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资本家》 第一章、失而复得的儿子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迎着清晨的阳光,一个带着学员红肩章、穿着迷彩服、背着迷彩背包和八一步枪的男子用军用制式开山刀熟练的劈砍着四周沾满露水的灌木。?〔 <( 他就是叶思文,是国防军事大学的高材生,物理化学双料博士,今年刚毕业。由于要挂军衔,在保密单位工作,所以先要下放到连队实习,在昨天的野外生存训练中,他和大队失散了,来到了这个不明不白的地方。 在灌木丛中钻了一个多小时,叶思文终于来到一个开阔一点的地方,他拿出指北针和地图,开始确定自己的位置,但是令他遗憾的是,周围并没有地图上标示的参照物。 “我明明记得营地离这里不远啊!”叶思文疑惑的看着四周,按理说,连队现他失踪之后,会马上派人来寻找,但是四周根本没有人的踪迹。 叶思文拿出随身水囊,里面的水已经被他喝干了,没有办法,他只好在灌木的树叶上弄了一点露水喝下去稍解口渴,然后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军用口粮充饥。休息了一会儿,叶思文的体力恢复了不少,于是他看准了方向,又开始在灌木丛中前进。 “咋个春天的太阳也这么毒啊?” 正午时分,叶思文终于顶着烈日走出了灌木丛,他正躺在一颗大树下面稍作休息。在叶思文的记忆中,现在明明是阳春三月,可是头顶的太阳却毒辣无比,好似六月的太阳一般。 趁着休息的空当,叶思文又拿出地图和指北针来辨别方向,但是他依旧一无所获。他想要找一个大一点的参照物,他站起来,抬眼向远处望去。远处是一片农田,农田里面有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正在劳作,农田的中间是一个破败的村子,村子里的房子居然全都是一些草房,叶思文疑惑了,现在还有人住草房? 找了半天,叶思文依旧没有找到地图上的参照物,没有办法,他只好决定去找正在田间劳作的当地人问问路。 济南府有名的士绅叶老爷的妻子叶唐氏正坐在马车上哭泣,她正哭哭啼啼的赶去给她的儿子上坟。想想去年的今天,她的独生子叶思文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任凭她家老爷怎么托关系撒银子都没有找到夫妻俩的独生子,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给儿子立了一个衣冠冢,寄托夫妻俩对儿子的思念。 “杏儿,你且去问问管家,什么时候才能到少爷的坟前?”叶唐氏哭哭啼啼的向身边的丫鬟说道。 杏儿应了一声,伸出头去和外面的管家说了几句,回过头来,向叶唐氏说道:“回夫人的话,还有两里地,马上就到了。” 准备去问路的高材生现在正站在一个坟地上面,难以置信的看着其中一块墓碑上的字,正书:叶门长子思文之墓,生于万历三十五年五月十八,卒于天启七年七月十五。落款是:家父叶景于天启七年腊月十五立。坟墓还有新色,立的时间大概在半年左右。墓碑之所以能引起高材生的注意,主要是墓碑上的名字居然和他的名字重名了,若是不算年份,两人的生日也是同一天,这也太巧合了。但是让最令他郁闷的是,一座新坟,怎么会是几百年前的天启七年立的呢? “夫人,少爷坟前好像有一个人。要不要小人把他驱赶了?以便夫人祭拜少爷。”叶家的管家叶财向马车里的叶唐氏说道。 “不用了,说不定是少爷的同窗好友在祭奠少爷,切莫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好意。”叶唐氏轻声向叶财说道。 “是!夫人。” 叶唐氏又说道:“大管家,你且在这里守着马车,我和杏儿去祭拜少爷就是了。” 叶思文还在呆呆的看着墓碑,由于墓碑和新坟给他的震撼太大,一向敏锐的他居然没有现身后有两个女人正款款走来。 “这位公子莫非是小儿以前的同窗?”一个妇人柔和的声音在叶思文的身后响起,正是前来祭拜儿子的叶唐氏。 叶思文没有回头去看是谁在问他,只是下意识的说道:“不是,我是在想,这墓碑主人的名字怎么和我的一样,还有……” “少爷!” 不待叶思文的话说完,叶唐氏的丫鬟杏儿突然指着叶思文大声的叫道,脸上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叶思文被杏儿的喊叫声惊了一跳,回头看见两个古装女人正在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年岁大的可能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姣好,穿金戴银的,一副贵妇人的派头,正是叶唐氏。年岁小的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长得不错,清纯可人,正是叶唐氏的贴身丫鬟杏儿。 “你们……”看着穿着古装的主仆二人,叶思文脑中只出现两个字——拍戏。 “我的文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娘还没疼够你呢!”叶唐氏终于看见了朝思暮想的独子,情绪一下子便不受控制了,眼泪哗哗哗的往下掉啊!一下子把叶思文抱住哭泣起来。 被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美丽少妇抱住叫儿子,这也未免太挑战叶思文的神经了,他急忙推开叶唐氏,说道:“阿姨、哦!大姐,我不是你儿子,你认错人了。” “思文,我是你娘啊!什么阿姨、大姐的,怎么?走了一年连自己的娘都不认了?”被推开的叶唐氏哭哭啼啼的说道,叶唐氏还以为叶思文是因为叛逆而忤逆她,她哪里知道此叶思文非彼叶思文。 旁边的杏儿也帮腔,说道:“是啊!少爷,你不知道,这一年夫人是怎么过来的,天天是以泪洗面,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啊!” “我不是……”叶思文匆忙辩解,他母亲都是要快满五十的人了,怎么会是眼前这个美少妇呢? 杏儿心直口快,说道:“您明明和我们少爷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不是我家少爷?” “你可以确定我是你们的少爷?”叶思文惊讶的问道。 不待杏儿回答,叶唐氏拉着叶思文的手,激动的说道:“是啊!是啊!虽然你戴着帽子,穿了这奇怪的衣服,但是娘还是能一眼认出你来,你可是娘从小带到大的心头肉,你的相貌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啊!哦!还有,你屁股有一个虎形的胎记呢!这些娘都记得啊!” “您怎么知道我屁股上有胎记的啊?” 叶思文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的确,他的屁股上有一个虎形的胎记,小时候他还经常用镜子照着自己看呢。叶思文搞不懂了眼前这个少妇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当娘的怎么会不知道儿子身上有什么呢?”叶唐氏嗔怪道。 一听叶唐氏非得说自己是她的儿子,叶思文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真的不是你的儿子,我得走了,你们慢慢拍戏啊!”叶思文说完,挣脱叶唐氏的手,准备逃离这个奇怪的地方。 “儿子,当爹当娘的生你,养你容易吗?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我们不管啊!唔唔唔……”叶唐氏见叶思文要走,也顾不得贵妇的形象了,坐到地上就哭了起来。 “是啊!少爷,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唔唔唔……”忠心护主的丫鬟杏儿也跟着叶唐氏哭了起来。 叶思文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坐在地上哭泣主仆二人,叶思文这辈子最见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他的心就会软下来。 “我真不是您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少爷。”叶思文徒劳的给两个女人解释道。 “夫人,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府的管家叶财在远处见自家的夫人先和一个外人拉拉扯扯,然后又坐在地上哭泣,还以为生了什么大事,连忙带着两个家丁赶了过来。 “少爷!” 叶财一见叶思文,一张嘴也长得大大的,都可以塞进一个鹅蛋了,然后他面带喜色,欢天喜地的说道:“少爷居然没死,还自己回来啦!真是可喜可贺啊!夫人,我这就回去告诉老爷这个好消息!” “你也认识我?”叶思文指着自己,向管家叶财问道。 叶财欢喜的说道:“小人自然是认得少爷,少爷刚刚出世的时候小人就是叶府的账房,小人可是亲眼看见少爷长大的人啊!” “我家有账房?”叶思文郁闷,他看着这些古装的男男女女,貌似不是在拍戏啊!而且自己也没有看见导演摄影机什么的,难道自己穿越了?别逗了,穿越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和yy之中好不好?难道今天是愚人节,有人在逗自己玩?对了,问问这些人不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叶思文挤出一点笑容,说道:“哎!我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不是愚人节吧?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回少爷的话。”叶财回答道,“今天是崇祯元年七月十五,去年的今天少爷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给老爷夫人知会一声,害得老爷和夫人以为少爷那个了,白白的立了一个衣冠冢。今天倒不是什么愚人节,我们也没有搞什么鬼,今天倒是是鬼节。” 看着一脸真诚的叶财,叶思文问道:“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小人岂敢骗少爷?”叶财一脸的无辜。 “难道我真的穿越了?”叶思文暗暗纳闷,突然他问道:“当今皇帝叫什么?” “啊!”叶财大惊,急忙上前捂住叶思文的嘴巴,又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这才对叶思文说道:“少爷慎言,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这下叶思文算是相信他真的穿越了,若是他们是现代人扮的,肯定会一口说出皇帝的姓名,因为现代人心中没有皇权,皇帝的名字随时都可以挂在嘴边。可是古代人不一样,皇帝的名字,岂是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提的? “我真不是你们的少爷,我得走了,你们慢慢玩吧!”虽然穿越了,但是叶思文还是不希望不明不白的认一个妈出来。 一听叶思文说要走,叶唐氏立马开始大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哭啊!呜呜呜……” 见自己的主子哭了,杏儿也跟着嘤嘤的哭了起来,顿时整个坟地都是主仆俩的哭声。 叶思文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女人一哭,他准心软,没有办法,他走到叶唐氏的身边,说:“你们不要哭好不好?搞得我很内疚哎!” “文儿,答应娘,不要跑了,跟我回家!”叶唐氏哭哭啼啼的说道。 叶思文把帽子摘了下来,搔搔脑袋,问:“是不是我跟你回家你就不哭了?” “当然、当然,只要文儿肯跟娘回去,娘什么都答应你。要什么娘就给你买什么。”叶唐氏见叶思文松口了,立马向叶思文做出了保证。这时候的女人,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若是没有儿子,女人的老年生活是很悲惨的。叶唐氏之所以铁了心要把叶思文带回去,一方面是她们夫妻俩除了叶思文便别无所出,另一方面也是她实在是舍不得儿子。 叶思文稍微考虑了一下,觉自己现在根本没处可去,这个时代这么乱,指不定哪天就把小命丢了。叶思文又是个孝子,见叶唐氏失去儿子的可怜样子,叹了口气,心道“就给她当回儿子吧!”,打定主意,叶思文便向叶唐氏说道:“好吧!我跟你回去,不过你们不要哭了啊!” “好好,娘不哭了。”叶唐氏见叶思文答应了自己,立马破涕为笑,向杏儿说道:“丫头,少爷答应了,你不要哭了。” 杏儿止住了哭,笑着说道:“恭喜夫人和少爷团聚!” 看着这转哭为笑的主仆,叶思文腹诽:“她们不去演戏还真是可惜了。” 叶唐氏见叶思文肯跟自己回家,立马向叶财说道:“大管家,你马上派人回去通知老爷,就说少爷找到了,让他准备一桌酒席给我儿接风洗尘。” “是,夫人,小的这就让人回去禀报老爷。”叶财欢天喜地的回答道。 叶财刚要离开去安排人手,叶唐氏又说道:“还有,让人把这不吉利的东西拆了,人都回来了,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夫人说得是,夫人说得是!”叶财连声应道,一溜烟的跑去安排人手了。 叶唐氏一脸欢喜,拉着叶思文的手,说道:“走,文儿,跟娘回家去。” 叶思文没法,只好任由叶唐氏拉着他上了马车。马车徐徐的开动,叶唐氏在车内拉着叶思文叙话,杏儿也跟着帮腔,把叶氏夫妇俩这一年的悲伤困苦说了出来,说得叶思文是两眼泪汪汪啊! “想来也是一对可怜人,既然上天安排我到这里来,我就好好替我那同名同姓的家伙服侍二老吧!”叶思文看着泪眼婆娑的叶唐氏暗暗下了决心。 第二章、还有个未婚妻是表妹 济南城大明湖畔,这里是济南有钱有势有名的人聚居的地方。 湖边有一座豪华的三进院子,院子正是叶家的宅子。叶家家主叶景是进士出生,当过一任官员,后来阉党专权,叶景不屑于和其他人同流合污,致仕回家,专心经商、读书,不仅成为一方富豪,还是有名的学者。虽然叶景做着生意,倒没有像其他商人一般为了牟利而不择手段,一直行善积德,是济南城里公认的善人、士绅。 叶景此时正在书房里练书法,其实练书法只是他的借口,去年的今日,他的独子无故失踪,悲哀之余,叶景只能用练书法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老爷呢?”外面一个冒冒失失的声音大声的问道,一听就是没什么教养的家丁。 “你闹什么啊?老爷在书房里练书法呢!老爷可最烦别人打扰他练书法的。”一个轻柔一点的声音说道。 前来找老爷的家丁说道:“快带我去见老爷,我有天大的喜事要禀报老爷。” “叶虎,怎么这么冒失?有什么天大的喜事明天再说。不知道今天是少爷的周年忌日吗?有什么喜事也得给我掖着藏着。”叶景突然出现在两个家丁的面前,厉声的训斥道,叶景正为失去儿子而心情不好呢,居然有人还要向他禀报喜事,真是该挨板子。 叶虎正是叶财派来报信的家丁,他欢天喜地的说道:“老爷,少爷没有死,少爷找到了。” “你说什么?”幸福来得太快,叶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叶虎顺了顺气,说道:“老爷,夫人在少爷的衣冠冢边碰见了少爷,现在正往回赶呢!恐怕再过些时候就要到了。管家让小人先回来报信,让老爷您准备一桌酒席,给少爷接风洗尘呢!” “真的是少爷?”叶景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 叶虎道:“当真是少爷,小人当时看得清清楚楚,必是少爷无疑啊!” “真是菩萨保佑啊!”叶景已经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说,“快去命人准备酒席,等少爷回来了,大家通通有赏。还有,派人去知会表小姐一声,就说她的表哥找到了。” “是,老爷。”几个接到命令的下人忙慌慌的去了。 叶景高兴得像什么似的,不能平复自己高兴的心情,只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走了一阵,他一拍手,自言自语的说道:“对啊!我得把这件事告诉老祖宗才行啊!”说完,叶景便向叶家的祠堂跑去。 叶府的后院,一个穿着素色衣服,容貌姣好,温柔婉约的女孩子正在看着闲书,独自伤神,女孩子叫唐婉儿,是叶唐氏弟弟的女儿。叶唐氏的弟弟一直在外做官,他的妻早逝,又一直没有续弦,女儿跟在身边甚是不便,于是便将女儿托付给姐姐、姐夫教养。叶氏夫妇也是十分情愿,两家人本来是订了娃娃亲的,两个孩子放在一起养活倒也方便。本来叶思文参加过这次恩科春闱就要和唐婉儿完婚的,那知道叶思文居然玩了一把人间蒸,连今年的春闱都错过了。 正当唐婉儿为死去的表哥独自伤神的时候,一个丫鬟冒冒失失的跑到她的闺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表小姐,表小姐,少爷、少爷回来了!” “啪!”唐婉儿手上的闲书落在了地上,拉住丫鬟的手臂,着急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表哥真的回来了。” “小姐你弄疼我了!”被抓住手臂的丫鬟笑着说道,“夫人今天去祭奠少爷,没想到居然碰到了少爷,夫人便软磨硬泡的把少爷拉回来了。现在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了,马上就到家了。” 唐婉儿听说叶思文马上就要到了,也不顾自己淑女的形象了,匆匆的往外跑去,刚迈开步子跑了几步,唐婉儿又回来了,对着铜镜开始打扮自己。 此时叶思文他们的马车已经进了济南城,看着马车外来来往往的古装男女,叶思文是彻底相信他已经穿越了。他正无聊的考虑要不要装装神棍什么的,预测一下过去未来,去忽悠一下傻傻的崇祯皇帝也挺好玩的。 叶唐氏突然想起自己的侄女,笑着对叶思文说道:“不知道你表妹知道你回来了有多高兴呢!她可为你带了一年的孝了啊!” “表妹?”叶思文疑惑了,“她为什么要为我带孝啊?” “你这孩子,婉儿可对你是真心真意的,你以后可得好好的对待人家,你若是欺负她,我可是第一个饶不了你。”叶唐氏笑着说道,她还以为叶思文害羞不敢承认他和唐婉儿的关系呢!岂不知这个叶思文现在是满腹疑问。 叶思文可是新时代的大学时,正宗的物理化学双料博士,虽然学理科的人比较呆,但是叶思文不同,他的脑子好使。他明白,现在是在明朝,近亲结婚还是很正常的,而且这个表妹估计还是定的娃娃亲。 “娘!”叶思文思考了一下,还是叫了叶唐氏一声“娘”。 “什么事?”叶唐氏听叶思文叫她娘,心里甜得像吃了几斤蜂蜜一般。 叶思文说:“娘啊!我脑袋受过伤,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我们家的事情啊!”马上要去当别人家的大少爷了,基本的功课还是要做一做的。 事实证明,唠叨、八卦的确是女人的专长,不管这个女人是美是丑,是高贵是低俗,她们的最爱永远都是八卦。叶思文一问叶唐氏有关家族的事情,叶唐氏便滔滔不绝的给叶思文说了叶家的辉煌史,从爷爷说到爸爸,从爸爸说到外公,从外公说到舅舅,从舅舅说到表妹,从表妹说到叶思文自己…… 正当叶思文听叶唐氏介绍家族史昏昏欲睡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了叶府大门前。叶景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了,见马车到了,忙迎了上去。 “老爷,妾身把儿子带回来了!”叶唐氏抹着眼泪对叶景说道。 叶景扶住叶唐氏,眼中也有泪光闪动,说道:“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啊!”此时叶思文也下了马车,叶景立马迎上去,拉着叶思文上下打量一番,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说道:“我儿在外面受苦了,咦!你怎么穿成这样啊?来人啊!快给少爷换衣服。” 叶思文肆无忌惮的打量了叶景一番,果然是帅哥一枚啊!四十多岁的老帅哥,特别有味道,和叶唐氏倒是绝配。叶思文还想欣赏帅哥,却被几个家丁拉着去换衣服了。 十几分钟之后,叶思文穿着月白色的文士服出现在了叶景夫妇俩面前,博冠峨带的叶思文自有一份帅性潇洒。不过叶思文要是和古人一样是一头长就好了,可惜他现在的头型是现代军队中万恶的短平头。 “文儿,你的头怎么这么短?你可知身体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损,你怎么能把头弄得这么短?”叶景大声的质问道,这是原则问题,就算是亲儿子,叶景也要追究一番。 叶唐氏拉了拉叶景,说道:“儿子刚回来,别这样。” 叶思文自然知道古代人对头的珍重,断可是可以代替断命的事情,于是他很快就想了一番措辞。叶思文向叶景行了大礼,说:“父亲莫怪,去年我遇见一个老和尚,他一眼就看出来我从小到大遇到过的事情。他说去年我有劫难,须得由他剃度,在深山老庙中修行一年,方能避祸,所以儿子才不辞而行,去了山中修行,还将父母授予我的头给剃了。” “我儿竟然能有此奇遇,真是大造化啊!你且说说,老和尚的庙宇在什么地方?我要去捐些香油钱。”叶景似乎有些激动。 让叶思文没想到的是,叶景居然这么容易便相信了自己的胡扯,还提出要去捐香油钱,看来叶景是一个佛教的坚定信徒啊!叶思文干咳一声,说:“大师云游四海,渡化世人,并没有固定的居所,现在大师恐怕已经在千里之外了。”叶思文在胡扯。 “果然是世外高人啊!”叶景叹了一声,说,“可惜我无缘得见了。文儿,你有此奇遇,以后必定会飞黄腾达啊!” “嗯!嘿嘿……”叶思文迅在心中下了一个结论,叶景是一个狂热的宗教分子。 叶唐氏见两父子相谈甚欢,说道:“你们别见面就谈这些,快点入席,为我儿接风洗尘才是正事。”叶唐氏说完,又向杏儿说道:“你且去看看表小姐,怎么还没有出来?” “是!”杏儿应了一声,连忙向后院走去。 “表哥!” 还不等杏儿进入后堂,一个柔和的声音便在月牙门边响起,收拾打扮停当的唐婉儿款款的从后堂走了出来。 “咕嘟!”叶思文很不合适宜的吞了一口口水。 想这叶思文,前几年专心学习,是不近女色。本想等到毕业了再轰轰烈烈的谈场恋爱,没想到毕业了却被扔到了连老母猪都看不见的军队里。想来叶思文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爷们,见了美女怎么能忍得住不吞口水呢? 唐婉儿见叶思文痴痴的看着自己,轻轻的问道:“表哥,你怎么了?” “咳、咳、咳!” 叶思文吞口水的动作被唐婉儿打扰,一口口水没有吞下去,堵在喉咙上引起了一阵咳嗽。 见叶思文咳嗽,唐婉儿更紧张了,走到叶思文的身边,轻轻的拍着叶思文后背,急着说道:“哎呀!表哥你怎么了啊?怎么好端端的就咳了起来啊?” 说来也可怜,叶思文长这么大,除了他妈,唐婉儿是第一个用手接触叶思文的女孩子,叶思文被搞得脸红彤彤的,唐婉儿的拍打不仅没有让叶思文停下咳嗽,反而加剧了叶思文的咳嗽。 “得提高我的定力啊!”叶思文苦恼的想着。 看未来的小两口卿卿我我,叶景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叶唐氏拉住唐婉儿拍打叶思文的手,说道:“婉儿,别管你表哥了,你还不知道他的性子啊?” “好了,别装了,快点入席吧!”叶景拿出做父亲的派头说道。 叶思文委屈了,自己哪里在装了?这明明是正常反应嘛!难道以前的少爷很喜欢搞这些幺蛾子?还真是无聊啊! 几人入了席,叶景举起杯子,说道:“来,为了文儿得此奇遇,我们干一杯!” “奇遇,表哥得了什么奇遇?”看来唐婉儿对叶思文所有的事情都很上心。她喝了酒,便拉着叶思文的手,问道:“表哥,姑父说你得了奇遇,是什么奇遇啊!” 叶思文正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呆了,这可是几百年前正宗的鲁菜啊!桌子上的菜让叶思文这个吃了七年学校食堂、几个月军队伙食的倒霉鬼馋虫大动,正准备拿着筷子大干一场呢,拿筷子的手却被一只温柔细腻的手抓住了,叶思文的脸又红了。 “你抓住我干什么?”叶思文扭扭捏捏的问道。 唐婉儿连忙放开叶思文的手,柔声说道:“我听姑父说表哥得了奇遇,我正问表哥得了什么奇遇呢!” “哦!这样啊!”叶思文连忙语无伦次的把自己的忽悠叶景的谎话又给唐婉儿说了一遍,之所以智商甚高的叶思文会变得语无伦次,一方面是因为他被唐婉儿的美貌打动,另一方面是因为叶思文心里在想着消灭桌上的饭菜。 叶思文在心里暗骂自己:“叶思文啊叶思文,你好歹是新时代的大学生,怎么在美女和美食面前会变得这么没有定力?” 复述了一遍自己编的奇遇,叶思文终于开始拿着筷子向桌上丰盛的饭菜起了进攻,用一个词形容叶思文吃饭的形象,当然是风卷残云。 “我苦命的儿啊!不知道在外面饿了多少饭?”叶唐氏擦着眼泪这样想。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阿弥陀佛!”叶景举着酒杯这样想。 “这还是以前那个吃饭要家丁、丫鬟追的表哥吗?”唐婉儿死死的盯着叶思文如此想。 叶思文吃了一阵,觉其他人都在盯着他看,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说:“你们别看着我,你们也吃啊!”说完,叶思文还给他们的碗里夹菜。 “儿子懂事了,居然会给我们夹菜了!” “还是高僧教养好啊!” “表哥的变化也太大了些!” 一个好好的接风洗尘,变成了三个人看着一个人吃的活动,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叶思文吃饭的度慢慢的慢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其余三个看着他吃的人。 第三章、传说中的恶霸 “老爷,老爷,瓷器店的刘掌柜有急事要见你。( ”叶府的管家叶财急匆匆的跑进来,打破了饭桌上的尴尬气氛。 叶景皱了皱眉头,这叶财也是叶府的老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居然在东家吃饭的时候来报告事情。虽然不爽,叶景还是对叶财说:“你让刘掌柜进来。” “是!”叶财得了命令,转身出了门。 叶财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鼻青脸肿、衣衫破烂、步履蹒跚的中年人进来。叶景大惊,离开座位,扶住中年人,问道:“老刘,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老爷,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刘掌柜哭着说道,“那南城的泼皮牛二,不知道受了何人指使,今天又在店里来闹事,把店里的器物砸了个精光,还打伤了几个伙计。” 叶景听有人在自己的店里捣乱,脸上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他问道:“那牛二现在在哪里?” “还在店子里呢!他说专门要等老爷你去,好好……”刘掌柜欲言又止。 “说!”叶景威严的说道。 刘掌柜叹了口气,说:“他说,他要好好收拾你这个断了后的人。” 叶景终于有了情绪波动,他冷笑一声,对刘掌柜说:“老刘,你且在我这里医治伤口,我这就去会会那牛二。”说完,他对叶财说:“叶财,你带老刘下去疗伤,让叶虎带几个家丁,我去瓷器店看看是什么情况。” “老爷,你可得小心啊!那牛二是什么货色我们可都是知道的啊!”刘掌柜叮嘱道。 叶景点点头,又向还在吃饭的家人说道:“你们就在家中,我出去办一点事情。”说完,叶景便带着几个家丁出了大门。 叶景和刘掌柜谈话的时候,叶思文一直在一心消灭桌上的饭菜,所以没有注意到,等他吃好了,觉叶景不见了,便奇怪的问道:“爹在哪里去了?” “在外面去处理一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叶唐氏慈爱的看着叶思文说道。 “哦!”叶思文没有打算深究,他拍拍肚子,说:“吃饱了,我得出去消消食,你们慢慢吃啊!”叶思文说完,便迈着步子向院子里走去。 刚刚走到院子里,便看见叶财扶着被打成猪头的刘掌柜,好奇心甚重的叶思文,指着刘掌柜,向叶财问道:“管家,这个人是谁啊?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啊?” 叶财见是刚刚回家的少爷在问话,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少爷,这是瓷器店的刘掌柜,城南的泼皮牛二在瓷器店中捣乱,刘掌柜是被牛二那厮打伤的。” “真是没有王法啊!还让不让人活啦!”叶思文感叹了一下这个混乱的世道。 叶财听了叶思文的感慨,还以为少爷是在为老爷担心,便说道:“少爷不必担心,老爷已经去店里解决了。老爷乃是济南的名流,想必那泼皮牛二不敢对老爷怎么样。”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瓷器店是我们家的?”叶思文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叶财有些疑惑的看着叶思文,暗道:这瓷器店本来就是你家的生意啊!不过叶财并没有深想,老老实实的对叶思文说:“是啊!这瓷器店正是老爷手下的生意。” 却说叶景带着一群家丁来到了位于东关大街的叶氏瓷器店外面,店子周围有不少好事的人正在围观。叶景远远看去,只看见店里是满地狼藉,店里的伙计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明显是被打伤了。一群袒胸露乳的泼皮正大摇大摆的坐在店里的柜台上悠哉游哉的喝着茶水,吃着西瓜。 泼皮的头头是一个身材魁梧,一脸凶相,胸前肥膘长满了胸毛的汉子,正是济南城南城一带的头号混混牛二。牛二看见推开人群走进店里的叶景,也不起身,在椅子上向叶景抱了抱拳,道:“叶老板别来无恙啊!” 叶景看着嚣张的牛二和店里的悲惨景象,大声的质问道:“牛二,你三番五次来我的店里捣乱,你到底想干什么?” “哈哈哈!”牛二嚣张的笑道,“老子看叶老板店里的生意太好了,特别前来道贺,怎么?叶老板不欢迎老子?” 牛二嚣张的态度让叶景很生气,叶景指着牛二,说道。“牛二,你不要欺人太甚,你眼中还有没有天理王法?我这就去衙门告你?” “你有本事就去告啊!我劝你啊!还是不要枉费心思了。你切莫忘了,我家堂兄可是锦衣卫里的百户,别说济南府那小小的知府,就是要拉朝廷大员下马,那也是轻易而举的事情。”看来牛二的确是有嚣张的本钱,坚硬的后台。 牛二的一番话,把叶景的脸气成了猪肝色,叶景自然知道牛二有一个在锦衣卫里任职的堂兄的,不然他早就把牛二告上公堂了。 看见被气得快要全身抖的叶景,牛二笑嘻嘻的说道:“老实说吧!你这家铺子的位置不错,二爷我看上了。不过我也不打算白要你的铺子,这样吧!一百两银子,我买了,回头我就让下人把银子送到叶老板的府上。” 叶景气得双手抖,你以为你是买青菜萝卜啊!且不说建这么大个店铺要多少钱,就是这地段,也不是一百两银子能卖到的啊!这明明就是想要霸占自家的产业啊! “叶老板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啊!既然答应了,就快点把房产地契交给我吧!放心,银子我一厘也不会少你的。”牛二厚颜无耻的说道。 想来叶景也是个铁骨铮铮的主,要不当年也不会致仕回家经商。想当年盛极一时的阉党都没有让叶景屈服,何况这区区一个泼皮牛二,叶景一甩衣袖,说:“这店子我是不会卖的,还望二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这店子的主意。” 叶景居然敢拒绝自己,这事让牛二觉得很丢脸面,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厉声说道:“你个老不死的,居然敢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妈的你信不信我马上让人捅了你?今天这店你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平时看来温文儒雅的叶景,此时显出了他读书人的风骨,他撩起自己的衣服,指着自己的胸口,铁骨铮铮的说道:“老夫今天就等着二爷来捅。” 牛二见这老家伙居然还敢跟自己玩硬的,好,老子让你玩硬的,看老子不捅死你个老不死的,牛二在手下手中抽出一把雪亮的雁翎刀,上前就要捅叶景。 “大哥且不要冲动。”一个长相斯文的泼皮见自己大哥真的要上前捅人,立马将牛二拦了下来,毕竟叶景是济南的名人,若是死在了牛二的手里,以后的事情会非常棘手。 “老三,你看这老家伙嚣张的样子,老子今天若是不捅了他,哪里还有脸面见人?”牛二气呼呼的说道,济南府还没有敢和他牛二玩硬的的人呢。 老三拍了怕牛二,说道:“大哥,我们是来买铺子的,不是来杀人的。你且等着,让我和这个老家伙说道说道。” 牛二一想也是,便说:“好,你去和他谈谈,若是他还这么执迷不悟,那就休怪老子不客气了。” 老三走到叶景的身前,打了个拱手,说道:“叶老爷子,你也看见了,我们大哥可是个脾气暴烈的主,你和他作对是讨不到便宜的。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闹得要打要杀的地步呢?” 叶景冷眼看着前来说和的老三,冷哼一声,大声的呵斥道:“你们这是想要强占我叶家的家产,就是今天真的把我杀了,我也不会屈服。”叶景是读书人中的硬骨头,气节刚烈,岂是这些小喽啰能威胁得了的? “叶老爷子,你看,叶少爷失踪了一年了,兴许已经没有了,你已经无后了,舍命争这些身外之物干什么呢?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二爷,以后你有什么事情二爷也好帮忙不是。”老三倒是能说会道,脸叶景没儿子的事情也被他拿来说事了。 叶景一听老三拿自己的儿子说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泼皮无赖们,说:“你们这帮泼皮,原来是欺我无后,今天我告诉你们,且不要说我儿子没有死,就是死了,我的产业也轮不到你们来争夺。” “啪!”牛二见老三劝说失败,将手中雪白的雁翎刀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指着叶景,骂道:“老不死的,这可是你自找的,看我今天不捅了你这个老家伙。”牛二说完,提起雁翎刀便要来捅叶景。 叶家的家丁们见牛二要上来捅老爷,哪里肯依?纷纷上前来护住老爷,泼皮们一见对方还敢来拦自己的老大,立马拿起武器和叶府的家丁打在了一起。店子中顿时一片混乱,两方人你来我往,刀枪夹棒的向对方身上招呼。 围观的百姓见店里打起来了,都不敢围观了,纷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免得血溅到自己的身上,明哲保身。 打了一阵,叶府的家丁终究不敌人多势众的泼皮,一个个全被打得躺在了地上大声的**,叶景也被两个泼皮押住了。 “你们这群人渣,眼里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叶景大声的骂道,不过他毕竟是个读书人,骂街的技术不怎么高明。 牛二鄙夷的看了看叶景,用手指弹了弹锋利的刀口,说:“老子就是天理王法,你个不识抬举的老家伙,看我今天不卸你一条胳膊。”牛二说完,用雁翎刀在叶景的胳膊上比划了一下,准备看下叶景一条胳膊。 牛二虽然粗鲁,但是内里却是精明得很,他知道叶景是济南的明绅,公然杀了毕竟不好收尾,不如先卸他一条胳膊立威。若是叶景还是不答应转让这个铺子,那就晚上摸去他们的宅子里放一把火,烧死这老不死的,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霸占了他的家产,牛二如是想。 “老不死的,这是你自找的!”牛二狞笑道,举刀就要看下叶景的胳膊。 “牛二,你会遭报应的。”叶景厉声的说道,他今天是失算了,以为以自己的名声,牛二不敢轻易的动自己,哪知道牛二仗着自己哥哥是锦衣卫的小头目,居然还真敢对自己下黑手,这卸了胳膊,以后可就是残疾了,说不定还会丢了性命。叶景有些懊恼,看来今天自己是轻敌了。 “嘭!” “啊!” 正当叶景闭着眼睛,准备被牛二残害的时候,一声火铳的声音在他的耳朵边响起,然后是牛二杀猪般的叫声响起。叶景意识到事情还有变数,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牛二捂着流血的手蹲在一边干嚎,准备用来残害叶景的雁翎刀也丢在了一边。 叶思文一手一支短火铳,带着几个家丁,龙行虎步的走到店子里,他一看叶景被两个泼皮押住,手一抬,火铳对着押叶景的泼皮就开火。不过叶思文并没有打算杀人,子弹从一个泼皮的脑袋上飞过,烧焦了一大片头,两个泼皮一惊,立马丢开押着的叶景跑开。其他的泼皮见叶思文有要人老命的火铳,也都吓得脸色铁青,一个个的都怂了。 叶景一见是自己的儿子,还用火铳打伤了泼皮头头,这下可惹大麻烦了,他焦急的问道:“文儿,你不好好的在家里呆着,到这里来干什么?” “爹,我是来帮你,我再晚来一步,你的胳膊可就没有了。”叶思文满不在乎的说道,叶思文是什么人?那可是即将要去保密单位工作的人,接受过各种各样的强健身体和坚韧心志的残酷训练,为了培养他的意志,组织上可是派他上过战场杀过人。一句话叶思文是国家机器培养的战争机器,所以,个把泼皮叶思文根本没放在心上。 叶思文之所以能即时赶来救下叶景,原来,他从叶财的口中知道了自家的店面被恶霸砸了,气得不轻。叶思文以前就最讨厌什么二杆子地痞流氓的,当场就让叶财带自己来瓷器店里。临走前,叶思文看见叶景的博古架上有两只火铳,便顺手带上了。走到店面外面的时候,正看见牛二要残害叶景,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火铳打来,将牛二的手打得血肉模糊。 牛二捂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手,悠悠的站起来,看见叶思文,明显一愣,随即狠狠的说道:“老不死的,你他妈有本事就让你儿子把老子杀了,不然这事没完。老子早晚杀光你全家!”看来牛二能混成老大,并不是只靠着上面有人,也是一个狠角色啊! 叶思文上下打量了牛二一番,点点头,说:“好,敢威胁我,那我就满足你的强烈愿望。”说完,抬起火铳就准备轰爆牛二的头。 第四章、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文儿,且不要造次!”见叶思文又要杀人,急忙拦住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杀人,即使对方是一个泼皮那也是不能善了的。[ < 见叶景阻拦自己,叶思文也就顺势收起了火铳,火铳已经没有子弹了,叶思文也就是装腔作势的吓一吓牛二。叶思文狠狠的向牛二唾了一口,说道:“今天看在我家老爷子的面子上,先饶你一命,若是今后还敢来捣乱,看我不轰爆的的头。” “好,一年不见,没想到你小子变得这么狠啊!你等着,我堂兄可是锦衣卫,你等着,等我通知了他,保管你们叶家抄家灭门!”牛二放着狠话。 “啪!” 叶思文见牛二还敢放狠话,一个钻心脚踢在了牛二的胸口,将牛二一脚踢在一张椅子上,椅子不能承受牛二的重量,瞬间倒塌。 “你还敢嘴硬,还敢放狠话,我让你放狠话。”叶思文上前挽住牛二的衣领,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狠狠的抽在牛二的丑脸上,凶神恶煞的说道,“你以为你谁啊?我们家老爷子身上有进士功名,我身上也有举人功名,岂是你个小小的泼皮能欺负的?还抄家灭门呢?我看你才要被抄家灭门。” 叶景看着叶思文狠狠的抽着牛二,心中大惊,这小子怎么出去一年,脾气怎么变得这么暴烈啊?以前他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啊!他却不知道此叶思文非彼叶思文,这个叶思文虽然是品学兼优的新时代大学生,可是却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家伙,只要他现身边有不平事生,他都要管上一管,为此叶思文没少和小偷恶霸之内的人打架。这也正是叶思文被组织上看上调去做保密工作的原因。 “好了,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叶景见牛二被打得口吐鲜血,急忙上前拉开叶思文。 叶思文打人的时候,牛二的手下都不敢上前来拉架,说白了,牛二的手下都是些二流子,哪里见过叶思文这种猛人啊?等到叶思文被叶景拉开,牛二的手下才敢上起来扶起牛二。 “好,你们有种!我们走。”被扶起来的牛二狠狠的说,他是不敢放狠话,这叶家的小愣种,打人真他妈狠,好汉不吃眼前亏,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家伙。 牛二带着人刚要离开,叶思文突然举起火铳,恶狠狠的问道:“你们就这么走了?” “你还要干什么?”牛二怒了,人也打了,我们也服软了,你他妈还想干什么啊? 叶思文指着满地的狼藉和躺在地上的家丁,说:“你们砸了我家的店,打伤了我家的家丁,不给个说话就想走?没门,今天不赔偿我们的损失,你们一个个的都走不出这个店门。” “叶小儿,你他妈的不要欺人太甚了?我南城小霸王牛二岂是你能欺负的。”牛二气急败坏的说道,似乎他才是受害者一般。 叶思文一听牛二还要跟自己叫板,立马用火铳顶住牛二的脑袋,说:“我管你是什么南城小霸王还是小王八,砸了我家的店,打了我家的人你还有理了,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啊?” “叶公子,叶公子!”被顶住脑袋的牛二彻底怂了,低声说道,“叶公子给我一个面子,我堂兄可是在锦衣卫里当差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叶思文粗暴的打断了牛二的话,不屑的说道,“不就是家里有个亲戚是锦衣卫百户吗?你就敢借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抢人家产,吃拿卡要。再说了,你以为锦衣卫是你家开的啊?锦衣卫可是皇帝亲军,你让他来抄我们叶家他就会来啊?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叶思文说话就是有水平,一席话把牛二说得是哑口无言,最后一句话最毒,那可是抄家灭门的罪行,把牛二吓得差点尿裤子,他连忙向叶思文跪下,说:“叶公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还望你不要把刚才的话拿出去乱说。”说完牛二连忙给叶思文磕头。 叶思文用火铳挑起牛二的下巴,笑着说道:“知道该怎么办了?” “知道了,知道了,您开个价,我这就派人回家去拿银子去。”牛二哭丧着脸说道。 叶思文笑了笑,走到叶景的身边,说:“爹,你算算我们要损失多少银子,都让这小子赔了,要是他敢不赔,我们就去衙门里告他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算了吧!”叶景倒是一个老好人。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爹,现在可不是做好人的时候,若是今天不把他治改了,他以后还会变本加厉的来骚扰我们。” 叶景想了想,倒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他伸出两根手指头,说道:“让他赔两百两银子就是了,这些瓷器都是些普通货色,不值钱的。” 叶思文算了算,现在的一两银子相当于以后的四、五百元钱人民币,两百两银子就是将近十万块钱人民币,老头子开的价格还算公道。不过叶思文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牛二,他走到牛二的身边,说道:“我家老爷子说了,给两千两银子,就放你走。” 这次牛二倒是爽快,他知道叶思文不会放自己回去拿银子,也不浪费口舌了,对旁边的老三说道:“老三,快带人回府,让你嫂子拿价值两千两银子的宝钞来。” 老三心领神会,应了一声,便带着人要回去拿钱。 “回来!”老三刚要出门的时候,叶思文突然在大喊一声。 老三知道叶思文正用火铳对着自己的脑袋呢,不得已,老三抬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笑嘻嘻的对叶思文说道:“叶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叶思文不理会老三这样的小喽啰,走到牛二的身边,一拳揍在牛二的眼睛上,说:“牛二,你居然敢耍我,敢用三瓜两枣不值两钱的宝钞来糊弄我,我要只要银锭子,硬通货,其余的什么都免谈。”原来老三心领神会的表情落在了叶思文的眼里,叶思文略一思索,才想起这时候朝廷的信用度极差,宝钞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这下可要了老命了,牛二虽然是一个混得比较好的混混,但是两千两银子对他来说依旧是一笔巨款,他家地窖里的银子也就这几个钱了。 “是、是,给叶公子拿硬通货,老三你还不快去。”牛二心在滴血,但是面对叶思文这尊凶神,牛二还是没有办法了,毕竟银子没有了还可以挣,小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三应了一声,匆匆的走了。 叶思文冷眼看着离去的老三,又看了看在一旁赔笑的牛二,哼了一声,拉着叶景,大摇大摆的坐在店里喝茶,一点也没有将这一、二十个泼皮放在眼里。 牛二涎着脸走到叶思文的身边,说:“叶公子,今天的话可千万不要给其他人说哦!”今天这事,牛二的确做得有点过了,你家有人是锦衣卫就有呗!你整天挂在嘴边干嘛?还说要让锦衣卫来炒家?你牛二凭什么让锦衣卫来抄家啊?你还真以为锦衣卫是你家开的啊!再说了,只有皇帝才能调动锦衣卫,你还真以为你是皇帝啊?真是大逆不道! “唔!这得看你今后的表现了。”叶思文喝了一口茶,含含糊糊的说道。 “嘿嘿,嘿嘿,我今后再也不敢来捣乱了,再也不敢来捣乱了。要是我再来捣乱我就天打五雷轰。”牛二信誓旦旦的保证。 叶思文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说:“这今后,若是还有人来店里捣乱,不管是不是你牛二的人,我可都会算在你牛二头上哦!” “是、是、是!”牛二哭着脸唯唯诺诺的答应道,牛二虽然应承了下来,心里却没有底,这济南城可不是只有他们这一伙混混,但是现在不答应还能怎么样呢?叶景和叶思文身上可都是有功名的,叶景还做个一任官员,只要他们去告自己,一告一个准啊!早知道自己就别把主意打到叶景的身上,这读书人还真是不好惹啊! 不到半个小时,老三便用马车拉着一大箱子银锭子回来了,他可不敢打马虎眼,牛二要是玩完了,他们一个个的都跑不掉。 “叶公子,银子来了,可以放了我们了吧!”牛二小声的问道。 叶思文打开箱子,看了看白花花的银子,转过头向叶景问道:“爹,你看这里有没有两千两银子?” “够了。”叶景点点头说道,叶景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只要瞄一眼,就能估算出一堆银子的重量,上下不过几两的差距。 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牛二挥挥手,说:“滚吧!” 牛二等人如蒙大赦,灰头土脸的跑出了店子。一出门,牛二便看见围观的百姓在对自己的人指指点点,说着恶人有恶报之类的话。若是在平时,牛二一定会飙,欺负一下这些平头老百姓,不过今天被人拿了话柄,他也不敢久留,带着手下抱头窜鼠的跑了,这下南城小霸王的名声可是砸到地板上了。 看着狼狈窜逃的牛二等人,叶景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满意的说:“还是我儿有办法啊!几句话就把这群泼皮打了,我儿真是长大了。” “嘿嘿!”叶思文笑道,“爹,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们是因为一句话才屈服的吧?” “难道不是?”叶景奇怪了,牛二等人明明就是叶思文用几句诛心的话吓跑了的啊! 叶思文掂了掂手中的火铳,说:“若是没有这两样家伙,他们才不会怕呢!所以说,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叶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你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这两天还得让人看紧点,说不定牛二那厮不甘心还回来捣乱。”叶思文说。 正在父子两人说话的时候,一队姗姗来迟的衙役才来到叶家的瓷器店外,其中一个人走进店里,向叶景拱了拱手,说:“叶老爷,我接到人报案,说你的店里正在打架斗殴,知府老爷让我来看看,怎么,已经打完了吗?” 叶景心中鄙夷,老子早就派人去报案了,你们现在才来,分明是受了牛二的好处,现在却装模作样的来当好人了。叶景虽然不齿官差的做法,不过官府的人也不好得罪,叶景不动声色的将两锭十两的银锭子塞到了官差的手里,说道:“哦!是牛二那厮吃醉了酒,前来店里捣乱,不过已经被我儿劝退了,麻烦王捕头了。这点小钱给王捕头买酒喝。”叶景说话就是有水平,牛二的确是被他儿子劝退了,不过不是用嘴,是用的火铳。 王捕头昨晚上收了牛二送来的银子,让他今天叶氏瓷器店不管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管,所以他直到听说牛二一行人灰溜溜的走了,这才带了几个心腹手下前来看看生了什么事情。 王捕头是个既贪财又圆滑的家伙,自然不会因为收了牛二的银子就不收其他人的银子了,况且,叶景给的是牛二给的一倍。他不动声色的将两锭银子收到怀中,然后大义凛然的说道:“牛二这厮的确可恶,居然欺负到叶老爷的头上来了,真是没了王法了,来人啊!去把牛二那厮抓去吃几天牢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乡里。” 叶景笑眯眯的看着王捕头在自己的面前作秀,在一旁感慨的说道:“王捕头真是执法如山啊!老夫佩服。” “我还有事,叶老爷你忙,在下告辞了!”王捕头向叶景一拱手,转身就走了。 “王捕头慢走!”叶景笑着将王捕头送了出来,等一行人走远了,这才回个头来唾了一口:“什么玩意。” 等王捕头走远了,叶思文走到叶景的身边,说:“爹,我看这牛二也是受人指使前来捣乱的,这事还没完。”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叶景问道,他也知道,牛二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小混混而已,就算锦衣卫里有人,也不敢来霸占有功名在身的人的家产,恐怕这事是有人在背后唆使啊! 叶思文想了想,问道:“父亲平时有没有和人结怨?” 叶景摇了摇头,说:“为父洁身自好,从来没有和人结怨啊!”说得也是,叶景平时修生养性,从来不与人争强好胜,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的老好人。 “那父亲有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对手。”叶思文又问道,这事无非就是私仇和恶意竞争两种。 叶景凝思了一会儿,说:“倒是有一个生意上对手,城东的马氏瓷器店,不过我从来没和他们竞争过啊!” “他们家的生意好吗?”叶思文又问。 “不怎么好,他们总是卖些残次品给买家,信誉不是很好。”叶景摇了摇头说道。 话说到这份上,事情的起因已经很明白了,恐怕幕后的黑手正是马氏瓷器铺。因为自己自身的原因,瓷器店的生意不好,从而怪罪到叶家身上,然后买通了牛二来捣乱,企图达到打击对手的目的。说白了,这就是一起恶意竞争案。 第五章、吕宋来的雪茄 城南的一座宅子里,牛二一边让手下包扎着受伤的手,一边虎着脸,恶狠狠的对一个黑衣男子说道:“这次我可亏大了,不仅手被叶家那小崽子废了,还赔了他们两千两银子,这事你得给我个说话。 ” 黑衣男子抿了一口茶,气定神闲的说:“二爷不必担心,我晚上就让人送三千两银子,就算是赔偿二爷的损失了。” 一听黑衣男子愿意赔偿自己的损失,而且还多给一千两,虎着的脸立马笑成了菊花,说道:“还是你老兄仗义,这个,还继续对付老不死的不?” “暂时不要了,不知道为什么,老不死的小杂种居然还没有死,这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黑衣男子摇着头说。 牛二一听不再对付叶景父子了,急道:“那我们之前做的事情都不是白做了?” “当然没有,我们先暂时蛰伏一段时间,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动手,记住,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要把叶景父子彻底扳倒。”黑衣男子阴狠的说道。 牛二点头,问道:“那我这段时间干什么?总不能让手下的小弟就这样闲着吧!” “你这段时间好好的巴结一下叶家父子,减轻他们的戒心,到时候才能出其不意。”黑衣男子说。 “嗯!我照你说的办,反正佣金可不能少了我的。”牛二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钱袋子。 黑衣男子说:“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少了你的钱?只要你好好的替我做事,钱一分一文也少不了你的。”黑衣男子说完,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天色不早了,府里还有事,我先回去。” “那你慢走啊!可别忘了晚上给我送钱来。”牛二对钱财那是念念不忘。 黑衣男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起身离开了牛二的宅子。 叶景和叶思文父子在瓷器店里一直忙到将近天黑才将店里的一切打点好,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家里,两人刚下马车,一个男子便凑到叶景的面前,拱了拱手,说:“大哥,小弟的父亲生病了,让我回老家一趟,还望大哥给我几天假。” “是叶昇啊!五叔他老人家怎么了?”叶景关心的问道。 “说是犯了风寒,咳得不得了,家人不放心,让我回去看一眼。”被唤作叶昇的男子恭恭敬敬的说道。 叶景说:“好吧!快回去吧!代我给五叔问好。” “谢谢大哥了。我一定把大哥的问候带到。”叶昇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哦!等等。”正当叶昇要离开的时候,叶景又叫住了叶昇,说道:“我倒把这事忘了,家中有一枝朋友送的长白山老山参,我也用不上,你带回去给你爹吧!” 叶昇一听,欢喜的说道:“那就谢谢大哥了。” “我们兄弟哪里这么多客气,若不是当年五叔时常接济,我也到不了今天这步不是?”叶景笑着说道。 “这人是谁啊?老爷子对他挺客气的啊!”叶思文向身边的管家叶财问道。 叶财道:“这是你的三堂叔啊!是你五大爷的儿子,现在帮着老爷掌管着府里的账房呢。” 叶思文一听,哦了一声,倒也没有往心里去,和叶财一起走进了宅子。 等叶景父子回到家的时候,叶唐氏已经将晚饭安排好了,一大桌子的菜,看得叶思文是目瞪口呆,都说古代的大户人家很奢侈,原来是真的啊!不就四个人吗?弄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啊? “老爷和文儿回来啦!怎么样?店里没出什么事吧?”叶唐氏一脸笑容的将父子俩迎回了家中。 “嗯!没什么事,夫人不要担心。”叶景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他看见满桌子的饭菜之后,笑容便僵住了,问道:“怎么弄这么多饭菜?我们几人怎么吃得完?” 叶唐氏笑着说:“大多是给文儿准备的,文儿现在饭量大。”又向叶思文说道:“文儿,你今晚放开了吃,全是你喜欢吃的菜。” 见叶唐氏如此待他,叶思文甚是感激,急忙向叶唐氏道谢:“娘,谢谢你。” 听见儿子客客气气的对自己说谢谢,叶唐氏如沐春风,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还谢什么?快去叫你表妹出来吃饭。” “嗯!”叶思文答应道,他不是傻子,知道这是叶唐氏在给他创造和唐婉儿独处的机会呢! 叶思文刚到后院,就两眼抓瞎了,叶府的后院甚大,叶思文根本不知道唐婉儿的房间在哪里,不过还好他是少爷,抓住一个小丫鬟便问出了唐婉儿的房间在什么地方。 唐婉儿的房间在一笼精竹的后面,房间里已经掌了灯,灯光将唐婉儿的影子映在了窗户上,叶思文看着唐婉儿的影子,心中正在纠结是进去叫呢还是就在外面叫,听说古代女孩子的闺房是不能随便进的,这可怎么办呢? “叶思文你真是没出息,怕个鸟毛啊!”叶思文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鼓起勇气,走到唐婉儿房间的门前,敲了敲门。 “谁啊!”屋里唐婉儿起身问道。 “我!”叶思文傻傻的回答了一句。 唐婉儿一听是叶思文,忙走到门边,将门打开,问道:“表哥,有什么事吗?” “我娘让我来叫你吃饭!”叶思文的话一出口就觉得别扭,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表妹,我妈妈叫你回家吃饭啦!”呢? 唐婉儿“哦”了一声,说道:“好的,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就来。”唐婉儿说完,也不关门,折身返回屋里收拾着什么。 也许是现代人的意识问题,也许是其他的问题,叶思文居然也鬼使神差的跟着唐婉儿走进了屋里,他正好看见唐婉儿正在收拾一件漂亮的衣服。原来是躲在屋里做衣服啊! “表妹你做的衣服真好看!”叶思文突然干巴巴的来了一句。 也许是以前那个叶思文经常到唐婉儿的闺房里面来,所以看见叶思文进来,唐婉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听见叶思文的夸奖,唐婉儿睁大眼睛,说:“表哥,这衣服不是我做的,是你送给我的,你忘了?你还说你最喜欢看我穿这件衣服呢!” 郁闷,居然是以前的叶思文送的,叶思文的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他搔搔头,讪笑道:“哦!我忘了,忘了。这衣服真好看,我真有眼光。” “可惜了!”唐婉儿突然有些惋惜的说道。 叶思文奇怪了,难道自己的话伤了唐婉儿的心?他好奇的问道:“可惜什么啊?你也知道,这一年我的奇遇太多,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叶思文不得不胡扯。 “表哥,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是说我有一次画画不小心把墨打翻到衣服上了,怎么洗也洗不掉,有了污渍,以后再也不能穿了。”见叶思文误会了,唐婉儿急忙解释。 叶思文想起一句广告,随口说道:“有污渍,用立白啊!” “什么立白?” “洗衣粉啊!” “什么是洗衣粉?洗衣粉是什么东西啊?洗衣服用的吗?” 叶思文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时空错乱,时空错乱,为了不让唐婉儿再追问自己什么是洗衣粉,他说:“我和老法师学艺的时候,曾学了一门去污渍的本事,你这衣服上的污渍我能去,等我有空了我就把污渍给你变没了。” “真的?”唐婉儿一听自己的衣服能洗干净了,立马高兴起来,不再追问叶思文什么是“立白洗衣粉”。 叶思文心想,我一个堂堂的化学博士,对付一点墨渍还不是手到擒来?他笑着说道:“当然了,表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哼!”唐婉儿撅起嘴,“小时候表哥尽骗我的月钱去买泥人,还说不会骗我!” 误会,这是误会啊!叶思文在心底狂呼,小时候他可从来没有骗过小姑娘的钱用啊! 本来叶思文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转移了唐婉儿的注意力,不会再问自己什么是立白洗衣粉,结果叶思文失算了,唐婉儿的记性很好,在去饭厅的路上不停的问着叶思文什么是洗衣粉。 “表哥,你说说嘛!到底什么是洗衣粉嘛!”唐婉儿撒娇。 叶思文顾左右而言他:“表妹,你有没有洗过衣服啊?” “衣服都是下人洗啊!哪里轮得到我洗?”唐婉儿奇怪了,从小到大自己和表哥的脏衣服都是有专门的人负责洗的。 叶思文暗道这丫头的命好,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下人们用什么洗衣服?” 唐婉儿老实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见唐婉儿不知道下人用的什么洗衣服,叶思文的心马上就放下了,轻松的说:“洗衣粉就是洗衣粉的东西嘛!你真笨!” 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叶府的饭厅,叶氏夫妇已经坐在桌上等他们了,见两人笑嘻嘻的进来,老两口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饭过后,这段时间是家人一起在院子里乘凉的时间,顺便商量一些事情。叶景和叶思文两人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便,一起喝茶观月。叶唐氏和唐婉儿两姑侄则在一旁讨论着女红的问题。 让叶思文惊讶的是,叶景居然从怀里掏出一支雪茄,用旁边的蜡烛点燃,美美的抽了起来,叶景抽了几口雪茄,向叶思文问道:“文儿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叶思文没有回答,他正惊讶于叶景嘴上的雪茄,根本没有注意到叶景正在问他话。 叶景见自己的儿子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嘴上的雪茄,呵呵一笑,提高了一点声音,说道:“文儿,我在问你话呢!” “哦!”叶思文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正准备回答叶景的问题,却可耻的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叶景问了自己什么。 叶景现叶思文对自己嘴上的雪茄很感兴趣,笑了笑,从怀里又掏出一支,说:“你要不要来一根?” “谢谢爹,我不要。”叶思文连忙摆手。 叶景奇怪了,叶思文明明对自己嘴上的雪茄很感兴趣,怎么拿给他抽他又不要呢?这小子什么时候跟自己这么客气过啊?叶景好奇的问道:“文儿,你对雪茄很感兴趣?” “哦!我只是想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叶思文老老实实的回答。 叶景“哦”了一声,炫耀似的说:“这是一个跑海路的朋友从南洋的吕宋给我带回来的,这东西可金贵了,十两银子一支,而且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叶思文点了点头,记起刚才叶景似乎问了自己什么问题,便厚着脸皮问道:“父亲刚才问孩儿什么问题?” 叶景说:“文儿啊!我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你看,你这次的恩科春闱也没有参加成,要不要继续在家里继续苦读,等三年后再去参加春闱?” 叶思文心里说你饶了我吧!我从五岁开始读书,一直读了十七年,刚刚才从学校里解脱出来呢!你又要我读书,想把我憋死啊! 见儿子不回答,叶景还以为叶思文在懊恼没有参加成今年的恩科,叶景安慰道:“今年没有参加成就算了,只要好好努力,三年后肯定能高中。”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我不想读书了,没意思。” “也好,不读书算了,反正这大明朝的官儿也没什么好做的。不读书了就尽快和婉儿完婚,完婚之后就跟我一起做生意吧!”叶景倒是个开明的家长,不像后世的家长为了一个高考非得把孩子往绝路上逼。 结婚!我牙还没有刷呢!叶思文大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拒绝了叶景的提议。 这回叶景生气了,说:“你又不想读书,又不想结婚,你想干什么啊?难道你嫌弃婉儿了?”做家长的都一样,都难免会去猜孩子们的想法。 “没有、没有!”叶思文连忙摆手,他可不想背个陈世美的罪名。 “那你是什么意思?”叶景奇怪了。 叶思文晃了晃脑袋,迅想着拒绝的措辞,最后他还是准备用那个传说中的和尚大师说事,想了一阵,他对叶景说:“父亲,不是我现在不想结婚,而是我现在还不能结婚,我师傅说了,我一年之内不能近女色,否则就要飞来横祸。” 叶景是一个佛教徒,对和尚大师什么的那是十分的尊敬,一听是替自己儿子消灾解难的大师的叮嘱,叶景也就不再好说什么了,只好将婚期延后,先让叶思文跟着自己学做生意。 第六章、送块香皂给表妹 第二天一大早,叶思文早早的起床,在院子里跑了几圈,做了一百个俯卧撑,打了一套咏春拳。 忘了说,叶思文可是一代宗师叶问的传人,虽然是旁系的,但是也算是啊!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习咏春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叶思文用这个打架就没有输过。 唐婉儿一大早起来,便听见院子里有人在喧闹,她打开窗户一看,却看见一群家丁正在围观自己的表哥叶思文。叶思文此时正在酣畅淋漓的打拳,叶思文的拳法很老到,不时的赢得家丁们的喝彩。 叶思文一套拳法打下来,满身都是汗水,他接过家丁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汗水,正好看见唐婉儿在窗户边看他,他咧开嘴,露出两排大白牙,向唐婉儿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唐婉儿见叶思文现自己在偷看他,连忙关上了窗户。 见叶思文收了功,一个四十来岁,长着络腮胡子的汉子走过来,拱手向叶思文说道:“少爷好拳法!” “你是?”叶思文上下打量着这个和自己说话的汉子,只见他的手臂肌肉达,双拳磨平,两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哦!我叫石金锋,是叶府家丁的拳术教头。我刚才观少爷的拳法精妙,甚是佩服,想和少爷讨教一番。”汉子是个耿直的山东汉子,说话也很耿直,一上来就要挑战叶思文。 “少爷没功夫和你打架。”叶思文直接拒绝了石金锋的请求,他现在可没心情打架,他还要忙着吃饭,吃了饭还要帮唐婉儿去除衣服上的污渍,没这闲工夫。 石金锋忙说:“少爷误会了,我不是要和少爷打架,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少爷打的这种拳法,还望少爷指教一二。” “哦!是这样啊!我这个拳法叫做咏春拳。”叶思文笑着说道。 石金锋暗暗想了想,可是他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叫咏春拳的拳法啊!石金锋是一个拳痴,只要天下叫得出名的拳法他都知道,可是他偏偏没听过什么咏春拳。说这咏春拳是无名小拳吧!可是少爷的拳法明明精妙得很啊!这样精妙的拳法应该很有名才对啊!石金锋刚要向叶思文问个明白,却现叶思文已经走开了。 吃过早饭,叶景要带着管家叶财去城里的商铺转转。本来要叫叶思文一起去的,叶思文却说他上午有事,不能去。叶景是个开放的家长,自然不会强迫叶思文,自己带着叶财出了门。 “表哥,你不是说要帮我把衣服上的污渍去掉吗?” 叶思文正打算让人去买点材料做肥皂洗衣服呢,讨债的便上门了,唐婉儿吃过早饭便缠着叶思文,要叶思文给她清理衣服上的污渍。 “不急,我们先去书房。”叶思文对缠着他的唐婉儿说道。 唐婉儿奇怪了,问:“洗衣服去书房干什么?” “我需要几样东西,我去书房写个配方,让下人去买点材料,你得明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叶思文解释道。 “哦!好啊!我去帮表哥磨墨!”唐婉儿高兴的说道。 十几分钟之后,唐婉儿拿着一张写满潦草字迹的纸,难以置信的看着叶思文,说:“表哥,你的字怎么写得这么潦草啊!” 叶思文无奈的挠了挠头,说:“兴许是久了没写了,不会了。”想来叶思文上小学的时候也是上过毛笔字特长班的,不过这点技术早就交给老师了,别说毛笔字了,就是钢笔字都被电脑给废得差不多了。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古代的繁体字难不住叶思文,因为现代的中国还是有个地方在用繁体字的,叶思文他们为了对付那个地方,是学过繁体字的。 唐婉儿看着叶思文写得像狗爬一样的毛笔字,不断的摇头,说:“表哥,你可得加紧练字,要是被姑父知道你的字写成这样,非得把你的屁股抽烂不可。” 叶思文头如捣蒜,说:“是、是,谢谢表妹提醒,我一定把字练好,快安排人去买这些原料吧!很快你的衣服就会干净了。” 唐婉儿一听叶思文说正事了,也不指责叶思文的毛笔字写得难看了,连忙将配方交给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小桃,打她去采买原料。 今天叶府厨房里的下人们很奇怪,因为从来不来厨房的少爷居然跑到厨房里鼓捣起来,挽起袖子,捆上围腰,在厨房里上串下跳。厨子们赶忙问少爷要煮什么,让他们这些下人代劳就是,可是少爷却把他们通通都轰走,说要做什么香皂,只有他自己会做,其他人都不行。众人纳闷,什么是香皂啊?少爷的怪异举动引起了下人们的注意,只要没有事情的下人都跑来看少爷做香皂了。 做香皂而已,在叶大博士眼里根本不值一哂,太简单了,不过他做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向正在给他帮忙的唐婉儿问道:“表妹,你有没有香水之类的东西?” “香水,什么是香水?”唐婉儿好奇的问道,她纳闷了,什么水是香的呢? 叶思文恍然大悟,知道现在外国的香水还没有传入中国,中国人民还不知道香水是什么东东,他只好改了一种说法:“就是可以让身体变香的东西,你有没有啊?” “哦!”唐婉儿终于明白叶思文需要什么了,“不就是香粉吗?我屋里就有。” “去给我拿一点来。”叶思文道。 唐婉儿就奇了怪了,叶思文一个大男人要香粉干什么啊?不过她还是照叶思文的话去做了,吩咐小桃去自己的房间把香粉拿来。 小桃不一会儿便将唐婉儿房中的香粉拿来了,唐婉儿用的香粉极好,是唐婉儿父亲从京城芬芳坊给她买来的上等货,不算运费都要五十两银子一盒,够小户人家用两三年了。 唐婉儿将五十两银子一盒的香粉递给叶思文,好奇的看着叶思文要干什么。叶思文接过香粉,闻了闻,是茉莉花的香味,很是淡雅好闻,正是做香皂添加剂的好东西。叶思文二话不说,揭开盖子,将香粉倒入了做香皂的锅里。 “你干什么?”唐婉儿惊呼,那可是价值不菲的芬芳坊香粉啊!济南城除了唐婉儿,还没有谁用过呢,就是唐婉儿,也是省着用的,现在居然被叶思文当成不值钱的东西直接倒在了锅里。 叶思文将香粉全部倒进锅里,抬头一看,正看见一脸惊异,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唐婉儿,问道:“表妹,你怎么了?” “你干嘛啊?怎么把我的香粉全部倒进锅里啦!”唐婉儿气得都快哭了。 叶思文看看四周,没什么问题啊!他一本正经的说:“你的香粉我拿来做香皂了啊!不添加香粉,这个东西做出来就没有味道,没有味道的东西怎么能称为香皂呢?” “不理你了!”唐婉儿被叶思文的歪理气得一跺脚,转生就走了。 叶思文看着离去的唐婉儿,挠了挠头,奇怪的说:“怎么把她惹到了?不是我惹了她吧!我好像没有招惹她吧!” 叶思文本来想去追唐婉儿的,但是锅里的香皂已经开始凝结了,他赶忙投入到制作香皂这一伟大的行动中来。 唐婉儿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生闷气,“表哥今天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把爹爹给我买的香粉全用了,真是太坏了,故意的,作弄我……”唐婉儿生了一会儿闷气,现叶思文居然还没有追上来向自己道歉,于是就更生气。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门外才响起了敲门声,唐婉儿没好气的问道:“谁啊!” “表妹,是我啊!香皂做好了,你快把你的脏衣服拿出来,马上就可以给你洗干净了。”是叶思文,他正用一个托盘托着几块四四方方的香皂在门外献宝呢。 “我不需要了,你拿走吧!”唐婉儿气鼓鼓的说。 叶思文郁闷了,今天没有招她啊!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呢?吃火药了啊?正好看见唐婉儿的贴身丫鬟小桃过来,便向小桃问道:“小桃,你知不知道你家小姐为什么生气啊?” “还不是因为表少爷你!”小桃郁闷的说道,不是你把我家小姐弄生气的吗?你怎么问我啊! 叶思文指着自己的鼻子,纳闷的说:“我哪里招惹到你家小姐了?” “你还说,不是你把我家老爷给小姐买的香粉全部糟蹋了,我家小姐会生气吗?”小桃气愤了,表少爷怎么这样啊!自己做错了事,怎么还像个没事人似的啊? 正在这时,唐婉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小桃,你个死丫头,在哪里多嘴多舌干什么?你再敢胡言乱语,仔细你的嘴。” 小桃听见小姐责骂,吐吐舌头,连忙跑了。 叶思文总算高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又敲了敲门,说:“表妹,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再说,我这不是为了帮你清除衣服上的污渍吗?” 屋里没有声音,叶思文还要再说,突然门打开了,唐婉儿气嘟嘟的站在屋里看着叶思文,说:“好,我们这就去洗衣服,若是你做的这个东西真的能清除我衣服上的污渍,那我就放你一马,若是不行,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怎么办?”叶思文看着飙的唐婉儿,不由得有些害怕。 唐婉儿哼了一声,说:“要是不行,你就亲自去京城的芬芳坊给我买一盒一模一样的香粉。” “好、好、好!”叶思文为了平息唐婉儿的怒火,连忙答应。 唐婉儿哼了一声,回身把染有墨渍的衣服拿了出来,和叶思文一前一后向后院洗衣粉的地方走去。小桃见自家小姐自己抱着衣服,连忙从远处跑出来,很有眼力价的接过小姐手上的衣服,紧紧的跟在唐婉儿的后面。 三人来到后院的洗衣处,几个老妈子正在卖力的搓洗着衣服,在这个没有洗衣机,没有洗衣粉的时代,想要把衣服洗干净,一定得下一点猛功夫才行。 小桃是个很有眼力价的小丫鬟,不待自家小姐和表少爷开口,从叶思文的手中的托盘里拿起一块香皂,开始清洗起衣服上的墨渍。 小桃在叶思文的指导下,将衣服打湿,再把香皂抹在了沾有墨渍的地方。小桃卖力的搓洗了一阵,只见衣服上不断的起泡泡,煞是奇怪。然后她又在叶思文的指导下,把泡泡在清水中清洗干净。 “小姐,太神奇了,墨渍真的没有了唉!”小桃看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张大的嘴巴里都可以塞个鸭梨了。 唐婉儿从小桃的手中接过洗干净的衣服看了看,然后笑着向叶思文说:“表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不怪我了吧?”叶思文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一不小心又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唐婉儿上下翻看着洗干净的衣服,摇了摇头,说:“不怪你了,你这个香皂太神气了,我太喜欢了,以后再也不怕衣服上沾上墨渍了。” “既然表妹这么喜欢,我就把这些香皂全送给表妹吧!”说着,叶思文将手中的香皂全部递给了兴高采烈的唐婉儿。 唐婉儿也不客气,拿过香皂,细细的看了起来。由于没有祛除杂质,所以香皂略微显得有些黄,唐婉儿拿鼻子嗅了嗅,还有茉莉香粉的味道。 看着唐婉儿高兴的样子,叶思文又说道:“这香皂不仅可以洗衣服上的油渍、墨渍、汗渍,还可以用来洗手、洗脸、洗澡,绝对是个好东西。” “真的?”唐婉儿已经被神奇的香皂征服了,叶思文糟蹋她的香粉的事情已经被她抛在了脑后。 叶思文很肯定的点点头,说:“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什么真的假的啊?听说你们俩鼓气了,怎么这么快就和好了?”是叶唐氏的声音,原来她正在房间里做女红,听下人来报,说少爷和表小姐闹别扭了,她便急匆匆的赶过来当和事佬,没想到等找到两个人的时候,别人已经有说有笑了,根本不需要自己当和事佬了。 唐婉儿见是姑母来了,连忙上前拉住叶唐氏,说:“是啊姑母,你不知道,表哥刚才把我整整一盒芬芳坊的香粉给糟蹋了,我刚才正跟他鼓气呢!” “我这就让他给你赔!”叶唐氏笑着说道。 唐婉儿连忙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姑母,我现在已经不生表哥的气了。” “这又是为什么啊?”叶唐氏慈祥的问道。 “您看!”唐婉儿拿出手中的香皂,献宝似的递给叶唐氏,说,“这个东西就是表哥用我的香粉做的,可神气了。” 叶唐氏拿着香皂看了看,觉这香皂除了有点茉莉香味之外,其余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好奇的问道:“婉儿,看把你高兴得,这东西有什么神奇的啊?” 第七章、老头子是个奸商 见姑母问自己香皂的神奇之处在什么地方,唐婉儿心说还是让事实说话的好,便向身边的小桃耳语几句,然后才对叶唐氏说:“姑母,你就看着吧!” 不一会儿小桃便从厨房里拿了一条充满了油渍的围腰,照着刚才叶思文讲的方法,很快就把一条充满油污的围腰洗得干干净净的。 ]小桃拧干水,在叶唐氏的面前展开,向叶唐氏展示着洗得干干净净的围腰。 “婉儿、文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变戏法吧?”叶唐氏惊讶的指着围腰问道,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还以为是两个孩子是在变戏法逗自己开心呢。 唐婉儿连忙摇头,说:“姑母,我们可不是在变戏法,这是表哥做出来的东西,能洗干净衣服上的油渍、墨渍、汗渍,还可以用来洗手、洗脸、洗澡呢!真是太神奇了。”唐婉儿倒是现学现卖起来。 “文儿,这是真的。”叶唐氏还是有些不信,目光投向了叶思文。 叶思文老实的点了点头,说:“是真的。” “你怎么学会做这个东西的?”叶唐氏倒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这个问题叶思文还真不好回答,他胡扯道:“这是我那位师傅教我的,他老人家还教了我不少东西呢!有空了做出来给你们看看。”没办法,叶思文只好把那个胡扯的人物拿出来说事,而且他知道以后难免会做一些先进的东西出来,先给他们打一针预防针。 “哦!看来你还真是遇到奇人了。”叶唐氏点着头说道。 搞清了是怎么一回事,唐婉儿又将叶思文送给她的香皂送了一块给叶唐氏,留了两块在洗衣房里,其余的全部自己藏了起来,留着慢慢用。 傍晚的时候,在外一天忙了一天叶景刚回到家中,妻子叶唐氏便拿着叶思文做的香皂给他献宝:“老爷,你看这是文儿做的奇物,什么脏的东西都可以洗得干净。” 叶景接过叶唐氏手中的香皂,细细的打量起来,他觉得这东西除了有些滑腻和香味之外,这玩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不解的问道:“这东西有什么奇怪的呢?” “我刚看见的时候也以为没什么用处,但是我亲自看见用这东西洗过的东西之后,我就彻底的信服了。”叶唐氏笑着向叶景解释,“那可是一条厨子们用的围腰,油腻肮脏,结果你猜怎么样?小桃用这个东西居然轻易而举的就吧围腰洗干净了。” “哦!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叶景翻看着手中的香皂,还是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 叶唐氏嗔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叶唐氏看自己老爷还是不信,走到书桌边,将自己用的手绢拿出来,将书桌上研好的墨汁倒在手绢上,白色的手绢立马变成黑色。 看着自己夫人奇怪的举动,叶景急忙问道:“夫人,你在干什么?” “我让你看看这香皂的效果。”叶唐氏笑着说道,然后向将满是墨渍的手绢拿给丫鬟杏儿,说:“杏儿,你去打一盆水来,给老爷演示一下香皂的神奇之处。” 杏儿应了一声,不一会便打来一盆清水,当着老爷和夫人的面,将沾满墨渍的手绢洗得干干净净。 “这、这,你们不是在变戏法吧!”叶景见了香皂清洗后的手绢,表情和说法居然和叶唐氏一模一样,还真是一对夫妻啊! 叶唐氏看着丈夫惊讶的表情,得意的说道:“我都给你说了嘛!这是文儿做的神奇之物,能洗干净一切脏的东西。” 叶景把玩着刚刚用过的香皂,由于刚刚沾了水,所以香皂变得更更加的滑腻了,叶景把玩了一会了,说:“走,我们去文儿那里,我有事情跟他谈。” 叶思文正在房间里给唐婉儿说着香皂的做法,小姑娘挺好学的,一下午尽缠着叶思文给她讲解怎么做香皂。她的想法是,以后要是自己能亲自做这种神奇的东西,用起来就特别方便了。唐婉儿正拿着一支毛笔将叶思文做香皂的方法记录了下来,准备以后慢慢领悟。 既然唐婉儿想要学习怎样制作香皂,叶思文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股脑儿将制作香皂需要的原料和制作流程说给了唐婉儿听。叶思文看了一下唐婉儿做的笔记,不由得一阵汗颜,唐婉儿的毛笔功底还真不是盖的,满篇的毛笔字如同电脑打印的一般,工整得不得了,叶思文不由得赞叹,古代人写毛笔字的功夫还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学习了香皂的制作方法,好奇心甚重兼勤奋好学的唐婉儿同学又开始询问叶思文提到的香水是怎么一回事。她说她想了一下午也没有想出什么是香水,难道是带有香气的水?不过她只听说过泔水会很臭,还没有听说有什么水是香的呢! 凡是有些化学知识的人都知道肥皂、香水之内化学日用品的做法,更何况是一个堂堂的化学博士呢?叶思文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准备好好的和唐婉儿谈谈这香水的问题。不过让叶思文郁闷的是,怎么自己随口说的什么东西,这小姑娘都记得住啊?还非得缠着自己给她解释,难道这姑娘是《十万个为什么》的主编转世? 正当叶思文准备给唐婉儿海吹胡侃的时候,叶景夫妇也来到了叶思文的房间,叶思文和唐婉儿立马向两个长辈行礼。 叶景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个年轻,说:“婉儿也在这个啊!” “姑父,我正向表哥请教怎么制作香皂呢!”唐婉儿大方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叶景呵呵一笑,说:“那我们俩还是同窗了,姑父也是来向你表哥请教这香皂是怎么制作的,怎么样?学会了吗?”叶思文表示郁闷,这家人怎么都这么好奇啊? 唐婉儿使劲的点了点头,骄傲的说:“全学会了,表哥给我说了一遍我就全明白了,原来制作香皂很简单的,我还以为有多复杂呢!” “简单就好。”叶景笑着点了点头。 听姑父也是来学怎么制作香皂的,唐婉儿立马将自己的笔记贡献出来,说:“姑父您看,我把原料和方法都记录在这上面呢!您只要照着上面的方法制作,就可以得到香皂了。” 叶景拿着唐婉儿的笔记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不错,原料便宜,制作简单,实用性强,是个好货物。” 叶思文见叶景把话题扯上到货物上了,知道叶景有些想法,便说道:“父亲莫非想把香皂拿去销售?” 叶景说:“我曾听说从海外运来了一种西洋胰子,也是用来洗衣服的,效果和你做的香皂差不多,但是胰子制作粗糙,有一股很浓腥味,所以并不是很受人欢迎,最后海商们见效益不好,西洋胰子也就失去了踪迹。” 叶思文知道这个时代西方的化学已经有了是长足展,能做出早期的香皂了,但是他们做出来的香皂肯定没有叶思文做出来的香皂好,毕竟叶思文掌握的技术比他们先进几百年。 “父亲觉得孩儿做的这种香皂能受到欢迎吗?”叶思文问道,毕竟这是个新事物,不知道保守的明朝人能不能接受。要知道,叶思文把这香皂鼓捣出来可不是单纯的哄mm开心的,他需要用香皂在叶家立住脚跟,毕竟他是个冒牌的少爷。 叶景点点头,说:“这香皂的做工比西洋胰子更精良,而且没有那种腥味,反而有一种淡雅的香味,我想如果好好的包装一下,肯定会卖得很好的。” 包装,叶景居然说要包装香皂,这让叶思文很惊讶,他小心的问道:“包装,父亲的意思是?” “对啊!当然要给这香皂做个好包装,否则怎样吸引买主的眼球?”叶景侃侃而谈,向叶思文介绍着他的经商心得,“好比一颗珠宝,用装饰精美的盒子装着去卖,肯定要比用一块破布包着去卖要吸引人得多,这就是包装的效果。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岂不知这商品和人也是一样,一定要做一个好的外观,才能吸引买主的目光,从而将货物卖出去啊!文儿,你以后要经商,也得学习这些经商之道啊!” 听着叶景介绍着自己心得,叶思文暗道:“果然是无商不奸啊!古人诚不我欺啊!” 叶景叽叽呱呱的介绍了一大堆自己的经商心得,然后才说道:“文儿,为父还有几个意见,先,把香皂的颜色做得白净一点,形状也不要这种四四方方的,若是能将形状做成浑圆美玉状就更好了,再在上面雕上美丽的图案,香皂就这样做。其次,将香皂用装饰精美的的楠木盒子装上,这下才拿去出售。我相信只要这东西一上市,那些大户人家一定会趋之若鹜的。” 叶思文听完了叶景的意见,不由得惊呆了,老爷子提的几个意见实在是太精辟了,这简直就是后世作出来的香皂的原型啊!谁说大明的士绅们古板了? 不过让叶思文更绝倒的是叶景接下来的话:“当然,仅仅靠精美的包装还不够,我们事先还得做好宣传,让人们都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存在才行。最好是用事实说话,这样,找个托,让他故意拿一件脏衣服来找碴,然后挡着众人的面把脏衣服洗干净,这样一下子香皂的名声就打出来了。” 叶思文看着侃侃而谈的叶景,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他今天算是彻底被雷到了,这个时代怎么了啊?怎么明朝的人也知道包装、做广告,还要找一个托。不是说明朝的士大夫们都被八股文弄傻了吗?怎么还会有叶景这样的经商人才?不,叶景不是人才,是天才。 叶景见叶思文死死的盯着自己,问道:“文儿,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有。”叶思文连忙摆摆手,“父亲的意见提得太好了,孩儿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叶思文这次是真的服了叶景了,要是是现代人提出这些意见当然没什么可称道的,毕竟满大街的广告就是榜样,可偏偏提出这些意见的是一个明朝人。 叶景淡淡的笑了笑,谦虚的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这都是经商上面惯用的招数而已!你既然决定经商,这些东西我都会慢慢传授给你的。” “谢谢父亲。”叶思文诚心诚意的道谢。 叶景满意的笑了笑,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明天先去账房熟悉一下我们家的产业,等两天我忙了,我们再讨论生产香皂的事情。”叶景说完,叫上正在和唐婉儿絮叨的叶唐氏,准备回去休息了。 “哦!还有一个问题,这香皂能大规模生产吗?”叶景刚要出门,想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又转过头问叶思文。 叶思文满不在乎的说:“只要设备人员到,位原料充足,想生产多少就可以生产多少。” 叶景听了叶思文肯定的回答,笑了笑,心满意足的和叶唐氏一起走了。 半个小时之后,叶思文又来到了叶景的房间。由于他见识了老头子常的经商头脑,所以他准备了一个更好的东西给老头子。本来这个技术叶思文是准备留着自己单干的时候用的。不过叶思文这个人有一点好,就是很有自知自明,他知道自己去搞军事、搞科研,肯定比老爷子强上一百倍、一千倍,但是论起经商,他就是开飞机也赶不上他们家老爷子啊! 父子俩又来到院里的小石桌边,丫鬟给两人端上来茶水,便默默的退开了。 等丫鬟一走开,叶思文便急不可耐的说道:“父亲,孩儿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孩儿不仅在大师的手上学会了做香皂,还学会了造玻璃的技术。”叶思文现在总结出经验了,凡是不好解释的事情都往他那个虚无缥缈的和尚师傅头上推,一推一个灵。 “玻璃?玻璃是什么东西?”叶景喝了一口茶,皱着眉头问道。 叶思文见老头子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知道现在‘玻璃’这个词还没有普及,于是他换了一个说法:“玻璃就是透明的琉璃,就是可以用来做镜子的东西。” “哦!你能造这个东西?”叶景一听叶思文能造这个东西,立马来了兴趣。 叶思文一看叶景来了兴趣,便问道:“父亲知道这个东西?” 叶景笑了笑,说:“我当然知道西洋镜那神奇的玩意,比我们造的铜镜好用多了。不过那东西老贵了,一小块就要几百两银子。我在京城的时候,听说皇宫里有一面可以照遍全身的西洋镜,是先帝用了十万两银子在西夷人手中买的。” 第八章、叶家的产业 “这些西洋人真黑!”叶思文骂道,不就是一张破穿衣镜吗?居然卖了十万两银子。[? <〔 叶景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倒不是这些西洋人黑,是西洋镜这种东西只有遥远西牛贺州才能生产,走海路运到大明都要一年半的时间,而且很容易碎,一百张中能完好的运来一张就是菩萨保佑了,所以卖十万两银子已经是很便宜了。” 叶思文看着一本正经的叶景,不知道将一张镜子的造价不过一两银子的事情告诉叶景,叶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最后叶思文还是没有将镜子的造价问题说给叶景听,而是说道:“既然镜子这么值钱,我们也造镜子来卖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赚钱。” “当然可以,不过不知道制作玻璃的成本高不高?若是成本太高的话,那我们就还要再做一下调查才能做决定。”叶景果然是一个专业的商人,他已经在考虑长远的问题了。 叶思文嘿嘿的笑着说:“制作一张能把人全部照进去的玻璃,用的材料不过几钱银子,加上人工费,一张玻璃的造价也就一两银子。” 叶景一听玻璃的造价如此便宜,激动把手中的茶杯都摔在地上摔碎了,他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激动的问:“文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啊!”叶思文笑着说。 叶景感叹一声,说:“既然这样,即使我们一年只生产一块玻璃,也能赚个钵满盆满啊!” “父亲,您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叶思文自信满满的说道。叶思文心说老爷子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按我的技术,若是一年只能造一面的话,那我十几年的书真是白读了。 平常冷静的叶景今晚上有点激动,拉着自己的儿子聊了很久。两人从货物的生产聊到货物的选购,又到货物的销售。叶景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生意经,叶思文也不断的提出一些来自后世的意见,这些意见都是很有建设的,把叶景唬得一愣一愣的。两人一直聊到半夜,直到叶唐氏出来催促,负责俩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匆匆的吃过早饭之后,便和叶财一起去了叶府的账房。叶思文遵照父亲的吩咐,这两天先了解一下叶府的产业。 迎接叶思文的是账房的二管事,账房大管事是叶思文的三堂叔叶昇,不过他有事回家了。二管事将叶思文请进账房,安排叶思文在上坐了,又让一个小厮端茶倒水。叶思文倒是来者不拒,摆足了少爷的架子,舒舒服服的让下边的人侍候着。 叶思文坐了一会儿,二管事便抱着一大摞的账本来到了叶思文的身边,他笑着说道:“少爷,这是上个月各个店铺送来的账本,请少爷过目。” 叶思文看着一大堆的账本,皱了皱眉头,心想一个月的账本就这么多,肯定是记账方法不够先进,自己有机会可以教教他们先进的记账方法,不过貌似自己没学过那玩意,算了,先看账本。 事实证明叶思文的想法是错误的,叶府的记账方法很先进,之所以有这么多的账本,不是因为记账的方法太繁杂,而是因为叶家的产业太大、太多。 “还真是捞到了一个好爸爸啊!”叶思文将账本浏览了一遍,心中感慨,这叶家的产业太多,光店面就有十几个,瓷器店、绸缎店、皮草店、酒楼、金银店等等,除了窑子赌坊外,几乎所有的行业几乎都有涉猎。这还不算什么,叶家在南城外还有一千亩良田,城中还有几个作坊。叶景简直就是一个资本家和大地主的混合体,真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 叶家的产业很大,收入也很可观,每个月的收入都在十万两银子左右,一年下来就是一百多万两,叶思文记得这个时侯的朝廷很穷,岁入也就一百多万两,也就是说老爷子可是个富可敌国的家伙啊!但是叶景却是个低调的人,从来不再外面炫耀自己的财富,深得闷声大财的精髓。 “叶财,你带我去我们家的店铺里走一走。”叶思文突然来了兴趣,决定出去看看自家的产业。 叶财应道:“是少爷,小人这就去安排马车。” 叶思文和叶财二人刚出门,便遇到了探亲归来的叶昇,叶思文很有礼貌的打招呼:“是堂叔啊!五大爷的病怎么样了?” “谢少爷关心,家父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叶昇毕恭毕敬的回答,完全没有长辈的架子,和普通下人没什么两样。 “好了就好,我和叶财去城中的铺子里看看,你先忙。”叶思文向叶昇一拱手,和叶财一起走了。 叶昇看着远去的叶思文,心中疑惑,向前来迎接他的二管事问道:“少爷今天来做什么?” “哦!老爷吩咐少爷熟悉一下府里的产业,少爷一大早就来翻看了一下上个月的账目。”二管事老实的回答道。 叶昇又问:“好好的怎么要熟悉产业了?” “听说少爷不准备读书考取功名了,要和老爷一起做生意呢!”二管事说。 叶昇若有所思的看着叶思文的背影,也不说话,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账房,处理这两天遗留下来的账目。 叶思文和叶财走出府门,已经有一辆马车和几个家丁在等他们了。鉴于上次叶景差点被牛二砍了一条手臂的教训,所以少爷出行不仅有个八个拿着齐眉棍的家丁,还有一个府里的功夫教头,这次给叶思文护卫的正是昨天早上想要和叶思文讨教拳法的石金锋。 石金锋这两天正在琢磨叶思文的拳法,此时看见叶思文,便忍不住想要和少爷讨教拳法,他笑呵呵向叶思文说:“少爷,不知道您什么时间有空,我们一起讨教一下拳法如何?” 叶思文打量了一下石金锋,记得是昨天早上要和他讨教拳法的人,不过他没兴趣整这些幺蛾子,便敷衍道:“等有时间再说吧!?” “好!小人等着少爷传唤。”听少爷肯答应和自己切磋拳法,石金锋的脸都笑开了花。 叶思文登上马车,回头正看见石金锋在笑,心中一动,对石金锋说道:“石教头,反正无聊,你上马车,我们边走边说。” “好叻!”石金锋高兴得像个孩子,也不矫情,径直跳上了马车。 叶思文是有考虑的,乱世将至,身边没有几个班底可不行,看这石金锋甚是耿直,便生了结交的念头。 两人坐在马车之中,石金锋便迫不及待的问起咏春拳的事情,叶思文却没有告诉他,而是问石金锋会些什么拳法,于是石金锋便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会什么洪拳、铁线拳、太极拳啊什么的,反正有名一点的拳法石金锋都会些。叶思文看是行家,于是便将李小龙的截拳道拿来说事,截拳道是李小龙整合了前人拳术的精髓,精妙无比,加上叶思文的口才甚好,把拳术大家石金锋给唬得二楞二楞的。 石金锋见识叶思文精妙的拳术理论,但是叶思文就是避而不谈拳法招式,搞得石金锋的心中就像被猫抓着似的,他终于忍不住了,大起胆子,问道:“少爷,你可不可以教我咏春拳啊?” “不行!”叶思文故意拒绝了石金锋。 “为什么啊?”石金锋郁闷了。 叶思文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我师傅有交代,不能随意的就把这套拳术流传出去,否则被他知道了,会来废了我的武功的。” “唉!门户之间毁了多少武功啊!有什么都藏着掖着,传男不传女,这个思想害得多少好东西失传啊!”石金锋感慨道。 叶思文听石金锋说这话,叶思文不禁对石金锋刮目相看。石金锋说得很对,中国人的门户观念太重,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着自己用,从来不知道贡献给社会,等到自己的后代都凋零了,优秀的技术也就失传了。 石金锋见叶思文不说话,以为叶思文生气了,便说:“少爷,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不过石金锋愤恨的表情还是将他出卖了,言不由衷。 叶思文并不在意石金锋的表情,说:“其实石教头说得很对,但是师命不能违,所以还请石教头原谅则个。不过……” “不过什么?”石金锋一听事情还有转机,迫不及待的问道。 叶思文看着着急的石金锋,知道石金锋已经上钩了,先偷笑一声,说:“不过我师傅允许我将这套拳法交给我的徒弟,或者后人。” 两个条件,石金锋一个都不符合,但是当不成叶思文的后人可以当叶思文的徒弟啊!石金锋对拳法的痴迷高过一切,他一狠心,说:“那好,我就拜少爷为师,请师傅教我拳法。”石金锋说完,就要向叶思文拜倒。 叶思文见自己的计策成功,心中窃喜,但是脸上却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说:“石教头不要这样,你几乎长我一辈,我怎么能收你当我徒弟呢?”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少爷有真本事,怎么不能收我为徒弟。”石金锋倒是个人才,还会背《论语》呢! 叶思文做沉思装,想了一阵,说:“既然石教头这么有诚意,那我就教你这套拳法吧!不过这师徒的名分……” “少爷放心,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石金锋断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石金锋诚恳的说。 两人几番推诿之下,叶思文没有办法,只好收了石金锋这个比他大将近二十岁的徒弟。叶思文看着新收的徒弟,心里都乐开花了,都说山东大汉耿直,果然不错啊!真是禁不住忽悠,自己几句话就忽悠出来个徒弟。 话说都大中午了,一群人都还没有吃饭,于是叶思文一行人最先去的地方是叶家的酒楼,酒楼的名字叫归田园居,是借用陶潜公名诗的名字,一看便是一个高雅的所在。酒楼共有三成,外面的装饰尽善尽美,奢华而又高雅。 叶思文走进酒楼,看着里面的装修就更惊讶了,上好的楠木桌子椅子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名家的字画,虽然谈不上富丽堂皇,但是格调却十分高雅,非常适合士子们在此聚会。 一楼已经高朋满座了,没有一个走卒贩夫,全都是一些博冠峨带的读书人。读书人嘛!都喜欢去一些符合他们身份的地方,不得不说高雅的归田园居的确是读书们的好去处。 酒楼的掌柜见叶财带着一个少年公子进来,作为酒楼的掌柜,他还是很有些眼力价的,一眼就看出这个年轻的公子是刚刚回家没两天的少东家,他丢下手里的活计,连忙上前来迎接:“少爷,大管家,你们来了,是来看看,还是要吃饭啊?” “王掌柜啊!少爷出来视察,正好中午了,我们就来你这里来吃点饭。”叶财和掌柜的熟络,出来打点。 王掌柜的脸上堆笑,说:“好,我这就去安排饭菜,小二,带少东家去天字一号包间。” 小二过来,说:“掌柜的,天字一号包间已经有人预定了,济南府的大小官爷今天中午给新来的巡抚大人接风洗尘。” “哦!那就带少爷去地字一号包间。”王掌柜吩咐道。 小二应了一声,将叶思文等人带到了二楼的地字一号包间,二楼的装潢比一楼更精美,全都是包间。包间里的装修是下了大工夫的,各种设备都很齐全,有开饭前休息用的茶座,博古架上有各种各样的名贵瓷器,几张名家的字画。包间的四个角落放着四个鼎,夏天在里面放冰块,祛热避暑,冬天在里面放炭火,驱寒保温。 走进清凉的包间,叶思文咕哝了一句:“看来富人在什么时候都懂得享受啊!” 午饭很丰盛,一桌子正宗的鲁菜,比家里做的饭菜更地道,叶思文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吞掉。饭菜太多,他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了,叶思文看着挺浪费的,于是叫家丁们一起吃,家丁们尊卑观念很强,哪里敢和少爷一桌吃饭啊?最后还是叶思文下了死命令,几个家丁才坐下来和少爷一起用饭,心中都大是感慨少爷平易近人,以后一定为少爷好好效力。叶思文高兴的吃着菜,喝着酒,浑不知道自己一个简单的命令就收服了一干家丁的心。 第九章、救了巡抚一命 众人吃完,自然是不用结账的,开玩笑,在自家的店里吃饭还需要结账?一行人正准备下楼,他们旁边的地字二号包间突然出了打闹的声音,一个男子高声呼喝着,责问掌柜的为什么不给他准备天字一号房?掌柜的自然很耐心的给客官解释着楼上巡抚大人们正在喝酒,天字一号包间的确不能腾出来给他用。( [ [ 那男子却不依,居然吩咐下人去把楼上的巡抚大人赶走。掌柜的拼命的说着好话,但是那男子就是不依。 “走,我们去看看。”叶思文来了兴趣,想去看看这个敢和一省巡抚争房间的家伙长什么样子。 几人走到地子二号包间,正好碰见嚣张男子的几个手下蛮横的走出来,他们这是准备去赶巡抚大人呢!几人看也不看叶思文一行人,径直上了三楼。 这小子什么来头,连巡抚都敢惹,叶思文有些好奇,反正他也不忙,便让小二给他们泡了一壶茶,坐在二楼的窗户边,抱着膀子看热闹。 果然,嚣张男的手下上去不一会儿,就和上面的人闹闹嚷嚷的生了冲突。不一会儿,几个穿着锦衣袍服的官人就提着嚣张男的手下,找到了嚣张男的包间,官爷们牛皮哄哄,一脚踹开地字二号包间的们,为的官爷喝道:“是谁敢让巡抚大人让座的?活得不耐烦了啊?” 接着包间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估计是嚣张男在和官兵们打斗,不过响声很快就没有了,接着几个官兵便带着一个喝得烂醉的汉子出来,想必就是那个敢挠虎须的嚣张男。 “官爷们,小的错了,小的多喝了几杯猫尿就乱说话,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嚣张男已经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估计是酒吓醒了。 为的官兵冷哼一声:“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怂了了?连巡抚大人都敢惊扰,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等着吃鞭子吧!” 叶思文有些失望,还以为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和巡抚闹事呢,原来是喝醉了无故闹事呢!叶思文站起来,说:“我们走吧!去南城看看田产。” “兄弟们动手!” 正当叶思文要离开的时候,异变突起,嚣张男突然挣开了官兵的羁押,从怀中掏出一把匕,狠狠的刺进了为的那个官兵的胸口。其余的官兵大惊,纷纷拔刀要阻止嚣张男,嚣张男却显现了与刚才不一样的实力,一个人抵住了几个官兵的围攻。紧接着,他的几个手下也从桌子下边取出了雁翎刀,上前和官兵战在一起。 正当下面打得起劲的时候,三楼上也是杀声震天,只见几个儒雅的男子在几个官兵的护卫下,仓皇的跑出了,一群头戴白巾的悍匪也跟着追了出来。 “不好,他们是要刺杀巡抚。”叶思文最先反应过来,“大家快去保护巡抚大人。”叶思文知道,若是让悍匪们成功的在归田园居里刺杀了巡抚,自家的老头子肯定脱不了干系,就是不死也得拔层皮,所以叶思文当机立断,下令让家丁们去保护巡抚。 悍匪们的计策很成功,先用一个小摩擦引走了巡抚的亲军,猝然难,让人防不胜防。巡抚只带了八个亲兵,因为他没有料到会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他,此时四个巡抚亲军都去教训嚣张男了,留在巡抚身边的只剩下了四个人,可是刺客却有十几个。 刺客们不仅人数占据优势,而且功夫也比巡抚的亲兵要高得多,不一会而便砍翻了三个亲兵,只剩下一个亲兵苦苦的护卫着巡抚大人。 最后一个保护巡抚大人的亲兵倒下了,几把明晃晃的雁翎刀架在了巡抚的脖子上。巡抚也是个硬角色,刀子架在脖子上都不害怕,而是厉声的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刺本官。” 其中一人狞笑道:“狗官,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我们是徐教主的旧部,今天特地来请你去陪我们徐教主,受死吧!” “原来你们是徐鸿儒那反贼的旧部,真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早知道就应该把你们斩草除根。”巡抚恨恨的说道。 “现在知道晚了!”刺客狞笑道。 “啊!” 正当刺客举起刀准备杀死巡抚的时候,突然他们的后背遭到了袭击,几个刺客顿时就乱了套,巡抚也乘机被一个人救走了。 救巡抚的正是叶思文和石金锋,两人分工合作,石金锋从背后袭击刺客,打乱他们的阵脚,叶思文趁乱救人。 刺客们看还有人来保护巡抚,而且武功不弱,几人也就不再管已经被就走的巡抚,拿着明晃晃的雁翎刀将石金锋包围起来。 石金锋被十几个拿着刀的刺客包围着,他居然没有一点紧张,全身紧绷,摆出架势,和刺客们对峙。刺客们见石金锋步伐沉稳,目光犀利,气势逼人,一下子就知道自己今天遇上了劲敌,十几个刺客居然不敢主动进攻。 “啊!”石金锋怒吼一声,身形晃动,一拳打在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刺客的脸上。 “嘭” 石金锋的拳头和刺客脸来了个亲密接触,石金锋巨大的冲击力将刺客的脸打得血肉模糊,刺客连连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其余的刺客根本没有看见石金锋的动作,只是知道自己这边已经有一个人被放到,其余的刺客各自对望了一眼,挥刀向石金锋杀来。 石金锋轻蔑的看着刺客们,冷笑一声,左冲右突,视刺客们手中的雁翎刀如无物,一人把十几个刺客打得鬼哭狼嚎。 叶思文护着巡抚下了楼,刚刚喘了一口气,拿着匕的嚣张男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嚣张男嘿嘿冷笑,指着巡抚,说:“你是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的。” “你们替我照顾巡抚大人。”叶思文将巡抚大人交给身边的家丁,不待众人的招呼,赤手空拳的上前和嚣张男斗在了一起。 嚣张男武功精湛,又有武器,和叶思文一交手就占了上风,他的招式狠辣,没有意思花哨,招招都是杀招。若是和其一般的人打,这么狠辣的招式肯定能让别人乱了阵脚,但是他的对手是叶思文,叶思文是什么人?那可是苦练一招制敌的人物。 虽然嚣张男的招式虽然狠辣,但是也是三板斧的料,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招杀招,不能奈何叶思文之后,便失去了先机,叶思文的招式沉稳,很快就将局势扭转,占据了上风。 “倒下!” 叶思文爆喝一声,一手夺了嚣张男的匕,咏春拳里的寸拳打在了嚣张男的胸口。紧接着。叶思文的拳头变爪,一手抓住嚣张男的衣领,膝盖用力的顶在了嚣张男的腹部,嚣张男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呈死虾米状。 石金锋那边也基本上完工了,些许毛贼石金锋还没放在眼里,他从三楼跳下来,向叶思文拱手道:“师傅,上面的人都躺下了,现在怎么办?” 叶思文看了看巡抚,先向巡抚施礼,问道:“巡抚大人,这些人怎么办?” “你等不必担心,等会自然有人回来收拾残局。”巡抚至始至终都很镇定,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不会有事。 见巡抚大人如此镇定,叶思文笑着说:“巡抚大人果然是巡抚大人,面对钢刀匕还能如此镇定,真是我等的楷模啊!” 巡抚微笑着说:“壮士说笑了,本官一介腐儒而已,比不上壮士这般行侠仗义的精神,还望壮士告知姓名,容我日后回报。” “什么行侠仗义,我是这家酒楼的少东家,保护客人是我们酒楼应有的责任和义务嘛!”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道,全然没有把对方当成一个大官。 听叶思文说他是这家店的少东家,巡抚问道:“叶景是你的父亲?” “正是家父,怎么?巡抚大人认得家父?”叶思文惊讶的问道。 见叶思文承认了,巡抚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自然认得你的父亲,想当年我们一起赴京赶考、同朝为官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听巡抚大人居然是老爷子以前的同事,叶思文立马恭恭敬敬的执子弟礼:“还未请教?” “你父亲没给你提起过上海孙元化?”巡抚笑着说道。 叶思文一惊,原来是明末著名的火器专家孙元化啊!没想到刚来明朝几天就见到明朝的名人了,他急忙拱手,说:“原来是孙叔叔,怪不得见了刺客也能临危不惧,原来是抗击后金的大英雄到了啊!听说孙叔叔在辽东战场抗击后金,端的是厉害无比,还用红衣大炮击伤了敌酋努尔哈赤,真是让小侄仰慕不已啊!” “哈哈哈!”孙元化豪爽的大笑起来,“侄儿说笑了。” 几人正说话,一群兵丁涌了进来,在长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抓刺客、救人。为一人穿着明军制式雁翎甲,走到孙元化的身边,拱手行礼:“卑职济南总兵曹变蛟,见过巡抚大人。听说巡抚在酒楼遇刺,卑职救援来迟,还望巡抚大人责罚。” 孙元化摆摆手,说:“没事了,刺客们都被制服了。这还要多亏了叶老兄的公子啊!否则今天我可就折在这里了。” 曹变蛟打量了叶思文一番,问:“这位公子就是济南名士叶景叶老爷的儿子叶思文?” “正是小侄。”叶思文恭敬的回答道。 曹变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听说你前两天在瓷器店里惩戒了仗着锦衣卫撑腰的泼皮牛二,真是大快人心啊!今天又救了巡抚大人,果真是少年英雄。” “将军过奖了。”叶思文谦虚的说道。 “我和巡抚大人都你老爹的朋友,本来应该上门拜会的,怎奈新来济南,诸多事情都没有办完,所以一直都没有去成,你回去告诉你老爷子,等两天我老曹就去叨扰几杯酒喝。”曹变蛟豪爽的说道。 几人有叙了一阵话,孙元化和曹变蛟才起身离去,临走时将刺客们的琵琶骨都穿上钢丝带走。孙元化本来还要赔偿酒楼里的损失,却被叶思文拦住了,都是朋友怎么还意思让人赔钱呢? 二人刚走一会儿,叶景便带着一群人匆匆的赶来了。他本来在东城的绸缎庄里处理事情,听到报告,立马就赶了过来,不过慢了一步,事情已经圆满的解决了。 叶景见叶思文也在店中,便问道:“文儿,刚才怎么一回事?” “哦!有几个刺客行刺巡抚大人。”叶思文回答道。 叶景眉头一皱,问:“有没有人受伤?” “巡抚倒是没什么事,只是伤了几个巡抚的亲兵。”叶思文笑着说道,“您现在可以在济南城里横着走了,新任的山东巡抚是你的同年进士孙元化孙叔叔。” 叶景眼睛一亮,说:“孙元化到山东来做巡抚啦!真是太好了,元化清明廉洁,以后再也不用受那些贪官污吏的鸟气了。” “有了孙叔叔的帮助,我们的生意岂不是会更好。”叶思文凑趣道。 “休要胡说,我们是正经的商人,你孙叔叔也是为国为民的好官,断然不会做那官商勾结,坑害百姓的事情。”叶景虎着脸训斥道。 叶思文委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要官商勾结,坑害百姓了?不过他不敢顶撞老爷子,只好说:“父亲教训得是,孩儿记住了,绝对做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商人。一定不会做那官商勾结,坑害百姓的事情。” “孺子可教!”叶景点头称赞。 处理完酒楼的事情,父子俩便分道扬镳,叶景去城东继续打理绸缎庄的事情,叶思文则带着一干人马去了南城外,去找一个好点的地方开设香皂厂和玻璃厂。 叶思文等人刚刚要出城门的时候,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纨绔子弟也要出城,他们的度甚快,不时的撞到路边的摊子和行人。其中一个看见了叶思文坐的马车,眼睛珠子一转,飞马上前,大声的呼喝道:“马儿太慢了,我帮你一把!”说着,一鞭子抽在拉马车的马屁股上,马吃了惊,撒起蹄子飞奔起来。 “哈哈哈!”看着受惊的马儿拖着马车快的奔跑,一帮纨绔子弟大笑起来,迅的过了马车,向城外的南山跑去,看样子是想去狩猎。 马车突然加快了度,叶思文一惊,问道:“怎么了?” “有帮混小子惊了我们的马。”车夫在外面慌乱的回答道。 第十章、马家那些事 幸亏拉车的是一匹驯练良好的马,再加上车夫驭马有术,所以马车很快就慢了下来。 叶财气愤的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问道:“看清楚是谁惊了我们的马了吗?” “是马家少爷带领的那群混小子。狗日的真不是东西。”车夫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是今天出一点事情,他就会没了工作,没了工作就养不了家,养不了家就没有了老婆和娃。这事的后果很严重,不由得他不生气。 叶思文一听是马家的少爷,这才明白原来是老爷子生意上的对头马家啊!怪不得要恶搞自己。上次指使牛二砸瓷器店的事情有可能就是他们干的,自己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呢,他们居然还敢来招惹自己。 “叶财,反正路上没什么事,你给我说说马家的事情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要对付马家,先就要了解他们。 叶财见叶思文要打探马家的事情,立马讲了起来:“这马家可是济南城的老户了,祖祖辈辈都是经商的,前几代人的生意都做得很大,只是到了这一代就不行了。” “因为我爹和他们抢生意?”叶思文好奇的问。 “少爷说笑了,济南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能把生意都做完?”叶财说,“到这一代不行了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现在的马家老爷没生个好儿子,偌大的生意没有人继承,你想,这样的生意还能做得长久吗?早晚都得关门大吉。” 叶思文奇怪了,问道:“怎么会没有人继承呢?马家不是有一个少爷吗?” “少爷你不知道。”叶财继续说道,“想那马老爷娶了十几个夫人,结果就大夫人给他生了一对儿女。偏偏这个儿子还是个怪胎,从小既不好好的学习四书五经这些圣贤书,也不跟着他老子学算账,尽看些什么兵法、武学、演义的东西。前两年整天叫嚷着要去投军守九边,可是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马老爷、马夫人哪里舍得?拼死也不让马少爷去,马少爷没有办法,便纠集了城里的一批富家子弟,整天骑马打架,整个一个纨绔子弟,你说,要把生意交给这样的人,那能做好吗?还不得早晚关门啊?” “那他们家的女儿呢?”叶思文心中没有男尊女卑的概念,既然儿子不行,就看女儿的呗!干嘛非得把产业交给儿子啊! 听叶思文提起马家的女儿,叶财更来劲了,说:“这马家的女儿倒是一个人物,开过学,读过书,是能做女红能算账,据说马家的生意有一半都是她在管理。” “照你这么说,那马家女儿还真是个人物,这马老爷干嘛不让马小姐把生意继承了?你不知道,有的女强人比男人还厉害呢!”叶思文有疑问。 叶财笑了笑,说:“少爷说笑了,你想啊!她马小姐就是再厉害,她也是个女的,别说一个黄花大闺女了,就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也不能抛投露面的出来做生意是吧!再说了,女生外向,早晚都是别家的女儿,把生意交给她,那不是白白便宜了夫家吗?” “我倒不同意你的看法,女的怎么就不能出来做生意了?不想把产业便宜夫家,那就给马小姐招个上门女婿呗,以后生的孩子都跟着他们姓马,这不就成了吗?”叶思文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叶财对自家少爷的异想天开很无语,他说:“这怎么能行了,但凡有点办法的人家,哪能让自家的孩子出来做上门女婿呢?那些做上门女婿的都是些吃不上饭的人,还要女方家里没有男丁才行。现在结婚都讲究门当户对,马家怎么能把女儿嫁给一个连饭都吃不起的穷光蛋?再说了,马家又不是没有男丁,怎么能招个上门女婿回来呢?” “规矩还真多!”叶思文嘀咕道。 此时,城南牛二的宅子里,那个想要图谋叶家财产的黑衣男子又来到了牛二的家里,牛二将他迎接到客厅里,奉上茶,黑衣男子便开口了:“叶家的小崽子一定要死,有了这个小崽子,叶老头就会把自己的产业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里,给他儿子留着。” 牛二笑嘻嘻的说道:“这杀人的勾当我也做过,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吗?想做了他还不容易?不过价钱方面……”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头,说:“事成之后,给你一万两银子。” “啪!”牛二重重的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收起笑容,一脸不高兴的说道:“这单生意我没法做,你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一万两你还嫌少,你胃口也太大了点吧!”黑衣男子有些生气了,牛二这是给脸不要脸啊! 牛二冷哼一声:“一万两银子,你打要饭的呢?我若是帮夺取了叶家的产业,你一个月挣的钱就是这个的十几倍,你居然想用一万两银子就把我打了,你是不是太黑了点?” “那你说怎么办?”黑衣男子沉住气问道。 牛二说:“我也不占你便宜,叶家的产业到手之后,我们五五分帐。” “你是在异想天开!”黑衣男子呵斥道。 “那好,既然你这样说,那你交代的事情我可就办不了了。”牛二无所谓的说道。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说:“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别以为没了你张屠夫我就要吃带猫的猪,你不做,我去找别人去做就是了。”黑衣男子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 看着要走的黑衣男子,牛二悠悠的说道:“你有本事就去找别人,你现在去找人,我等会就去告诉叶老爷,我看你到时候怎么下台。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管谁倒霉了,另外一个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黑衣男子卖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说:“你别太贪心了,四六分账,多的免谈。” “好啊!那你就去找别人做这件事情吧!老子没心情做。”牛二不愧是个流氓加无赖。 黑衣男子一跺脚,说:“好,就五五分帐,事成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这样才爽快嘛!”牛二得意的笑道。 叶财带着叶思文在叶家的千亩良田边转了转,叶思文选了一个交通方便,离城较近的地方,简单的规划了一下,准备用来建工厂。选好建工厂的地址之后,一行人便漫无目的的田野里闲逛,正好走到了叶家的老屋旁边,听说老屋里面有一个叶家的祠堂,叶思文便提出要去祠堂里看看,顺便拜祭一下祖先。 祭拜叶氏祖先的时候,叶思文特意留意了一下排位上的名字,没想到排位上的名字叶思文大多都知道。叶思文以前的家中有一本叶氏家谱,叶思文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拿来翻一翻,没想到家谱上明朝时期族人的名字几乎全部出现在了叶氏祠堂的排位上。 看来自己还真是属于这个家族,叶思文老老实实的祭拜了叶家的祖先,然后准备回家。 “我还道是谁来祭拜祖先来了,原来是文儿回来啦!” 叶思文刚要出祠堂,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便将他拦住,问长问短的。 “你是?”叶思文不认识这个老人。 老人呵呵笑道:“臭小子,出去一年,连你的五大爷都不认识了?真是该打。” 叶思文搞清楚了眼前这个老人的身份,原来是自己三堂叔、府里账房大管事叶昇的老爹啊!前两天老人家得风寒,三堂叔还告假回来看过他的。弄清楚了老人家的身份,叶思文便熟络起来:“哦!原来是五大爷啊!你的风寒好了吗?” “你五大爷身体好着呢!什么时候得风寒了。谁告诉你我得风寒啦!”五大爷奇怪的说道。 叶思文也奇怪了,那天三堂叔明明说他爹得了风寒的啊!怎么五大爷自己却不承认呢? 叶思文说:“我听三堂叔说的啊!他还给我爹请了一天假回来看望你呢,哦!我爹还托他给你捎了一直千年老参呢。” “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看过我这把老骨头啊?”五大爷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一脸忧色,言自语的说,“难道是我记性不好,忘了,不对啊!儿子回来看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叶思文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说:“五大爷,你不要乱想,兴许是我记错了,可能是其他人要回家探亲,我搞混淆了。” 听叶思文如是说,五大爷脸上的忧色退去,又笑呵呵的说:“你看你小子,怎么比我这个老头子还糊涂。” 五大爷非常热情,非得拉叶思文去自己家坐坐。两人聊了一会,五大爷告诉许多叶思文老爹叶景以前的事情。叶景的母亲生叶景的时候难产死了,父亲又是一个穷酸秀才,整天喝酒不管叶景,叶景十岁的时候,父亲喝醉了,掉在河里,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一个十岁的孩子,没爹没妈的,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出息了。可是叶景是个不服输的孩子,在亲戚的照顾下,他居然自学成才,二十五岁的时候参加了科考,中了进士做了官,还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后来阉党专政,叶景不屑与阉党同流合污,辞官回家,凭着当官时攒下的二十两银子起本,十年时间便成了济南府的富。 听了叶景的经历,叶思文不由得一阵唏嘘,叶景的经历还真是具有传奇色彩,这要放在后世,都可以写一本励志了,绝对畅销。 从五大爷家出来,天已经快要黑了,叶思文一行人连忙往回赶,等会城门落锁了就不好办了。 叶思文坐在马车里思索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什么看到叶家的少爷一回家,叶昇就要匆匆的找借口出一趟门?莫非他做过什么对不起叶家少爷的事情?但是他面对自己的时候神态自若啊!根本就没有心虚的表现。读过几本侦探的叶思文推断,叶昇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说不定抢夺家产就是他的主意。叶思文思索了一会儿,打定主意,今天回去的时候去试探一下叶昇,看他有什么反应。 “叶家的白面小子,坐在马车里干嘛?像个小媳妇似的?” 正在叶思文思考问题的时候,一个嚣张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嘚嘚的声音在马车外面响起。叶思文挑开马车的窗帘一看,正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马少爷一行人,马少爷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思文,正在取笑叶思文不会骑马。 马少爷看见叶思文伸出头看他,笑着用马鞭指着叶思文,对自己的同伴说:“你们看,小乌龟的头露出来了了,哈哈哈……” 一帮纨绔子弟听了马少爷的话,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叶思文怒不可遏,当场飙,他让马车停下,带着几个家丁跳下车,杀气腾腾的去找马少爷说理。 马少爷不知道现在的叶思文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叶思文,还笑呵呵的给他的同伴们说着前任叶思文的“光荣”历史:“你们不知道呢,小时候我和这白面小子是同窗,那货特胆小,连个毛毛虫都怕,跟个娘们似的。又一次我特地捉了一个毛毛虫放在他的桌子上,你们猜他被吓得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啊?”马少爷的同伴们纷纷附和。 “当场就吓得喊娘,尿都吓出来了,哈哈哈……”马少爷说起自己以前的恶作剧,很是得意。 叶思文走到马少爷的马边,红着眼睛说道:“马少爷,你不要欺人太甚。” “哈哈哈……”马少爷又是一阵狂笑,“一个娘们也会生气,真是稀奇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一群纨绔子弟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叶思文虽然文雅了一点,但是还从来没有让人叫过娘们呢,叶思文的血气上涌,厉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来比试一盘,若是我输了,你们以后叫我娘们也好,叫我小娘子也好,我都不管。若是我赢了,你们就得跪在地上叫我一声爷爷。” “哈哈哈……”听了叶思文的挑战,一群纨绔子弟似乎听见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似的。 马少爷说:“白面小子,若是比读书写字扮娘们,我们肯定是比不上你的。可是要是比骑马射箭、排兵布阵、打架斗殴,就是是个白面小子也不怕。” “那你有本事就和我比比。要是没本事的话尽早回家哄孩子去吧!”叶思文轻蔑的说道,除了骑马射箭,其它的项目都是他的强项啊! 第十一章、亲戚不可靠 马少爷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哪里受得了别人的激,他当场就应了下来:“好,我们两天之后就去比试一番,不过只和你比武,不比文。? <[<〔 < ]” “你说了算,我不和你比文。”叶思文爽快的说道。 马少爷狞笑道:“若是你输了,你就得扮成小娘们在济南城里走一遭,让父老乡亲们都看看叶家的小娘子长什么样子。” “就按你说的办,若是你输了呢?”叶思文冷笑着说。 马少爷也是个耿直人,他说:“要是我输了,任你处置,就是你让我扮乌龟王八蛋我也扮。不过我是不会输的,哈哈哈……” “要是你输了,你就得拜我当干爹。”叶思文笑着说。 “好!我答应你。”马少爷心想反正自己是赢定了的,就当玩了。 叶思文说:“好,两天后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切磋、切磋。” 马少爷看着自信满满的叶思文,心里突然没有底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自幼习武,还怕了一个白面书生不成?他说道:“好,就依你的。” “我们走。”见马少爷答应了,叶思文转身回去。 看着叶思文的背影,马少爷心中就更没底了,一年不见,叶家小子似乎变了一个人啊!不过再怎么变,武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想到这里,马少爷又恢复了自信,向同伴们说:“我们走。” 群马奔过,扬起一阵灰尘,久久没有落下。 叶思文刚回到家中,便遇见了准备回家的叶昇,他向叶昇招呼道:“三堂叔,回去了啊!” “是的,少爷。”叶昇一如既往的恭敬。 叶思文一副不经意的样子,说:“今天回了祖屋一趟,碰到了五大爷他老人家,他让我给你带话,让你有空多回去转转。” 叶昇脸色一变,随即恢复了正常,说:“多谢少爷带话,我抽空一定会回去看他老人家的。” 叶昇的脸色变化很小,但是依旧没有逃过叶思文的火眼金睛,叶思文知道叶昇心中有鬼,只是“嗯”了一声,说:“那好,三堂叔你先回去吧!婶子还等着你呢。” “那我就告辞了。”叶昇一拱手,匆匆的走了。 看着匆匆离去的叶昇,叶思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来自己这个三堂叔还真不是一个好东西,今晚上就去你家探探,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晚饭过后,叶思文将老爷子拉到书房中,给老爷子讲了叶昇的可疑之处,可是老爷子听了叶思文的讲述一个劲的摇头,说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让叶思文不要胡乱猜测,伤了亲戚的心。叶思文知道老爷子是个重感情的人,也就不再说了,准备自己去调查一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夜开始变得深沉,城中除了一些畜生的叫声外,再也没有了人的喧闹声,忙累了一天的人们开始进入了梦乡。 城西的一座宅子里,宅子的主人还没有睡下,跳动的烛光将他的身影印在窗户上,一闪一闪的。主人正在屋里来回的走动,烦躁不安。 一个狐媚的女子坐在床上,看着走来走去的人影,不耐烦的说道:“你撇开你家的黄脸婆到我这里来,就是在我家里走再走去啊?烦不烦啊?” 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人正是叶昇,这个狐媚女子是他背着自家老婆在外养的姘头。听姘头开口说话,他停下脚步,说:“叶家小子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今天他居然跑到我家老鬼那里调查我,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啊?” 狐媚女子责怪的说道:“我就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谁让你当时不下狠手把那小子的头割下来?没死透就往……” “我的姑奶奶唉!”叶昇急忙捂住女子的嘴巴,“你这么大声的说什么说,小心隔墙有耳。” 狐媚女子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小声的说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我们连夜跑了?”叶昇皱着眉头说道。 狐媚女子眼睛一瞪,说:“窝囊废,我真不知道我跟了你能干什么?现在跑了,不就是明着告诉别人是我们在背后捣鬼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啊?都快急死我了,若是让老家伙知道了我们的事,他可比小鬼头更厉害。”叶昇一脸急色,看来真的是急了。 “如今只有这样了!”狐媚女子做出一个砍瓜切菜的动作,“找人把他们一家杀个精光,再一把火把叶府烧个干净,然后给知府老爷送点礼,让他把你家的小子过继给老家伙,这样老家伙的家产不就是你的了吗?” 叶昇还在犹豫,他没有那么绝,也没有想过要大开杀戒。他的计划是只杀叶思文父子,先将叶思文弄死,让人不断制造事端,欺负叶景没有儿子,等到叶景不胜其烦的时候,自己便大义凛然的将自己的儿子过继给叶景,再等一段时间,或者下毒,或者暗杀,反正把叶景搞死就行了,到时候,自己的儿子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叶景的财产收归自己的名下了。若不是叶思文突然出现了,这个计划真是堪称完美。 “事情闹大了,官府追查下来就麻烦了。”叶昇还有些犹豫,毕竟叶府里有上百号人,叶景的社会关系又广,若是一把火全部烧掉,只怕官府会深究的。 狐媚女子不屑的说:“官府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好处给够,他们才懒得追查呢。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现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了,若是被叶老头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对付我们呢。” “好,我这就去找牛二商量这件事情。”叶昇终于下了决心,准备大开杀戒。 叶昇换上一件黑色的衣服,提着气死风灯,很小心的走出了他姘头的屋子,慢慢的向城南的牛二家走去,警惕性很差的他没有现,自己身后一个黑影正若隐若现的跟在他的身后。 跟在叶昇身后的正是前来听墙角跟的叶思文,他本来是去了离叶府不远的叶昇家,但是现叶昇并没有在屋里。叶昇没在家,也就没有了偷听的必要,他正准备放弃回家的时候,却听见两个醉鬼在谈论城西的狐媚张娘子有多风骚的事情,说这狐媚娘子本来是外乡逃难来的,以前成日在酒楼里卖唱勾引男人,后来勾搭上了叶府的账房管事,就不出来干这个营生了,而是背着叶府的账房管事偷偷的在家中勾引野男人,风骚得不得了。 叶思文按图索骥,找到了狐媚娘子的家,正好听见了她和叶昇的对话,听了对话,叶思文肺都气炸了,若不是自己机缘巧合听见了这件事情,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叶思文心中愤恨,既然你要玩,那好,我就陪陪你。 叶昇贼头贼脑的来到了牛二的宅子后面,在后门上连敲了五下,这是他们的暗号,一般人敲门只敲三下。 “三爷来了,我们老大都睡下了。”一个门子打着哈欠打开门,将叶昇接进了宅子,又伸出头看看左右有没有人跟踪。 叶昇说:“快带我去见牛二,出大事了。” 不一会儿,牛二便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嘴里还咕哝着“要不要人睡觉了”,他看见叶昇,问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啊?” “出大事了。”叶昇着急的说。 牛二满不在乎的说:“天塌下来还有牛二我顶着呢,你怕个鸟啊?” “叶家的那个小崽子今天去了我家那个老不死的家里,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们必须提前动手。”叶昇说。 “好,你说怎么办?”牛二听说要动手了,眼里掩不住有兴奋的神色。 叶昇心满意足的从牛二家里走了出来,他已经和牛二商量好了,今晚子时动手,先杀人,后放火。叶昇正在盘算这自己以后的家产,危险已经向他靠近了,一个黑影悄悄的走到他的背后,一掌砍在他的大动脉上,叶昇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一瓢冷水泼在了叶昇的脸上,叶昇悠悠的醒来,他动了动,现自己的四肢都被困得紧紧的。他惊恐的抬头看了看四周,觉自己被丢在一个放满粮食的仓库里,仓库上方吊着一个气死风灯,在昏暗的灯光中,叶昇看见一个人背对着他磨刀,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女人,正是他的姘头张娘子。 叶昇听着嚯嚯的磨刀声,惊恐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把我掳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磨刀的人转过身来,正是一脸冷笑的叶思文,叶思文用磨得风快的尖刀抬起叶昇的下巴,凶狠狠的说:“三堂叔,没想到居然是你在害我,我今天就要你死。” “我没有,少爷,我没有……”叶昇忙不迭的否认。 “还不承认!“叶思文指着张娘子说,“这个**把你们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还敢不承认。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挖出来?” 看着锋利的尖刀,叶昇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没有,我没有,老爷,我要见老爷,老爷会相信我的……” 叶思文不屑的道:“你现在谁也不能见,只有去见阎王。” “饶命啊!少爷饶命啊!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三堂叔,你不能这样对我啊!”叶昇哭丧着脸哀求道,见叶思文不为所动,他又指着旁边的张娘子,说:“都是她,都是她挑唆的,不是我干得,真的不是我干的。” “你现在知道你是我三堂叔了,你害我的时候怎么没念念这点情分?这些话都留着给阎王爷说吧!”叶思文恶狠狠的说,说完作势要捅了叶昇。 叶昇彻底怕了,哀声说道:“我不是人,我该是,少爷你饶了我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还你的恩情,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饶了我吧!” 叶思文冷笑一声,将叶昇的衣领抓住,提到一张桌子边,桌子上早已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叶思文割开绑着叶昇双手的绳子,恶声恶气的说:“想不死可以,把你做的事情全部写下来,若是敢个跟我打马虎眼,我立马就让你下地狱。” 叶昇见还可以活命,立马拿起笔开始写起来,将近一年的事情写了下来,又在叶思文的威逼下,咬破手指按上了手指印。 叶思文拿起叶昇写的供词,快浏览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叶昇早就眼红叶景的家产了,但是由于他的胆子小,一直不敢有什么动作,直到有一天在酒楼喝酒的时候遇见了张娘子。 叶昇贪图张娘子的美貌风骚,把张娘子安置在了自己另外一座宅子里,和张娘子日日欢歌。后来他和张娘子说了自己的事情,张娘子立马就挑唆他去抢夺堂兄的家产,又把泼皮牛二介绍给了叶昇,三人一合计,在去年的七月十五把叶思文骗到外面打死,并将尸体丢在了城外干枯的废井里。 后来就是牛二天天去叶家的店里捣乱,直到叶思文的出现。看到叶思文居然死而复活,叶昇大惊,连忙找借口和牛二去城外的废井查看,结果里面果然没有了叶思文尸体的踪迹。 叶昇不知道他看见的叶思文已经不是以前的叶思文了,还以为是自己一时大意了,没把叶思文打死,心中懊悔不已。 “你这个混蛋,枉我平时如此待你。你居然敢害我的孩儿!若不是我孩儿命大,现了你的阴谋,你是不是连我也要一起杀了?”平时温文尔雅的叶景看了叶昇的供词,满脸怒容,指着跪在下的叶昇,大声的质问到 “堂兄饶命,堂兄饶命,都是我不好,我一时鬼迷心窍,我错了,我错了,堂兄饶命。”叶昇拼命的讨饶。 叶景青筋暴露,指着叶昇,说:“饶命?你让我如何绕你?我这就带你去报官,让官老爷们来取了你的狗命。” “堂兄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放我一马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叶昇哀求道。 叶景咬牙切齿的说:“我今天就替我五叔教训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狗东西,来人啊!把这对狗男女关到地窖里,明天一早把他送到衙门去。” 两个家丁立马上前,拖起叶昇和张娘子就往外走,张娘子听叶景要送自己去见官,高声哀求饶命,可是根本没用,谁让她使坏害叶思文的。 “堂兄,你看在我爹只有我一个儿子的份上放过我吧!你就忍心看他白人送黑人?还有你的小侄子和弟媳妇,没有了我,他们孤儿寡母的,怎么生活啊!”叶昇挣脱押着他的家丁,跑到叶景的身边,抱着叶景的脚哀求。 叶景的心中一软,但是他看了看叶思文,一狠心,一脚将叶昇踢开,说:“你的父母妻儿我会帮你照顾,你就和这个贱女人一起上路吧!” 第十二章、城南小霸王的悲惨人生 等到叶昇被拖走之后,叶景转过头,看着叶思文,说:“这次多亏了文儿,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 〔 >若不是你得了奇遇,为父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你了。”叶景说着,眼角居然涌出了泪水,看来今晚上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 “好了爹,我现在不是好好,还学得了一身本事,你该替我高兴才是啊!”叶思文安慰着老爷子。 叶景抹掉自己的眼泪,说:“好了,我们现在该对付牛二那泼皮了。” “放心吧爹,我已经安排好了,保管那小子牛二有来无回。”叶思文自信满满的说。 正在调兵遣将的牛二突然打了一个打喷嚏,他咕哝了一句:“谁家的小娘子又在想我了啊?” 由于是去放火,不是去打群架,牛二只召集了自己的几个心腹,几个心腹手上脚上的功夫都很高明,爬院翻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平时偷香窃玉的事情可是干了不是,祸害了不少的姑娘家。 “来,大伙儿干一杯。” 为了打时间,牛二摆了一桌酒席,毫不在意的和几个心腹在堂里吃酒,一个个听了今天晚上要干的事情,都是兴高采烈的。 其中一个心腹端起酒碗,满面堆笑,谄媚的说道:“来,二爷,我敬你一杯,过了今晚,二爷您可就身价倍涨了啊!” “哈哈哈!借你吉言。”牛二一口将碗中的酒喝完,豪爽的说,“我达了,自然忘不了你们这帮弟兄,正所谓有钱大家赚,有财一起嘛!” 牛二能混成南城的老大,其中很大一个因素就是他为人够豪爽,舍得花钱,从来不吃独食。南城的混混们都喜欢跟他混,手下拍马溜须的不少,可是有真本事的也不少,比如今天在这里吃酒的这几位,可都是“人才”啊! 一顿酒吃到夜晚子时,几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做事,不就是杀人放火吗?那是他们的强项啊!跟玩似的。 几个人一人带了一把雁翎刀,拿着火把,提着装满桐油的油桶,大摇大摆的向大明湖旁边的叶府走去。他们都在想着,今晚一过,鸡犬升天。 一行人醉醺醺的来到叶府的后门,牛二没有找到应该在这里等候他们到来的叶昇,老小子可能还在张**的床上呢!喝醉了的牛二如是想。 “要不要等一下叶三那个老小子?”一个手下问道。 牛二昏沉沉的脑袋已经不能思考问题了,他一瞪眼,说:“指不定那老小子在哪个寡妇的床上呢!等他干啥?我们干了再说。”牛二说完,揭开油桶的盖子,将桶里的桐油泼在了叶府的周围。 其余人如法炮制,纷纷开始泼油。 “火把呢?给老子一个火把!”牛二晕乎乎的说道,没有火把怎么放火啊? 牛二没有等到人递给他火把,他突然觉四周变得很亮堂。他揉了揉眼睛,觉四周到处都是火把,火把下面是一张张冷峻脸,他的几个手下已经被制服了,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牛二觉自己已经被包围了,而且是被官兵包围的,他那点酒劲一下就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官兵?” 一个满面凶恶的官兵指着牛二,大声的喝道:“来人,将这个后金探子抓回去好好审问。” 我什么时候成了后金探子了?虽然酒醒了,但是牛二的脑袋反应还是有些慢。正当他要好好思索一番的时候,两个如狼似虎的官兵跳了出来,将他的手反剪起来,来了个五花大绑。 等到一切都做完的时候,叶思文从后门出来,向为的官兵抱拳,道:“杨百户,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跑一趟,真是对不起啊!”叶思文说着,将两锭二十两的银子不动声色的塞给了杨百户。 杨百户将银子收好,笑着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嘛!还要谢谢叶公子给我们提供情报呢!要不我们也抓不住这个后金探子。” “身为大明子民,这都是应该的嘛!”叶思文谦虚的说。 杨百户笑了笑,说:“叶公子说得对,那叶公子先忙,我把这后金探子押回营中审问。”然后又低声的说道:“定然不会让叶公子失望的。” “杨百户慢走。”叶思文笑着将杨百户送走。 叶思文看着被押走的牛二,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容,跟我玩,你们还嫩了点,给你安上个满清探子的罪名,我看你还怎么翻身? 原来叶思文考虑到牛二只是一个从犯,罪不至死,而且还有一个锦衣卫百户给他撑腰,用不了几天又可以出来横行无忌了。于是他便想了一条毒计,向曹变蛟报告,也不说是牛二要来放火,而是说有一个后金探子今晚上要来济南城搞破坏,让他们在自家的后门边守着,准能有收获,曹变蛟便派了杨百户前来抓人。 济南卫的一间营房里,牛二被扒光了衣服悬空吊着,也没有人正经的审问他,而是派了一个官兵拿着沾了辣椒水的鞭子使劲的抽他,抽得是皮开肉绽,鬼哭狼嚎。武官们的思维方式和文官略有不同,他们喜欢来硬的,凡是抓回来的人,管你是不是冤枉的,先抽个三、四十鞭子,杀杀你的威风再说,然后才来审问你,招供的效率相当的高。 三十鞭子下去,牛二已经痛晕过去了。上刑的官兵给牛二泼了一瓢凉水,牛二又清醒过来,以为还要挨打,却看见两个文书模样的人拿着纸笔来到房间。 “说吧!济南城中还有谁是你的同伙?”一个文书斯文的问道。 “什么同伙?”牛二有些懵。 另外一个文书大喝一声:“问你话你就答,还敢反问,来人啊!给我狠狠的打这个后金探子。” “我不是……”牛二的一句话还没说完,一顿鞭子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两个文书冷眼看着在鞭子下哀号的牛二,其中一个人在纸上奋笔疾书,书写着“后金探子”的供词。写好了之后,又交给另外一个文书看了看,另外一个文书点点头,表示对这供词很满意。 “停下!”那个凶恶一点的文书制止了官兵的殴打行为,拿着写好的供词走到牛二身边,一只手抬起牛二的头,说:“签字画押吧!” “我是牛二,我不是后金探子。”牛二低声说道,触及灵魂的疼痛已经让他清醒过来,脑子也好使了些,他知道这是在给他制造罪证呢,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就是杀头的罪名啊!连自己的堂兄也保不住自己。 文书脸色一变,说:“好啊!还敢狡辩,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承认为止。” 另一个斯文一点的文书打着哈欠,说:“真是该打,害得我这么晚了都不能睡觉。” 牛二不是什么硬骨头,刚才的一顿鞭子已经将他打怕了,现在看着拿鞭子的士兵全身就抖,嘴里一个劲的说:“我堂兄是锦衣卫,我堂兄是锦衣卫……” “哼!还敢冒充锦衣卫的人,来人啊!上大刑。”凶恶一些的文书恶狠狠的说道。 立马就有两个士兵将牛二解下来,还不等牛二喘一口气,又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其中一个士兵端来一杯水和一叠宣纸。 “不知道你认识这个东西不,这东西叫锅贴,保管叫你舒坦。”一个士兵阴狠的说道。 牛二这下彻底怂了,他说:“求求你们了,不要这样,求你们了……” 见牛二告饶,文书拿起供词,说:“那就要看你配不配合我们咯!” “配合,配合,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牛二无力的说道,他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这帮军爷哪是人啊!简直是他妈一群活阎王。 “签字画押吧!”文书冷笑着说道。 第二天一早,两个文书炮制的供词便出现在了曹变蛟的案头,曹变蛟看完大怒,后金探子居然都深入到济南了,真不知道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他用朱红色的大笔一挥,将牛二的名字勾住,递给旁边的参军,说:“今日正午,将这个可恶的探子斩示众。” “是!”参军接过将令,冷着脸走了出去。 参军刚出去,一个士兵便进来报告,说是济南知府已经前来拜会,曹变蛟连忙出来迎接。 济南知府一见到曹变蛟,急忙问道:“曹将军,你昨晚抓的犯人在哪里去了?” “关押在军营之中,今日午时将他明正典刑,以正军心。”提起后金探子,曹变蛟很厌恶,他常年在九边和后金打仗,最讨厌的就是后金人,野蛮而又残暴。 济南知府一拍大腿,问:“我的曹将军唉!你抓的人是不是牛二?” “好像是叫牛二。”曹变蛟说。 “那就对了,曹将军,给本府一个面子,把这牛二给放了吧!”济南知府恳切的请求。 曹变蛟脸色当时就变了,问道:“知府大人,这牛二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何要为他求情?你知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 “牛二倒是和本府没什么关系,本府只是受人之托罢了,毕竟牛二是本府治下的人,就算犯了法,也有本府审理不是?他的去向本府还是有权过问一下的吧!”知府开始打官腔。 曹变蛟冷哼一声,说:“既然牛二和知府大人没有什么关系,那就好,知府大人请回吧!这事你做不了主。” 知府收过牛二家人的好处,所以很卖力的帮牛二,他质问道:“这牛二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你们连招呼都不到一声就把他抓了?” “你自己看吧!”曹变蛟最不喜欢和地方官员扯皮,将案头的供词交给济南知府,让他自己去看看牛二干了些什么。 济南知府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供词,一脸的不可思议,他说:“不可能啊!牛二家世代在济南城居住,怎么会是后金的探子?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吧!” “白纸黑字写着的事情我们会搞错?牛二家是世代在济南城居住,难道他就不会被后金人收买?像他这样的败类,只要给钱,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曹变蛟厉声质问道,“知府大人,你到底收了什么好处,为何会这么卖力的帮后金探子脱罪?莫非你也被后金收买了?” 知府大人的脸刷的一下就变白了,冷汗一颗一颗的往下掉,现在朝廷和后金势如水火,凡是有关于后金的事情,都是有特权的,军队中的人只要有确切的证据认定你和后金有关系,立马就可以杀头示众。 “本府,本府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这牛二的一个亲戚是锦衣卫的人,托我帮着照顾一下罢了。”知府唯唯诺诺的说道,这事他是管不了了,只有把牛二的锦衣卫亲戚抬出来。 曹变蛟冷笑着说:“知府大人,你难道不明白?别说一个锦衣卫的亲戚了,就是皇亲国戚,只要涉及到投敌叛变,我们也可以就地斩杀,这是关乎国运的事情,马虎不得啊!” “是、是、是……”知府大人忙不迭的回答道。 “既然这样,知府大人请回吧!送客。”曹变蛟依旧冷着脸,好像谁欠他几千两银子似的。 济南知府抹着冷汗从曹变蛟的军营中走出来,心中暗道好险,这个曹变蛟还算个好人,不然给自己也安上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谁也救不了自己。 牛二家里的人都快急死了,牛二的老婆听说自己的丈夫被抓了,立马就派人带了几百两银子去知府大人那里打点,让知府大人出面解决一下,可是等到中午知府大人都没有回话,反而迎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兵。 官兵们不是来打酱油的,他们是带着巡抚大人的公文来的。 “查,济南牛二乃后金探子……男子尽数配宁远充军……女子尽数收入教坊司……家财尽数收入府库……”一个文书文绉绉的念完了公文,然后一帮如狼似虎的官兵就上来拿人、抄家。 “冤枉啊!我们家里哪里有什么后金探子,是你们冤枉我们的。”牛二的老婆是有名的泼妇悍女,她听完公文,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闹起来。牛二的老婆知道自家有京城的锦衣卫撑腰,以为没有人敢动她,尽情在地上撒泼,不让官兵们动她的东西。 不过牛二的老婆明显打错了算盘,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兵上前来,其中一个士兵一脚踹在牛二老婆的胸口,吼道:“闹什么闹?等进了教坊司有你好受的。” 教坊司是什么玩意,大明人都知道,牛二老婆一听自己会被送去教坊司,哭闹声更大了:“我不要进教坊司,你们冤枉人……” 第十三章、马家求和 牛二老婆的哭闹声很快便引来了一群邻居的观看,但是他们不是来求情的,而是来看牛二家笑话的,牛二这些年横行乡里,坏事做绝,乡亲们是敢怒不敢言,现在看见他家被抄,心中说不出来有多愉悦。? <[<〔 < ] “年兄,这牛二犯了什么事啊?抓他的是什么人啊?他们可不像是知府正堂的皂班衙役啊!” “你还不知道吧!这牛二居然是后金探子,昨晚上准备在城里烧杀抢掠,还好被新来的济南总兵现了,要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新来的总兵大人还真是英明啊!” “我早就看出来这牛二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是个狗汉奸。” “听说今日午时在菜市口处斩牛二这狗汉奸,我们都去看看吧!” …… 正午午时,浑身是伤的牛二被一群官兵押到菜市口,他用他那模糊不清的双眼看了看天,天上的太阳很耀眼,什么也看不清楚。 牛二的肠子都悔青了,后悔昨天晚上不应该去干坏事,后悔不该和叶昇一起谋夺叶府的财产,后悔自己不该当混混……现在,什么都晚了,他不明白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会让自己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牛二……呜呜呜……” 是自己的老婆在呼喊自己,牛二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她穿着白色中衣,被两个凶恶的士兵押着,正在哭哭啼啼的说着什么,具体说什么牛二已经听不见了,他的心已经乱了。 “查,牛二乃后金探子,通敌叛国……斩!”监斩官洋洋洒洒的将牛二的判决书当众念了出来,一个令牌扔在了地上。 “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 此时叶思文和唐婉儿两人正坐在刑场远处的一座茶楼的包间里喝茶、看杀头。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杀头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节目,只是一年也没几回。 唐婉儿是第一次看杀头,血腥的场面让她有些想吐,她捂着嘴,压制着自己的恶心,问道:“表哥,你为什么喜欢看杀头啊?太血腥了。” 叶思文给唐婉儿递了一杯茶,说:“这牛二前两天欺负过老爷子,我特地来看看他的下场。” “哦!就是那天砸瓷器店的家伙。”唐婉儿喝了一杯茶,压制了一下胃里的东西。 叶思文点点头,唐婉儿又好奇的问道:“听说牛二是后金的探子的事情是你举报的,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他是后金的探子的啊?” 这丫头的消息挺灵通的嘛!这事都知道了。 “嘿嘿嘿……”叶思文讪笑,说,“我告诉你,你可不许给别人说啊!” “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唐婉儿信誓旦旦的说。 叶思文凑到唐婉儿的耳朵边,说:“其实牛二根本不是什么后金的探子,就他那样还不配。我之所以诬告他,是因为我要把他弄翻船,但是他的背景太深,不好弄,所以就诬陷他是后金探子。涉外无小事,涉及到通敌叛国,他不想死都难。” “你为什么要设计整他呢?就为了砸了姑父的瓷器店?”唐婉儿惊讶的问道,搞半天这一切都是自己表哥搞出来的啊! 叶思文愤恨的说道:“是他们先设计害我们全家的,要不是我昨晚上现得早,我们一大家人现在都变成焦炭了。” “啊!”唐婉儿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叶思文说:“三堂叔想要谋夺我们的产业,联络了牛二,准备一把火把我们家烧了,然后让他的儿子过继到老爷子的名下,好名正言顺的侵吞我们的家产。” “三堂叔,我看他平时挺和善的啊!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唐婉儿不可思议的问道。 叶思文冷哼一声,说:“怎么不会?道貌岸然的人多了,不差他叶昇一个。你知道吗?他在外面包了一个狐狸精,婶子说要告诉老爷子,他居然用药把婶子的嗓子药哑了。” “真是的,怎么能这样啊?”唐婉儿嘟着嘴说道,“你们男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在外面乱搞不说,还对自己的老婆不好。” 叶思文委屈,叶昇做的坏事,关我们男人什么事啊?这丫头怎么吧我们男人都骂了啊? 唐婉儿看着一脸委屈的叶思文,笑着说:“又不是说你,你做出这副表情干什么?” “对、对、对,不是说我,不是说我……”叶思文心中更郁闷了,不是说我,难道我不算是爷们? 唐婉儿突然凑到叶思文的面前,问道:“你再想什么?是不是也想在外面去找一个狐狸精?” “哪有……”叶思文跳了起来,不带这样诬陷人的啊! “哼,没有最好,否则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唐婉儿挥舞着自己的拳头说道,看来温婉小女人也有彪悍的一面啊! 叶思文冷汗直冒,这还没有正式结婚呢,要是正式结婚之后指不定有多凶悍啊!看来婉儿姑娘真的有做母老虎的潜质,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嘻嘻……”唐婉儿狡黠的笑道,“放心啦!你还真以为我那么小气啊!你只不要背着我乱来,我是不会怪你的。” 叶思文讪笑:“哪敢?哪敢……” “咚、咚、咚……” 正当两人包间里打情骂俏、培养感情的时候,包间的门被敲响了。 “谁啊?”叶思文没好气的问道,真是没有眼力价,没听见自己正忙着吗? “少爷,是小人。”是叶财的声音。 叶思文问道:“管家有什么事情吗?” “少爷,隔壁有位朋友想要见你。”叶财说道。 朋友,什么朋友?叶思文有些疑惑,问道:“是谁啊?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叶财道:“是马家小姐,她听说少爷也在这里,特地让下人来请少爷去叙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少爷你商量。” 马家是老爷子的竞争对手啊!他家的小姐自己也不认识,能商量个什么事情?叶思文郁闷,说:“不见,不见,要见让她自己来见我,为什么要本少爷屁颠屁颠的跑去见她,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是,小的这就去回话。”叶财说道。 叶思文大走叶财,有回过头和唐婉儿说话,不过他们并没有谈情说爱,而是在讨论技术上的问题。自从唐婉儿从叶思文手里学会做香皂之后,她就迷上这些玩意了,整天拖着叶思文讨教问题,别看唐婉儿是个温婉的闺中女孩,可是干起科学研究来,还是有板有眼的,搞得叶思文郁闷的想她是不是居里夫人的前世。 “叶公子的架子可是见长啊!” 正当叶思文给唐婉儿讲化学入门知识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的声音和别的女孩子都不一样,别的女孩子说话都是甜腻腻的,但是她的口气却带着些许刚毅。 叶思文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淡黄色衣衫的少女,少女的头上带着一个斗笠,并且用一层黑纱遮住了脸,看不清楚是丑是美。 叶思文最讨厌自己在讲课的时候被人打断,他冷着脸,问道:“你是什么人?干嘛不经我的同意就跑到我们的房间里?” “小女子马欣惠,见过叶公子。”女孩子做了个万福。 叶思文哦了一声,不假颜色的说道:“你就是马小姐吧!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叶公子不请我喝一杯茶?”马欣惠问道,可以确定她是笑着问的,尽管她的脸上蒙着面纱。 “不嫌弃我这里寒碜的话就进来吧!”叶思文冷冷的说,他对马家的人没有好感,特别是马家的公子,整个一个纨绔子弟,而叶思文最讨厌的就是纨绔子弟。 马欣惠倒是不客气,走到桌子边,径直坐下,见叶思文不主动给自己倒茶,笑了笑,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叶思文问道,他实在想不出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马欣惠没有正面回答叶思文的问题,只是问道:“听说叶公子和家兄相约比试功夫,是不是有件事情?” “对,马公子三番五次挑衅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和他立下赌约。”叶思文满不在乎的说道。 马欣惠说:“小女子就是为这个事情来的……”说到这里,马欣惠顿了一下。 “你说。”叶思文大大咧咧的示意马欣惠继续。 “还望叶公子不要和我家兄长比试,家兄自幼习武,不是叶公子能对付的,到时候若是伤了叶公子,我们两家的面子都不好看。”马欣惠娓娓道来了自己的来意。 叶思文冷笑,原来是来当说客的啊!叶思文说:“对不住了,我们男子汉一言九鼎,既然定下了的事情,就一定要进行下去,我可不想失信于人。” “叶公子,听小女子一句劝,泉城的人都知道,马家公子善武,叶家公子善文。小女子承认,我家兄长若是和公子比文,即使是有是个他,也不是公子的对手。可是公子和我家兄长比武,那公子一定是没有胜算的。”马欣惠有些着急了。 叶思文一挥衣袖,说:“此事已定,不必多说。” “叶公子,何必去比一场必定不能胜利的比试呢?”马欣惠着急的问道。 唐婉儿在一旁听了一阵,终于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她得意的说:“这位姑娘不必担心,我表哥得了高人传授功夫。现在不经厉害得很,不仅文采是济南第一,武功也是济南第一呢!” “高人传授功夫?”马欣惠有些不可思议了。 叶思文说:“能不能胜利,不是我们在这里说了算的,要等到比试之后才能知道。表妹,我们回家,马小姐自便。”叶思文说完,带着唐婉儿就要离开。 “等等!”见叶思文要走,马欣惠出言挽留。 “马小姐还有什么事?”叶思文问道。 马欣惠恳切的说:“叶公子,小女子还请你不要意气用事,你和家兄比试,无论谁胜谁败,都会伤了我们马、叶两家的和气……” “等等!”叶思文很不礼貌的打断了马欣惠的话,问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一定要阻止我和你哥哥比试啊?难道你哥哥是一个银样蜡枪头?不堪一击。” 马欣惠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其实小女子是不想破坏了我们两家的和气。” “我们两家本来就是竞争对手,和不和气又有什么关系呢?”叶思文无奈的问,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马欣惠说:“做生意嘛!都讲究和气生财,我们两家虽然是竞争对手,但是有很多地方又是互相依存的,若是为了公子和家兄的私怨而破坏了这种关系,损失的就不仅是我们马家一家的生意了。” 这样一说,叶思文反倒来了兴趣,走回来坐下,问道:“马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公子不必急躁,我们坐下来慢慢谈。”马欣惠笑着说,“听说叶公子放着到手的功名不去取,反而要回家学做生意,难道叶公子也对做生意很感兴趣。” “有那么一点兴趣。”叶思文一脸平淡的说,其实他心里却在想,自己不做生意能干嘛?难道真的去靠科举,得了吧!自己连八股文的格式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马欣惠一听叶思文说他有兴趣,立刻高兴起来,说道:“那叶公子对做生意有什么看法呢?”马欣惠给叶思文出了一道论述题,不过这可不是叶思文的强项。 “能有什么看法?”叶思文奇怪的说道,“不就是低买高卖,买东卖西吗?” “小女子的意思是,怎样才能把生意做大?”马欣惠循循善诱。 叶思文说:“要想把生意做大,当然是凑集更多的资本,开矿设厂,从生产到销售都由自己负责,那样就可以消减掉中间环节的损耗,达到利润的最大化。”叶思文好歹是后世来的,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 “不错。”马欣惠点头称是,话锋一转,说:“不过公子说的只是一个方面而已,想要把生意做大,没有后顾之忧,自然少不了自己开矿设厂。但是更重要的还是打开商品的销路,否则就算能做出再精美的商品,也只能自己留在家里用罢了。” 第十四章、传说中的女强人 叶思文用手有节奏的敲着桌子,思考着马欣惠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马欣惠太能扯了,从一个简单的约斗扯到资本运作、生意买卖。 马欣惠见叶思文不说话,笑着说:“叶公子有什么想法呢?” “没有,你继续说。”叶思文干巴巴的说道。 “小女子这里有两样东西,我想,叶公子应该有兴趣看一看。”马欣惠说着,向下人吩咐了一声。然后又对叶思文说道:“叶公子稍等。” 叶思文不知道马小姐在搞什么幺蛾子,他很不耐烦,很想二话不说拍桌子就走,不过那样太没有风度了,既然别人女孩子主动找到你谈事情,哪有拍桌子走人的道理? “马小姐,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再卖关子,我可就不奉陪了啊!”叶思文说着,起身欲走。 唐婉儿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啊!你把我们留在这里又不说正事,到底要干什么啊!” 马欣惠面露难色,说“其实,小女子今天来有两件事情要和叶公子商量。” “说吧!哪两件事情?”叶思文很随意的问道。 马欣惠说:“第一件,刚才已经说了,还望叶公子不要和家兄约斗,这样会伤了我们两家和气的。” “这个不可能,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食言?”叶思文的态度很坚决,这是关乎脸面和名声的事情,坚决不能让步。 马欣惠无奈,看来这个叶思文和自家的哥哥是一个脾气,一旦决定了事情,九匹马也拉不回来,她说:“既然叶公子如此坚决,小女子也就不再说和了,我们来说说第二件事情吧!第二件事情是关于我们两家合作的事情。” “合作?怎么合作?”叶思文不解,两家只有竞争哪来的合作? 马欣惠点点头,说:“小女子就是来和叶公子谈合作的事情的。我觉得,我们两家在济南这个小地方竞争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两家合作,去赚取更多的利润。” “这事我不能做主,你应该去找我们家老爷子去。”叶思文摊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马欣惠说:“叶公子说笑了,你不是已经在逐渐接收叶老爷的生意了吗?” “这事我真的不能做主,不过我会告诉我家老爷子的,让他来决定要不要和你们合作。”对于马欣惠说的事情,叶思文还是很赞同的,要把生意做大,就一定要走出济南,走出山东,甚至走出中国。这事情仅靠自己一家的力量肯定无法达成,还得寻找很多有实力的合作伙伴才成啊! “叶公子,我觉得我们年轻人还是应该拿出一点魄力来,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马欣惠用她带有蛊惑的声音说道。 叶思文想了想,说:“好,我先答应你,但是能不能说服我家老爷子,我可就没把握了。” “叶公子太小看你家老爷子了,我们家的产业可是几代人辛辛苦苦才攒下来的,而叶老爷仅仅只用了不到二十年就能和我们家不分高下,这说明你家老爷子的眼光高于常人很多。叶老爷的各种经商手段,小女子可是佩服得紧。”马欣惠略带敬佩的说。 叶思文不可置否,说:“你倒是挺了解我们家老爷子的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毕竟我们是竞争对手嘛!”马欣惠笑着说。 叶思文摆摆手,说:“闲话少说,快说说我们要怎样合作。” “叶公子稍等,等下人将东西取来了,小女子自然会告诉叶公子我们该怎么合作。”马欣惠继续卖着关子,非要等到什么东西来了才说事。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马欣惠派去取东西的下人回来了,马欣惠让人取来的东西是一张画和一本书。 马欣惠展开画卷,请叶思文观看。 “啪!” 叶思文的眼珠子睁得大大的,手中的茶杯也打倒在地上,马欣惠给他看的居然是一张世界地图,地图是用手工画的,上面标注着一些世界上比较重要的地方,七大洲五大洋都有标注。虽然地图连后世的民用标准都达不到,但是还是给叶思文带来了无比的震撼,明朝人,不得了啊!连世界地图都有了。 “这东西从哪里来的?”叶思文惊讶的指着世界地图问道。 马欣惠有些愕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叶思文第一句会问地图是哪里来的,以往人们看见这东西都会问这是什么玩意,然后才会问这东西是哪里来的,但是叶思文明显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叶公子认得这是什么东西。”马欣惠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叶思文说:“当然认得,这是世界地图啊!你快说说,这世界地图你们从哪里来的?” “叶公子果然见识广阔。”马欣惠赞了一句先,然后说道:“这‘天下全图’是我爷爷当年跑海路的时候用大价钱在佛郎机人手里买来的。这张是我们临摹的,原画上全是佛郎机文,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标注翻译成汉字呢。” “哦!是外国人画的啊!”叶思文摸索着世界地图,这可是好东西啊!有了这东西明朝人才能走出国门,奔向世界。 马欣惠看着叶思文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世界地图,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她很满意世界地图给叶思文带来的震撼,她说:“我们的合作,就和这‘天下全图’有关。” 叶思文的兴趣彻底被勾起来了,他兴奋的说:“你说!” “你看这地图!”马欣惠指着地图侃侃而谈,“佛郎机人将天下分成四个板块,我们大明处于东胜神州,佛郎机处在西牛贺州,昆仑奴居住的南瞻部洲,还有佛郎机人最新现的北俱芦洲。除了东胜神州和西牛贺州,这些地方都被大海分隔开来。佛郎机人在唐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使用丝绸之路和我们通商了,通商使我们双方都取得了大量的财富和精美的物品。后来丝绸之路上出现了一个强大的国家,他们阻断了东胜神州和西牛贺州只见的贸易往来,使得双方的财富都受到了损害。佛郎机人失去了贸易的路线,我们这边还好一点,佛郎机人就惨了,他们的钱财不断的减少,不少人都成了穷光蛋,佛郎机人不甘心自己的财富不断的减少,所以几十年前他们就开始从海上寻找新的通商对象。他们先到达了南瞻部洲,南瞻部洲盛产黄金和一种坚硬、透明的石头,他们用廉价的物品在当地的土著们手里取得了这些矿产的开采权,不过他们并不满足,很快就开始用武力掠夺当地的珍贵物资,而且抓捕昆仑奴当他们的奴隶替他们采矿。后来他们中的一个航海家现了北俱芦洲,北俱芦洲上面的财物更是多得不得了,他们中许多人都在这两个地方赚足了财富。” 叶思文勉强了解这一段历史,正是大航海时代到来的前夕。土耳其马其顿帝国阻断的东西方的来往,使得西方人只能通过海路达到其他地方,从此西方步入大航海时代,从而一不可收拾,东西方的差距不断的拉大,最终东方不可避免的落后于西方。 “他们将南瞻部洲和北俱芦洲占领之后并不甘心,凭着他们上百年的航海经验,他们开始从海路进入东胜神州。他们凭着精良的武器征服了吕宋、苏禄、浡泥、爪哇、旧港,并且以吕宋为转折点,和大明通商,并且占领了大明海外的台湾岛,可惜朝廷的水师羸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台湾岛被佛郎机人占据,根本没有什么作为。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大明朝天朝上国的姿态恐怕就要不保了。佛郎机人迟早会走在我们的前面。”马欣惠说这些的时候神情严肃,眼神坚毅,活脱脱一个女强人的样子。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说:“是啊!西洋人从海上贸易中得到了大量的钱财,须知道,世上的事情,十有**都和钱财有关。可惜朝廷严令禁海,片板不得入海,不仅商人受损,朝廷也白白流失了一大笔收入。” 马欣惠冷笑一声,说:“肉食者鄙,自古以来,能真正为国家为百姓做事的官员就少。不过他们禁海,海商们可就高兴了,他们不但没有损失,而且还可以免去了各项税款,直接走私。福建的郑家,本来以前只是一群不入流的海盗,可是他们就是靠着走私,现在居然船上千艘,带甲之士几万,现在正和朝廷谈判呢。若是双方谈判成功,以后郑家就可以披上合法的外衣,控制大明的海外贸易了。” 马欣惠突然话锋一转,说:“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谈正事。” “你说!”即使叶思文是穿越过来的,但是在这样强悍的女强人面前,也只有听着的份。 “我们两家合作,不做其他的生意,就做海外贸易。”马欣惠将一本书递给叶思文,说,“这是佛郎机人开设的一个商号的资料,我觉得我们可以采取他们的经营方式进行合作。” 叶思文翻了翻马欣惠给他的资料,顿时惊为天人,这上面居然记载着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运作方式,他激动的问道:“这个你在哪里得到的?” “我爹年轻的时候曾经和东印度商号打过交道,知道一点他们的事情。”马欣惠一些疑惑了,在大明知道东印度商号情况的人并不多,叶思文为何会表现出他知道的样子。 叶思文觉得自己有点晕,看来大明人并没有书上写的那样迂腐嘛!居然还知道借鉴外国先进的管理方式。 “我觉得我们如果照着东印度商号的运作模式来操作,恐怕还是很有难度的。”叶思文说,“据我所知,东印度商号有政府支持,有自己的船队、商业路线和军队,这些优势我们可都不具备。先,朝廷严令禁海,不支持海外贸易,我们得不到朝廷的半分支持。其次,海外贸易的路线都被福建的郑家把持着,他们本来就是海盗出身,我们若是没有足够实力,很容易就被他们连人带货一起吞了。” 马欣惠摆摆手,说:“得不到朝廷的支持也没有关系,只要他们不来捣乱就行了。” “你是说我们也和别人一样走私?”叶思文摇着头说道,“走私是绝对不行,因为我们要做的生意很大,若是只靠走私,根本不能和东印度商号竞争。” “朝廷的禁令还不是朝廷定的,只要我们疏通关节,让当今圣上和内阁的大佬们解除海禁,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马欣惠早已经有了对策,“至于让谁去疏通关节,恐怕就不用我说了吧!” 叶思文自然知道马欣惠是什么意思,自家的老爷子好歹是进士出身,当过一任官员,对官场上的事情很清楚,让他去疏通关节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叶思文不敢确定自家的老爷子会不会这样做。 “我尽力去劝我家老爷子。”叶思文说,“那么郑家那边应该怎么办呢?” “郑家的家主郑芝龙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很是不好对付,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强大的武力为商船护航,让郑家的人有所忌惮。”马欣惠说了一个不怎么靠谱的主意。 叶思文笑了笑,说:“你我两家都是本本分分的商人,哪来的武力为商队护航?难道向朝廷求助?要知道朝廷可没有拿得出手的水师啊!” “没有,没有我们可以组建啊!只要有钱,组建一支水师还是可能的。”马欣惠自信满满的说道。 叶思文被马欣惠吓得不轻,这女孩子的想法也太疯狂了,居然要组建一支私人水师,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我觉得,我们不仅要组建一支水师,还得组建一支军队,为商队上岸后保驾护航。” 不等叶思文回过神,马欣惠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你的想法很好!”叶思文无奈的说道,“但是做这些的钱从哪里来?组建军队、组建水师、组建船队、人员的工钱、流动资金,这没有千八百万两银子怕是高不下来吧!” 马欣惠皱眉估算了一下,说:“将我们家所有的产业变现的话,我家可以拿出大约三百万两银子出来。你们家能拿出多少?” 果然是富可敌国啊!叶思文咳了一声,说:“没多少,一百来万两吧!” “一共才四百万两,根本不够啊!”马欣惠皱着眉头说。 叶思文想了想,说:“其实我们还可以去找其他的合伙人嘛!像东印度商号一样,他们的合伙人多达七十多人,按照出钱的多少来分配利润。” 听了叶思文的提议,马欣惠扭扭捏捏的说:“实不相瞒,我以前也找过其他的商人商量这件事情,不过都被他们否决了,他们都习惯在本地方做生意,不图赚多少钱,就图个稳当。” 第十五章、约斗其实就是打游戏 叶思文和马欣惠商议了很久,最后叶思文让马欣惠先做一份计划书,从小到大,慢慢展嘛! “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知道我做不了我们家的主,你为何还会来找我商量这件事情?”临走前,叶思文终于提出了他的疑问。〔< 〈 〈 马欣惠笑了:“这一点,公子应该比小女子更明白。” “我不明白!”叶思文摇着头说。 “公子明白的,昨晚上的事情,很干净,很利落。”马欣惠神秘的说道。 叶思文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了,看来马家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啊!居然知道了自己昨晚上的动作,恐怕就连今天的茶馆偶遇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了的,这样的合作伙伴,自己还是防着一点的好。 见叶思文不说话,马欣惠问道:“既然我们两家已经是合作关系了,不知道公子和我家兄长的约斗还算不算数?” 叶思文说:“当然算数,这是两码事,而且我们两家合作,免不了要和马公子打交道,若是不能把这恩怨一次性解决了,对我们以后的合作也没有好处。” “那小女子可就等着看叶公子在校场上的表现了。”马欣惠笑着说道。 “嗯!等着吧!我告辞了,后会有期。”叶思文抱拳向马欣惠告辞,说完便带着唐婉儿和一群下人回家去了。 马欣惠深深的万福:“公子慢走!” 等叶思文等人离开之后,马欣惠来到了另外一个包间之中,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俊俏的公子个正在等着她,这两人正是马家的家主父子,马大财和马跃。 “事情谈妥了?”马大财悠闲的喝着茶问道。 马欣惠叹了一口气,说:“哪有那么容易?里面的道道太多,一时半会谈不妥。”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干嘛非得和那个小白脸谈生意?我看着他那文文弱弱的样子就厌烦。”马跃在一旁插嘴。 马大财脸色一边,斥道:“你还说,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若是你也是进士出身,我还用得着找叶家父子吗?他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说话不比我们有分量?” “功名算什么?功名能打赢敌人吗?”马跃不服气的反驳道。 马大财一皱眉头,指着门外,说:“你个混账东西,你给我出去。” “哼!”马跃一扭头,咚咚咚的下了楼,然后是一阵马蹄的嘚嘚声。 马大财看着马跃离开,叹了一口气,说:“欣惠啊!你哥哥若是有你一半懂事,为父也就放心了,唉!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一点也不随我。” “男孩子嘛!贪玩一些也是正常的,父亲不必介怀。”马欣惠劝道。 马大财看了看马欣惠,说:“惠儿,这两年多亏了你撑起了我们马家的生意,真是辛苦你了。你知道,为父的心病不能过于激动、紧张,你哥哥又是一个不管事的家伙,以后的生意还得靠你啊!” 马欣惠说:“父亲放心,女儿既为马家的女儿,自然会担起这份责任的。” “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父是不想耽误你啊!”马大财拉着自己女儿的手说道,马欣惠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要在平常人家,早就是几个孩子的妈了。 马欣惠耍起了小女孩的脾气,说:“女儿才不嫁呢!女儿要一直陪着父亲。” “说的什么傻话,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马大财笑着说,“只要这次和叶家的合作能成功,让你哥哥有一个依靠,我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将家业交给他了。” 马欣惠有些不明白,问道:“我们家的产业,就是哥哥用上十辈子也用不完啊!为什么还要去和叶家合作呢?”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马大财笑着吟出一句诗,说道:“孩子,这钱财和水是一样的,只有不断的流动,才能保证财源滚滚,否则就是一潭死水,迟早都会消失的。我们家虽然有些钱,但是你哥哥不懂得管理钱财,迟早都有用完的一天。现在我们帮你哥哥把路铺好,以后他直接分红就是了,那样他的生活才有保障,我才能安心啊!” “叶家父子可靠吗?”马欣惠皱着眉头问道,看来马大财是想把钱财拿给叶家运作,自家人只是当当甩手掌柜。 马大财说:“他们家一个进士,一个举人,当然可靠,而且我知道叶老爷的为人,把钱财交给他们管理,我放心。” “既然这样,女儿自当极力促成此事。”马欣惠坚定的说。 马大财爱怜的看着马欣惠,说:“惠儿,等这件事情办好之后,为父一定给你找一个好婆家,保管你满意。” “爹……”马欣惠娇嗔。 叶府家的马车上,唐婉儿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叶思文,问道:“表哥,你不会真的要和别人打架吧?你从小到大可都是乖宝宝,从来不会和人打架的啊!” “不是打架,是比试。”叶思文无奈的解释,看来前任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好啊!从小到大都不打架,还是不是男孩子啊? “你们比试的时候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啊?”唐婉儿小声的问道,并且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叶思文。 叶思文倒是爽快,说:“好啊!到时候你可以当我的拉拉队。” “什么是拉拉队?”唐婉儿睁大眼睛问道,怎么表哥的嘴里净说一些别人不懂的词语啊! 叶思文意识到自己的失语,打了个哈哈,说:“拉拉队就是帮我加油鼓气,呐喊助威的意思。” “那好,我就当你的拉拉队!”唐婉儿笑嘻嘻的说道。 回到家中,叶思文将马欣惠的合作意向给叶景说了一下,本来以为叶景会拒绝,没想到叶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答应了,而且让叶思文全权负责这件事情。原来叶景也是研究过海外贸易的,只是他没有海外贸易的经验,一直没敢做而已。马家就不同了,他们祖上曾是海商,对海外贸易多有研究,既然马家有合作的意思,那就试着做一下,要是成了,那可就真的是富可敌国了。 晚上,叶思文在床上思考了很久,以前他只是一个学生,虽然受过现代化的高等教育,但是学的专业是科研和军事,对经济学是一窍不通。不过有一点好处,他是从后世来的,耳濡目染,对后世的资本运作略知一二,虽然是属于没吃过猪肉只见过猪跑的类型,但是这已经够了,毕竟,叶思文的思想已经领先这个时代的人几百年了。对历史的走向,对世界的变化,叶思文都有着深刻的认识。 “既然上天让我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就让我用我学过的先进知识来改变这个世界。”叶思文在半睡半醒之间,默默的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依旧早早的起床锻炼身体,叶府的家丁见少爷天天早起,耳濡目染的也跟着叶思文一起锻炼身体。由于叶思文锻炼身体的方式都是从后世学来的,这些土条家丁根本学不会,不得已,叶思文只好充当一下家丁们的健身教练了。 指导完家丁,叶思文又和石金锋一起较量武功,石金锋的武功十分繁杂,招式变幻莫测,是济南城里有名的拳师。但是在叶思文眼里,石金锋依旧不够看,石金锋大多数招数华而不实,远远没有叶思文的一招制敌来得爽快,几个回合下来,石金锋便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 被收拾停服帖的石金锋由衷的向叶思文说道:“徒儿服了,师傅的拳法精妙,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叶思文看着服服帖帖的石金锋,心中一阵得意,总算没被那群狗日的老兵白收拾,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徒弟啊!你的拳法还有待改进啊!”叶思文拍了拍石金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徒儿知道,还望师傅多多指点。”石金锋诚恳的说道。 叶思文看着恭敬的石金锋,心中升起一种虐待人的快感,以往被老兵收拾之后,那些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老兵总会语重心长、老气横秋的对自己说上一番勉励的话。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石金锋,果然很有快感。叶思文现在终于明白那些老兵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收拾新兵蛋子了。 今天是叶思文和马家公子马跃约斗的日子,叶思文吃完早饭,便带着唐婉儿和石金锋,以及一群家丁来到了约斗的地点——南城外面的一块空地上。 马跃和一班纨绔子弟早就在这里等候了,马跃正骑着一匹健马在场地上畅快的驰骋。看见叶思文等人的车驾来到,马跃一提马缰,径直跑到叶思文的身边,说:“叶家小儿,没想到你还真的敢来赴约,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叶思文轻蔑的笑道:“我等着。” 马跃被叶思文咽得说不出来话,他用马鞭指了指叶思文,大有你走着瞧的意思。可是面对马跃的威胁,叶思文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叶思文和马跃一起走到这次约斗的裁判面前,裁判是从地下赌场请来的黑拳裁判,非常的专业。他拿出两份生死文书交给叶思文和马跃,生死文书上面写着约斗的内容,约斗的内容是马术、谋略和武功较量,三局两胜。后面写着赌注和生死不顾之类的东西。 两人看了看生死文书的内容,对望一眼,毫不犹豫的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咬破手指,在文书上面按上血印。 裁判看了看两人签订的生死文书,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便扯着嗓子喊道:“刀枪无眼,生死天定。现在比试开始,第一项,骑射。” “这一项我放弃。”叶思文淡淡的说,这也由不得他,别说骑马了,他连真正的活马都见过几匹,还骑马呢?不是明摆着要输吗? 似乎早就料到叶思文会放弃,所以大家都不是非常的吃惊,裁判宣布第一局马跃胜利之后便开始进行下一局的比试。 第二局的比试相当于文斗,比试的地点在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沙盘是辽东的地形,上面摆放着当今朝廷、后金的物资和军力部署,正是现在最流行的后金和明朝之间的战争,看来马跃是想要和叶思文讨教一下当今的战争事态。 “你们两方可以各自选择一方进行控制,我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判断你们胜负。”裁判还是个多面手,居然连沙盘作业都会搞。 马跃傲气的说:“叶家小子,我让着你,我选后金。” 马跃嘴上说是在让叶思文,其实不然,大家都知道,明朝自萨尔浒战役之后,一直处于被动防御之中,和后金的战争总是败多胜少,若不是后金大汗努尔哈赤在宁远城下折戟沉沙,恐怕后金的部队都推进到山海关附近了。而且当今朝廷的情况大家都知道,经过几代不作为的皇帝的折腾,现在是国库无钱,九边无兵,内部造反不断,国事可谓是举步维艰。 观看的人们都看着叶思文,看这个白面书生会怎么选择。 不知道叶思文是真的不懂,还是太过于自信,他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淡然的说道:“好啊!那就谢过马公子了。” 马跃鄙夷的看了看叶思文,他刚才其实是在试探叶思文。若是叶思文真的知兵事,就绝对不会同意自己控制后金。可是偏偏叶思文争都懒得争,自己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他们的沙盘作业采用回合制,就像后世的回合制战略游戏一样,一人每次部署一次行动。马跃一开始就气势汹汹,纠集重兵开始扫荡明朝在辽东的城池。众人本以为叶思文会严防死守寸土必争,双方必有一场死战,哪知马跃的重兵打过来,叶思文便将军队撤回了山海关之内,根本不和马跃正面交锋。 马跃有一种拳头打进棉花里的感觉,他开始稳打稳扎,经营辽东,并且力图染指朝鲜半岛。人们以为这次叶思文也会袖手旁观,结果那边马跃开始进攻朝鲜,这边叶思文就兵出山海关,做出一副要和马跃决一死战的架势。马跃无奈,只好匆忙撤兵。马跃停止进攻朝鲜,叶思文又将军队撤回山海关,然后在最短的时间里派兵进入朝鲜,和朝鲜共同防卫后金。 马跃试着进攻了两次山海关,结果都被叶思文的严密部署打得找不着北。马跃纵观全局,觉进入中原的关口不止山海关一条路,于是他便准备绕道蒙古,从其它地方进入中原,结果却被裁判告知蒙古已经被叶思文秘密收买,不会让他借道。马跃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他已经有点慌了,因为他觉他已经被三面包围了。 看着有些慌张马跃,叶思文翘起了嘴角,和现代人玩这些玩意,你不是活腻歪了吗?现代人谁没玩过几款战略游戏啊!战略游戏里一开始十面埋伏的情况比比皆是,可是玩家们依旧可以杀出重围,赢得胜利。没有别的原因,先进的战略思想摆在那里,想不赢都难。 第十六章、化干戈为玉帛 叶思文和马跃的战争已经白热化了,叶思文协调各方,从山海关、蒙古、朝鲜三面出击。?(?〈[ 后金的骑兵野战无双,所以三个方面的军队都坚决不和后金打野战,只是稳打稳扎的进攻,筑城,修要塞,围困后金,不断的打压后金的战略空间。 “我输了。”马跃见事不可为,一摊手,认输了, 叶思文淡然的一拱手,说:“承让了。” “第二局,叶思文胜。”裁判宣布了结果,又说道:“进行下一局,比武。” 前面两局都只是热身而已,第三局才是重头戏。其实马跃知道第二局自己不一定能胜,毕竟叶思文是个博览群书的家伙,应该对古人的战术思想有一定的了解。 比武的规则是没有规则,双方可以使用任何武器,任何方式打击对手,直到一方认输或则爬不起来为止。 马跃拿出一柄长剑,说:“叶公子,请你亮兵器。” “对付你,我不用兵器。”叶思文不屑的说,连石金锋这样的老拳师都是他的手下败将,马跃的结局可想而知。 马跃有些气愤了,他将手中的长剑丢掉,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在拳脚上比划比划。” “你随意!”叶思文做了一个你请的姿势,淡然的说。 马跃心中那个气啊!好歹自己也是从小习武,一身功夫不弱。叶思文居然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来和自己比试,真是不知道是叶思文什么也不懂,还是叶思文真的学到了真本事。不过从第二局的表现来看,叶思文多半属于后者,想到这里,马跃不禁担心起来。 比武的擂台是用黄土临时堆砌成的一座圆柱形台子,马跃二话不说,纵身跃上了擂台,动作潇洒流利,赢得了台下观看者的一片喝彩。马跃得意洋洋的向四下的观看者抱拳,大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看着马跃高调的表演,叶思文只是笑了笑,不屑的说:“打架又不是表演,整这些华而不实东西有毛用。”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叶思文用一种近乎丑陋的姿势爬上了擂台。叶思文拙劣的表演引得围观的人们哈哈大笑,大家纷纷对叶思文评头论足,就他这水品,和马家公子根本不再一个档次啊! 马跃看着叶思文丑陋的表现,心中大是得意,看来叶思文这小子这次非得装成女人在济南城里游街了。想到叶思文游街的场景,马跃矜持的笑了起来。 看着马跃扬起的嘴角,叶思文自然知道马跃在想什么,他不动声色,只是淡然的看着马跃。 “当!”一声锣响,比试正式开始。 马跃一拱手,说:“叶公子,请教了!” “请教了!”叶思文很随意的行了一个礼。 叶思文的情况,济南城中的人都是知道的,整个一个斯文的读书人,平日里从来不舞枪弄棒,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起过冲突,也没有打过架。马跃就不同,马跃纯粹就是一个坏小子,从小到大惹得事情那是数都数不过来,打架更是家常便饭,每次济南城中的打架斗殴,总是少不了马跃的身影。围观的人心中都在想,叶公子怕是在马公子的手下走不了一招吧! 事实恰恰相反,由于马跃有些轻敌,第一回合就被叶思文有一手极为漂亮的过肩摔将他摔得七零八落。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马跃再也不敢轻敌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摆开架势,全身紧绷,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叶思文的一举一动,似乎想要在叶思文的动作上找到一点破绽。 叶思文冷笑一声,蹂身上前,祖传的咏春拳如同狂风骤雨般向马跃的身上招呼。马跃虽然自幼习武,但是何曾见过来自后世的精妙的拳法,不出十招,便已经抵挡不住,只有徒劳的躲闪而已。 “咚!” 叶思文看准时机,一拳打在了马跃的胸口,用的正是咏春拳里最出名的寸拳。寸拳巨大的力量将马跃打得接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型,一缕鲜血从马跃的嘴角留了出来。叶思文并没有因为见红了就停下来,他贴身上前,又是几招熟练的擒拿格斗,将马跃彻底的放倒在地。马跃试挣扎了几下,最终没有站起来,他的腿关节已经被叶思文给卸了。 一招制敌,干净利落,围观的人们已经被叶思文的表现给弄得目瞪口呆了,这还是他们眼中那个小白兔叶思文吗?这分明是一头猛虎啊! “表哥,好样的!”唐婉儿看见叶思文取得了胜利,兴奋的喊道。 马跃的几个小看着马跃被放倒在地爬不起来了,连忙跑到马跃的身边,问马跃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腿被他废了!”马跃哭丧着脸说道,没有了腿,还谈什么从军报国,拜将封侯啊? 马跃的同伴们一听,怒不可遏,纷纷指着叶思文,指责道:“你他妈的胜了就胜了呗!干嘛还要把马公子的脚废了?……” 面对这群纨绔子弟的指着,叶思文不为所动,走到马跃的身边,问道:“你现在服不服我?” 马跃倒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点点头,说:“叶公子好手段,我服了!” “那我还是不是白面小子?”叶思文继续问道。 马跃说:“不是,叶公子是条汉子,爷们,纯的!” 一听到纯爷们,叶思文便忍不住想要笑,不过他憋住了,继续问道:“按照我们的赌约,接下来你应该干什么?” 马跃一咬牙,说:“我应该拜你当干爹。” 马跃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还是一讲信用的好汉子。叶思文哈哈大笑,拍了拍马跃的肩膀,说:“马兄果然守信用,没有忘记我们的赌约。不过你这个干儿子,我不会收。” “为什么?”马跃惊异的问道,他本以为叶思文会借此机会大肆报复自己,没想到他居然以德报怨,根本不和自己计较,就这水平,自己拍马也赶不上啊! 叶思文淡然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马跃的问题。他先将马跃的腿骨接好,然后将马跃扶起来,这才呵呵的说道:“我知道马兄见不得那些娘娘腔,其实我是也一样的嘛!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是误会而已,何必挂在心上?若是马兄不嫌弃,我们以后还可以多多往来嘛!” 马跃当场就感动得岗岗的,他单膝跪地,拱手道:“多谢叶公子的谅解,以后您就是我的大哥,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不含糊。” 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连忙将马跃扶起来,说:“既然这样,你我以后就是兄弟,济南城中的事情,还要兄弟多多帮衬啊!” “既然叶公子和家兄如此投缘,何不就此结拜成异姓兄弟呢?”马欣惠很适时的出现在了叶思文和马跃的中间,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山东人历来就有义结金兰的习俗,只要两个人投缘,当场就斩鸡头、烧黄纸、喝血酒,结成异姓兄弟,哥哥弟弟的喊着好不亲热,甚至有些江湖上结拜的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 “好啊!”叶思文和马跃异口同声的说道。 约斗比武,生死决斗居然就这样变成了义结金兰的活动,这不免有点让人咋舌。事实恰恰相反,山东的哥们就是豪爽,前一刻还在生死相斗,后一刻就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义结金兰,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围观的人们都觉得没什么不妥的。 活鸡、烈酒、黄纸,这些结义需要的道具,马欣惠早就准备好了。马欣惠见过叶思文的一些手段,她料定自家兄长和叶思文今天不仅不会打得头破血流,反而两人会惺惺相惜,最后结拜成兄弟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斩鸡头、烧黄纸、喝血酒、论年岁、毒誓,这些都是结义金兰少不了的节目,经过这些程序之后,叶思文和马跃就是生死不渝的好兄弟了。 “走,喝酒去,今天小弟请客。”马跃拉着叶思文的手说道,马跃比叶思文小几个月,所以理所当然的成了弟弟。 叶思文豪爽的说:“当哥哥的怎么能让当弟弟的请客,今天中午,归田园居,我们不醉不归。” 经过今天的约斗,叶思文不由得感慨,这中国人就是和外国人不一样啊!外国人决斗那就是货真价实的决斗,不带一点含糊,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可是中国人不同,只要双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约斗其实就是一场郊外冶游,当事人双方随便打两下,然后就可能会惺惺相惜,结拜成兄弟,然后就是一起喝酒吃肉,等到哪天用得着对方的时候就扯得上关系了。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其实都是真的,从古到今,中国人这个习惯就没有变过。 一行人来到归田园居,里面已经高朋满座了,店小二不停的在店里穿梭,为客人们送去精美的酒菜。归田园居的生意依然火爆,看来前两天的巡抚遇刺事件并没有给归田园居带来什么困扰。 马家兄妹对视,两人心中都明白,自家开的酒楼,从来就没有这么好的生意,反观归田园居,似乎这种高朋满座的情形并不少见。 酒席依旧设在了地字一号包间,因为天字包间几乎天天都有朝廷的官员在里面请客吃饭。别说一般人了,就是酒楼的少东家叶思文都不能轻易的进入天字包间。 饭菜上齐了之后,叶思文便将一干闲杂人等赶出了包间,只留下了他自己、唐婉儿和马家兄妹。他们今天中午只是顺带来庆祝一下马、叶两人结义,真正的目的还是来谈事情的。 “不知道这件事情叶伯父有什么看法?”一落座,马欣惠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叶景可是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节,没有他的参与,朝中的关系不太好梳理。 “老爷子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我处理,当然,他老人家也会在背后支持我们的。”叶思文笑着说。 听了叶思文的肯定回答,马欣惠高兴起来,说:“只要有叶伯父的参加,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走第一步了。” “咳!”叶思文轻咳一声,说:“对于我们的第一步,我有一个建议。” 马欣惠说:“叶公子有什么高见,尽管提出来。” “高见算不上,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是必须要做的。”叶思文先谦虚了一把,然后说道:“我觉得在我们正式开业前,我们应该有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武装力量。” 马家兄妹对视一眼,马跃站起来,说道:“大哥,你还真和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哦!怎么说?”叶思文问道。 马跃说:“我妹妹的第一步,就是筹建一家镖局,广募镖师。为以后做生意提供安全保障。” “镖局?”叶思文皱了皱眉头,在他的心目中,镖局和邮局的功能应该差不多吧! 提起兵事,马跃有些兴奋,他继续说道:“对,就是镖局。开一家镖局,先要到兵备道衙门报备,等到批文下来之后,就可以合法的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并且可以通过正规渠道买到朝廷禁止携带的武器,比如火铳、重弩之类的武器。” 对于镖局了解,叶思文的理解仅仅限于武侠中,他问道:“镖局都可以干些什么呢?” “镖局的主要工作当然是押送货物,当然也会受雇于某些大财主,帮他们解决境内的蟊贼,或者看家护院,护送家眷。”马跃侃侃而谈,看来他对镖局很了解。 叶思文的心中一动,这镖局很像现代的安保公司啊!可以合法的掌控武装力量和违禁武器,可以试着搞一搞,如果时机成熟的话,还可以将镖师们训练成专业的雇佣兵。 “在兵备道衙门报备容易吗?需要花多少钱?”叶思文问道,在他的意识里,在明朝和朝廷打交道,没有银子是办不成事情的。 果然,马跃皱了皱眉头,说:“这年头想要到兵备道报备,的确不太容易。你知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谁也不愿意国内出现一支不可掌控的武装力量。” 马欣惠接口道:“是啊!我们之前已经去兵备道衙门跑了几次,不过都是无疾而终,想要办成这件事情,肯定有一定的难度。” 叶思文眉头一皱,一计上心头,他说:“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用去兵备道衙门报备就可以得到一家镖局。” “你说。”马家兄妹齐声说道。 “济南城有没有开不下去的镖局啊?”叶思文笑着问道。 马跃一拍大腿,说:“对啊!找一家开不下去的镖局,出钱盘下来,不就一切都好办了吗?”马跃的领悟能力还不错,叶思文的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了叶思文的意思。 第十七章、破落的镖局 虽然想到了办法,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济南城有没有开不下去的镖局。〔 ?毕竟镖局现在是个稀罕行业,开不下去的可能性不大。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叶思文找来一名店小二开始询问济南城中镖局的情况。 店小二整天在店里转悠,无意中听来的信息多如牛毛。店小二告诉他们,济南城一共有五家镖局,其余四家的生意都很火爆,每天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只有城西的一家镖局,由于老老板去年脚一伸挂了,少老板太年轻经营不善,不少镖师已经跳槽了,关张大吉只是迟早的事情。 几个年轻人听了店小二的话,不由得大喜。老天真是对自己太好了,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嘛! 几人匆匆吃了午饭,坐上马车便去了小二说的那个濒临关张的镖局。 经过一番打听,他们来到了这家名叫虎威镖局的外面,镖局外面一片萧条破败,房子可能是几十年前修建的,已经有些破旧。黑色的大门斑驳累累,漆面脱落得十分严重,门的上方挂着一个破旧的招牌,上面写着“虎威镖局”四个大字。 一个小厮上前将门敲得山响,喊道:“主人家,主人家,有人找……” 小厮叫了半天,大门里没有半点响动,似乎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马欣惠说:“这里不会已经关张了吧!” “算了,我们另外想办法。”叶思文皱着眉头说,一家已经没有人的镖局,不值得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正当叶思文等人要离开的时候,一个老态龙钟的老汉打开了镖局的大门,说道:“你们有什么事啊?是要托付货物吗?我们这里已经没有做生意了。” “我们想要见这里的老板。”叶思文凑上前说道。 老汉咳嗽了一声,说:“你们要找我们家少爷啊!他不在镖局,你们下次再来吧!”老汉说完,就要关上大门。 “老大爷!”叶思文笑眯眯的阻止了老汉关门,说:“老大爷,我们是来找你们家少爷谈生意的,是一单大生意,只要做成了,这家镖局就可以继续开下去了。” “哦!是谈生意的啊!进来吧!”老汉一听真的有生意上门,喜笑颜开的请大家进了门。 老汉将一行人请进屋,给客人们奉上了茶水,当然茶水只是市面上最便宜的高碎,由此可见虎威镖局的财务状况相当堪忧。 进过一番沟通,他们才知道这个老汉是这个镖局资格最老的镖师,镖局草创之初,他就已经在这家镖局里干活了,现在镖局没落了,老镖师依旧不肯离开,坚守在他工作过几十年的岗位上面。 叶思文本来只是不留痕迹的问了一下镖局的情况,结果老汉滔滔不绝的讲起了镖局的历史,虎威镖局是几十年前开业的,创始人是现在镖局主人的爷爷,俗话说得好,穷富不过三代,第一代打下了镖局的基础,第二代将镖局扬光大,第三代就没落了。自从去年老老板在一次护镖的时候死了,老老板的儿子谢威接管了镖局。谢威接管镖局后,起先还好好的继承了父亲的产业,虽然镖局恢复不到以前的实力,但是还是有不少生意的。自从半年前,少爷也不知道这了什么魔,镖局的事情也不管了,整天不着家,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从此镖局便一月不如一月,最后镖师们都自谋生路去了,只剩下这个老头子在这里死守,等着镖局重振声威。 “少爷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自从半年前在城里见了一个姑娘,他的心就野了,老头子劝了他无数次,可是根本没用。”老头子叹了一口气,似乎对少爷的做法很不满。 看来这镖局的主人谢威还是一个多情种子,叶思文笑了笑,问道:“老人家,你家少爷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娶回来不就成了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老头子气哼哼的说:“若是平常家的姑娘也就算了,偏偏这少爷看上的是一个**,城里醉香坊的头牌。” “哦!是这样的啊!”叶思文说,“莫非是你们不许他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所以他才不再理会镖局的生意。” 老头子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们这些下人的问题,他是少爷,他要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妻,我们怎么能干涉呢?问题是,那个女子是青楼的头牌,江南来的扬州瘦马,赎身银子要足足五千两。五千两银子要放以前,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问题是老老板刚失了一趟镖,镖局里哪里还有闲散的银子,少爷不能给那女子赎身,于是生意也不做了,天天往醉香坊跑,青楼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到半年,少爷就把镖局里的银子败光了。” 几人听了老汉的话,心中都是暗喜,这事看来有戏。不就五千两银子吗?对于他们叶家、马家还不是九牛一毛啊! 叶思文又和老汉聊了几句,然后就说改日再来拜访,告辞出了门。 出了门,马欣惠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去醉香坊,会会谢威,先摸摸他的底。”叶思文回答道。 马欣惠说:“我和唐小姐都是女孩子,不能去那种地方。你和家兄去就是,我回去完善一下计划书,等两天就给你过目。” 两个女孩子离开的时候,唐婉儿拉着叶思文在一旁叮嘱几句,大意是让叶思文不要去青楼乱来云云,搞得叶思文的一张脸变成了红色,他还是正宗的童男呢! 送走两个女孩子,叶思文和马跃便带着几个下人来到了济南城的第一大青楼——醉香坊。醉香坊的装修极尽奢华,粉刷一新的外墙,金字招牌,穿着高档的俊俏小厮在门口笑脸迎客,里面时不时的传来女人的笑声、歌声、琴声。进出的客人也都是上档次的人,穿金戴银,一掷千金。 两人正要进门的时候,醉香坊里面突然传出一阵喝骂声,然后是打斗的声音,摔板凳踢桌子的声音不绝于耳,间或还夹带这几句好事之人的叫好。不一会儿,一个面目俊秀,穿着丝绸衣服的年轻男子被一群黑衣保镖丢了出来。 年轻男子的经济状况明显不怎么好,衣服虽然是丝绸的料子,但是成色已经很旧了,还有几个地方补上了补巴。 男子被丢出来之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少妇也跟着出来,大概是青楼的老鸨。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被丢出来的男子,一副泼妇的形象,骂道:“臭小子,没钱还敢在我们醉香坊里撒野,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你也不看看醉香坊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 看来是一场简单的嫖资纠纷,叶思文和马跃没心思管这些幺蛾子,径直往醉香坊里走去。 “哎呦!这不是叶家公子和马家公子吗?”美少妇一改她的泼妇形象,笑盈盈的上前来接待叶思文和马跃,叶思文和马跃虽然没有逛青楼的习惯,但是开青楼的老鸨却是认识他们的,济南城两大富商家的公子,能不认识吗? 老鸨热情的将两人接进屋里,边走边问:“两位公子,想要找哪几位姐儿啊!” 青楼的大厅已经恢复了秩序,刚才的打斗似乎没有生过一般。姐儿和客人们依旧在一起打闹,牵着手谈心,嘴对嘴喂酒,整个青楼里到处都充斥着靡靡之音。 “我们是来找人的。”叶思文有些拘束的说道,这种环境,叶思文还是第一次接触呢! “奴家自然知道两位公子是来找人的,是找姐儿在房间里谈心呢?还是找姐儿在床上说爱啊?”老鸨掩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马跃也是第一次来青楼,里面的气氛让他有些不适,他吞着口水,说:“我们不是来找姐儿的,我们来找一个男人。” 老鸨一听马跃的话,脸一黑,说:“马公子真会开玩笑,找男人应该去戏园子啊!”很明显,老鸨误会了马跃的意思。 马跃可是有着正常性取向的男人,他听了老鸨的话,当场就要飙,但是想到刚才被丢出去的男子,捏紧的拳头又收了回来。只是用一种可以杀死人的眼光盯着老鸨。 老鸨被马跃盯得后背凉,她知道这两位可是大大的金主,自己是万万不能得罪,她笑着说:“马公子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奴家?奴家是在和您开玩笑呢!两位公子要找什么人,奴家马上给你们安排。” “我们想找一个叫谢威的人,听说他是你们这里的常客。”还是叶思文的素质好,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刚才丢出去的就是谢威啊!”老鸨惊讶的说,她实在想不出谢威和这两位附加公子有什么联系。 叶思文说:“既然这样,你们怎样把谢威丢出去的就怎样把他给我请回来。” “这个……”老鸨有些犹豫。 叶思文一招手,他的贴身小厮拿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抛给老鸨,说:“这是我们少爷打赏你的,麻溜的替我们少爷办事。” 老鸨拿着银子掂量了一下,立马喜笑颜开,说:“多谢叶公子,奴家这就去请谢威回来。” “慢着,听说你们这的头牌是江南来的扬州瘦马,给我们准备一间上房,让你们醉香坊的头牌来给我们唱几小曲。”马跃也适应了这种环境,见叶思文了话,他也赶紧开始履行他的职责。 “我们家如玉卖艺不卖身,出场价可不少啊!”老鸨笑着说道。 马跃不动声色,淡淡的问道:“多少?” “两百两银子!”老鸨试着报了一个价格,其实如玉的出场价只有五十两银子,她硬是黑着心加了四倍。 “给她!”马跃大手一挥,让下人付账。 马跃的一个下人从怀中掏出两张票子,递给老鸨,不屑的说:“你个不识抬举的龟婆,我们家公子还会少了你银子吗?” 老鸨接过下人递给她的票子,略微的看了看,然后脸都笑烂了。这可不是朝廷行的那种不值钱的纸钞,而是济南城中一家银号开的背书银票,见票付银的硬通货。 “是、是、是,这位小哥教训得是,奴家真是不识抬举。”老鸨摩挲着到手的银票说道,然后又吩咐龟奴,将叶思文和马跃带到了最好的包间里面。 房间里面的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两个长相秀丽、穿着惹火的姐儿细心的伺候着,房间里放了不少冰块,凉意浓浓。 不一会儿,正主儿如玉便来了,如玉果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相貌、身材都是一流的,白皙如玉、吹弹可破的肌肤,这些可都是吸引男人的资本啊!最重要的是如玉居然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可偏偏她比那些浓妆艳抹的姐儿更有味道。 “奴家如玉,见过两位公子。”如玉抱着一把琵琶,深深的万福。 还好叶思文和马跃对美女都有一定的免疫力,叶思文自不必说,如玉虽然漂亮,但是依旧比不上他的表妹唐婉儿,倒不是说如玉的相貌比唐婉儿差多少,主要是气质上的差异,唐婉儿是正宗的大家闺秀,贵小姐,气质岂是一个青楼女子能比的?马跃也是一个见了不少美女的家伙,家中亲戚的姐姐妹妹,哪个不是基因优良、相貌一流、气质高贵的大家闺秀? “你随便唱几小曲,我和叶公子边喝酒便等人。”马跃无所谓的吩咐道。 如玉心中有些惊讶,平时的客人见了自己都忍不住要来轻薄一番,但是今天这两位客人却一点也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只是交杯换盏的喝酒。如玉心中虽然不解,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半分,只是请拨琵琶,咿咿呀呀的唱起了小曲。 如玉见两位公子都像是读书人,便唱了一曲柳永的《雨霖铃》,一曲终了,马跃这个武夫没有什么表现,叶思文却轻轻的拍了拍手,说:“唱得还不错,继续。” “别唱这有气无力的东西,给我唱岳爷爷的《满江红》。”马跃大声的嚷嚷,看来他并不喜欢这种靡靡之音,不过让一个青楼女子唱满江红,似乎有点强人所难啊! 如玉哪会唱丘八们唱的满江红啊?她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叶思文,但是叶思文抬了抬手,示意她照马跃的话做。 第十八章、叶公子砍价 正当如玉无奈之际,老鸨完成了叶思文交给她的任务,将虎威镖局的老板谢威带了回来。?〔 <( 谢威一进豪华包间的们,整个人便愣住了,原来他日思夜想的如玉姑娘也在啊! “叶公子,人我可给你找回来了,几位公子慢慢聊啊!”老鸨笑盈盈的说道。 叶思文挥挥手,示意老鸨赶快出去,老鸨也是个明白人,知道几位公子有事情要谈,临走时将原本在房间里伺候的姐儿也带了出来。 谢威看着令他魂牵梦绕的如玉,于是便忽视了房间里的另外两个男人,忍不住要上前去对如玉姑娘嘘寒问暖。 “谢老板,女人的事情我们先放一边,我们先谈一点生意上的事情。”叶思文笑着说道,将谢威的魂给拉了回来。 谢威回过神来,现屋里还有两位俊俏的公子哥,估计是如玉的恩客。 “我们不认识吧!”谢威警惕的看着叶思文和马跃。 叶思文笑,说:“当然不认识,不过很快我们就会认识了,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叶,叶思文,我身边这位公子是马跃马公子。” 作为叶家产业和马家产业的继承人,叶思文和马跃的大名济南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谢威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此时有些惊讶,他们和自己这个破败镖局的老板有什么生意可谈? “你们要和我谈什么?”谢威问道。 马跃很直接,他说:“没什么,我们想和你谈谈你们家镖局的事情。” “镖局,你们要托镖?可是我家的镖局已经没有镖师了,恐怕不能接镖。”谢威有些不解的说道。 “我们想买下你的镖局。”马跃照直说了。 谢威一听,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起来,他坚决的说:“我家的镖局不卖,这事没有什么可谈的。” “真的没什么可谈的?”马跃冷笑这说。 “当然!少陪。”谢威的态度依旧坚决,说完就走,连旁边的如玉也来不及问候了。 等谢威快要踏出门口的时候,马跃不屑的笑了笑,说:“那好,既然你不想和我们谈,那如玉姑娘今晚上可就是我床上的人了。可惜你对如玉姑娘的一片真情啊!” 如玉是谢威心中的软肋,他一咬牙,转身回来,在桌子边坐下,问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叶思文说:“没什么,只是想买下你的镖局而已。” “这个真的不行,镖局是祖上传下来的,我不敢卖,也不能卖。”谢威摇着头说。 叶思文说:“其实是这样的,我们会出钱将你家的镖局重新开起来,镖局的老板依旧是你,但是你必须听我们的。” “自家的事情自家管,你们凭什么管我们镖局的事情?”谢威皱着眉头问道。 叶思文指着一旁的如玉,说:“就凭她,若是你愿意,我们会帮你给她赎身,还会帮你将她娶进门。” “真的?”提起帮他娶如玉,谢威的眼睛亮了起来。 叶思文说:“当然是真的,不知道谢老板有没有兴趣呢?” 谢威心里正在权衡利弊,镖局的垮台是必然的事情,因为济南城中的五家镖局,就他家的虎威镖局没有后台。现在济南城最大的两个富商向他伸出了援助手,帮助他重开镖局,还帮他为如玉赎身,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机会稍纵即逝,若不抓紧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好,就照你们说的办。”谢威爽快的答应了叶思文的提议。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说:“谢老板是个明白人。”又向如玉说:“如玉姑娘,请你去请老鸨过来,我有事情和她商量。” 如玉已经听出一些端倪,知道这几位公子哥要给自己赎身,虽然她不认识叶思文和马跃,但是谢威却是认识的,因为她刚来的时候,谢威天天来跑给她捧场。本来以为谢威会帮她跳出火坑,没想到谢威原来是只是一个破落户的子弟,于是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如玉从小在青楼长大,是个很有眼力价的姑娘,她知道自己无论是是攀上了叶思文还是马跃,都会有享不完的福,不过似乎这两个家伙对她没有过多的关注。反倒是穿得有些破烂的谢威对自己是一往情深,而且马、叶两位公子还有意撮合他和自己。谢威似乎和两位公子有些交情,攀不上马公子和叶公子,攀上他们身边的人也不错啊!如玉美滋滋的想着出了门。 不一会儿,浓妆艳,花枝招展的老鸨便从门外走进来,边走边说:“哎呦,我的两位公子,这么急着找奴家来有什么事啊?” 叶思文指着老鸨身后的如玉,说:“我们要给如玉姑娘赎身,你开个价。” “如玉姑娘是我们醉香坊的头牌,她走了,我们醉香坊可怎么办啊?”老鸨眨着眼睛,狡黠的说道,看来她是准备开出一个很高的价钱。 马跃说:“啰嗦什么?少得了你钱吗?快开价吧!” “一万两银子。”老鸨试着报出了一个价格,然后还添了一句,“这可是最低价格了!” 叶思文心说你还真把我们当成凯子了,一万两银子,放在后世是五百多万人民币,一百多万人民币别说买一个青楼女子了,就是把整个青楼买下来都行。 “看来你根本没有诚意啊!”叶思文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 老鸨一挥手绢,说:“哟!叶公子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我们如玉姑娘可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她可是有名的扬州瘦马,从小由名师指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这从小到大培训的费用,也不止一万两银子啊!更别说吃喝拉撒睡了。” “我说,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啊!小心我派人拆了你的店!”马跃气愤了,这分明是欺负他和叶思文不懂行情嘛!就算是扬州瘦马,培养的成本也不过千把两银子,她居然开口就是十倍的价钱。 老鸨久经江湖考验,自然不会受马跃的威胁,对方只是富商家的子弟而已,又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她才不怕呢! “哟呵!马公子这是怎么说话呢!奴家可不经下,我们家如玉就值一万两,少一文钱也不行。”老鸨笑着说。 见老鸨如此不识好歹,马跃当场就要作,却被叶思文拉住了。 “既然你如此没有诚意,那我们就不勉强了,我们走。”叶思文说完,拉着马跃和谢威就要离开。 看着叶思文等人要走,老鸨犹豫了。她知道男人都是图个新鲜,青楼里什么都能少,就是不能少新人,如玉已经来了一年了,客人们的新鲜感已经不强了。老鸨已经联系好了,等一段时间就会从扬州来一个新的头牌,到时候就会拍卖如玉的初夜权。等如玉破苞之后,如玉就会沦为一般的青楼女子,到时候再她可就身价倍跌了。 老鸨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做出了决定,与其以后买破枣烂瓜,还不如拉住这几位金主,把还有些身价的如玉卖个好价钱。 “哎呦!几位公子,奴家开个玩笑,你们怎么就走了啊!”老鸨想通了之后,笑盈盈的拦着了正要离开的叶思文等人。 叶思文掌握了主动权,揶揄道:“生意谈不成,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你慢慢等能出得起一万两银子的金主来买如玉姑娘吧!” “我的叶公子唉!你真是开不起玩笑,一个青楼女子哪里值得了一万两银子啊!”老鸨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说她家如玉少了一万两不卖呢!现在居然又说没有那个青楼女子能值一万两银子。 叶思文自然不会去计较老鸨的转变,他说:“你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想必你已经估算出了如玉的价值了吧!” “是、是,八千两银子,你们把如玉带走。”老鸨故作大方的说,她还不是死心,还想要试一试。 叶思文他们不为所动,不说话,只是淡然的看着老鸨。 “六千两银子。”老鸨一狠心,又报出了一个更低的价格。 叶思文绕过老鸨,说:“谢威兄弟,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既然喜欢扬州瘦马这个调调,等两天哥几个带你去扬州,想要多少有多少,保管你挑花了眼。” 谢威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叶思文正在和老鸨斗法呢,他知道自己要站在叶思文的一边,他说:“那就谢谢叶兄了。”说完,跟着叶思文就往外面走。 马跃也跟着走了,走到老鸨的身边时候,他摇了摇头,说:“说你不识好歹你还当真了。” 见三个金主走了,老鸨的肠子都悔青了,后悔自己不应该太贪心,要知道扬州瘦马在扬州的价格才两千两银子而已,她完全相信这几位公子有本事去扬州买一个回来。 “哎呦,奴家算是服了几位公子了,好吧!你们自己说个价格。”老鸨迈着小碎步撵上了三人。 叶思文停下脚步,说:“我们也不占你的便宜,三千两银子,如玉姑娘我们带走。” “叶公子,你也得给奴家留口吃的呀!涨点行不行?”老鸨哭着脸说。 叶思文冷哼一声,说:“哥几个,我们走。” “好了、好了,奴家算是服了你们了。”老鸨终于屈服了,“三千两就三千两,算奴家做了一趟亏本生意。” 见老鸨屈服了,三个大男人都会心的笑了,马跃对他的贴身小厮说:“回去让小姐支三千两银子来,就说镖局的事情搞定了。” 下人忙不迭的应了一声,跑出了青楼。 醉香坊离富人聚居区不远,不一会儿马跃的贴身小厮便骑着马回来了,三千两的背书银票交给老鸨,老鸨将如玉的卖身契交给叶思文,这桩交易就算完成了。 叶思文将如玉的卖身契交给谢威,说:“这个给你,从现在起,如玉姑娘就是你的了,你的镖局可就得听我们的了哦!” “谢谢两位公子。”谢威很感动的说道,看来他对如玉的感情要比对镖局的感情深。 既然交易完成,如玉便是谢威的人了,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坐上谢威给她安排的轿子,直接抬回虎威镖局。 直到走出醉香坊,马跃才向叶思文挑起大拇哥,说:“大哥砍价的功夫真是太厉害了,小弟佩服啊!” 谢威也挑起大拇哥,说:“叶公子果然厉害,想那老鸨也是个油盐不进的泼货,没想到今天竟栽在了叶公子的手里。” 叶思文笑着说:“没什么,这事太简单了。谢兄弟你也不错啊!配合得挺好的。”叶思文心说你们还没见过真正的砍价呢,后世的女同志砍价的本事才叫本事呢,两百元钱的东西愣是可以砍到二十元,店主人还得巴巴的卖给她们。 正当叶思文他们互相吹捧的时候,老鸨正美滋滋的数着银票呢,一百两一张的背书银票,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硬通货啊!其实买如玉的时候只用了一千五百两,一年的时间内如玉已经给她带来了一万多两银子的收入,最后还卖了三千两,这如何不让她喜笑颜开? “想和我砍价,小伙子们还嫩了点!”老鸨这样想着。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和马跃便带着人来到了虎威镖局,他们的的工作是帮助谢威布置新房,准备结婚,虽然如玉是一个青楼女子,但是谢威对她很是爱护,婚礼得办得漂漂亮亮的。 谢威的父母都没在了,叶思文和马跃这两个大媒人和大老板便替代谢威的父母,给他们当了见证人。 婚礼并不是很热闹,由于谢威结婚是临时决定的,所以隔得远一点的亲戚都没有通知到,只有几个乡里乡亲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在家里拜了堂,又将客人们请到马家开的酒楼里吃了一顿饭,这婚礼就算完成了。不能算很隆重,但是也不能算简单了。 午饭之后,谢威将客人们一一送走,便和叶思文他们回到了镖局。 回到镖局,叶思文将一份协议拿给了谢威,说:“在这上面签字,按上手印,你就是我们远洋商号的人了。” 谢威拿起协议看了看,现镖局既没有挂在叶家门下,也没有挂在马家的门下,而是挂在了一家名叫远洋商号的商行名下。名义上,镖局依旧是谢威的,但是镖局的具体的工作、财物、人事任免都由远洋商号负责。 “这是什么意思?远洋商号和我们镖局有什么关系?”谢威拿着协议问道,他还是有些搞不明白。 第十九章、差一点 叶思文笑了笑给谢威解释了一下远洋商号的事情,远洋商号是有叶、马两家共同出资开设的一家商行。[〈 <〈 商号的主要的经营范围是海外贸易,远洋商号拥有自己的生产作坊、船队、水师、港口、土地、矿厂、武装力量等等。远洋商号现在还在起步阶段,虎威镖局是远洋商号的第一家分号,其余的东西都还在马欣惠做的计划书上面。 听完叶思文的叙述,谢威舔了舔他干裂的嘴唇,心中懊恼不已,他觉得他是上了贼船了,这哪是什么商号啊?分明是想要另立新国啊! 叶思文似乎猜到了谢威的心思,笑眯眯的说道:“你放心,我们这家商号,朝廷大佬都是占有干股的,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里,谢威略微放心了一点,他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若是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今天不仅不能洞房,恐怕自己也会被拿去沉黄河。干!左右都是死,还不如跟着他们一条路走到黑,说不定真能混个人模狗样出来,谢威暗暗在心中下定决心。 谢威打定主意,拿出笔,唰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又将大拇指咬破,在协议上按上一个血红的指印。 “好了,我们就不打扰谢兄入洞房了,告辞!”叶思文收好协议,笑吟吟的说道。 “两位兄弟慢走。”谢威出门想送。 叶思文出了门,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促狭的笑了笑,说:“谢兄,我们的时间比较紧迫,今天一过,明天镖局就要展开工作。希望谢兄今晚上不要太猛烈了,明天起不了床可就麻烦了。” “这……”谢威没办法回答。 “哈哈哈……”马跃在一旁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 叶思文回到家中,叶景便将他叫道书房里谈事情,叶景点上一支雪茄,问道:“文儿,你和马家的合作怎么样了?” 叶思文便将合作的大致方向给叶景说了一下,叶景听得不住的点头称是。 “构想还不错,你们放心大胆的去做就是了。”叶景听了叶思文的报告,满意的点了点头,“至于涉及到官府的事情,就不由你们操心了,为父自然会去帮你们解决。” 叶思文说:“父亲不必担心,我们现在还在做先期准备,和官府的交集不会太多。主要的问题还是以后出海的问题,若是朝廷执意不肯解除海禁,恐怕我们就只有走私了。” “海外贸易利国利民,当今圣上贤明,我想只要能让当今圣上明白海外贸易的好处,圣上一定会下令解除海禁的。”叶景颇有自信的说道。 叶思文叹道:“希望如此吧!” “做生意讲究未雨绸缪,我明天就进京,联络一下以前的朝中好友,先探一探朝廷的口风。若是有可能的话,我会让人帮我们说服当今圣上的。”叶景说道。 叶思文笑着说:“那可就谢谢父亲了。” 叶景喷了一口烟雾,说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啊!若是真的要谢,以后海外贸易做起来了,给我从吕宋带几支上好的卡加延雪茄就行了。” “好!孩儿一定给父亲带回来最好的雪茄。”叶思文信誓旦旦的保证。 叶景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说:“我儿长大了,我进京恐怕要三个月之后才能回来,我走了以后,你可要照顾好我们的产业。另外,在账上支五十万两银子给你,其中三十万两投到远洋商号的账上,另外二十万两用来修建玻璃和香皂厂,这两样可是最赚钱的行当,得尽早实施起来才行。” 叶思文心道,还是自家的老爷子给力啊!一下子就划给自己五十万两银子,兑换成人民币可是五千多万啊! “我走了之后,你可就要辛苦一点了。”叶景拍着叶思文的肩膀说道。 叶思文说:“没关系,孩儿还需要磨练,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 直到深夜,叶景和叶思文才从书房里走出来,两人互相道别之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卧室。今天晚上很闷热,天边雷声滚滚,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叶思文前脚回到自己的房间,唐婉儿后脚就跟了进来,她是来给叶思文送冰镇酸梅汤的,夏日炎热,喝一碗凉爽的冰镇酸梅汤再睡觉,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表妹,你真是太贤惠了。”叶思文喝着冰镇酸梅汤,笑着说道。 坐在对面的唐婉儿白了叶思文一眼,说:“那是当然,还用得着你说啊!” “嘿嘿……”叶思文傻笑。 看着叶思文傻傻的样子,唐婉儿娇嗔道:“你个傻子,傻笑什么呢?” 叶思文埋头喝汤,磕磕巴巴的说:“没、没、没什么!” “傻样!”唐婉儿娇笑。 叶思文喝完冰镇酸梅汤,唐婉儿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呆呆的看着叶思文,室内的气氛一时间很暧昧。 夏天炎热,唐婉儿只穿着意见薄薄的细纱衣服,傲人的身材一览无遗,叶思文觉得他身体的某个地方正在急变硬,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我……” 室内暧昧的气氛到达了顶点,意乱情迷,唐婉儿闭上眼睛,抬起头,一副任君采撷的表情。叶思文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团火正在燃烧,他再也忍不住了,抓起唐婉儿,狠狠的吻在了她迷人的嘴唇上。 一个世纪长吻之后,叶思文抱起唐婉儿向床边走去。 叶思文将唐婉儿轻轻的放在床上,唐婉儿两只洁白如玉的手臂抱住叶思文的脖子,嘴里喃喃的说:“表哥,吻我!” 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亲吻。 “轰隆!” 一声闷雷响起,外面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强劲的凉风夹杂着雨水扑入没有关的窗户。 闷雷、凉风将室内的暧昧气氛吹散,叶思文脑子里一个激灵,离开唐婉儿的怀抱坐了起来,他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力图使自己清醒一些,他说:“婉儿,我们现在还不能这样。” “嗯!”身后唐婉儿的声音细如蚊吶。 叶思文说:“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回房间吧!” “嗯!”依旧是细细的声音。 叶思文将唐婉儿扶起来,唐婉儿整理了一下不整的衣衫。两人对望一眼,眼光又迅的离开,两人的脸上都升起一片红云。室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还好雷雨来得及时,不然就酿成大错了。”两人的心里均是这样想。 唐婉儿的面皮要比叶思文稍微厚那么一点,见室内气氛尴尬,她嫣然一笑,说:“表哥,送我回去吧!” “哦!”叶思文醒悟过来,在屋里找了一盏气死风灯,点燃,和唐婉儿一起出了门。 出了房间,唐婉儿很自然的挽住了叶思文的手臂,叶思文开始还有点不自然,不过很快就适应了,和唐婉儿像情侣一样走在自家的回廊上。 叶思文和唐婉儿的房间相隔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唐婉儿的房间门外。 “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叶思文干巴巴的说。 唐婉儿点点头,说:“你也早点休息。”唐婉儿说完,抱住叶思文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不等叶思文有所反应,便钻进了屋里。 叶思文摸了摸被唐婉儿亲吻的地方,心说今天算是开了洋荤了。 狂风骤雨一直持续到天亮,天亮的时候,风雨也适时的停了,经过一夜的风雨,一扫几天的闷热,让人神清气爽。 送走叶景,叶思文便匆忙的赶到了虎威镖局,马跃和马欣惠兄妹已经在这里等待多时了。谢威一脸的疲惫,看来昨晚没有少干好事。 “谢兄昨晚辛苦了!”叶思文打趣道。 “嘿嘿……”谢威讪笑一声,不敢搭话。 “咳咳!”马跃清了清嗓子,提示叶思文这里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存在,不要开拙劣的玩笑。 叶思文收起戏谑,说道:“现在我们来谈谈怎样重整虎威镖局吧!” 看镖局的老头子给四个人泡了一壶茶,四个人便聊开了,当然只是马欣惠和叶思文讨论而已。马跃和谢威纯属打酱油的,马跃是不懂,谢威是没资格。 “我觉得,我们应该借助谢公子的名声,将他们镖局以前的镖师请回来,尽快的形成战斗力,这样比较省事,也比较省钱。”马欣惠提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意见。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我不同意你的意见,我调查过,虎威镖局以前的镖师年龄普遍偏大,保守有余进取不足,我们要做的生意,一定要找有干劲的年轻人才行。” 叶思文的理由很充分,马欣惠表示赞同,说:“那你说说你的意见。” 叶思文缓缓的说出了他的想法,在他的想象中,这家镖局应该是一家雇佣兵公司。镖师应该招募有活力、有干劲、身家清白的年轻人,经过统一的选拔、教育和训练才能成为虎威镖局的镖师。当然成为镖师以后,待遇会很好,没有任务的时候每个月二两银子的工钱,有任务的时候会更多。 听完了叶思文的意见,马欣惠皱着眉头说:“照你这样说,镖局至少要一年才能形成战斗力,这样会不会太久了。” 叶思文说:“不用考虑时间的问题,我们的事业现在才刚刚起步,一定要打好基础。前两年多花一点精力,多用一点钱都没有关系。护卫力量是我们事业的重中之重,一定要做牢靠一点才行。” “你说得对,是应该把基础打好。”马欣惠同意了叶思文的观点,又问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招募多少镖师合适呢?” “至少需要五百。”叶思文报出了一个数字。 马欣惠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五百会不会太多了点,你要知道,光是每年的工钱就要一万两千两银子。还有吃喝拉撒睡,都需要银子的。” “是啊!五百人太多了,我们镖局以前才五十个人,五百个人,连房间都不够。”谢威插嘴道。 叶思文说:“不要惊讶,五百人只是个保守数字,以后可能还会更多。五百人当然不能住在镖局,我会在城外找一处营地,将镖师安排在那里生活、训练。城里的镖局只是用来办公而已,不用住人。” “可是……”马欣惠还要说什么。 叶思文打断了马欣惠的话,说:“没什么可是,我们应该拿出一点魄力来,要知道,有了稳固力量,才能保证远洋商号的正常运作。” “我也同意叶大哥的意见。”马跃在一边说道,马跃没有考虑其他的,他只是手痒,想带兵而已。 叶思文自然知道马跃的心思,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二弟对练兵颇有心得,镖师的训练就交给你和谢威好了。” 看着自家兄弟已经和叶思文达成共识,马欣惠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说:“好吧!反正镖局这一摊子事情也不是女孩子家能管的,这事你们几个大男人去办好了。” 当天下午,叶家和马家的佃户便知道了东家招募镖师的事情,招募的条件很苛刻,只招募十八岁到二十四岁;身体健康、能吃苦耐劳的青壮男子。成为镖师以后的待遇也很优厚,凡是通过选拨训练成为正式镖师的男子,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工钱,而且家里还可以免一半的地租。虽然家里的青壮男子虽然是主要劳力,干镖师又是一个危险的活计,但是在家再怎么埋头苦干一年也挣不了二十四两银子啊!而且还能减免地租,这还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啊!于是,很多符合条件的青壮男子蜂拥去了招募镖师的报名处。 这次的招募范围很小,只限于马、叶两家的佃户,大家还以为很难招够五百人,没想到短短的一下午就有一千多人报名,几乎是家家都来了一个青壮男子报名。 主管这次招募的是马家的三管家,他现在正抹着额头上的汗给马跃汇报工作:“少爷,现在已经有一千多人报名了,而且还有人不断的前来报名,已经大大的过五百人的标准了。” 马跃并不惊讶,这么好的条件,这些人不蜂拥而来才有鬼了呢,他气定神闲的说:“不用担心,来者不拒,都给他们登记上,告诉他们,明天早上去城南的打谷场上集合,参加选拔。”马跃之所以能这么气定神闲,是因为他的大哥叶思文早就给他支了招。 “是,小人这就去办。”三管家终于把他头上的汗搽干净了。 马跃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心道:叶大哥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第二十章、选拔赛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马跃、谢威三人便带着一干家丁来到了城南的打谷场上,打谷场的中间临时搭建了一个台子,台子的周围聚集了昨天下午来报名的青壮男子,足足有两千多人,外围还有一些小孩和老人,他们是来看自家的青壮男人来参加选拔的。{( 场面很大,闹哄哄的连说话都听不清楚了。 叶思文一行人龙行虎步,登上了为他们准备的台子。 看见正主儿登台了,下面闹哄哄的场面便自动停止了,来参加选拔的人都闭上了他们的嘴,巴巴的望着台上那几位大老板。 叶思文上前,清了清嗓子,说:“乡亲们,感谢你们如此积极的报名加入虎威镖局,但是我们镖局只需要五百个身强体壮的青壮男子,所以我们还会对你们进行一次考核,具体怎么考核……” 叶思文的话还没有说完,底下便闹开了,男人们纷纷亮起自己的臂膀和胸肌,大声的喊什么“我右手五百斤力道,左手四百斤力道,选我准没错。”“我能担能抬,走镖绝对没有问题”“我自幼习武,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 下面的青壮们自顾自的表演着,完全没有觉台上的人们已经不话了,等到他们觉这一点之后,才慢慢的停止了聒噪。 等到聒噪完全停止了,叶思文才又说道:“我自然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但是没有办法,名额有限,我们还是需要考核一番才能决定你们能不能成为虎威镖局的镖师。现在,让镖局的管事马跃马公子给你们说说考核的内容。” 马跃上前一步,一拍手,几个家丁便抬着一口箱子来到了他的身后,马跃打开箱子,里面白花花的银子深深的刺激着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的庄户人家。 “哇!好多钱啊!”下面的人们纷纷长大了嘴,小声的议论着。 马跃从箱子里拿出一本空白的账册,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问道:“你们想不想要我身后这口箱子里的东西?” “想!”回答马跃的,是震天的吼声。 马跃指着手中空白的账本,说:“我这本账簿上只能登记五百个名额,只要能被登记上的人,都能得到箱子里的东西。想不想知道怎样才能被登记?” “想!”又是一阵震天的吼声。 “好!”马跃叫了一声好,指着远处一座小山的山顶,说:“我会在那座山的山顶上等着你们,最先到达那里的五百人,将会载入我手中的账本,并且放一两银子,以后就是我们虎威镖局的人了。五百名以后的人,放十个铜板,自己滚蛋。” 马跃的话一说出口,底下的人就炸开了锅,跑上山顶就钱,这种好事哪里去找啊?一时间底下的人们都愣了,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都跟我愣着干啥呢?还不快给我跑!”马跃大吼一声。 下面的人们回过神来,顿时乱了套,两千多人纷纷向远处的山顶跑去,争先恐后,生怕落在了别人的后面。 马跃和几个骑术精湛的下人骑上准备好的骏马,鞭子一挥,骏马便飞也似的向远处的山顶跑去,马蹄踏在雨后的积水里面,溅起一片水珠。其余的人也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跟在马跃他们的后面。 看着前面意气风的马跃,马车里的叶思文咕哝道:“看来我也得学会骑马才行啊!” 一行人来到山顶,在山顶的平坦处,已经有下人搭起了凉棚,准备了几大缸盐水,等着参加选拔的人的到来。几个文书端坐在几张桌子后面,桌子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文书们的背后摆着一箱子银子,两箱子铜钱,那是准备用来打赏人的钱。远处还有一个凉棚,里面堆着几箱子衣服,是叶思文给通过选拔的人准备的。 谢威看着山下浩浩荡荡的人群,问道:“这样真的能选出素质优良的镖师吗?” “要不你去试试。”叶思文笑着说。 马跃在一旁说:“谢兄,这你就不懂了吧!奔跑是最考验人的体力和毅力的运动,昨晚上天公作美,下了一夜的暴雨,泥泞的山路更能考验人的耐力,我相信,能最先到达山顶的人,身体素质绝对过硬。” 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有人到达了山顶,第一名是一个魁梧的大家伙,他将大部队远远的丢在了身后,爬上山顶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跟没事人似的。他先在水缸中舀起一大瓢盐水咕嘟咕嘟的喝下了肚,这才大大咧咧的跑到登记处去登记。第一名在登记处登记了自己的姓名、籍贯、年龄、家里有些什么人,这才笑眯眯的领了一锭一两的细丝银子,然后经人指点,又屁颠屁颠的跑到另外一座凉棚里领取了一套新衣服。 第一名脱下泥泞衣服,穿上了领来的新衣服,左顾右盼的打量着自己,脸上的笑容说明他对自己的这身新衣服很满意。 “你小子挺厉害的啊!” 正在第一名打量自己新衣服的时候,几个年轻人走到了他的跟前,第一名抬头一看,我的妈呀,说话的居然是早上在台上给他们讲话的那几个老板。 “嘿嘿……”第一名挠着头傻笑。 叶思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干什么的?” “俺叫李大憨,别人也叫俺愣娃子,俺以前跟俺爹在家里种地。”第一名一口流利的山东话。 叶思文等人都笑了笑,马跃问道:“别人为什么会叫你愣娃子啊?” 李大憨抓了抓头,说:“俺也不知道,俺只知道村里的年轻人都怕俺。” “他们为什么会怕你?”叶思文好奇的问道。 李大憨说:“有一次村里的几个泼皮调戏俺妹妹,俺把他们揍了个半死。自从揍了他们之后,村里的年轻都怕俺了,还叫俺二愣子。” 看看起来淳朴善良的李大憨居然还是个狠角色,进过一番训练之后一定会是一个好战士。 叶思文拍了拍李大憨的肩膀,说:“你很不错,在我们这里好好干,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东家夸奖!”李大憨张着嘴巴笑起来,两排牙齿在他皮肤的衬托下显得特别的洁白。 “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叶思文和善的说道。 李大憨眨了眨眼睛,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人了,我们当然不会亏待你。”叶思文说。 李大憨指着自己的赤脚,说:“可不可以给俺重新一双鞋?刚才的那双鞋太小了,俺穿不上。” 叶思文低头看了看李大憨的脚,好一双大脚,起码有四十七码,恐怕一时半会还找不出适合他脚的鞋。 “你的脚怎么这么大?”谢威惊讶的问道。 李大憨憨笑着说:“俺的脚天生就这么大!” “你的脚太大,恐怕暂时找不到合适的鞋,不过你放心,明天一定找一双合适的鞋给你。”叶思文笑着保证。 李大憨当场就感动得哗哗的,说:“那真是谢谢东家了,俺天生大足,俺家又穷,俺从小到大就没有正儿八经的穿过鞋。春夏秋冬都是一双赤脚。” 叶思文拍了拍李大憨的肩膀,说:“你现在已经算是我们的人了,我们是不会让我们的手下受苦的。” “俺替兄弟们谢谢东家。”李大憨今天太感动了,就差眼泪没流出来了。 叶思文说:“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一行人走开之后,马跃翘起大拇指,说:“大哥,没看出来啊!你邀买人心的本事有一套啊!” 叶思文淡淡的说:“这些人以后都是要为我们卖命的,付出一点感情是应该的。我们两人得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唱红脸的人当然是你,一定要狠狠的训练他们,尽快的形成战斗力,时不我待啊!” “这事我心中还真没谱,我没有经验啊!”马跃无奈的说。 叶思文笑着从话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交给马跃,说:“前几天我会来帮你训练他们,后面的事情,你照着这上面写的去做就行了。” 马跃接过叶思文递给他的小册子翻了翻,一脸的不可思议,说:“大哥,你这上面的东西也太离谱了吧!不就是几个镖师吗?怎么还要教他们读书写字啊?” 叶思文说:“到时候你会明白的。” 既然叶大哥都这样说了,马跃也不好再问,只能将心中的疑问埋在心底。 此时已经有两百多人66续续的到达了山顶,虽然有些累,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这幸福的笑容,特别是在领到一两银子和新衣服之后,这种笑容更是无限的放大了。 一个时辰之后,前五百名都已经达到了山顶,最后一个到达的人领到银子和衣服的时候,竟然哇哇的哭了,不容易啊!比他哭得更惨的是比他稍微来晚了一点的倒霉蛋,他看见前面的人领到了一两银子而自己才领到十个铜板,哭得连声音都哑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参加选拔的人都到达了山顶,两千多人竟然没有一个退出的,他们都想,挣不到一两银子,十个铜板也是钱啊! 前五百名正穿着新衣服,站在一边,挺起胸脯,得意的看着这些比他们后来的人,那些后来的人看着他们,都要羡慕死了。叶思文在远处看着穿着新衣服的胜出者,心中有一种新兵即将入伍的感觉。 马跃走到被淘汰者的前面,说:“这次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以后若是还有机会,希望你们的表现比今天会更好,都回家去吧。” 听了马跃的话,这些沮丧的淘汰者三三两两的下了山,交好的人还在一起讨论今天的事情,大多数人都表示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练习跑步,争取下次取得名额。 解散了淘汰者,马跃又来到胜出者们的面前,说:“接下来,你们将接受三个月的封闭式训练,说白了,就是以后三个月你们都只能在我们规定的地方活动。你们今天下午去和家人告别,讲明情况,两个时辰之后在打谷场上集合,过时不到,后果自负。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五百人的声音吼得山响。 “散了吧!”马跃一挥手,示意可以解散了。 本来以为这些家伙会舍不得家里,告别需要很久的时间,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去和家人告别的人全部都回到了打谷场上。之所以这些人会这么着急回来,主要是现在没有计算时间的工具,他们都怕耽误了集合的时间,被清退了可就不好了。见管事的还没有来,这些胜出者便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讨论着自己的前途。 两个时辰之后,马跃带着两个文书来到了打谷场,三人登上打谷场中间的台子。不需要任何人打招呼,台下面的人们便自动的停止了讨论,专心听上面的人说话。 马跃废话不多,直接说:“点名,没到的全部清退。” 两个文书连忙拿出花名册开始点名。 “李大憨!” “到!” “阎虎!” “到!” …… 点名很快就结束了,五百人没有一个缺席的,马跃说:“不错,没有人缺席,现在你们跟在我后面,我带你吗去营地。” 马跃说完,走下台子,翻身上马,双腿轻轻的拍打了一下马肚子,骏马便飞奔起来。穿着新衣服的镖师们二话不说,跟着马跃的马跑了起来。 “这帮兵的素质还不错!”叶思文远远的看着这些人的动作,赞了一句。 镖师们跟着马跃的马屁股跑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马跃口中的营地。说是营地,其实就是一片靠着山的荒地,荒地的四周已经用篱笆围了起来。营地的正北方是一座大帐,大帐的前面是一座四四方方的阅兵台;西边和东边都是一排营帐,唯有南边是一排土木结构的房子,房子只有三面墙,房子里面码着简单的灶台,堆放着柴禾,一看就是厨房。营地的中间是一大片空地,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懂行一点的人知道,那里叫校场。 营地是临时建起来的,有钱好办事,营地从选址到建造只用了半天时间,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是用来训练新人已经够了。 新人们从营地的大门鱼贯进入营地,在校场上站好。 站在阅兵台上的马跃看着热情洋溢的新人们,嘴角扬起了一点笑容,他说:“欢迎你们来到虎威镖局的训练营地,接下来的三个月,我将会让你们终身难忘。” 第二十一章、你们不是镖师,是军人 叶思文、马跃、谢威三人带着一帮训练有素的家丁,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来建立这些新兵的编制。[(( 编制是采用叶思文提出来的班排连营制度,十人为一班,设班长,三班为一排,设排长,三排为一连,设连长,五连为一营,设正副营长。五百人暂编为五十个班,十六个排,五个连,剩下的五个班编成一个加强排,作为营部直属的的警戒排,五百人正好编成一个整编营,名字早就取好了,就叫虎威营。马跃和谢威任正副营长,连长、排长和班长都由选拔赛的前几十名暂时担任,经过一段时间考核后,才能决定他们是否能继续担任。李大憨被任命为虎威营一连的连长,得意得不得了,打着光脚板在校场上乱窜。 马跃将连长、排长、班长这些底层长官叫到一旁,简单的给他们培训了一下,让他们基本上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还好这些人都是比较机警的伙计,不用马跃多费口舌,他们便明白了自己的职责。 接下来就是安排新兵们的住宿,每个班都有一顶独立的帐篷,帐篷里只有一张用原木做成的大桌子和一张用粗糙木板搭成的大通铺,桌子上摆着十套餐具,桌子下面摆放着十个包裹,包裹里面放着三十斤重的石头,大通铺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崭新的被褥。新兵们开始在临时班长的带领下整理他们的窝。 转眼间就到了傍晚,校场中间升起了火焰,新兵在各级长官的指导下,有条不紊的去营地南边的食堂领取饭食,晚饭很丰盛,白米干饭、猪肉炖白菜、鸡蛋汤。新兵们领到饭菜,眼睛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他们都是老实的庄户人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这样的饭菜。本来他们以为刚来,是东家照顾他们,他们哪里知道,半年之后,他们看见猪肉炖白菜就想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新兵们高高兴兴的吃过晚饭,在班长的带领下,在校场的火堆边排好了队。虽然这些新兵以前都是些泥腿子,但是脑子都还算好使。他们在班长、排长的呵斥下,很快的排好了队列,虽然队列不算整齐,但是勉强能过关了。 等到新兵们排好了队列,马跃和谢威走上了阅兵台,他们俩看着参差不齐的队列,相望摇了摇头,想要把这帮泥腿子训练成叶大哥口中的精兵,不容易啊! 马跃上前一步,问道:“今晚上的饭菜,好不好吃?” “好吃!”震天的回答声。 “想不想天天吃?”马跃又问。 “想!”依旧是震天的回答声。 “想不想知道怎样才能天天吃上这样好吃的饭菜?”马跃继续问。 “想!”还是震天的回答声。 马跃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群新兵还挺好收买的,一顿猪肉炖白菜就把他们搞定了,他清了清嗓子,说:“好,让我来告诉你们,怎样才能每天都吃上可口的饭菜。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时刻铭记你们自己的身份,今天过后,你们不再是农民,也不是镖师,你们是虎威营里的士兵,是一名军人。” 新兵们纳闷了,不是说招镖师吗?俺们怎么吃粮当兵了啊?不过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今天领到的银子,还有今晚上吃的猪肉炖白菜。 没有想想中的哗然,马跃继续说道:“现在,我来先宣布一下虎威营的军规,第一条、不能随意出营,违者十记军杖;第二条、不能私自饮酒,违者十记军杖,第三条、不能私自打架斗殴,违者二十记军杖……” 马跃洋洋洒洒的将叶思文制定的军规念给这些新兵们听,新兵们认认真真的听着,生怕记不住,以后犯了军规可就不好了。军规说不上严厉,只是对新兵的一些随意的行为进行一下约束,增强他们的纪律性而已,叶思文相信,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纪律是很重要的。 马跃念完军规,谢威便开始安排新兵们的日常训练,当然训练内容也是叶思文制定的。叶思文为新兵们制定了出了一整套严格的军事学习训练计划,每个月分成三旬,一三五七九新兵们接受军事训练。每天寅时和卯时交替之时起床,起床后整理内务,然后负重三十斤爬营地后面的山,爬完山吃早饭,吃了早饭练习踢正步站军姿,熟悉操练口令;午饭后是各个军事科目的训练,跳高、跳远、翻墙、爬楼、拼刺刀什么的,晚饭前叶思文亲自教他们擒拿格斗,每天教一招,全营人不练熟了不准吃晚饭。 对于军事训练,这些庄户人家出身的士兵一点也不打怵,让他们为难的是接下来的文化训练。 谢威告诉这些新兵,二四六八十主要是文化课程,起床后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负重爬山运动,吃了早饭继续训练军事科目。吃了午饭,下午便由东家请来的教书先生教这些以前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家伙写字数数,同时对这些大兵们进行思想品德教育(你们懂得)。这可要了这些山东大汉的老命了,谢威刚刚说完,他们便开始聒噪,反对教他们写字数数。 “不学写字数数也行啊!那你们可就得做好不吃饭的准备哦!”谢威不屑的说。 谢威的话一说出口,大兵们立刻停止了聒噪,这可是和肚皮息息相关的事情,可不能马虎。 接下来,谢威提出来了一个更加没有人性的规矩:“你们在这里的每个人,在每个学习日里必须会读写十个生字。一个班里有一个人不会,这个班就不准吃饭;一个排里有一个班的人不准吃饭,这个排的人就不准吃饭;如果一个连里有一个排的人不准吃饭,这个连的人就不准吃饭;如果整个营里有一个连的人不准吃饭,那就好了,上至营长,下至小兵,你们都先饿着吧!”谢威的语气很坚定,掷地有声。 这个连坐法太恶毒了,营中只要有一个人达不到要求,那么全营的人都吃不成饭了。 听了这个规矩,新兵们都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心说以后一定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学写字啊!自己一个人不吃饭没关系,拖累了全营人吃不成饭,自己还不被整死啊? 马跃和谢威满意的看着这些惶恐的士兵,马跃说:“现在,连长、排长和班长留下,其余的人解散。” 普通的士兵们怀揣着不解和不安三三两两的散去。校场上只剩下五十个班长,十六个排长和五个连长,这些人第一天来就当了官,心中还是挺得意的。 马跃问:“知道为什么把你们留下来吗?” 连排班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你们知道你们和刚刚解散了那些士兵有什么不同吗?”马跃又问,循循善诱。 连排班长们继续摇头。 马跃说:“你们以后,就是那些人的头头,知道什么是头头吗?就是管理他们的人,但是,要管理他们,你们得自己先管好你自己,在今后的训练中比他们更强,不然,你们就不配当他们的头头。到时候,他们当中比你们强的,就会取代你们的位置你们。” 连排班长们心中嘀咕,取代就取代呗!身上又不会掉一块肉。 马跃当然知道这些人心中的小九九,他继续说:“你们既然是他们的头头,每个月的工钱当然和他们不一样,班长比他们多两钱银子,排长比他们多五钱银子,连长比他们多一两银子。” 这可是事关自身福利的事情,连排班长们不得不正视起来,看来自己得好好干啊!不能让别人给顶下去。 马跃扫了一眼这些连排班长,说:“我们讲究强者上,弱者下,想要保住你们的位置,只有变得比他们都强,想不想知道怎样才能变得比他们强?” “想!”连排班长们回答道。 马跃嘶声力竭的吼道:“好,现在你们就开始投入训练。你们要记住,不仅你们自己要练好技能,还要教会你们手下的人。” 接下来,马跃和谢威便带着这些连排班长接受训练。训练他们的是叶思文,训练的内容很简单,叶思文先教他们排列队伍,熟悉各种口令,在稍息、立正、向左向右转、齐步走的命令声中接受最简单的训练。 训练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因为叶思文有规定,今晚上不把稍息、立正、向左向右转、齐步走练好,全都别睡觉了。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要让这些泥腿子分清左右,事实证明,分清左右花费的时间是最多的。 “当、当、当……” 卯时刚到,营地里便响起一阵锣声,紧接着就是教官们的嚎叫声:“起来集合了,都起来了,还睡,都睡成猪了……” 新兵们匆忙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往外面跑,营地里一时间鸡飞狗跳。 阅兵台上,叶思文、马跃、谢威三人都是一身戎装,腰间揣着火铳,背上背着三十斤的包裹,一炷香摆在他们的面前,正在慢慢的燃着。 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吵吵嚷嚷的新兵们才在班长和排长的呵斥下排好队列,新兵们在班长的指导下,都背上了放在桌子下面的包裹。 “这次集合,一共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我希望你们以后可以用更短的时间做这件事情。”叶思文和颜悦色的对这些新兵蛋子说道,“现在,让你们的营长马跃来安排训练。” 马跃上前一步,吼道:“目标,山顶,由班长带领,出。” 对于这些新兵来说,背着三十斤的东西走平路,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要是背着三十斤的东西爬山,那可就有些难度了,第一次训练,必定让他们难忘。 当新兵们气喘吁吁的爬上山顶的时候,叶思文已经坐在山顶上的石头上了,他也是背着三十斤的东西上来的。 第一个上来的依旧是李大憨,叶思文拿出一双大鞋递给他,笑着对他说:“二愣子,我已经等你一炷香的时间了。” 这句话让李大憨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刚接到手中的鞋子也掉在了地上。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这还是人吗?李大憨觉得自己的度就够快了,没想到自己竟落后这么多。 等到所有人都站上山顶的时候,叶思文说:“我希望明天你们不要让我等这么久。”叶思文说完,便示意马跃安排下一步训练。 “半个时辰之内回营地,迟到的,为校场跑十圈才能吃早饭。”马跃冷冷的说,他已经有一点冷血教官的风韵了。 士兵们一听,来不及休息,立马开始往山下跑,生怕迟到了吃不成饭。 这批士兵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人,第一天训练竟然没有人被罚,这不免让某些人有些不快,当即决定,明天一定要惩罚几个人才行。 今天是单日,士兵们吃了早饭,便开始了一天的军事训练。上午练习走队列,为了让他们分清左右,差点没让马跃和谢威吐血身亡,让人唯一感到欣慰一点的是,士兵们对立正稍息这两个口令的接受能力还挺不错,没用多久就教会了。至于齐步走,还是等他们分清左右了再说吧! 将近中午的时候,马欣惠打人来寻找叶思文,让他回去商量一些事情,至于马跃和谢威,就让他们留在军营里练兵吧!叶思文向马跃和谢威交代了训练事宜之后,便乘马车回到了济南城。 马欣惠雷厉风行,短短的一天时间,便在虎威镖局内开设了远洋商号的临时办事点。按照叶思文的意见,办事点里面设立了采购、销售、运输、安全、后勤、财物、人事七个部门,部门的办事人员叶家和马家各出一半,都是在商场中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人。 叶思文连家都没回,直接乘车来到了远洋商号的办事点。 叶思文走进马欣惠的办公室,大大咧咧的坐到一张椅子上,问道:“这么急着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你可是商号里的大掌柜,不在商号里办事,整天泡在军营里算什么事!”马欣惠揶揄道。 叶思文讪笑道:“这不是有你这个二掌柜的坐镇吗?军营刚刚建立,我怕马老弟忙不过来,所以暂时在那里帮一下忙。” “你这个大掌柜当得挺逍遥嘛!我这个二掌柜整天都忙死了。”马欣惠有些不爽的说。 叶思文继续讪笑,说:“要不你当大掌柜得了!”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我一个女孩子家,整天抛头露面的合适吗?”马欣惠责怪的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说到这里,马欣惠的眼神从责怪变成了火辣辣。 第二十二章、收购议案 叶思文明显感觉到了马欣惠眼神的变化,他干咳了一声,说:“我们还是先商量正事吧!” “我们两人在一起就只能商量正事吗?”马欣惠的眼神从火辣辣变成了幽怨。[ [< 叶思文心中叫苦,这马欣惠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老天啊!饶恕我吧!家里还有个表妹没搞定啊! “好吧!我们来商量正事。”马欣惠又是一个转变,由小女人转变成了女强人。 “你说。”叶思文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心说今天终于见识了女人的经典动作——翻脸比翻书还快了。 马欣惠说:“建立远洋商号的第一步,成立一支保卫力量已经基本上成功了。我们现在要开始做第二件事情,开设厂矿,为远洋商号提供质优价廉的货源,但是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开设厂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长到足以拖垮我们的财政。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直接去买那些已经成型的厂矿,那样可以大大的缩短我们的筹备时间。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 叶思文汗一个先,没想到明朝人这么前卫,连收购兼并都想到了。叶思文说:“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你真是太聪明了,你是怎样想到啊?” 听叶思文夸奖自己,马欣惠有些得意,她说:“我早上到这里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张氏皮革作坊的老板正在贴告示,想要把作坊盘出去,于是我就想到了这一点。其实你也有功劳,是你买下虎威镖局给我的灵感。” “哦!那你是想把皮革作坊买下来咯?”叶思文问道。 马欣惠说:“张氏皮革作坊是因为资金周转出了问题才不得已要卖的。我倒不是看中张氏皮革作坊的厂房,我看重的是作坊里几十个技术精湛的制革工人,这些工人可都是宝贝疙瘩。我们把作坊盘下来,他们肯定也只能跟着我们干了,有了这批工人,我们的皮革厂可就有底子了。” “我看这事成,走,我们这就去张氏皮革作坊,找他们老板。”叶思文这个激动啊!这马欣惠的思想够先进啊!还知道人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合伙人哪找去啊? 马欣惠冷笑一声,说:“等你,黄花菜都凉了。我今天早上就已经和张老板谈了谈,他已经答应把皮革作坊卖给我们了,作价一万两银子。契约书都写好了,就等到你这个大掌柜签字用章,交割银两了。” “合着让我急匆匆回来是要让我干这事啊!”叶思文郁闷,“这些事情你决定就好了啊!” 马欣惠那个气啊!很不高兴的说:“一人为私,二人为公,没有你这个大掌柜,我一个人敢决定这么大的事情吗?底下的人能擅自动用钱财吗?我现在都有点怀疑和你合作是不是一个错误了。” 面对马欣惠的质问,叶思文只有一个劲的讪笑,说:“嗯!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马欣惠冷哼一声,将一纸契约交给叶思文,说:“你看看吧!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就签字用章吧!这事不能拖,再拖别人可就买走了。” 叶思文接过契约书,仔细的看了看,皮革作坊的总价值大约在两万两银子左右。虽然作价一万两,但是皮革作坊以前欠下的货款,以及拖欠工人的工钱,都要远洋商号负责。总的来说,还是远洋商号占了便宜,只要再投入一万两银子,作坊就可以直接进行运转,绝对要比自己去重新修划算。 叶思文拿起毛笔,唰唰唰的写上自己的名字,盖上他的私章和远洋商号的公章,这份契约就算生效了。 马欣惠看了看契约书,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接收作坊。” “好吧!”叶思文看着兴奋的马欣惠,点了点头。 两人带着几个下人,揣着一万五千两的背书银票,出门上车,直奔张氏皮革作坊。 张氏皮革作坊坐落在一条繁华的街上,外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与大街上的繁华热闹格格不入的正是这张氏皮革作坊,皮革作坊的大门紧闭,死气沉沉,毫无生气,在繁华的大街上更显破落悲凉。 “咚咚咚……”一个下人上前敲响了皮革作坊的大门。 门很快就开了,一个高瘦的中年人走出来,说:“是叶公子和马小姐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中年人说着,便将叶思文一干人等请进了屋里。 高瘦的中年人正是作坊的老板张小皮,他亲自给客人们奉上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茶叶不好,你们肯定喝不习惯。唉!家里也没什么闲钱,买不起好茶叶,真是对不住你们。” “张老板说笑了,我们家也是用的这种茶叶呢!”马欣惠笑着说道。 叶思文一听这老板说话,就知道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太过于较真,不够圆滑,做生意不圆滑是不行的。客人们是来买你的作坊的,又不是来喝茶的,何必解释呢? 张小皮搓着手,说:“马小姐,你们看能不能这样,你们把作坊买了,我也没个地方去,你们能不能让我继续在作坊里做工?” “噗!” 叶思文很不雅的喷茶了,见过雷人的,没见过这么雷人的,先把自己的产业卖了,再死乞白赖的要求在自己以前的产业里做工,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你买了作坊不去找个地方安享晚年,还出来做工干什么?”叶思文有些不悦的说。 看着叶思文似乎有些不高兴,张小皮连忙摆了摆他那生满老茧的手,说:“叶公子,我没别的意思。这作坊是我借钱开的,卖了的钱,全部得拿去还账,还完帐我就是穷光蛋了。我这人没什么用处,除了制革就没有其他的手艺,不来皮革作坊做工,还能去干什么?”张老板的语气中明显有些落寞。 马欣惠说:“张老板也会制革?” “我十五岁开始学制革,都快三十年的手艺了,作坊里的工人可都是我的徒弟。”说到这一点,张小皮还是有些小小的得意的。 马欣惠和叶思文对望一眼,马欣惠说:“那好,这事我做主,以后制革的事情还是交给你老来做。”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张小皮高兴的说。 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了,张小皮拿出房契地契,叶思文他们拿出一万两银子,张小皮在契约上签字用章,便交割完毕了。 交割完毕之后,马欣惠回远洋商号将资料封存起来,张小皮则带着叶思文去参观位于后堂的作坊。 走进作坊,叶思文便闻见一股难闻的异味,再看看里面的制革设备,大多数都已经老化了,作坊里一片破败的模样。唯一让人觉得欣慰的是,还有二十几个光着膀子的工人正在卖力的制作皮革。 “唉!都两个月没给他们工钱了,要不是我是他们的师傅,他们恐怕早就散了。”张小皮唉声叹气的说。 叶思文说:“你把他们都召集起来,我们马上给他们工钱。” “真的?”张小皮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东家很实在啊! 叶思文点点头,说:“当然是真的,干活挣钱,天经地义,不能因为你是他们的师傅就随便拖欠他们的工钱不是?” 张小皮的脸一红,然后一溜烟的跑去召集工人去了。 不一会儿,工人们便三三两两的跟着张小皮来到了叶思文的面前,张小皮向工人们介绍:“这位叶公子以后就是你们的东家了,你们可得乖乖的帮他干活啊!” 工人们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叶思文,也许对他们来说,换一个老板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我听说你们已经两个月没有领到工钱了,是不是?”叶思文和善的问道。 工人们茫然的点了点头。 叶思文继续说:“等会你们就去账房把这两个月的工钱结了吧!” “哇……” 叶思文的话一说完,工人们竟然大哭起来,但是从他们的哭声中可以听出来,他们不是感动得哭了,而是绝望的哭了。 “你们哭什么啊?”叶思文疑惑的问道。 一个稍微年长的工人出来问道:“东家给小的们结了工钱,是不是就准备赶小的们走了?” 经过一番询问,叶思文终于搞清楚了工人们在哭什么,他们原来是在怕失去了工作,没饭吃。这些工人们都不是传统的匠户,而是失去土地的农民,这年头穷学文,富学武,吃不上饭才当学徒。这些人已经是绝路边上的人了,只要有一口饭吃就行,至于工钱,有没有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 叶思文当即表示,只要他们好好干,就绝对不会辞退他们,而且每个月的工钱都不会拖欠,如果做好了,还能涨工钱呢! 得到了叶思文的保证,工人们立刻高兴起来,纷纷称赞新东家仁义。 处理好皮革作坊的事情,叶思文回到了远洋商号的办事点,他要去找马欣惠,和她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想把远洋商号的办事点搬到皮革作坊那边去。”叶思文开门见山的说道。 马欣惠说:“这边不是挺好的吗?搬到那个破地方去干什么?” “我是这样想的,那条街很热闹,把远洋商号的总部设在那里,有利于远洋商号的长远展。我们把皮革作坊搬走,把房子撤了,用来修建远洋商号的总部。”叶思文说出了他的计划。 马欣惠问:“我们能把皮革作坊搬到哪里去呢?” 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说:“我家在城南有一片土地,老爷子正好要用来建两个厂房,不如我们皮革作坊也搬到那里去,正好扩大规模。” “你确定你没有在假公济私?”马欣惠眨着眼睛问道。 叶思文摊摊手,无辜的说道:“我是在考虑长远的规划好不好?” 马欣惠笑了,嗔道:“看你那无辜的样子,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吗?说吧!你们家的地要卖多少钱一亩?” “我们家的地不卖。”叶思文摇着头说。 马欣惠没好气的说:“不卖你说个什么劲?” 叶思文说:“其实是这样的,地是我们家老爷子的,厂房也是我们家老爷子的,我们只要每年花个百十两银子,就可以租一间厂房……” “这个主意好!”马欣惠眼前一亮,“租厂房不仅可以节约一大笔资金,以后想扩大规模也不会受到制约,直接去租更大的厂房就行了。” “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了?”叶思文问。 “嗯!”马欣惠兴奋的说,“这是个好主意,顺带把远洋商号建立总部的地点也解决了。你不知道,为了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建立总部,这两天可把我愁死了。” 叶思文也有些得意,心想,这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看来这个远洋商号还真是上顺天命,下应民心啊! “咕咕咕……” 叶思文和马欣惠终于忙完了所有的事情,两人刚刚松弛下来,两人的肚子便很不雅的同时响了起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马欣惠问道。 叶思文看看外面,说:“现在都下午了。” “你也还没有吃午饭?” “忙得都忘了!”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开口:“我们……” 屋里的气氛开始暧昧,叶思文暗道不好,连忙笑着说:“你安排吧!” “那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不知道这个点还有没有酒楼做生意?”马欣惠小声的说。 叶思文说:“我们两家人都开着酒楼,你还怕没有饭吃吗?” “是哦!”马欣惠低声说道,她此时心中却在骂自己,马欣惠啊!马欣惠,你以前的女强人做派在哪里去了?还没和他相处几天了,怎么能在他的面前做出小女人的姿态呢? 别说他们了,为了收购张氏皮革作坊,整个办事点的人都还没吃午饭,一群人正巴巴的等着两位老板给他们安排饭食呢! 叶思文见状,便提议大家一起出去吃饭,以后都在一起做事了,一起吃顿饭还是很有必要的。于是某个人想要和某个人单独出去吃饭,并且培养感情的愿望可耻的失败了。 第二十三章、韩剧套路泡表妹 叶府,唐婉儿正端坐在房间里,面前摆着一堆书籍,她正在一本本的仔细这些书,并且时不时的用小毛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唐婉儿看书看得很认真,以至于背后来了人都不知道。 叶思文突然出现在唐婉儿的后面,大声的问道:“表妹,你在干什么呢?” “啊!”唐婉儿尖叫一声,然后她现是她的表哥在吓唬她,拿起一本书便朝叶思文的身上招呼,娇嗔道:“表哥,你真是太讨厌了,干嘛吓人家?” 叶思文拿起唐婉儿面前的一本书问道:“你在看什么书呢?是不是《西厢记》啊?” “才不是呢!”唐婉儿不屑的说。 叶思文随便的翻了翻自己手上的书,然后惊讶的,问道:“你平时都看这些玩意?”叶思文手中的是一本徐光启翻译的《几何原本》。 唐婉儿得意的说:“当然,我这里还有好多书呢!有《九章算术》、《齐民要术》、《徐氏庖言》、《农政全书》、《泰西水法》……” 唐婉儿一口气说了几十本科学著作,听得叶思文的头都大了,他问道:“这些书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唐婉儿说:“都是在姑父的书房里借的,姑父平常最喜欢看这些闲书了。” 叶思文郁闷,难道自家老爷子还是个科学爱好者? “你看这些书干什么?不会是想当科学家吧?”叶思文无奈的问道,莫非自己真的一语中的,唐婉儿真的是居里夫人的前世? 唐婉儿说:“我只是比较感兴趣嘛!科学家是什么家?用来干什么的?” “嗯!科学家呢就是专门研究各种事物的人,就像你研究这些书一样。”叶思文打着哈哈。 “那好,我就当科学家了。”唐婉儿得意的说。 叶思文嘿嘿傻笑,说:“你随意。” “叶财呢?怎么我一回来就没看见他啊?”叶思文岔开话题。 唐婉儿说:“大管家去城南的工地上了,是你自己交代的啊!怎么你忘了啊?” 叶思文讪笑,说:“那我去城南的工地上去找他商量一点事情,你自己慢慢学习啊!争取早日成为一个真正的科学家。” “真是的,刚刚回来就又要出去。自从前天晚上之后,这两天我都没有见过你。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啊?”唐婉儿低声的抱怨道。 “我没有不想见你啊!我这两天真的很忙嘛!”叶思文小声的解释,提起前天晚上的事情,他的脸都红了。 唐婉儿嫣然一笑,娇嗔道:“不用解释啦!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当然不会拖累你,可惜我不会做生意,不能做你的帮手。”说到这里,唐婉儿的语气中已经有了些酸溜溜的了。 “我去找大管家了!”叶思文借口逃离了现场,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本来没什么的事情,几句解释,反而会越描越黑。 “早点回来,晚上我给你炖了汤。”唐婉儿在叶思文的身后喊道。 叶思文在马车中感慨,自己真是有点无能,连两个女人都搞不定,真是不知道别人三妻四妾是怎样做到的。 不多时,叶思文便来到了南城外的工地上,叶财正满头大汗的指挥者工人们拖一根大木头。看见少爷来了,连忙丢下手里的活计来见少爷。 叶思文看着满头大汗的叶财,真心的说道:“大管家,你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叶财摇着头说。 叶财带着叶思文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工地上到处都是光着膀子的工人,喊着号子,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有钱好办事,叶财一口气招了一百多个工人做工,工程进度大大的加快。 工人们干活极为卖力,叶思文走了一圈,居然没有看见一个人在偷懒,他对叶财说:“大管家,你请的工人们不赖嘛!挺卖力的。” 叶财矜持的笑了笑,说:“少爷谬赞,小人只是换了一种工钱的算法而已。” “哦!这个很重要吗?”叶思文不解的问。 叶财说:“以前算工钱,都是按照做工的天数来算,这就不免有人磨洋工,凑天数,不仅工程进度受损,还要多付出许多工钱。于是小人就想了一个办法,让人去度量他们做的事情,做多少事情给多少钱,你要磨洋工也行,那可就没钱拿了。” 叶思文那个汗啊!这不是计件制吗?居然是明朝的一个管家想出来的,不过大概没有得到很好的推广,遗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大管家,你这个主意很好,以后工厂里也可以采用这种计算工钱的方法。”叶思文突然想到,工厂里若是采用计件制,产量一定可以大大的提高。 在工地上呆了一会儿,安排了一些事情,叶思文便跑到虎威营的营地里面去看了看。看见士兵们正在马跃和谢威的带领下,专心的操练着,叶思文便没有去打扰他们。想到唐婉儿还嘱咐自己早点回去喝汤,叶思文便带着一干下人回了家。 刚回到家,叶唐氏的丫鬟杏儿便找到了叶思文,告诉叶思文有重要的客人来了,让他马上去客厅。 “二弟,真是的,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来了?要是早点打招呼,你姐夫就推迟两天进京,你们兄弟也好见上一面,谈点正事。” 叶思文连来到客厅外面,就听里见里面叶唐氏正在说话,看来是叶唐氏的弟弟、唐婉儿的亲爹来了。也可以说,是叶思文的准老丈人来了。 叶思文硬着头皮走进客厅,看见一个英俊的中年人正坐在客厅的上,唐婉儿笑眯眯的陪在他的身边,叶唐氏陪着他他叙话,想必此人便是叶思文的准老丈人了。 “文儿回来了,快来,陪你舅舅叙话。”叶唐氏看见叶思文,连忙将他拉了过来。 叶思文行礼,道:“小侄见过舅舅。” 叶唐氏的弟弟叫唐先瑞,官至都察院左都御史,为官多年的他,养成了温和的性格,他笑眯眯的向叶思文说:“文儿不必客气,快来,坐在舅舅的身边。” “是,舅舅。”叶思文走到唐先瑞的身边坐下,一坐下,叶思文便感觉到不自在,他被唐先瑞看得麻,他的眼神哪里是舅舅看外甥,分明是老丈人看女婿嘛! “若是我没有记错,文儿今年该满二十二了吧!”唐先瑞笑眯眯对叶思文说道。 不待叶思文开口,叶唐氏接口道:“二十二是文儿的实岁,虚岁都二十三了。” “文儿都二十三了啊,婉儿今年也十九了吧,都不小了啊!可得抓紧咯!”唐先瑞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唐婉儿和叶思文。 唐婉儿挽着唐先瑞的手,娇嗔道:“爹……” 唐先瑞笑着说:“文儿的事情,我都听姐姐给我说了,等到今年一过。就把你们的亲事定下来吧!免得夜长梦多。” 叶思文郁闷,敢情这舅舅是来催促自己和唐婉儿结婚的啊! 见叶思文不说话,唐先瑞又说道:“文儿,听说你不准备参加科考了,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叶思文干巴巴的说。 “唉!”唐先瑞叹了一口气,“其实不做官,倒是挺好的。我时常羡慕姐夫,辞官归古,在家治学,想想都惬意。等这一任官当满,我就想皇上告老还乡,在家清闲几天。” 叶思文心中嘀咕,你姐夫整个一奸商,还治学?别开玩笑了。 “二弟,你这次又要去什么地方任职?”叶唐氏关心的问道。 提起这个,唐先瑞更沮丧了,他说:“这次出来是奉命去查江南的赋税,也是老问题了,江南的茶商、盐商、海商关系错综复杂,他们要不常年拖欠税款,要不就直接走私,侵吞了不少的赋税。圣上这次下了死命令,若是我在任期内不把赋税收起来,就等着致仕回家。” “怎么摊上这么一个苦差事?”叶唐氏皱着眉头问道。 唐先瑞叹气,道:“阉党刚刚诛灭,朝廷的党争又起,好的差事都让朋党们瓜分了。我不属于任何一党,这苦差事自然就落到我的头上了。” 叶思文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插嘴道:“舅舅这次去江南,可得小心一些。” “江南的事情,文儿也知道一些?”唐先瑞问道。 叶思文说:“侄儿只是听说江南的富商们无法无天,甚是凶恶。侄儿是怕舅舅去了江南,触动了那些富商的利益,他们会对舅舅不利。”叶思文隐约记得,明末的时候,崇祯皇帝派出去什么盐监、茶监,经常被当地的富商弄死,端的是无法无天。 “这点倒不必担心,再怎么说我也是朝廷命官,他们就是在无法无天,也不敢对我下手的。”唐先瑞自信的说。 “那是侄儿多虑了。”叶思文说,毕竟唐先瑞代表的是皇帝,谅那些个富商也不敢轻易的对一个朝廷命官做什么。 叶唐氏说:“二弟,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婉儿可都一两年没见你这个当父亲的了。” 唐先瑞苦笑,道:“姐姐,我可不像姐夫那样,是闲云野鹤。我身负皇命,岂能说走就走,说停就停?今晚住一晚,明天早上就得离开。” “怎么这么急?”叶唐氏嘀咕道。 唐先瑞说:“我急,皇上更急。自家几个人,我也不瞒着你们,国库今年只收上来了一百万两银子,户部早就没银子了,朝廷的财政全靠皇上的内帑支持。全国的军队都欠饷,就连九边的饷银都已经欠了几个月了,若是再挖不出来一点银子,国家可就危险了。”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说:“国事艰难啊!” “唉!你们看我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朝上面去了。”唐先瑞自责道,“一家人在一起谈论什么国事,我们还是来谈论一下文儿和婉儿的婚事吧!” “爹!”唐婉儿脸蛋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唐先瑞拉着唐婉儿的手,说:“婉儿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和你表哥都不小了,该自己有个家了。” “对啊!你们不急,我可急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叶唐氏笑着说。 “姑妈!你们再说我可生气了。”唐婉儿撅着小嘴说道。 唐先瑞可不管,他对叶唐氏说:“姐姐,他们俩的婚事,你和姐夫还得多费点心思。你也知道,人在朝廷,身不由己。我恐怕明年顾不上给婉儿办婚事,到时候还请姐姐和姐夫多多担待。” “弟弟你且用心做官,其他的事情不用考虑,姐姐和姐夫省得,定然不会让你的宝贝女儿受委屈的。”叶唐氏笑眯眯的说。 叶唐氏姐弟俩谈论的主角——叶思文和唐婉儿,他们一言不的听着长辈安排他们的婚事。唐婉儿羞得低下了头,两只手不停的摆弄着衣服上面的吊饰。叶思文则埋着头,一个劲的往自己的肚子里灌茶,似乎他很干渴一般。两人不时的对望一眼,情意绵绵。 叶唐氏姐弟俩许久没有见面了,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讲,叶思文和唐婉儿都插不上嘴,便借故离开了。 叶思文和唐婉儿并排走在后院的回廊上,唐婉儿突然抓住叶思文的手,问道:“表哥,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当然愿意。”叶思文不置可否。 “为什么愿意呢?”唐婉儿促狭的问道,“总该有个原因吧!” “因为你很好啊!”叶思文木木的说了一个愿意,遇上感情问题,叶思文聪明的脑袋似乎会短路。 唐婉儿睁大眼睛看着叶思文,不甘心的问:“就这么一个原因吗?” “还有,你美丽大方,温柔娴淑。”叶思文继续编造理由,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唐婉儿有些生气了,表哥怎么变得这么不解风情?难道是跟老和尚念经念傻了。 叶思文呆呆的问:“那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哼!”唐婉儿冷哼一声,“真是太气人了,不和你说了。”唐婉儿说完,放开叶思文的手,扭头跑了。 叶思文心中偷笑,他好歹看过几部韩剧,勉强知道怎样讨女孩子欢心。他撵上唐婉儿,拉住唐婉儿的手,说:“表妹,让我来告诉你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为,我爱你!” 叶思文的身上起鸡皮子疙瘩了…… 第二十四章、解除海禁动议 叶景出门之后,先从6路到了德州,然后取道京杭运河,乘船进京。([ 用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达虎踞龙盘的京师。 叶景在客栈中休息了一天,便急不可耐的带着重礼去拜会当朝户部侍郎程国祥。程国祥和叶景是同一届进士,以前又同在大理寺任职,很有些交情。 程国祥乃是一部侍郎,可谓位极人臣,一般人想见,那是难上加难。但是叶景的名剌递进去之后,没过多久,程国祥竟亲自跑出来迎接。想当年,程国祥被阉党打压的时候,还是叶景仗义执言,才挽救了程国祥的政治生命,为此,叶景连官都丢了。 程国祥拉着叶景的手,热情的说道:“文扬(叶景的字)兄,小弟都想死你了。”程国祥在叶景面前口称小弟,可见他对叶景的尊重。 “我也很想仲若贤弟啊!”叶景客气道。 “文扬兄请进,我们到屋里说话。”程国祥不由分说,拉着叶景进了客厅。 下人为客人奉上茶,叶景品了一口,高兴的叫了一声好,说:“是上好的毛尖峰,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味。” “文扬兄,这可是小弟专门备着等你来品的。”程国祥笑着说道。 叶景拱手,说:“仲若贤弟费心了。” “不知道文扬兄此次进京住在什么地方?”程国祥关心的问道。 叶景说自己住在客栈中,程国祥当场就恼了,这不是看不起兄弟吗?立马让下人去把叶景的东西搬回来,让叶景住在自己的家里。叶景知道程国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也就没有推迟。 两人先是叙旧,想起以往阉党当道的日子,两人都是颇多感慨。 程国祥知道他这个恩人的性格,那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今天来拜会自己,那一定不是来找自己叙旧的,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自己商量。 程国祥见叶景不开口,于是便主动问道:“文扬兄此次进京所为何事啊?” “兄弟今天来,是给贤弟添政绩的。”叶景笑得很神秘。 程国祥矜持的笑了笑,说道:“文扬兄多年不在官场,可官场里的东西倒是没有落下。你就别绕弯弯了,直截了当的给小弟说了还不成吗?” 叶景问道:“仲若贤弟,你身为户部侍郎,可知当今朝廷最缺什么?” 程国祥的笑容僵住了,摊摊手,说:“那还用说,当然是银子。也不瞒着你,今年户部只有一百万两的进项,若不是当今圣上拿出内帑救济,朝廷可就真的揭不开锅了。” “那你们想到办法没有?”叶景皱着眉头问道,其实他也没有想到朝廷的财政居然紧张到快要揭不开锅的地步了。 程国祥说:“还能有什么办法?老办法,派人去查江南的赋税。这不刚把你的小舅子唐先瑞派去江南吗?” “先瑞去了江南查赋税?”叶景的眉头紧锁。 程国祥叹了口气说:“是啊!朝廷内部党争严重,肥缺都被各个党派的人瓜分了。像江南税务司衙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地方,就只有派先瑞这种四六不靠的人去了。” “先瑞此去江南,前途莫测啊!”叶景担心的说。 程国祥摇着头说:“不仅如此,圣上还给先瑞下了死命令,命他三年之内必须查清楚江南的赋税,否则就致仕回家。” “谁出的馊主意,他是不是和先瑞有仇啊?”叶景愤怒了,“江南的赋税,别说三年了,就是三十年,也不能查出个所以然。那些个盐商、茶商、海商,可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先瑞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能斗得过那些奸商?” 程国祥劝道:“文扬兄不要动怒,派先瑞去查江南赋税,查出来了就是大功一件;查不出来,那也不是什么杀头的罪名,最多不过就是致仕回家。等两年风平浪静了,再出来做官就是。” 叶景还在兀自生气,唐先瑞不仅是他的小舅子,更是他未来的亲家。亲家公被人阴了,由不得叶景不生气。 程国祥见叶景生气,便岔开话题:“文扬兄不是说要给小弟添政绩吗?说来听听吧!” “唉!刚才光顾着生气,连正事都忘了。”叶景说,“事情是这样的,犬子思文和一群朋友一起开了一家商号,想要做远洋贸易,怎奈朝廷严令禁海,片板不得入海,生意便停顿了下来。” 程国祥笑了,说:“文扬兄是想让小弟上书劝皇上解除海禁吧!我也研究过远洋贸易,是一个十分赚钱的行当,若是办成了,倒是一桩政绩。” “正是,若是能解除海禁,我们定当按章纳税,为朝廷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也可稍解朝廷的燃眉之急。”叶景说道。 程国祥说:“文扬兄,实不相瞒,这事情有些难度,成功的几率很小,小弟也只能尽力而为。能成则成,不能成,还望到时候文扬兄不要怪罪于我。” 叶景笑着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们把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做了,成与不成就只有看天了。” “那好,文扬兄先去客房休息,小弟这就去写奏折,争取早点让圣上知道这件事情。”程国祥倒是一个急性子。 “那就有劳仲若贤弟了。”叶景拱手道。 第三天早朝的时候,程国祥的奏折终于拿出来讨论了。 不满二十岁的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对下面的群臣说道:“众位卿家,朕昨日收到一份奏折,所奏之事是解海禁,众位卿家对此有什么意见?” “启禀圣上,臣认为不妥,禁海是祖上定下来的,岂能轻易解除?”一个大臣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反对。 “可是奏折上说,解海禁,行海商,可收取税银,增加户部收入。”看来崇祯还是有些倾向于解除海禁的。 一个年长的大臣出班,摇头晃脑的说:“启禀圣上,臣下认为解海禁,行海商,虽然能暂时增加一些收入,可是这无异于饮鸩止渴,不可取啊!圣上。” “x大人,解海禁,行海商,怎么会是饮鸩止渴?只要解除海禁能为朝廷增加收入,我们为什么不去试试呢?”一个大臣反问道。 老大臣嗤之以鼻,说:“解海禁,行海商,自然是饮鸩止渴的做法,禁海是为了干什么?禁海是为了阻挡海盗侵犯沿海,若是不禁海,海盗便可以大摇大摆的上岸涂炭生灵,实在是不可取啊!再说行海商,商人逐利,若放任他们在海上进行贸易,恐怕他们便会和后金贸易,以经商之名,行资敌之实。”老大臣一字一顿,摇头晃脑,说得很有味道,看起来正义凛然,其实他老家的人就干着走私的勾当。 程国祥和他的上官户部尚书是通过气的,见有人反对,户部尚书便出来说道:“启禀圣上,臣下认为,朝廷可专门成立一个衙门来管理海商事宜,收取税银、查处走私、查处资敌等……” “启禀圣上,臣下认为不妥,新开一个衙门,又要增加一部分财政开支……” 还不等户部尚书的话说完,一群人便跳出来反对,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没了。反正都是说解除海禁害处的,而且越说越严重,简直都要成了今天解海禁,明天便亡国了。 出来反对的都是江南籍的官员,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们老家的亲戚们都干着海外走私的勾当。若是朝廷真的成立一个衙门来管理海外贸易,那么他们的利益必然受到影响,不能同意,坚决不能同意,反对,坚决反对,往死里反对。 不过也有那喜欢看江南籍官员吃瘪的北方籍和内6籍官员,他们纷纷跳出来支持解除海禁,开设一个管理海外贸易的衙门。 “启禀圣上,臣下认为不妥……” “启禀圣上,臣下认为可开海禁,为朝廷增加收入……” “启禀圣上,海禁坚决不能开……” …… 一时间,偌大的朝堂变成了菜市场,朝臣们分成三派。一派反对,一派支持,一派打酱油。反对派和支持派互相喷着口水,打酱油派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小声的讨论着昨晚上去哪里逍遥了一番。 看着朝堂上吵吵嚷嚷,崇祯皇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每次上朝,这些大臣们都要吵上一架才甘心呢? 等到朝臣们吵累了,崇祯帝才又话:“程爱卿,这个奏折是你呈上来的,说说你的意见吧!” “启禀皇上,臣下要弹劾程侍郎!” 还不等程国祥出班,一个相当敬业的御史便跳出来弹劾程国祥。 崇祯皇帝皱了皱眉头,有些忿怒的问道:“你要弹劾程爱卿什么?” “启禀皇上,臣下弹劾程侍郎妖言惑众,侮辱圣听,不尊祖先!”小御史够狠。 另外一个和这个御史不对付的御史也跳出来,道:“启禀陛下,臣下弹劾x大人,弹劾他污蔑程侍郎。” “启禀圣上……” “启禀圣上……” 朝堂上又乱了…… 程国祥和上官户部尚书对望一眼,都是暗自摇了摇头,知道这件事算是黄了。这帮杀千刀的大臣,再好的事情拿来给他们议,也议不出个结果来。他们擅长的事情,不过是互相攻讦罢了,为国为民那是皇帝老儿的事情。 看着互相攻讦的朝臣,崇祯皇帝终于不耐烦了,他的贴身太监王承恩扯着尖锐的嗓音喊道:“退朝!” 叶景正在程府中品茶看书,看见程国祥愁眉苦脸的走进来,他笑着说:“仲若贤弟,让我来猜猜你为何事烦忧。” “哪还用猜吗?”程国祥无奈的说道。 叶景说:“仲若贤弟不必灰心,我早就料到不会这么容易。朝中多为江南籍的官员,他们老家的人,哪个不干点走私的勾当?我们提出解除禁海,征收税银,必定触犯他们的利益,他们想不跳出来反对都不行。” “这些官员,当真是可恶。”程国祥激愤的说道,“文扬兄,你看看现在的朝廷都快成什么样子了。大小官员,都只知道以权谋私,贪污**,结党营私,在上则蒙蔽圣听,在下则与民争利,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仲若贤弟噤声,小心隔墙有耳。”叶景连忙阻止程国祥飙。 程国祥不住口,反而继续说道:“现在朝堂上尽是小人当道,像文扬兄这样有大才的人,居然被排挤出了朝堂……” “仲若贤弟!”叶景打断了程国祥的话,“枉议朝政,可是死罪。” “唉!”激情高昂的程国祥软弱下来。 叶景说:“其实,朝臣们再怎么反对,我们都可以不在乎。关键还在于皇上怎么想,皇上要开海禁,无论朝臣们再怎么反对也无济于事。仲若贤弟可知道当今圣上的想法?” 程国祥说:“当今圣上当真是为国事操尽了心,开海禁能为朝廷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圣上自然是有些心动的。” “只要圣上有这个意思就好。”叶景胸有成竹的说,“这件事情先冷上几天,等我联络一下朝中的旧友,让他们在朝堂上帮你说话。” “也只能如此了。”程国祥唉声叹气的说。 叶景和程国祥忙活了一个多月,开海禁的议案在朝堂上议了三次,每次不是吵吵嚷嚷没有结果,就是程国祥被御史们弹劾,然后支持程国祥的御史反弹劾,总之,每次动议都是无疾而终。 程府的后堂,程国祥对叶景说道:“文扬兄,小弟看此事还是作罢吧!这一个多月,小弟都被御史们弹劾了无数次了。” “罢了、罢了,站在我们对立面的官员太多,根本不是我们能撼动的。我看我还是趁早收拾东西回家吧!”到了此时,叶景也是有心无力了,从家中带来的钱财大把的撒了出去,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程国祥听叶景要走,连忙挽留:“文扬兄,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就在小弟这里多住几日。想来这一个月忙于朝事,也没有好好的陪文扬兄叙话,明天小弟就去告假,回来陪文扬兄好好的游览一下京城。” 叶景笑道:“我都在仲若贤弟家白吃白喝一个月了,若是还赖着不走,弟妹该拿鸡毛掸子赶我走了。” 程国祥知道叶景去意已决,便不再挽留,说道:“既然这样,小弟这就去安排酒宴,今晚上为文扬兄践行。” 第二十五章、还是老婆可靠啊 相对于叶景这两个月的无奈,叶思文可以说是春风得意,虎威营的士兵已经训练得有模有样了,在叶思文和马跃等人的狠操下,有那么一点军人的味道了;远洋商号频繁出手,继张氏皮革作坊之后,又6续的收购了一些其他的产业,叶思文和马欣惠还往日照跑了一趟,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买了四艘半旧的海船,用重金招募了一些有航海经验的水手,勉强算是有一支自己的船队了;皮革作坊已经搬到南城外的厂房里面,原来的地方被夷为平地,准备修建一座金碧辉煌的总部。〈 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叶思文筹备的香皂厂和玻璃厂终于投入生产了,由叶财担任两个厂的厂长。 香皂厂采用流水线生产,每个工人只负责一个工序,所以香皂厂里的工作相对简单,工人大多数是虎威营士兵们的家里人,这也算是一种安定虎威营士兵的方法,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玻璃厂的工人是用重金从各个瓷器厂里挖来的老师傅,都是经验丰富的制瓷工人,很容易便学会了玻璃的制作方法。 远洋商号的临时办事点内,马欣惠和叶思文相对而坐,马欣惠酸溜溜的说:“叶公子,你可不厚道啊!香皂和玻璃这么赚钱的行当,居然没有远洋商号什么事。” “那是我家老爷子的产业,我可不敢动。”叶思文一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马欣惠促狭的说:“不如这样,我们出钱,把你家老爷子名下这两座厂买下来怎么样?” “你想都不要这样想。”叶思文说,“我家老爷子又不缺钱,他才不会把这么赚钱的行当拱手相让呢。”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马欣惠娇声说道。 马欣惠一副我懂你的样子,让叶思文有些毛骨悚然。这两个月他和马欣惠感情那是突飞猛进,马欣惠和叶思文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是揭开面纱和叶思文说话了。 叶思文唯唯诺诺的说:“嗯!我们谈点别的,谈点别的……” “不就是开个玩笑吗?看你那小家子气的样子。”马欣惠嗔怪道。 叶思文连忙绕开话题,说:“你看我们船队也有了,是不是该准备组织一批货物出海啊!老是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啊。” 马欣惠一摊手,说:“好啊!银子拿来啊!” “银子,远洋商号没银子了吗?”叶思文惊讶的问。 马欣惠说:“你堂堂一个远洋商号的大掌柜,商号里没银子的事情都不知道,我真是不知道你这个大掌柜到底用来干什么。” “嘿嘿……”叶思文装傻充愣。 马欣惠无奈的看了看装傻充愣的叶思文,说:“远洋商号账上还有一千两银子,连下个月的工钱都不出来了。” “六十万两银子两个月就没啦?这比烧银子还快啊!”叶思文鼓着眼睛,不可思议的说。 马欣惠手一摊,开始叫苦:“那你觉得呢?四艘海船就是二十万两银子,修建远洋商号总部又支了五万两银子,虎威营五百号人每个月吃喝拉撒睡的开支也不是小数目,再收购几家作坊,账上基本上就没有银子了……” “打住,打住,你别在我面前叫苦行不,你直接说怎么办吧!”叶思文连忙制止了马欣惠的流水账。 “嘻嘻!”马欣惠在心里狡黠的笑了笑,她比较喜欢看叶思文在她的面前吃瘪。 马欣惠一撇嘴,说:“还能怎么办,继续往里面投银子呗。我已经准备了二十万两银子,你也准备二十万两银子吧!” 叶思文苦着脸说道:“二十万两银子,你当是萝卜白菜啊!这样吧!你看我值多少钱?你直接把我卖了吧。” “别啊!”马欣惠说,“你可别在我面前哭穷,济南城第一富商的儿子还会没有钱?你别逗我了。” 叶思文苦笑,说:“我家是有几个糟钱不假,可问题是,钱它不是我的啊!钱是我家老爷子的,老爷子现在不在家,你让我上哪里给你找银子去。” “我不管,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我明天要见到银子。”女强人马欣惠居然耍起了小女人蛮横无理的那一套。 叶思文挠挠头,说:“好吧!我去想办法。” 叶思文回家,先去账房里转了转,委婉的表示自己可不可以支一点银子用。账房管事也很委婉的表示,一千两以下,少爷你随便取用,数额太大了,那得要老爷的肯,否则一两银子也没有。 垂头丧气的叶思文又找到叶唐氏,叶唐氏也是表示爱莫能助,银子都是老爷一手管理,她个妇道人家不好插嘴。 叶思文最好来到唐婉儿的房间里,唐婉儿正认真的看书学习呢,见叶思文垂头丧气的走进来,问道:“表哥,你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吗?” “做生意缺点钱。”叶思文随意的说。 唐婉儿关切的问:“缺多少?” 叶思文伸出两根手指头。 “是两千两银子吗?我这里有,你拿去用吧!”唐婉儿豪爽的说道。 叶思文无语,说:“要是缺两千两银子,我能这么无奈吗?随便在那里也可以找到这点钱啊!” 唐婉儿一副你放心的样子,说:“那是多少?难道是两万两银子,我也能凑出来。” “二十万两银子。”叶思文无奈的说,“急切间,哪去找这么多银子啊!” 唐婉儿也被叶思文报出来的数目吓了一跳,说:“怎么要这么多啊?” “唉!不和你聊了,我得去找银子了,否则明天马家小姐非得把我拿去卖了不可。”叶思文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唐婉儿在叶思文的背后叫道,“你不用去找了,我这里有。” 叶思文回过头,抓住唐婉儿的手,说:“表妹,你没骗我吧!你真的有二十万两银子。” “哎呀!你抓疼我了!”唐婉儿抽回双手,嗔怪道。 接下来生的事情让叶思文目瞪口呆,相当无语。 唐婉儿走到她的梳妆台前,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锦楠盒子,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大叠背书银票,数了两百张,递给叶思文,说:“给你,这是二十万两银子,不过这只能算我借给你的,你要记得还我哦!” 叶思文没有接唐婉儿递给他的银票,而是指着锦楠盒子和梳妆台抽屉,问道:“你平时就把钱放在这里?”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唐婉儿眨着眼睛问道。 叶思文瞬间凌乱,看样子唐婉儿手中足有几十万两银票啊!难道她不怕有小偷吗?就算没小偷,难道她不怕家贼吗? 唐婉儿见叶思文不接,着急的说:“表哥,怎么了?快接着啊!” 叶思文不可思议的接过唐婉儿手中的银票,随手翻了翻,全部都是他舅舅唐先瑞的背书银票每张一千两,两百张正好是二十万两。 “这些钱你是从哪里来的啊?”叶思文不经意的问道,在他的心目中,这些钱只有一个来路,就是唐先瑞贪污的。 唐婉儿说:“这些钱都是我们唐家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所以这些钱都是……”说到这里,唐婉儿有些不好意思了,用细弱蚊吶的声音说道:“这些钱都是我爹给我准备的嫁妆。” 看来是错怪老丈人了,叶思文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不过他随即又感慨,未来的老婆连自己的嫁妆都肯借给他当本钱,看来世界上还是老婆最可靠啊! 叶思文将银票放进自己的怀里,假兮兮的问道:“表妹啊!这些钱的利息怎么算?” “去你的!”唐婉儿故作生气的说,“你再说这些没用的,我可就不借给你了。” “嘿嘿……”叶思文傻笑,“那就谢谢表妹了。” 唐婉儿哼了一声,歪着头说:“要真的想谢谢我,那就多找点时间陪陪我吧!成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几天都看不见人影。” “是、是……”叶思文诺诺连声,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看来唐婉儿大有向怨妇展的可能啊!得早点制止才行。 叶思文最近的确是挺忙的,远洋商号、虎威营、工厂,这几个地方都才刚刚起步,没有他的关注可不行。他每天是忙了这头忙那头,脑袋都忙大了一圈,哪还有时间陪未婚妻聊天打屁,卿卿我我。 “表妹,今天我哪里也不去了,专门陪你看书。”叶思文觉唐婉儿有向怨妇展的潜质之后,便决定花点时间来陪陪她。 “真的吗?实在是太好了!”唐婉儿听叶思文主动提出来陪她看书,高兴地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叶思文将两百张银票往马欣惠的办公桌上一拍,说:“二十万两,一分不差!” “你昨天不是说你没钱吗?”马欣惠揶揄道。 叶思文说:“你可别不信,这些钱都是我借来的,可不能乱糟蹋了。” “哟!不错嘛!”马欣惠看了看银票,酸溜溜的说,“真是羡慕叶公子啊!家有贤妻,二话不说就拿出二十万两银子给你折腾。” “别胡说啊!”叶思文解释道,“这可都是我表妹借给我的钱,可不能瞎折腾。” 马欣惠没好气的说:“我知道是你表妹借给你的钱,这背书上都写得清清楚楚呢!可惜啊!我是个穷人,帮不了你。” 叶思文暗暗叫苦,这马欣惠怎么老是喜欢挑起来暧昧的话题啊? “还是说说我们第一单生意怎么做吧!”叶思文岔开话题。 提起正事,马欣惠收起戏谑,说:“第一次生意,我们还是求稳的好。运出去的货物还是老三样,陶瓷、丝绸和茶叶。目的地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东瀛,一个是吕宋。我个人认为还是走东瀛的路线好,虽然去吕宋的利润更大,能带回来的货物也更丰富,但是吕宋的航线一直被郑家把持着,过去须得缴纳一笔不菲的过路费,否则连船带货都回不来。” “那就走东瀛路线呗!等到我们的水师练成了,再去把郑家灭了,走吕宋路线。”叶思文自信满满的说。 马欣惠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叶思文,说:“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你,你是商人,又不是军人,为什么对练兵打仗有那么浓厚的兴趣?” “你以后会懂的!”叶思文意味深长的说道。 马欣惠当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知道历史走向,他知道不久的将来,将会是一个大乱世,乱世之中,什么金银财宝、娇妻美眷都是假的,只有手中的兵,那才是真的。叶思文未雨绸缪,就是想要华夏沦丧、举国为奴的历史不再重演。 “懒得管你。”马欣惠撇着嘴说道,“你把银票拿到账房里面去,在我眼前显摆个什么劲?” “好!”叶思文把桌子上的银票收了起来。 马欣惠似乎想起了什么,说:“我们俩得分一下工,不然你整天游手好闲的也不是个事是吧!” “怎样分工?”叶思文问道,他心中那个委屈,自己整天游手好闲吗?分明忙得头都大了一圈了嘛! 马欣惠说:“你以后主要负责安全、运输、后勤三个环节,我来负责销售、采购、财物、人事这四项。” “没问题!”叶思文很爽快的回答道。 马欣惠一愣,她以为自己提出独揽财物和人事两大权利,叶思文多少会表现出一点不满意,没想到叶思文居然如此爽快,这倒让马欣惠有些措手不及了。马欣惠随即暗喜,叶思文如此爽快是不是表明他很相信自己吗?这是好事啊! 马欣惠哪里知道,叶思文这种行为说小了那是胸无城府,说大了那是他啥也不懂,瞎折腾呢。其实就算让叶思文管财物和人事,他也管不了,为啥?专业不对口啊!可是让他管安全工作,那可是他的专业,他的强项啊!物尽其用,他岂有不爽快答应的道理?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啊!“叶思文起身告辞。 “嗯!你走吧!”马欣惠嗯了一声,便埋头工作起来,临到叶思文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才又说:“你等会顺便帮我把负责采购和销售的人找来,我有事情和他们商量。”敢情马欣惠把叶思文当成跑腿的秘书了。 尽管马欣惠把叶思文当成了秘书,但是大大咧咧的叶思文一点也不在意,屁颠屁颠的跑去找人。 第二十六章、千金易得,玻璃难求 一个穿着护具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在虎威营的校场里肆意的奔驰,时不时的做出一点花哨的动作,似乎玩得很惬意。〔<〔 男子一直玩到骏马满身大汗的时候,他才将马骑到阅兵台前面,纵身跳了下来。 马跃从阅兵台上下来,说:“叶大哥的骑术可是越来越精湛了啊!” 骑马的男子脱掉身上的护具,正是叶思文叶大公子,自从马欣惠提出两人分管各个部门之后,叶思文便从繁忙的商业运作中解脱出来,跑到虎威营里向马跃学习马术。 “哪里,哪里,比起你老弟,我还差得远啊!”叶思文谦虚的说。 马跃说:“叶大哥上马五天不到,就能操控自如,的确令小弟佩服啊!” “你们两人别互相吹捧了好不好?真恶心!”谢威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叶思文和马跃同时哈哈大笑起来,马跃说:“好,我们不说骑马的事情了。”停顿了一下,他又说:“免得伤了有些人的自尊……” “是啊!真是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有的人一上马就会被马摔下来,真不知道是马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叶思文笑呵呵的帮腔。 “哼!”谢威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叶思文和马跃这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叶思文口中的那个人正是谢威,也许他真的没有骑马的天分,每次练习马术,马都会很配合的把他摔在地上,如此几次,搞得谢威看见马就流冷汗。 叶思文走到谢威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老气横秋的说:“谢威啊!不学习马术怎么行呢?你还得加倍努力才行啊!” “是啊!”马跃也故作老成的说,“谢威兄弟啊!你可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啊!不懂的地方就多问问嘛!我定然会倾囊相授的。” “你们两个……”谢威指着两个调侃他的家伙说道,“算你们狠!” 三人又调笑了一番,叶思文说:“都快要三个月了,不知道你们的训练的成效怎么样。” 马跃胸有成竹,说:“空口无凭,谢威,把队伍拉出来让大哥瞧瞧。” “得令!”谢威拿起鼓槌,把阅兵台上的大鼓敲得震天响。 随着鼓点声的响起,在各处训练的士兵纷纷跑到阅兵台前面集合,根据各连、各排、各班,迅的排列整齐,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报数声。 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队伍便集合完毕,今日的值日官二连连长阎虎跑步出列,向台上的几个大佬敬礼:“报告营长,虎威营集合完毕,应到五百人,实到五百人,请营长指示。” 马跃抬手回礼,说:“入列。” 阎虎退入队列之中,谢威吼道:“稍息,全体都有,向左转,目标,围校场齐步走。” 随着谢威的命令声,队伍整齐的做着这些动作,然后便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整个过程没有出一点其他的声音。 看着整齐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叶思文裂嘴笑道:“不错,有点样子了。” “怎么样,我们还不赖吧!”马跃得意的笑着。 叶思文摇摇头,说:“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有战斗力,可不要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要不要试试?”谢威不服气的说,“看看我们训练的士兵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好”叶思文当即响应,“你们选十个训练中出类拔萃的,让他们来和我的贴身保镖过过招,若是他们能在我的贴身保镖的手下走过五十招,我就承认你们真的是训练有素,否则你们可就真的是银样蜡枪头咯。” “大哥可不要托大,这帮小子中可真有几个厉害的人物。”马跃“好意”提醒道。 叶思文冷笑,向身边的一个汉子说:“石金锋,你去和他们练练。” “师傅,这不是明摆着让我欺负人吗?”石金锋挠着脑袋说。 叶思文假意呵斥道:“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石金锋一抱拳,向马跃说:“马公子,把你的人拉出来练练吧!” 马跃和谢威对视一眼,谢威立即让队伍停下,从中挑了十个人出来。十个人中,五个连长赫赫在列、还有五个训练冒尖的排长,他们平时的训练都很刻苦,格斗技能掌握得很好,都是个顶个的能打的好汉。 战士们听说有人要同时挑战他们中的前十名,都来了兴趣,纷纷围观,为他们的战友加油叫好。 石金锋的对手,十个虎威营中的顶尖人物,他们整齐的站着,用不可一世的眼光看着石金锋。他们以为自己接受了几个月的刻苦训练,学了几招一招制敌的方法,自己就天下无敌了,根本不把石金锋这个中年大叔放在眼里,十个打你一个,那还不跟玩似的啊! 石金锋脱掉外衣,慢慢的走到十个人的面前,说:“你们一起上吧!免得浪费我的时间。” 这人太嚣张了,扁他!十个人将石金锋围在中间,摆开架势,准备开打。 打斗的过程就不赘叙了,十个人中,除了二愣子李大憨在石金锋手下过了五招,其余人都在石金锋的面前走不过一招。 看着躺在地上的十个人,石金锋穿上自己的外衣,冷笑一声,说:“一群垃圾!还敢在我面前傲,傲什么傲,爷们傲的时候你们还没生呢。” 十个人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沮丧的站在一边,这事情,太丢脸了。 “哥哥哎!你这不是明摆着拆我台吗?”马跃哭丧着脸说,“这事情太打击士气了,我怕他们从此以后就废了。” 谢威说:“叶大爷,你找个武功高手和这些士兵打,你想把他们往死里坑啊!” “这些士兵傲气冲天,打击一下他们的傲气也是应该的。”叶思文淡淡的说。 石金锋走上阅兵台,向叶思文抱拳道:“师傅,搞定了。” “嗯!不错,你拳法中花哨的东西都没有了,几乎都是一招制敌,大有长进啊!”叶思文摇头晃脑的评论道。 “谢师傅夸奖。”石金锋咧开嘴笑了笑。 叶思文向马跃和谢威说道:“你看,让我这个贴身保镖来给这群大兵当武术教官怎么样?” 马跃和谢威眼睛一亮,异口同声的问道:“此话当真。” 叶思文笑笑,示意石金锋可以开始了,石金锋转过身,面对着阅兵台下面的士兵,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武术教官了。有谁不服的,尽管来找我打一架。还有,刚才被我打倒了的那几个小子,你们还得给我狠狠的练,就你们这水品,出去走镖,就是个送死的命。” 安排好虎威营的事情,叶思文便来到了位于城南外的玻璃厂,今天是第一批玻璃成型的大日子,叶财特意请来叶思文观看。 玻璃厂的工人以前都是瓷器厂的工人,从业经历相当丰富,叶思文给他们的资料都是没有经过实践的理论知识,可是在这帮老匠人刻苦的专研下,从开始学习到动工,十几天不眠不休,终于烧制出了第一炉玻璃。 “出炉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匠人激动的喊道。 第一次烧制出来的玻璃是实验品性质,所以没有多少,只有大大小小十面而已。工人们簇拥着叶思文,让东家看看他们辛苦的成果。 叶思文仔细的看了看十面玻璃,由于原料和加工条件的限制,这几块炉玻璃远没有达到后世那么透明无色,带着些许淡绿色和气泡。可就算是这样,这十块玻璃在这个时代也绝对算得上是上上品。 叶思文想了想,举起拳头,“哗、哗、哗”的将其中的九块玻璃打成了碎片,只留下了一块最大最好的玻璃,然后满意的点点头,一个绝妙的主意已经在他的头脑里出现了。 叶财指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心疼的问道:“少爷,这是为何?” “呵呵!大管家,你不要心疼,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叶思文自信的说道。 叶财说:“少爷啊!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干了五天才做出来的啊!” “把这些玻璃碎片重新回炉,做成形态各异的物品,做成什么好呢?”叶思文想了一下,说,“就做成一套十二生肖,其余的可以做成杯子碟子什么的。” 叶景奇怪了,问道:“少爷,这玻璃不是用来做穿衣镜的吗?” 叶思文说:“做穿衣镜的只有留下的这一块,其余的都要给我做成工艺品,知道什么是工艺品吗?在这里的人都是老烧瓷的了,肯定知道什么是工艺品。” “少爷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吧!”叶财有些无奈的说道,他实在是搞不懂自家的少爷脑袋里在想什么,但是少爷既然这样安排那肯定就他的道理,自己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叶思文又给工人们讲解了一下应该怎样做穿衣镜,当然做穿衣镜只是很简单的事情,可以说微不足道,但是怎样包装穿衣镜,可就是大学问了,叶思文把自己想法给工人们说了,工人们纷纷表示佩服,东家的想法真是太好了。 一个成熟的思想已经在叶思文的脑袋中形成,他回到家中,找来几个能说会道的家丁,给他们一人几两银子,让他们去济南城乃至周边地区传播小道消息去了。 不到三天功夫,济南城以及周边的富豪都知道了,叶家有一面穿衣镜,比先帝在西洋人手中花十万两银子买来穿衣镜还要大,还要精美。 一时间,叶府的门槛都被济南城周边的富豪踩破了。来的人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委婉的表示想要买下这面穿衣镜,钱多钱少都不是问题。甚至连山东巡抚孙元化都派人上门接洽,暗示叶思文,他想把这面穿衣镜买下来,送去京城当贡品。 面对这些富豪也好,官员也好,叶思文都只要一个态度,那就是:这是我家的宝贝,不能卖,卖了上对不起祖先,下对不起后代,他还不想被他们家的人戳着脊梁骨骂呢! 尽管这样,叶思文每天依旧要接待很多来拜访的富豪,先是山东省本地的有钱人,然后是江南那些财大气粗的盐商、茶商、海商,最后连京城的一些达官贵人都派人来拜访叶思文。据长期为叶府提供茶叶的商人说,最近叶府茶叶的消耗量惊人,而且用的全都是几十两银子一两的好茶。 如此过了十多天,玻璃厂里的穿衣镜已经装潢得金碧辉煌,贵气逼人了,十二生肖像也已经制作完毕,叶思文的计划开始进入第二阶段。 正当这些达官贵人、一方富豪的人为买不到穿衣镜而失望的时候。又一个消息传出来了,由于叶公子每天要接待很多的客人,不胜其烦,所以他准备把穿衣镜卖了,图个清净。 失望的达官贵人、一方富豪得到这个消息,立马又屁颠屁颠的跑去叶府,叶府的门槛再次被人踏破。 叶思文告诉这些买主,要买可以,不过你们得公开竞价,价高者得,而且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竞买,先交五百两银子的报名费,再交一万两银子的保证金,这样才能获得竞买的资格。 这样一来,就把那些凑热闹的人赶跑了,只剩下四、五十个十分有实力,而且又志在必得的买主。这些买主中,江南的富豪占了一多半,京城来的达官贵人占了一小半,山东本地的富豪反而最少,只有个位数。 叶景在拍卖穿衣镜之前赶回了家,听了叶思文讲述了他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叶景拍着叶思文的肩膀,说:“真是好样的,你把这些买主的心理把握得很好嘛!达官显贵是因为面子或者说讨好皇上而来的,而那些家里有几个糟钱的富豪们,就是来显摆的。他们都是志在必得,而你又故意藏着掖着,这无意中更增家了他们的好胜心。” “这都是爹教得好!”叶思文把功劳推给了叶景。 其实叶思文的灵感来自于后世的富豪们,为了炫耀自己富足,几千万的豪车买了一辆又一辆,买上亿的豪华游轮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盏只值几千块的灯他们愣是要用上百万去买。事实证明,不论是什么年代,富人们都喜欢炫耀,不为别的,就为了在别人的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你说放着这么好的购买人群,不坑他们坑谁去? 第二十七章,招来羡慕嫉妒恨 想要购买穿衣镜的买主们望穿秋水,终于等到了拍卖的日子。(〔 他们在自家家丁的保护下,怀揣着大额背书银票,或乘车,或坐轿,早早的来到了拍卖的地点。 拍卖的地点在归田园居的二楼大堂,这里已经被改成了一个临时的拍卖行。为了保证拍卖的顺利进行和安全,叶思文调来了一个连的虎威营士兵撒在归田园居的四周。当然这些士兵不是白白拿给叶思文用的,而是叶思文向远洋商号下了订单的。调用一个连的士兵站岗,一天的费用是五百两银子,照马欣惠的说法,这简直是白送。 拍卖的时刻终于到了,穿衣镜被装在一个锦楠盒子中抬了出来,一面小小的镜子,足足用了二十个装备精良的士兵为它保驾护航。 一个士兵小心翼翼的打开锦楠盒子,今天的主角——穿衣镜终于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精美的穿衣镜让这些见过无数大场面的达官显贵、世间富豪都赞叹不已。穿衣镜的镜框用纯金打造,上面雕刻着百鸟、花草、野兽,雕刻精细,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手笔,光是这镜框,恐怕就要值十万两银子;穿衣镜的上方空白无物,照出来的人影清晰无比,如同真人一般;下方是一副手绘的美女扑蝶图,画工精湛,虽然没有题名,但是人们都知道,这幅画绝非一般人所绘。 叶思文走上拍卖台,向下面的富豪们抱拳道:“给位天南地北的朋友,小可叶思文,在这里给大家问好了。” “叶公子好!”下面的富豪们都和叶思文见过面,一起喝过茶,聊过天。 叶思文笑了笑,开始呱唧呱唧的讲了起来,大意就是自己本来不想卖这件宝贝的,但是又被你们烦得没有办法,我家的茶叶都被你们喝贵了,这么多人又不知道该卖给谁好,为了公平起见,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今天无论是谁,只要出的价钱最高,就可以把这宝贝带着。 听了叶思文的讲话,坐在下面的富豪们都矜持的笑了,拍卖场中的气氛也跟着活跃起来。 拍卖正式开始,一个中年账房走上拍卖台,拿起一个小木槌敲了敲桌子,说:“穿衣镜的底价为十万两银子,每次加价的数目不得低于底价的十分之一,现在,拍卖开始,喊价前请先亮牌。” “十五万两银子!”一个穿得土里土气,肥肥胖胖的中年人率先举牌,一下子就加了五万两。 众人循声看去,只看见一个土财主模样的人在喊价,这些有达官贵人和一方富豪纷纷鄙视,一个乡下土财主也敢在我们面前玩,看我们不玩死你。 “二十万两!”还不等人们反应过来,一个白白净净、声音尖利的男子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看男子的样子好像是宫里的人啊!情况不妙啊!达官贵人和富豪们纷纷这样想,但是随即他们又释然了,皇帝了不起吗?这可是拍卖,价高者得! “二十二万两!”山东本地的富豪出手了。 “两万两银子也敢往上加,真是不知道丢人几两银子一斤,我出三十万两银子。”一个江南口音的富商说道。 “三十五万两!” “四十万两!” …… 场上的气氛活跃异常,价格很快就过了一百万两银子,这时候,喊价的人开始渐渐的少了起来,毕竟只是一面穿衣镜而已,不当吃不当喝的,花几十上百万两银子买下来有点让一般人承受不起。 世界上一般人是多数,但是不一般的人也不在少数。今天恰好场上有那么几个不一般的人。最后喊价的只剩下几个江南富商和那个被人们怀疑是宫里人的人了。 “一百七十万两!”宫里人比前一个人整整多出了十万两银子,他报完价,便悠闲的去喝茶了,似乎不准备再报价了,成就成,不成拉倒。 宫里人也落败了,只剩下了几个江南籍的豪客。 “一百七十一万两!”一个江南来的盐商得意的举牌报价,他选择性的忘记了其他的江南籍的富豪,他认为,大家都是江南人,肯定会支持自己的。 几个江南籍的豪客哂笑,还说盐商财富甲天下呢!一万两银子也好拿来显摆。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竞买穿衣镜了,而是成了豪客们争面子,炫耀自己的财富的活动了。 “一百八十万两!”一个海商举牌了,这点钱真是小意思,每年逃脱的税款都不止这个数。 “两百万两。”一个声音淡淡的响起,是一个一直喝茶没有报价的男子喊出来的,他第一次喊价就喊出天价,恐怕已经是预谋已久了。 两百万两是个心理价位,再高,就真的有些吃不消了,虽然这些江南商人很富有,但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那不是江南陈家的公子吗?”一个人认出了喊价者的身份。 “江南陈家生意太广,有茶山、矿厂、船队、盐场……”“我们争不过他,算了吧!”…… 一时间场内议论纷纷,都是讨论陈家怎么怎么有钱的。 拍卖师见没有人再喊价了,高高的举起木槌,喊道:“两百万两第一次!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 没有人再喊价了,都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表示放弃了。 “有没有加价的?两百万两第二次。”拍卖师再一次喊道。 依旧没有出声。 “咚!”拍卖师落下木槌,说:“两百万两第三次!成交!恭喜八号陈公子竞拍成功。” 陈公子矜持的笑了笑,向后面一挥手,十几个彪悍的男子便从外面进来,其中一个人从大褡裢里掏出二十捆捆得整整齐齐的背书银票,一一摆放在拍卖师的面前。 拍卖师素质很好,面对这么多银票依旧是波澜不惊。他拿起银票开始点起来,银票是一千两一张的大额票据,一捆一百张,正好是十万两一捆,二十捆正好是两百万两银子。 拍卖师点完银票,将银票收到一个做工精良的铁盒子里面,再让守护穿衣镜的士兵们将镜子交给陈公子的人,这桩交易就算完成了。 人们看着交易完成,也不再准备留下来,三三两两的站起来,准备离开。 “各位朋友等一等!”正当大家要离开的时候,叶思文又站在了拍卖台上。 叶思文奸诈的笑了笑,说:“小可先在这里多谢各位朋友捧场,大家既然来了,小可也不能让大家空手而归不是?小可这里有几样东西,权当留给大家留作纪念。” 叶思文说着,几个长相俊美的丫鬟便捧着一大堆玻璃制品从后面出来,在每个客人面前停一下,让客人们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客人们拿着玻璃做成的纪念品,纷纷开心的笑了,这五百两银子的报名费,看来没白给啊!叶公子挺会做人的啊! 看着这些心满意足的豪客,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说:“小可这里还有一套东西拿给大家欣赏,希望大家喜欢。” “什么东西?”豪客们都来了兴趣,不再准备走了,坐下来等这。 叶思文笑笑,知道他的奸计再一次成功了,他微笑着拍了拍手。在叶思文的拍掌声中,从后面款款走来十二个捧着十二生肖的姑娘。 精美!豪客们看见十二生肖之后,心中就只有这么一个想法。用玻璃制成的十二生肖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辉,十二生肖栩栩如生,就如活物一般。十二生肖的包装也是不得了,依旧是锦楠的盒子装着,肖像的底座是纯金打造的,上面用蝇头小楷书写着生肖的来历,生肖的眼睛珠子也都是用珍珠做成的。 “叶公子,这套生肖像卖不卖?”豪客们震惊过后,纷纷开始询问。 叶思文故作难为,说:“你们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小可就是拿出来给大家欣赏欣赏,你们看看就行了吧!” 结果可想而知,在大家一致并强烈的要求下,叶思文才勉为其难的将十二生肖拿来拍卖,紧接着又是一阵血雨腥风的竞价。 最后十二生肖以一百二十万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京城来的以为达官显贵,随着十二生肖交割完毕,这场交易会也华丽的落下了帷幕。 叶府后堂,叶思文拿出四十两银子,给面前的两个人一人二十两,而这两人,正是参与竞价的乡下土财主和宫里的人。 “两位的表现都不错,每人多给十两银子吧!”叶思文豪爽的说道。 “谢谢叶公子打赏!”两个人欢天喜地的道谢。 没错,两人正是叶思文花钱请来的托,真正的太监能来参加竞拍?别开玩笑了,崇祯皇帝有多节俭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两人都是外地戏班子上的台柱子,老戏骨,那是演什么像什么,别说什么乡下土财主、宫里的太监了,就是演皇上,他们也能演出味儿来。 送走两个托,叶思文兴高采烈的开始数着今天卖来的银票,现银就是三百二十万两,还有几万两的报名费,报名费正好抵消用来炒作,招待客人的钱,也就是说,这三百二十万两银子是纯利润。这可是叶思文到大明来挖到的第一桶金啊!很有纪念意义。恐怕今晚上他都要失眠了。 同样要失眠的是离济南城五十里外的一座山上的土匪们,他们的二当家今天去济南城办事,正好听说了竞拍的事情。二当家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便回去给他的土匪兄弟们讲了一下,二当家一说完,立刻招来了土匪三当家的羡慕嫉妒恨。 三当家正是前段时间被叶思文揪出来的败类叶昇,他本来是被判配边疆的,结果路上被一伙土匪给劫了,护送他的官兵都被土匪杀了,他却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土匪们,土匪不仅没有杀他,而且还相信他是一个人才,被奉为了三当家的。 叶昇每天都在想着怎样报仇,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觉得机会来了。 “干他娘的,三百二十万两银子啊!俺们当三辈子土匪也抢不了那么多银子啊!” 土匪山寨的聚义堂里,一个大胡子汉子正在大牢骚,他正是山寨的大当家的。 二当家的说:“大哥,听说买那宝贝的是江南人,他肯定要走俺们这里过,要俺说,俺们就在路上等着他,把这票买卖干了。” “二弟说得是,俺这就派人去打探消息。”大当家的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 听大当家的要去劫道,叶昇立刻出言阻止:“大哥且慢,我有话说。” 大当家的知道这位新来的三当家颇有智计,所以对他的意见还是很尊重的,大当家道:“三弟有什么见解尽管说,俺们都听你的。” “我们当土匪是为了干什么?”叶昇反问道。 二当家说:“哪还用问?俺们当土匪当然是为了钱啊!” “正是!”叶昇说,“既然我们是为了钱,那我们去抢那不当吃不当喝的宝贝干什么?直接去抢钱就是了,哪来那么麻烦?” 大当家的一拍大腿,说:“哎呀!三弟,你说得太对了,俺们直接去抢钱不就成了吗?” “叶家势大根深,俺们恐怕不能惹不起啊!”二当家担心的说。 叶昇冷笑道:“二哥莫非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二当家的眼睛一亮,说:“对啊!三弟以前不是叶府的账房管事吗?有了三弟在,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 “富贵险中求,这票生意俺们一定得干成了!”大当家豪气万丈的说,“俺们有了钱,就可以招兵买马,称霸一方了!” “招兵买马,称霸一方!”二当家和叶昇应和道。 大当家大手一挥,挥斥方遒,马上开始安排任务:“俺们立刻行动起来,三弟,你坐镇中军,制定计划,总揽全局;二弟,你带着人去打探消息,摸一下叶家的底;俺去召集众位兄弟,给他们说说这票买卖。” 二当家和叶昇抱拳道:“得令!” 大当家的矜持的笑了,脑海中出现一副画面,不久的将来,自己将会号令群匪,称雄一方,让山里面其他的土匪头子都臣服在他的脚下。 这一切,都会在将来,变成现实!大当家如是想 第二十八章、敲诈叶公子 两天后,土匪们终于开始行动了,他们的目标将会是叶家在城南外的两座工厂。?〈 ? 玻璃厂和肥皂场走上正轨之后,叶财便忙了起来,他已经住在厂里两天没回家了。叶财是被叶景父亲收养的孤儿,一直跟着叶景的身后默默的做事,叶景读书,他便是书童,叶景当官,他便是秘书,叶景结婚,他便娶了女方陪嫁丫鬟,叶景做生意,他便是管家。现在叶景的儿子开厂,他又变成了厂长。可以说,他是叶家最忠心的仆人,为了报答老一辈的养育之恩,他可谓是鞠躬尽瘁了。 已经是深夜了,叶景依旧还在努力的工作,两个厂的工作,千头万绪,都需要他亲力亲为,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时刻保护自己主人的利益不受侵害。 “咚咚咚……” 叶财的办公室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正在埋头工作的叶财还以为是那个工人找他有事,他随口说:“进来,门没关。” 叶财感觉到有人走到他的面前,他依旧没有抬头,问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来人没有说话。 “你是谁?”叶财感觉到不对,抬起头,看见一个满脸凶相的汉子正盯着他冷笑。 “来……” 叶财的喊叫生生的憋在了喉咙里,他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来人拿出一根麻袋,将叶财装了进去,又从怀中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轻轻的放在桌上的镇纸下面。做完这一切,来人将叶财扛在肩头上,快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天早上,叶景和叶思文两人正在讨论解除禁海的事情,一个工厂里面的护卫神色匆匆的来到了叶府外面。在通过门房的通报之后,这个护卫终于来到了,他将一张写满字的纸交给了叶景。 叶景一目十行,还没看完纸上写的东西,便已经气得脸色青。看完之后,叶景更是勃然大怒,将一个细瓷茶杯摔在地上,怒道:“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上面写的是什么?为何父亲会如此愤怒?”叶思文关心的问道。 叶景将纸递给叶思文,说:“你拿去看吧!” “哼哼!”叶思文看完冷笑,道:“居然有人想要敲诈我,我看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叶思文说完,又向护卫问道:“这张纸你是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现的?” 护卫说:“禀告少爷,今天早上一个工人去找大管家的时候,在大管家的书桌上现的。” 纸上写的是一篇敲诈信,信文是用华丽的骈俪体写出来的,华丽动人。上面大概意思是,你家的老家奴叶财现在在我们的手上,要是识相的话,就赶快拿一百万两银子来赎人,否则你们今后就只有在阴间去看他了。信尾还注明了联络方式和联络地点,希望他们能主动联系。落款是猛虎寨大当家的。 叶景气愤的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报官呗!”叶思文说。 叶景摇头,说:“不行,若是报官,叶财就危险了。我们报官,这些天杀的土匪一定会对叶财不利的。” 叶景很关心叶财,他不愿意看见叶财有危险,因为他和叶财的关系并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两人更像是兄弟。 叶思文说:“父亲,你要想清楚了,这群土匪肯定不是冲着区区一百万两银子来的,他们看中的,是前两天我们买玻璃得来的钱。” “唉!早知道你就不让你搞那么大的动作,现在终于招来嫉妒了。”叶景摇头叹气的,很有些沮丧。 “既来之,则安之。”叶思文说,“父亲,你不必担心,土匪嘛!求财而已,他们在没有拿到钱之前,是不会伤害大管家的。” 叶景和叶思文商议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知会官府一声。若是官府管不了,他们再自己想办法,虎威营的五百大兵可不是吃素的。 叶景和叶思文两人当即分头行动,叶景直接去巡抚衙门找孙元化帮忙,叶思文则按照土匪们留下的联络方式去联系土匪。 济南城东有一家杂货铺,是近两年才开起来的,店里平时的生意很冷落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生意,别人都不知道老板是图个啥。 快要到中午的时候,一个男子走进店里,径直走到柜台前,敲了三下柜台。 “客官需要点什么?”一个慈眉目善的中年人问道,估计是这家点的老板。 “听说老板见过我家七舅老爷的妹妹,是不是真的?”男子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听男子这样说,老板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觉没有其他人之后,才问道:“你是来赎人的吧!带钱了没有?” 前来和老板接头的正是叶思文,他和老板攀谈了一阵,这才出门回家。 几乎是同一时间,叶景也从巡抚衙门里出来了,他一脸忧色,一看事情就办得不是很顺利。 叶景和叶思文同时回到家中,两人碰面,叶景忧心忡忡的对叶思文说:“孙大人说最近朝廷一直在北边和西边用兵,精锐部队都调走了,连曹变蛟都调到西边去剿匪去了,内地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守城勉强可以,但是要去剿灭土匪,就有些难度了。孙大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官府这边是指不上了。你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叶思文说:“他们说只要我们把钱给他们,他们立马就放人,绝对讲信用。” “那我们就给钱吧!”叶景沮丧的说,“总不能让眼睁睁的看着叶财去死吧!” 叶思文摇着头说:“这事不能急,我打听了一下,这伙土匪们凶恶残暴,打家劫舍的事情干了不少,而且信誉极为不好,我怕我们给了钱依旧把大管家就不出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啊?”关心则乱,叶景此时已经乱了方寸。 叶思文说:“我约了他们的老大明天在城外的千佛寺见面,到时候我摸摸他们的底,看能不能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若是他们不答应呢?”叶景问。 叶思文脸色变得坚毅,说:“若是他们不答应,那我们就只好刀兵相见,武力营救大管家了。” 叶景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 山贼的猛虎寨里,几个当家的正在庆功,他们接到报告,说叶思文准备和他们亲自谈价钱,哼!和老子谈价钱,那绝对是越谈越高。 “三弟,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对这么一个下人上心?”二当家的问道,行动前,他是有所顾虑的,他的意思是去绑架叶思文或者叶景,因为绑架一个下人没什么威慑力,哪知道绑回来之后,叶家的人还真的屁颠屁颠的跑来赎人了。 叶昇矜持的笑了笑,说:“叶财这老东西,从小跟叶老狗长大,两人感情很深厚,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叶老狗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你们说,他们着急不着急?” “哈哈哈……三弟真是一计定乾坤啊!果然不愧是俺们寨子的诸葛亮!”大当家和二当家同时恭维道。 叶昇谦虚的说:“没什么,只是我对叶家的人比较了解而已。” “三弟,明天俺去和叶思文见面的时候,俺又该怎么办?”大当家问道。 提起叶思文,叶昇是恨得牙痒痒,他说:“还能怎么办?多带几个人埋伏在四周,见了面先加价,把价钱加到一百五十万两再说。若是叶思文同意,就让他立马交钱,若是不同意,就让人把他绑回来,叶老狗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有了他做人质,我们得到的好处会更多。” 大当家裂嘴笑了笑,翘起大拇指,说:“三弟高明!” 山寨的地牢里,叶财正端坐在地上,他的面前摆满了大鱼大肉,可是他根本不动筷子。他被掳回来之后,便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牢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看着没有动的大鱼大肉,说:“大管家,你可要好好吃饭,保重身体哦!” 声音如此熟悉,叶财抬头一看,正看见叶昇那张写满得意的脸。 “是你!”叶财惊讶的说。 叶昇笑了,说:“是我,大管家,我们又见面了,想当年我刚到叶家的时候,可没少受你的教诲。” 叶财听了直摇头,说:“早知道你是如此不堪之人,我什么也不会教你的。” “你个死奴才,还真是蹬鼻子上脸啊!”叶昇恶狠狠的说,“若不是看你还有一点用,我现在就把你剁了拿去喂狗。” 叶财闭上眼睛,说:“随便你!” “呵呵呵……”叶昇得意的笑了起来,“没看出来啊!一个狗奴才居然也把他主人的那一套刚正不阿学了个有模有样。” 叶财紧闭双眼,不言不语。 叶昇见叶财不说话,自顾自的说道:“大管家,你可要乖乖的吃饭哦!我们的荣华富贵可都着落到你身上了。” “滚!”叶财淡淡说,他的眼睛依旧闭着,似乎不愿意多看叶昇一眼。 叶昇恬不知耻,继续说:“大管家,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就赌我堂兄会不会拿钱来救你,我赌他不会,因为他历来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不折不扣的小人。” 叶财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叶财变得很狂暴,用手指着叶昇,吼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给我滚,你站在这里都污了我的眼睛。” 叶昇本意是来刺激叶财的,但是他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没有脾气的叶财,起怒来居然也这么可怕,他指着叶财,色厉内荏的说:“你有种!你走着瞧。”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便带着十个精干的手下来到千佛寺,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每个人都在怀里揣了一把短火铳。 叶思文和手下们径直来到千佛寺的后山,后山早已经有几个满脸凶相的人在等他们了,他们的腰间都鼓鼓囊囊的,身上的家伙必定不少。 这几个人正是土匪的大当家和他几个心腹手下,大当家看见叶思文一行人到来,抱拳道:“前面来的可是叶思文叶公子?” 叶思文回礼,道:“正是在下,敢问好汉可是猛虎寨的大当家?” “正是!”大当家得意洋洋的说。 叶思文问道:“不知道大当家的把我家的管家请回山寨去干什么?难道是山寨里缺少管事的,想拉大管家入伙?” 大当家大言不惭的说:“俺们山寨里倒是不缺人才,只是缺少点银子,俺把大管家请回去,是想向他借点银子。” “大当家是差一百万两银子吧!没关系,我可以借给你。”叶思文假意同意了,看大当家下一步会有什么表现。 “哎呀!”大当家的说,“最近寨子里又多出几十口子人吃饭,一百万两银子不够啊!至少得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才行。” 叶思文假装沉思了一会儿,才说:“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们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没看到我们大管家安全,我们是不会给钱的。” “不行!”大当家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没收到钱之前,你休想见到人。” 叶思文连连摇头,说:“不、不、不,没见到我们大管家前,我们是不会支付一分钱的。” “你的意思就是没得谈咯!”大当家的语气开始变得强硬。 叶思文一脸的无辜,说:“是你们没有诚意好不好,这种事情都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好不好,假如我们给了钱,你们不放人怎么办?钱多少都不是问题,但是一定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娘的,敢说我们没有诚意!老子现在就让你看看俺们的诚意。”大当家大吼一声,“兄弟们!出来练练吧!” 大当家的话音一落,一大群土匪拿着明晃晃的雁翎刀从周围的树林里跑了出来,将叶思文一行人团团围住。 大当家大手一挥:“把他们给我绑了!” “嘭!” 叶思文举起火铳放了一铳,吼道:“我看谁敢动我们!” 随着叶思文的枪声响起,他的手下们纷纷掏出了火铳,对准了围着他们的土匪们。 这些土条土匪们虽然没有玩过火铳,但是他们好歹知道火铳的威力,那可是要老命的东西。一时间,土匪们都不敢有所动作了。 “误会,误会!”见对方亮了厉害的家伙,大当家立马软了下来,“俺不是跟哥几个开玩笑吗?别介意啊!小的们,还不退下!” 虽然大当家服软了,他的小弟们也收起武器退下了,但是叶思文依旧举起火铳对准大当家,手指挨着扳机,随时准备搂火。 第二十九章、虎威营的第一单生意 要是能由着性子来,叶思文非得把这个卑鄙无耻的一枪崩了,但是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做的话,叶财可就危险了。〈 叶思文冷哼一声,说:“大当家,听我一句话,你这样做没意思,求财而已,何必动刀动枪的?搞得这么僵。” “叶公子说得对,说得对!”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大当家,现在变得唯唯诺诺。 叶思文从心底鄙视这个土匪头头,就这副欺软怕硬的狗德行,还当土匪,真不知道丢人几两银子一斤。 叶思文收起火铳,说:“这样,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两百万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好、好、好,就这样说定了啊!”大当家的满脸喜色,答应了叶思文的要求。两百万两银子啊!那是什么概念,就是自己当几辈子土匪也抢不来这么多钱啊! 叶思文暗道,你现在就得瑟吧你,到时候有你哭的份。 “好,大当家果然是个识时务的豪杰,明天中午,还是在这个地方,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叶思文笑着说道。 大当家说:“好,一言为定。大丈夫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两人定好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大当家便志得意满的带着手下们离开了,他们心中那个美啊!随便说几句,就又是一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这好事,哪找去啊? “少爷,真的要给这帮土匪两百万两银子?”等到大当家走远了,叶思文的一个手下才出言问道。 叶思文冷哼一声,不屑的说:“一帮狂妄自大的家伙,还真敢开价,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看我不把他们的老巢都点火烧了。” “嘿嘿……”叶思文的手下们都笑了起来,他们知道,虎威营那帮如狼似虎的家伙有事干了。 大当家的一路高歌,带着一帮兄弟回到了山寨,一进聚义堂,他就开始表功:“两位兄弟,俺们现在可要大财了,在俺的劝说下,叶思文那小子居然肯用两百万两银子来赎人,真不知道他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一个奴才而已,值得吗?” 叶昇有些不相信,说:“大哥,你可要搞清楚了,叶思文那小子可是个诡计多端的主。” 大当家脸不红、心不跳,一脸的得意,说:“嘿嘿!他小子诡计再多,也怕俺的钢刀不是?俺们兄弟把家伙一亮,那小子就怂了,立马表示要多拿五十万两来孝敬俺们,没办法俺们只好接着了。” 大当家真是不让人佩服都不行啊!黑的能说成白的,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分明是他自己在火铳下服软认输,可他偏偏说成了叶思文在钢刀下瑟瑟抖。不得不承认,大当家很有当政治家的天赋。 “叶思文没有提别的条件吧?”叶昇担心的问。 大当家这次倒是老实,回答道:“有啊!” “你没有答应吧?”叶昇担心的问。 大当家这次也很老实,回答道:“答应了啊?”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袭击了叶昇,他最怕的就是大当家胡乱答应叶思文提出的条件,破坏了他完美的计划。叶昇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问道:“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啊!这事很公平啊!”大当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以为自己为山寨立下了大功一件呢! 叶昇有一种想把大当家砍死的冲动,他厉声问道:“大哥,你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啊?” “危险吗?俺怎么没觉?”此时大当家已经被钱财迷住了,根本听不进去叶昇的意见。 叶昇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大当家,说:“大哥呀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因为一点蝇头小利,破坏了我的全盘大计。” “俺觉得大哥做得没错,两百万两银子不少了,叶家再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如果把他们惹急了,不管这一摊子事了,俺们岂不是白忙活了。”还是老兄弟亲热啊!见叶昇指责大当家的,二当家的马上跳出来帮大当家说话。 叶昇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群土条土匪交流了,他问:“难道两百万两银子就把你们的眼睛砸瞎了?叶家能拿出来的远远不止这个数。” 得到二当家的支持,大当家更觉得自己是为山寨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他拍了拍叶昇的肩膀,说:“三弟啊!俺们当土匪的,也得讲究一点不是,熟话说: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性,兔子急了会咬人。毕竟俺们手中只是一个叶家的奴仆,俺们真要把叶家的人逼急了,他们撒手不管,俺们把人杀了也不济事不是?” 叶昇急得抓耳挠腮,说:“我们暂且不说别的,就说这两百万两银子,那能不能兑现还得两说呢?你们不知道叶思文那小子……” 叶昇的话没说完就被大当家打断了,大当家说:“好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中午,俺们带着人去领钱。” “俺也同意大哥的说法。”二当家是坚决支持大当家。 要在平时,大当家和二当家还能听取叶昇的意见,可是这次的买卖实在是太大了,大当家和二当家都被两百万两银子迷得三迷五道的了。 既然大、二两位当家的都已经决定了,叶昇再多说就讨人嫌了。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始为自己考虑后路了,这地方没法展了。 叶思文来到远洋商号的办事点,将一沓银票摆在了马欣惠的办公桌上。 “哟!这里可是十万两银票,怎么?了财,来跟我分红啊!我可没有入股哦!分红也轮不到我吧!”马欣惠一如既往的酸溜溜。 叶思文一本正经的说:“给你说正事,这十万两银子是定金?” “定金?什么定金?”马欣惠不解的问。 叶思文说:“我家的大管家被土匪绑架了……” “打住、打住!”马欣惠打断了叶思文的话,“你家的大管家又不是我绑架的,你巴巴的往我这里送钱算怎么回事?我一不是绑匪二不是官府的。” “你能不能把我的话听完才插嘴!”叶思文有些不爽了,给她说正事呢!居然这么不认真。 看叶思文生气了,马欣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收起了戏谑,说:“说吧,需要我干什么?这些钱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钱是借用虎威营士兵的佣金。我需要虎威营士兵帮我打一仗。”叶思文眼中泛起了别样的神采。 马欣惠听得直皱眉头,我们一群商人,打哪门子仗啊? “打仗?你要和谁打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马欣惠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拍着桌子,说:“我要带着虎威营,灭了猛虎寨!” 马欣惠眼睛睁得比牛眼睛还大,不可思议的说:“你说什么?你要带着虎威营去剿匪?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东西?我记得你是以为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好不好?” 叶思文挥挥手,说:“这个你别管,你只需要把虎威营调给我就是了。” 马欣惠无奈的笑了笑,说:“我看你是急糊涂了,虎威营本来就是你再管,你只需要去财物交钱领凭证……” 马欣惠的话还没有说完,叶思文已经急匆匆的跑了。 “唉!忘了告诉你,你为虎威营订的武器和战袍已经到货了,你等会记得把那些东西带到虎威营去。否则你没有武器,怎么和土匪打啊!”马欣惠在叶思文身后急切的说道。 “知道了!”叶思文头也不回,边跑边说。 下午,虎威营的士兵们正在校场上刻苦的训练,一支车队开进了虎威营的校场,车上装着无数的木箱,木箱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火铳。 “你看,俺们的新装备来了!”一个士兵对另一个士兵说。 “太好了,终于可以不用木刀木枪了。” “叽叽咕咕说什么呢?还不快加紧训练,你看二连的那些家伙,都快要撵上我们了!”李大憨突然出现在两个聊天的士兵背后,一口官话说得是流利无比。 叶思文在校场上找到了正在监督士兵们训练的马跃和谢威,只简单的说了一句话:“虎威营的生意来了。” 三人进了打仗,叶思文将济南周边的地图铺开,开始在上面指指点点,并且不时的征求马跃和谢威的意见。 开始还好一点,到了后来,马跃和谢威是听得满头大汗,这哥们是要干啥啊?去当剿匪义士吗?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谢威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小弟斗胆问一句,我们去打土匪,是为了什么啊?” “有人出钱让我们去打土匪。”叶思文很简单的说。 马跃问:“谁闲着没事干,要去剿灭土匪啊?难道是官府中的人?” “是我!”叶思文淡淡的说。 马跃和谢威抓狂了,问道:“这是为什么啊?这些土匪哪招你了?听说你和济南总兵曹大人关系很好,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帮忙,毕竟他们才是正规的军队嘛!” 叶思文看着马跃和谢威,不禁大摇其头,说:“我真不知道是替你们两个感到悲哀还是替你们两个感到可耻,到了现在,你们还不明白我们为什么成立虎威营吗?虎威营的士兵就是用来打仗的,雇佣军懂不?就是谁出钱,就帮谁打仗的军队。不然我们花钱花粮食养着这些人干什么?玩吗?” 叶思文一顿暴风疾雨般的训斥,将马跃和谢威说得抬不起头来。 “哥哥哎!我们知道错了,你饶了我们吧!”马跃和谢威同时叫饶。 “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要问大哥,这帮土匪到底哪儿得罪你了啊?让你肯花大价钱去剿灭他们。”马跃好奇的问道。 叶思文说:“他们把我们家的大管家绑架了,而且还以此为要挟,让我们拿钱去赎人。” 马跃当场就火了,说:“娘的,大哥家的人都敢动,这不是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吗?大哥你等着,看我们不把他们一勺给烩了。大哥,你咋不早说啊!早说我们能收你钱不?你这不是骂我们吗?” 叶思文淡淡笑了,看来马跃这个兄弟没白结拜,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 “就算是我家的事,也不能坏了规矩不是?毕竟营里还有五百多号兄弟开饭呢,我们虎威营是正规的雇佣军,又不是黑社会团伙。”叶思文解释道。 马跃和谢威说:“反正大哥你能说会道,我们是说不过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叶思文严肃的说:“废话少说!我们现在来制定作战计划。” 一个时辰之后,三个人便商量着把对猛虎寨的行动计划好了,根据猛虎寨的地形、人数、战斗力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并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制定应急预案,确保万无一失。 连排级干部都被招到大帐之中,开始开作战会议。干部们端端正正的坐在一张长会议桌的两边,已经颇有军人的气质了。叶思文将作战计划交给他们传阅,经过几个月的强化训练,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干部已经能读懂用白话文写的作战计划了。 “报告!我想知道,我们连正规的武器都没有,怎么和这些穷凶极恶的土匪打仗?”李大憨看了作战计划,第一个提出了意见,他是想早点摸上今天下午运来的东西呢! 想来也可怜,虎威营一直没有真刀真枪,一直用木具代替,只有几十杆用来训练的火铳是真家伙,还是老式的火绳铳,用起来很不爽。 叶思文说:“这不是你要关心的问题,你要关心的问题是,怎样带着你的一连摸清猛虎寨周边的环境。” “保证完成任务!”李大憨站起来,向叶思文举手行礼,一股军人的味道扑面而来。 会议结束快要结束的时候,叶思文和在座的连排长们围成一圈,叶思文伸出手,其他人也伸出手,十几只手叠在一起。 叶思文说:“此次乃是虎威营成立以后的第一战,虎威营的名声能不能由此打响,就要靠大家的努力了。” “定然不会让叶帅失望!”几十个人齐声吼道。 由于有马跃做恶人,所以叶思文在虎威营中威信很高,也很受士兵们的爱戴。叶思文又很有大将风范,于是士兵们便开始偷偷称叶思文为叶帅,后来叶思文无意间听见了,也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于是叶帅的称呼便传开了。 第三十章、虎威营的成名之战拉开序幕 作战会议之后,士兵们便被召集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他们分新服装和武器。[[< ?[ 新服装很漂亮,是用蓝色的江南织锦做成的新式衣服。衣服是叶思文设计的,他贪图便宜,直接把后世的中山服做成了虎威军的战袍。不过也还是有一些改进,衣服上方没口袋,只有下摆的左右两边有口袋,在衣服的左上方绣着猛虎下山图。腰间系一根用牛皮做成的武装腰带,上面可以挂弹药袋,也可以挂一支短火铳。裤子就是直筒裤,用皮带固定,穿脱都很容易。鞋子是结实耐用,穿着舒适的千层底布鞋。帽子是大明官兵的制式头盔钵盂盔,上面插着野鸡的翎毛,看起来威风凛凛。相对于外面的行头,他们的内衣就显得比较简单了,就是一件淡绿色的短袖汗衫而已,既没有花纹,也没有刺绣。 战士们穿上新衣服,带上钵盂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得意劲就别提了,真是要多拉风就有多拉风,要多帅有多帅。叶思文不知道,他即将带来一场明朝人穿衣服的习惯的变革,这是后话,不提。 相对于衣服,武器更让这些士兵们喜爱。由于叶思文舍得花钱,虎威营已经全火器化了,单兵作战武器直接就是一杆一米五长的火铳和一把小巧的匕。 士兵们用的火铳是叶思文花了大力气设计出来的,他根据后世的经验和现在的工艺水平,设计出了这种新式的燧枪。火铳的弹药一份份的分好,并且用牛皮纸包着,放在腰上的弹药袋里,用的时候特方便。火铳的前端是一把折叠着的刺刀,刺刀有十五厘米长,当弹药用尽的时候,将刺刀展开,就是一杆长矛。火铳上面有背带,方便行军的时候携带。每支火铳都附带着一张使用说明书,这时候就显现出叶思文的英明了,这些士兵早就学会认字了,看一下用白话文写的说明书就会使用了,根本就不用人再费力气去训练了。 士兵们用的匕就更厉害了,其实不应该叫匕,应该叫三棱刺,就是那种一捅一个大洞,缝都缝不起来的玩意。这东西绝对是近战的利器,不过士兵们都不叫它三棱刺,依旧称它为匕。 连排长们除了单兵武器之外,每人还配备了一把短火铳,本来叶思文是想给他们弄几把左轮手枪玩玩的,但是时间来不及了,只能将就一下。 当然,除了这些轻武器,叶思文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些猛的重武器,两门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虎蹲炮正静静的躺在营地里的某个角落,几十个叶思文亲自制作的炸药包,还有最牛逼的还是通过某位官员搞来的朝廷制式火器——子母铳小佛郎机炮,这玩意曾在明朝名将李如松打日本人的时候大显神通,子母铳小佛郎机炮全长仅九十厘米,炮身附有钢环,可供随身携带,打仗的时候一个人就能揣着走,到地方把炮筒往地上一架,瞄准了就能打,比火箭筒还火箭筒。 最牛逼的的莫过于它的装填方式,为什么小佛郎机前面要加个子母铳呢?所谓子母铳,其原理大致类似于火箭炮,母铳就是大炮的炮筒,子铳就是炮弹,其口径要小于母铳,在使用前先装好铁砂子、铁蒺藜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到了战场上,直接就可以用。装填度之快,实在是难以想象。 叶思文为了搞这些装备,可是费了老牛鼻子劲了,远洋商号调拨给虎威营的经费,全被叶思文用来折腾这些玩意了。 看着这些战士们心满意足的抚摸着制作精美的武器,叶思文觉得这些钱没有白花,毕竟只有先喜爱,才会有后面的专研。 穿上新制服,背上新武器,士兵们便开始接受叶思文的战前动员,叶思文的动员很简单,好吃好喝的把你们供着是为了干什么?还不是关键时刻拿来用的吗?今天带你吗去做一件很有意义、并且很赚钱的事情,就是去剿灭土匪,为民除害,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有没有那个胆量。 回答叶思文的是嗷嗷的叫声,这些士兵天天被教官们狠操,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想要出去释放释放。现在听说叶帅要带他们去打土匪,他们兴奋得都没边了,打土匪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啊!为民除害,保一方平安,以后在乡亲们面前也可以说骄傲自己是剿匪义士了。 当然,除了精神上的鼓励,还有物质上的鼓励,每人先一两开拔银子表示一下,等到打完仗,根据个人、团体的功劳,还有更多的奖励。 做完这些,李大憨便带着他的一连,乘马车向一百里外的猛虎寨出,他们的任务是探明猛虎寨周边的地形,明哨、暗哨,寨子里有多少人,装备了什么武器。 打头的马车里,李大憨正在和手下的三个排长聊天。 一个排长有些担心的问:“连长,我们要对付的可是穷凶极恶的土匪,你说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啊?” 回答他的是李大憨四十七码的大脚。 “哎呦!连长你干嘛踢我啊?”排长委屈的问。 李大憨斥道:“怕,怕就给我滚回家抱媳妇、哄娃娃去,别在虎威营混了。” “我就不这么一说吗?”排长低声的嘀咕道。 李大憨说:“你没听见叶帅是怎么说的吗?你忘了平时先生们是怎样教导我们的吗?当兵打仗,卖命挣钱,叶帅花那么多钱养着我们干什么?难道是让我们玩的?我就挺喜欢这样的生活,比在家里种田强多了。” 李大憨口里的先生,正是叶思文请来给教他们读书写字兼洗脑的教官。 “对!”另外一个排长说,“就是打死俺,俺也不想回家种地了,没意义不说,挣得也少,俺三个月挣的钱,比俺爹一年挣的钱都多。”看来这哥们是洗得比较成功的一位。 李大憨又是一脚,说:“满口的乡下话,官话都学到狗肚子去了?” 叶思文在虎威营中推行官话,为的就是方便交流,假如以后要去外地打仗,连外地人的话都听不明白,还打个屁的仗。 这排长讪笑道:“连长踢得好,你不踢我,我还真把这茬给忘了。” 李大憨看了看车中的几个兄弟伙,说:“哥几个!我看叶帅是个做大事的人,跟着他干准没错,富贵险中求,刀山火海我们都跟叶帅干了!” “干了!”三个排长坚定的说道。 离猛虎寨还有五里路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连的士兵纷纷下车,吃过用肉饼子做的行军干粮后,士兵们在连长李大憨的指挥下,从密林之中开始向猛虎寨前进,此时就显现出他们每天爬山爬出来的效果了。士兵们走在密林里,简直比走在大路上还要舒坦。 猛虎寨很快在很快就眼前了,寨子里喧闹无比,似乎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一连的士兵们当然不知道,猛虎寨的土匪们正在提前庆祝自己的胜利。 李大憨带着手下三个排长,摸到猛虎寨的面前,迅的做出安排:“一排排长,你带人去摸清猛虎寨周围的地形;二排排长,你带人去查看一下周围有没有暗哨,要是有的话,就拔了;三排排长,你带人去抓个舌头。” 三个排长走了之后,李大憨看着喧闹的猛虎寨,鄙夷道:“他们玩得挺高兴的啊!” 半个时辰之后,一排排长摸到李大憨的身边,说:“连长,猛虎寨四周的地形我已经画出来了,猛虎寨据险而建,背靠绝壁,左右两面是悬崖,只有正面一条路通往山寨。” 二排的排长这时也回来了,他说:“连长,方圆一里我都搜索过了,这帮土条根本没有设暗哨,只有寨门口有几个人在守着。” “三排长把舌头抓回来没有?”李大憨问道。 “回来了!”三排长一脸兴奋,背后两个士兵还押着一个满身酒气的家伙。 三排长得意的说:“这家伙喝多了,醉醺醺的跑到外面来放水,正好被我们捡了一个便宜。省事得很啊!” 李大憨说:“把他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他。” 抓来的舌头被押到李大憨面前,李大憨问道:“叫什么名字?在猛虎寨是干什么的?” “你是谁啊!问俺这个干啥呀!别问了,俺们喝酒去……喝酒去……”看来舌头的酒还没有醒。 李大憨冷哼一声,说:“哥几个,给他醒醒酒。” 舌头的酒迅的醒了,不过他还是个硬骨头,拼死不说话,不过在李大憨一阵粗暴有效有效的刑讯逼供之后,舌头便说出了李大憨他们想要知道的情报。 李大憨将情报整理好,交给一排长,说:“你马上把这个送去给营长。” “得令!”一排长接过情报,转身离开。 马跃带着三个连已经在离猛虎寨十里的地方秘密扎营,他接到情报后,马上把情报送去了还在路上的谢威,让谢威按照李大憨送来的地图,在猛虎寨的外围构筑重火力阵地。谢威带领的五连,装备的全是重火力,虎蹲炮、子母小佛郎机全在他们的连里搁着呢,由于全是重火力,所以他们的行军度不是很快。 谢威接到情报,立刻在地图上找到了一个适合重火力挥优势的地方。 猛虎寨将要面对的,是一支全部用火器装备起来的队伍,不仅武器全都是火器,连作战方法都已经是先进的火器时代的打法。可怜猛虎寨的土匪们,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大炮火铳,还在做着财的春秋大梦。 第二天,猛虎寨大当家早早的起来,在校场上打了一套虎虎生风的罗汉拳,然后跑到山山寨的寨墙上,大吼了一声,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真是要有多威风有多威风,要有多得意有多得意。 吃过早饭,大当家带着二十几个弟兄,押着叶财就准备上路了,寨中的兄弟们将大当家送到寨门口。 二当家神色严肃,拱手道:“大哥,祝你此去马到成功!” “祝大当家马到成功!”小弟们齐声说道。 大当家挥挥手,做指点江山状,说:“兄弟们,等着俺回来,今天过后,俺们可就要达了,要什么有什么,黄金美女,任我取用,哈哈哈……” 今天猛虎寨的土匪们兴致可不要太高了点,都兴高采烈的讨论着将来的生活,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论称分金银。只有一个人悄悄的退走,收拾东西准备跑路,此人正是叶昇,他已经闻到了空气中不安的味道,叶思文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要是叶思文的钱那么好拿,他叶昇早就是一方富豪了,还会沦落到这里当土匪? 离猛虎寨不远的密林里,一连一排的排长对李大憨说道:“狗日的土匪们,今天的兴致很高啊!” 李大憨嘿嘿憨笑:“你放心他们的兴致会更高的!今天将会让他们终生难忘。” 李大憨说着,用羡慕的眼神向身后不远处的小山包上望去,那里是重火力五连构筑的炮兵阵地。炮兵阵地离猛虎寨只有一里,为了不让猛虎寨的土匪们觉,炮兵阵地是连夜构筑而成的,而且隐蔽工事做得极好。漫说这些土条土匪了,就是在后世,没有热成像仪也休想现此处的炮兵阵地。 一个传令兵跑到马跃的大营里,说:“报告营长,猛虎寨大当家已经带着叶家大管家出门了。” “好!”马跃一拍桌子,“传令各连,一个时辰之后,正式起攻击。” 在猛虎寨门口站岗的小喽啰正在打着哈欠,昨晚上酒喝得有点多,没睡好觉,现在有些犯困了。小喽啰的头一点一点的,身体一软,居然倒在了地上,脑袋正好磕在一颗小石子上面。 “哎呦!”小喽啰揉着被磕疼的脑袋叫了一声。 “俺的妈呀!”小喽啰摸着他的脑袋不动了,因为他看见一大群整齐的士兵正缓缓的向猛虎在逼近。不过看样子又不是正规的军队,因为正规的军队没有如此的威武雄壮。 小喽啰反应过来,连忙将寨门关上,大吼道:“敌袭、敌袭!” 土匪们听见敌袭,在二当家的指挥下,连忙拿起武器,登上寨墙进行防守,当他们登上寨墙的时候,全部傻眼了。来进攻他们的人明显不是朝廷的军队,但是他们全部拿着要老命的火铳,就连朝廷的军队都没有全火铳部队啊! “轰!” 一颗炮弹砸在了猛虎寨的门口,火药的味道充斥在空气当中,虎威军的成名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第三十一章、团灭土匪 马跃带着四个连的士兵,在猛虎寨的面前摆开架势,但是并不急于进攻,只是封锁了猛虎寨的各个出口,射杀敢于出去报信的土匪。 远处的炮兵阵地,撕去了它的伪装,开始亮出它尖利的牙齿。一门虎蹲炮率先开炮,不过仰角还不够高,炮弹没有落到猛虎寨的内部。 “调整弹道,再次击!”谢威冷冷的下了命令。 炮手们稍稍抬高了虎蹲炮的仰角,再次击,一颗实心铁球啸叫着打进了猛虎寨的内部,由于猛虎寨是建立在石头上面的,铁球落地后又再次弹起,砸伤了几个倒霉蛋。 谢威咧开嘴笑了笑,说:“好样的,就照这样给我狠狠的打。” “轰、轰、轰……” 两门虎蹲炮、三十门子母小佛郎机相继开炮,实心弹、开花弹、纵火弹,各种炮弹不断的落在猛虎寨里,打得猛虎寨里面的土匪们抬不起头,都只有趴在地上求神拜佛,希望炮弹不要往自己身上招呼。 空气中的火药味道越来越浓,山寨里的几座房子也被纵火弹点燃,呼呼的燃烧着,扑都扑不熄。 猛虎寨的土匪们只有躲在角落里挨打的份,他们根本没有远程武器还击,别说大炮了,就是老式的投石机都没有。 二当家和一帮心腹弟兄躲在一个死角里面,头都不敢抬,二当家骂道:“干他娘的,咋个怎么不讲究,二话不说就开打,好歹也报上字号让俺们知道知道啊!” 一个新加入猛虎寨的跟班问道:“二当家,他们怎么怎么多大炮啊?啥时候是个停啊?” “别怕!俺们以前和官兵干仗的时候,也被炮打过,看着凶,其实打不死几个人。”二当家自己都要吓得尿裤子了,还要开导其他人。 事到如今,二当家终于明白了,是前两天做的那票买卖翻船了,仇家寻上门了。从他们一上来就搂火的行为来看,根本没有和谈的可能,甚至投降都是一种奢望,唯今之计,只有和他们死磕了。 “大哥此去怕是凶多吉少啊!早知道就该听三当家的。”二当家后悔的说,都怪他和大当家财迷心窍,上了叶思文的恶当。要早知道叶思文能调动这么多人,打死他们,他们也不敢去招惹叶家啊! 二当家派了几个腿脚麻利的兄弟去追大当家,让大当家不要去赴会了,可是这些兄弟一出门,就是一阵爆豆般的火铳声响起,人当场就被打成筛子。连接派了四五个人去,都是这样的结局,管你什么神行太保、草上飞、墙上爬,都是一枪撂倒,绝不含糊。到最后,二当家再也喊不动人了。 二当家想要找叶昇商量对策,却见叶昇已经不知所踪了,他向身边的人问道:“咦!三当家呢?” 大家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娘的!肯定脚底抹油跑了。”二当家气急败坏的说,“都是他狗日的出的馊主意,现在惹出祸事来了,居然一声不响就跑了,真他娘的没义气。” 炮击开始慢慢的停止了,如二当家所言,这个时代的大炮,打得热闹,其实炸不死几个人,只要乖乖的趴在地上,且不是太倒霉的家伙,都能躲过炮击,这个时侯的炮击,威慑的意义要远远大于杀伤意义。先用大炮将敌人的意志打垮,到贴身肉搏的时候就可以占一些优势。 “嘿嘿嘿……”二当家笑道,“俺说什么来着……” 二当家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喽啰指着天上落下来的东西,打断了二当家的自我吹捧,恐惧的问道:“那是什么?” 众人向他指着地方看去,只见几个布包模样的东西从外面呈抛物线状落了下来。 二当家意识到不对,大吼一声:“卧倒!” “轰、轰、轰……” 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在猛虎在里面响起,许多趴在地上的土匪感觉到从地面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惊恐之余,他们已经七窍流血而死了。 爆炸过后,良久,二当家的被几个手下从土堆里刨了出来,被刨出来的二当家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小喽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二当家的,太惨了,好多兄弟都七窍流血,声都没吭一声就死了!” “什么?什么大炮有这么大的威力?”二当家惊讶的问道。 小喽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隔炮弹远的兄弟只感觉地底下传来一股力量,就被打得全身酸痛。隔得近的兄弟都七窍流血死了。” 二当家的当然不知道这是叶思文为他们准备的豪华大礼炸药包,这些炸药包既不靠炸药的爆炸伤人,也不靠弹片伤人,而是靠炸药爆炸后产生的气浪杀人。炸药包用投石机投入山寨内,爆炸后,气浪靠着地面传播,站着可能没多大事,最多晃一下,可是趴在地上,那可就全盘接受了炸药包爆炸的气浪,想不死都难。 一个小喽啰从寨墙上跑下来,惊恐的说道:“不好了,二当家的,他们开始进攻了。” “该俺们的厉害武器上场了!”二当家的恶狠狠的说道。 二当家说的厉害武器便是安装在寨墙上面的元戎神弩,是一位高人帮他们设计的,不知道是应用的什么原理,可以不间断的射二十支弓箭,虽然射程不如普通的弓弩远,但是胜在度快,操作简单。猛虎寨已经用元戎神弩打败了许多人的进攻,从官兵到打他们主意的土匪同行,无一不在元戎神弩的打击下折戟沉沙。他们有理由相信,这一次的胜利者,也会是他们。 果然,在元戎神弩的打击下,虎威营的士兵一筹莫展,打了三次也没什么成果,反而还伤了几个士兵。 面对元戎神弩,马跃的部下不断中箭受伤,还好元戎神弩的威力不大,否则肯定已经出现伤亡了。马跃恨恨的看着不断射弓箭的元戎神弩,心中迅的思考着破敌之策。 “别打了,别打了!”马跃恶狠狠的说,“传令,把虎蹲炮给我搬到这里来!”他准备用虎蹲炮来招待这些不知死的土匪。 谢威接到命令后,立刻将两尊虎蹲炮搬到了猛虎寨的面前,炮口杀气腾腾的对准了山寨的大门。 “给我狠狠的轰!”马跃指着寨墙说道,“把它轰垮再说。” 一阵炮击过后,猛虎寨的寨墙除了崩掉了几块石头之外,依旧岿然不动。虎蹲炮是轻型炮,对付木头和人还行,但是对付土木结构的寨墙,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再打几炮,虎蹲炮便彻底偃旗息鼓了,为什么?没炮弹了呗,本来他们就是急行军,带的炮弹数量不多,刚才火炮齐射的时候,已经打掉了一多半的炮弹。 “现在怎么办?”谢威无奈的问道。 面对易守难攻的猛虎寨,马跃也有些一筹莫展了,他说:“要不,让弟兄们再冲一次?” “不行,大哥说过,这些士兵都是宝贝疙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人命去填。”谢威否决了马跃的提议。 “那该怎么办啊?”马跃焦急的说,自己占据了这么大的优势,还拿不下猛虎寨,他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正在两位营长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大憨凑了上来,说:“两位营长,属下有破敌之策。” 李大憨名字里虽有个憨字,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憨,虽然看似粗鲁,其实心细,在进攻了两次之后,一个想法便在他的脑袋里形成,趁着这个时间,上来给两位营长出谋划策。 “你说说!”这句话是马跃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说出来的。 李大憨详细的讲解了自己的计划,讲完之后,马跃和谢威两人当即拍手叫好,立马决定按照李大憨说的办。 就在虎威营和猛虎寨残余的土匪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大当家已经来到了千佛寺的后山,等着叶思文带钱来赎人。他当然不知道他的老巢正在被人攻击,还臆想着有了钱自己要如何如何。拿到钱后,先去醉香坊潇洒半天再说。大当家的如是想。 很快叶思文便带着五个下人来到了千佛寺的后山,叶思文拱手道:“大当家果然守时,让小弟佩服。”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俺们猛虎寨的汉子都是真爷们、大丈夫。”大当家自豪的说。 狗屁!叶思文心中鄙夷,脸上却带着和熙的笑容,说:“不知道大当家把我家的大管家带来了没有。” 大当家一挥手,两个小喽啰便带着叶财从后面上前来,大当家说:“看见没有,大管家在俺们猛虎寨吃好喝好,就这么两天,至少都长了两斤肉。” 叶思文笑了笑,不去管大当家开的拙劣玩笑。 “既然这样,我们就开始交易吧!”叶思文说着,便从褡裢袋里开始掏银票,整整齐齐的二十沓,特别惹眼。 大当家的看着这么多的银票,脸都笑烂了,说:“叶公子果然是守信之人。” 叶思文二话不说,拿出十沓银票丢给大当家,说:“先给你一半,另外一半等你放了我们大管家我再给你,没有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大当家接过银票,挥手示意放人。 叶财狼狈的走到叶思文的身边,叶思文连忙扶住他,说:“大管家,你受苦了。” 叶财摇了摇头,说:“少爷,你这是何苦?小人这条命哪里能值两百万两银子?” “大管家,你是我们家的老人了,你出了事,我们怎能坐视不管呢?”叶思文很煽情的说道。 “叶公子,另外那一百万两也给俺吧!俺们寨子里的兄弟还等着俺们回去吃饭呢。”大当家大大咧咧的说。 听了大当家的话,叶思文先先安顿好叶财,然后他才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叶思文的几个随从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有两个自制力差点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们笑什么?赶快给俺钱啊!”大当家当真是财迷心窍,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意识到危险。 叶思文止住了笑,说:“大当家,既然来了,就留在这里多住几天。” “你什么意思?你可要知道,俺们寨子里还有六七百号人呢!你敢动我,看他们杀了你的全家。”大当家的终于明白过来了,这是要翻脸不认人啊! “哈哈哈……” 大当家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大伙儿笑得更欢了,这次连叶思文都没控制住自己,笑得眼泪哗啦啦的流。 大当家当机立断,吼道:“动手!”十几个土匪掏出腰里的家伙就要动手。 “嘭!” 火铳的声音响起,四周出现了无数穿着整齐制服的士兵,人手一支长火铳,认真的瞄准了大当家一伙人。 叶思文说:“大当家,我不就是向要留你住几天吗?你居然不给我面子,没办法,我只能用点过火的办法来对付你了。” “你就不怕我在猛虎寨的几百号兄弟吗?”大当家色厉内荏的吼道。 叶思文笑了笑,说:“怕,当然怕,不过你留在猛虎寨的人,恐怕已经被我的人马一勺浍了,还报仇呢?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你哪来的这么多人?”大当家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鄙夷的说:“就你这样,还当绑匪呢!我真为你感到丢人,难道你准备在我头上动土的时候都没有调查一下我的实力,五百个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士兵还会怕了你们这一群土条山贼,别开玩笑了,一点儿都不好笑。” 大当家也是一个有血性的土匪,当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之后,气极,吼道:“兄弟们,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死得痛快一些,拉两个人垫背。”大当家说完,率先拔刀,向叶思文杀去。 能当土匪的人,都是一些不要命的猛人,现在身陷绝境,投降还不如拼一拼,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捡一条性命。 不过对方已经把他们近身搏斗的权利剥夺了,六十几支火铳,在短距离同时开火,将土匪们打成了筛子。只有大当家没有死,因为大家都刻意不去打他,不过他的双手都被叶思文的精准打击废了。 两个士兵将大当家押起来,叶思文走到大当家的身边,说:“大当家,你好歹也是一条好汉,这是何必呢?” 大当家看着被打成筛子的老兄弟,虎目含泪,斥道:“叶思文,你这个阴险卑鄙,不守信用的小人……” 叶思文一掌打在大当家的脸上,恶狠狠的说:“一个土匪,你不配和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