铜扣,骆云峰小心翼翼的搬开铜扣,打开了盖子。 第五章 黑石 箱子一开,首先看到的是一叠大小不一的发黄的老照片。这些照片骆云峰都没在家里那几本影集里见过,都是些很有年代的照片了。 翻看了一下,果然都是太爷爷骆景山和太奶奶的,最多的还是爷爷骆钟文年轻时的照片。那个年代的照片上还都有文字,是照相馆冲洗照片的时候特意给做上去的,什么某年某日摄于奉天,什么新京照相馆制作,还有不少是写着俄文的,这些照片估计都是当年太爷爷他们在东北闯关东的时候给家里寄过来的。 照片下面就是一些信封和本子,打开这些信封,里面有的是爷爷写的家信,有的是一些票据,契约。山腰的那块小平地的地契还真的在里面,只是年代久远了,有的字迹有些模糊不清了。 笔记本有好几本,粗略的翻了一下有爷爷的,还有老爸的,有的里面还夹了些俄文的便签和信纸。骆云峰打算有时间的时候研究研究,了解一下他爷爷在东北都有啥经历,还要看看能不能找到老爸突然跑去东北的原因。 箱子最下面有两个木盒,骆云峰先打开了大的那个。里面装的都是款式老旧的金银首饰,还有二十几块银元。首饰估计是奶奶年轻的时候戴的,或是她的嫁妆也未可知。 这些银元可挺复杂,一共二十几枚就有将近十种。除了最常见的袁大头,还有满洲国的和俄国的,最重要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一枚张作霖的银币! 这枚银币正面是张作霖像和大元帅纪念币字样,背面是中华民国十七年的字样和铁血十八星旗与民国五色旗。历史专业出身的骆云峰知道,这枚张作霖纪念币在天津制作完成后从未真正发行过,存世量应该非常少,具体值多少钱他倒是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价格一定不菲。 “哈哈,奶奶你还真藏了宝贝啊!我看看这小盒里你还藏了啥?” 打开小盒子,看到里面只躺着一块不起眼的三扁四不圆的小黑石头。刚刚发现了宝贝的骆云峰有点失望,拿在手里掂了掂,石头的分量很轻,有点像个拉长了的鸡心形状,表面有点轻微的凹凸不平但是还挺光滑的,石头大头的一端还有个穿透石头的正六角形的孔。 “不知道这是奶奶在哪弄的古怪东西,不过看上去倒可以穿个绳子当个有格调的挂饰戴一戴。”有了这个想法,骆云峰还真就找了根小绳把小黑石头穿起来挂在脖子上了。 收拾停当,把箱子捧到自己屋里,也学着奶奶放在自己床下。然后给李洪生打了个电话:“洪生哥,老叔说的那个地契我找到了,不过字迹有些模糊了,可能是年头太多了。” “那没事儿,有就行了。我爹去镇上开会回来也得晚上,要不明天一早我陪你去村委找他吧,我等晚上先跟他说一声。” “行啊,那咱们就明早见。”骆云峰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骆云峰就揣着地契拎了盒茶叶到了村委会大院门口,李洪生已经在门口等他了。“走,云峰,我爹在里面等你呢。” 一进村委办公室,就看到村书记李天德正要往大茶杯里倒开水呢。“老叔好!” 李天德回头看到骆云峰手上拎了两盒茶叶站在门口,“小峰来啦,你来老叔这儿还带什么东西啊?” “这不是知道老叔你喜欢喝崂山绿茶嘛,正好上个月朋友给寄了几盒今年的新茶,拿两盒给老叔尝尝。”骆云峰笑着说。 “哦?今年的新茶啊,那我得留下尝尝了,呵呵。”李天德回应道,“小峰啊,你要给二奶奶修墓的这个事儿,洪生都跟我说了。我也和村委的几个人都打了招呼,一听是二奶奶的事儿,大家都表示没问题。” “那就先谢谢老叔了!哦,对了,您说的那个地契我找到了,只是字迹有的地方稍有点模糊了,我先给您看看。”骆云峰说着就把那张泛黄的纸递了过去。 “嗯,虽然有的地方有点模糊,但是关键的信息还都是能看清的。我看要不就这样,把这份原件留在村委存个档,然后村委按着这个原件的内容再重新跟你签一份合同,盖章生效。云峰,你看这样行不?” “老叔你看着怎么合适就怎么办,你做主就行,我都听你的。”骆云峰也的确是搞不清楚这些事情具体该咋办。 “那行,云峰,那我就替你做主了,就这么办吧。我现在就安排人写合同。”李天德转身又跟儿子说:“洪生,这段时间是禁捕期正好你也没啥事儿,二奶奶修墓的事你就帮云峰弄弄,一定得修的好一点。” “放心吧,爹。这个我昨天就跟云峰都说好了,今天我就联系人。”李洪生大声回答老爹。 从村委签完合同出来,骆云峰一看表才九点多钟,想到周末耿三强要带倪菲婷来,家里还啥也没有呢,就问李洪生:“哥,今天附近哪有集啊?” “今天初六,石人村有集,我正准备去给儿子买点排骨呢。你要去我骑摩托带你。” “好啊,周末耿三强带女朋友回来,我得去买点东西。” “哦?就是前些年搬走的那个小三强啊,都有女朋友了,呵呵。” 两个人骑着摩托来到几公里外的石人村大集,约好了回来的集合时间后就各自去逛着买东西了。 快到端午了,大集上人流涌动热闹非凡,对于农村人来说,赶集是平淡的生活中的一大乐趣。骆云峰随便在集市上逛着,东看看西看看,很快逛到集市的头上了。 正准备往回逛开始买东西了的时候,旁边一个买完东西的大爷启动电三轮车要回家的时候,可能是挂错了档,应该往前走的三轮车突然向斜后方急冲过来,骆云峰在余光里看到后,本能的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大三轮的尾箱正面,不过还是被车尾箱的角重重的撞了一下右侧肋部,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停下车的大爷赶紧下来看骆云峰“小伙子,实在是对不起啊!都怪我按错了开关,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 骆云峰试着左右转了转身体,感觉还可以,不像是有什么大事,“我还行,就是撞的有点疼,应该没什么太大事儿。没事儿大爷,你回家吧,年纪大了以后骑车小心点。” “那行,谢谢你小伙子。我家住在西边的曹格庄,我姓孙。要是你觉得严重了可以来我家找我,实在是对不住啊。” 老头走了以后,李洪生拎了一大兜排骨挤了过来。“怎么了啊云峰?我远远的看着这边好像发生啥事了?” “哦,没什么。一个大爷三轮车失控了,把我给撞了一下,应该没啥大事儿,我让他走了。”骆云峰一扭身子,疼得咧了一下嘴。 “撞哪了?” “右边肋骨这下边,我按了按应该没断,不能有啥大事。” “不能大意了,我船上的人去年也是在船上磕了一下没当回事,结果后来整严重了,在家躺了一个多月。我还是带你去镇卫生院检查检查吧,真要没事也放心!”李洪生东西也不买了,直接要拉着骆云峰去镇上。 骆云峰也觉得这会儿疼痛没有怎么减轻,就听李洪生的跟他去镇上看看。 镇卫生院里,大夫给骆云峰按了按做了个检查,说是肋骨没断不算太严重,但还是应该拍个x光片确认一下。 进了x光室,防辐射的大门缓缓关上。喇叭里传来医生的声音:“把身上手表戒指和兜里的钥匙硬币等金属物都摘下来,然后侧身站到机器前面。” 骆云峰听了照着要求把金属物都放到台子上,然后站到了x光机前面。 “好,站好别动,马上就好”广播里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机器动了起来,慢慢的对准了骆云峰的肋部停下。 在x光穿过身体的一瞬间,骆云峰感觉胸口的黑石头和脑袋里面同时一烫,尤其是脑袋里的烧灼感让他差点喊出声来! “好了,下来吧,照完了” 骆云峰跟着广播发出的指令迷迷糊糊的出了x光室。 忍着脑袋里的灼热,取了片子回到医生那里。“看片子肋骨没问题,小伙子可以放心回去了。”大夫告诉骆云峰。 然后大夫又把片子对着窗户进来的阳光仔细的看了看,“咦,这片子上怎么有个纯黑影啊?是不是洗片机有啥毛病了?”大夫自己嘀咕了一句。 李洪生骑车带着骆云峰回到东山村,送他到了老宅门口嘱咐他好好休息养养,修墓的事等会儿回家就联系战友。然后就骑车回家给儿子炖排骨去了。 骆云峰这一路上都不知道怎么回来的,肋骨倒是突然一点都没有疼痛感了,但是脑袋始终感觉又热又胀的极不舒服。进了自己屋,连喝了两杯凉白开后,连衣服和脚上的户外鞋都没脱,骆云峰直接就躺床上起不来了。 说来也怪,喝了水一躺下,脑袋里的感觉从刚才的灼热发胀变成了这会儿的又酥又麻的,反而倒是觉得很是舒服了。就这样过了一会儿,竟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六章 进化 “呼……”骆云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见天还没有亮,他看了看手上的卡西欧运动表,时间是凌晨四点半。自己这一觉睡了超过十二个小时。 “咦?这一晚的梦境怎么这么清晰?”回想起刚才的梦境,骆云峰发现梦境中的情景就像在眼前看的高清电影一样。而且这一晚做了好多的梦,自己居然还能像看电影一样可以往回倒退,清晰的找到每一段梦境的细节!这个发现把他吓了一跳,“不会是昨天的那一下把脑子烧坏了吧?” 骆云峰起来喝了杯凉开水,走到院子里打算吹吹风清醒一下。“哎?今天的星星怎么这么密啊?而且比平时还亮了许多?”刚刚迈进院子抬头看看天空,他就又有了新的发现。环顾四周,院子里的情况看的是清清楚楚,包括最阴暗角落里砖缝中长出的小草都能看的清晰。 “这是什么鬼?难道我眼睛也烧坏了?”还在疑惑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连耳朵里听到的声音也和平常有所不同,好像比平常稍微大了些。 骆云峰凝神倾听了一下,结果发现他居然都能听到草丛里昆虫的振翅声和院子墙根种的竹子生长拔节的轻微噼啪声!“我靠,不是吧!这是什么情况?!?不行,我得出去再试试。”骆云峰打开老宅的后门,直接奔向后山。 小东山他是从小爬过无数次的,上山下山两个方向一共就只有三条路,院子后门斜对着的就是东边的这条路。虽然这黎明前的天色是最暗的,但在骆云峰现在的眼里,山路是清清楚楚的,他一步就跳上了第一块大石,然后跨步往山上迈去。 这小东山的山路虽然叫路,但并没有什么平整的路面或是台阶,只是山上巨石间比较好走的小径,也同样是石块高高低低的。 骆云峰向上奔了一小段,忽然发现今天爬山的状态非常好,身体的协调性和平衡性是他这么多年户外运动爬山经历中最好的一次,而且呼吸的频率和肺活量的控制也让他极其舒服,没有一丝心跳气喘的感觉。 “嘿,这感觉真是带劲儿啊!”骆云峰心里这么想着,脚上不由的又加快了步伐,蹭蹭蹭的向山顶攀去。 如果这时候有台摄像机在后面跟拍他的话,从细节回放仔细看他的脚步就会发现,这一路上他的脚,每一步落位的点对他的身高和腿长来说,都是乱石中最完美精确的落脚点。 只用了短短二十五分钟,骆云峰就站上了平时要花一个小时才能爬上的山顶。 “呼…,这感觉真是爽啊!”长舒了一口气,骆云峰感觉自己多年的户外运动经历中从来没有过这般感受,一口气轻松跑到山顶,只是有点轻微的疲劳感,连汗都没怎么出。 摸着胸口戴的那块小黑石头,骆云峰虽然还没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这些变化,但是想起昨天透视拍片的时候,胸口的黑石和自己脑部同时产生的烧灼感,他知道这些变化一定是这块看起来极不起眼的小黑石带来的。 东方的天际已经泛白,天空中只剩下明亮的启明星在闪烁,远处的海鸥也陆续起飞了。 坐在山顶的石头上,闻着比以前更加清香的松林和青草的味道,感受着轻风拂体,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像在接受气流的按摩,这感觉让骆云峰有些陶醉了。 东边的天际忽然明亮了起来,云层的底边抹上了一层明亮的金红色,转瞬间数道金光从海平面射出,一抹红色从海面露了出来。短短两分多钟,硕大金红的太阳便整个跃出了海面,天空中顿时霞光万丈…… 当第一缕晨光映照在骆云峰身上的时候,他的身体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些许的疲劳感一扫而光,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充满活力,整个人瞬时充满力量,变得能量满满!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像是一下充满电了?难道,我还能直接接收太阳的能量吗?”骆云峰真的是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了! “如果真的有这种能直接从太阳获取能量的现象存在,那么古代玛雅文明和那些搞太阳崇拜的古老神秘宗教也就是真的有了实际依据的了。” 他心里暗暗的接着想:“自己的这些变化太过惊世骇俗,绝对不能跟任何人透露,万一传了出去肯定得成为国家的研究对象。对!连耿三强也不能告诉!” 下山回到老宅,骆云峰刚刚冲完澡,下了碗面条吃完,李洪生的电话就打来了。 “云峰啊,起床没有呢?” “早起来了,饭都吃完了,洪生哥。” 李洪生在电话里说:“昨天我给我战友打电话了,他给我发了几张墓地的图片,各种价位的都有,让你选选。反正不管选哪种,石材他都给按最低的出厂价算。你要没事儿就来我家一趟吧,看看选哪种今天就定一下。” “好的哥,那我现在就过去。”挂了电话,骆云峰换了条牛仔裤套了件圆领衫就锁门去了村里。 李洪生家在东山村的中间位置,几分钟骆云峰就到他家门口了,大门是敞开的,骆云峰就直接进院了。“呦,云峰来啦!”一进院就看到李洪生的媳妇张晓雅正端着碗追着儿子给喂饭呢。 “嫂子好,呦,这小涛好像个又长高了。”骆云峰弯下腰摸了摸小涛的脑袋。“长啥啊,一天也不好好吃饭,就惦记着吃那些小食品!快进屋吧,你哥等你呢。”张晓雅说到。 “哥,我这儿就二十万,只要连人工费不超了这个数就行。”骆云峰看完图片跟李洪生说到:“我看这两个可以,挺庄重大气的。” “嗯,我也看着这两个不错,尤其是黑色大理石这个,显得特别庄重。”李洪生顿了顿说到:“我战友说这个的石材成本价是十二万,连雕刻工费一共给他十三万就行,都是战友好哥们儿,稍微赚点赔不上就行。这样的话我昨天大概算了一下,加上做基础的材料和人工费,再加上运输和搬运的费用加在一起要将近十八万。我还担心你觉得多了呢。” “那就用这个吧,哥。你把卡号给我,等会儿我给你转十八万。” “十八万应该用不了的,有富裕呢。”李洪生道 “你不是还得联系看风水的师傅嘛,再是战友家亲戚,也不能让人白跑路挨累啊。剩下的钱你就看着安排吧,我也不懂这些,反正这事儿就拜托你了,洪生哥。” “那行吧,那我就看着安排了。按咱们这个标准,二奶奶的墓地在咱十里八乡也是最像样的了!”李洪生答到。 “那可不!这种规格的墓地,要是在大城市买的话起码要百万以上呢。回头我弄两箱好酒,好好请请你跟你战友。那洪生哥你就受累张罗吧,我就先走了。” “成,你放心回去忙别的吧,这事儿交给我你就甭操心了。”李洪生拍了拍胸脯。 回自家老宅的路上,接到了耿三强的电话:“喂,云峰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明天周六婷婷的老爸从省城回来,刚来的电话。她爸刚调到省国土局工作,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忙,一个多月也难得回来一趟,婷婷说这个周末她陪陪她爸爸,就不过来了,下周再来看你。我今天晚上在青岛送团,这几天跑的有点累了,我明天在家歇歇,过几天再去看你吧。” “行啊,那你好好休息休息吧,我这儿也没啥事,奶奶修墓地的事儿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下周有空再带婷婷过来。”骆云峰揣起手机,推门进了自己家院子。 骆云峰打开自己的二手iB 在电脑桌面上双击了一下好久没打开过的——交易软件。原来股市就是骆云峰嘴里的伤心地。 到自己的自留地里看了一圈,发现自己那七八只破股还是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骆云峰算了算,现在自己账户里的市值只剩下了一万八千多块大洋了。 自己当初是刚毕业的时候,用上学期间打工积攒的两万块钱开的户,想着在股市里试试水,学学炒股。因为知道所学的专业很有可能面临没法找到如意的工作,但万一自己也能像网上说的那些牛人,一年能做到多少多少倍的收益的话,这辈子也能衣食无忧了。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结果毕业后的这几年,反而陆陆续续的把本来就不多的工资都填进股市这个坑里去了。前前后后一共投入进去将近八万块钱,现在就剩下了一万多了,要不他怎么给股市起了个伤心地的名字呢。 骆云峰随便打开自己自选股里的今天是涨了点的东湖高新的分时图,看到现价5.26元,上涨了1.45%。主图里代表股价的白线在黄色的均价线上方震荡着起起落落,右侧上部显示着当前的价格,涨幅,委买委卖差,内盘外盘的累计成交手数,买一到买五,卖一到卖五挂单数量等个股信息,下部滚动显示的就是这只股票买卖双方即时成交的价格与数量等成交信息。 “哎?这些平常看的已经无比熟悉的分时图,今天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