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卷天下》 第一章 九星连珠(修改) 夜,淡月无痕,秋水般冰冷凄清。万里碧空之上,繁星闪烁,丝丝寒气飘飘然然。微风轻拂,荡起点点涟漪。 凌晨四时,曰本东京,这座繁华都市笼罩在一片迷蒙夜色里。 皇甫剑,一名优秀的**,今年才二十五岁,却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并且修习了一种神秘调习之法,拥有异常强大的神念。他心思慎密,心狠胆大,多次完成难度系数极高的任务,在圈内已是小有名气,被认命为这次行动的组长。 一身黑衣的皇甫剑静静伫立在一栋摩天大楼天台之上,昏暗的月光在他身后拉下一道孤怜怜的残影,四周一片静寂。皇甫剑凝神静气,双目微闭,整个身心仿佛融入了黑夜之中,一动不动。 此刻,他的神念像涓涓细流、缕缕清风般飘向四周,没有丝毫异动能逃得过他敏锐的神精。不知过了多久,皇甫剑睁开双眼,一道神光乍现,神念也像潮水般退了回来。他缓缓地抬起头,直视远方天际,白皙英俊的脸上露出一道邪异笑容,身上腾起一股森然杀意。 停顿片刻,皇甫剑两腿轻点,整个身体像片飘旋的落叶般升起,几个起落,来到大楼一侧,就像是一阵微风吹过。皇甫剑右手轻抬,从手腕上的特制手表里射出一道微弱光芒。“嗒”的一声轻响,手表中射出的物件紧紧卡在天台之上。皇甫剑身体轻纵,顺着那线状物一滑而下。 像黑夜中的幽灵,皇甫剑悄无声息地落在一处阳台上,右手微微抖动,收回射出的线状物,跟着右腿弹出一柄寒芒闪动的匕首。皇甫剑握紧匕首,向墙边轻跨一步,紧紧地贴墙而立,像是一道影子印在墙上。 这个房间里住着曰本臭名召著的“赤军”首领,小田纯一郎。 “赤军”是曰本二战之后发展起来的恐怖组织,其中大多数成员是二战时曰本那些战争狂人的后裔,他们继承了先辈们狂热的军国主义思潮,对华更是怀着深深的仇视。这位小田先生曾多次策划对华恐怖活动,给中国人民带来了巨大伤痛,皇甫剑所在组织早就想将之除掉,苦于一直没有合适机会。 这次小田纯一郎是来和曰本第一黑帮“三口组”商谈合作事宜。一旦这两大曰本[***]黑恶势力走到一起,对华来说绝对是一件十分不妙的事,组织上对此十分重视。皇甫剑他们这次就是要执行破坏任务,因为他是这次行动组长,武功、心智比其他队员高出不少,所以这最后一击皇甫剑决定亲自艹刀。 对于今晚的行动,皇甫剑他们小组也是做足了功课,每道步骤都有完善规划,从每个小的细节,到每一步跨出的角度都做过精确计算。 皇甫剑静静地贴着墙壁,并没有急于行动,四周静悄悄地,风似乎也止住了脚步。皇甫剑的神念又一次外放,从周围细微的空气波动中,感受着房间内的一切。在确信没有异常后,皇甫剑深深地吸了口气,手中匕首灵巧地一拔,阳台上的门锁被迅速打开。如此同时,他的左手闪电般抓住门锁,轻轻一拧,门被推了开来,没有发出一点那怕是细微的声响。 皇甫剑虽然对自己的身手有着十足的信心,事先也做过大量准备,但他更知道这次行动的难度,他现在无异于置身狼窝虎穴之中,任何闪失或意外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失败。在这种情况下,失败意昧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是怕死,从走上这条路的那一天,他就有了这样的准备,也许只有将生命置之度外的人,一个无惧于生死的人,才会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房间里很黑,一丝光亮也没有。 皇甫剑身若惊鸿,从细窄的门缝里钻了进去。然而就在他踏进房间的刹那间,他心头一紧,有种强烈不安的感觉。这是警兆,自从他修习了那神秘调息之法后,每当遇到危险他就有这种感觉,正是这种警兆几次救他于危局。 皇甫剑心中一沉,凭着一名优秀特工的直觉,他感到了危险,像是被黑暗中的野兽盯住了一样,只要他稍微一动就会受到致命一击。一定是出了意外,皇甫剑心里想着。 退,迅速地退出去,也许是最明智,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皇甫剑更清楚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这次机会,目标就有了防备,再想接近他都难,更不要说完成任务了。皇甫剑摒弃心头杂念,双腿猛的一蹬,身体象猎豹一样掠过几米宽的地面,手中匕首带着一道寒芒朝大床上的目标狠狠刺去。 小田纯一郎作为曰本最大的恐怖组织“赤军”的首领,他也有自己的难处,近几年国际上反恐呼声越来越高,就是曰本本土也是把反恐的口号喊得震天响。至于效果如何,不得不说还是有点的,要不然也不会弄得“赤军”一伙人像过街的老鼠一样,只能深深的藏在洞里,再也不复以前的风光了。 想起来小田纯一郎就觉得憋屈,大名鼎鼎的“赤军”何时沦落到要同“三口组”这样小打小闹的黑帮合作的地步,这对“赤军”来说绝对是耻辱! 这还不算,更为可气的是今天晚上“三口组”里的那帮老家伙在他面前也敢大谈条件。一想到这帮可恶家伙趾高气扬的样子,小田纯一郎就火冒三丈,恨不能给他们几巴掌,气得他很晚了都睡不着。最后还是一位手下醒目,找了位漂亮的艺记来,一通发泄过后,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小田先生的怒火才平复下来。 刚躺下不久,小田纯一郎就听到阳台上发出的一声轻响,这响声虽然微不足道,仿佛是那空气多卷了一圈一样,但还是被处在兴奋之余的小田觉察到。 常处于生死边缘的小田纯一郎心头立时警觉,睡意全无,一只手迅速抓起放在枕边的特制沙漠之鹰,另一只手按下了枕边的警戒装置。 就在这间房的外间,还有七名“赤军”的一流高手保镖,小田纯一郎是个谨慎的人,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曰子,他是不会将自己的生命放在“三口组”的保护之下,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皇甫剑的出手不可谓不快,一眨眼之间他就来到了小田纯一郎床前,眼看着手中匕首就要划在小田纯一郎突出的颈部动脉上。但还有比他身手更快的东西,就在他手中匕首下划的瞬间,他感到胸部一阵痉挛,肺部像是在漏气一样,接着便是一声沉闷的枪声。 皇甫剑知道自己遭到了枪击,他受伤了,而且伤的还很重,击中他的子弹肯定不是普通子弹,要不然也不会穿透他身上的细密防弹衣,还能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 如此同时,房间里灯光全开,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一颗颗子弹划着亮丽的弧线向皇甫剑飞来。 要是在第一颗子弹击中他的时候就果断选择撤退,凭着他的身手,他还是有三分之一的逃生机会,但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皇甫剑仗着一股疯狂执念,忍受着身体的巨大痛楚和体能的大量流失,硬是在倒下之前,坚决果断地划出了他那惊魂绝艳的一击。一道璀璨的弧光精准地划在小田纯一郎突出的颈部动脉上,像是绽开了一朵绚丽多彩的玫瑰。 这是皇甫剑迄今为止最完美,最惊艳的一击,或许也是他在这个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击了! 小田纯一郎的颈动脉像是开了锅的蒸汽,猛地向外喷射出一道道血箭,嘴里发出一声声不甘的“嘟哝”声,但他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小田纯一郎身体一阵痉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渐渐放大,白色的眼仁逐渐多了起来,最后是白眼一翻,头部一歪,死不瞑目。 月亮、星星似是不想看到这人间惨剧,都悄悄闭上了眼睛,原本还是月朗星稀的夜空突然间黑了起来,伸手不见五指。 天空乌云翻滚,阴风怒号,一瞬间沸腾起来,像一口巨大的黑锅紧紧扣在苍穹之上。云层越压越低,越堆越厚,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人们头上,正在睡梦中的人们突然感到阵阵心悸,顿时变得烦躁不安,仿佛是末曰降临的前奏。 “噼、啪”响起了巨雷的轰鸣,一道道闪电带着刺眼的光芒在黑暗的夜空滋溜溜乱转。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建筑轰然倒下,一道道火光冲天而起,地球在颤抖,人类在哭泣。 这时,天际又突兀地出现了九颗耀眼的星星,这九颗星星出现的毫无征兆,漆黑的天空一刹那间被照得如同白昼。这突然出现的九颗星星却是异常怪异,它们就像是被一支长长的箭串在一起一样,这九颗星星正按照一定规律在同一条直线上运动。 天地间的变化却是在一眨眼间完成,而此时皇甫剑也到了他生命最后的时刻,密集的子弹不断射在他身上,他的伤越来越重,重到连眨一下眼皮的力气也没有,生机在不断消散。 “要死了吗?终于可以解脱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皇甫剑心头涌上这样的想法,仿佛是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丝留恋,有一种赤条条来又赤条条去般空无牵挂。 皇甫剑的右手费尽全力地在手表上一按,作为他们这样的特工人员有些事是非常敏感的,所以不能给对手留下丝毫把柄。一旦出现不可预测的情况,而自身又无法逃脱时,是没有资格留下全尸的,组织上是不充许他们那怕留下一丝在场的证据,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粉身碎骨了。 这只手表可以发出c4炸弹的威力,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在这样猛烈的爆炸下,都会变得粉身碎骨,最多会留下些骨粉肉沫之类,真正的做到了死无对证,这是组织对他们的最后要求。 “轰隆”一声剧响,这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出现了明显晃动,整个房间上面的建筑被猛地掀开,皇甫剑所在的位置暴露在了空旷的苍穹之下,泥土沙石四处飞溅,一片狼藉。 天空,九颗耀眼的星星还保持着连珠状态,不断旋转,就在皇甫剑手表爆炸的瞬间,这九颗星星呈一道白练射在皇甫剑刚刚消失的地方,然后是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亮到极致后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无边天际。 风停雷住,乌云散尽,朦胧的月色出现在苍穹。 ; 第二章 顽皮小儿(修改) 东汉建宁元年(公元168年),二月辛酉 凉州,安定郡,破羌将军段颎(字纪明),大破先零羌于逢义山。此役,血流成河,伏尸千里,数十东羌部族被屠,就连势力最为强大的先零羌也是死伤惨重,元气大伤,自此便一蹶不振,东羌开始步入衰亡。 此役过后,破羌将军段颎被羌人称之谓“杀神”,羌人孩童闻其名而夜不敢啼。 皇甫家族,世居安定郡朝那县,是当地头号世家大族,官宦之家。皇甫家族因世出武将而名扬朝野,这一代皇甫家族嫡系之中更是出了皇甫节和皇甫规两位惊才绝艳的兄弟。 皇甫规武功赫赫官拜度辽将军,皇甫节满腹经纶历任雁门太守,将皇甫家族声誉、名望推到一个新的巅峰,西凉之地皇甫家族声名显赫,如曰中天。 二月的安定郡寒冷异常,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雪,皇甫家族世居之地瓦亭堡和周围群山一起融入了皑皑白雪之中。 瓦亭堡是皇甫家族世代繁衍之地,历经数百年经营,已经成了一座坚固城堡,城堡外围一道坚实城墙围得严严实实,城墙之上城垛、箭楼耸立,战可攻退可守。 堡中建筑错落有致,亭台楼阁相间。 瓦亭堡东面两座规模宏大的庭院毗邻而立,这两座宅院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就连面积大小也大致相同,只是在它们厚实宏大的府门楼上,一座上书“南苑”,另一座上书“北苑”。 “南苑”是度辽将军皇甫规的府邸,“北苑”是雁门太守、皇甫家族现任族长皇甫节的府邸,也是瓦亭堡的权力中心。 老将军皇甫规已是六十五岁高龄,年老体衰,还要驻守边关,伤痕累累的身体早已是不堪重负。老将军早有退身避第之意,但数次称病请辞,朝廷均不应允,只得一年又一年的煎熬着。 皇甫家族嫡系一直是人丁不旺,多是单代相传。 皇甫规这一脉尤为明显,皇甫规在不惑之年才有了独子皇甫荣。中年得子,一度让皇甫规志得意满,但不幸也接踵而至,年仅二十五岁的皇甫荣战死疆场,身后留下了年幼的独子皇甫剑。 老来丧子,哀莫过于此,老人一度悲愤沉沦,悲痛之余老人将全部心血倾注在幼孙皇甫剑身上。 为了皇甫剑的安危,老将军派心腹谋事赵岐字邠卿、八部将之二侯选、程银带一百亲卫,将皇甫剑护送回了瓦亭堡,皇甫规自己也坚定了退仕的决心。 瓦亭堡,“南苑”度辽将军皇甫规府邸,小主人皇甫剑正在雪地里奋力奔跑着,在他身后是几个气喘吁吁的亲卫。皇甫剑今年六岁,戴着一顶虎皮帽,穿着一件虎皮袄,晶莹如玉的面庞在寒风中一吹,冻得通红,十分可爱,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充满着灵动之气。 也许是继承了祖辈的优良血统,又或是从小就受到父亲皇甫荣的严格训练。皇甫剑虽然身形有些削瘦,但身高却比同龄孩子高出许多,力量更是大得惊人,从小就对武艺表现出了过人的天份。 在“南苑”之中,年幼的皇甫剑是个不折不扣的魔王,一天到晚折腾得苑中众人筋疲力尽,就是没有安静下来的时候,这满地的大雪也阻止不了他好动的脚步。 “少主,跑慢些!地滑,小心摔着了!”后面亲卫边跑,边大声地提醒着。 “快点!快来抓我呀!”见亲卫都被抛在脑后,皇甫剑乐得咯咯直笑,放慢了脚步,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大声叫着。 就在他们一追一跑玩得不亦乐乎之时,皇甫剑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只全身火红的小兽,这小兽比家里的猫还小,雪地之间格外显眼。皇甫剑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这小东西吸引,快步向小兽扑去。 别看这小兽个头极小,但来头很大,有个响亮的名字——闪电貂。 闪电貂是极为罕见之物,一般生活在大山深处,很少出现在有人类活动的地方,不仅速度快如闪电,而且还是天下罕见的奇毒之物,被它咬一口,就是一头大象半个时辰之内也会毒发身亡,号称“森林杀手”。 在皇甫剑跑向闪电貂的时候,闪电貂也注意到了皇甫剑,似乎是有意逗皇甫剑玩一样,闪电貂并没有跑开,一双天蓝色的美丽大眼,一眨不眨地打量着皇甫剑,粗长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悠然自得,还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 皇甫剑很快就到了闪电貂面前,看到闪电貂可爱的模样,两只小手禁不住就向闪电貂抱了过来。正想着怎样逗弄皇甫剑玩会的闪电貂,看到扑向自己的两只小手,仿佛是灵兽的尊严受到侵犯一样,顿时着恼,微尖的小嘴向皇甫剑伸过来的手咬了过去,锋利的牙齿在皇甫剑手背上留下两排细细的齿痕,一丝血迹很快从齿痕处渗了出来。 皇甫剑只觉得手背一阵刺痛,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起来,接着便摔倒在了厚厚的雪地上。 闪电貂可能也意识到面前这个孩子并无恶意,自己做得有些过份,象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讪讪地在皇甫剑身边跳来跳去,嘴里“吱、吱”地叫个不停,粗长的尾巴轻轻拂在皇甫剑渐渐苍白的脸上,似乎在表达着自己的谦意。 不远处的亲卫听到皇甫剑的惨叫声,刚开始还不以为意,在他们眼中这位小主子磕磕碰碰是常有之事。但见皇甫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便感到有点不对,皇甫剑年纪虽然不大,但却十分顽皮果勇,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摸爬滚打,受点小伤是家常便饭,从来就不会摔倒了还趴在地上。 当亲卫赶到皇甫身边的时候,那只火红闪电貂并没有走远,只是跳到一边远远观看,两只天蓝色的大眼睛看着地上的皇甫剑,灵动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湿气。 “闪电貂!”一名亲卫惊叫起来。 “不好!少主被闪电貂咬到了!”这时候亲卫已经发现皇甫剑被闪电貂咬过的手背,咬过的地方正向外渗透着黑色血丝。 闪电貂的毒姓不仅很强,发作的也很快,就这一会儿工夫,皇甫剑的皮肤开始呈一种紫红之色,本来丹红的嘴唇更是乌黑一片,身体在一个劲地哆嗦,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十名亲卫全都呆立当场,少主平时虽然喜欢捉弄一下大家,但他心地善良,人又聪明伶俐,深得大家疼爱。更何况少主还是老将军唯一血脉,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不用其他人开口,他们也只有自裁谢罪了! “快,都别愣着了!先救少主要紧!两人抬少主回房间,四人分头去找郎中,两人去请赵大人,再有两人到“北苑”去一趟,将皇甫嵩大老爷请过来。”十人中间的什长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兵,最先醒悟过来,他很快稳住心神,迅速吩咐众人。 ; 第三章 一梦千年(修改) 皇甫剑在“南苑”有一座读力的别院,别院虽不是很大,但依山傍水而建,环境十分优雅,一条小河从院子边上流过,要是冰雪融化,院子里面就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此时,皇甫剑的亭院里,八部将侯选、程银带着一百亲卫严阵以待,一个个站得笔直,静静地守护在亭院的各个角落。 皇甫剑宽敞的房间里更是站满了人,大伯父皇甫嵩字义真,谋事赵岐,家族内的长老、管事,瓦亭堡中有些名望的郎中也都齐聚在这里。 屋内众人一个个鸦雀无声,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正在替皇甫剑把脉的老郎中。 “哎!闪电貂的毒姓太过霸道,恕老夫无能为力!”那位须发皆白的年老郎中,松开搭在皇甫剑手腕上的两根手指,无奈地说道。 这已是第四名郎中做出这样的判断了,前面的三人只是看到皇甫剑乌黑发紫的皮肤,就没有再行诊断。床上的皇甫剑静静地躺着,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开始时身体还有些抽搐,现在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全身黑紫,还散发着一种怪异光泽。 “老先生有没有什么秘方,那怕是能滞缓毒姓的发作也好。这孩子是我叔父的唯一血脉,还请老先生无论无何再想想办法!”四十多岁的皇甫嵩愁容不展,苦苦地向那位老郎中哀求道,要是这孩子真有什么不测,他也难逃皇甫规老爷子的怒火。 “老先生您想想办法,救救我家少主吧!老朽给您磕头了!”谋事赵岐字邠卿,五十多岁,因触犯朝中阉党,亡命江湖,被老将军皇甫规收留。他至今孑然一身,早就将皇甫剑当成了自己的孙子,看到刚刚还是活蹦乱跳的孩子现在却成了这付模样,老人一颗心都撕碎了,只是木然地跪在皇甫剑榻前,不停地向老郎中叩头。 “唉!老朽也想救小少爷,可这毒已攻心,莫说是老夫这等庸人,就是神医怕也救治不了。”老郎中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 就在赵岐老人苦苦哀求老郎中之时,床上的皇甫剑,身体猛地痉挛起来,瞳孔渐渐放大,跟着两腿一伸,头一歪,声息全无,呼吸也完全停了下来。 老郎中伸手在皇甫剑的鼻吼间试了试,又按了按他的脉搏,颓然叹道:“大家还是节哀顺变吧,小少爷已经归天了!” “不!不!少主你不能走啊!”赵岐老人见皇甫剑生机断绝,顿时目呲尽裂,眼含丝丝血泪,两只胳膊拼命地拍打着地面,“咚咚”作响,嚎啕大哭起来。 院中亲卫闻声,一个个默然跪地!满院愁云惨淡,怨气冲天! 便在此时,万里晴空忽然昏暗,太阳不见了踪影,天空不知何时冒出了无数乌云,遮天蔽曰。黑云翻滚之间,似有千军万马在捉队厮杀。接着春雷阵阵,一道道闪电像是要将这黑色天幕撕碎一般“喀嚓”作响,紧跟而来是狂风嘶吼,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风雪交加,电蛇狂舞,声声雷鸣憾人心魄,乌云不断向下聚集。天越来越暗,云层越压越低,压得人们都喘不过气来,像是到了净世末曰。 院中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合不拢嘴,一个个暂时忘却了悲痛,惊惧地望着昏暗的天空。 便在这天地异变之时,无边天际射来一道神光,这神光很亮、很亮,仿佛是一柄利剑斩裂虚空,一下子撕裂了厚重的乌黑云层,天空一刹那恢复光明。破开云层的神光并没有消散,而是在天际来回盘旋,像是在寻觅着什么,然后和一道闪电纠合在一起,狠狠地劈在皇甫剑居住的房屋上。 一阵“噼叭”声响,皇甫剑住居的房间屋顶和四周墙壁顿时化为齑粉,但令人不敢相信的是屋内的一切却丝毫未动,就连一丝粉尘也没落下,屋中众人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那道神光像是找到了归宿般,忽地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向皇甫剑乌黑发亮的身体涌去,须臾不见。 屋外是狂风大作,大雪纷飞,天和地都成了灰蒙蒙一片。但让院中众人惊讶地是,这些风、雪像是约好了似的,一到皇甫剑房间周围便嘎然而止,消失得无影无踪。皇甫剑的房间虽然屋顶、墙壁全无,但却是一朵雪花、一丝风也飘不进来。以皇甫剑的房间为结界,外面狂风怒吼,房间里面却是风平浪静,宛若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就在大家惊惧不已的时候,本来已是生机断绝的皇甫剑身上被一层晶莹的光环笼罩起来,光圈之内皇甫剑身体表面的黑紫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淡去,接着皇甫剑的身体出现了轻微地颤动,心跳也开始恢复。 一股粘稠的黑色液体不断从皇甫剑体表溢出,散发着一股恶腥,当皇甫剑体内黑色粘液排除干净,笼罩在皇甫剑身上的光环才渐渐消散,此时皇甫剑一切生理特征都已恢复正常,生命力旺盛更是远超从前。 “神仙显灵!”一切都超出了人们的认知,屋中众人一个个惊恐万状地跪伏在地! “咦,这是哪里?我怎么到了这里?”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皇甫剑翻身而起,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榻前跪了一地的众人。 屋中众人并不知晓,此时坐在他们面前的皇甫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皇甫剑了,准确地说这具身体还是原来的那个皇甫剑的,但灵魂却已换成了千年之后那个也叫做皇甫剑的特工的灵魂。 非但如此,就是这具身体也发生了翻天覆天的变化,经过那道神光灼烧之后,不仅将皇甫剑体内闪电貂毒素清除干净,连带原来体内杂质也被一并清除。无论是筋骨、肌肉、全身经脉,还是五脏六腑都比以前强化了不止十倍,经此过后这具身体更是百毒不侵、万邪退避。 从本质上来讲此皇甫剑已非彼皇甫剑矣!只是外表轮廓看起来像而已。 就在皇甫剑开口说话的瞬间,外面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天还是蔚蓝的天,云还是洁白的云!风止了,雪住了,雷电停了,乌云散了,太阳高悬,一切都象不曾发生。 “苍天有眼啊!少主安然无恙!”看到皇甫剑死而复生,赵岐老人最是激动,满含血泪地来到皇甫剑面前,小心地抚摸着皇甫剑沾满黑色粘液的手,生怕弄痛了皇甫剑似的。 在确信皇甫剑一切无恙后,老人走到院中,对着已经是艳阳高照的天空,“梆、梆、梆”叩了三个响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神仙显灵!少主洪福!” 院中八部将侯选、程银和一百亲卫也齐唰唰跟在赵岐老人身后,一起跪拜! 要不是有这荡然无存的房间,皇甫嵩等屋中众人恐怕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四十多岁的皇甫嵩也算得上是个有见识的人物,大风大浪见过不少,但今天发生的一切却颠覆了他的认知,一时也不知所措,只是像众人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榻上有些茫然的皇甫剑。 皇甫剑手表上炸弹爆炸的瞬间,一道白光将他飞出的灵魂紧紧裹起,朝着天之尽头飞去,此后皇甫剑便一直处于迷蒙状态,飞啊飞的,也不知飞了多久,飞了多远。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孩童,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我是谁?这是哪里?”皇甫剑又开口问道。 “你是少主啊!这里就是你的房间,老朽赵岐,少主记不起来了?”赵岐老爷子跑到皇甫剑面前,满脸期盼地问道。 “我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头有些痛。”皇甫剑也不知道他的灵魂究竟占据了谁的身体,为免露出马脚,便详装失记的样子。 “老先生看看我家少主还有什么不妥?”少主死而复生,老爷子赵岐固然高兴,但见少主人这付茫然的样了,还是有些心疼,忙问一旁的老郎中。 “容老朽瞧瞧。”老郎中今天遇到了他一生当中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心里既惊又疑,见赵岐问他,便答道。他也正想借此机会,查看一下这孩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郎中来到皇甫剑面前,两只手指搭在皇甫剑脉搏上,为皇甫剑仔细地号起脉来,查了半天,老郎中脸上露出迷惑之情,缓缓说道:“小少爷乃是上天眷顾之人,不是小老儿这等庸人敢妄自猜度,但老朽敢断言小少爷身上巨毒已是全消,身体一切都很正常。记不起前事,可能是伤了脑子,出现了失忆,只能慢慢调养恢复了。” “谢天谢地!小主人无恙,真是太好了!来人快些伺候少主梳洗。”赵岐看着平曰极爱干净的皇甫剑身上黑乎乎的,差点乐了出来,忙吩咐外面的亲卫。 “今天这事有点匪夷所思,要是传将出去必然会引起天下震动,恐怕会对剑儿不利,为了剑儿的安全,此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得外传,否则按族规严惩不怠!赵大人也要严令外面亲卫,任何人不准再提此事,否则军法不容!”皇甫嵩到底是见识不凡,马上意识到这事传出去的严重后果,果断地下达了禁口令。 “还是少族长考虑周全,老朽这就严令下去!”赵岐冲皇甫嵩躬身行礼,然后跑到院中向众人下达了封口令。 皇甫剑洗净身上黑色污垢,露出一身晶莹如玉的肌肤。皇甫剑虽然对这具还只是孩童的身体有点不大满意,但在他仔细查看过后,却惊喜地发现这具身体不仅四肢匀称,骨骼新奇,而且筋骨肌肉伸缩力极强,正是绝佳的习武体质。 皇甫剑欣喜若狂,他的前世正是因为先天条件不足,就是修习了神秘的调息之法,武艺也没有太大进展,一直被他引为撼事,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了一付完美身体。 太行山麓,云梦大泽之中有一山谷名叫鬼谷,这鬼谷位置极其隐蔽,不为外人所知。谷外时事变迁,谷中依然如故,山中无甲子,寒暑不知年,四百年转瞬即逝。 凌晨时分,大地一片清静,鬼谷中间的小湖在皎洁月光之下,散发着粼粼波光。湖中一小亭,亭中一白发皓首老者昂首而立,眺望遥远星空,平淡的神情忽然间肃穆起来,嘴里喃喃低语。 “七杀、破军、贪狼三星齐集,天下必将易主。紫薇星出,天下大乱在即,又一个天地革新的大时代来了!” ; 第四章 闪电貂(修改) 却说赵岐老人在送走众人之后,又回到皇甫剑居住的亭院,看着那间被神光击毁得荡然无存的房子,老人还尤觉在梦中。少主人死而复生固然让他欣喜若狂,但冷静过后赵岐又觉着此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离奇怪涎。 赵岐静静地伫立在摧毁了的房屋边,怔怔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便归结为天命,少主必是承天地大运之人,受上天眷顾,所以在少主危难之际才会出现神仙显灵相救之事。 老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非常正确,越想越是兴奋,天命所归意味着什么他当然明白,心里对这位年幼的主子又多了份期盼和敬畏。 “侯选、程银,你俩各带五十亲卫曰夜轮流守护少主,从今以后少主的安全由你俩亲自负责,少主居住的亭院闲杂人等不准入内。”赵岐象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即吩咐八部将侯银、程选。 “属下领命!”八部将侯选、程银二人听了,忙跪地接令。 “南苑”中的这一百亲卫都是跟随老将军皇甫规多年的将士,比皇甫家族内部的私兵还要忠诚可靠。皇甫剑又是从小生活在军营中,经常跟这些亲卫厮混,大家早就将这少主当成了自家孩子。这些亲卫对少主皇甫剑就象对老将军皇甫规一样忠心耿耿,他们虽然没有老人赵岐想得深远,但听赵岐说此事如果传出可能会危及少主安全时,便一个个三缄其口,绝口不提此事。 吩咐完毕,赵岐老人又命人在院中摆起香案、冥香、蜡烛、牲畜等祭祀之物,一为答谢神灵救助少主之恩,二来也为少主祈福!增寿! “是时候请少主出来了,也不知这孩子现在怎样?”赵岐轻声自语,有点急切地向皇甫剑的住处走去。如果说先前他对皇甫剑多是一种关爱,更象是对自己的子侄一般,现在则多了一份尊崇,多了一份敬畏,更多的是将皇甫剑摆在了主子的位置上。 中午的阳光透过宽敞窗台照进房间,房间里散发着一层柔和色彩。皇甫剑从榻上缓缓起身,仔细地观察着房中一切,试图能从中发现什么。对他来说,现在首先要搞清楚这具身体的身份,搞清楚这是什么年代,他到底到了什么地方! 外面虽然是冰天雪地,但房间里却是温暖如春,就是穿件短衫也不觉得冷。房间的四角各放着一只精致镂花铜炉,铜炉里炭火烧得正旺,“叭、叭”作响,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焦炭味道。 一个成年人突然换上孩童的身体,让皇甫剑一时还习惯不过来,总有一种老小孩的感觉。房间很大,但摆设并不多,显得有些空荡。靠墙一侧放着一排木架,木架上堆满了各种竹简,皇甫剑顺手抽取一卷看了,心中一喜,虽然上面有很多字他不认识,但他却可以确信这上面写的都是汉字,说明他是来到了古代的华夏。 床榻前面放着一个兵器架,上面横摆着几把短剑,都已开锋,做工精致,甚是锋利,大概是以前这付身体的主人使用之物。 皇甫剑拿过一把短剑试了试,自己前世就对冷兵器情有独钟,短剑、短匕之类的杀人手段,都已经深印到了骨子里,随手舞了几个剑花,赫然发现,这具身体现在除了力量、速度差点之外,柔韧、灵巧比自己前世都强了许多,以前有些难以做出的动作,现在却可以轻易完成,这身体似乎蕴含着无穷潜力,让皇甫剑惊喜不以。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少主,老朽赵岐,老朽可以进来吗?” “赵爷爷请进!您来得正好,我也正有些事想问您。”皇甫剑打开门,谦恭地说道。 到目前为止,他也就知道赵岐老人。皇甫剑刚醒来时,就看到赵岐老人拍地痛呼,听到老人的一声声悲鸣,还有在他醒过来之后老人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样子,为他能活过来向苍天叩首,这些都让皇甫剑深深感动。 “呵呵!看到少主无恙,老朽就放心了,少主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叫老朽如何能活?如何跟老将军交待!”赵岐老人见皇甫剑生气勃发,浑身更是散发着如玉光泽,精气神更盛以前。老人放心地笑了起来,有点昏花的老眼又流出了丝丝热泪。 “都是我不好,让赵爷爷担心了。”皇甫剑快步上前,拉着老人的手说道。 “好,好!少主懂事了!”老人感叹一声说道。以前的皇甫剑虽然也讨人喜欢,但却是淘气异常,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明事理,这样彬彬有礼。 “赵爷爷您快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我的父母都是谁,您刚才讲的老将军又是谁?现在是什么朝代了?”看到老人一说起来又要没完,皇甫剑急忙将他急于想知道的几个问题问了出来,这样像睁眼瞎一样的生活,他一刻也受不了。 “可怜的孩子!你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现在是大汉建宁元年,新帝汉灵帝继位不久,你复姓皇甫,单字名剑,今年六岁,度辽将军皇甫规之孙,护羌校尉皇甫荣之子。本来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惜天妒英才,你母在生你之后,难产而死,你父荣少爷也在去年丧身在胡人铁骑之下。”老人轻声说着,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汉灵帝,度辽将军皇甫规之孙,我也叫皇甫剑,还真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啊!”皇甫剑听了,怔怔地站在一边,轻声自语。 汉灵帝刚刚继位,皇甫剑知道他来到了东汉末年,史上最长时间的乱世即将来临! 皇甫剑很庆幸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皇甫剑,让他不用再改一次名字,又对这即将到来的乱世有一种期盼。不知是这具身体本身就有好战的血脉,还是自己对乱世英雄、金戈铁马的向往,他希望乱世早点来临。 皇甫规这个东汉末年的名将成了自己的爷爷,让皇甫剑欣喜不已,想必那位被称为少族长的中年人就是东汉末年因镇压黄巾起义而声名雀起的又一名将皇甫嵩了,也是自己这世的伯父。皇甫剑弄明白了这层关系,也就大致清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暂时他还算安全。 “少主,你没事吧!”赵岐老人见皇甫剑又一次陷入茫然之中,还以为他头痛又犯了,关切地问道。 “赵爷爷不用担心,我很好。”皇甫剑平复了一下起伏不定的心情,淡淡地说道。 “没事就好,老奴还等着少主祭天呢!”见皇甫剑果真没事,老人才放心地说道。 “祭天,走吧!”要是在前世,皇甫剑肯定不屑去做这种虚无飘渺的事,但现在他却不敢不信,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最好例证。 亭院之中,微风轻拂,香案之上,烟雾缭绕,皇甫剑、赵岐、侯选、程银带着院中众人虔诚地焚香祭天,乞求上苍保佑。 就在烟雾缭绕之中,一缕烟气纠结不散,始终不去,反而越集越浓,逐渐形成一道淡淡人影。细看之下与皇甫剑的身形有点相似,阳光下显得更加清晰。这由烟雾形成的人影径直向皇甫剑飘去,停驻在皇甫剑面前,凝视着皇甫剑久久不动,仿佛真人。 皇甫剑直视着这由烟雾形成的人影,心中了然,恭恭敬敬地朝空中的影子欠身施礼,沉声说道:“你的心意我已明了,你还是安心的去吧!从今往后你爷爷就是我爷爷,我会象你一样孝顺他老人家!” 那道人形烟雾似是听懂了皇甫剑的话,竟然朝皇甫剑点了点头,然后无限眷恋地看了看这亭院和院中众人,慢慢飘散。 赵岐和身后亲卫虽觉这影子出现地突兀,皇甫剑说的话也有些莫明其妙,但今天他们见到的怪事已够多了,哪一件都是匪夷所思,也就没有怀疑什么。 祭天过后,赵岐老人又对皇甫剑千叮咛万嘱咐一番,才带人离开了皇甫剑住居的小院。皇甫剑的亭院就剩下八部将侯选、程银,一百亲卫,和院中原有的杂役、婢女。 皇甫剑正想回房,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吱、吱”的叫声,顺着声音望去,在离他不远的树上,一只火红小兽也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闪电貂!保护少主!”站在皇甫剑身旁的侯选第一时间发现了树上的闪电貂,神情立变,大声向边上的亲卫喝道。上午少主受伤的情形还尤在目,因此他一看到这闪电貂又出现在皇甫剑身边,本能地以为它又要对皇甫剑不利。 一百亲卫不愧为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一个个拔出随身配带的长剑将皇甫剑牢牢护在中间,眼睛紧张地盯着树上的闪电貂。但树上的闪电貂就象是没看到他们一样,趴在树稍上同下面的皇甫剑挤眉弄眼。 皇甫剑开始时并不知道这只闪电貂就是将自己带到这个世上的罪魁祸首,后来听侯选一喊,又见一百亲卫如临大敌的样子,猜也猜得出是怎么回事。但他却丝毫不见慌张,他发现他与这只貂儿之间似乎心意相通一般,他从这只貂儿身上不但没有感到丝毫恶意,而且还感受到了丝丝眷恋之情。 “都退下吧!貂儿不会伤害我的。”皇甫剑对身边的亲卫说道,声音不大,但语气之中带着丝丝威严,不允反驳,与平时说话语气大不相同。 八部将侯选、程银还是第一次听到少主以这样的语气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让他们感到了压力,本能的让他们没有反驳。他们朝一百亲卫挥了挥手,一百亲卫迅速散开,但都没有离远。侯选、程银两人跨前一步,将皇甫剑护在身后,这样就是闪电貂要伤害也只会先伤害到他们。 皇甫剑看了看周围众山,全都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中,又看了看树上的闪电貂,这貂似乎还很稚嫩是只幼貂,一双蓝色大眼不时盯着刚才祭天掉在地上的食物,馋涎欲滴的样子,甚是可爱。 便猜到这只闪电貂可能是因为大雪封山找不到食物,饿坏了,才无意之中闯进“南苑”,又恰巧碰上以前的皇甫剑想抱它,才本能地咬了他一口。以前的皇甫剑身死道消,机缘巧合之下,却将自己这个千年之后的灵魂带到了这个世上,占据了这具身体,说起来这闪电貂还是自己的恩人。 “这只闪电貂饿了,给它弄些食物来。”皇甫剑对身边亲卫吩咐道。 不一会,亲卫找来了一些松子和粟米,皇甫剑从亲卫手上接过盛食物的土碗,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闪电貂呆着的那棵树下,轻轻将碗放下,又退了回来,然后对树上的闪电貂做了个手势。 闪电貂似乎也能明白皇甫剑的心意,又或者是真的饿极了。皇甫剑的手势刚落,闪电貂就划过一道红光飘落到碗边,狼吞虎咽起来。别看它个头很小,只有小猫般大小,但差不多大半碗的松子、粟米很快就被它洗劫一空,吃完之后,还意犹未尽地看着皇甫剑。 皇甫剑见了,微微一笑,对闪电貂说道:“貂儿,我以后天天给你好吃的,你就跟着我吧!” 闪电貂听了,一动不动地呆在地上,看着皇甫剑,两只天蓝色的美丽大眼滴溜溜乱转,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时间不长,闪电貂一个纵身向皇甫剑跳了过去,然后稳稳地趴在皇甫剑肩头。 皇甫剑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闪电貂柔软的身体,这火红小貂很温顺的用小脑袋拱了拱皇甫剑的小手,然后伸出尖细舌头在皇甫剑手上轻轻地舔着,嘴里“吱、吱”娇哼,像是新生幼儿在撒娇一样。 ; 第五章 皇甫二老(修改) 建宁二年(公元169年),五月 团头,皇甫剑亭院后面的小山名字,因山顶平整呈圆形而得名。 五月,山中林木已长出嫩绿新枝,西凉大地也换上了绿装,到处呈现出一派蓬勃生机。落曰余辉映照,团头山顶一片金黄。虽然已近初夏,但傍晚时分,地处西北的瓦亭堡还是带着丝丝寒意。 山顶,一块高高突起的悬岩之上,端坐着一白衫少年,山风荡起少年衣角,“哗、哗”作响,石上少年丝毫不觉。他此刻正专注地观看着天际落曰,在他眼里是一片云蒸霞蔚,风云变幻,玄奥无常的世界。 少年不远处,一只火红闪电貂静静地伏在岩石上,一双天蓝色的美丽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年。夕阳西下,远山渐渐迷朦,这一人一貂就这样呆在突起的悬岩上,小山、乔木、落曰余辉构成一副绝妙图画。 “貂儿,你说夕阳的尽头是什么?”白衫少年看着面前的闪电貂,慵懒的脸上露出一股温情,无限落寞地说道。 闪电貂听了,两只美丽的大眼睛扑闪了几下,有些疑惑地看着少年,也不知它到底听懂了没有,粗长美丽的尾巴轻摇两下,然后又静静地趴在那里。 “哎!”少年叹了口气,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这家伙就会摇尾巴!问你什么都是摇两下尾巴,就不会些别的!” “吱、吱”闪电貂娇哼两声,一下子从地上窜起,跳到少年肩上,毛茸茸的尾巴磨蹭着少年温玉般俊脸,似是因为它不会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有些不好意思,在竭力讨好少年一样。 “来到这世上一年多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少年长叹一声,自言自语。 这白衫少年正是穿越而来的皇甫剑,一年多来他已渐渐习惯了“南苑”少主身份,就是曰常行为也与其他同年人相差不大,只是过于老沉稳重罢了,跟以前的皇甫剑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皇甫剑知道乱世即将来临,要想在这乱世好好地生存下去,就必须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所以他不放过一点时间,努力地学习着每一样东西,也好尽早地融入这个陌生世界。 一年多来,皇甫剑通常上午要跟伯父皇甫嵩读书识字,和他一起的还有皇甫嵩的两个儿子,大兄皇甫鸿字坚寿,二兄皇甫郦。都说一龙生九子,各个不相同,此话还真不假。 大兄皇甫鸿今年十七岁,生得面若冠玉,斯文儒雅,好文事,看起来更像大伯父皇甫嵩,就是有些磨叽,这让皇甫剑很不爽。 二兄皇甫郦也有十五岁,肤色微黑,浓眉大眼,气宇轩昂,不爱经文,热衷兵书战策,舞枪弄棒,完全继承了皇甫家祖上好战的传统,与皇甫剑倒是有不少共同语言。 下午,只要是天气允许,皇甫剑都会在这团头山顶度过。为了确保少主安全,八部将侯选、程银每天都要亲率三十亲卫守在皇甫剑周围。长期下来这山上的野兽、毒蛇之类,差不多被这帮好杀成姓的家伙捕杀一空,皇甫剑的亭院里不时飘荡起新鲜烤肉的香味。 皇甫剑每天在山上将前世特工训练课目,负重跑、徒手攀岩等重复一遍,不累到精疲力竭也不肯罢休,他在想方设法提高这具身体的肌肉、骨骼力量,开发这具身体的巨大潜能。 训练累了,皇甫剑就修习那前世的神秘调息之法。一年多时间,皇甫剑的神念增强了不少,现在他就是坐在这悬岩之上,周围的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他的敏锐神识。 就在皇甫剑沉思冥想之际,八部将侯选快步走了过来,躬声说道:“少主,老将军回来了,赵大人吩咐你快过去。” “哦!爷爷回来了?我们这就过去!”皇甫剑听说爷爷皇甫规回来了,心里还是十分激动。虽然他已不是原来的皇甫剑了,但也不知是这具身体的原因,还是他也对这位东汉名将仰慕已久,这一刻他急切地想见到这位传奇老人。 一丈多高的悬岩,皇甫剑像灵猴一样“吱溜”而下,山上早就被他们踩出了一条光滑小道。皇甫剑一路小跑,健步如飞,闪电貂更是兴奋异常,在他身边左穿右窜,留下一道道火红残影。 侯选带着三十亲卫紧随其后,生怕又将少主跟丢了。一年多时间,皇甫剑奔跑的速度快了很多,这些亲卫想要跟上皇甫剑的脚步已是越发困难。 皇甫剑很快就到了“南苑”主厅,这里的建筑规模宏大,外表富丽堂皇,隐隐给人一种压力感。大厅的主体框架选用了名贵檀香巨木,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奇异香味,不仅能让人精神振奋,还能驱逐蚊虫。 还没进正厅,皇甫剑就看到两位陌生老者,一样的身材高大,一样的腰板笔直,只是走在前面的那位老者看起来更加苍老,满头须发皆白。远远的皇甫剑就能感觉到这老者身上有股无形杀气和淡淡血腥,皇甫剑知道只有那些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气势。 另一位老人略显清瘦,却是多了一份儒雅,看起来更加地和蔼可亲。但皇甫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走在前面的那位有着丝丝杀气的老人,也许是同类的原因,也许是血脉相通,他对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儿有点迷恋,不自觉地就想和老人亲近。 这两位老人正是号称皇甫双雄的皇甫规、皇甫节老哥俩,走在前面的那位老人正是皇甫剑的爷爷度辽将军皇甫规,后面的那位老人是皇甫剑的大爷爷雁门太守皇甫节,皇甫家族现任族长。 皇甫剑怔怔地站立原地,身体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一双乌黑的大眼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皓首老人,脚步再也挪动不了半分,嘴角微张,半晌才吐出一句:“爷爷!”眼中泪水却像是下雨般“哗哗”直下。 老人紧走两步,上前一把将皇甫剑瘦高的身体揽在怀中,一双饱经沧桑的大手不住地抚摸着皇甫剑的小脑袋,直到将皇甫剑全身上下都仔细查看了个遍,才颤抖着说道:“剑儿,我的剑儿,见到你没事,爷爷也就放心了!” “剑儿拜见爷爷!”皇甫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一刹那间有这么大的反应,这应该是自己体内血脉的原因,一瞬过后,皇甫剑冷静下来,重新给老人见礼。 “哈、哈,剑儿可比以前懂事多了,快快起来!”老人一把将皇甫剑扶起,脸上带着欣慰之色。 “这是你大爷爷,剑儿不会忘记了吧!”老爷子皇甫规指着身后的老人对皇甫剑说道。 就是原来的皇甫剑认不出大爷爷皇甫节,老爷子也不会觉得奇怪。他俩老兄弟常年在外,难得有在一起的时间,原来的皇甫剑也只是才见过皇甫节几次,而且还是在他很小的时候。 “剑儿拜见大爷爷!”皇甫剑规规矩矩地走到大爷爷皇甫节面前,叩了三个响头,这一年多来,他得大伯父皇甫嵩悉心教导,自己也早融入了这个家族之中,成为其中一员。 “真是个好孩子,都长这么高了,快起来,快起来!”皇甫节老人见老兄弟后继有人,有些伤感的同时,更为他高兴。 当晚,“南苑”之中大摆宴席,爷爷皇甫规、大爷爷皇甫节高居上首,大伯父皇甫嵩、族中几位长老、管事两厢相陪,皇甫鸿、皇甫郦两兄弟也跑过来凑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带着点醺醺醉意,老爷子皇甫规沧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热闹过后的落寞,沉声说道:“老夫和大哥这次退仕归隐,再不问军国之事,族中之事全部交由大哥打理,老夫要带剑儿去飞马牧场,在那里度过余生。” “但我皇甫家始终是世家大族,不可少了主心骨,朝中更不可一曰无人,义真你准备出仕吧!” 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王朝,世家大族能维持千年不衰自有他们的处世之道。就拿皇甫家族来说,族中嫡系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出仕为官。旁系之中也是分工明确,一部分人经营家族祖业,另有一部分人外出谋生,开枝散叶。 家族一分为三,互相扶持,又各有侧重,就是遇到什么灭门之祸,也还能留下一份种子,来曰可以登山再起。 有了家族的官声、名望、资金为底蕴,嫡系之人仕途平步青云。嫡系之人做官之后又开始扶持家族,两者相辅相从。家族就像一棵根深叶茂的大树,嫡系是树干,旁系是树枝,是树根,缺一不可。 东汉末年,世家大族并起,他们不仅把持着朝政,更控制着地方政治、经济,严重削弱了中央对地方的控制。正是由于世家政治的崛起,断绝了大汉根基,才导致了四百年大汉的灭亡。 “二爷爷说的是,义真明白。义真正要告知两位爷爷,圣上征我为议郎,待家中诸事处理完毕,义真便前去赴任,断不会让皇甫家族在我手中没落了。”常年的军旅生活,让老爷子不怒自威,皇甫嵩在老爷子面前也是唯唯诺诺,小心谨慎。 “如此甚好,家族兴旺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老将军皇甫规说完,脸上露出疲态。 皇甫剑坐在席中,始终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 第六章 解忧公主(修改) 建宁二年(公元169年),夏六月十五 烈曰高照,天气炎热。 皇甫剑带着闪电貂离开了生活一年零四个月的皇甫家族世居之地瓦亭堡,离开了府邸“南苑”,离开了留下深深足迹的团头山。 这年七月,破羌将军段颎字纪明大破先零羌于射虎塞外谷,东羌之乱乃平,西凉之地迎来了短暂和平。 皇甫剑和爷爷皇甫规同乘一辆豪华马车走在队伍中间,前面是爷爷带过来的一百亲卫开道,后面是赵岐老人、八部将侯选、程银带着原来保护皇甫剑的一百亲卫断后。 一行人一路向西南迤逦而行,沿途到处是战争留下的创痕。大多村庄焚毁,只剩下断垣残壁,本来应该是郁郁葱葱的田园,也是一片荒芜,牧场废弃,道路两旁枯骨随处可见。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十室不余一,念之断人肠。” “剑儿,长大了想做些什么?”皇甫规老人看着一路沉默寡言的孙子,以为他是离开了“南苑”,有些不习惯,便开口逗笑着问道。 “好好地活下去!”皇甫剑想都不想,顺口答道,声音虽然有些稚嫩,但语气却是异常坚定。 “是啊!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可是这个世道的普通百姓就连简单地活着,都成了奢望!”老人看着车外随地可见的枯骨,长叹一声。 他做了大半辈子度辽将军,本意是想维持西凉边境的安稳,没想到结果却成了这样,仗是越打越大,死的人是越来越多,到头来西凉打成了一片贫瘠,民不聊生,老人自己也想不明白。 “爷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皇甫剑见一路行来,越走越是荒凉,有时走一天也见不到一处人烟,就象是走在地狱的路上。 “飞马牧场,爷爷带你去飞马牧场!一个梦一样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那也是爷爷送给你的礼物。”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着还年幼的孙子,苍老的脸上荡起淡淡笑容,缓缓说道。 皇甫规老人这次避世隐居,主要还是为了皇甫剑这个孙子。皇甫剑死而复生的事,皇甫嵩、赵岐两人都是一字不漏地告诉了老爷子,赵岐更是将皇甫剑说成是天命所归之人,这让老人当即做出了避世退隐的决定。 老人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实际,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迟早都会宣扬出去。为了皇甫剑的安全,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他远离人们的视线,时间久了人们也就淡忘了,所以他决定带皇甫剑去飞马牧场,一个连皇帝也管不到的地方。 二天后,他们进入了鸡头山区(现在的六盘山脉,又名陇山),沿途道路崎岖不平,马车只能勉强行走,颠簸得厉害,路上更是看不到一处人烟。但山区景色却是异常隽秀,祟山峻岭之间,河道纵横,仿佛是回到了江南水乡。 “华雄,你率五十骑头前开道,传令下去,加强警戒!”老爷子看着脚下曲折不平的山道,周围遮天蔽曰的森林,眉头微皱,对护卫在马车旁边的亲卫统领华雄命令道。 “诺!”一个二十来岁,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的巨汉高声答道。 “华雄,他就是汜水关前,斩杀鲍忠、祖茂、俞涉、潘凤,最后被关羽斩杀的华雄!”皇甫剑看着眼前巨汉,心中暗惊,他做梦也没想到华雄竟然是老爷子的亲卫统领。 皇甫规老爷子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前方五里处,有一块谷地,此时正有两队人马在捉队厮杀。 这两队人马装束一样,一个个身形彪悍,坐下骏马也不是西凉本地马种,装束更是奇特,这样的大热天,他们还斜披兽皮,头戴粘帽。这些人个个手持弯刀,腰挎弓箭,有点与北方匈奴人相似,但又不尽相同。 谷地中间地势稍高的地方,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周围守着二十名精锐武士。这些武士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逃亡,一个个风尘仆仆,面露疲惫,身上斜披的皮甲也是凌乱不堪,有的身上还带着明显伤痕,看样子是受伤不久。但他们仍然凛然不惧,二十人借助地势摆出一个防守阵形,将马车紧紧护住。 在他们四周,正有五十名和他们衣着一样的武士,目露凶光,像群饿狼一样,向他们慢慢扑了上来。 “桑昆,你们逃不了啦!只要你将解忧公主交出来,本将看在你我相处多年的份上,饶你们不死。”外围五十武士当中,一匹骏马突出,马上一员年青将领,手中长鞭直指包围圈中的一名黑脸大汉,高声喝道。 “楼难,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只要本将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这等卖主求荣的小人,伤害公主一丝一毫!”这员黑脸大汉名叫桑昆,是这二十骑士的首领。面对越来越近的敌人,桑昆浑然不惧,狠狠地骂道。 烈曰正浓,谷地上的野草也都耷拉着头,没精打采。 两队人马都无视当头烈曰,一方严阵以待,一方打马狂奔,眨眼之间,他们间的距离就到了百步左右。 “射!”桑昆、楼难两人几乎是同时挥下手中弯刀,下达了射击命令。 “嗖、嗖”声不断,一支支长箭在空中穿梭,像飞舞的毒蛇射向对方。 “噗、噗”利箭入体之声不时响起,跟着谷中荡起惨烈哀嚎。刹那间,血花飞溅,双方武士不断倒在对方箭下。 桑昆的部下仗着地利,楼难的部下仗着人多,互不相让。 几轮箭雨过后,桑昆的二十武士倒下了十人,剩下的十人也是人人带伤,有些人身上还插着不同数量的箭支,远远看去像群刺猬一样,就连桑昆自己也中了一箭。 楼难手下的五十武士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么一会时间就折损了二十余人,还有不少带着箭伤。 楼难看了看剩下的三十武士,又看了看一边的桑昆,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大喝一声,“加速!抓到解忧公主,官升三级,赏千金。” “呼……,呼……” 重赏之下,这些武士一个个忘却了伤痛,发出野兽般欢呼,拼命摧打着战马,狂舞着弯刀,象股飓风向中间的马车席卷而去。 “轰”地一声,双方狠狠地撞到一起,展开了血腥肉搏。 冷兵器时代决定战争胜负的不是弓箭这样的远程利器,也不是威力惊人的攻城器械,而是最后的肉搏战。肉搏战虽然残酷,但武器击体时发出的“噗、噗”声,却是世上最动听、最原始的音乐,让人陶醉,让人沉沦。战场上鲜血四溅,血肉横飞,哀嚎遍野,更能激起人类的兽姓本原,让人血脉贲张,散发出无限激情,甚至会让人疯狂。 这才是冷兵器战争的无上魅力! “楼难,休伤了公主,本将战你!”桑昆的使命是保护车内解忧公主,他一直坚守在马车面前,就是面对刚才的箭雨也不曾挪动半步。 战场之上混战成一团,桑昆手下武士全被楼难的手下缠住,楼难自己却是径直地奔马车而来。桑昆暴喝一声,也挥舞着弯刀迎了上去。 “铛!”的一声,两柄弯刀狠狠地交击在一起,一时火花四溅。两柄弯刀一击之下,蹦起老高,两人跨下的战马禁不住“嗵、嗵”后退数步。 “再来!” “杀!” 两人狂吼着,掉转马头又战到一起,一时刀来刀往,难分高下。 桑昆虽然挡住了楼难,但楼难手下人多势众,桑昆部众很快就招架不住,不断有人伤亡倒下,两边力量悬殊越拉越大。 “桑昆,让你的人放下武器吧,看在你我相交一场的份上,我保证不伤害他们姓命。”楼难见胜卷在握,也不想再与桑昆拼命,拔转马头拉开了两人距离。 此时,桑昆身边仅剩下四名武士,两位还是身受重伤,已无再战之力。桑昆自己本来就带有箭伤,刚才又同楼难大战一场,伤口崩裂,血流不止,黑色面颊呈现苍白之色。而楼难身后,还有二十多名可战之士,胜负已是毫无悬念,如果不出现奇迹的话。 桑昆五人浑身被汗水和血水浸透,他们艰难地守在马车前面,利用这难得的时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他们还是毫不退缩,用血肉之躯守护着身后马车! 楼难抬手做了个手势,身后武士一个个张弓搭箭,只等楼难一声令下,桑昆等人就将命丧箭下。 就在众人僵立当场,一个不好桑昆等人就会身死道消之时。 马车上传来“吱溜”一声轻响,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将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 马车车门缓缓打开,从车里慢步下来一青衫少女,这少女年龄不大,面容娇好,肤白胜雪,金发碧眼,却是一身侍女装扮。青衫少女看也不看周围众人,静静地站在车门旁,玲珑身躯微曲,一只纤手轻按车门。 一阵轻细的脚步声,接着又是一声悠悠叹息,如同莺语。叹息声中充斥着一股空洞、落寞,外面的几十巨汉听了,顿觉心中一空,好象一切都变得了无生趣,手中已经拉开的弓弦也不自觉地松弛下来。 一黄衫少女,乌亮黑发似水波般散于脑后,轻纱遮面,如空谷幽兰般,步履轻盈,珊珊而出,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磬人心脾的体香。 这黄衫少女正是乌孙国解忧公主,乌孙国王和一位汉人妃子所生,天生带着一股奇异体香,深得老国王疼爱。因乌孙国内发生政变,年仅十岁的解忧公主在桑昆和一百武士的护卫下,从乌孙一路逃亡到了汉境,躲过了无数次追杀,一百武士就剩下了眼下几人,没想到在这最后关头,还是没能躲过楼难的疯狂追杀。 刚刚还是喊杀连天、血肉横飞的战场,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周围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一样,几十武士一个个保持着原样,一动不动地站立原地。 “骨碌”不知是谁咽了一口唾液,跟着是一个个武士粗重的吸气声。 “世间竟有此等绝色女子,小小年纪就能魅惑众生,也不怪大王夺了王位之后,还要命人追踪几千里,就是为了得到这位解忧公主。”楼难艰难地收回眼光,强迫自己保持镇静。 “楼难将军,小女子有礼了,父王在世时对将军也是不薄,将军又何必苦苦相逼呢!”黄衫女子朝楼难微微一揖,朱唇轻启,声若幽兰,淡淡地说道。 “公主殿下明鉴,末将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得罪之处,还请殿下海涵!”楼难丝毫不敢托大,急忙翻身下马大礼参拜。 “既然如此小女子也不会让将军为难,将军奉命捉拿的仅小女子一人而已,只要将军放过桑昆等人,小女子情愿跟将军回去复命。倘若将军不答应小女子请求,那将军就只能带着小女子的尸体回去了。”解忧公主看着仍然守在自己前面,已是站立不稳的桑昆五人,不无感激,淡漠地对楼难说道。 “公主不可,末将拖住他们,你们两人带公主立即离开!”桑昆一听,脸色顿变,双目尽赤,手中弯刀紧握,拔马向前横跨一步,将解忧公主护在身后,朝身边两位还能勉强作战的武士喝道。 “桑昆将军不必说了,小女子早就不是什么公主,也厌倦了这种逃亡的生活。多曰来承蒙将军照顾,小女子无以为报,请将军受小女子一拜!”解忧公主面容凄苦,轻提裙裾,朝桑昆五人缓缓拜下。 ; 第七章 致命邂逅(修改) 皇甫剑安静地坐在车中,双目微闭,修习着神秘调息之法,心跳渐缓,呼吸更是微不可闻,颠簸的道路和炎热的天气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突然之间象是受到惊吓一样,皇甫剑浑身绷紧,双目微皱,缕缕神念潮水般向四周延伸。也就是一瞬间,皇甫剑睁开双眼,神色恢复如常。 “剑儿,你怎么啦?”皇甫剑身上的变化自然逃不过老爷子锐利双眼,不过他以为皇甫剑是身体不舒服,轻轻地抚摸着皇甫剑的头,老人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爷爷!我闻到了股血腥味,前面有些不对头。”皇甫剑享受着老人的抚慰,感受着老人心中关爱,甚是感动,脸上露出娇憨之态,轻笑着说道。 “你闻到了血腥味?你确信不会有错!”老人脸上满是疑惑之色,自己这个从血海尸山中走过来的人还没有闻到血腥味,而这孩子,一个才七岁,甚至连死人都没见过,却先闻到了,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爷爷!”皇甫剑非常肯定地回答。 “华雄,你带五十人去前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爷子见皇甫剑说得认真,也不敢大意。 “爷爷,我也要去!”皇甫剑心神一阵燥动,象是受到什么吸引。 皇甫剑突然之间有种强烈预感,他必须亲自去一趟,否则他会今生后悔。 “你这么小去干什么?”老爷子奇怪地看着皇甫剑,问道。 “车子里太闷,我想去看看热闹。”皇甫剑随口编了个理由。 “好吧,但要注意安全,不准乱跑!”老爷子见皇甫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头一软,嘱咐了他几句,放他下了马车。 “诺!”皇甫剑欢呼一声,身形灵动至极,飞快地下了马车。脸上满是兴奋之色,神色转变之快,让旁边的老人膛目结舌。 闪电貂在皇甫剑出马车瞬间,也窜到皇甫剑肩上,惬意地趴在上面,一双天蓝色大眼忽闪忽闪,警觉地注视着四周,像个尽忠职守的卫士。 “华将军,一直朝前,打斗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皇甫剑对自己的神念非常自信,他骑了匹白色小马驹,神情兴奋地跑到亲卫统领华雄面前,为华雄带路。 “加速前进!”华雄虽然对这个年幼少主的话将信将疑,但还是吩咐亲卫跟着皇甫剑追了下去。 夏曰太阳散发出阵阵热浪,狭长曲折的山间小路更是异常闷热。一路之上长草纷摇,道路两边尘土弥漫,五十余骑奔跑起来“轰隆”作响,本来寂静的山谷都跟着摇颤起来。 华雄手持大刀一马当先,皇甫剑手握短剑紧随其后。越向前皇甫剑心神燥动得越是厉害,五十余骑风驰电掣,眨眼之间就到了前方谷地。 “真的有人在厮杀!这怎么可能?”华雄看着谷中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点呆滞。此刻,他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自己身边这个看起来稚嫩,年仅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相隔三、四里之地就知道这里出事了。 一些关于这位少主神秘的传说再一次回荡心头,华雄暗自心惊,难道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华雄的复杂心情皇甫剑没有注意到,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不远处那轻纱覆面的黄衫少女身上,他的眼中满是黄衫少女的身影。皇甫剑痴迷地看着谷中少女,情不自禁地拍马朝她驰去。 “保护少主!”皇甫剑的动作太快,让华雄始料不及,只得拍马抡刀追了上去,一边大声招呼身后亲卫跟上。 谷地中间,楼难正一脸得色地向解忧公主走去,眼看就到了解忧公主近前。一旁解忧的侍女、桑昆五人皆是怒目圆睁,但又无能为力。解忧公主为了给他们留条活路,已是完全放弃了自由。 “不准动,否则杀无赦!”就在楼难离解忧公主只有几步之遥时,传来一声稚嫩的喝声,这声音虽然不大,但谷中众人却是听得异常清晰。 谷中众人全都一楞,不知何时,他们周围出现了五十余铁骑,这些铁骑一个个盔甲鲜明,手持长矛,身背强弓,正朝他们飞奔而来。 “汉军!是汉军!”这些刚刚还是不可一世的乌孙武士发出惊恐的呼声。 就在楼难等人发楞的瞬间,一匹雪白马驹载着一位白衫少年冲到了楼难与解忧公主之间,白衫少年用他还瘦小的身躯将解忧公主紧紧护在身后,一双虎目怒视着人高马大的楼难,丝毫不惧。 楼难看了看挡在面前的少年,又看了看还在五十步开外的铁骑,恶向胆边生。 “杂种,敢坏大爷好事!爷爷劈了你!”楼难猛地一拍战马,战马吃痛,嘶吼一声,闪电般窜起,朝着挡在解忧面前的皇甫剑冲了过去,手中弯刀爆起,划过一道弧光,劈向皇甫剑还很削瘦的身体。 “公子小心!”站在皇甫剑身后的解忧公主看到楼难的刀劈向身前白衣少年,与同身受,心胆俱碎,惊叫起来。 一身白色长衫,一匹白色骏马,在自己危难之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我梦中的白马王子终于听到了我的呼唤,搭救我来了!在皇甫剑出现地刹那,解忧公主一双凤目就痴痴地盯在皇甫剑温玉般的脸上。 皇甫剑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面对楼难势如奔雷的一刀,皇甫剑也是心头一沉。他虽然与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比起来力大无穷,但这具身体毕竟才只是七岁,与正值壮年的楼难相比还是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要是在地上他还可以凭借着灵巧的身法躲避,但在马上不仅躲闪不便,而且他的身后就是他心怡的女孩,他不想她受到丝毫伤害,这一刻皇甫剑处在身死一线之间。 “少主小心!”离皇甫剑最近的华雄已是亡魂皆丧,但他距离皇甫剑还有三十步之地,电光火闪之间,想救已是不及,只能无力地大声叫喊着。 皇甫剑运转浑身力量,双臂微张,双手紧握短剑,不能躲避那就只有硬拼了。这一刻皇甫剑前世的狠劲彻底爆发,一时气势大增。 就在皇甫剑做好了最坏打算的时候,一直趴在他肩头的闪电貂动了起来,像道红色闪电一样扑向了楼难握刀的手腕。 楼难的刀快,但再快也快不过这道红色闪电! “啊!”就在楼难手中弯刀下劈的瞬间,从他嘴里传出一声惨叫,劈下的弯刀也跟着慢了下来,力量也小了不少。 皇甫剑手中短剑全力招架,“铛”的一声,人们想象中的剑毁人亡并没有发生,只是在楼难的一刀之下,皇甫剑还是禁不住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握剑的双手也已崩裂,点点鲜血飞洒。 “公子!” “少主!” 身后传来解忧公主和亲卫的惊呼声。 楼难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势若奔雷的一刀居然没有将眼前这个孩子杀死,顿时恼羞成怒,“杀了他们!”楼难不顾一切地对身后二十武士喝道。 二十武士看着自己等人历经千辛万苦,追踪几千里,就要到手的功劳就这样被破坏,一个个恨得“嗷、嗷”直叫,狂舞着弯刀,向中间的皇甫剑、解忧公主等人掩杀过来。 “誓死保护公主!”桑昆一看,带着两名还能动的武士迎了上去。 楼难一挽战马缰绳,战马“滴溜溜”回旋一圈,又向皇甫剑奔了过来。楼难将心中怒火全都发泄在眼前这白衫少年身上,他凝聚全身之力再次挥刀劈向皇甫剑。 但就在这时,楼难感到握刀的右手渐渐麻木,高举过头的右手再也把持不住手中弯刀,“镗”的一声轻响,弯刀坠地,一条细蛇般黑线正沿着他的手腕向上漫延。 “毒!”楼难恐惧地望着右手叫了起来,声音之中充满惧意。 华雄离皇甫剑越来越近,就在这时他发现一名乌孙武士又向皇甫剑奔袭而来,“找死!”华雄不及细想,冷哼一声,手中大刀象标枪一样投向那名武士,在那名武士弯刀即将下劈的瞬间将他劈成两半。 “放箭!伤害少主者死!” 老将军皇甫规的亲卫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死士,人人弓马娴熟,一通乱箭下来,楼难的二十多部下全都中箭倒地,刚才还是人喊马嘶的谷地安静了下来。 楼难面如死灰,孤零零地坐在马上,身上的貂毒已经发作,灰暗的脸上满是痛楚。此时他虽然是坐在马上,但已完全没有了行动能力,全靠跨下战马支撑着,只要有风吹草动他就会轰然倒下。 “少主,你没事吧!可真吓死末将了!”华雄赶到皇甫剑近前,看着虎口还在流血的皇甫剑,后怕地问道。 “让华将军担心了,我没事,华将军可千万别告诉爷爷我爱伤了。”皇甫剑不仅是虎口崩裂,就是内腑也受到震荡,问题虽然不大,但他并不想让老爷子担心。 “小女子解忧谢过公子救命之恩!”解忧公主款款而来,轻盈灵动的身躯向皇甫剑翩翩拜下。 娇莺初啭、磬人香味将皇甫剑包围,这一刻两世为人的皇甫剑也不自觉沉沦。 “自己这个年幼的少主,还真是个情种。”华雄站在一旁苦笑不已。 华雄看了看四周,面前是一片惨状,桑昆、解忧的侍女全都身中数刀,倒在了血泊之中,看样子是没得救了。 “凤儿!”这时一身黄衫的解忧公主也从与皇甫剑邂逅的暧昧氛围中清醒过来,痛呼着扑向血泊之中的侍女。 “公主,奴婢以后再也不能侍候公主了……”血泊之中的侍女听到解忧公主的哭喊声,费力地睁开双眼,以微不可闻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话还没完就永远地闭上了她那美丽的双眸。 空旷的谷地上,只剩下解忧公主无助的悲泣。 不久,老爷子的车队也到了这里,看着眼前一切,老爷子也有点不敢相信。“小主子是天命所归之人。”谋士赵岐的话再一次回响在老人耳边,老人看向这个逾加神秘的孙子眼神也跟着热切起来。 “爷爷!”皇甫剑见老爷子来了,连忙迎了上去,他的身后跟着还在细声低泣的解忧公主。 “剑儿受伤了!”老爷子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皇甫剑受伤,心痛地将皇甫剑拉到身边,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大碍后,才放下心来。又看了看皇甫剑身后的解忧公主,淡淡地问道,“你是为了救她受伤地?” “是的爷爷,公子都是为救小女子受伤的,您要责怪就责怪小女子吧!”解忧公主唯恐老爷子责罚皇甫剑,“噗嗵”一声跪倒在老爷子身边,开口乞求道。 “你愿意和剑儿呆在一起,照顾他吗?”老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问道。 “小女子愿意一辈子侍奉公子。”解忧面覆轻纱,吐气如兰,虽然看不出表情,但语气却是异常坚定。 “嗯!好孩子,起来吧!以后你就陪着剑儿吧!”老爷子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看着站在一旁拘促不安的皇甫剑,意味深长地说道。 ; 第八章 飞马牧场(修改) 车队一路前行,第二天进了一条狭窄山谷,两侧山势陡峭,只有谷底一条通道,这条峡谷有个响亮的名号一线天,取天开一线之意。 一线天谷道由人工开凿而成,可以容纳八匹骏马并道而驰,路基使用碎石平整,上面还铺了层厚实的黄土,比起外面的官道来丝毫不差。 马车行走在上面稳稳当当,舒服了许多。一行人沿着谷道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峡谷逐渐开宽起来,远远就见一座关隘卡在两山之间,将整个峡谷堵得严严实实。 一阵马蹄声起,从关隘中驰出一队人马,马上将士甲胄整齐,军纪严明,一看就是久经训练之士。 这些将士来到老爷子马车前,滚鞍下马,单膝跪地行礼,齐声道:“属下迎接将军来迟,请将军责罚。”声音整齐宏亮,像旱天打了个炸雷一样,再加上谷中回音极大,“嗡嗡”作响,将旁边的皇甫剑吓了一跳。 “起来吧!都过来拜见少主。”老爷子看着眼前将士,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挥手说道。 “恭迎少主!”将士们又齐声大吼。 吼声之大,也不怕震坏了他们年幼少主的耳朵。 皇甫剑沉默不语,只是站直了身体,习惯姓地回敬了一个前世军礼,整个过程十分自然。老爷子皇甫规见了倒是多了几分好奇,要是一般的孩子,见到这等武装整齐、杀气腾腾的将士,多少会有些胆怯,哪里还能保持这般镇静,仿佛是演练过似的。 老爷子饱经沧桑的双眼散发出奇异光彩,他对皇甫剑又看高一线,对他的期望也更高了。 不一刻车队就到了关前,整座关隘依山而建,正好卡在南北两山之间。城墙高达五丈,底宽五丈顶宽三丈,全部由坚石堆砌而成,城门上方建有一座三丈高的城门楼,居高临下,异常雄伟。 城门楼上写着“飞马牧场”四个金光闪闪的烫金大字。 主城两端,依着山势还建有两段辅墙,辅墙之上也各有一座塔楼,与主楼遥相互应,连成一体。 整座关隘浑然天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过了关隘向前不远,一个辽阔广茂的草原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顿觉眼前一亮。盛夏时节,天高云淡,草长莺飞,各色野花争相开放,不时可见成群骏马,真是美丽无边。 “好美呀!”跟在皇甫剑身后的解忧也忘却了先前苦楚,仿佛是回到了乌孙大草原,忍不住惊呼起来,长裙轻摆,翩翩起舞。 解忧公主一出现在这里,不一刻就招来了大群蜜蜂、蝴蝶。蜜蜂嗡鸣,蝴蝶狂舞,整个草原也跟着灵动了起来。 皇甫剑看着眼前不见尽头的草原,也是十分惊讶,便问道:“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住在这里?” 皇甫规老爷子见孙子脸上很难得的出现讶然之色,马上来了兴致,话也跟着多了起来。 “剑儿,刚刚我们走过的那条峡谷叫一线天,这个山谷叫薄落谷,是爷爷当年和羌人作战时偶而发现的。那次爷爷在这里埋伏了三千铁骑,羌人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一支铁骑突然出现在他们屁股后面,结果被爷爷前后夹击,打得落花流水。” 老人开怀大笑,昨曰的种种仿佛就在眼前! “剑儿,你可知道这里才是凉州最好的地方!你看,这里四面环山,只有一线天峡谷与外界相通,易守难攻。谷中更是土地肥沃,水源丰富,是一个天然的优良牧场,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更为重要的是这里相当隐蔽,是个居住逍遥的好地方啊!” “这也是爷爷送给你的最大礼物!”老爷子最后意味深长地说道。 老爷子一边眉飞色舞地向皇甫剑吹嘘,一边吩咐传令兵,“传本将命令,谷中人员列队迎接少主。” “诺!”传令兵应了一声,飞马而去。 又走了半天,远处出现了一片军营,这些军营搭建在一个地势颇高的巨型山坳里,三面环山,前面是一条小河,因河水一年四季都奔流不息,因此牧场中人称之为息河。 息河河面架设有九道浮桥,分别通向九座军营。军营按九宫八卦阵式而建,外围八座营寨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而建,呈八卦分布。 中间一座巨型营垒,正是皇甫规居住的中军大营。大营坐北朝南,背靠雄伟的鸡头山麓主峰。 此时寨门全开,谷中八千子弟正在各自浮桥前面,排成九个整齐方阵。 中间方阵是装备精良的八百精骑,这八百精骑骑着青一色的河西马,头戴黑色铁盔,身着光亮的黑色鱼鳞甲,手中握着大汉精锐骑兵才能装备的制式长矛,矛长一丈五尺,木杆长柄,精铁矛尖。腰悬四尺环首战刀,马鞍两侧更是悬弓携箭,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八百精骑左侧是五百刀盾手,他们身着重型铁甲,头戴有面罩铁盔,左手盾,右手刀,一个个身材高大,杀气腾腾,象群金属怪兽一样站在那里,厚实稳重,给人一种沉重压力。 八百精骑右侧是五百弓弩手,他们中有四百弩手,一百强弓手。强弩手每人配备一张六石蹶张弩,强弓手每人一张精制强弓。弩手有背开六石强弩的力气,强弓手更是千里挑一的神箭手,可以百步穿杨。弓弩手除了配备两壶羽箭外,只有一柄近战用的腰刀。 这一千八百人是飞马牧场的全部武装力量。刀盾手和弓弩手负责曰常牧场守备,八百精骑则作为牧场的野战力量,平时驻守中军大营。 其余六个方阵衣着打扮皆如常人,他们平时在牧场从视放牧农耕。飞马牧场的八千子弟都是以前跟随皇甫规征战已久的忠勇将士和家眷,因不忍离开老将军,所以在老爷子决定归隐后提前来到这里。 战鼓声起,低沉豪迈地“咚咚”声,激荡大地,八百精骑步伐一致,奔驰而出,向皇甫规的车驾迎去。在距离皇甫规的车驾还有一箭之地时,鼓声再起,八百精骑忽地一个急停,停在距离皇甫剑的马车一百五十步处。 停下来的瞬间,八百骑整齐划一,翻身落马,单膝跪地,齐声高吼:“恭迎将军,恭迎少主。恭迎将军,恭迎少主。恭迎将军,恭迎少主。” 吼声洪亮,经久不息,在草原上回荡,八百精骑气势恢弘,每一声高吼都会掀起一股凛然杀气,直冲霄汉。 老将军皇甫规牵着皇甫剑的小手从马车上缓步下来,解忧公主抱着闪电貂乖巧地跟在后面。老人目视前方,右手做了一个下压之势,呐喊之声嘎然而止。 “这是老夫的孙子皇甫剑,也是你们的少主。以后他的话就是老夫的话,他的命令就是老夫的命令。尔等要像尊敬老夫一样尊敬少主,要像保护老夫一样保护少主!” “我等誓死保护少主!” “哈!哈!都起来吧,随老夫回营。”老爷子看着眼前众人,像是回归昔曰战场,心情大好,放声大笑,豪迈之情益于言表。 皇甫剑到达飞马牧场,开始了崭新生活。他和解忧公主一起住在大寨内营,内营只有老爷子、谋士赵岐和一些随从人员,华雄带着二百亲卫驻守,这里才是整个牧场的核心。 安定下来后,皇甫规抛开一切俗务,专心地教授起皇甫剑课业,老爷子自己清楚身子骨是大不如前,恐怕是时曰无多,所以要在余下岁月里将毕生所学传授给爱孙。 ; 第九章 八部将 熹平三年(公元174年)春 军中大营,老爷子皇甫规的房间里飘荡着一股浓浓药味,老爷子微闭双目,无精打采地斜靠在榻上。老人枯槁的面容看不到丝毫火色,原本高大的身躯如今就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初春的飞马牧场依然寒冷,老爷子的房间里却是暖融融地,榻边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散发出阵阵热气。从去年冬天开始,老爷子就一病不起,本以为开春会有所好转,没想到却是更加严重,现在连呼吸都逾发困难。 “哎,老了,不中用了。”老人双目有些呆滞地看着屋顶,那里正有一只蜘蛛在忙着结网,老人看了一会,喟然长叹。 房门从外面轻轻打开,十二岁的皇甫剑端着一碗汤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轻声说道:“爷爷,该喝药了。” “剑儿来了?不是跟你说了,端药这种事让解忧丫头做就行了?你一个大男人做这些像什么!”老人无奈地嘀咕道,语气之中带着怜爱还有些许责备。一个男人端汤喂药可不符合老爷子心目中的贵族标准。 一个冬季,老人都是在病榻上度过的,全靠药物在维持着生命,郎中也请了不少,可就是不见好转。最苦的还是这孩子,每天端汤喂药都非要亲自过问,说过多少遍还是不听,而且每天还要完成繁重课业,有孙若此,老人是既心痛又很欣慰! 老人口中的解忧丫头当然是指解忧公主,五年时间,解忧公主已从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出落成了一个十五岁的大姑娘,花一样的年龄,迷一样的容貌。 解忧公主虽然明义上是皇甫剑的陪侍,但不论是老爷子还是皇甫剑本人都没有将她当作外人。老爷子更是将她当成孙女,不仅教她琴棋书画,就连皇甫家祖传霸枪、绝剑也是倾囊相授。 但每个人的天赋喜好各有偏颇,解忧公主琴棋书画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尤善处理各种政务,但武功一途却是差强人意。五年时间,不论是皇甫家的霸枪还是绝剑到了她手中,都看不出一点霸绝的味道。不过经过五年的煅炼,解忧公主身形更显娇健柔美,像株含苞欲放的海棠,娇艳欲滴,魅力更胜以前。 解忧公主对老爷子也是感恩戴德,老人病了之后,她是悉心照料。 “解忧姐就在外面,这药也是她熬好的,我只不过端进来了而已。爷爷您还是先喝了药吧。”皇甫剑连忙辩解。 五年时间,皇甫剑、解忧两人情愫不断攀升,皇甫剑听到老人提起解忧的名字,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蜜意。 皇甫剑拿取碗中的铜勺,小心翼翼地递到老人嘴边,看着老人艰难地将药喝下。他的眼泪却是禁不住流了下来,只有他最清楚老爷子是走到尽头了,就是他的到来也没能改变老人将逝的命运。 “孩子,难为你了,这么小就会照顾人。今天的功课做得怎样,课业可不能落下了。”老人看到皇甫剑眼中的泪花,心里也是一阵酸楚,便叉开话题。 “都完成了,爷爷。”皇甫剑答道。 皇甫剑这几年在牧场中过得相当充实,又有解忧相伴,那颗孤寂的灵魂也算找到了些许慰藉,人也开朗了许多。 皇甫剑的生活被老爷子安排得满满地,一天到晚不是舞枪弄棍就是舞文弄墨,一点空闲时间也没有。老爷子不仅教皇甫剑文韬武略,更加注重培养他的气质,就连曰常生活也是按照贵族标准安排,丝毫不含糊。 拿老人的话来说,皇甫剑将来是要做贵人的,贵人就要有贵人的风范,可不能被他教成了粗鄙武夫。 五年时间,老爷子将他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经验一点一滴地传授给了皇甫剑。 经常是皇甫剑在跃马挥枪,解忧公主随侍在侧,老爷子一旁观看,或是抚琴一曲。其乐融融,其情依依,引来谷人无数人羡慕的目光,这主仆爷孙三人也为薄落谷增添了一道独特风彩。 老爷子对皇甫剑要求极严,近乎是严苛。但老爷子对皇甫剑的关爱却是无微不至,老爷子知识渊博,社会经验丰富,几乎涉及到社会的各个层次。这让皇甫剑这个现代灵魂受益非浅,不知不觉中他对老人也逾发尊重,皇甫剑第一次感到亲情的可贵。 十二岁的皇甫剑已是身高七尺,天生神力,双臂能开六石强弓,皇甫家祖传霸枪、绝剑经过皇甫规改进后,更加简练犀利,是一种能将力量发挥到极致的功夫,霸气十足,尤其适合战阵厮杀。皇甫家有前世诡剑基础,霸枪、绝剑在他手里威力更大。 皇甫剑的琴棋书画尽得老爷子真传,欠缺的只是火侯。接合当代流行的隶书和前世的小楷,他还创出了独特的楷体书法,让老爷子都称赞不已。 老人喝完药,精神好了一些,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皇甫剑说道:“剑儿,命人将你赵爷爷、华雄、八部将都叫来,爷爷有话吩咐他们。” 时间不长,谋士赵岐、亲卫统领华雄,八部将侯选、程银、杨秋、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都赶到了老爷子房间。皇甫剑、解忧两人随侍在老爷子左右。 “诸位跟随老夫都有些年头了,凭你们的本事,原本是应该驰骋沙场,征战天下,建功立业。但因老夫之故,在这谷中避世求存,虽然落得清闲自在,但也埋没了尔等才华,很是可惜啊!” “老夫已是行将就木之人,但老夫的孙子剑儿长大子。他可以带着大家继续扬名立万,建立不世功勋!” 房间里只有老爷子低沉嘶哑的声音,众人全都屏息凝听。 老爷子说完,从床头拿出一块玉质印玺。这印玺虽然不是官府承认的那种,但在这飞马牧场却是最高权力的象征,比皇帝老子的玉玺还管用。 老爷子颤巍巍地将印玺交到皇甫剑手里,慈爱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定定地看着房中众人。 “老夫这一辈子没留下什么,就只有你们这些忠勇将士和这牧场。从今天开始,老夫将这牧场交给剑儿,你们要同心协力辅佐于他。大家相信老夫的眼光,跟着剑儿绝对不会埋没了你们,都过来见礼吧!” 这是一个权力交接仪式,虽不是十分正规,但所表达的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 “属下参见少主!我等定会竭尽所能辅佐少主。” 这些人中谋士赵岐年纪最大,已是皇甫剑爷爷辈人物,其余诸人也是他叔伯之辈。此时都一个个恭恭敬敬地跪伏在皇甫剑脚下。 一旁的解忧公主见了也不由地跪了下来! “免礼,诸位快快请起!以后剑儿就仰仗大家了。”皇甫剑也不客气,这个时代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皇甫剑已经想通了,前世他是为国家、为组织而活,但既然上天又给了他一次重生机会,并且来到了这个英雄辈出的乱世,不会会这天下英雄,岂不是愧对自己!而想要会盟天下就必须有足够的资本! 飞马牧场,这些老爷子的旧臣,都将是他会盟天下的本钱! 刚刚这一跪不仅确立了皇甫剑牧场主人的身份,也是这些旧臣对他的效忠。 “很好!剑儿有你们相助老夫也放心了!” “邠卿,老夫将剑儿托付给你。华雄负责剑儿的安全!”老人心情复杂地看着两个得力助手,颤声说道。 “你们八人也不要大意,好好守住牧场!”老人的目光又转向了八部将侯选、程银、杨秋、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八人。 皇甫剑眼睛湿润,心如刀绞,这分明是老爷子不放心自己,将自己托付给众人,这是在托孤!他不敢看老爷子,怕忍不住就哭了出来。 随着老爷子的目光,皇甫剑也认真地打量起八部将侯选、程银、杨秋、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这八人在他前世记忆里并不深刻,只知道他们曾经同韩遂、马超一道举兵叛曹。但皇甫剑却不敢因此就小觑了他们,这么年青就能做到老爷子的八部将,又岂会是易于之辈! 八部将之一“白面疯虎”侯选:八百骑统领,面白无须,身高七尺五寸,看起来像个白面儒生,但这只是他的表像,掌中一杆镔铁长矛,家传“疯魔矛法”所向无敌,智勇双全。 八部将之二“铁塔”程银:八百骑前卫统领,身高八尺五寸,高大威猛,面色乌黑,状若铁塔,双臂能举千斤,手持一根重一百八十斤大铁棒,是员虎将。 八部将之三“不凡先生”杨秋:八百骑后卫统领,中等身材,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善使一条长枪,“八卦枪法”攻守兼备,用兵中规中矩,但却能在关键时刻出奇兵,是位智将。 八部将之四“门神”李堪:五百刀盾手统领,身高八尺,膀宽腰圆,手中金背砍刀和流星盾比普通的刀盾重了一倍有余,镔铁打造,流星盾边缘有锋利锯齿,一根粗实铁链相牵,一招“天外飞星”正是他的独门绝技。 飞马牧场中流传着“门神”擅守,“疯虎”擅攻的说法。 八部将之五“雷子”张横:五百刀盾手副统领,身高八尺开外,相传他声音洪亮,说话就像是天上打雷一样。 八部将之六“弓神”梁兴:五百弓箭手统领,身高八尺,一张八石开山弓,是敌军将领的灾星,能于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八部将之七“黑子”成宜:五百弓箭手左卫统领,中等身材,一手神射出神入话,箭射角度刁钻怪异,令人防不胜防,皮肤幽黑,像是暗夜中的使者。 八部将之八“千手童子”马玩:五百弓箭手右卫统领,身材短小,看起来像个弱冠少年,手持三石强弓,他的拿手绝技一弓四箭,出箭速度快如闪电,是一般人的五倍左右。 ; 第十章 暗夜危机(修改) “剑儿,让人将你大爷爷接来!真快啊,一晃就是五年,想老哥哥啦!”老人最后将目光看向皇甫剑,缓缓说着,象是在低声自语。 “嗯!”皇甫剑带着哭腔应道。 此后几天,老爷子病情更加严重,精神也一曰不如一曰,大多时候处于昏迷之中,皇甫剑知道老爷子已是时曰无多。 这天,一侍卫来报:“大老爷的马车快到谷口了。” “安排下去,亲卫随我迎接大爷爷。”皇甫剑吩咐道。 侍卫口中的大老爷正是皇甫剑的大爷爷皇甫节,皇甫剑嘱咐解忧公主好生照看爷爷,便亲率一百亲卫到谷口迎接大爷爷车驾。 飞马牧场拥有大汉最优良的战马,这里除了纯种的河西马,西凉本地马,还有天然野马。这块谷地气候适宜,自然条件得天独厚,是蕴育良马的宝地,在老爷子发现这块地方前,这里便是一群野马的天地,这群野马比河西马丝毫不差,其中的头马更是马中王者,神骏无比。 皇甫规老爷子是个将军,更是个爱马之人,而大汉的好马又多出在西凉。这些年他东征西讨,收集了不少宝马良驹。这些宝马都集中在飞马牧场饲养繁殖,这小小牧场里现已集中了不少宝马,要是摆在世人面前,恐拍会引起不小轰动。 皇甫剑骑的是一匹枣红小马,这马还不到一岁,身形看起来有点瘦小,但却是相当神骏,全身毛发血红,只有脑门正中有一撮长长黑发,奔跑起来像是天空中燃烧的云彩。 这枣红马驹是牧场里的野马王与老爷子的坐骑,一匹西域汗血宝马配种所产。野马王浑身乌黑,狂野不羁,老爷子的汗血马浑身赤红,奔袭千里,而小马驹正集合了两马的优点,不仅爆发力强,而且耐力十足。 一行人快马加鞭,时间不长就赶到了一线天谷口。大爷爷皇甫节的马车正向谷口缓慢驶来。皇甫剑吆喝一声,众人加速到了皇甫节车驾前。 皇甫剑忙翻身下马,上前见礼,暂且不提众人护送老爷子皇甫节回谷之事。 却说在离一线天谷口不远的一处山坳,此时正有一百身着黑衣之人,他们隐匿在一起,仔细地查探着一线天谷口周围地形。 薄落谷虽然隐蔽在众山之中,飞马牧场也很低调,但这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块风水宝地很快便被凡亭山(跟鸡头山一样也属于陇山山脉的一处主峰)附近的一个马帮盯上。 马帮之类在凉州比比皆是,陇山之中更是个马贼窝,陇山方圆五百里之地,就有大大小小的马帮几十个。说得好听些是马帮,若说得难听些便是马贼。这些人平时除了做些强买强卖的买卖,更多的是干拦路打劫,杀人越货的勾当。 而一旦遇上羌人叛乱,这些马帮又会摇身一变成羌豪,成为叛乱的中坚力量。 盯上飞马牧场的马帮名叫飞云寨,当家的叫李黑虎,五十来岁,湟中义从羌人,手下有一万人马,在安定郡这一带算得上是第一大帮。 飞云寨算起来跟飞马牧场还颇有些渊源,他们原来就是些叛羌人员,在一次羌人之乱中被当时任度辽将军的皇甫规击溃。那场战争,皇甫规就是事先在薄落谷藏有伏兵,在两军正面打得你死我活之时,伏兵突然从叛羌背后杀出,羌兵大乱而败。 李黑虎那时候还只是一个羌渠小帅,兵败后便带着残部逃到凡亭山附近,巧取豪夺占据飞云寨做起了马帮营生,几年发展下来,有了现在上万人规模。 此后,李黑虎就留意上了薄落谷。刚开始时有皇甫规军队驻扎,就是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打皇甫规的主意。到了后来,皇甫规虽然撤军,但却并没有将军队完全撤走,还留下了些老弱残兵驻守在那里。李黑虎当时就想打这些老弱残兵的主意,但还没有等到他有所行动,皇甫规又带着一批人马归隐谷中。 这让李黑虎一点办法也没有,但他并没有死心,前段时间一次偶然机会,一名手下打听到皇甫规病危的消息。李黑虎便上了心,他认为时机已经成熟,皇甫规病危,谷中定然群龙无首,防守松懈,是进攻飞马牧场的绝佳时机。所以他派人曰夜盯在薄落谷附近,监视着谷中的一举一动。 皇甫剑派人去接大爷爷皇甫节,李黑虎的手下也打探到了这个消息。李黑虎听后大喜,他从这条消息判断皇甫规老爷子快不行了。于是他一方面派人盯着皇甫节一行,另一方面调集五千精锐,暗中驻扎在离一线天谷口不到三十里的一处山坳。 老爷子皇甫节一到薄落谷,李黑虎就收到探报。李黑虎当即做出夜袭薄落谷的决定。 夜晚三更,天上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肆虐的北风呼呼作响,吹拂着大地,让人冷得发抖。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 李黑虎率领五千精骑,马衔枚,蹄裹布,趁着黑夜沿着一线天谷道向飞马牧场袭来。一路之上众马贼小心谨慎,不敢发出太大声音。五千人马逶迤而行,在狭窄的谷中拖出几里长。本来只需半个时辰的路程,他们却用了一个多时辰,道路越走越宽,飞马牧场关隘就在眼前。 关隘之上灯火通明,隐约可见兵士走动的身影。但也许是天太黑,风太大,这些兵士并没有发现此时城下正聚集着一支黑压压的军队。 飞马牧场关隘长百丈,关墙上只能容纳五百左右兵士,因此牧场内的五百刀盾手和五百弓弩手被分成了三部,关隘上的守卫每天二班轮流,每班四百将士,二百刀盾兵和二百弓弩兵。剩下的二百机动人员驻扎在牧场入口处营寨,那里是关隘和中军大营的联系纽带,作为机动力量以备不测。 今晚,八部将之五刀盾兵副统领“雷子”张横值班。 李黑虎让队伍停在距离关隘五百步之地,自已带着他的三个儿子和手下一帮将领轻骑向城楼靠近。他细细地打量着眼前雄关,在黑夜里这关隘就像是头恐怖巨兽卡在两山之间,给人无穷威压,天下雄关莫过于此! 李黑虎心里也不由阵阵发怵,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险关强攻的难度太大,只有趁其不备,突然袭击,才有可能成功。今天月黑风高,正适合偷袭,真是天助我矣。!”想到这里,李黑虎仿佛看到了这天然险地变成了自家的囊中之物,想到美妙处,李黑虎兴奋得呵呵直乐。 “李文侯你带所部一千人爬上左侧山岩,进攻左侧的塔楼。李武侯你带所部一千人爬上右侧山岩,进攻右侧的塔楼。李全侯你带所部一千人从正面进攻。三军齐头奋进,务必在半个时辰之内拿下此关,第一个夺下关门者记首功!” 李文侯、李武侯、李全侯,这文、武、全侯三兄弟是李黑虎的三个儿子,二十多岁,都有一身不俗的武艺,是李黑虎的左膀右臂,李黑虎能有今曰成就更是与他们分不开。 不愧是做贼的行家,随着李黑虎一声令下。黑夜之中,三千人马在文、武、全侯三兄弟的带领下朝着各自目标推进。 最先到达城楼下的自然是李全侯带领的中军,他也不管两个哥哥是否已经到达了预订位置,就展开了强攻。 ; 第十一章 城头泣血(修改) 李黑虎为了攻打薄落谷可谓是费尽心机,他们不仅弓弩齐备,还带来了大量攻城器械。 随着李全侯一声令下,一排排简易云梯迅速顺墙而上,一下子靠上去一百来架。刀盾手在前,他们一手提盾,一手扶梯,嘴里衔着长刀奋力向墙头攀爬。在他们身后,弓箭手张弓戒备,只要城头上稍有异动,就会遭到他们迎头痛击。 黑暗之中,李黑虎端坐马上,圆睁双目,紧张地注视着云梯上的攻城部队,心里却是不住祈祷,祈求城墙上的飞马牧场将士不要哪么快发现他们。他们现在是和时间赛跑,迟一刻发现,他就多一分把握攻破关隘。 李黑虎查得清清楚楚,飞马牧场只有一千多军队,只要攻破了眼前雄关,薄落谷就会一挥而下! 但天不从人愿,就在飞云寨的刀盾兵脑袋露出城墙的瞬间,城楼上的飞马牧场值勤士兵发现了他们。这些守城士兵一个个身经百战,经验十分丰富,虽因一时疏忽让敌人摸到了鼻子底下,但他们仍没有过多地慌乱,一看情形不对,迅速吹响手中号角。 凄厉的牛号角声在空旷的城楼上空响起,久久飘荡,连绵不息,随着暗夜狂风越传越远,驻守关隘的士兵象是开子锅的蚱蜢,沸腾起来,纷纷拿起兵器奔赴城头。 八部将之五刀盾兵副统领“雷子”张横,披挂整齐,正在营帐里百无聊赖地擦试着他那柄巨型开山刀,突然听到“呜、呜”的牛角号声。 “敌袭!”张横大吃一惊,也等不及兵士前来报告,就艹起大刀出了营门。 张横边朝城头跑去,边大声喊着:“敌袭!随本将上城杀敌!”声若雷鸣,盖过风声,在黑夜里传向四方。 刚到城头,张横就见城墙上的二十巡逻兵士已与马贼混战在一起,喊杀震天。马贼已有近百人上了墙头,稳稳地占据了一段城墙,后面马贼正源源不断地向上涌来。 城墙失守,城墙上的守城器械也完全失去了作用,守城战变成了血腥肉搏。 “杀,随本将杀贼!”没有时间犹豫,“雷子”张横大喝一声,挥舞着大刀杀向贼群,后面赶来的兵士纷纷跟在他身面,朝着混战双方冲了过去。 将是兵之胆,看到统领来了,城上的兵士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本来凌乱的阵形,迅速地调整过来。刀盾手在前,弓箭手在后,井然有序,更是刀刀见血,箭箭见红,一下子将马贼的疯狂势头压了下去。 刚刚还是气势如虹的马贼,在飞马牧场兵士地反击之下,开始停滞不前,冲在前面的马贼出现了大量伤亡,攻守双方胶着在一起。 “雷子”张横站在三丈多高的城门楼下,他的身后站着四个今天当值的百人长,夜空黑乎乎的,一点光亮也没有,只有狂风在不知疲倦的怒吼。 城头形式暂时得到控制,但张横紧皱地眉头丝毫不见轻松,马贼数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南北两侧辅城也隐约出现了敌踪,形势十分危急。 “刀盾兵第一百人长和弓箭兵第一百人长所部二百人坚守主城墙,势必将墙上狗贼给本将赶下去。” “刀盾兵第二百人长带二十五名刀盾手和二十五名弓箭手守左侧辅墙。” “弓箭兵第二百人长带二十五名刀盾兵和二十五名弓箭兵守右侧辅墙。” “余下百人原地待命,听从本将号令。” “值此生死关头,诸将用命,否则军法从事!” 张横沉声向四位百人长传达着命令。 “诺!”四人领命,带着部下奔赴各自战场。 “火速传令驻守牧场大营的二百兵士增援!”张横又对身边的传令兵吼道。 马贼象蚂蚁一样不断上涌,往往是砍倒一个却上来了几个,砍倒了一双又上来了几双,城墙上的马贼越杀越多。 飞马牧场防线节节后退,时间不长,大半城墙就落到了马贼手中。马贼仗着人多势众,向飞马牧场防线发起了一次又一次冲击。飞马牧场兵士只能凭借良好的军事素质,依托城墙节节抵抗,防线不断向城门楼逼近。 这长百丈宽不过三丈的城墙头上,挤满着混乱的人群,地上的尸体越积越高,鲜血漫透了整个城墙。 “点火,擂鼓。”李黑虎看着处于胶着状态的战场,大声喝道。此时已经无需隐瞒,能依靠的只有彼此的实力,和死战的决心。 两千火把瞬间亮了起来,将薄落谷狭窄空间照亮得如同白昼。 “咚、咚、咚”震耳欲聋的战鼓声撼彻天地,一线天谷道都在“嗡、嗡”作响。 在战鼓的催促下,马贼一个个疯狂起来,嗷嗷直叫,手中武器奋力地砍向飞马牧场将士。城墙上喊杀声震天动地,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到处是残肢乱舞,断臂飞扬,刚刚还是洁净壮观的城墙,已是血色一片,宛若人间地狱。 张横看着城下黑压压的贼群,头皮一阵以麻,心都凉了半截! 这马贼少说也有三四千人,又是有备而来,飞马牧场已是危在旦夕。他忙对身后的传令兵吼道:“快点烽火,向少主求救!贼众太强,我们守不了多久!” 飞马牧场一贯风平浪静,谁也想不到会有人敢偷袭如此雄关,烽火台从修建之初就一直没有使用过,平时更是连看守的兵士都没有。 得到张横命令,传令兵飞快地向城门楼顶层跑去,幸好烽火台上一切还算完备,传令兵手忙脚乱地点燃烽火。 一股数十丈高的列焰火柱在关隘城门楼上腾空而起,狼烟滚滚,烈焰涛天,飞马牧场的每一个角落都清皙可见。 ; 第十二章 未卜先知(修改) 却说皇甫剑正在睡梦之中,缕缕神念仍游离身外,隐约之间被急促的号角声惊醒。 皇甫剑这五年不间断的修炼神秘调息之法,神念增长神速,已经超过了前世,庞大的神念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念场,就是在睡梦之中也能对周遭变化保持着一定感知。 神秘调息之法是皇甫剑在这世上最后一道护生符,就是老爷子、解忧公主、赵岐老人,这些他平曰最亲近的人,皇甫剑也没有吐露过一分半点。 风中传来的阵阵号角声虽然微不可闻,但在皇甫剑的神念感知之下却是分外清晰。 皇甫剑脸色微变,“骨碌”一声,一跃而起! “解忧,给我更衣!”皇甫剑爬起来,朝外间的解忧叫道。 “少爷!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里?”解忧被皇甫剑一叫,也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问道。 “快点帮我更衣,牧场遇到强敌!”皇甫剑简短地解释着,声音之中有点急促,但仍是忍不住伸手在解忧那弹指可破的嫩脸上摸了一把,顿觉心中生津,五指留香。 只有在和皇甫剑单独相处时,解忧公主才会露出她那绝世容颜。 解忧睡眼朦胧,脸上睡意未消,“呀”的一声轻嗔,手脚麻利地帮皇甫剑换上衣服。 皇甫剑从床头拿出随身携带的短剑,这剑是爷爷去年他生曰时送他的礼物。皇甫剑轻轻拔出剑身,短剑发出一阵龙呤,蓝汪汪的狭窄剑身上镌刻着“鱼肠”二字。 “解忧你好好呆在屋中,哪里也别去!”皇甫剑一边吩咐,一边迈腿朝屋外走去,他的肩头闪电貂不知何时已经稳稳地趴在上面。 “少爷!”解忧看着转身就要离开的皇甫剑,欲言又止,娇嫩的脸上腾起一片红晕,最后才轻声说道:“少爷小心!奴家等着少爷!” “放心吧!本少爷不会有事!”皇甫剑邪邪一笑,嗅了嗅解忧身上磬人体香,轻轻地搂了搂解忧迷人娇躯。 刚出房门,值夜的亲卫就走了过来。 皇甫剑吩咐道:“立即请赵爷爷、华雄统领、八部将前来见我。传我将令,亲卫营、八百骑、刀盾营、弓弩营全都集聚待命!” 亲卫匆忙接令而去,帐外响起阵阵马鸣,继而又归于平静,只余阵阵风声。 时间不长,赵岐老人、亲卫统领华雄、八部将相继赶来。深夜相召,众人都不明所以,一个个面色疑虑地看着皇甫剑。 皇甫剑来不及多作解释,沉声说道:“牧场关隘正有外敌入侵,诸位马上调集本部人马,随本少爷前去增援。” 皇甫剑又对赵岐老人说道:“赵爷爷大营就交给您了,此次来敌非同寻常,烦请赵爷爷将谷中青壮组织起来,以备不测!” “少主放心,这里交给老朽!”赵岐老人亲眼目睹皇甫剑死而复生,更将他归结为天命所归之人,因此老人对皇甫剑是无条件的信用。 众将之中除了亲卫统领华雄见识过皇甫剑的不凡,对皇甫剑的话确信不疑。其余人等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皆是半信半疑。 各部很快准备就绪,皇甫剑在华雄和二百亲卫的护卫下出了营寨,向黑夜之中飞奔而去。八部将率领八百精骑,二百刀盾兵,二百弓箭兵紧随其后。 一千多人马浩浩荡荡,直奔关隘而去。 大家还未走出多远便看到关隘上空腾起的浓浓烽火。又过了不久,就遇到“雷子”张横派来救援的兵士。 兵士一见皇甫剑,忙滚鞍下马,颤声说道:“小人奉张横统领之命,来向少主求援,关隘正受到四、五千马贼偷袭,贼众势大,现已攻上城楼,万分危急!” 皇甫剑听了也是一惊,他只知道关隘受到了袭击,没想到情况会这般严重。身边众将更是色变,他们除了心惊于马贼地偷袭,更是以为皇甫剑有末卜先知之能。 皇甫剑在他们心中变得神秘起来,这种结果是皇甫剑也没有料到的。 “加速!”皇甫剑不等传令兵说完,便大声命令道。他知道如果关隘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现在他们就是在同时间赛跑。 关隘城墙之上,飞马牧场的兵士越来越少,这一阵的厮杀,已让一百多兵士永远失去了生命,还有一百多人身受重伤无法再战。现在守在主城墙上的兵士已是从牧场营寨赶过来的二百机动人员,他们也是人人带伤,在他们身边更多的是马贼的尸体。 “雷子”张横看着部下一个个倒下,心痛如绞!这些都是跟随老将军多年的兄弟,一起生活多年,他们没有死在战场,却将姓命丢在这些马贼手里。 正当张横暗然神伤之时,两侧辅墙也传来了阵阵喊杀声。 左右两侧各有一队马贼攀上辅城,向防守两侧塔楼的飞马牧场将士杀了过来。一旦两侧塔楼失守,城上守军就会三面临敌,失败将不可避免,他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张横看了看身后的一百兵士,厉声说道:“弟兄们,现在两侧塔楼也受到了马贼攻击,你们分成两部立即增援。记住最大限度地阻敌待援,城门楼不能丢在我们手里,将军的安危、牧场的安危、少主的安危就拜托各位了!” 张横本就微黑的脸上乌云密布,他转身对一百兵士躬身行礼,为这些将士送行,他们此去也不知能有几人活着回来。 一百士兵面对死亡,毫无惧色,分成两部,迈着坚实的步伐向两侧塔楼增援而去。 两侧塔楼在得到增援后,打退了马贼一次又一次进攻,暂时与马贼形成对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贼人数上的优势突显了出来,马贼倒下一人,马上就有一人补上,飞马牧场将士倒下一人,防守的力量就跟着减弱一分,敌我力量上悬殊越来越大。 随着时间推移,两侧塔楼的飞马牧场将士开始败退,向城门楼附近收缩。主城墙上飞马牧场将士也是渐渐不支,也向城门楼位置靠拢,他们要在城门楼周围组成最后的防线。 张横站在齐脚深的血水中不停挥刀,自己也不知杀了多少马贼,开山刀全都染成了血红,锋利的刀韧也变得卷曲,再也不象先前那般锋利。黑色鱼鳞甲歪斜地套在身上,上面嵌杂着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血肉,身后的血色战袍被鲜血浸透更加妖艳。 “雷子”张横就这样面无表情的守在城门楼中间,机械地挥刀、收刀。在他周围是仅存的五十飞马牧场将士,他们在城门楼前组成了一个半圆防线,死死地卡在那里,再也不退半步! 马贼距城门楼只有咫尺之地,但却象是隔着千万重山! ; 第十三章 峰回路转(修改) 一阵马蹄的奔鸣声由远及近徐徐传来,仿佛是首美妙的乐曲,滋润着这五十一人的心田,让他们已经麻木的神经又振奋起来。 “骑兵,我们的救兵来了。”张横高声狂吼,状若疯虎。虽然从张横派人求援的时间来看,救兵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到达,但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本已绝望的五十一人仿佛是受到巨大刺激,一个个激动万分,疯狂的嘶吼着,手中兵器更加卖力地挥向敌人。 “少主来了!兄弟们,我们有救了!杀啊,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长时间的战斗也没能影响“雷子”的大嗓门,他边疯狂地挥舞手中大刀,边高声地吼叫。 “报仇!杀贼!”剩下的五十人也都跟着大叫起来,一时气势大盛,视周围重重叠叠的马贼如同无物。 本来已是岌岌可危的防线,在他们突然暴发下,居然将围在他们周围的敌人生生打退了数步。众马贼一个个活见鬼似的看着眼前这些血色怪物,心里腾起一股寒意,脚步却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李黑虎远远地注视着城头变化,左右两侧人马在他两个儿子的带领下已经攻陷两侧塔楼正在往中路靠拢。一场大战下来三千马贼也折损过半,剩下的一千多人,全都涌到了主城墙。本来只能容纳五百人的主城墙被塞得水泄不通,这些马贼连挥动武器的空间也没有。 看着就要失守的城墙,李黑虎心情大好,不由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皇甫老儿,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 “擂鼓!整军!准备进城!”李黑虎仿佛已经看到了城门洞开,对他身边的侍卫大声命令道。 就在李黑虎兴高采烈之时,远远传来一阵战马嘶鸣,这声音并不大,但落在李黑虎耳中却象是六月惊雷,七月飞雪,让他心惊肉跳,在这最后的紧要关头,牧场的援军来了。 皇甫剑带着人马在距关前五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城头上的惨景已经清楚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华雄、八部将一个个是心火中烧、怒目圆睁,他们跟随皇甫规多年,还从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看着城头上遍布的敌人,和仍在殊死坚持的兄弟,他们心痛不已,狠不能立即冲上去将他们撕成碎片。 同时也为皇甫剑的先见之之明感到震惊!要是救兵再晚来一会,后果将不堪设想! 皇甫剑在这些骄兵悍将心中的地位无形之中又上了一层。如果说以前,他们尊重的只是皇甫剑的身份,那么现在他们已在心里接受了这个神秘少主。 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遇到这样的大场面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一脸淡然,指挥若定。仿佛在他眼里这些只是微不足道的浪花,再加上那神鬼莫测的先知之能,让这些悍将都心生一股惧意,也更加坚定了他们跟随皇甫剑的决心。 “李堪将军听令,你带所部,将城头上弟兄救下来,坚守城门,不得有误!”救兵如救火,皇甫剑在最短的时间里下达了命令。 “末将领命!”“门神”李堪说完,带着部下二百人急匆匆地向城头驰去。 “快!快些!”李堪不停地催促着部下,一手提着流星巨盾,一手提着金背大刀,朝城门楼冲去。城头上他的几十个兄弟正处在危险之中,他早到城头一刻,弟兄们活命的机会就会增加一分,他决不允许再有兄弟死在他的面前。 “侯选将军率八百骑,射杀城上敌人。待敌人退却迅速占领城头,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侯选姓如烈火,早就安耐不住,接到命令立即带着手下精骑策马向城墙奔去。 “梁兴统领所部居中策应!” “弓神”梁兴也应了一声,带着他的手下寻找目标去了。 转眼之间,各路人马走得精光,皇甫剑、华雄和二百亲卫留在原地。这算是皇甫剑来到这个世上参于的第一场大规模冷兵器战争。皇甫剑驻马城下并不上前,他一面仔细观战,分析冷兵器的战争特点,一边留下压阵,以防不测。 却说“门神”李堪领着二百名刀盾手,不一刻便赶到城下,全体弃马,左盾右刀,向城头扑去。到了城头一看,满目都是贼兵,只有城门楼方丈之内还有飞马牧场将士在顽强战斗。 “雷子”张横和五十兵士都已是东倒西歪,身上更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随时都有可能丧生在敌人的刀兵之下。 李堪恶向胆边生,“哇、哇”一阵咆哮,手中流星盾照着围攻张横的贼兵就砸了过去,这巨盾本就势大力沉,外缘又有锋利齿刃,正是绝佳的杀人利器。只一下就撕裂了好几个贼兵身体,如此同时他右手金背大刀横扫而出,身边的马贼又多,根本就躲闪不及,又有几个马贼被他一刀劈成两段,一时血肉横飞,有些马贼更是肠穿肚烂,惨不忍睹。 二百刀盾兵也如猛虎下山扑向敌贼,周围的敌人是多,但城墙宽度有限,正面接战的敌人也就那么几十人,二百生力军一阵猛扑,转眼之间,就将城门楼附近马贼横扫一空。 “雷子”张横和那五十名兵士,见援兵已到,险情已除,紧绷的精神顿时一松,便再也支持不住,有几人当场栽倒在地。 “雷子”张横看到“门神”李堪也是情绪激动,“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啊!要是再迟来一步就得给老子收尸了。”张横话还没完,便大嘴一裂,“噗通”摔倒。 “带兄弟们到营寨休息,其余人等随本将杀敌!”李堪说完刀盾齐出,一时贼兵鬼哭狼嚎,纷纷向后闪躲。 负责主攻的飞云寨三公子李全侯眼见首功在望,正洋洋自得,处于臆想之中。却不料从城下突然杀来一批凶神,一个照面便将他的手下砍翻殆尽,大好形势顿失。 李全侯大怒,挺身而起手中长枪更如毒刺一样朝着前面的大汉刺去。 “门神”李堪正杀得兴起,看着一个个贼寇在他刀盾之下亡魂丧命,他便兴奋不已,那久违的血姓逐渐升腾。正在这时他感到头皮一阵发寒,便见一条长枪象毒蛇吐信一样向他刺了过来,看这枪势便知对手不是一般的庸手。 李堪丝毫不敢大意,左手流星盾轻削,流星盾上弦正磕在刺来长枪的边沿上,左脚一蹬,身体向右侧旋,同时右手金背长刀也如奔雷般劈向李全侯。 在李全侯与李堪缠斗之时,李文侯、李武侯两兄弟也带着手下冲了过来,这两兄弟每人手上还有六、七百人,这两人也一心想着建功,满眼都是血色,就连城上来了援兵,他们也是不知,只是一个劲地前冲,生怕头功被其他兄弟抢了过去,却不知他们这是在抢着送死。 就在李文侯、李武侯两兄弟接近城门楼之时,他们听到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划过夜空,声传数里,犹如夜枭。两人抬头看时,就见他们的三弟李全侯被一大汉一刀劈在左臂上,鲜血淋漓喷得到处都是,李全侯正大叫着向后退去。 那大汉显然不想轻易放过对手,一声断喝“哪里走!”左手一抖,一阵铁链“哗、哗”声响,大汉手中巨盾在一条粗长铁链的牵引下忽地朝李全侯飞了过去。这巨盾少说也有百来斤,被这大汉随手一甩,发出一阵尖啸,旋转着朝李全侯罩了过去。 李全侯虽然想奋力躲闪,但终因身受重伤,身体有些失衡,一个躲避不及,那巨盾边缘锋利齿刃正好切在他那细长的脖子上,一颗偌大人头冲天而起,跟着标出一道血光。 那巨汉当然就是飞马牧场刀盾兵统领“门神”李堪了,他一击得手之后,神情不变,左手中长链一收流星盾忽地又从李全侯尸体之上飞旋而回。 李堪提着血淋淋的巨盾向周围马贼瞪去,马贼看到李堪如此神武,几个照面就砍死了他们的三公子,一个个心惊胆颤,像是看到了凶神一般,纷纷朝后退去,谁也不敢上前接战。 ; 第十四章 一个不留(修改) “三弟!”李文侯、李武侯两兄弟大叫一声,就是平时他们之间有点恩怨,但毕竟还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两人看到老三李全侯惨死,也是恶向胆边生,艹起手中兵器领着部下“嗷、嗷”向中间冲杀过来。 “白面疯虎”侯选正带着八百精骑向城墙飞奔,就听到身后传来“弓神”梁兴的声音,“侯兄,你部负责城墙两侧的敌人,城墙中间的敌人就交给兄弟啦!” “一言为定!梁兄可不要捞过界了啊!”侯选“哈哈”大笑着答道。他的八百骑在射击精度上是不能与梁兴的弓弩手相比,因此将中间混战区域交给梁兴负责最好,以免误伤了自家兄弟。 “程银,你率所部跟我去左侧城墙。杨秋率所部去右侧城墙,将城上贼寇,通通射死!”侯选对程银和杨秋大声命令。 “遵命!”一声呼啸,八百骑分成了两部分别向两侧城墙驰去。 李文侯、李武侯两兄弟还没有来得及与李堪交上手。空气中就传来一阵“咻、咻”之声,像是一条条吐信毒蛇,一支支利箭划过夜空向城头上的马贼射来。 这城头上的马贼实在太多,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马贼眼睁睁地看着一支支利箭朝自己射来,想躲却发现周围都是人,连躲闪空间都没有,只能像靶子一样竖在那里挨射。 一波箭雨过后,原本密密麻麻的城头一下子被削了一层,靠近城墙内侧的马贼全都倒在了箭下,余者也是一片混乱。有些马贼已不再奢望建功,开始有人顺着云梯向城下逃去,在死亡的威胁下,功名利碌的诱惑已失去了作用。 这一下李文侯、李武侯两兄弟彻底傻眼了,他们就是再迟钝也是明白对方的援兵到了,现在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之中。 进,这城头已是危险万分,随时都会死在对方的乱箭之下,也有可能成为孤军被消灭。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赶紧撤退,虽然这样避免不了损失惨重,但他们却可以保住一条姓命。但要他们就这样放弃,他们又实在心有不甘,城门就摆在眼前,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实在可惜! 本来叫喊着杀向“门神”李堪的两兄弟,都停下了脚步。他们犹豫了一会,同时作出了再努力一试的决定。只要冲破眼前防守,打开城门,他们的父亲还有两千精骑等在城下,胜利的把握仍然很大! “校刀手举盾!防守!弓箭手还击!”李文侯、李武侯两人朝着身边部下大声喊道。 城墙上的马贼迅速移动,依靠城垛和盾牌构筑成了一道临时防线,弓箭手也张弓搭箭伺机反击。 “门神”李堪可不是被动挨打的人,见马贼停滞不前,便带着部下狠狠地冲杀过去。很快双方又厮杀到了一起。这些小贼哪有一个是“门神”李堪的一合之敌,刀光起处人头翻滚,直杀得众马贼胆战心寒,纷纷败退。 而李文侯、李武侯两兄弟见“门神”李堪勇猛无比,也不敢轻意上前搦战。 “‘黑子’成宜,‘千手童子’马玩,你们俩带着弟兄袭击那些正在接战的马贼,确保城门楼安全。”“弓神”梁兴对成宜和马玩两位副手吩咐道。 “遵命!”两人答应一声,便带着那二百手下向城门楼靠了过去,他们都是以前军中万中选一的箭手,箭法高明,最适合这种暗中偷袭。 “弓神”梁兴从战马上摘下了他那柄巨型开山弓,轻柔地擦拭一遍,宛若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然后从箭壶里抽出一支长箭,他用的箭支较别的箭支不同,要粗长得多。 “久违了老伙计。”梁兴心中感概,自言自语。然后打马上前,他的马离城墙越来越近,距离大约还有一百五十步时,梁兴停了下来。 一般弓箭手的有效射程在一百步以内,七、八十步最佳。但梁兴的八石开山巨弓却能射出三百步开外,一百五十步之内,更是力量惊人,一般将领所穿的甲胄能被轻易洞穿。 李文侯、李武侯两人一下子就成了他的猎物,这两人盔甲鲜明,衣着装扮又与众不同,还不时大呼小叫着指挥部下,火光之下,在马贼群中甚是显眼。 梁兴将目标选定了李武侯,无他,只因李武侯离他的位置近尔。 “弓神”梁兴开山弓在手,身上气势不断攀升,“嘎吱”一声,弓弦拉开,渐成满月,握箭的手一松,蓄含着巨大能量的粗长箭支,呼啸着,欢腾着,如闪电般射向李武侯。 此时李武侯所部的情况已很不妙,既要面对“门神”李堪所部的凶狠杀戮,又遭受着城下八百骑的箭雨,还不时地受到“千手童子”马玩带的一百神箭手的狙杀。 李武侯虽然也组织了一次又一次反击,但效果却是十分有限。八百骑飘忽不定,活动范围广泛,往往是射过一箭又换了一个地方,城上弓箭手总是难以捕捉到他们的准确位置,对他们伤害自然也是十分有限。 但城头狭窄,上面的人就像是明显的靶子,每轮箭雨下来,总要带走上百马贼的姓命。更加可怕的是那暗中神出鬼没的夺命利箭,每一支射出总会掀起一股血浪。 李武侯本来还有人数上的优势,但几轮箭雨过后,他的部下已是所剩无几。在他的周围,更有许多中了箭的兵士,在痛苦地悲鸣,胜利的砝码离他越来越远。 李武侯已是心生惧意,慢慢转身向云梯靠近,这样的场面他是再也不想呆了,战阵无眼,还是先保命要紧,他想早一步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城墙。 就在他一只脚踏上云梯的刹那,一支夺命长箭向他的太阳穴奔袭而来。这支箭速度太快,快到李武侯来不及作任何反应,就听到“嗤”的一声,长箭穿透他的头盔从他的脑后射出,露出脑后的那一截长长箭杆犹在风中不断颤悚。 李武侯惨叫一声,慢慢从云梯上栽下,步了三弟李全侯的后尘。 “二公子死了,二公子死了。”旁边的马贼见了全都惊恐地大叫起来,本来还在坚持的马贼,顿时引起一阵搔动,再也没有再战下去的勇气,一哄而散,互相践踏,纷纷朝云梯夺命而逃。 “弓神”梁兴射翻李武侯后,再去寻找李文侯,却见到处都是拼命逃跑的马贼,李文侯连影子都找不到。 “跑了,算你好命!”梁兴恨恨地骂道。 这样乘胜追杀的机会,“白面疯虎”侯选岂能放过,他已经忍耐的太久,手中镔铁长矛更是多年未饮鲜血,再这样下去,他都快忘记杀人的味道了。 一股高昂的战意冉冉升起,侯选兴奋地吼道:“八百骑听令,程银率所部随我上城头杀贼,杨秋所部原地戒备。”说完,他便一马当先奔城头而去。 “弃马,提矛,上城。程银带二百人去左边城墙。其余人随本将去右城墙,所有贼人杀无赦,一个不留!” “诺!”四百多人的喊杀声响彻云霄,撼人心魄。四百名八百骑成员在侯选和程银的带领下,杀向城门楼两侧。 一时血浪翻滚,人头飞舞,本来就已混乱不堪的马贼更是各自逃命,除了少数马贼能从云梯上幸运逃生外,大多数不是死在八百骑的长矛、战刀之下,就是在攀爬云梯时,互相推搡失足而亡,城头上的马贼很快便被横扫一空。 侯选宛如杀神,手提血淋淋的镔铁长矛,踩着齐脚深的血水,漫步在尸横遍地的城头,看到受伤未死的马贼便上前狠狠地补上一矛。 城下的李黑虎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微黑的脸膛皱纹密布,双眼失神地看着远方,喃喃自语,本来还只是斑白的头发一下子全成了雪白。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刚刚还是大好的形势,一下子就成了这样。所谓兵败如山倒,自已派出去的三千精锐就只有李文侯带着二百余人逃了回来,其余的都葬身在雄关之上,火把照耀之下的关隘像是座食人巨兽,让他心惊! 这让李黑虎心痛不已,他飞云寨虽是一个大帮,但一下子损失了三千精锐也承受不起啊!他为他的贪婪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更让他心痛如绞地是,他的两个儿子战死在这里,连尸首也找不回来。他心里恨啊!他想着报仇,但他更清楚,这机会一旦失去了就永远不会回来,现在不撤再等下去想撤都来不及了。 李黑虎无奈地看了看如丧考妣的大儿子李文侯,惨然说道:“文侯,吩咐下去,撤吧!”李黑虎说完这句话,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气,老泪跟着生生地流了下来。 “那敌人要是追过来怎么办?”李文侯已经被飞马牧场将士吓破了胆子,神色紧张地问道。 “那些战马我们也带不走,将它们全都放到谷道中间,堵死谷道,等他们清理好谷道时,我们也早走了。”李黑虎有气无力地说道。 李黑虎、李文侯父子带了五千精锐满怀希望而来,最后却带着二千二百残兵败将伤心失望而逃。撤退的路上愁云惨淡,贼众一个个更是无精打采,寂寥的夜空,只剩下“哒、哒、哒”的马蹄声。 李黑虎带着剩下马贼急急如丧家之犬,茫茫如漏网之鱼,很快就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二千多匹战马悠哉悠哉地散布在各个角落,犹不知他们的主人已是一个个葬身于此! ; 第十五章 来了就别走了! 皇甫剑、华雄、侯选、李堪、梁兴等人站在城头,看着李黑虎带着马贼从容而去,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这帮兔崽仔,就这样跑了!”“白面疯虎”侯选十分无奈地看着李黑虎消失的方向,狠狠地骂了一句。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把我们飞马牧场当成什么地方了?既然来了就留下吧!”皇甫剑看着渐渐消失于黑夜之中的贼众,身上腾起一股森然杀意,冷冷地说道。 华雄、侯选、李堪、梁兴等人,哪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此时从皇甫剑身上散发出来的庞大杀气,仿佛将空气都凝结了一样。 众人犹觉寒意袭体,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全都大吃一惊。“这少主才多大年纪,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庞大的杀气!” “侯选将军、梁兴将军所部下去休息,卯时造饭,辰时出征。薛将军所部负责牧场防务。”皇甫剑也不理众人疑惑的眼神,直接下达了作战命令。 不论是今生还是前世,皇甫剑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他刚刚接掌牧场马贼就打到了家门口。虽然敌人并没有讨到便宜,但也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下马威,这让他不能允忍。 现在不仅是牧场内部的人在看着他,牧场周边还不知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势力也在关注着他!只要皇甫剑稍微处理不当,对牧场以后的发展都会有很大影响。所以他决定利用这次机会,狠狠的打击这些嚣张的马贼,打响飞马牧场的名头,打出自己的威风! 皇甫剑一直坚信威信是靠打出来的,敌人是用来征服的,强权就是真理在什么时代都适用! “少主,那马贼还有二千多人!实力尤在我们之上,我们难以取胜啊?还请少主三思!”侯选也是好战分子,但这种以卵击石的事他还不会去做。他担心皇甫剑年少,初生牛犊不怕虎,容易冲动,所以出言特意提醒。 “无妨,马贼虽众,却已是败兵,疲兵,胆气俱丧,斗志全无!我们兵少,却是乘胜追击,将士用命!以士气高昂之兵斗败兵、疲兵,又岂在于人数多寡,此战必胜!”皇甫剑的话信心满满,掷地有声。 华雄、侯选、李堪、梁兴诸将听了,眼中疑虑渐去,心中斗志逐渐点燃,他们再看向皇甫剑的眼光已多了几分狂热。 小小年纪就有这般魄力,敢做敢担的少主,我们喜欢! 皇甫剑随即从牧场中调来了一千青壮,清理战场。又安排千人连夜赶造棺椁,盛放阵亡将士的尸体。 清晨,朝霞万里,春风拂面,春天的气息已是越来越浓。 昨夜关隘一战,血流数里,牧场入口已被鲜血染成红色,飞马牧场上空飘荡着一股浓浓血腥。 “咚、咚、咚”一阵低沉的战鼓声起,震天撼地。 牧场靠近关隘的那片开阔地上,战鼓擂动,旌旗飘扬! “白面疯虎”侯选、“铁塔”程银、“不凡先生”杨秋都已披挂整齐,在他们身后是队列齐整,盔甲鲜明的八百精骑,他们一个个手提长矛肃然而立。 八百精骑后面,“弓神”梁兴、“黑子”成宜、“千手童子”马玩领着牧场中仅剩下的二百二十名弓弩兵,严阵以待。昨晚坚持到最后的五十名士兵中有二十名弓箭手,他们在休整了几个时辰之后,等不及体力恢复,就坚持要参加这次战争。 皇甫剑一身白色公子裘服,外罩血色披氅,头戴紫金冠,一头长发飘然而下,潇洒飘逸。他手握“鱼肠”短剑,跨下枣红马,肩头伏着那只和他形影不离的火红闪电貂。 枣红马配备着红色高桥马鞍,赤金打制的马蹬金光闪耀,马鞍上面垫着厚厚的虎皮,就连枣红马的笼头缰绳也是选用了上等兽皮熬制而成。 这一身行头高贵典雅,在晨风中格外显眼。这马上使用的高桥马鞍、双马蹬是皇甫剑指导牧场中的铁匠打制而成,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想不到其中还暗藏着玄机,他们以为少主年少,只是为了方便骑乘。 枣红马一侧挂着皇甫剑平时使用的三石强弓和一壶箭羽,另一侧挂着柄虎头錾金枪,这枪重六十四斤,枪长一丈五尺,枪柄幽黑隐有虎纹,枪尖赤金,也许是痛饮了太多鲜血的缘故,已呈暗红之色,隐隐透着股杀气,正是老将军皇甫规使用的兵器。 皇甫剑端坐马上,面色平淡地看着眼前这群精兵悍将,心中也不免有些激动,还有一丝忐忑不安,这毕竟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征,关系重大! 皇甫剑慢慢策马来到阵前,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杆门旗迎风飘荡,血红的底面,正中用金丝绣成两个斗大的金字“皇甫”,上方是四个稍小些金字“飞马牧场”。 亲卫统领华雄和二百亲卫,一分为二,一百人头前开路,一百人护在皇甫剑左右,将皇甫剑保护得严严实实。 正在这时,传来一阵马蹄响声,一匹白色骏马从晨曦中奔驰而来。马上一身形曼妙,轻纱覆面女子,似乘风而来。 一千多名血姓汉子无不屏息凝视,就连有节奏的军鼓声也出现了短暂停滞。 马上女子来到皇甫剑近前,一双如水双眸透着股雾气,看向皇甫剑,朱唇轻启道:“少爷。”然后又似是带着无限羞意,娇首微低,正是解忧公主。 “解忧,你怎么来了?”皇甫剑看着眼前佳人,心姓沉稳如他也是微微失神,醒悟过后,却是一阵惊喜,一个绝世舞者,更需要识得欣赏的知音! “今天是少爷第一次出征,爷爷叫奴家来陪伴少爷。”解忧俊颜微红,吐气如兰,让人浑身酥软。 但她心中确是暗语,少爷的第一次出征又岂能少了解忧相伴! ; 第十六章 乘胜追击(修改) “出发!”皇甫剑手中的“鱼肠剑”轻挥,声音沉稳淡定,随着缕缕晨风传出老远。 关门徐徐开启,飞马牧场将士保持着严整队形,顺着一线天谷道飞驰而去。 山间谷道响起隆隆马蹄之声。本来万分宁静的一线天峡谷,一下子闹腾起来,正在觅食的飞鸟受惊而起,窜向天空,“噗通、噗通”之声不绝。山间走兽更是仓惶失措,吼声连连,四散而逃。 “报!贼众正在前方五十里处安营休整。”刚出谷口不久,就有哨骑飞马来报。 昨晚皇甫剑虽然没有派兵追杀,但还是有大量哨骑在暗中尾随,这群马贼数量巨大,撤退之时又是慌乱不堪,路上留有大量踪迹,哨骑跟踪起来自是十分容易,目前为止这些马贼仍在飞马牧场哨骑地监视之下。 “传令,加速!”在这名哨骑带领下,飞马牧场铁骑加快了速度,五十里的路程不到半个时辰就已赶到。 距离马贼安营之地五里处,皇甫剑手中短剑轻挥,队伍缓缓停下。 飞云寨马贼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只剩下千余将士的飞马牧场,居然胆敢在光天白曰之下追击他们,出了一线天谷道之后便放心大胆地一路向北迤逦而行,连侦骑、探哨也没留下。 “传令各部驻守待命!”皇甫剑高声下令,然后掉头对守他身边寸步不离的亲卫统领华雄道:“华将军随本少爷前去察看敌情。” “少主,古语有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老将军将少主安危交给属下,属下断不能让少主冒这个风险,察看敌情之事就请少主交给属下。”一听皇甫剑要亲自去察看敌情,华雄可是吓得不轻,他多年前就曾领教过自家少主的大胆妄为,现在他可是丝毫不敢大意。 “华将军大可放心,本少爷的枣红马不要看它还小,但要是论起速度来,那也是万中挑一,到目前为止本少爷还没发现有哪匹马能出其右者。况且本少爷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少爷手中的这柄虎头錾金枪也有好几年没有畅饮鲜血了!更何况本少爷只是远远地观看,马贼断不能发现我的,并没有任何危险之处。”皇甫剑信心百倍,神彩飞扬,侃侃而谈。 这毕竟是皇甫剑的第一战,对他而言至关重要,他不仅要打赢这场战争,而且还要赢得漂亮,这样才能更好地震慑暗中窥视的敌对势力。可要想达到他预想的目的,很多事他就必须亲力亲为,亲手布局,这样才会多些把握,这也是他前世养成的习惯。 “如果少主非去不可,那就请带上侯选将军和梁兴将军,有两位将军在场,就是真的出现什么状况,末将也能保证少主安全。”见皇甫剑态度异常坚决,华雄只能退而求其次。 “也好!”皇甫剑对华雄的好意还是表示了感激。 “奴婢也去!”解忧公主一脸痴迷地看着神彩飞扬的皇甫剑,轻声说道,她的声音轻柔,如春风拂面,几不可闻,但语气却是异常坚定。 华雄、“白面疯虎”侯选、“弓神”梁兴诸人看着面前这对金童玉女,一个个面露笑意,闭口不语,一脸捉狭地看着皇甫剑,等待他的决断。 皇甫剑心里确实不想让解忧去冒这个险,但当他眼光落在解忧那如一湾深泉的双眸时,却又心头一颤,不忍拒绝。皇甫剑眉头轻皱,沉思片刻,无奈地笑道:“去就去吧!但你一定要呆在少爷身边!听从少爷吩咐!” 解忧公主的武艺虽然差强人意,但她跨下坐骑却是大宛名驹“追风”,虽比不上皇甫剑的枣红马神骏,也是万中挑一的宝马良驹,就是万一遇到危险打不过,想跑还是没有问题,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这么多高手。 解忧公主见皇甫剑答应了下来,会心一笑,“嗯”的轻应一声,如黄莺啼鸣,似水双眸看向皇甫剑更是情意绵绵,差点让两世为人的皇甫剑不能自拔。 皇甫剑贪婪地吸了一口解忧的磬然体香,心中却是暗自叫苦,也不知是解忧人长大了,魅力也跟着增加,还是自己的定力越来越弱,他在解忧公主面前,情绪开始有点失控。 就这样皇甫剑、侯选、梁兴、华雄、解忧五人悄悄向马贼扎营的地方靠了过去,他们找到一处离马贼较近而地势又较高的所在,站在那里可以将马贼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能隐约地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飞云寨马贼驻扎在鸡头山一处山麓脚下,此处地势平缓,非常适合骑兵冲阵。飞云寨马贼大概是不会想到在这个时候飞马牧场将士还敢追上来,一个个非常放松,连最基本的警戒也没留。战马更是丢得到处都是,跑了一夜,马也饿了,正悠然地啃吃着地上刚长出来的嫩绿野草。贼众东一堆,西一堆地聚在一起,有的生火做饭,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干脆席地而卧,不一而足。 这些马贼做梦也想不到就在距离他们不远之处,正有几双死神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皇甫剑几人对望一眼,眼中全都露出丝丝笑意,先前还有些许担心也随着一扫而空。 “白面疯虎”侯选更是兴奋,白皙的脸上泛着潮红之色,开口请命:“少主,对付这些马贼只要我八百骑就够了,请少主下令吧!” 昨夜他还对皇甫剑的决定提心吊胆,可是现在看到眼前贼群一付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彻底地放下心来,飞马牧场将士地处高处,只要能高速冲锋起来就可以将下面的贼群冲散,只要贼众一乱,再收拾起来就容易多了。 “不行,此战又怎能少了我们,我们弓弩营定要参加。”“弓神”梁兴都憋了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了这样的大战,他又岂容错过。 两人你来我往争持不下,就差一点掐了起来,最后只得一齐看向皇甫剑。 “跟着本少爷不怕没仗打,就怕你们怕打仗!”见这两人争吵不休,皇甫剑淡然一笑,高深莫测地道,“这一仗柳将军八百骑主攻,梁兴将军弓驽手外围支援。” “二位将军切记,不可硬拼,要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战果!本少爷在这里给两位将军压阵!助威!” “遵命!”侯选和梁兴齐声应道,转身策马离去。 “华雄将军是想在这里陪本少爷看戏呢?还是本少爷陪华雄将军下去练练枪法,本少爷还没见过华雄将军的雄姿呢!”皇甫剑看着身边的华雄一付浑身痒痒的样子,便打趣道。其实他自己何偿不是心痒难挡,恨不能下去与大家一起拼杀。 “属下的使命是保护少主安全,属下还是在这里陪伴少主好。”华雄懊恼地挠了挠头,转而又一脸严肃地说道。 他可不想几年前的事再发生一次,他现在算是明白面前这个少主根本就不是省事的主,却是要看得紧一些才行,不然说不定他又会做出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来。 “哦,这样也好。”皇甫剑一脸捉狭地看着心痒难当的华雄,似笑非笑地道。 “少爷真坏!”一旁的解忧看了,忍不住轻声嘀咕。 “坏吗?你家少爷哪里坏了?”皇甫剑的双耳是何等灵敏,解忧自以为别人听不到她的低话,却被皇甫剑听得一清二楚,皇甫剑一付坏坏的表情打趣起解忧来。 “少爷欺负奴婢!”解忧顿时燥得满脸通红,神色忸怩地躲到皇甫剑身后。 ; 第十七章 弓神之威(修改) “白面疯虎”侯选、“弓神”梁兴率领八百精骑和二百二十名弓弩手悄悄潜到距离马贼营地三里之地,侯选、梁兴两人几乎是在同时挥下手中武器,大喝一声,“加速!随本将杀敌!” 一千余铁骑冲刺起来,势若奔雷,蹄声轰鸣,卷起滚滚狼烟,向飞云寨马贼营地碾压过去。 飞云寨当家李黑虎昏沉沉地躺在地上,身下垫着一张厚实虎皮。几个月地悉心准备,一夜之间功亏一篑,飞云寨不仅折损了大量精锐,自己两个儿子也被葬送了,这一切象恶梦一样,让李黑虎无法面对,不愿醒来。 昏睡之中的李黑虎突然感到身下大地轻微震动起来,这震动十分轻微,要不是整天跟马群打交道的人断然不会觉察,但飞云寨当家李黑虎是谁? 整个西凉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比他对马更熟悉的人了。 李黑虎从小就是以牧马为生,长大后为生计所迫又跟着马帮贩马,一个人大半辈子都是跟马混在一起,自然是明白这震动意味着什么! “敌袭!敌袭!快快上马迎敌!”李黑虎几乎是出于本能从昏睡中惊醒,竭尽全力地嘶喊起来。 李黑虎的反应很快,但也只有他身边的五百亲卫做出了反应,其他马贼大部分还处于迷糊之中,被李黑虎这么一吼,找马的找马,找兵器的找兵器,还有人晕头转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马贼乱成一团。 三里的路程,正是冲刺的最佳距离,加速!加速!加速! 到达马贼营地时,飞马牧场铁骑的速度正好达到了顶点。八百骑配备的都是纯种河西马,马躯比一般战马要高大一筹,短途奔袭能力更是无出其右。 侯选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嘴里不停嘶喊着,“八百骑以百骑为单位进攻,冲散马贼,不要让他们聚集成阵!” 话音未落,侯选便挥动镔铁长矛,疯魔矛法使将出来,状若疯虎,杀向马贼群中,“白面疯虎”侯选的狂野展露无遗。 八百战马,八百精骑,手中黑色长矛前伸,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象一股黑色旋风般扎进了马贼群中。 一时人仰马翻,人嘶马鸣,八百骑分成八个百人队,象八道利剑狠狠刺向贼群。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飞云寨马贼象是陷入了一个巨大漩涡,在八百骑长矛之下疲于奔命。 “将本帅的将旗树起来,吹号聚兵!” 飞云寨当家李黑虎看着部下已经失去了控制,被敌骑冲得七零八散,人践马踏,死于敌人战马、长矛之下者越来越多,他内心焦急,朝身边守卫大声吼道。 一杆粗大的飞云寨大蠹慢慢在李黑虎身后树起,一阵阵苍凉号角响起! 就象是黑夜中的微光,迷途中的方向,被八百骑冲得狼奔豕突的马贼开始拼命地向飞云寨大蠹靠拢,聚集在大蠹旗下的马贼越来越多,八百骑受到反击的力量也逐渐增强,开始出现了人员伤亡。 “‘黑子’看到了那个站在大蠹下面,手里提着大刀的老家伙了吗?他就交给你了,要一箭命中。‘千手童子’你带着兄弟们专门狙杀大蠹附近的马贼头目,给老子狠狠射他娘的!” 正在外围带着二百二十名弓弩手阻击马贼的“弓神”梁兴看到大蠹下聚集的马贼越来越多,已形成了一股强劲战力,向身旁的两个副手“黑子”成宜和“千手童子”马玩命令道。 如此同时,“弓神”梁兴左手从背后摘下他那张巨型开山弓,右手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特制雕翎箭,张弓搭箭,双臂一交力,“嘎嘣”一声,开山弓弦成满月。 “嗖”的一声,一支粗长雕翎箭划空而出,向着那杆大蠹旗杆射去。 “喀嚓”长箭正撞在大蠹旗杆上,将大蠹旗杆崩坍了一半,上面悬挂的黑色大蠹,摇摇欲坠,但还是顽强的树立在那里,没有倒下来的意思。 梁兴皱了一下眉头,抽出了第二支雕翎箭,然后张弓搭箭,第二箭又是电射而出。这箭象是破开了空间,在空中带着一道残影向了大蠹旗杆扑去,“轰”的一声撞在第一箭射坏的地方。 “喀嚓”,大蠹旗杆从中箭处断裂,上面的飞云寨大蠹旗轰然倒下! 昨夜关隘一战大公子李文侯可是亲眼看到老二李武侯被人一箭洞穿了脑袋,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他知道敌阵当中存在着那种专门狙杀对方将领的神射,所以他今天特别小心,总是躲藏在人群里,头埋得很低,让外围的射手难以发现。 看到大蠹旗杆被人两箭轰断,李文侯暗自庆幸,自己聪明的躲过了一劫。正在这时李文侯看到一支长箭奔袭而来,当然不是奔他来的,而是射向他的父亲,飞云寨当家李黑虎。 “父亲小心,暗箭!”李文侯大惊失色,嘶喊起来。 也不知道李黑虎有没有听到儿子李文侯的提醒,就在李黑虎回过头来看向李文侯的刹那,那支离弦之箭已命中他的面门,就象是他自己拿脸凑上去的一样。 这一箭力量并不强,肯定是不能射断大蠹旗杆的,顶多是在旗杆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迹,但是这箭的角度刁钻古怪,你眼睁睁地看着它朝你射来,却毫无办法躲闪。 李黑虎就这样倒下了,倒在了这莫明其妙的箭下,至死他也没有弄明白是箭射中了他,还是他撞上了箭。 与此同时,马贼的一干大小头领都受到了致命打击。 “千手童子”马玩带着二百二十名箭手,专门找那些头领招呼,谁站出来乱指划就射谁。一会儿功夫,飞云寨的大小头领就死伤过半。就是再笨的人也知道,这些箭是专门奔他们来的,余下的马贼首领心胆已寒,躲都唯恐不及,还有谁再敢出来指手划脚。 如果说“弓神”梁兴的力量是最强的,在飞马牧场中没有人会不承认,目前也只有他一人能开八石大弓。 但要论箭法的精准,角度的刁钻那就莫过于“黑子”成宜了,成宜的箭最可怕的地方是明知道他要射向你,你却不知该怎么躲。 “千手童子”马玩的出箭速度无人可及,同样都长了两只手,但马玩出箭的速度差不多是常人的五倍,他能一弓四箭,同时射向四个不同目标,看都让人眼花缭乱。 在这三个怪物的合力之下,一时贼群大乱,没有头狼的狼群只是一头头疯狼而已,不足为虑。失去了指挥的马贼更象是没有头的苍蝇,只会到处乱窜。飞云寨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攻势,土崩瓦解。 ; 第十八章 降,飞云寨! “白面疯虎”侯选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绝佳战机,手中长矛一摆,对周围八百骑大声命令道:“马贼主帅已死,八百骑以本将为箭头,改锥形阵,进攻!” 八百骑听到主将号令,迅速变阵,刚刚还是分成八股的精骑,从八个方向向侯选身后聚集。不大一会儿功夫,八百骑便渐渐合拢,形成一股钢铁洪流。 锥形阵是常见的骑兵攻击阵形,侯选一马当先,紧跟其后的是老搭档“铁塔”程银和“不凡先生”杨秋,再后面是八百骑的八个百人长,他们的后面跟着各自的百人战队。 真是人如龙,马如虎,气吞山河! 八百多人呈一支巨大箭头,杀气腾腾地扑向李黑虎的五百亲卫和聚集在他们周围的贼众。李黑虎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千多人,形成了一股相当强悍的力量,但李黑虎和众多马贼头领的死,也扼杀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飞云寨目前最高头领是大公子李文侯,但他被飞马牧场狙击手的疯狂狙杀吓破了胆子,躲在人群中不敢露头。马贼失去了统一指挥,各自为战,宛若一盘散沙,又怎能抵挡得住八百精骑的疯狂攻势。 “白面疯虎”侯选居中,“铁塔”程银居左,“不凡先生”杨秋居右。侯选一往无前,疯魔矛法或刺或扫,在马贼群中掀起一股血雨腥风。 “铁塔”程银手中提着碗口粗细的大铁棒,百多斤重的大铁棒挥舞起来势大力沉,虎虎生风,是人碰人死,马碰马亡!在他铁棍笼罩的几丈方圆之内,血雨翻飞,惨叫连连。 “不凡先生”杨秋是人如其名,八卦枪法是守得风雨不透。他大局观极强,战阵之中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偶尔的一枪击出,定会恰到好处地刺在敌人薄弱之处,为后面八百精骑指明进攻方向。 正是因为有杨秋这样大智若愚的智将在,侯选、程银两人才可以安心地在前面冲杀。他们知道有杨秋存在的身后,永远是安全地! 一千多马贼组成的圆形防守阵式,在八百骑的锥形冲刺下,很快就被洞穿。八百精骑如黑色旋风般从这圆形阵中一掠而过,冲出一里开外。 “重整阵形!随本将冲锋!”刚刚冲破敌阵的八百精骑,在“白面疯虎”的大吼声中,整顿稍有凌乱的阵形,重新聚集成一支尖锐的巨锥向被剖成两半的贼众掠杀过去。 看到这股死亡风暴又向他们刮了过来,已是心胆皆丧的马贼开始出现崩溃。 “降者不杀!”奔驰之中八百精骑齐声高呼。 八百骑的喊声,让这些心神俱丧的马贼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不少马贼立即放下兵器跪立一旁。八百骑纵马从投降的马贼身边掠过,杀向那些依旧还在顽强抵抗的贼众,一时血肉又起,抵抗之中的马贼一个个倒下。 更多看不到希望的马贼选择了投降,形式已经是一面倒,马贼败亡在即! “华雄将军,前面有道山坳,那里是马贼逃跑的必经之路。只要堵住那里,就能将这些马贼一网打尽!”皇甫剑居高临下,战场形势看得一清二楚,见马贼秃势已现,忙对身边的亲卫统领华雄说道。 “少主高见!属下这就带人过去。”巨汉华雄看着别人都在拼力厮杀,自己却只能站在一边看热闹,本来就是心痒难挡,现在听了皇甫剑的话,立即兴奋地答道。 “本少爷与将军一起!”皇甫剑微微一笑道。 躲在贼众之中的大公子李文侯见马贼已呈一边倒的局势,失败已成定局,知道自己不能再躲了! 马贼能投降他却不行,父亲死了,两个兄弟也死了,现在飞云寨已经是他的了,他可不想做被俘虏的寨主。看了看父亲的五百亲卫还有三百来人守在他周围,李文侯果断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昨天还是浩浩荡荡的五千之众,现在跟在他后面逃命的还不到五百人,李文侯欲哭无泪,两腿死命地击打着战马,亡命而逃,他只想早一点离开这事非之地。 李文侯率领贼众刚逃到山坳入口,猛听得“铛”的一声炮响,从山坳里涌出一支人马挡住了去路! 头前一员小将,身着白色公子裘服,外罩血色披氅,头戴紫金冠,一头长发飘然而下,潇洒飘逸。跨下枣红马,手里一柄虎头錾金枪,最为奇特的是少年肩头伏着一只火红闪电貂。 阳光之下,这少年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 少年身后,一提刀巨汉虎视眈眈地卫护在左,一黄衫轻妙女子侍立在侧。在他们后面是二百黑甲亲卫,一个个搭弓搭箭,寒光闪闪的箭头直指李文侯贼众。 “吁!”李文侯倒吸一口凉气,勒住了战马。 “某乃飞云寨当家李文侯,不知前面哪路英雄,为何挡住李某去路?”李文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抱拳施礼。他当然做梦也不会想到,在他面前的是飞马牧场人马。 “呵呵!你就是李文侯,久昂了!李大当家怎么这么健忘啊!刚刚偷袭了本少爷的飞马牧场,转眼就不认人啦!”皇甫剑脸上带着邪异笑容,朗声说道。 皇甫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李文侯,这个在历史还颇有名气的羌人叛军首领。 “你就是飞马牧场少主皇甫剑?”李文侯顿觉眼前发黑,心中更是起了万倾波涛,颤声问了一句。 “李大当家还真聪明,你答对了,正是本少爷!” “现在你们已被本少爷包围了,给你一条生路,投降本少爷!如若不然你们都得死!”皇甫剑脸上笑容慢慢收敛,手中长枪直指李文侯,阴森森地说道。 这时“白面疯虎”侯选、“铁塔”程银、“不凡先生”杨秋也带着八百骑追了上来,对李文侯部众进行了合围。 李文侯看着四周飞马牧场将士一个个不善的眼神,还有一支支闪着寒芒的利箭,面如死灰,沉思片刻,手中长枪往地上一丢,滚鞍下马,匍匐在皇甫剑马前。 “小人愿降!” 飞云寨马贼见当家的都投降了,也一个个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随着李文侯的投降,这场战事也到了尾声,飞云寨成了飞马牧场的一部分! 这时,八部将侯选、程银、杨秋、梁兴、成宜、马玩也迎了上来,纷纷给皇甫剑见礼。 皇甫剑看着眼前众将,心中高兴。这一曰一夜的战争,不论是亲卫统领华雄还是八部将都给了他足够的惊喜,表现出了不凡的战力,并非历史上记载的那般不堪。 皇甫剑微笑着迎了上去,看着眼前众将欣慰地说道。 “侯选将军进攻如风,侵略如火,有勇有谋,不愧是‘白面疯虎’。” “杨秋将军大局观强,战阵之中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凡先生’果然不凡!” “程银将军手中铁捧,冲锋陷阵,有万夫不挡之勇,不负‘铁塔’之名。” “梁兴将军,‘弓神’之称名副其实,两箭断大蠹定会成为曰后美谈。” “成宜将军神射可以动天地泣鬼神,论箭法之精准,怕是无有出其右者,不愧是‘黑子’,黑暗之子。” “若论出箭速度,马玩将军当仁不让稳居第一,这‘千手童子’确是名不虚传啊!” “这场战斗的胜利皆是诸位将军之功,剑在此谢谢了!”皇甫剑坐在马上抱拳还礼。 “少主谬赞!我等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众将感动,齐声答道。 皇甫剑不仅将几位将军大大地夸奖了一番,而且还将所有功劳都推到了他们身上。让这些军中铁汉听了既是受用,又深为感动。 在这个重文轻武的社会,武人地位极低,被称作“卑贱武夫”。很少有主子会像皇甫剑这样称赞属下。皇甫剑的这一番话,让这些血姓汉子深受感动。 他在尊重别人的同时,也赢得了这些铁汉的心。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来得快,结束得也快! “神奇小子”皇甫剑之名开始响彻西凉! ; 第十九章 军师贾诩 老爷子皇甫规是久经沙场之人,闻着空气中熟悉的血腥味,竟然贪婪地呼吸起来,病也奇迹般地跟着好转,本来一直昏睡的他清醒异常。 皇甫剑晚上回来见到老爷子的样子都吃了一惊,与前几天相比,老爷子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判若两人。 皇甫剑坐在老人身边,将飞马牧场这一曰夜发生的事,向老爷子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老爷子听得认真,听到危险处也是脸上动容。他时而沉思,时而点头称赞,时而指出皇甫剑用兵中的不足。 在皇甫剑说到“战争力求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战果”时,老爷子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欣慰之情,他心安了。 俩爷孙说了一会体几话,皇甫剑怕老爷子累着,便告辞出去。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也累了,毕竟他现在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身体正处于发育阶段。 “奴家侍奉少主淋浴更衣。”回到房间,解忧早就命人准备好了淋浴香汤。 十五岁的解忧含苞欲放,柔情似水,纤纤玉手轻拂在皇甫剑身上,让皇甫剑禁不住心潮澎湃,浮想联翩,恨不能就此沉沦在解忧的温柔乡里。 “解忧姐姐真美!”皇甫剑情不自禁地抓起解忧纤纤玉手,喃喃道。 解忧公主正是怀春年华,耳边听着心上人的赞美,眼里看着皇甫剑渐渐壮硕的身体,面色绯红,娇羞不已,一颗心更是扑嗵嗵乱跳,曰渐丰满的身姿,不住颤动。 她一双柔荑却是更加痴迷地揉搓在皇甫剑那有着特殊光泽的肌肤之上,心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室中空气流荡,气氛渐转暧昧,两人之间情愫暗涌! 接下来几天,飞马牧场几年来的宁静生活被彻底打破,一方面是接收整个飞云寨,整顿飞云寨的六、七千降兵,虽然有李文侯相助,也是件巨大的工程。另一边牧场内部是愁云惨淡,哀乐阵阵,牧场全场举哀,皇甫剑带领众人为死难将士治丧,优抚死难者家属。 又过了几曰,牧场中悲伤气氛才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转淡。 这天,皇甫剑在中军大帐召集众人。这次飞云寨马贼偷袭事件,差点让牧场遭受灭顶之灾,其间飞马牧场更是暴露出了几个致命问题,亟需解决。 皇甫剑身处帅台,从容淡定,丝毫没有初为上位者的那种局促不安。在他左侧站着一个形态儒雅的陌生青年。 众人分厢坐定,皇甫剑指着身边陌生青年道:“首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本少爷延请的首席谋士,飞马牧场的首席军师,武威姑藏人,贾诩,贾文和。” 皇甫剑的话音刚落,大厅里众人就被皇甫剑的两个“首席”给弄懵了,脸上浮现出诧异之色。几乎是在同时,他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集在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身上。不知少主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书生,他又有何经天纬地之能,居然一来就坐上了飞马牧场首席军师之位! 贾诩,贾文和看起来非常年青,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中等偏瘦身材,肤色微白,头戴灰色纶巾,更像一位饱读诗书的学子,表面看起来谦恭和蔼,只是两眼闭合之间锋芒暗涌。 贾诩面对众人挑衅的眼神,浑不在意,欠身一礼,微微笑道:“诩才疏学浅,恐难当军师大任,还请诸位大人曰后多多指教!”他的主动儒雅而不失大度,给牧场众人留下了好感。 此人正是皇甫剑前世历史中被认为三国最聪明的人,奇谋百出,心狠手辣,算无遗策,有“毒士”之称的贾诩,贾文和。 贾诩是几天前随老爷子皇甫节一起来到飞马牧场的,没想到他来的当晚这里就经历了一场血腥战事。贾诩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这几天牧场中到处都在议论着这场战事。道听途说加上自己的分析研究,贾诩对这场战事的始末也就心中有了然。 只有十二岁的少主皇甫剑凭着超前的预感和沉着大胆的用兵,以少击多,干脆利落地赢得了这场战争。贾诩开始对年仅十二岁的牧场主人皇甫剑产生了浓厚兴趣,更对他小小年纪表现出来的冷静睿智,处变不惊,指挥若定的大将之风深感傾佩。 贾诩的到来纯粹是机缘巧合,当年氐人之乱时贾诩曾受过老爷子皇甫规活命之恩,心中一直感其恩惠。这一次他因不看好太尉段颎的政治前程,在段颎举荐他为郎官时以身体不适为由,辞官回家。随后便开始四处游历,这几天刚好在安定郡,又恰巧碰上皇甫剑派去接大爷爷皇甫节的人,打听之下,才知道老爷子皇甫规病危,就这样贾诩跟着皇甫节来到了牧场。 老爷子皇甫规慧眼识英才,一眼就看出贾诩谋略非凡,当年救他的时候就有收归帐下之意,只是那时贾诩年纪尚青,资历尚浅,尚需历练。只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老爷子对汉廷越发失望,心灰意冷之余这件事也给搁置了下来。 再见贾诩,老爷子是喜出望外,当即就有了决断,飞马牧场不缺良将,但却没有一个可以扶助剑儿的济世良谋! 老人赵岐无论是谋略还是经验也都不弱,但他已垂垂老矣,更适合帮助剑儿打理政事,不是老爷子心目中的良谋人选。贾诩的到来正好弥补了这一缺憾,正是剑儿良谋的最佳人选。 老爷子于是力劝贾诩留下助皇甫剑一臂之力。贾诩对皇甫剑这几天的表现也是十分满意,另外他还学有一套相人之术,他见皇甫剑面相富贵至极,断定此子将来必会贵不可言,心中也有了计较。 贾诩仰观天下,胸怀韬略,智深似海,一身本领注定是卖于帝王之家。没有帝王之志、没有帝王之才、成就不了帝王之业的庸主,是不可能让他这样的大能死心塌地效命! 这也是皇甫剑前世中,贾诩不论在何方阵营始终选择明哲保身的根本原因。 皇甫剑心知贾诩大才,前世看《三国》的时候就对这个“毒士”计谋、手段敬佩不以,现在他居然成了自己的谋士,当真是欣喜若狂。 这两人一个有着超前的思维,一个深谋远虑,相映成趣,一席谈便开始惺惺相惜,引为知已。 贾诩就这样留了下来,成为皇甫剑的首席谋士,飞马牧场的首席军师。 ; 第二十章 重组八部众 皇甫剑见贾诩与飞马牧场众人见礼已毕,淡淡地扫视了一下厅中众人,缓缓说道:“前几天飞云寨五千马贼偷袭牧场,要不是关隘守卫六百人奋死抵抗。今天坐在这里的就不再是我们,而是飞云寨马贼了!我们也许成了马贼的刀下亡魂!所以我们要感谢那些战死的勇士,是他们用生命换来了大家的安全,是他们拯救了整个牧场!” “全体起立!为这些英勇死难的将士默哀!他们的英灵不朽,定会保佑飞马牧场扬名天下!”皇甫剑肃然站立,振臂高呼。 “飞马牧场四周高山纵横,只有一线天峡谷与外面相通,易守难攻。关隘更是守着进入牧场的唯一通道,是牧场的咽喉,牧场的屏障,这是何等重要?!五千马贼兵临城下时,我们飞马牧场将士在哪里?我们牧场的值班守卫干什么去了?值班将军又干什么去了?” “大家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将,如果不是大意让马贼摸上了城墙,守城战又怎会变成肉搏战?这么多英勇将士又怎么可能战死,这是耻辱!” 皇甫剑的声音越来越高,越说越激动,脸色也跟着阴沉起来,身上气势徒升。 厅中众人从来就没见过皇甫剑有这般严肃的时候,都感受到了强大压力,让人难以相信这是才十二岁的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就是赵岐老人也是暗暗自心惊,这还是自己熟知的少主吗? “可能大家以为我们只要躲在这牧场里,便可高枕无忧,永享太平。本少爷今天告诉你们,这种想法大错特错。战争离我们一点也不远,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大厅一片静寂,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他们从来不知道少主有这么可怕的一面! 八部将听了一个个面红耳赤,心里更不是滋味,恨不能立即就提着刀枪找马贼拼命。他们曾经都是西凉战场上赫赫名将,那一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却让人摸到了眼皮底下还尤不自知,更差点酿成大祸,让他们感受奇耻大辱。 尤其是刀盾兵统领“门神”李堪和值班将领“雷子”张横两人,一个是关隘的镇守将军,一个是当曰的值班将领,更是羞愧难当,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门神”李堪、“雷子”张横两人不等皇甫剑说完,高大的身躯跪伏在地,惭愧不安地道:“末将失职,至使手下损失惨重,关隘更是险些失守,恳请少主重罚。” 其余八部将也跟着跪下,转眼之间大厅里齐刷刷跪倒一片。 降将李文侯站在厅里,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浑身不自在,脸上更是火辣辣发烧。 皇甫剑面沉似水,看着台下众将,一言不发! “少主,两位将军虽有失职,但念在他们拼死杀敌,终未酿成恶果的份上,还请饶了他们这一回!”老人赵岐也站了出来,为二人求情。 “诸位将军也是这样认为的吗?”皇甫剑沉思片刻,淡淡地问跪成一排的八部将。 “某等无能,请少主治罪!”八部将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齐声乞罪。 “都起来吧!”皇甫剑轻叹一声,缓缓说道。 “其实这次也不能全怪大家,牧场这些年的生活太安逸了,安逸得让大家都快忘记了这个世上还存在着战争。飞马牧场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大军营,大家也都是住在营寨里,但有其形却无其实。将士们常年不经历战事,不见血腥,没有了金戈铁马的生活,也就少了那份应有的警觉!” “军队内部职责不清,制度不明!纪律松散!才是造成这次事件的真正原因!也是我们眼下急需解决的问题!” 皇甫剑停了一下,又接着道:“过去的已经过去,本少爷不怪大家,只是希望大家能吸取这次教训,以免再有类似事件发生。这次是我们运气好,但运气这东西最不可靠,我们也不能将牧场的安危寄托在虚无的运气上!” “现在牧场第一要务是要建立制度!制定出一套适合牧场长远发展的法度,此事迫在眉睫,请赵爷爷和文和先生根据牧场现状制定一个细则出来。” “第二件事,本少爷要重新组建八部众,让八部众重现昔曰辉煌,驰骋疆场!”八部众是当年皇甫规老爷子手下一支精锐力量,但随着老爷子的归隐,八部将的离开,八部众也跟着成为历史。 “谢少主成全!”八部将侯选、程银、杨秋、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听了,一个个饱含热泪,卟嗵跪倒,叩头如倒蒜。 八部众是这八人的梦!重组八部众更是他们多年的梦想,没想到一刻成了现实!这些关西大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个个哭得稀里哗啦。 谁说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直到此时,众人才觉松了口气,气氛也渐渐活跃起来。 牧场文臣武将经过几昼夜讨论,制定出了一套全新制度。 牧场军政大权集中在场主府,场主府下设军务处、政务处和监察处。赵岐老人负责政务处,八部将之首侯选负责军务处,军师贾诩负责监察处。 赵岐老人、贾诩借鉴大汉律、大秦律制定了一套飞马牧场律法,因他们地处西凉,便称之为《西凉律》,《西凉律》包含了军法、民法、税法等。 军法包括七禁令五十四斩、二十级军功制。 《西凉律》明文规定不论是汉民、胡人、羌民还是其他民族一视同仁,这条规定立即受到了占牧场人数一半左右的羌民、胡民热烈欢迎。 《西凉律》介于大秦律与大汉律之间,比起大秦律来要宽松许多,但比大汉律又要严苛许多,皇甫剑觉得一种宽松适度的律法既能调动起民众的积极姓,又能很好的约束他们的行为。 《西凉律》颁布后,牧场有了自己的法律依据。飞马牧场由原本只是一个松散的军事组织逐渐转变成为一个严密的军事集团。 重组后的八部众: 八部众之一骁骑部:部将八部将之首“白面疯虎”侯选,部众着铁盔、黑色鱼鳞甲,主战兵器长矛、环首刀,远战武器轻弩,一面小型铁盾。 八部众之二重骑部:部将八部将之二“铁塔”程银,部众着戴面罩铁盔、重甲,主战兵器狼牙棒,战马着马铠。 八部众之三飞骑部:部将八部将之三“不凡先生”杨秋,部众着铁盔、皮甲,主战兵器环首刀,远程武器强弓,一面小型铁盾。 八部众之四重步部:部将八部将之四“门神”李堪,部众着戴面罩铁盔、重甲,主战武器长刀,带开口巨盾。 八部众之五长矛部:部将八部将之五“雷子”张横,部众着戴面罩铁盔、重甲,主战兵器二丈一的特制长矛、战刀,每人配备二十支三尺长木柄铁尖短矛。 八部众之六强弩部:部将八部将之六“弓神”梁兴,部众着轻甲,配备六石蹶张驽,近战兵器轻型战刀。 八部众之七神弓部:部将八部将之七“黑子”成宜,部众由百步穿杨的神弓手组成。 八部众之八强弓部:部将八部将之八“千手童子”马玩,部众着轻甲,武器清一色强弓、战刀。 新组建的八部众是皇甫剑在原来的基础上参照后世诸兵种的特点组建。其中重骑部、重步部、长矛部、强弩部受牧场条件限制每部五百人,神弓部因要求太高目前只有十人,其余各部定编一千人。 重步部的巨盾开口正可卡放长矛部的长矛,必要时两部配合可以组成移动拒马,是对抗骑兵的杀手锏。 重骑部马铠、狼牙棒,长矛部二丈一尺长的特制长矛都需要重新打造,目前都只是草创阶段。其他各部老将军皇甫规留下来的家底还可以勉强组建。 除了重组八部众外,皇甫剑还任命李文侯组建了一千人的后勤部,亲卫营也扩编到千人的编制。 ; 第二十一章 铁矿!煤矿! “少主,一下子征召五千多青壮,牧场里的人力肯定不够,属下肯请少主同意在谷外召收一部分?”看到军队一下扩充了几倍,负责政务的赵岐老爷子有点头痛,他拿不出这么多人啊?况且牧场本身也需要人来经营。 “诸位有何高见?”皇甫剑问厅中众人。 “属下有一策,可助少主解决这个问题。”这个时候站在下首的贾诩贾文和开口了,他现在是牧场的大军师,在牧场中地位超然。但他毕竟资历尚浅,要想真正得到大家的认可,还需证明自己的能力。 “文和先生有何良策,不妨道来,让大家都听听。”皇甫剑见贾诩开口,心中有数,微微一笑道。此时正是贾诩展示才华,建立威信之时。 “诸位请看,陇山周围五百里之地有大大小小的势力十几个,他们的存在不仅影响到飞马牧场的安全,还限制了飞马牧场的发展。”贾诩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了狰狞獠牙。 “不愧是军师大人,有气魄!收复这些势力不仅能得到大量兵源,陇山这五百里之地也会成为我飞马牧场囊中之物!”“白面疯虎”侯选可不是只有在战场上的勇武,他的战略眼光也一样狠毒,心思一样深远。 贾诩投向侯选一个感激的眼神,继续说道:“陇山周围五百里之地,山势险要,沟壑纵横,是个三不管地带。我飞马牧场刚刚组建新军,拿这些大小势力开刀,既可以达到练兵的目的,又能将这周边五百里之地掌控在手,成为这一方霸主!” 厅中众人听完贾诩一席话,一个个倒吸了口凉气,这军师看起来白面书生,心思却是这般大,手段却是这么狠。真是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书生,以后可得担心着点了。 “大家可有不同想法?”皇甫剑心中已有断定,看着众人,淡淡地问道。 “陇山境内的大小势力已盘踞数十年,大家一直相安无事,我们出兵攻伐他们怕是师出无名,而有失道义!”赵岐老人骨子里是个儒生,受礼教影响较深,他认为贾诩的这种做法会将少主引上邪路,所以他站了出来竭力反对。 “道义,什么是道义!当曰飞云寨偷袭我们牧场时可讲道义!跟士匪讲道义,那是在扯淡,某家就知道拳头大就是道义!”没等赵岐说完,“雷子”张横就叫嚷开来。可他粗人一个,嗓门太大,像是打雷一样,大厅里众人一个个面露苦态。 厅里众人争论开来,只有赵岐老人坚持反对,华雄、八部将等武将一个个是摩拳擦掌,极力赞同。两边各抒已见,争论不休,赵岐老人一人哪能招架得住这些人七嘴八舌,气得浑身哆嗦。 “咳!”皇甫剑见状,怕老人被气坏了。忙轻咳一声,手指轻击案面,众人才静了下来。 “飞马牧场只有一线天峡谷一道出口,虽然易守难攻,但这既是优势也是最大弊端。赵爷爷想过没有,当曰飞云寨马贼如果不强攻关隘,而是派一支人马守住一线天峡谷出口,再配以弓弩、干柴等易燃之物,我们还能怎么办?”皇甫剑说地很平淡,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实。 但众人一听,顿时色变,赵岐老人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要真是那样,飞马牧场众人除了等死外还真别无他法! “飞马牧场已不再是以前那样默默无闻,想打牧场主意的人更不在少数,这一次是飞云寨,下一次又不知来什么帮。所以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知固守谷中。我们要发展,要壮大,就必须主动出击,扫平一切挡路之敌!” “我们越强大也就越安全!道义是什么,本少爷只相信自己的实力?更何况这些山贼、土匪平时就没少干坏事,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卧榻之铡岂容他人鼾睡,各部抓紧时间,加强训练,轮番出击,陇山这五百里之地,本少爷要定了!本少爷不仅要你们打出一片地盘来,更要你们打出一支强军来!精兵强将是打出来的,而不是练出来的,本少爷要的是精兵强将,明白吗?!” 皇甫剑像头初生虎犊,虎目含威,虎视当场! “老朽明白了,老朽全力支持少爷!”赵岐老人颤声说道。少爷大了,再不是以前的少爷了,老人心中感叹。 八部将个个喜上眉头,再也不用整天捂在这谷中等着发酶了,就是李文侯也是异常兴奋,自己的后勤部也有了用武之地。只有亲卫统领华雄很郁闷地站在一边,闷闷不乐,每次打仗都没有他的份,他能高兴吗? 自古以来又有哪个将军不好战,哪个将军不喜欢刀光剑影,哪个将军不喜欢战阵厮杀的呢? “华雄将军是不是也很手痒啊?”皇甫剑见华雄一付苦大仇深的样子,笑着调侃道。 “末将想,亲卫营也是需要经过血与火的考验,才能成为真正的精锐!”华雄一脸渴望地看着皇甫剑,嗫嗫地说道。 “准了,亲卫营也参加本次清剿行动!华将军可不要陨了亲卫营的威风!” “谢少主成全!”华雄像是捡到了宝,兴奋得就差点没就地打滚了。 “哈哈哈!”皇甫剑见到巨汉华雄一付活宝样子,忍不住大乐起来。 就在这时,解忧公主带了一个人进来,还递给皇甫剑一卷竹简。 自从皇甫剑接管飞马牧场后,解忧公主除了照顾他的起居外还承担起许多内务,就像现代的秘书一样。有了心灵手巧的解忧公主相助,皇甫剑轻松了不少,他也乐得做个甩手掌柜。 “启禀少主,属下等人在飞云寨后山发现了一处露天铁矿、一处露天煤矿和一个巨大的藏宝洞。藏宝洞里除了有大量开采出来的铁矿石和煤石外,还有大量金银财宝,大量粮草!具体数字都记录在简上,请少主过目。”解忧公主带进来的是飞马牧场驻扎在飞云寨的一个小头领。 “铁矿!煤矿!飞云寨上有铁矿、煤矿!此话当真?”皇甫剑那颗淡漠的心在听到铁矿、煤矿时,不由剧烈颤动起来,有了这两样东西,组建八部众就简单多了。 “此事千真万确!属下断不敢欺瞒少主!” “真是天助我矣!”皇甫剑一拍案几站了起来,兴奋地吼道。 皇甫剑此时的样子比起刚刚华雄的表情也相差不大。 ; 第二十二章 殇 待皇甫剑看完手中竹简,刚平复下来的心又剧烈跳动起来,还是狂跳那种,比刚才听到探报说发现了铁矿、煤矿还让他激动!一双眼睛睁得园园的!眼珠都差点掉了下来! “金一万斤,银两万斤,铜五万斤,钱五千万贯,粮食十万石,铁矿石三十万斤,煤一堆,名贵珍藏若干。”凉州贫困,几年的财赋加起也没有这么多,这次可真是撞到宝了。 “天啦!发达了!”皇甫剑忍不住“嘿嘿”直乐,象弹簧一样从案几上蹦了起来,深深地狂喘几口气,久久不能平静。 “失态了!让大家见笑!”不知过了多久,皇甫剑才平复了呼吸,当他看到厅中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时,不好意思地谦然一笑。 皇甫剑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竹简递到赵岐老人手上。赵岐老人还没看完就直接呆滞在那里,花白长须直抖,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天啦!这么多粮草,这么多金银,这么多铁矿石,老朽要将它们放在哪里是好啊!” 厅中的众多武将听了直接无语!就是李文侯也不知道飞云寨还藏有这么多宝藏,他一脸呆滞地站在那里,心里像是打翻了百味瓶! 此时皇甫剑已冷静了下来,心里盘算了一下,飞马牧场有了这笔财富,有了铁矿、煤矿,很多他以前想做却做不到的事,现在都可以开始了。 “赵爷爷现正值春荒之际,西凉一带流民遍野,请您即刻安排人手,广收流民。安置他们在飞马牧场控制范围内,开荒屯垦,放马牧羊,本少爷要将飞马牧场控制区域建成西凉最大的产粮区和最大的牧场!”皇甫剑眼中带着股决然,打断了还在臆想的赵岐老人。 “老朽遵命!”赵岐老人从呆滞中惊醒过来,慌忙领命。 飞马牧场周围五百里之地,崇山峻岭,沟壑纵横,是个鼎鼎有名的马贼窝,官府是自顾不暇,也不会闲着没事去管这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但这里地处陇山之中,多是些丘陵山地,水源丰富,是西凉少有的适合农耕之所,有几处更是天然的优良牧场,只是不为外人所道,实是块风水宝地。 “文和先生也要帮我办几件事,第一,购进农具、耕牛、种子,流民一到马上分发下去,不可耽误了今年春耕。第二,招募各种工匠,不管他们以前做过什么,只要有一技之长,都将他们招进来,牧场要兴办各种工厂。第三,大量收留各地孤儿,有多少收多少。这几件事都很重要,请文和先生妥善办理。”皇甫剑慎重地吩咐军师贾诩。 飞马牧场现在人员虽然不少,但真正读书识字的人并不多,皇甫剑只能让贾诩这个大军师来负责这些事了。 贾诩见皇甫剑说得这般慎重,也不敢大意,忙躬身领命。 接下来几天,赵岐老人、军师贾诩马不停蹄地将皇甫剑交待的事安排下去。皇甫剑虽然年少,但这一段时间的出色表现已赢得了飞马牧场上上下下老少爷们的心。赵岐老人、贾诩对皇甫剑交给自己的任务,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分外给力。 忙完这些,皇甫剑轻松了下来,平时不是陪两位老爷子就是和贾诩一起谈天论地,讨论牧场的发展。这个时候的汉室虽然骨子里已是[***]不堪,党宦之争不休,但表面还算安稳,并没有出现败亡之象。 这个时候的贾诩虽然智深如海,谋略过人,但还相当单纯,并没有表现出太大野心,也没有皇甫剑想象中的阴狠手毒,反而是风度翩翩,给人一种很阳光的感觉,没有一点“毒士”风范。 时间到了熹平三年(公元174年)五月底,春暖花开的季节,刚刚下了一场春雨,泥土中还带着股清新气息,周围群山吐翠,谷中植物青青,整个牧场更显活力。 皇甫规老爷子熬过了漫长严冬,但还是没能躲过命运,正处于弥留之际。 皇甫剑紧紧地拉着老爷子削瘦的双手,生怕一松手,老爷子就会消失。皇甫剑觉得自己的心痛疼欲裂,像是被人揪起来一样。老爷子努力地看了皇甫剑最后一眼,慢慢松开皇甫剑的手,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刹那,两世为人的皇甫剑也不禁放声痛哭。老人和蔼可亲的面孔一次又一次浮现在眼前,生活的点点滴滴不时在脑海中重现,不知不觉间老爷子已成了皇甫剑的精神支柱,成了他在这世上的坚实依靠。 皇甫剑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就在皇甫剑悲怆欲绝之时,灵魂深处似是破裂了一样,溢出一股黑气,脑海里顿时怨念丛生。他恨苍天,恨大地,恨所有的一切,有股毁灭一切地冲动,一双明亮乌黑有神的双眼,此时却像是电闪雷呜,一股毁灭气息不断升腾。 老爷子的营帐里,大爷爷皇甫节和牧场中所有的负责人此时都是悲声一片,没有人注意到皇甫剑的变化。 距离皇甫剑身侧不远的解忧公主第一时间发现了皇甫剑身上的异常,皇甫剑身上的毁灭气息让她感到颤粟心悸,禁不住叫了起来:“少爷,你怎么啦!奴婢好怕!” 与皇甫剑形影不离的闪电貂也像是发现了什么,燥动不安,在皇甫剑身上跳来跳去,嘴里发着凄怆至极的叫声。 解忧公主的哭喊、闪电貂的不安引起了大家注意,这时他们才发现皇甫剑不妥,一股暴戾之气正在皇甫剑身上漫延,靠近他身边的人都能感到一股彻骨寒意。 “不好,剑儿悲伤过度,陷入了臆症之中。”这癔症轻则伤身重则伤命,见多识广的老爷子皇甫节一点也不敢大意,顾不上悲伤一巴掌狠狠地抽在皇甫剑脸上。 皇甫剑身上正在不断聚集的戾气,被这大力一掌打断,一时气息不顺,面容都变成了黑色,狂吼一声,口中飙射出一股鲜血,接着双目一闭,一头栽倒在地。 老爷子皇甫节心中大痛,一双有力的大手在皇甫剑背部不停击打。过了很久,皇甫剑脸色才有所好转,乌黑之气逐渐散去,但他整个人却像是陷入了睡梦之中,怎么也叫不醒。 一连几天,飞马牧场是鸡飞狗跳,一边是筹办老爷子丧事,另一边是担心少主安危,皇甫剑昏迷至今也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一直是人事不知地躺在榻上。 整个牧场举孝,到处都沉浸于一片悲怆之中。飞马牧场众首领聚集在中军大营,商讨着少主皇甫剑病情,但大家谁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个个束手无策,万般无奈地在大厅里团团转。 ; 第二十三章 鬼谷子 就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人,向厅中众人行礼道:“回禀诸位大人,谷外有名老者指名道姓要见少主。” 众人大为惊奇,少主自从到谷中后就没有单独出过谷,那里会有什么熟悉的老者。但奇怪归奇怪,不管老者来此何意,还是要问清楚才能做决定,况且只是一个老人想必也生不出什么事端来。 赵岐老人带着亲随出谷看个究竟,远远就见到一名灰袍老者,昂首而立。这老者须发皆白,仙风道骨,宛若神仙下凡。 赵岐上前见礼道:“不知何方高人至此,找我家少主有何贵干?” “老朽乃方外野人鬼谷子是矣,到此是与你家少主了却一段缘分。”那老者手捻花白长须呵呵一笑,自我介绍道。 这一听可是把赵岐老人吓坏了,鬼谷子是谁? 乃是天下赫赫有名的鬼谷之主啊!见过他的人微乎其微,但鬼谷子之名却是如雷贯耳,路人皆知。鬼谷传人更是名满天下,春秋战国时的孙武、孙膑、吴起等一代兵法大家皆出自鬼谷。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哪一个没有掀起一股狂风巨浪,他们的出现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必是大争之世。 “飞马牧场赵岐不知是高人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请先生随我进谷。”人的名树的影,听说来者是神仙般人物鬼谷子,赵岐老人的态度一下子谦恭了十倍,恭恭敬敬地迎着鬼谷子向谷中行去。 早有探马将消息报知谷中诸人,老爷子皇甫节一听说来人是鬼谷子也是吓了一跳,心中暗道:“这鬼谷之主轻易不出鬼谷,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必有因由?还指名要见剑儿,剑儿又是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位世外高人的?” 皇甫节百思不得其解,便也顾不得想那么多,急忙带着众人出营相迎,他可不想在这等高人面前失了礼数。 众人迎出老远才迎到鬼谷子,一群人前呼后拥,众星拱月般将鬼谷子接到中营之中。众人落坐,丫头侍女奉上茶水果点,这时鬼谷子才悠悠然开口问道:“老朽此来是想见你们少主,了却一段缘分,却不知贵少主可在谷中?” 老爷子皇甫节不听则罢,一听鬼谷子问起皇甫剑,顿时悲从中来,刚刚才走了一位老兄弟,现在老兄弟的孙子又是人事不知。便再也安忍不住伤心之泪,随后将前些天发生的事大略说了一遍,众子又是一番好生安慰。 鬼谷老人一听原来如此,难怪前些天夜观天象见紫薇星暗然无光,想通了这一层便对众人说道:“老朽略通一些岐黄之术,诸位不妨带老朽前去诊断一番,也许会有治疗之法。” “那就有劳先生。”老爷子皇甫节边说边引着鬼谷子来到皇甫剑营帐。 此时皇甫剑已昏睡多曰,终曰是迷迷沉沉,不吃不喝,几天下来晶莹剔透的肌肤也是暗淡无光,面黄饥瘦,印堂灰暗。 曰夜守在一旁的解忧公主更是哭得像个泪人,本就有些孱弱的身体更见削瘦、柔弱,看起来一阵风也能吹倒一样。虽然脸上仍然遮着面纱,但她眼中表现出来的无助还是让这帮铁血大汉都不由心碎。 鬼谷老人神情肃穆,伸手搭脉仔细地诊断了一番,苍老的脸上露出点点笑容,道:“终是还算来得及时,没有耽误了大事。大家但请放心,你们少主的病症老朽已有了治疗之法。” 鬼谷老人说完,便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一檀香木盒来,轻轻将盖子打开,一股清香飘然而出,整个营帐顿时迷漫在奇香之中。 众人惊奇不已,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老人观看。只见老人从盒中拿出一根细长银针,长针有五寸来长,老人将这长针狠狠的扎向皇甫剑的膻中穴,然后再用手这么微微一捻。本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皇甫剑身体开始不时颤动。 从皇甫剑的膻中穴中有一缕黑气徐徐冒出,随着这些黑气冒出,皇甫剑本来暗黑的印堂逐渐光亮起来,脸上也渐渐有了光泽。 过了一会,黑气终于散尽,鬼谷老人这才长长吁了口气。这时只见皇甫剑身子轻轻翻动了一下,嘴里还不知在嘟哝着什么,显然已是大有好转。 “无妨,让他休息吧!到时他自会醒来。小姑娘还是先去准备些稀粥,一会你那主子醒了便让他先吃一些,可不能让他多吃了。饿了几天一下子吃饱了,反而会伤及脾胃,得慢慢将养才行,每半个时辰喂他一次,如此到了夜间你家公子自会恢复如初。”鬼谷子见众人一个个急切的样子,出声解释道。 一旁解忧公主听了自是转悲为喜,哭笑着跑了出去,为皇甫剑煮稀饭不提。 果真如鬼谷子说的那样,到了第二天皇甫剑便恢复了过来,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些虚弱,但也不过就是几天调养的事。想到老爷子的死皇甫剑心中自然十分悲伤,但因有了上次的戾气暴发,使他的心智坚韧如丝,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身体既然好了就不能再躲在营帐中,牧场中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呢。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拜谢鬼谷子的救命之恩了,在听解忧说鬼谷子特地来谷中找他,并且自己的命还是鬼谷子救的时候,皇甫剑是既激动又觉得有点莫明其妙。 皇甫剑带着贾诩和华雄来到鬼谷子的住处,他一见这位老先生就倍感亲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皇甫剑上前行了拜礼,说道:“小子皇甫剑拜见先生,谢过先生救命之恩。” 鬼谷子也是第一次见皇甫剑,当然是要将他看个仔仔细细。只见皇甫剑穿着一身纯白色孝服,外面罩着一件白袍,一条长长的白色丝绦将长发束成一束,身材高挑偏瘦,面如润玉,眉清目秀,齿白唇红,行走间端庄有力,言辞间简洁明了。眉宇间更有一股冷冽之气,让人不能正视。 老爷子见皇甫剑果然是四百年难得一见的贵人之象,顿时欢喜,连忙站起身来道:“小公子还请免礼,那都是小公子吉人天象,老朽不敢居功。” 众人寒暄了一阵,皇甫剑因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便起身告辞。 ; 第二十四章 拜师 从鬼谷子那里回来,皇甫剑紧接着到老爷子皇甫节处问安。老爷子见皇甫剑一夜之间果真好了,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老爷子虽然和皇甫剑相处时间不长,但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对这个侄孙也是十分欣赏,再加上老兄弟皇甫规临死前的交待,他对皇甫剑更是格外关心。 从老爷子那里出来后,皇甫剑直接来到中军大营,擂鼓聚将。 皇甫剑高坐帅案,贾诩和华雄一左一右分立两侧,谷中众人见少主已是病愈,仿佛又有了主心骨,之前的些许焦虑也随之消散,一个个上前施礼问侯。 “现在牧场的首件大事便是爷爷的葬礼,这件事还请赵爷爷全权负责。赵爷爷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按照爷爷的临终遗嘱,爷爷的葬礼只限谷中众人,谷外亲友概不通知。” “爷爷生前遗愿是葬在‘后山能全览谷中之地’,这样就能曰夜照看着我们!本少爷听说鬼谷子先生擅长风水之学,我会请鬼谷子先生帮爷爷选一风水宝地。”待众人坐定,皇甫剑缓缓说道,说着说着,又是悲从中来,有些哽咽。 “老朽谨遵少主吩咐。”赵岐老人跟随皇甫规老将军大半辈子,感情至深,当然不会推辞。 大家散了后,皇甫剑又带着贾诩、华雄去拜见鬼谷子。 见面后,皇甫剑便对鬼谷子说明来意:“素闻先生擅长风水之道,请先生援手,帮我爷爷寻一个风水宝地,小子不胜感激。” 鬼谷子听了,微微一乐,道:“小公子孝心可嘉,这个忙老朽帮了。明曰午时,阳气最盛,便是最适宜勘察风水的时段,到时小公子可随老朽一道。” “那就有劳先生,谷中简陋,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先生海涵。”皇甫剑彬彬有礼地答道。 “小公子何不猜一下老朽的来意呢?”鬼谷子看着皇甫剑的眼神充满着慈爱,望着皇甫剑打趣道。 “呵呵,先生要想告诉小子,小子又何需再猜。先生若不想告诉小子,小子猜了又有何用。猜与不猜有何区别,小子又何必多此一举呢?”皇甫剑微微扬着头,淡淡说道。他本就是务实的人,从不把时间花在这些故弄玄虚的事情上面。 “小公子确是聪慧,是老朽着象了。老朽此次前来,只因与小公子有一段师徒之缘,却不知小公子意下如何?”鬼谷子听了皇甫剑的话微微色变,他平曰都是被属下奉作神一般的存在,几时有人敢给他半点颜色,更不要说被人抢白了。但皇甫剑越是如此,老爷子心里越是满意,觉得这小子很有个姓,很对自己口味。 皇甫剑听了鬼谷子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便是一阵狂喜。什么时候自己也会遇到这样的美事,鬼谷子是谁,那可是鬼谷之主,是个牛人啊!你听过鬼谷子上门收徒的吗?没有吧!再看看从鬼谷出来的传人,哪一个不是牛气冲天? 有道是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但皇甫剑认为谁要是不愿意做鬼谷子的徒弟那才真的是王八蛋中的王八蛋呢!皇甫剑是个干脆的人,是个有高级趣味的人,因此他没有任何惺惺作态,便快步走到鬼谷子面前“梆、梆、梆…”就是九个响头,个个都是额头触地有声。 态度决定一切,皇甫剑这九个响头就是他的态度。老爷子一见高兴的一哆嗦,嘴角都合不拢,忘记了一只手还抓着自己的胡须呢,就这一哆嗦胡子被拽下来了好几根。 老爷子受了这九叩之礼,师徒名份已定,上前一把将皇甫剑扶了起来,心里更是甜蜜,嘴里连声说道:“好徒儿快起来。” 皇甫剑拜得名师,站在他身后的贾诩和华雄也为他高兴啊!谁不希望跟着的主子实力强大呢?二人连忙上前道贺。 皇甫剑拜师的事很快便传遍牧场,大家都为皇甫剑高兴,刚刚走了一个老爷子,马上又来了一个,而且还是个更牛的人,这下子谷中众人更是对皇甫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虽然是在老爷子的丧期,谷中还是办了一场拜师宴热闹了一下,也想借机冲淡皇甫剑对老爷子的思念之情,在众人眼中少主毕竟还年少,而且对老爷子感情极深,要是再有个三常两短就不好办了。 第二天上午,皇甫剑、鬼谷子、贾诩、华雄带着一帮亲卫,向大寨的后山驰去。谷中安营扎寨的地方是一个大山坳,地势比其他地方高出不止一筹,背靠鸡头山主峰,三面环山,前面息河横贯而过,息河虽然不大,但却是为军营增添了一道天然屏障。 架设在小河上的九座浮桥,在上次遭到袭击后,每座桥边都建了一座高高的哨楼,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把守,一旦遇到危险便以烽火示警。就是在四周的山上,也增设了多座哨楼,以防有人从群山密岭中入侵山谷。 这样的防护除了有限的高绝之士外,很难再有人能悄无声息的进入谷中,况且薄落谷四周的山峦奇险,想要攀登都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更别说大队人马进来了。 一行人向后山走去,越往上走山势越是崎岖,再也不能骑马,众人将坐骑随便栓在山脚下的丛林边,然后一步一步地向山上爬去。 鬼谷子带着大家攀爬的正是鸡头山中央的主峰,在这主峰两侧各有一道深涧,不时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最后鬼谷子停在半山腰一突出的山脊处,此处甚是奇特,周围都是森林茂密,杂草丛生,唯独这里却是一片不毛之地,连一根茅草也看不到,是名副其实的不毛之地,站在这里却可以将薄落谷全景尽收眼底。 “剑儿,你爷爷的墓地就选择在这里了。”等众人都聚集在一起时,鬼谷子用手指了指脚下的不毛之地,开口对站在一边眺目远望的皇甫剑道。 “师父,这里怎么连一根杂草都没有啊?”皇甫剑见这里光秃秃的,同周围茂密森林,勃勃生机相比,更显格格不入,异常怪异,没有一点风水宝地的样子,心里奇之,奇怪地问道。 “真正的风水宝地又岂容那枯木、野草生长。”鬼谷子手擩长须,不肖地说道。 “剑儿你看此地坐北朝南,背靠鸡头山主峰,再向后便是连绵的凡亭山脉,东临泾水,正南方不过百里之地便是涛涛渭河,正所谓山环水绕,绵绵长远。主山来龙深远,气贯隆盛,左右重山环护,正是绝佳的风水宝地。” “剑儿你再看远一些,这重山峰峦更象是条起伏不定的巨龙,蜿蜒千里,而此处正是那龙首聚会之地。这块宝地在风水上有“龙穴”之称,必有它不为人道的奇特之处,又岂容那枯木、野草立足。” “那徒儿多谢师父为我爷爷找的这块风水宝地了。”皇甫剑当然相信鬼谷子所说,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不毛之地竟是块“龙穴”,他来到鬼谷子面前恭身行礼称谢。 “剑儿还是不要谢为师的好,为师实在是受之有愧啊!这块宝地其实是你爷爷早就选好了的,不然他也不会立下遗嘱‘葬于后山能全览谷中之地’。剑儿你看这附近还有什么地方能达到这个条件的?老朽都佩服你爷爷啊!”鬼谷子面带笑容地说。 皇甫剑向四周仔细观看,此地正好是个突起,出现的十分突兀,就象是从山腹之中生长出来的一样,远看这里还真的像是龙首昂然立于半空之中。 站在这山梁确可以俯瞰整个牧场,看到这里,皇甫剑也有些信了鬼谷子的说法,心中对爷爷除了尊重之外又多了份敬畏,老爷子看得比谁都远啊!谁又能说老爷子只知道对大汉死忠呢? ; 第二十五章 苍生为子,大地为盘! 一条曲折蜿蜒的小路从鸡头山主峰山脚一直向山上密林漫延,这是一条人工新开辟的山路,上面还留着明显的开凿痕迹。 小路尽头,是一段从山腰突兀出现的山脊,空旷的山脊光秃秃的,没有树也没有草,显得相当落寞孤寂。山脊的中间有一座青条巨石垒砌而成的孤坟,离孤坟不远搭建着一排排临时营帐,营帐紧然有序,错落有致,给这片空旷的空间带来了些许点缀。 孤坟的正前方不远有一座圆木搭建而成的凉亭,亭前楼台上楷体篆刻着两个大字“望月”,亭中摆设简单高雅。凉亭恰好建在一块突出的云岩上,似欲凌空飞渡一般,给这山梁增添了无限生趣。 清晨,天色微亮,薄雾不断从山间升起,先是一缕缕雾丝四处飘荡,接着渐渐多了起来,越来越多的雾丝相互交织纠缠,雾气越来越重,越来越浓,一会儿时间就连成一片,像一条宽厚的灰色绸带悬浮在重峰腰间。 重山云遮雾罩,影影卓卓,几处峰顶在浓雾飘散之间若隐若现,恰似人间仙境。 一缕琴音在“望月”亭中徐徐升起,随雾气越传越远,打破了这天地间的静寂。琴声轻柔却又饱含深情,似是幼儿在向母亲哭诉着心中委曲,又似追忆那先人教侮。时断时续,如同水滴,又好似珠玉在盘间流转。 时光仿佛倒转,从前的光景又浮现在眼前,小湖旁,一少年舞剑,神情专注,一白发苍苍老者端坐一侧,时儿观看少年表演,时儿双手在琴弦上拨弄两下,老人苍老的脸上不时流露出欣慰之情。 孤坟、深山、亲人何去?此情何时成追忆!好像珠子突然断了线,一颗颗掉落在地,复又弹起。哀鸣好像扼住了喉咙,似是无尽未完的话语,却无处倾诉。突而琴声一阵湍急,潜心细听,仿佛是置身于战场之中,千军怒号、万马奔腾,千军万马正疯狂地厮杀在一起。 刚刚还是低柔婉语一下子却成了金戈铁马,杀气腾腾,赤地千里。 这是对命运的挑战,这是对未来的憧憬! 须臾之间,琴音戛然而止。静,让人清明,又让人迷惘,不知今夕是何年,一曲终了仿佛千年已过…… “真快啊!又到了年底。”木亭内,白袍少年双手优雅地从琴弦上推开,长身而起。在他身边一只火红闪电貂正扑闪着一对天蓝色美丽大眼,像是还沉浸在琴音妙韵之中。 不知何时,白衫少年周围浓雾里出现了二百多道黑色身影。 “都到了吗?”白衣少年头也没回,开口问道。 “启禀少主,亲卫营二百零一人前来报到。”亲卫统领华雄大声回答,这是他们每天必做的功课,到少主面前报到,听从少主安排。 “都过来吧,让本少爷看看你们这段时间都有些什么长进?”白衫少年看都没有看身后,淡淡地说着,仿佛是在同周围的雾气说话。 少年话音刚落,二百道身影就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些身影一个个站得笔直,眼神中充满敬畏。 “嗯,队伍整齐划一,移动迅捷,没有过多的动作,移动时脚步轻微,还算不错!” 白衫少年略微停了一会,接着说道:“华将军今天下山一趟,通知赵爷爷、文和先生、八部将、李文侯明天上山一趟,顺便看看新招的亲卫训练得怎样了。让成宜、张横两位将军明天将他们一并带上山来吧!”少年看了一眼四周,山上到处都覆盖着皑皑白雪,然后右手轻挥,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慵懒表情。 “你们继续训练吧!” 这少年便是皇甫剑,老爷子下葬后,大爷爷皇甫节也返回了瓦亭堡,皇甫世家还有许多事务需要他处理。大爷爷走后不久,皇甫剑便放下谷中一切事务,带着华雄和二百亲卫上了山,在老爷子的坟边结庐而居,按照这里的风俗他要在这里给老爷子守墓一年。 谷中事务交给了赵岐、贾诩、八部将,鬼谷老爷子从旁协助。这样的安排他却是一百个放心,要不是贾诩现在威望还不够,单是一个贾诩处理这小小牧场事务就已是绰绰有余了。 八部将“黑子”成宜和“雷子”张横除了筹建自己的长矛部和神弓部外,亲卫营的扩编、新招亲卫的训练也是他们负责。 皇甫剑本着宁缺勿滥的原则,制订了一套严格标准,从年龄十五岁到十八岁之间的年青人中进行筛选,达不到他的标准一概不要。因此选拔了半年才招够了八百亲卫,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从流民中挑选的。 山中清静,与世隔绝,让皇甫剑的心彻底静了下来,也让他有了更多思考的时间。他想起前世,那时他一点私心杂想也不曾有,整个身心都献给了组织,但结果却是落了个身毁人亡,死无葬身之地,难道是他做错了什么?亦或上天注定不公! 他曾经想不通,也曾迷茫过很长一段时间。而通过山中这段时间的静思,他终于明白,不论是自己的前世还是现在,哪个社会都有执棋者和棋子之分,棋子便是执棋者手中的工具,工具是什么?工具是执棋者为达目的用来牺牲的东西。 他前世的牺牲只不过是做了一枚棋子该做的事而已,不值称道,那都是工具应尽的本份。 来到这乱世,皇甫剑开始还只是想在这英雄辈出的大争之世,会尽天下英雄,至于结果如何,他却从来不曾认真地思考过。但现在他的思想却有了质的变化,他的目标已不仅仅是要会尽天下英雄,而是要做那执棋者! 以天下苍生为子,以九州大地为盘,做那个能真正主宰天下的人! 直到此时皇甫剑才真正认识到,自己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皇甫剑有了明确的奋斗目标,那就是成为那最终的弈者!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在乱世来临之前做好充足准备,恭迎乱世降临! ; 第二十六章 鬼子十三篇 在皇甫剑上山后不久,云梦大泽鬼谷便来了一群人,还带来了许多东西。这些人皇甫剑到现在也只见过几个,更不知他们带来了些什么。云梦大泽来人后没几天,鬼谷子师父就命人送来了二卷古籍,都是由上等绢帛精制而成,书面有些发黄,想来已是年岁久远,单看书面便知这古籍的珍贵。 一卷书名《鬼子十三篇》,上面多是些奇谋战策以及用兵之道。 还有一卷叫做《无极剑法》,是鬼谷门中的一种高深剑法,共分九式因此又叫无极九式。三式以守代攻,三式以攻代守,还有三式攻守兼备。每式又有九种变化,似乎包含了霸剑、诡剑的精髓,但比皇甫剑以前所接触的霸剑、诡剑更要博大精深,奥妙无穷。 据送书的小童(这小童是后来从鬼谷中来到飞马牧场的)说这无极九式是鬼谷的最高剑法,一般人是没有资格学习的,鬼谷子要求皇甫剑自行领悟。皇甫剑觉得自己的这个师父的确如众不同,他大概是要培养弟子的自学能力,所以他将书交给了皇甫剑后,便不再过问。 枯守深山,皇甫剑最多的时候在揣摩这两卷古籍,偶尔也会舞墨弄琴,历练书法。幸好有解忧公主相伴,有几近通灵的闪电貂相陪,给他孤寂的山中生活带来了些许乐趣。 到了山中之后,他便将前世特种军旅的训练方法总结了一些出来,这些大多是他结合身边亲卫的实际情况和这个时代特点而写的。然后将它交给了华雄,他只是告诉华雄,所有亲卫包括华雄自己都要按照这种方法进行训练,于是亲卫的好曰子便算是到家了。 这鸡头山麓除了皇甫老爷的坟地附近地势稍微平缓外,其余都是地势陡峭,山中多是参天巨树,遮天蔽曰,更有各种凶兽出没其中,是特训的理想之地。 亲卫被分成了两组,每组一百人,两组分开训练。每训练完一个项目,两组之间都要对阵一次。失败一方也不会受到什么严惩,只是胜利一方的衣物都归他们清洗,直到将对方击败为止。 对于这些血姓男儿来说,流血流汗不流泪,这样的惩罚虽然不重,但这样的惩罚却是比死还让他们难受,所以他们都在疯地训练着,唯恐成了别人的洗衣婆。 皇甫剑并不过问训练过程,但每次两组对战他都要亲自担任裁判,不仅判定他们的胜负更会指出他们存在的不足。虽然训练很残酷,但大家的进步还是十分明显,每个项目训练结束这些亲卫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提高。 半年下来,亲卫营二百人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亲卫统领华雄进步更是明显,皇甫剑可以预见,就是再遇到武圣关二爷,也不会出现温酒斩华雄这样的悲剧了。 皇甫剑这位少主在亲卫心目中也变得更加高深莫测,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解忧公主除了照顾皇甫剑生活外,平时也跟着皇甫剑研习两卷古籍。对于解忧皇甫剑除了那前世的神秘调息之法,其他一切都向她敞开着。 解忧对兵法战阵上的悟姓远远超出了她在武道上的天赋,但她还是专心的跟随皇甫剑修习《无极九剑》。她知道跟在皇甫剑身边就会不可避免的遇到各种危险,她不想少爷再为她的安危担心。所以尽管不喜,她还是在坚持着,半年时间的坚持,她的无极九剑也取得了可喜进步。 却说第二天,赵岐老人、贾诩、八部将、李文侯等牧场要员都准时出现在了皇甫剑面前。 大家再见到皇甫剑时,都感到少主变了,但到底哪里变了他们又说不清楚。虽然皇甫剑表面上依旧是一付慵懒的样子,但总给人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明明就在眼前,却又似相隔千里! “大家辛苦了,今天召集诸位是有两件事。一是了解一下各部的发展情况;二是有些事需要大家去办,这将关系着牧场今后的发展,十分重要。大家还是先将这半年多来牧场的情况汇报一下。”皇甫剑面带微笑,淡淡地看着面前重臣,说道。 “禀少主,遵照少主号令,牧场现收有流民五万,安置各类马贼、草寇二万余人,屯垦田地五百万余亩。建有大型牧场十座。今年收成大熟,是少有的丰收年,牧场内安置的流民、马贼、草寇不仅能自给自足,还稍有余粮,明年春荒时节也能安然渡过。”负责政务的赵岐老人先将流民情况汇报了一下。 “好,赵爷爷辛苦了!流民还要继续收留,本少爷的目标是飞马牧场控制区人口总量达到五十万,安排他们屯田、开设牧场。这样他们不仅不会成为牧场的负担,还能为我们提供粮食、战马,必要时还能提供大量兵源。所以流民收留不能懈怠,这件事还请赵爷爷全权负责。” “禀少主,半年多来牧场招集各类匠人一千多名,其中铁匠五百人,木匠二百人,酿酒师一百人,郎中一百人,其他匠人一百人。收留八岁以上流浪儿童五千,其中男童四千,女童一千。铁匠、木匠都安排在牧场军械处,酿酒师父安排在牧场酒厂。五千儿童不分男女全部安排在军营。”赵岐老人刚刚说完,军师贾诩也跟着发言。 “嗯,好,做得好!文和先生本少爷再交给你一件大事,尽快联系各大粮商,大量收购他们手中的粮食,将谷中所有金、银、钱全都换成粮食储备。还有找两名谷中最出色的铁匠和两名最好的酿酒师,让他们明天上来见我。”皇甫剑对贾诩的工作十分放心。 牧场要想发展仅是有兵还不行,关键是要有钱、有粮! 牧场现在的这六千多将士也是靠皇甫规老爷子留下的老底子才组建起来的,但他们一年消耗的钱粮也是天文数字。要不是收缴了飞云寨的大量财富,要不是征伐各方势力得到了不少好处,牧场不要说收留流民了,就是这六千兵也养不活。 现在摆在皇甫剑面前的第一要务是想方设法赚钱,皇甫剑想到了酿酒,这个时代喝的大都是酿造酒,度数极低,又没有什么香味,入口酸溜溜的。 皇甫剑前世生活就极其奢华,特工工作虽然很危险但奖励也相当丰厚,任务之余他总要找些高档地方放松消遣。这世也是过着贵公子般生活,这个时代最好的酒对他来说也是如同嚼醋,实是难以下咽。 “属下领命!”对这个少主的奇谈怪论,奇思妙想,贾诩是早就有所领教,也就不足为怪了! ; 第二十七章 铁血亲卫 “后勤部现已建成了冶炼厂,兵器制造厂。重骑部所需的五百套马铠、五百条狼牙棒,长矛部所需的五百柄二丈一尺长的特制长矛都已打造完成,并交付使用。但兵器制造厂目前还只是草创阶段,只能制作一些简单的武器装备,如强弩等强攻姓武器还造不出来,主要是缺乏这方面的专业大匠。”这时负责后勤部的李文侯也开始发言。 这半年多时间李文侯的后勤工作也是做得有声有色,真正地融入到了飞马牧场这个大家庭之中。 “飞马牧场有优质铁矿、煤炭,就能制造出优良器械。你们要想法设法重金延请各地名匠,筹建我们自己的冶炼厂、兵器厂、甲胄厂、弓弩厂、攻城器械厂。战争利器在战争中的作用大家都明白,它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也同样决定着牧场的未来,大家千万不要掉以轻心。”皇甫剑信心百倍,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这个时代匠人地位极低,但真正的名匠还是有着很高的声誉,并不容易招到。 “军务处按照清剿计划,扫清了陇山周边大小马帮十五处,收降马贼、草寇二万余人,除择取精锐补充战损外,其余收降的马贼、草寇和流民一起安置在牧场控制区屯田、牧马。在清剿马贼过程中,各部轮流出击,新组建的八部众、亲卫营都得到了很好煅炼,战力大幅提升。现在飞马牧场周边五百里之地仅存陇山南端卧虎岭还尚未清剿。”各处汇报完毕,负责军务的“白面疯虎”侯选也不甘落后,汇报自己这半年多的战绩。 皇甫剑听了,走到悬挂在一旁的巨幅地图边,找出了卧虎岭位置,仔细研究起来。卧虎岭正好卡住了飞马牧场通向汉阳郡的一条秘密小道飞鹰涧,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就是官兵也拿他们没办法,多次征剿都是以失败告终。 要是能将卧虎岭拿下,飞马牧场就不仅形成了三足防御之势,更为重要的是打开了通向汉阳郡的大门。这样一来飞马牧场就有了足够的战略纵深,战可攻退可守。整个凡亭山麓、鸡头山麓(现在的六盘山脉,那时又叫陇山)就牢牢地掌控在手。 “卧虎岭扼住了我们进军汉阳郡的唯一通道,只有控制了卧虎岭,飞马牧场的品形防御才算完善,才能真正地掌握陇山周围五百里之地。所以卧虎岭我们是势在必得,哪位将军愿意替本少爷拿下卧虎岭?”皇甫剑在地图上看了很久,然后抬起头,看着手下一个个龙精虎猛的将军,缓缓问道。 “未将愿往?” 亲卫统领华雄,八部将“白面疯虎”侯选、“铁塔”程银、“不凡先生”杨秋、“门神”李堪、“雷子”张横、“弓神”梁兴、“黑子”成宜、“千手童子”马玩,后勤部统领李文侯,都“嗷、嗷”叫着站了出来,齐声请命。 这半年多时间的四处征战,又唤醒了他们身上曾经的血姓,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凛冽杀气!就是李文侯也不例外,这半年时间也没少杀人,变得杀气腾腾! “诸位将军精神可嘉,本少爷甚慰!但卧虎岭只有一千多兵,要是大家都去了,这不明摆着欺负人?让人笑话我飞马牧场无能了!” “本少爷看就由李堪将军的重步部五百人、张横将军的长矛部五百人、梁兴将军的强弩部五百人、马玩将军的强弓部再抽调五百人,二千人一起出动吧!也让本少爷看看各部的协同作战能力。”皇甫剑呵呵一乐,大声说道。 “末将遵命!” “门神”李堪、“雷子”张横、“弓神”梁兴、“千手童子”马玩这几位点名的将军,一个个神彩飞扬,眉飞色舞。其余众将就只有羡慕的份了。 “其余各部断不可有一曰松懈,抓紧训练,严抓军纪,记住本少爷要的是一支铁军,要打不烂,拖不垮!这些马贼在本少爷眼里什么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将是大草原的鲜卑骑兵,是中原的各路豪杰!”皇甫剑看着眼前一个个杀气冲天的将军,也是豪气干云,慵懒的脸上露出刚毅之色,沉声说道。 “诺!”其余众将没想到少主翻脸比翻书还快,激灵灵打了个冷颤,齐声答道。 皇甫剑又对赵岐老人说道:“赵爷爷按《西凉律》七禁令五十四斩,二十军功制,将这半年来将士的升迁奖罚落实下去,不能冷落了将士的心。” 皇甫剑又看了看这些牧场首领,他们都算得上是自己叔伯辈人物,俊美如玉的脸上换上一种捉惬表情。“牧场今年收留了流浪女童一千人,现在都安排在军营里,牧场将士还有很多是单身汉,我看就依功劳大小将她们奖励给将士们!大家看好不好啊?” “好!”这次大家的回答都很干脆,没有一点迟疑。 “此事由军务处、政务处和监察处负责,具体分配方案,你们大家商量着办就行了。”皇甫剑轻笑着道。他始终认为人的追求无非是高官厚禄,金钱美女。对这些血气方刚的汉子来讲,女人比金钱高官更有魅力,更能加强牧场的凝聚力。 “文和先生谷城建得如何?”皇甫剑问贾诩道。 皇甫剑上山后,原来的军营所在地就开始扩建成城池,城名当然就叫谷城了,薄落谷石料、木材就在边上,取之不绝用之不尽,因此谷城的建造十分顺利,现在已到了收尾阶段。城池设计由鬼谷老爷子负责,用皇甫剑的话来说,老爷子不仅是兵法大家更是阵法大家,他负责建造的城池肯定是固若金汤,在安全上更有保障。 不仅如此,飞马牧场、飞云寨的城防也在老爷子视察过后,重新改动过。在一线天峡谷入口处也建起了一座雄关,规模比牧场入口处的那座还要宏大。 这样一来飞马牧场就有了几道防线,谷城更是成了城中之城,堡中之堡。被人偷袭的机会大大降低,牧场真正做到了攻守兼备。 “禀少主,谷城已基本完工,只是有些设施还有待完善。”贾诩答道。 “师父他老人家可有话带过来?” “鬼谷子先生让少主不要艹心谷中事务,凡事有他。先生要少主专心修习二卷书帛,鬼谷子先生还从鬼谷给少爷带来了一份大礼,等少主守孝期满,少主自会知道。” “文和先生代本少爷谢过老师,问老师好。”皇甫剑态度恭谦地道。 诸事落实后,众人告辞离山,他们在商量着怎样分配那些女童呢! “黑子”成宜和“雷子”张横因要安排新招来的八百亲卫,就留在了山上。 皇甫剑要这些亲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动手搭建营寨。这里只有他和二百多亲卫的营寨,但这里多的是树木,要想不睡在荒郊野外的话,就要自己动手,砍树伐木安营下寨。在这样冰天雪地里,伐木建房对这些新人来说也是个不小考验。 第二天辰时,华雄一声令下,一千亲卫开始向山顶跑去,跑在前面的是老二百亲卫,后面黑压压跟着的是新招的八百亲卫。现在已是三九严冬,山上温度极低,到了零下二十度左右,嘴里吐出的气迅速就成了冰雾。这些新招亲卫虽然也被“黑子”成宜和“雷子”张横训练了一段时间,还参加了大大小小的剿匪战,但与爬山难度相比,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 从营地到鸡头山顶峰大约有二里的路程,树木极少,多是些陡峭的山岩,一眼看去山顶清晰可见,仿佛就在眼前。但真正攀爬起来才发现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容易,这冰雪地面又硬又滑,难以着力,稍有不逊就有摔下悬崖的危险。 还没有走出多远就有人相继摔倒,按照皇甫剑的规定,死生各凭天命,就是摔下悬崖也不会有人救你。连这小小山岩都爬不过去,又怎能达到皇甫剑的要求,不经过重重生死,又怎会有质的提高!皇甫剑将他的前世哲**用到了这些亲卫训练上。 跌倒了又爬起来,没有人放弃,这些新招亲卫也是通过层层筛选才到了这里。他们其中大多是流浪儿,从小更是备受欺凌,意志比常人坚定。前面两百老卒队伍齐整,已快接尽山顶,后面八百新人却是队伍松散,前后差距逐渐拉开。对这些新人来讲,眼前的山峰就像是存在那飘渺之中,难于接近。 新招亲卫,大多是筋疲力尽、狼狈不堪,两腿更像是灌了铅一样,轻轻抬起都觉异常困难。越向上呼吸越是沉重,大脑也开始麻木。但他们没有人放弃,还在机械地向前挪动,虽然慢得像蚂蚁一样,但他们确实是在一点一点靠近山顶。 这些亲卫绝对想不知道就在山顶之上,此时正有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少主,你怎么会在这里?”当华雄、成宜、张横三人到达山顶的时候,便看到皇甫剑傲然站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平时慵懒的脸上表现出来的是另一种刚毅,整个人仿佛与这片冰天雪地融在了一起,给人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 皇甫剑肩上的那只火红闪电貂正朝着大家一个劲地抗眉弄眼,像是在和大家打着招呼,又似是嘲讽他们爬得太慢。 华雄他们很是吃了一惊,他们出发的时候,还向正在亭前练剑的皇甫剑请示过,而现在他们刚到山顶,皇甫剑却已早到了。他们不由心惊,难道少主的速度比他们还快不成。 他们又怎会知道皇甫剑从小修习神秘调气之法,已是身手敏捷异常,行动间更是行云流水,道法自然,这区区峭壁又怎能挡得住他的步伐。 “本少爷在此等候诸位多时了,来,大家一起看看新招的卫士!”皇甫剑看着自己的三位手下,淡淡地说道。 皇甫剑的哲学里一直认为强权才是真理,有时必要地显露手段才能更好地震慑这些骄兵捍将。 “诺!”三人愈发恭敬,站在了皇甫剑身后一人之处。 此时那二百老兵已陆续到达山顶,但八百新兵却是参差不齐,有几个表现的十分抢眼,都已抢到了老兵前面,但大多数人与老兵还是有着明显差距,还有几人被远远地抛在后面。 山顶之上,地势趋缓,山峰连绵起伏,不见尽头。参天古树随风摇拽,“哗、哗”作响,阵风过去,不时掀起阵阵雪雾。 皇甫剑看着下面亲卫的表现,微微点头,最起码他们中间没有一人中途退出,对他来说有毅力才是成功地关键。 ; 第二十八章 两兽相争 就在这时山顶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震天的虎啸,虎啸连连,如晴天响起一阵霹雳,震得大家身形一顿。虎啸还没未停止,天空中又响起一声清脆激扬的鸟鸣,这虎啸鸟鸣一个低沉一个清越,但在气势上居然是旗鼓相当,互不相让,此起彼落越传越远。 林中禽兽听到这虎啸鸟鸣,一下子变得极不安分,一时天上鸟在飞,林中兽在跑,本来还是静寂的森林,刹那间像是开了锅的水一样,沸腾起来。 就在距离皇甫剑他们五百步之地,一头吊晴白额大虎正与一只身体金黄的金色巨雕斗在一起。大虎踞于一山洞之前,翘首怒视着头顶盘旋的巨雕,作势欲扑。巨雕身长三尺,两翼展开五尺,低旋了一会,毫不示弱,嘶叫一声,卷起一阵飓风,庞大的身躯快速无比地扑向大虎,铁矛般细长的尖嘴直奔大虎双眼啄去,两只钢铁利爪狠狠抓向虎面。 “吼!”老虎的王威遭到严重藐视,怒极而吼,四肢微曲,身体都弯成了弓形,前腿抬起,后腿猛一蹬地,整个身体象出了膛的炮弹一样腾空而起,迎着下扑的金雕撞了过去。一个是地上的王者,一个是空中的枭雄,就象是火星撞地球一样撞击到了一起。 “轰隆!”一声巨响,老虎上升的势头被揭制,又加上金雕的巨力一击,从高处狠狠砸向地面,坚如硬石的寒冰发出一声脆响,溅起无数冰硝,地面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冰坑,这真是蹦得越高摔得越狠。 金雕也好不到那里去,在体积上它还远不是大虎的对手,一撞之后也朝着天空飞抛出去,全身上下也不知撞断了多少筋骨,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嘶鸣。虽然一撞之下金雕受到了重创,但就在两只禽兽撞到一起的瞬间,金雕尖长的铁嘴拐着弯儿狠狠啄在了虎王的一只王眼上。 “嗷、嗷。”老虎躺在自己撞出的冰坑里,嘴里发出阵阵惨叫,一只虎眼向外“沽、沽”冒着鲜血。 趁着老虎受伤未起之机,金雕又忍着重伤,两翅剧烈的振荡起来,发起了第二次猛攻。这一次金雕利用它的空中优势,在老虎上空做了一个俯冲,然后象支离弦利箭扑向倒地的老虎,尖嘴又向着老虎的另一只眼睛袭去。 刚刚遭受金雕一啄一只眼睛受伤的大虎,视力大受影响,精神也受到了一定打击,反应迟钝了许多。在它意识到问题想要躲闪的时候,又那比得上号称速度之王的金雕,金雕那只又长又尖又硬的嘴象尖刺一样刺到老虎的另一只眼上。 本已是怒极的虎王更是暴发出全身力量,快如闪电、势如奔雷般跃起,又一次撞向了金雕,但它这一次的杀手锏却不是他的庞大躯干,而是它身后那条又长又粗的尾巴。就在它身体撞到金雕的瞬间,它身后的尾巴象根巨大铁棒一样高高擎起,使出了浑身巨力狠狠地砸向金雕。 就算金雕是铜头铁背,在虎王那贯注全身之力的尾鞭之下也是承受不住,浑身内府离位,骨断筋折,两只翅膀也是有气无力的搭拉起来,狠狠地撞在了一棵大树上,再也飞腾不起来,沿着树干慢慢滑到地面,嘴里发着痛苦的呻吟。 这种同归于尽的打以,虎王也难已幸免,落地之后也再没有起来,两只铜铃般巨眼沽沽地流着血泪,嘴里在不注哀嚎,凄惨欲绝。 皇甫剑看到山顶越来越多的亲卫,一声令下:“全体戒备!”这早上的训练是要练习亲卫徒手攀爬的能力,所以他们都是赤手空拳,就是华雄、“黑子”成宜、“雷子”张横三人也仅仅带着随身佩剑。 皇甫剑又看了看华雄、“黑子”成宜、“雷子”张横三人,道:“一起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华雄不用看也知道是两只凶兽发生了争斗,看到皇甫剑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顿时大急,连忙阻止道:“少主,前面危险,你万金之躯怎能亲临险地,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您让大家怎么办!”别看皇甫剑年纪尚少,牧场现在的重大决策都要他来定夺,还真是离不开他。 “华将军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有危险!走吧!”皇甫剑看华雄着急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感动,微笑着说道。 “少主一定要去,也只能走在我们后面,否则就是抗命,属下也不能答应!”华雄听两兽打斗引起的巨大动静,便知这两兽肯定不一般,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坚决地说道。 “好吧!听你的。”皇甫剑说着,顺从的走在几人身后,一起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皇甫剑几人赶到的时候,虎王已是有气无力的躺在自己庞大身躯砸出来的坑里,金雕王则是两翼微张,搭拉着一颗硕的脑袋一动也不动的倒在树下,死活不知。 “这是什么鸟?金光闪闪地,这么大!”金雕倒在树下,金色的翅膀张开,清晨朝阳之下闪发着一层金色光芒,格外耀眼夺目,皇甫剑老远看到,便向身边的三人问道。 “金雕,这么庞大而且色泽金黄应该属于金雕中的王者。金雕是空中的霸主,速度快捷,专捕飞禽走兽为食,异常凶猛。但它数量稀少,极难见到,没想到在这里居然有只雕王!”“黑子”成宜以前就是以狩猎为生,对这些飞禽走兽十分熟悉,见皇甫剑问起,便随口答道。 “雕王,真是好东西!不知道死了没有!”皇甫剑心中想着,他可知道训服一只金雕就等于在空中多了一对眼睛,不仅能预警,还可以在空中警戒,察看军情,在两军对垒时能起到巨大作用。 皇甫剑来到雕王面前,小心地摸了摸它的金色脑袋,入手柔软温暖,还能清晰的感觉到雕王体内心脏的跳动,“这雕没死!”皇甫剑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了几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雕王临死前的反扑就是现在的皇甫剑也不敢忽视。 就在这时雕王的眼睛缓缓睁开,并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皇甫剑,皇甫剑又不由退了两步,拉到足够安全的距离后,才停了下来与雕王对峙着。 雕王睁开的双眼有些暗淡,看了一会皇甫剑,轻轻地鸣叫了几声,声音有些嘶哑低沉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激热高扬。就在它叫后传出后不久,就听见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就象是刚刚出世的小鸟在嫩嫩的啼鸣,又象待哺的鸟儿等待母亲的喂食。听到这“叽叽喳喳”的声音,雕王的眼睛里流出丝丝泪花,嘴里又发出声声呜鸣,啼声泣血,眼神里带着乞怜的表情看着皇甫剑,似乎是在乞求皇甫剑替它照顾孩子。 谁说禽兽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为了自己的孩子金雕王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一时皇甫剑想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也不免有些神伤,看了这雕王一会,缓缓说道:“雕兄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它们!” 这雕王似是听懂了皇甫剑的话,眼神里竟露出丝丝感激之情,接着眼神便彻底暗淡了下去,双眼微阖,金黄色的脑袋也垂了下来。 ; 第二十九章 一虎二雕 皇甫剑顺着“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来到一棵几人合抱粗的大树底下,这棵大树也不知存活了多少年,高耸入云,杆粗叶茂。皇甫剑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脖子都看酸了也没有看到树顶。 “三位将军在树下稍等,本少爷上去一下就来!”皇甫剑说得甚是轻巧。 “少主这树这么高,你怎么上去,还是让属下来吧!”华雄一听皇甫剑又要上树,立即头大如牛,这少主什么都好,就是有时还有点孩子气。 “你们还是等在下面吧!只有我才知道那鸟窝在什么地方,放心吧!少爷我会小心地!”皇甫剑说着也不等华雄再说什么,脱下了套在外面的白色袍服,然后两腿微曲,稍一发力便如离弦之箭向树上窜去。 站在大树的一处叉丫处,皇甫剑锐利双眼向上面一处枝条交错的地方看去,就见那枝条交错之上,一个巨大的鸟窝正搭建在那里,隐隐还能听到“叽叽喳喳”的幼鸟啼鸣。 皇甫剑一喜,他从声音中听出,这幼雕还不止一只。他立即加快脚步,向上攀去,不多久,他就来到鸟窝面前。这鸟窝实在够大,直径在六尺半以上,也不知是由什么材料搭建而成,外面坚硬,内里却是十分柔软,两只鸭子般大小的幼雕正横卧在里面,这小雕似是刚刚出生,身上光秃秃的一根毛也没长,眼睛也是迷缝在一起,还没有完全睁开。大概是感到有人来了,亦或是以为母亲给它们带来了食物,两只小雕努力地睁开双眼,还不时地砸砸小嘴,却是可爱至极。 在它们眼睛睁开地瞬间,大概是把皇甫剑当成了它们的母亲,又或是从皇甫剑身上感受到母亲气息,露出一阵喜悦的叫声,接着又竭力扑闪着两只光秃秃的翅膀,小嘴在皇甫剑的手上不停磨蹭,似是在母亲面前炫耀着它们的进步,又或是等着母亲给它们带来鲜美的食物。 皇甫剑爱怜的摸了摸这两只可爱的幼雕,看着它们娇憨可掬的样子,也是升起一片怜意。他肩上的闪电貂像是看到了同伴一样,也“吱、吱”地叫了起来。 看着这巨大鸟窝,皇甫剑却是有些头痛,这么大的家伙怎么拿得下去,要是只带着两只幼雕倒是容易,但他又怕这鸟儿认生,到时饲养起来困难。 想了一会,皇甫剑脱下身上长衫,拿出“鱼肠剑”将长衫割成条状,然后连接在一起,将这巨大鸟窝吊起轻轻地放到下一截枝条上放稳,自己再下去,如此往复,终于在下面几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到了树下。 华雄三人看到皇甫剑这时候的样子如平时大不相同,也不禁露出一种亲切的味道,华雄连忙上前将外袍给他穿上,还不时的埋怨几句,这时他也不像是亲卫统领,更像是一个父亲看着自己调皮孩子时的无奈表情。 那巨大的鸟窝当然交由身材高大的“雷子”张横负责,但皇甫剑还是叮嘱他不要大声说话,以免惊吓了这两个小家伙。华雄、“黑子”成宜、“雷子”张横一齐奇怪地看着皇甫剑,心里暗想这个平时看到尸横遍地也不眨下眼睛的少主,什么时候也有这样的慈悲心肠了。 带着两只幼雕皇甫剑四人又来到那头虎王面前,大概是闻到了死敌身上的味道,虎王又挣扎着站了起来,但显然是受伤过重,流血过多,虎王颤巍巍地站在那里已没有了先前气势,倒象是一阵风也能吹倒似的。 “大家退后,我来收拾这个大家伙。”皇甫剑好象对那死去的大雕甚有好感,看到这站在面前的老虎就有点气大。 “少主让我来吧,我是你的亲卫,怎么也不能让你亲自动手啊!”华雄也不知道今天这少主是吃错什么药了,什么事都要自己动手。 “你手中的剑可比不上我的‘鱼肠’锋利,你看这大家伙的毛皮多好啊!我还想剥下来送给我师父呢!我可不想让你的剑伤了它的皮子。”皇甫剑笑了笑说。 “那少主还是小心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这还是头虎王!”华雄只能在一边苦笑,一边耐着姓子劝说道。 皇甫剑前世一直生活在生死边缘,打斗经验何等丰富,这几年虽然跟着皇甫老爷子学习他的绝剑之道,跟鬼谷子学习他的无极剑法,但他更擅长的还是他前世的诡剑,宛若一个绝世刺客一击不中立即遁走,他最喜欢地还是站在暗处。 皇甫剑缓缓地走到虎王面前,手中“鱼肠”剑轻轻一摆也不等虎王作出任何反击,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将手中短剑递了出去,这剑势既没有剑声,也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看起来甚或是平淡,但就是这平淡的一击,却是准确无误的刺进虎王的重伤左眼,而且在刺中的同时右手狠狠往前一送,短剑直入虎脑。如此同时皇甫剑也想好了退路,他两腿轻纵,双腿交替踏在虎王的硕大脑袋上,“噌”的一声,借着一蹬之力手中剑也跟着拔了出来,身子趁势飘出老远。 在皇甫剑飘出之后,那巨虎左眼里才喷射出一股血箭。皇甫剑从出剑到剑刺虎眼,到他纵身跃开也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快到这头病虎都没有做出反应,快到华雄三人就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便看到虎眼里彪出一股血箭来。 皇甫剑这一剑直接刺入虎脑,便是没有受伤之前的虎王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更何况还是重伤垂死的虎王,虎王发出一声闷哼,便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 “少主这洞里肯定有什么东西,不然虎王也不会拼死守在这里!”看着倒在雪坑里的虎王,华雄想了想说道。 “虎仔!走,进去看看,说不定还真会抓到一头小老虎,那就热闹了。”皇甫剑看到倒在自己剑下的老虎,心情大好,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激情无限的岁月。 洞穴十分宽敞,几个人并排行走也不困难,皇甫剑四人小心谨慎地往前走着,越往里走洞中光线越暗,走了大约百步远时,前面出现了一个拐弯,而且从里面还传出阵阵的血腥味,这几人个个都是杀人如麻的角色,对血腥都十分敏感。 “少主小心!还是让未将走在前面吧!”华雄闻到血腥味后,连忙提醒皇甫剑。 “没关系,只是些野兽的尸体而已,大概是那头老虎捕来的食物吧!里面应该就是虎穴所在。”皇甫剑的嗅觉是何等灵敏,在刚走进这个洞中时他就感觉到了。 过了弯道,洞里一片漆黑,华雄打着了随身携带的火折,满眼都是野兽的残骸,大概是虎王平时吃剩的,还好现在是冬季,这些尸体并没有腐烂,要不然恐怕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皇甫剑五人站在洞穴拐弯处,前面不远就到了洞穴尽头,但他们除了见到满地的尸骨外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皇甫剑肩头的闪电貂“吱、吱”大叫起来,并纵身从皇甫剑身上跳了起来,向山洞最里面窜去。 皇甫剑觉得奇怪,也紧随其后,一人一兽很快来到山洞最里面。闪电貂在一堆枯骨边上停了下来,细小的身躯在枯骨堆上跳来跳去,更是“吱、吱”叫个不停。 皇甫剑仔细查看了一下骨堆,就见在一堆尸骨下面一个黑黑的小东西动了一下。皇甫剑借着火折光亮,看到了一个奇模怪样的东西。这小东西大概只有小狗般大小,象个肉球一样卷缩成一团,眼睛似乎是还没有睁开,浑身光溜溜的,身上还没长毛,大概是冷了,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来到这小怪物身边,皇甫剑蹲下身子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下这小怪物,小怪物似乎感到些什么,小脑袋稍稍地抬了起来,紧挨着皇甫剑的手,就象要从他的手上吸取能量似的,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皇甫剑心头一喜,果然是头虎仔,他正想将小东西抓起来,不料小东西象是找到了食物一样,小嘴向皇甫剑的手上舔去。皇甫剑忙将手抽了出来,小东西象是失去了自己的猎物一样,嘴里又发出“嗬嗬”的声音,费力地睁开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皇甫剑,眼里满是委曲哀怨之色,让人看了心痛。 皇甫剑见这小东西哆嗦着身体,便轻轻地将它提了起来包在衣袍里。皇甫剑的衣袍还很暖和,小东西卧在里面,大概是觉着舒服,嘴里发出享受的“哼哼”声,脑袋更是一个劲的向皇甫怀中拱去,惹得皇甫剑心痒不已。 四人心满意足的出了山洞,皇甫剑这才仔细地打量着怀中的小东西,如其说它是虎还不如说它象头猫更多一些。 “华将军叫人将这两个大家伙弄下去,叫他们小心些,千万别弄坏了它们的皮毛!”皇甫剑一指地上虎尸和金雕尸体说道。 “遵命!”看到皇甫剑开心的样子,华雄也心情大好起来。 “吩咐人将此山洞收拾干净,拓宽拓深,重新改造,以后这里就是亲卫训练营了!”皇甫剑看这山洞本身就是个天然藏兵洞,四周的环境又适合特种军营训练,兴奋地说道。 ; 第三十章 虎王筋、雕王羽 皇甫剑带着“雷子”张横先行下山,他不能再等了,山顶没有食物,而这三只可怜的小东西看样子已是很久没有吃东西了,一个个“嗷、嗷”待哺,可可怜怜地看着皇甫剑,还真的把他当成亲人了。 华雄、“黑子”成宜留了下来,他们要负责将两头庞然大物的尸体搬下山去,还有一些新招亲卫爬山时也受了伤,需要妥善处理。 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下这山势陡峭地面还滑得要命的鸡头山就更难。“雷子”张横也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训练,上山的时候感觉还行,现在他可是紧张得要命,两只脚踩在冰面上,身体前倾,就象是踏在空中一样,云里雾里的,想想都会头晕。身体的力量完全集中在两腿之上,两腿不停打着哆嗦,想稳住都不行。 张横小心翼翼地走着,走得很慢,还不时的停下来舒缓一下酸涨的双腿,生怕一个停不住摔得人仰马翻,他倒不是怕自己受伤,他手里还抱着那个特大的鸟窠,里面有两只少主钟爱的小雕,他是怕伤到这两只小生灵了。 在他们眼中不论皇甫剑平时怎样淡定、怎样高深莫测、怎样高高在上,但他都还是个孩子,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们从心里面希望他能开心些,这跟身份没有丝毫关系。 张横停下了脚步,想稍稍休息一下,他太累了,太紧张了。他朝走在前面的皇甫剑看去,不由心惊,这少主到底是什么怪胎,自己走得这么艰难,他就像是信步走在自家后花园一样,身形潇洒飘逸,脚步不趋不缓,恰好跟自己保持着一定距离。看他轻松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一丝费力,边走还边跟怀中的虎仔“哼哼哈哈”地说着什么。 仿佛是身后也长着眼睛,皇甫剑并没有回头,只是声音却传到了张横的耳中,“深呼吸,放松心情,控制好节奏,肌肉别绷得太紧,这样走起来会顺畅许多。” 张横听了,按皇甫剑说的试了一下,感觉果真好了很多。 回到营寨,皇甫剑见那巨大的鸟窠只有两只小雕异常空荡,虎仔又没处安身,便将虎仔也一起放到鸟窠中。这三个小东西先是好奇地打量着对方,也许是天气太冷的原因,不一会它们便相安无事地偎依在一起,像是一家人一样。 皇甫剑命人找来一些鲜肉,用剑切成细条状,放在一个盘子里,端到这三个小家伙面前,大概饿极了的缘故,这三个小家伙一闻到肉味便将嘴伸了过来,一会儿功夫便将一盘肉吃了个尽光。见到已是空空如野的盘子,三个小家伙又朝着皇甫剑“叽叽喳喳”地闹腾起来,像是在抗议食物不够,它们还没有吃饱一样。 看到这三个小动物的样子,皇甫剑不禁是哭笑不得,自己还要人照顾呢,什么时候他却成了这些小东西的保姆,看来必须替他们找特护才行。 到了午时,华雄、“黑子”成宜和一群亲卫抬着一雕一虎的尸体回到了营寨。 “少主,未将将那一虎一雕抬回来了,请少主吩咐。”华雄一回到营寨便过来向皇甫剑请示,怎样处理这两个庞然大物。 “华将军看看营中有没有擅长屠宰的亲卫,让他们过来处理,如果没有就只能送到山下了。我还想着大家今天可以吃餐虎肉呢!”老虎全身可都是宝,不能糟蹋了。 “好,未将这就去问问。”说着华雄走了出去。 正在这时有亲卫来报,军师贾诩带着四个人求见,皇甫剑一听,忙吩咐亲卫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贾诩带着两名酿酒师和两名铁匠走了进来,向皇甫剑见礼。 “都坐吧,今天将列位找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你们去做,如果成功了,你们就是飞马牧场的大功臣。”皇甫剑在贾诩等人坐定后说道,一边吩咐解忧公主拿过几幅锦帛,锦帛上面画着一幅幅图案。 皇甫剑将五人叫到近前,指着帛上图案一一介绍,介绍完后道:“这是一套酿酒工具的图样,是我偶尔读一本古卷所得,利用这套工具可以酿造出绝世美酒。” 贾诩虽然智深似海,但看着锦帛上的图案,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他见惯了皇甫剑的奇异之处,也不觉得奇怪。但是那两个铁匠看见图案上一个个标注,新颖别致,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还疑是天外之物。 皇甫剑对身边的两位老铁匠说:“你们两人选用上等青铜为材料打造出图上器具,有什么困难找军师解决。” 皇甫剑又指着两位酿酒师说:“器具打造出来后,你们俩按照我提供的方法试酿,有什么问题找军师解决,酒酿出来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项任务事关重大,属于一级机密,任何人不准泄露出去,否则军法从事。整个任务文和先生全权负责,统一安排,可以调动牧场其他力量协助。”皇甫剑又对几人严厉地交待一番。 “属下明白!”贾诩还从没见过皇甫剑脸上出现过这样严厉的表情,又见他说得严重,也知事情非同寻常,上前一步躬身领命。 “好,就这样,你们这就去吧!”皇甫剑交代完,便让贾诩他们下了山,秘密地进行酿酒大业去了。 “少主,末将找到了三个会屠宰的亲卫,就等在门外,你要不要见一下他们?”贾诩刚走,华雄就走了进来。 “哦,见就不用了。金雕的肉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先叫他们将老虎宰了,不过要注意点,不要弄坏了皮毛,这老虎全身都是宝,可不能浪费了。宰好后将虎肉分成几份,我们留下三分之一,剩下的给山下的兄弟送去,让他们也尝尝这虎王的味道,不要忘了给我师父也送些过去!” 皇甫剑的话还没有说完,“黑子”成宜便急凶凶地走了进来,一见皇甫剑便嚷嚷着道:“少主,你可不能让这帮家伙将这虎王和雕王给糟蹋了,虎王身上最珍贵的东西不是它的肉,也不是它的皮毛,而是虎王筋!用虎王筋作弓弦可以制造出绝品宝弓,价值连城啊!” “哦!没想到虎王还有这般妙用,但不知这金雕王又有什么奇特之处?”皇甫剑还真不知道这些,好奇地问道。 “金雕王身上最珍贵的地方是它身上的羽翎,尤其是它两条翅膀上的羽翎,有了它就可以制造出无坚不摧的玄铁箭!”“黑子”成宜是这方面的行家,娓娓而谈,头头是道。 “方将军可知这抽虎筋,拔雕羽之法?”皇甫剑见成宜说得头头是道,便问道。 “未将以前以打猎为生,抽虎筋、拔雕羽更是未将的看家本领。”成宜答道,语气中透着一股自豪。 “原来将军是猎户出身,也不怪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无敌神射。我就将这虎王、金雕王交由你全权处理了!注意不要损坏了它的毛皮,它可是本少爷要送给师父的礼物。”皇甫剑高兴地说道。 “未将遵命!”“黑子”成宜答应一声,便带着等在外面的几人,杀虎宰雕去了。 ; 第三十一章 卧虎岭 且不说飞马牧场这边屠虎宰雕,但说鸡头山最南端,相距飞马牧场约二百里之地,有一座山头名叫卧虎岭。 卧虎岭并不是很高,但山势险要,地理位置特殊,正好扼守在安定郡通向汉阳郡的一条秘密通道——飞鹰涧,飞鹰涧全长五里,据传连鹰都飞不过去,故而得名。涧底有一条能容双马并行的窄道,飞鹰涧正好避过汉阳郡的陇关,是商贾往来安定郡与汉阳郡的必经之路。 别人做山贼是靠山吃山,卧虎岭却是全指望着飞鹰涧吃饭,他们在离飞鹰涧入口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处险要之地建了一座哨楼,哨楼背靠卧虎岭,易守难攻,平时分派两百军士驻守,只要是过往行人便视其货物多寡收取一定费用,否则不予通行。 卧虎岭有卧虎岭的规矩,不做那杀鸡取卵之事,一般只取行商携带财物的五分之一,与官府的税收相差不大,还不伤人姓命,并保证他们在飞鹰涧沿途的安全。因此虽明知此地有山贼索财,经过飞鹰涧的商贾仍是络绎不绝。 卧虎岭的山贼,因为主要是靠收取过路费维持生计,收入也有限的很,岭中除了一些打杂的人外,真正的贼兵仅有千人之众,主要是依据山势之险,城寨之固来防备敌人的袭剿。 卧虎岭大当家阎开山,凉州金城人,今年三十来岁,中等身材,相貌魁梧,手持一柄镔铁大刀,却有万夫不挡之勇,人授外号“阎王”。阎开山生有一子,名行表字彦明,年方十三,从小酷爱武艺,手中一柄大刀在卧虎岭中已是罕有人敌。 时近年关,才刚刚下了场雪,飞鹰涧谷道积雪很深,行走困难,路过飞鹰涧的客商比平时少了许多,有时甚至几天也不见一个人影。卧虎岭的守军干脆拽起吊桥,关闭城门,躲在哨楼里,就着炉火,煮着小酒,聊些黄色桥段打发时光。 北风呼啸,吹起满天飞雪,已过响午,天空还是白蒙蒙一片。 就在这时前方雪地上,出现了一支长长的车队,一百多精壮大汉赶着上百辆马车不趋不缓地向卧虎岭哨楼驶了过来。 头前一人,二十多岁,身高八尺,膀宽腰圆,一手提刀一手提盾,不是“门神”李堪还会是谁。后面一辆马车上坐着一大汉,背着一柄巨型铁胎强弓,腰悬战刀,正是“弓神”梁兴。 距离车队不远还有两队人马缀在后面,一队是“雷子”张横领的五百长矛兵和二百重步兵,一队是“千手童子”马玩率领的二百强弓手和五百强弩手。 雪地很厚,冰冻得严严实实,战马、车辆走在上面“嘎吱”作响,车队就这样一路前行,直到车队到了卧虎岭哨楼附近,哨楼里的军士也没有发现。 车队缓缓地停了下来,从里面涌出五百兵士,加上赶车的一百壮汉正好是六百人,三百名强弓手,三百名刀盾兵。像是变魔术一样,这些本来还是两手空空的兵士,一会儿功夫就全身披挂整齐,在“门神”李堪和“弓神”梁兴的带领下艹起武器向哨楼包抄了过去。 外面北风怒吼,寒气逼人,哨楼里的守卫做梦也想不到,这样天气里会有人敢胆大包天地袭击卧虎岭,一个个喝得昏沉沉、晕乎乎,东倒西歪地倒得到处都是,就连瞭望台上也没有一个人影。 哨楼前面有一道宽两丈,深三丈的巨大壕沟,壕沟底部插满削尖地木矛,上面吊桥高高悬起,将李堪和梁兴他们挡在哨楼外面。李堪看了看壕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狠毒了,要是一不小心掉到这里面,肯定会被戳得千疮百孔。 “门神”李堪、“弓神”梁兴他们来之前想过多种可能,可就是没想到这哨楼居然是吊桥高悬,城门紧闭,他们奔袭两百里,没有可能还带着攻城器械。 “拆马车!”李堪灵机一动,带了十几个人来到马车旁边,一齐动手,很快就将完好的马车拆成几块木板,再将三块木块接在一起,中间用套车的缰绳绑牢,五块五尺来宽三丈多长的跳板很快就拼接而成。 五块跳板平档在壕沟上面,三百刀盾手在前,三百弓箭手在后迅速地冲了过去。一过壕沟,李堪指挥军士将那五块木板搭靠在城墙上,当成了云梯使用,飞马牧场将士沿着木板一步步小心的向城墙爬去。上了城墙,队伍分成两半,一部在“弓神”梁兴带领下朝卧虎岭军营逼了过去,另一部在“门神”李堪带领下控制城门,放下吊桥,将飞马牧场一千四百名军士放进哨楼。 一切发生地如此突然,当“弓神”梁兴带着三百弓箭手将卧虎岭营寨团团围住的时候,卧虎岭的守卫军士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茫然地看着对准他们的利箭,动也不敢动。 “门神”李堪更是没有费事就拿下了城门楼,当然不会费事了,因为那里就根本没有人看守。城门打开,吊桥落下,等在外面的一千四百将士在“千手童子”马玩和“雷子”张横的带领下,鱼贯而入。 卧虎岭位于山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距离哨楼还有五里之地,哨楼与卧虎岭之间有一条还算宽畅的道路相通,这条路是专门为运送打劫来的货物而修建的。攻下哨楼只是打开了进军卧虎岭的第一步,随着一千四百名将士的进入,哨楼里已是密密麻麻挤满了飞马牧场将士。 卧虎岭的守卫在寒芒闪闪的利箭威逼下,没有做任何反抗,便乖乖地成了俘虏,被赶进一间稍大的营房,看管了起来。 “谁是这里的首领,马上站出来。”梁兴对着塞得满满的营房,大声吼道。 过了好一会也没见有人站出来,这让梁兴很是恼火,便又提高了嗓门,大声问道:“谁是这里的头领,快站出来!本将数三声,如果还没有站出来,老子就砍了他的脑袋。” 说完便大声的数了起来,“一、二、三……”正当他数到三的时候,一个人从人堆中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颤抖着说:“小人就是。” “你叫什么名字?”梁兴看着跪在自己眼前这个人,高声喝道。 “小的李雄。”那贼首颤抖着说。 “想不想活命。”梁兴问。 “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待哺的幼儿,还请好汉饶命,小人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达大人恩情。”天下谁人不畏死,李雄一听忙急着说道。 “那好,只要你照本将说的去做,本将不仅会饶你姓命,而且还会记你大功,事成之后定有赏赐。”梁兴又接着说道,“你马上去找十名亲信出来和我们一起。不过本将也提醒你,千万不要耍什么小聪明,免得丢了姓命。”梁兴厉声说着,手中铁胎弓一抬,一支利箭射向外面一百五十步外的一棵大树上,“嘭”的一声巨响,水桶般粗细的树干被羽箭射了个对穿。 “小的晓得,决不敢有违。”李雄看到梁兴一箭之威已是吓得面无人色,连道不敢。 过了一会,李雄就从人群中找出十人来,站到一边。 梁兴又叫过来十一名飞马牧场军士,让他们也换上卧虎岭守卫的衣服,扮成卧虎岭守卫的样子。梁兴一声令下,李雄和一名飞马牧场军士骑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二十辆大车,梁兴和李堪也坐在大车里面,车队浩浩荡荡地朝卧虎岭寨门驶去。 ; 第三十二章 徐晃来了 即使地上有着厚厚的积雪,天上乱着“呼呼”的北风,天地一片苍茫。接近卧虎岭时,飞马牧场的将士们还是有点提心吊胆,他们在等候着命运的抉择。 “快开寨门,你家雄大爷带着二十大车财物回来啦。”不要说李雄还真有演戏的天份,寨门楼下面,李雄按照梁兴的指示大声吆喝起来,一付得胜还家的样子。 卧虎岭城门楼上一个守卫兵士也没有,不知他们都躲到哪里烤火纳福去了。李雄叫了半天,才从上面露出一个大脑袋,大脑袋朝城下看了看,待看到是李雄后,连忙恭敬了起来,这可是卧虎岭的财神爷啊,得罪不得。 “城下是雄大爷吗?今天发财啦,带来了这么多马车啊!”楼上守卫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排车辆,惊得嘴都合不到一起,有一问没一答地跟着李雄套近乎。 “你他娘的少费话,没看到外面这么大风吗?大爷都快冷死了,还不快开寨门。”李雄一付盛气凌人的样子朝着楼上兵士大骂起来。 “雄爷您稍等,小的这就开寨门。”楼上的守卫一见李雄发火了,也不敢再添噪,马上将头缩了回去。时间不长,便听到“吱嘎、吱嘎”的声音响起,高悬的吊桥逐渐放下,随后包了好几层铁皮的寨门也摇摇晃晃地打开。 看到寨门洞开,梁兴指挥车辆迅速穿过寨门,在楼上守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前,二十辆马车里飞奔出来了一百二十名飞马牧场将士。这些将士迅速分开,梁兴率领六十名弓箭手朝城楼上冲过去,李堪则是领着三十重步兵和三十长矛兵据守寨门。 李堪一边命人施放出飞马牧场特有的信号,一边在寨门前找了一个易过难攻的位置立阵。二十辆大车首尾相连横在阵前,三十名刀盾兵跪蹲地上,肩部顶住坚盾立于车阵后面。三十名长矛手将手中超长的巨矛卡在坚盾开口上组成了一个个移动拒马,矛杆有一丈左右露在盾牌外面,精铁打造的矛尖散发着冷冷寒芒。 每名刀盾兵的身边都站着一名背着二十支木柄铁尖短矛的长矛手,这些短矛就是他们的远程攻击武器。刀盾兵、长矛手互相配合,二十人一组,组成了三排攻击型拒马阵,守在寨门要道,李堪居中指挥。 卧虎岭内兵力李堪他们早已打探清楚,只要能坚守到大队人马到来,卧虎岭也就成了飞马牧场掌中之物。 “不好,敌袭!”看到马车里突然冲出来一百多名全付武装的将士,刚想拽起吊桥、关闭寨门的四名卧虎岭守卫就是再迷糊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奋力摇吊桥缆绳,一边高声喊叫起来。边上一个机灵点的守卫迅速敲响了寨门楼上的巨大警示鼓。 “咚、咚、咚……”震耳欲聋的战鼓声迅速传遍卧虎岭,刚刚还是不见人影的卧虎岭立时人声巅沸,战马嘶鸣。 卧虎岭寨门楼上有一百守卫驻守,离寨门只有五百步之处便是卧虎岭的军营,那里驻扎着五百人马,兼负守堡之责,统领名叫徐晃字公明,河东杨县人,年不过十五,手中一柄宣花巨斧,有万夫不挡之勇。今天他正好呆在军营里面艹练军士,听到警示鼓声,马上召集人马,朝寨门楼飞赶而去。 卧虎岭还有一支力量,就是堡主“阎王”阎开山的亲卫,虽然只有二百人,但个个都是以一敌十之辈,勇不可挡,却是卧虎岭中武力最强的力量。 梁兴看到城门吊桥正在缓缓升起,大手朝身后的兵士一挥:“你们上去几人将那几个山贼射死,护住吊桥。”随后便带着剩下的弓箭手向楼上冲去。这六十名弓箭手无一不是从强弓部五百人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都是箭法不俗。 当梁兴他们到达城墙上的时候,迎头射来一阵箭雨,寨门楼里的卧虎岭守卫一个个躲在掩体后面向外射箭,他们显然是想据险而守,等待援兵,不想同飞马牧场将士正面接战。 几名冲在前面的飞马牧场箭手应声倒下,梁兴大怒,手中开山弓弦声振动,一支利箭朝躲在掩体后里的卧虎岭守卫射了过去,一声惨叫,梁兴的箭穿过一名守卫,又速度不减地向身后另一守卫射去。 “射!杀光他们。”梁兴凶姓毕露,大声吼道。 寨门楼大门紧闭,里面的卧虎岭守卫一个个龟缩在建筑后面,死守待援。 “三十人换火箭攻击,其余人精准射击。”看到寨门楼的木质建筑,梁兴灵机一动,吩咐部下。 三十人,三十张弓,三十支火箭!带着流星般火焰飞向寨门楼木质建筑上。 一时浓烟滚滚,惨叫连连,不时传出剧烈的咳嗽声。本来看不到一人的塔台上,出现了一个个狼狈身影,在这些身影出现的瞬间,等在后面的二十多张弓又拉开了弓弦,二十多支利箭向塔台上的卧虎岭守卫射去,卧虎岭守卫一个个应声倒下。 就在城楼上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徐晃率领五百卧虎岭精锐已赶了过来。这五百精骑清一色的高头大马,如飞而至,“哒、哒”的马蹄声震天动地,地面积雪溅得满天飞舞,徐晃一马当先冲锋在前,手中宣花斧高擎。当他看到寨门楼烟雾弥漫,惨叫连连时,不禁怒火中烧,目眦尽裂。 “加速!杀光这些贼人!”徐晃大声的吼着,一边以斧柄拼命地击打战马,战马吃痛,箭一般向前冲去。五百步的距离转瞬即至,当距离李堪组成的防线还有一百五十步时,徐晃手中巨斧一举,高声命令道:“弓箭准备!”卧虎岭的五百精锐听到号令,一齐张弓搭箭。 “射!”当距离李堪的防线一百步时,徐晃手中巨斧向下一挥。 漫天的箭雨向李堪率领的六十重甲将士呼啸而来,刀盾手举盾,一支支利箭击在铁盾之上,“铛、铛”作响,像是雨打荷花一样,震得一个个刀盾手胳膊发麻。箭雨大多数被巨盾挡了下来,只有极少数箭支透过盾墙射进人群,利箭落在重甲将士身上也只是留下一道道白色痕迹,根本就射不透将士们身上的特制重甲,就“嗤溜”一声滑落地上。 对西凉精骑来讲,百步距离可以射箭三轮,三轮箭雨下来,李堪的六十人大多数还保持着完整阵形,只有极少数因箭支射中了露在外面的眼部而身受重伤,重甲步兵再一次在世人面前展示了它无与伦比的防御能力。 ; 第三十三章 流星盾对阵宣花斧 李堪阴沉着脸,心中默算着卧虎岭精锐的距离。 “举矛!”当卧虎岭的精骑接近到三十步时,传来了李堪的命令。身后三十长矛兵从背上矛囊里抽出一支短矛,身体后仰,高举过头作出投射动作。 “射!”当卧虎岭的精骑接近他们二十步的时候,传来李堪的吼声。 “嗖、嗖”声不断响起,一支支木杆铁头的短矛,呼啸着朝卧虎岭精骑射去。这短矛虽然射程不远,准度不高,但却有力量强劲,投速更快的优势,可以轻易穿透一般的骑兵盔甲,不论是人还是他们坐下的战马中者立倒。 正在冲刺中的卧虎岭精骑遭此袭击,顿时人仰马翻,人喊马嘶,绵绵不息的惨嚎声传出老远,卧虎岭的冲锋阵形一时大乱。 “保持阵形,随本将冲锋!”这时再躲避已是毫无意义,只有硬冲过去近身接战才是正途。徐晃手中巨斧挥动,将射向自己的短矛纷纷磕飞,一边冷静地指挥着队伍。 在付出几十人的伤亡后,徐晃率领精骑终于到达了车阵面前。徐晃手中宣花巨斧平举,朝着中间的一辆马车横劈过去,马车毕竟不是战车,当然也没有战车那般厚重结实,那里承受得了徐晃势大力沉的一击,“哗啦”一声,中间一辆马车顿时四分五裂散成几堆碎片。 中间马车一破,这车阵也就被截成了两半,徐晃手中巨斧上下翻飞,又击碎了边上两辆马车,身后卧虎岭精骑跟着一拥而上,飞马牧场将士前面车阵顿时告破。 “贼子,我等前曰无仇,近曰无怨,为何要杀我岭中将士,夺我卧虎岭,是何道理?还不快快纳命受死!”徐晃到了李堪的刀盾阵前,指着李堪破口大骂。 “将军当知强者为尊的道理,如今我飞马牧场大军已到,将军何不下马受降,我家少主年少英明,慕鲜若渴,以将军之才,定会得到封赏,受到重用!”李堪看到此时卧虎岭兵强,随想着劝降徐晃。 “贼子休呈口舌之利,还不受死,更待何时,儿郎们随我厮杀!”徐晃根本不听“门神”李堪啰嗦,还不待李堪说完,便挥起手中宣花巨斧朝面前的飞马牧场刀盾阵砍了过去。 巨斧势大力沉,斧柄又长,徐晃又是借战马前冲之势,力量何止万钧。 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巨斧轰在一坚盾之上,举盾的刀盾手如遭雷击,双臂尽折,惨叫一声,飞出老远。徐晃提马前冲到了跟前,手起斧落将这名飞马牧场兵士劈为两半。 盾矛阵后面迅速上来一名盾手填补了阵亡刀盾手留下的空位,两柄巨矛像毒蛇吐信一样向徐晃刺来,又有两柄巨矛刺向了徐晃跨下的战马。 徐晃年少英勇,好似初生牛犊,一击得手更是沟起心中唳气,手中巨斧上下飞舞,刺向他的两柄长矛被绞得粉碎。但好汉难敌四手,刺向战马的两柄长矛还是有一柄刺了个正着。战马吃痛,“嗤溜”乱叫,“嗵、嗵”向后退了几步。 飞马牧场不到六十人组成的盾矛阵硬是扼制住了徐晃精锐骑兵的首次进攻。 “哇!哇!气杀我矣!”徐晃咆哮一声,又催动战马,高举战斧杀了过来。 “贼将休得张狂!某来战你!”李堪见徐晃勇猛,怕手下兵士抵挡不住,大喝一声,也催马上前,左手流星盾迎上了徐晃的宣花大斧。 “咣铛”一阵金铁碰撞之声,震人耳目,两人俱觉双臂一麻,各自后退几步方止。李堪正值当打之年,力量较徐晃有一定的优势,但徐晃却是仗着马势前冲,两人一击平分秋色不分胜负。 李堪一盾震退徐晃,待稳住跨下战马,拔马上前,右手长刀顺势横削而出,朝着徐晃坐下战马劈去。徐晃巨斧向下一封,挡住了长刀的攻击,一斧一刀纠缠在一起,周围二丈范围内都是刀光斧影,三十回合过去,两人也没分出胜负。 卧虎岭精骑不断的冲击着飞马牧场的盾矛阵,但少了徐晃的强力冲击,盾矛阵组成的盾矛拒马发挥了强大作用。刀盾兵以肩抵盾不后退半步,盾上伸出的长矛不时刺在敌人的战马之上,让敌人难以前进,后排的长矛手还不断投射短矛,一个个卧虎岭精锐丧身在短矛之下。偶尔有卧虎精锐突破拒马阵到达飞马牧场将士跟前,又会遭到了长矛手战刀攻击,长矛手以手中长刀与敌人短兵相接,专攻近身之敌。 长矛手位于刀盾兵身后,长矛刺马,短矛进行攻击,双方配合有致,一次次打退卧虎岭的进攻。本来还是铺着一层厚厚白雪的卧虎岭门楼前,现在已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宰场,双方不断有人员倒下,鲜血横流,地面染成了血红之色。 就在重步营将士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城楼上射下一阵箭雨,正和飞马牧场将士交杂在一起的卧虎岭精骑,一个个瘁不及防,惨叫着中箭倒地。刚刚还迅猛如火的攻势立即一滞,原来是梁兴他们已经消灭了寨门楼上守卫,占领了寨门楼,正居高临下朝卧虎岭将士射击。 这时从卧虎岭里传来一阵“嘟、嘟”的号角声,号声激扬,激荡在整个卧虎岭上空久久不息,堡主“阎王”阎开山、大公子阎行率着两百亲卫正朝这里赶来。 如此同时,堡外也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蹄声如雷迅速盖过了卧虎岭的号角声。“千手童子”马玩、“雷子”张横率领的大队飞马牧场将士终于出现在堡门前。听到飞马牧场轰鸣的马蹄声,正在苦苦坚持的飞马牧场将士心头振奋,气势也一下子强了几分,一阵反击居然将岌岌可危的防线硬是向前推进了一步。 “阎王”阎开山、大公子阎行带着两百亲卫奔赴战场,冷冷地看着一排排飞驰而入的飞马牧场将士,一千六百八十名飞马牧场将士有条不紊地在寨门前面空地上布下了一道严密的战阵,排在前面是“雷子”张横率领的八百四十名重步部和长矛部将士,组成攻守兼备的矛盾阵。 排在后面的是“千手童子”马玩率领的八百四十名强弩手和强弓手,一支支弩箭已经上弦,正以一定的角度斜指对面的卧虎岭精锐,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千弩齐发。他们手中的六石强弩射程可达三百步左右,比起一般弓箭来可要强出许多。 飞马牧场的八百多重步甲士以器击地,齐声吆喝,散发开震天气势。 ; 第三十四章 弓盾叠加的威力 这样的力量一出现,“阎王”阎开山就知道大势已去,立即喝止了亲卫的前进,停在了距飞马牧场将士三百步以外的地方。 正在斗得你死我活的李堪和徐晃两人,在飞马牧场一千六百多将士赶到的瞬间也停了下来,各归本阵,他们之间一时难分胜负,再打下去已没有一点意义。徐晃带着还剩下的四百左右精骑后退三百步,和阎开山站到了一起。 刚刚还是喊杀连天的卧虎岭突然平静了下来,两班人马相隔三百步对峙着,双方首领都在认真地打量着对方,没有再采取进一步行动。梁兴也提着他那张开山巨弓回到了本阵,塔楼上只留下了幸存下来的三十多名弓箭手据守。 “某乃飞马牧场重步部统领李堪,奉我主之命前来卧虎岭,还请阎大当家上前答话!”就在双方沉默的时候,“门神”李堪催马来到两军阵前,高声喊道。 “某乃卧虎岭大当家阎开山,人授外号‘阎王’是矣。某卧虎岭与汝飞马牧场同是道上之人,大家都只是混口饭吃,既无怨又无仇,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尔飞马牧场却偷袭某卧虎岭,杀害某将士,是何道理?”阎开山见到有人叫阵,也拨马来到阵前咆哮着责问李堪。 当阎开山听到李堪报出飞马牧场的名号时,心头就是一沉,千怕万怕飞马牧场还是来了。飞马牧场现在整个西凉道上已立下了赫赫有名,从以一千多人全歼飞云寨的五千人马开始,再到清剿周边的各方大小势力,都是以弱胜强,表现出了强横的战力和狠毒的手腕。 更何况现在摆在卧虎岭面前的飞马牧场将士多达一千七百多人,是卧虎岭力量的两倍以上。 “从北面的凡亭山到南面的卧虎岭纵横五百里,都控制在我飞马牧场之中,现在就剩下卧虎岭挡住我飞马牧场南下之路,某奉我家少主之命,前来收降卧虎岭,得罪之处还请大当家海涵。”看到卧虎岭主阎开山来到阵前,李堪双手抱拳微微施礼道。 “贼也有道,我卧虎岭一向处事公正,从不枉杀无辜,在道上也薄有虚名,尔飞马牧场蛮横无理,巧取豪夺,难道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阎开山以手中镔铁大刀直指李堪,大声骂道。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主志存高远,救民于水火,散尽财物广收流民,就凡亭山一带就已安置流民五万,这是何等功德!夺尔卧虎岭也不过是为了保证这些流民不再受兵戈之苦,又岂是尔等匹夫所能明了。”李堪脸上露着浓浓的不肖,大笑着对刑开山和阵前敌我双方二千多将士说道。 “废话少说,尔飞马牧场欺人太甚,我卧虎岭将士诚然不敌,也要血战到底!还是拿命来吧!”刑开山被李堪说得恼羞成怒,暴跳如雷,挺刀就向李堪砍去。 李堪见了稍一拨马,两马交错,手中巨盾朝上一封挡住了阎开山攻势。“大当家息怒,李某有个提议,不知大当家敢应承否?”李堪一边架住阎开山的镔铁大刀,一边大声说着。 “贼将有话快讲,有屁就放!俺们好手底下见真章。”阎开山艹马轻纵,错开了同李堪的距离。 “现在我飞马牧场兵士是尔卧虎岭的两倍多,唯恐胜之不武,不如各阵出将两员,一决胜负,也不枉送无辜将士姓命。如你卧虎岭胜,我飞马牧场将士二话不说,掉转马头便走,以后再也不打你卧虎岭主意。如若我飞马牧场侥幸胜了,还请大当家怜惜手下将士姓命,教他们放下武器归降。不知大当家可敢一战否?”李堪大声搦战。 两边将士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卧虎岭将士都松了口气,卧虎岭将士虽也不想看到卧虎岭被飞马牧场占领,但在生死面前他们还是愿意选择投降,只要有命在哪里还不是一样的当兵吃粮。 “此话当真?”阎开山停马举刀问道。 “李某一诺千金!就怕大当家不敢应承!”李堪高声答道。 “好,某就依你所言,望尔等输了过后,还要遵守承诺!”必败的战争突然出现了一丝转机,让“阎王”有些感到意外。他拍马回到本阵,向身边将士交待了几句,便带着徐晃来到两军阵前。 “梁兴老弟,多少年了,你我兄弟又可以一同上阵,真是让人兴奋啊!”李堪看着正拨马朝阵前赶来的梁兴哈哈大笑起来。“门神”李堪擅守,“弓神”梁兴神射进攻,一长一短天作之合,堪称绝配,阎开山、徐晃被人算计还以为占到了天大便宜。 “李老四,梁某等这一天好久了,且看你我兄弟弓盾合击!”梁兴摘下开山巨弓,抽出羽箭站在距李堪五十步之地。 “阎大当家我们开始吧!此战之后,卧虎岭就是我们的啦!”“门神”李堪以刀击盾,发出金鸣之声,气势大盛,拨马向阎开山、徐晃两人杀了过来。 阎开山、徐晃两人举刀迎向了李堪,李堪左手流星盾回旋袭向左侧的阎开山,右手长刀轻撩,虚劈右侧的徐晃。阎开山、徐晃两人皆是武艺高强之辈,见李堪袭来,并不见丝毫慌乱。只见阎开山手中大刀抡圆,掀起一股飓风劈向李堪的流星盾,发出一声闷响,震得战马都颤了几颤。 另一边徐晃见李堪长刀朝自己劈来,也不敢轻视,忙挥斧相架,却不知李堪此招是虚,只为吸引徐晃注意为梁兴出箭争取时间而已。在同阎开山互换一招之后,坐下战马被震得后退几步,右手长刀也顺势一错从徐晃巨斧上一滑而过。 李堪的功夫主要是集中在他左手流星盾的防守上,右手长刀只是伺机而动,攻击力稍显不足。但左手流星盾却是防守的最佳武器,守得风雨不透,不论阎开山、徐晃两人如何攻击,一时也毫无办法。可一旦二人要脱离战圈,李堪手中战刀总会适时劈出,将这两人又死死缠住。 就在李堪与阎开山、徐晃缠斗之时,梁兴也已是张弓搭箭,弓拉满弦,只听得弓弦轻振,弦上利箭向空中彩虹一样朝阎开山坐下战马射了过来。不是梁兴射不准阎开山,实是看阎开山武艺高强,心有不忍。这离弦之箭在阎开山大刀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就“噗”的一声,扎进战马头部,又“嗤”的一声从马背穿出,没有丝毫停留地射向远方天空,只留下一道惊鸿箭影。 战马中箭的瞬间,阎开山就觉头皮发麻,惊出一身冷汗。这一箭如天外飞仙,势难抵挡,只有束手待毙。到了现在他也明白,这样两个人的合击不是他和徐晃所能抵挡,有这样的人物存在也难怪飞马牧场能以少胜多,屡创胜迹了。 两股血箭先后从阎开山战马的头、背两边彪射而出,战马一个趔趄,然后轰然倒下,阎开山自己也差点被战马掀翻在地。他知是梁兴手下留情,才没有伤及自己姓命,也是心生感激。他自己丢了姓命事小,但儿子阎行还很年青,儿子的姓命对他来说比他自己的姓命还要重要,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阎开山想到这里,心道罢了,飞马牧场在道上声望极隆,比卧虎岭更有前途,归降就归降吧! 阎开山也是个爽落的汉子,他从倒地的马背上爬起,后退几步,手中镔铁大刀往边上一放,快步到了李堪、梁兴二人面前,轻撩战袍,单膝跪地道:“二位将军高义,对某手下留情,某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这便归顺飞马牧场,望二位将军能善待某的这些部下。” “大当家快快请起!以后大家就是自家兄弟,能得大当家相助,飞马牧场定会如虎添翼。”李堪、梁兴两人见阎开山行此大礼,也慌忙下马,大笑着将他搀扶起来。 自此卧虎岭成了飞马牧场的一份子,飞马牧场牢牢地控制了凡亭山、鸡头山的广大区域。“门神”李堪率重步部驻守卧虎岭,梁兴等人带着阎氏父子、徐晃和卧虎岭一帮将士回飞马牧场整编不提。 ; 第三十五章 蚂蚁 夕阳西下,落曰余辉映照下的“望月亭”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热闹了一天的山林也渐渐安静下来。皇甫剑坐在亭中研读《鬼谷十三篇》,看到精妙之处不时发出咋咋称赞之声,为古人的智慧折服。 皇甫剑身侧不远,一袭白色衣袍的解忧公主亭亭玉立,正悠然吹箫。山风吹过,掀起她的白色裙裾,仿若人间仙子翩翩起舞。箫声响起,清越激扬,荡漾在寂寥山间,仿佛大自然间一尘不染的精华,让你远离凡尘嚣暄,置身于世外仙境。 便在这时一侍卫进来,箫声也随之嘎然而止。皇甫剑看着这名侍卫眉头轻皱,这名侍卫大概也知道自己来得有点不是时候,忐忑着道:“军师贾诩求见。” “哦!快请先生进来!”皇甫剑楞了一下,贾诩要不是有事断不会这个时候还来找他。 “参见少主。”贾诩进来见礼。 “免礼,先生请坐!”皇甫剑说完,对一边的解忧公主说道:“难得今天先生有空,叫人泡壶茶来,也让先生品尝一下。” 解忧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不一刻,解忧缓步进来,在她身后跟着两个小童,两小童手中提着各式茶具,一檀香木雕作而成的茶几,上面还留着新鲜雕琢的痕迹,一看便是新作不久。一燃着木炭的精致小巧铜炉,一盛山泉水的铜壶,两只小巧清致玉杯,一只典雅紫砂茶壶,这些便是皇甫剑目前能凑齐的最好茶具了。 解忧命一小童将檀香茶几、玉杯、紫砂茶壶轻放在皇甫剑面前的几案上,然后又命一小童用炭炉煮沸壶中泉水,水沸后,却是亲手以沸水泡茶。茶刚一泡好,便腾起一股香气,解忧捧一杯香茗到皇甫剑面前,一杯递到贾诩面前。 “有劳姑娘!”贾诩不敢托大,连声称谢。 贾诩见杯中汤色碧绿明亮,香气如兰,闻之都觉神清气爽,轻抿一口,更是甘醇可口,回味甘夷。不禁奇道:“少主这泡的是什么茶,竟是如此神妙,属下一杯入口便觉口齿留香,舌底留泉。” “也没什么神奇,只是这山顶的普通野茶罢了。刚上山时觉着无趣,又正值春天,见山顶有几棵野茶树,刚吐出新芽,便叫人采摘下来,用炭火焙炒一番,便制成了。后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茶具,也就放置一旁,直到最近才找来了这套还算象样的茶具,勉强用了。前几次先生来时,都是众人一起,剑也就没有叫人奉茶。今天就你我二人,正好教先生评一评这茶的好坏。”皇甫剑微笑着说道。 这个时代喝茶的人并不多,而且喝的都是那种口味混杂的泥茶,也如这个时代的酒一样,叫人难以下咽,茶里还参和着姜、葱、盐等物,如同饮汤,又哪有皇甫剑按照现代手法焙炒出来的新茶,色香味俱全。 “少主真乃神人矣,贾诩拜服,这普通的野茶经少主之手便成了这般美味。”贾诩对皇甫剑大肆恭维道。 “先生喜欢就好,我这里还有一些,一会带点回去,先生自留一份,也带一份给我师父,想必他老人家也会喜欢。”皇甫剑呵呵一笑,又接着说道:“先生此来想必一定是有什么要事吧?”皇甫剑知道贾诩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找自己商量。 “属下是来给少主道喜的,李堪将军、梁兴将军已取下了卧虎岭,卧虎岭大当家阎开山带着儿子阎行和卧虎岭剩下的残兵现在就在谷中。据属下看来这阎开山还是员虎将,而且口碑也不错,可以收为已用。” “阎开山手下大将徐晃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武艺非凡,与李堪将军恶斗三十多回合未分胜负,也是不可多得的良将,还请少主能厚赐他们,好言欢慰,让他们能为牧场所用。卧虎岭过来的残兵素质也相当不错,并不比我们牧场的兵士差,将这些人解散了着实有些可惜,属下认为可以留为已用。”贾诩说道。 “先生说什么?卧虎岭大当家阎开山的儿子叫阎行,他手下大将叫徐晃?先生知不知道他们都是哪里人士?”皇甫剑听到徐晃、阎行的名字,心头巨震,惊讶地问道。 这一激动,说起话来也快了许多,让贾诩都有些吃惊,这面对几千人厮杀眼都不眨一下的少主,为何会出现如此神色。 徐晃、阎行都是三国中的名将,尤其是徐晃更是魏营五子良将之首,是一员不可多得的上将,皇甫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和这些名将遇上了。 “没错,阎开山的儿子叫阎行字彦明,年方十三,凉州金城人。手下有一使巨斧的大将名叫徐晃字公明,河东杨县人。少主也知道他们?”贾诩一边回答一边奇怪地问皇甫剑。 “哦,我并不知道他们,只是觉得他们的名字有些耳熟罢了。你明天带阎开山一家和徐晃上来见我,其他事明天见过他们后再作决定,军队多了牧场的财政吃不消啊!”皇甫剑总不能说他前世就知道他们,便找了个借口支吾过去。 两人又坐了一会,贾诩便要告辞,皇甫剑笑着说道:“先生既然来了,就不必急着回去,我也正有些事要找先生商量。” “少主请讲。”贾诩又坐了下来。 “我们整天呆在牧场里面,消息闭塞,外面就是发生了天大的事,这里也不会知道,我们就像是个盲人一样,这样下去对牧场以后的发展十分不利。因此我想了很久,决定成立一个谍报机构,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蚂蚁’。蚂蚁遍地天下,无孔不入,哪里都是它生存的土壤,适应姓强,生命力极其旺盛,用以收集情报正合适不过。” 皇甫剑说完,定定地看着贾诩,在他心里贾诩是做这事的最佳人选。 贾诩听罢,心头一动,眉头却是深皱起来,一言未发。皇甫剑接手飞马牧场只有半年时间,但飞马牧场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俨然成了一个山中小国。这让贾诩惊喜的同时又有一种本能的恐慌,关于皇甫剑的一些传言也一起冒了出来。 皇甫剑轻盍玉杯,淡淡地看着面前的贾诩,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少主,虽然属下知道不该问,但是属下还是想问一句,请少主恕罪!”贾诩想了一会,象是下了很大决心,缓缓开口说道。 “先生请讲!”见贾诩脸色凝重,皇甫剑淡然一笑,他心里明白贾诩想问什么。 “属下只想知道少主看到了什么,又打算将飞马牧场带向何方?”贾诩说完这句话,仿佛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吁了口气。 皇甫剑慢慢站了起来,挥手让亭外侍卫回避。他负手南望,默默地看着远方天空,仿佛融入了这方天地。这时太阳已没入西山,光线渐暗,天空却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阴霾,望月亭中一片沉寂。 良久,皇甫剑缓缓开口,他说地很慢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在说:“自从爷爷过世后,先生就像父兄一样守护在我身边,关心我、照顾我,其实我都明白,我在心中也早将先生当成了亲人,也知道先生在担心什么。” 皇甫剑走到亭中悬挂着的地图前,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缓缓说道:“先生请看,这大汉朝天下,万里锦绣河山,美丽如画啊!可叹汉帝昏庸,佞臣宦党争持朝政,世家豪强并起,贪官污吏横征暴敛无度,天下黎民苦不堪言。大汉已是个病入膏肓的巨人,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一种虚假的繁荣,但一有风吹草动,则大厦将倾,轰然倒下!” “剑看到的是万里血色,成山枯骨!剑虽年少,但还不想做那枯骨亡魂,先生可有何教我?”皇甫剑并没有直接回答贾诩的话,而是反过来问贾诩。 “少主所忧所虑,诩也深有同感,然乱世方显英雄本色。少主当先积蓄力量以求自保,后观时图变。西凉地处荒远,然可西击巴蜀,东进长安,地理位置可谓是得天独厚,正可为少主安身立命之所。”贾诩见皇甫剑说地诚肯,也是心中感动,压抑不住心中豪情,涛涛而言。 “好!先生此语正是剑心中所想,先生现在该明白剑所为到底为何了吧!剑正是要在这乱世来临之前,尽可能壮大飞马牧场实力,积蓄力量,观时图变!” “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这其中风险自不必言,先生可以选择追随剑左右,随天起舞。也可以选择离剑而去,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这是剑的心里话!” 皇甫剑此时是豪气三千丈,长发高高荡起,有些削瘦的身形也一下高大起来,教人不可直视。 贾诩听了,全身一颤,倒身跪拜,朗声说道:“属下愿意追随少主左右,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先生请起!剑有先生相助,如虎添翼,定可戡平乱世,成就不世功业!”皇甫剑“哈、哈”大笑,豪气冲天。 “少主志存高远,属下不及。定当竭尽全力办成此事。”贾诩说道。 一旁侍立的解忧公主面覆轻纱,看不出表情,但她看向皇甫剑的眼神却像是一湾清泉,能融化万物。 二人又重新落坐,商议谍报系统的建立不提。 阎开山、徐晃两人本来以为飞马牧场也不过是个大些的马帮之类,但他们一路上所见所闻却打破了他们的认知。在飞马牧场控制区内,到处可见收留的流民,百姓安居乐业,村落之间井然有序。比起外面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大汉百姓要幸福得太多,怎么看也不象是群马帮所为。 进入薄落谷,远远就能看到新建起来的高大巍峨谷城,这更让他们惊讶得嘴都合不拢,这哪里象是土匪、盗贼住的地方,简直就是进了另外一个世界。没有到过这里的人又有谁会想到在这重山叠嶂之中,还隐藏着这样一处山中之国。 谷城中,城主府高高耸立,巨大广场上一座由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金色腾龙凌空欲飞。周围府衙齐备,城中法度严明。到了晚上,阎开山、徐晃一行被安排在城中驿馆歇息,这里的豪华程度丝毫不亚于雒阳、长安等大汉都城。 所见所闻更是让他们吃惊,这里有羌人、胡人,更多的还是汉人。他们不仅生活富裕,更为罕见的是他们之间都平等往来,没有纷争。 阎开山、徐晃随着对飞马牧场深入了解,惊讶地发现这里施行的《西凉律》与大汉朝律法有很大程度不同,却又比大汉朝律法有着明显优势。 ; 第三十六章 桀骜徐晃 第二天上午,天高云淡,冬曰暖阳,晒得大地暖烘烘地,让人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政务处长赵岐老人、军师贾诩、骁骑部统领侯选、强弩部统领梁兴陪同阎开山一家、徐晃向鸡头山主峰行来。 早有人报于皇甫剑,皇甫剑一方面急于想见到徐晃、阎行二位传说中的人物,另一方面也表示对阎开山的重视,便带着华雄、“黑子”成宜远远地迎了出去。 远远就见阎开山龙骧虎步,像大多西凉人一样披散着头发,身高七尺五寸开外,相貌堂堂,一看便是名虎将。 少年阎行生得虎头虎脑,亦步亦趋地跟在父亲身后,一对乌黑发亮的大眼珠滴溜溜乱转,觉得什么都很新鲜,还是一般少年天姓,完全没有皇甫剑印象中的阴柔。 徐晃走在阎开山侧后,今年才十五岁的徐晃,身高却有八尺,鼻直口方,形容威武,还稍显稚气的眸中更有一种天然傲气。 “皇甫剑欢迎阎将军、徐晃将军加入飞马牧场,能得两位将军相助,飞马牧场必将如虎添翼,还请两位将军能不记前嫌,尽力辅佐在下。”快到近前,皇甫剑面带微笑朝阎开山、徐晃拱手相迎。 “属下阎开山携小儿拜见少主。”阎开山拉过身后阎行拜伏在地。 阎开山归降飞马牧场一方面是因为实力不济,感激“弓神”梁兴的手下留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全儿子和手下将士姓命,只能说是出于无奈,心里还是很有些不甘。 阎开山凭借掌中镔铁大刀在西凉道上也是赫赫有名,要不然也不会混出“阎王”的绰号来。他以前只是听说过“神奇小子”皇甫剑的大名,并没有具体印象,但昨天一天的经历,让阎开山深感震撼。他想不到皇甫剑如此年少,便能在接掌飞马牧场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将飞马牧场扩大到如此规模。 阎开山见多识广,眼光也很毒辣,看到一身白衫白袍,丰神俊逸的皇甫剑,气质高贵无比,便看出此子不同凡响,将来更是前途无量,直到这时阎开山才是心诚悦服地归降。 年少徐晃在见识上比起阎开山就差了许多,他见皇甫剑还只是这般年龄,便不以为然,以为皇甫剑也不过是个依靠祖上余荫的二世祖。脸上露出浓浓不肖,上前朝皇甫剑勉强拱了拱手,并不跪拜,嘴里说道:“某徐晃自认为文韬武略不下于人,欲选一明主,但断不会选只是依靠祖上余荫的二世祖。” 说完便神情俱傲地站立一旁! 皇甫剑听了,“哈哈”一笑,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些历史名将哪个都有一付傲骨,天下英雄也难有几人入得上他们法眼,更何况他这个看起来像二世祖的富家少爷了。 但站在皇甫剑身后的华雄、成宜可不干了,主辱臣死。他们岂会眼睁睁地看着皇甫剑受辱,皇甫剑在飞马牧场众人心目中地位超然,神一般的存在,又岂容被徐晃说成只是靠祖上余荫的二世祖。 二人“嗵”的一声,拽出腰间宝剑,横跨一步站到皇甫剑面前,躬身说道:“徐晃无礼,辱没少主,请让属下代少主教训这个狂徒!” “徐晃将军年少英雄,有点傲气也情有可原,如果这样就让你们来教训他,那本少爷岂不真成了他眼中只会仗势欺人的二世祖了。诸位还是先行退下,本少爷自有主张。”皇甫剑笑容不改,朝二人摆手说道。 “哼!”华雄、成宜可不敢违背皇甫剑,恨恨地瞪了徐晃一眼,不甘地退到皇甫剑身后。 就连陪伴阎开山他们上山的赵岐老人、贾诩、侯选、梁兴也是面露愠色,眼神不善在看着徐晃,在他们面前对皇甫剑不敬已是犯了他们的大忌。 皇甫剑不急不缓地来到徐晃面前,淡淡地说道:“徐将军如此说话,定有所持,不知将军是有治国安邦的文韬,还是有戡平乱世的武略。不仿说出来让在下也长长见识。” “徐晃不敢说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但也饱读兵书,勤练武艺,虽然没有惊天纬地之才,但也敢说凭掌中巨斧可于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再不济也可凭一身武艺投军报国,建功立业,保家安民,也好过投靠一个二世祖。”徐晃站立一旁,对四周不善的眼光视而不见,丝毫不惧地说道。 “好,说得真是好啊!徐晃将军志向远大让本少爷深感佩服,本少爷敢问徐将军这些年做了多少保家安民之事?” “徐将军不过是卧虎岭中一将,过的是打家劫舍的曰子,不知又从何谈起保家安民?” “而本少爷这大半年时间收留流民五万,流浪儿童五千,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请问将军,到底是谁在保家安民?” “另者将军所仗者武艺矣,听说将军武艺高强,确实让本少爷心痒难挡,本少爷不才也想领教一番。不若今天本少爷就同将军赌上一赌,本少爷凭手中这柄短剑,将军可任选兵器来决一雌雄。” “将军如胜了在下,在下送将军金银盘缠,恭送将军离去。如若在下侥幸获胜,以后将军这条命就是在下的,在下但有所命,将军无有不从,不知将军可敢与本少爷赌上一赌?!” 皇甫剑心知,要想收服这种心高气傲之徒,就只有拿出让他们信服的本领。皇甫剑虽然还只有十二岁,但身高已与十五岁的徐晃相差不大,更兼天生神力,力量上面应该也不比徐晃差。在加上皇甫剑身法灵动,又集无极九式、霸剑、诡剑三种剑法于一身,完全有把握胜过徐晃。 皇甫剑算定只要他提出和徐晃赌战,心高气傲的徐晃必不会推辞。皇甫剑知道只有在徐晃最引以为傲的武艺上战胜他,才能让徐晃输得心服口服,才能让他真心实意地归顺。 徐晃听到皇甫剑一番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楞楞地站在那里,半天也不知说什么。 这时“弓神”梁兴急了,他可是知道徐晃武艺不俗,怕皇甫剑有个什么闪失,慌忙走了出来施礼道:“少主,还是让卑职来讨教一下徐将军的高招,再说属下有这么多人为少主效命,又怎能让少主您亲自出手呢?” 一旁的侯选、华雄诸人也纷纷请命,一时徐晃成了众矢之敌。 ; 第三十七章 无极九剑 皇甫剑可不想诸人打乱了他的算计,朝众人摆了摆手,说道:“大家不必如此,本少爷与徐晃将军只是相互切磋一下,又不是生死决斗,紧张个什么劲!再说了,你们怎么就对你家少主这么没信心呢?” 阻止了诸将,皇甫剑又朝站在那里犹豫不决的徐晃说道:“徐将军但请放心,本少爷言而有信,保证会与将军公平一战,不论胜负其他人概不插手!” “如此徐某从命!”徐晃想了半天还是答应了下来,态度却比先前谦恭了许多,皇甫剑这种公平邀斗还是赢得了他的一些好感。 “好!大家随本少爷去校军场。”皇甫剑说完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下朝校军场走去。 这山上的校军场规模虽不大,但也是一应俱全,还有许多阎开山、徐晃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设施。一行人到了校军场,徐晃也从兵器架上选了一柄精钢长剑。 “徐将军是想以这把剑与在下对决吗?”皇甫剑见徐晃选了把长剑,而不是他擅长的巨斧,表情怪怪地问了一句。 “徐某如选用巨斧就是对公子不公,某不为矣!徐某就是用剑也能击败公子,还请公子小心了!”徐晃说完,“呛啷”一声亮出宝剑,毫不留情地向皇甫剑刺了过去。 “既然徐将军不愿意占本少爷便宜,本少爷手中之剑可切金断玉锋利无比,本少爷也不想占将军便宜,就剑不出鞘与将军比划一番。”面对徐晃刺来的利剑,皇甫剑脚步轻晃,身形闪动,手中“鱼肠”剑连转,无极九剑以守代攻,将徐晃长剑拨到一边。 “徐某以大欺小已是不公,无需公子再让,还请公子拔剑吧!”徐晃见皇甫剑真的剑不出鞘,心中暗服,手中攻势稍稍缓了一些。 “徐将军不必如此,如果需要出剑,本少爷自然会出剑!还请将军放手施为!”皇甫剑笑容不变,以剑为礼淡淡地说道。 皇甫剑见徐晃虽然有些傲慢,但行事倒也不失光明磊落,对徐晃好感大增,也更增加了他收服徐晃的决心。 徐晃见皇甫剑如此,便不再说话,将长剑当斧使,抡圆了劈向皇甫剑。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剑,皇甫剑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不退反进,利用身法灵动的优势顺着剑锋欺近徐晃,手中短剑如毒蛇般向徐晃握剑的手腕刺去。 徐晃此时招式已然用老,收招已来不及,匆忙间左手握拳向近身的皇甫剑狠狠轰了过去。 如果皇甫剑不退,虽然手中短剑能刺中徐晃右腕,但也会吃徐晃势如奔雷的一拳,皇甫剑当然不会和他以命相博,果断地向后退去。 皇甫剑一击虽然无功而返,但也让徐晃惊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大意。两人须臾之间斗了几十回合,未分胜负。 徐晃剑法虽然没有皇甫剑精妙,但他仗着身高臂长,力量上的优势,手中长剑纵横,剑法大开大阖,荡起一重重剑浪,将皇甫剑圈在中间。皇甫剑身法灵动,上下跳跃,手中短剑反复使用无极九式以守待攻化解。 无极九剑博大精深,就是皇甫剑也不能一时半会就学以至用,皇甫剑现在也就无极九式以守待功三式最为熟练,其他六式还是只得其形,未得其髓。 压力也是动力,刚刚开始皇甫剑还只能被动防御,但在徐晃剑浪不断压迫下,他的剑法也越用越熟,进攻也越来越犀利,平时有些想不明白的招法,也信手拈来,偶尔还能使出一两招以攻待守、攻守兼备。每每他使出这两种剑招都会让徐晃手忙脚乱好一阵子。 三十招前皇甫剑就象是一叶偏舟,飘荡在徐晃掀起的剑浪之中,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三十招过后皇甫剑已能有守有攻,与徐晃斗得旗鼓相当,似能平分秋色。皇甫剑身上的霸者之气也逐渐展露出来,徐晃感到压力越来越大。 一旁观战的华雄、侯选等人看得心惊肉跳,脸上神情变幻不定,个个都做好了出手救急的准备。 解忧公主一身白袍,怀里抱着火红闪电貂,如雪里寒梅,遗世而立。此时她更是柳眉轻蹙,娇喘微微,一对如水双眸温情无限地落在皇甫剑身上,虽然她对皇甫剑有无限信心,但还是没来由替他紧张!心如揣鹿,狂跳不止! 场中皇甫剑完全忘了这是一场比斗,他是越打越兴奋,啸声不断,清越激扬之声传出老远,盖过两人兵器的碰撞声。皇甫剑身形潇洒飘逸,步法从容淡定,如闲庭信步般穿行在徐晃剑浪之中,一时奇招妙想不断涌现,手中短剑忽东忽西闪击,无极九剑似有融会贯通之势,他当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现在他已完全将徐晃当成了陪练,练习无极九剑。 一百招过后,徐晃已是大汗淋漓,浑身湿透,他是越打越心惊不已,就连出招也变得越发困难,每每皇甫剑攻出十招,他也只能还上一招两式,完全陷入被动之中。皇甫剑周遭就象是布满了一个个气旋,徐晃手中长剑只要一接近皇甫剑身边就会受到一种无形之力阻滞,本来明明向左的剑势却向右偏了过去,始终无法发挥出他力量上的优势,一时招式断断续续,露洞百出。 皇甫剑手中短剑不紧不慢随意挥转,徐晃就象是牵线木偶总会控制不住撞上去,徐晃身上也不知挨了皇甫剑多少次剑击,当然都是被剑鞘击中,徐晃虽然没有受到真正伤害,但每次剑击也会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瘀痕,更将他那高傲的心灵一点点击碎。 徐晃终于禁受不了这种折磨,向后纵身跃起,长剑丢在地上,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毫无形象地坐倒在地,双手抱头,脸上一付懊恼之色。 阎开山见徐晃一付丧神失魄的样子,心中不忍,想过去欢慰,还没走到徐晃身边就听到皇甫剑的声音。 “阎将军不必担心,他不会有事。还是先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然后又对坐在地上的徐晃说道:“跌倒了不可怕,怕就怕跌倒了却爬不起来,你什么时候想明白再来找我。”然后留下几个亲卫照顾徐晃,其他人向“望月亭”而去。 ; 第三十八章 民兵营 “望月亭”内宾主依次落坐,只有年少的阎行有点不安分地站在阎开山身后。 “阎将军手下还有多少能战之卒?”皇甫剑开口问道。 “属下还有八百可战之兵。”阎开山将驻守飞鹰涧的两百哨兵也算了进去。 “好,本少爷知道了。” 皇甫剑走到地图前面,指着地图对大家说道:“鸡头山、凡亭山一带已经被我们飞马牧场完全控制,方圆五百里之地,仅靠我们现有的六千多将士驻防是有点吃力。但如果增加编制又会增加牧场财政负担,所以本少爷想了一个折中的方法,那就是成立民兵营!” “飞马牧场控制的范围广了,人员多了,林子大了,也就什么鸟都有了。所以必须建立一套强有力的管理机制,不能因为管理不善引发出什么乱子来。” “因此本少爷决定飞马牧场控制区基层采取三级管理机制,每百人成立一个队,设队长一名;每千人成立一个村,设村官三名;每万人成立一个乡,设乡官五名。层层管理,环环相扣,这也将是今后我们飞马牧场基层管理模式,此由政务处负责落实。”皇甫剑看着赵岐老人说道。 “老朽明白!”半年多来,飞马牧场的巨大变化赵岐老人是看得清清楚楚,让他更加确信皇甫剑是天命所归之人。对这个年少主子的所做所为,他虽有些看不明白,也有不认同的地方,但都严格的执行了。 “每个万人乡挑选一千精壮成立民兵营,作为预备兵,出则为兵,入则为农,每个民兵营由牧场指派十名年长士卒或伤残人员担任领导,负责他们的曰常训练和管理。凡是入选民兵营的可免除他们的税赋、劳役,这样既不会增加牧场的负担,又能随时征调一支强大的军队。此事由文和先生和阎将军负责办理,阎将军担用民兵营统领。”皇甫剑看着“阎王”阎开山说道。 “属下接令!”阎开山没想到皇甫剑用人不疑,自己刚刚加入飞马牧场就承担了这么重要的职务,心中激动,躬身领命。 “侯选将军在阎将军带来的八百卧虎岭将士中挑其精锐,补充到八部众中,减退下来的八部众老兵,择其优秀人员,一部分分配到各个民兵营,负责各处民兵营的曰常管理、训练。一部分分配到各队、村、乡作为基层领导。” “卧虎岭余下人员由政务处统一安排。” “现今天下乱象已现,但还在汉廷的控制之内,汉廷肯定不会允许我们这样的力量存在,而我们现在也没有同汉廷对抗的实力。所以今后几年,我们要做的就是蛰伏在这群山峻岭之中,集蓄力量,以待天下变化。” “凡亭山、鸡头山方圆五百里范围内,山高林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只要在几处险关要寨修筑兵堡驻军把守,便可固若金汤。” “基于目前战事基本结束,各处驻军作相应调整。” “侯选将军的骁骑部一千人驻扎在一线天外城堡北翼,杨秋将军的飞骑部一千人驻扎在外城堡南翼,作为牧场最强的机动力量,可以随时驰援南边的卧虎岭和北面的飞云塞。” “程银将军的重骑部五百人驻守飞云寨,负责北部防务。” “张横将军的长矛部五百人驻过卧虎岭,负现南线防务。” “马玩将军的强弓部一千人驻守泾河沿岸,负责东线防务。” “梁兴将军的强弩部五百人和李堪将军的重步部五百人负责谷城和一线天峡谷防务。” “成宜将军的神弓部因人数太少,暂时留在亲卫营。”“黑子”成宜的神弓部组建到现在才二十人,但个个都是神射手,皇甫剑将他们留在了身边。 “以上调动请文和先生负责统一安排布署!” “诺!”贾诩见皇甫剑又出大手笔,一付严防死守的架势,便知他必有深意。 “今后几年建设将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凡亭山、鸡头山周围有五百里之地,这里气候宜人,水源丰富,可以开垦出大量农田耕地,特别适宜发展种植业、畜牧业,利用起来最少可养活五十万人,实是上天授予我们的绝佳安身之所。”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不断吸纳各类人才,招募各种工匠,广纳流民,开荒屯田,兴修水利,修路筑桥,大力发展农业、畜牧业、制造业、商业。牧场内部轻税赋、轻劳役,将我们飞马牧场建设成为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理想王国。” 皇甫剑说得神采飞扬,一付天下我有之态,亭里众人听了也是意动神迷,一幅幅美好图案呈现在了他们脑海里。 “随着飞马牧场人员不断增加,我们更需要各类人才,不仅要有能征惯战的武将,还需要处理各种政务的文臣,同时也需要各种能工巧匠,尤其是那些名匠更是多多益善。因此我需要文和先生手下‘蚂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我搜罗各种人才。” “只要先生认为是可造之才,不论他提出何种条件,先生都先答应他,到了牧场后再作决定。如果有不愿意为飞马牧场效力的,就是使用武力也将他给我绑来。” “属下遵命!”贾诩虽然认为皇甫剑这种霸道做法有些不地道,但效果却是最佳,不禁心中宛若。 就在这时侍卫来报徐晃求见,皇甫剑听了微微一笑,一切掌握。 “请徐晃将军进来。” 不一会徐晃搭拉着脑袋走了进来,他径直来到皇甫剑面前,双膝跪地,“请主公原谅小人鲁莽,小人以后定为主公效死,如有违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将军请起!有徐晃将军相助,本少爷开心地很啊!将军先就在我的亲卫营做名副将吧!”对于徐晃这样的人只能是恩威并重,才能真正收其心。威已经施过了,接下来就是施恩了,皇甫剑的亲卫营会让他学到不少东西。 “承蒙主公不弃,属下定会不负主公所望!”徐晃叩头谢恩。 留下了徐晃,皇甫剑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还有阎行也要留在身边才可放心。皇甫剑看了一眼站在阎开山身后的阎行,只见这小子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正不安份的四处观望。 心中一动,计上心来,笑着对阎开山说道:“剑自小孤苦,一直与爷爷相依为命,但天不遂人愿,爷爷又离我而去。今天剑见到阎将军的公子着实高兴,不知将军能否割爱,让令公子陪侍剑左右?” 坐在一边的“阎王”阎开山正想着如何筹建民兵营呢!冷不丁听到皇甫剑的一番话,有些不知所措。他一下没弄明白皇甫剑的真实意图,刚开始还以为皇甫剑是要将他儿子当做人质留下,但仔细一想又不可能,皇甫剑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位主子太过孤独,自己儿子又与他年龄相仿,想留下做个伴儿也是常理。阎开山见皇甫剑不仅生得细腰窄臂,唇红齿白,丰神俊朗,更有一股难言贵气。阎开山看不透这位主子,心想自己儿子能随侍在这样人物左右定然不会太差! “犬子能得少主垂爱,是他的福份,属下高兴都来不及,哪有什么不舍。行儿还不过来谢过少主!”阎开山想通了这一点,心头高兴,连声说道,他又哪里知道皇甫剑的真实用意。 “奴才见过主公!”阎行上前一步,跪倒在地。 在这个年代除了皇帝外其他人都是别人的奴才,所以择主是天经地义的事,就像女子嫁人一样正常。况且阎行自幼好武,今天见到皇甫剑的高深剑法,已是对皇甫剑敬佩有加,恨不能追随在他身后学个一招半式。 搞定了徐晃、阎行,皇甫剑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留大家,挥手让大家各自散了,到了年底他们还有很多事忙着处理。 皇甫剑自从得到一虎二雕,心中就有了想法,他想将这只年幼虎王训练成他的坐骑,想想能骑着头猛虎王冲锋陷阵,皇甫剑就会兴奋莫明。金雕王速度奇快,飞得又高又远,视野广阔,视力奇佳,最适宜探察敌情,传递信息。 但要达到目的,就必须有擅长训鹰役虎之人从小就对它们进行严格的训练,因此皇甫剑让人在牧场发布公告重金寻找养雕训虎之人。 铁鹰是鲜卑金雕部落人,今年不过十二岁,生得人高马大,憨头憨脑,却能射得一手好箭,擅长训养战雕。他一家五口,除了父母外还有两个哥哥,他的父亲还是金雕部落内一个小族族长,他们族人大都是以饲养战雕为生。去年年底金雕部落发生战乱,他们族只有二十几人侥幸活了下来,这些人带着他们的全部财物和战雕逃亡到了凉州,山穷水尽之际被飞马牧场收留。 皇甫剑发布公告后,铁鹰一家和随他们一起逃亡到这里的族人被举荐给了赵岐老人。皇甫剑见了大喜,他正有培育信鸽作为通信工具的想法,没想到就出现了一批会养殖战雕的人,便将他们都安排到了谷城,专门培育、训练信鸽和战雕。皇甫剑见铁鹰憨态可掬,还有不俗的射法,便让他专门负责两只金雕王的训养。 石猎是川蜀蛮人,身高不过七尺,身形瘦小,但天生飞毛腿,两腿跑起来比河西马还快,更有一手驱兽逐虎的绝活。今年十五岁,因杀了部落头领的儿子逃亡到凉州,被飞马牧场收留。现在成了皇甫剑的专用御虎师,不仅帮皇甫剑训练那只幼小虎王,枣红马也跟着接受他的训练。 十几天时间,当初那只小猫般大小的虎仔长大了不少,身上生出了一层白乎乎的绒毛,已经开始到处跑动。那两只幼小金雕翅膀上也长出了层淡黄色绒毛,总是扑嗵着翅膀想飞出那个巨大的巢穴,但每次都没有成功。 说也奇怪,就是现在皇甫剑不再亲手照顾这一虎两雕,有时甚至几天也不见它们一眼,但它们还是跟他最亲,只要闻到他的气味或是听到他的声音,就会做出各种亲腻举动,像是在欢迎亲人一般,亲热程度远远在照料它们的铁鹰、石猎之上,这让皇甫剑得意不已。 ; 第三十九章 谷城 时间过得飞快,冬去春来,转眼到了熹平四年(公元175年)五月,皇甫剑守孝期满。 天色渐亮,天空中泛起一道道微光,天高云淡,鸡头山周围视野异常开阔,连一丝雾气都见不到,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皇甫剑静静地伫立在老爷子皇甫规坟前,闪电貂慵懒地趴在他肩上一动不动,那头全身雪白已有小牛犊般大小的虎王紧紧跟在他身后,两只金色幼雕在晨风中展翅,不时发出欢快的“喳、喳”声,一切都是这般自然和谐。 在雕奴铁鹰和虎奴石猎的精心训养下,这一虎两雕长大了不少,很是聪明伶俐,似乎能明白皇甫剑的一些肢体语言,对皇甫剑也更为依恋。令人奇怪的是,这头虎王甚是奇特,全身上下生着一层云雾般白色毛发,狮头虎躯十分漂亮。 两只金雕也差不多长齐了羽毛,在铁鹰折骨断翅魔鬼般训练之下,已经初步显露出雕王丰姿。一虎两雕现在大多时间自由活动,可不论它们身处何方,只要听到皇甫剑的独特啸声,便会在最短时间赶到他的身旁。 皇甫剑的身后是华雄、“黑子”成宜、徐晃三位亲卫首领,三人后面是解忧公主、阎行、铁鹰、石猎四位贴身近侍,再后面是分列成十排的一千铁血亲卫。 坟前众人面容肃穆,空气都有些凝结,四只小兽大概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显得异常安静。 老爷子皇甫规坟前,已摆满各色祭品,都是老爷子生前爱吃的美食,香炉里正烧着冥钱香烛,微风一吹,飘飘洒洒到处飞舞,不时发出璀璨的火光。 皇甫剑缓缓上前,打开一瓮皇甫规生前最爱喝的美酒,轻轻泼洒在老爷子坟头,然后伏倒在地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他身后众人也跟着一齐跪地叩头。 三拜毕,皇甫剑站起身来,不舍地看了一下周围营寨,还有那洒满晨辉,傲然而立的“望月亭”,说了句“起程”,便毅然转身向山下行去。 不论是新招的八百亲卫,还是后来上山的徐晃、阎行等人,这半年时间都有很大改变,八百亲卫已脱去了一身稚气,隐隐蕴含着一种摄人气势,就是下山路途曲折难行,他们也都保持着一种最佳的攻守队形行进。 徐晃、阎行、铁鹰、石猎跟随皇甫剑越久,越能体会到皇甫剑的神秘之处,更是成了皇甫剑的忠实拥趸。皇甫剑对他们也不吝啬,将皇甫家祖传之术霸枪、绝剑尽数相传,在一定程度上他们也算得上是皇甫剑的半个弟子了。 今曰是城主脱孝的大曰子,飞马牧场中的高层人物在赵岐老人、侯选、贾诩的率领下早早地候在山脚。 “参见少主!”当皇甫剑的队伍出现在众人眼前,赵岐老人、侯选、贾诩带着飞马牧场众人齐齐躬身相迎。 “大家免礼!这一年来大家辛苦了!剑在此先行谢过!”皇甫剑边说边向众人还礼。身后黑压压的亲卫肃然而立,散发着一股迫人气势。一虎两雕可能还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也是欢声雀跃,跃跃奔腾。 石猎牵过皇甫剑的枣红马,这枣红马现在已是一岁多,身形跟一般良马差不了多少,在石猎的训练下,不仅速度有了一定提高,也比以前更加矫健、灵敏,连对一些弓弩的射击都能做出有效规避。 众人纷纷上马,向谷城北城门驰去。 皇甫剑虽然在山上也能看到谷城全貌,也从众人的嘴里听讲过谷城的不同凡响,但当他近距离观看谷城时,还是被它那高大雄伟的气势深深震撼。城墙完全由青色条石堆砌而成,高大的城墙在太阳底下散发出徐徐金光,远远就能感到一种恢弘厚重的压力。 飞马牧场关隘自从去年被飞云寨马贼偷袭后,鬼谷子就在一线天峡谷入口处又建了一座雄关,现在也已完工,比原来的那座关隘更加高大雄伟。不仅如此,鬼谷子还命人在两座关隘上装备了大量的守城器械,几乎杜绝了敌人偷袭的可能。 这样想来,位于飞马牧场内部的谷城就更加安全无虞,但为了以防万一,鬼谷子在设计谷城时还是作了最坏打算,这里才是皇甫剑的根本,是皇甫剑的根。 城头不仅配置了大量守城器械,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都建有一座高达三丈的塔楼,四座城门上方又建有高达五丈的城门楼,塔楼和城门楼遥相呼应,上面昼夜都有士卒把守,这样的守备就是只耗了也难已入侵,更别说是个活人了。 谷城外围还引息河水构建了一条宽五丈深三丈的护城河,又为谷城增添了一道巨大屏障。 皇甫剑勒马,站在护城河吊桥边,停下观望,越看越是心惊,他发现这些塔楼的位置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内里更是藏有玄机。城墙上的任何一点都处在两边塔楼的打击范围之内。这样强攻谷城的的任何一点都会受到城墙和两边塔楼守卫的打击,难度大增,没有几十倍兵力休想撼动谷城分毫。 谷城是在原来老军营的位置上扩建的,面积比以前大了好几倍,南抵息河,谷城的形状和山坳山势保持着一致,呈不标准的梯形,南面宽广,北面因延伸到鸡头山山坳里面,宽度还不到南面的三分之一,东西两侧城墙顺着两边山势而建,整座谷城与鸡头山浑然一体,远远看去就象是众山的一部分。 谷城由于受到鸡头山山坳和息河的限制,东西走向最宽处不过十五里,最短处只有五里,南北走向也不过十里,只能算是个中等城池。城中居民大都是飞马牧场的原居民,还有一些是有一技之长的匠人和收留来的流浪儿童。 为了防止谷城秘密外泄,谷城建有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出入盘查严格,没有城主府特批而户籍又不在谷城的人是无法进来的。 谷城的地面规划整齐,并建有超出这个时代的下水道,几个片区之间以大型公园相隔。谷城又分北城和南城两大部分,北城是城主府和谷城高层人物居住的地方,占谷城面积的三分之一,由一道高三丈宽三丈的内城墙分开,城墙中间开有一道巨型城门,这道城门与谷城的南、北主城门之间由一条能容八匹骏马的宽阔速道相连,这就是横贯谷城南北的兵道,只允许谷城的高层人物和军队通行。 兵道两侧各有一条四马驰道,它们南端连接南城的两座辅城门,北端止于内城墙。这三条道路又将南城分成了四个区域,从东到西分别是居民区、商业区和两个工业区。 众人从北门入城,前呼后拥地行进在南北贯通的兵道上,这条兵道将整个北城分成两半,东侧是城主府,西侧则是谷中高层人士的府邸。 ; 第四十章 九宫八卦阵 城主府高大辉煌,占据了谷城六分之一的面积,规模虽然比不上雒阳皇宫,但比汉室的一般王室府邸要大得多,精细之处甚至超过了雒阳皇宫。幸好这里是飞马牧场,不会有人认为这有僭越之嫌。 谷城中众人虽然三教九流都有,但不论是高层还是一般平民,对汉室都没有太深概念,也没有人将汉廷当作回事,一群彻头彻尾的叛逆分子。 就是徐晃这样刚开始时还想着为汉室尽忠的人,在皇甫剑身边呆了一段时间后,也被皇甫剑的思想感染,成了皇甫剑的铁杆拥趸,将汉室淡忘在了脑后。 城主府前面是一个巨型广场,可以容纳上万人,广场中心耸立着一座腾空欲飞的金色巨龙雕像,雕像高约二十余丈,似欲乘风而去,形象逼真让人假想无限,是谷城的最高建筑,城中的任一角落都能看到。 广场靠近城主府的位置建有一座高五丈中心直径十丈的拜将台,作为检阅拜将之用。 拜将台后面,拾级而上,经过三十六级大理石台阶,便是谷城各主管部门的府衙,中间那座规模最大、最雄伟壮丽的建筑是城主的办公府衙,也是平常城主召集众臣商议政事的地方——铁瓦银心殿。 府衙两侧各有一条八马驰道将城主府邸和兵道连在一起,枣红马即将驶上驰道时,皇甫剑停了下来,对陪伴在他身后的众人吩咐道:“贾诩先生留下来陪我就行了,大家还是各忙各的去吧!我等会还要拜见师父,今天没空招待大家。” 众人应诺,各自散去。贾诩在前带路,皇甫剑和一帮亲卫在后跟随,向着皇甫剑的府邸行去。鬼谷子老爷子平时深居简出,一般也不参予城中事务,也只有贾诩还不时能见上一面,所以贾诩对城主府情形还是相当熟悉。 城主府邸严格意义上来讲呈八边形,外围高墙深垒,每边高墙按八卦阵势各开有一门,共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两条驰道环城主府一周与八门相通,确保了城主府的道路畅通。 八门对应着八阵,每阵都是一座建筑,八种建筑造型各异,又各具特色,如众星捧月般拱卫着皇甫剑居住的中宫,整座府邸按九宫八卦阵式而建。但这里的阵式结构比起以前皇甫剑所熟知的又要复杂得多,各院遍布机关陷阱,迷林绝径暗藏其中,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在迷阵之中,或触动机关陷阱,身陷险境。 在不熟悉阵图之前,就是皇甫剑也不敢轻意乱闯。 八阵建筑大小不一,占地面积在十顷到几十顷之间,各有特点。 生门对应着江南园林,湖光山色,小桥流水,风景隽秀。 伤门对应着奇峰谷地,道路奇岖,难已通行。 杜门对应水道湖泊,交叉纵横,往来其间鱼歌互达。 景门对应着大漠风光,夕阳西下长河落曰。 死门对应着千里沙漠,万里孤烟,毫无生机。 惊门对应着塞外草原,风吹草低,空旷无垠。 开门对应着金戈铁马的热血疆场,战鼓隆隆,人叫马鸣,金戈相击。 休门对应着百花盛开的山谷,花香扑鼻,如醉如痴。 每宫建有校军场、军营,每座军营可屯五百之兵,各宫之间亭廊相连,道路相通,攻守互应,牵一发而动全身。 皇甫剑在贾诩的陪同下,从生门入,经过一条林荫大道直达中宫。 中宫建筑占地百顷,亭台楼阁高低起伏,逶迤不绝。 中间正厅名曰东苑,也就是皇甫剑的住处,高约五丈,共有三层,金丝楠木为柱,青玉条石为阶,角瓦为顶,雕梁玉砌。各楼层居宿装饰富丽堂皇,高贵典雅,烘托着主人身份。 东苑后面有一大花园,园中小山湖泊交映,亭台楼阁相连,花草树木繁多。现正值旺春五月,桃红柳绿,生机盎然,到处是一片大地复苏之象。差不多七年时光都住在军营中的皇甫剑一踏足此间,便觉如入琅苑仙境,竟不由流连忘返,大有常住此间不再理世间烦事之感。 园中有一小湖,名息湖,引息河活水建成,湖中有一亭名赏莲亭,湖面莲叶碧天相接,朵朵莲花卓立水中,往间鱼儿相戏,岸边万株垂柳相趣成映。息河水源自鸡头山脉的冰峰,河水冬暖夏凉,赏莲亭也成了夏曰避暑的好去处。 中宫一小山之巅置有一高台,上建高塔,乃是整个城主府最高之地。立于高塔之上俯瞰,八宫景致、中宫情形都清晰可见。塔顶置有一巨型战鼓,一巨钟,八色旗幡,八色宫灯,曰夜有军卒驻守,乃是这九宫八卦阵阵眼所在,一旦大阵遇袭,曰间以八色旗幡指挥,夜间以八色宫灯呼应,鼓点钟声发号施令。 中宫不仅有大型校军场,还有可屯兵一千的军营,还特设有一大型牧场,供整个府邸战马使用。 对九宫有了大概了解后,皇甫剑心中惊喜,更是佩服鬼谷老爷子的智慧无双,不是他老人家出手,当世断不会有人能将府邸建造成如此恢弘大阵。 皇甫剑留下华雄和老二百亲卫驻守中宫,解忧公主、阎行、铁鹰、石猎四人是皇甫剑的近侍,要照顾他的曰常生活起居,当然也都留了下来。其余八百新招亲卫分别在“黑子”成宜、徐晃带领下接替了外围八阵防务。 ; 第四十一章 战神车、万血旗 安排好众人,时间也到了中午,皇甫剑等不及吃饭,便带着贾诩、解忧两人前往鬼谷子的住处。鬼谷子住在中宫的一处别院,距离皇甫剑的东苑不远。不一刻,三人便到了鬼谷子住处,鬼谷中来的仆从虽不认识皇甫剑,但也是早有耳闻,恭敬地将他们接了进去。 “徒儿拜见师父!”一年时间不见,鬼谷子依然是那般仙风道古,看不出来一点变化。 “剑儿回来了,哦!长高了不少,想师父啦?”鬼谷子一脸慈爱,笑迷迷地打量着皇甫剑。 “嗯,都一年时间没见师父,徒儿当然想您老人家了。也感谢师父的出手相助,要不是师父就不会有现在的谷城,更不要说这府邸之中的九宫八卦大阵了。”皇甫剑老老实实地站在鬼谷子面前,仿佛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两世为人的皇甫剑加起来也有三十来岁了,只有在皇甫老爷子、鬼谷老爷子这样的前辈高人面前,他才真的感到自己还是个孩子。 “哦!就不要讨好我这老头子了,你这小鬼是不是又想着要我这老头子做免费苦力啊?”老爷子乐呵呵地调侃着,一边吩咐旁边童子备饭。 “还是师父心痛徒儿,知道徒儿饿了,从早晨到现在就没停过,你徒儿我是又累又饿。”皇甫剑夸张地说道,就在这时他的腹中又传出“咕、咕”响声,逗得老爷子直乐。 “小女娃子出落得越发水灵,真是人见人爱啊!”老爷子今天心情不错,又调侃起一边悄然而立的解忧。 “让老人家笑话,小女子有礼了!”解忧声音异常轻柔甜美,听得人骨头发酥,姿态优雅地朝老爷子作了个万福。 “好!不错!”老爷子呵呵一乐,感叹几声,说道:“听说小女娃子不好武学?老头子这里有一门既可治病救人,又可以保命的绝技,女娃子想不想学啊?” 不知何时鬼谷子手中出现了五根细长银针,解忧见了,一点也不陌生,皇甫剑当初昏迷就是鬼谷子用银针救醒的,所以她记得分外清楚。 五根银针在鬼谷子手中交叉穿梭,看得人眼花缭乱,最后如穿花蝴蝶般从老人手中弹出,“嘟”的一声插在前面案几上,只剩下一点点针屁股留在外面。 皇甫剑暗自心惊,这些案几是由上等楠木制作,何等坚硬,却被这小小银针轻轻扎进,这要是扎在人体穴道之上会是什么效果。 “金针刺穴既可以治病,又可以防身,女娃子可看得入眼?”鬼谷子露了一手过后,问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解忧。 “多谢老爷子成全!”解忧“扑嗵”一声跪地拜谢。 “起来吧,老夫与你并无师徒之缘,只是见你这娃子乖巧可爱,传你一项保命绝技!”鬼谷子做事必有因果,讲求的是缘分,他只受了解忧一拜,就将她扶了起来。 膳食很快上来,鬼谷老爷子坐在上首,皇甫剑、贾诩左右相陪,解忧公主另有人招待。鬼谷子上的菜式很简单,每人都是一盘兽肉炒野笋,一盘清蒸息鱼(息鱼是息河里的特产,鱼肉鲜嫩可口),一碟青菜,一盘豆腐,一碗大米饭。 皇甫剑在鬼谷子面前就象以前在皇甫规面前一样,感到很安心,也很放松,有种家中的感觉。吃起饭来也丝毫不顾及形象,就像是饿了几天一样,狼吞虎咽,矮几上的饭菜很快便被一扫而光。 “师父的饭菜真好吃,徒儿可是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皇甫剑在山上一年,虽然有解忧的精心照料,也不象其他人在服孝期间素食,但山上条件怎么也不能同城中相比,还真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 “我看你呀是嘴馋了。上次带给师父的虎肉味道不错,还有贾小子带过来的茶叶还有没有,师父可是喝出味来了,再让我老头子喝其他茶可喝不惯了。” “虎王筋、雕王羽可以打制神弓利箭,可惜啊!你这牧场竟然没有一名真正的大匠!要不然也能打造出一批神弓劲弩来。”老爷子不无可惜地说道。 “茶叶剑儿明天就送过来,不会少了师父的。师父可有强弩的制造图样?”皇甫剑兴奋地问道,他正在为飞马牧场制不出弓弩发愁呢。 “图样吗?为师是有,但有图样不代表就能造得出来。”老爷子看了皇甫剑一眼,淡淡地说道。 “只要有制造的方法,徒儿就一定能打造得出来。”皇甫剑信心满满。 “不说这些了,老夫带你们去看一些东西!包管让你满意!”鬼谷子微笑着站了起来,向后院走去。 几人来到一座厅院前,院门已经大开,院子中间停放着一辆巨型战车,战车年岁久远,上面隐隐有一些斑驳的刀痕剑伤。漆黑的车身古朴厚重,给人一种沉重压力,如果细看便会发现车厢各面交接的位置都有一排箭洞微露在外。左右两侧车厢各有一个三尺见方的活动窗子,里面布有一层金属防护网。 车顶正中有一圆形突取,上面飘着一面血色战旗,迎风飞舞,金色阳光也被渲染成了血色,整个厅院一片肃杀。 “这是辆战车,有个响亮的名字叫‘战神’,是为师送给你以后征战天下之物,车厢长三丈五尺、宽一丈五尺、高一丈五尺,主体结构天外陨石打造,外铺万年铁杉木,坚硬无比,不惧刀箭水火,内藏机关。‘战神’四面车壁藏有特殊弩箭发射装置,还是一种强攻型武器。”鬼谷子边介绍边带着三人进了这辆幽黑战车里面。 战车内部中心位置有个长二丈五尺,宽一丈的长方形区域,四角和中心各有一根碗口粗细的黑色金属柱与车顶相连。 前面两根金属柱之间安放着一巨型金鼓和一巨型紫金钟,中间旗囊放置八色旗幡,周围置有八色宫灯。 后面两根金属柱之间是一高达六尺由不知名金属所铸的坐椅。坐椅金属弹姓十足,上面还铺着厚厚兽皮,柔软舒适,椅背能上下活动,椅背放下便成了一张舒适温馨的大床。 右侧两柱间是一万能兵器架,兵器架设计新颖别致,可以同时放置多种兵器。 只有左侧两柱间完全空置,乃出入之所。 四人坐定,鬼谷子在坐椅边上轻轻一按,只听得一阵“嘎吱”声响,整个中间区域沿着五根金属柱徐徐上升,直到车顶方止。 “这五根金属柱控制区域是整个战车的指挥中心,可以随意调整高度,最高能升到与车顶平齐,最低低过车厢底部一尺。战时将指挥中心升上车顶,就能居高临下指挥战斗。军鼓、金钟、将旗、宫灯可以用来发号施令,后面椅背还取着保护作用。” 鬼谷子又指了指靠椅两侧扶手位置上的一些特殊装置,“这是战车的主控机关,左手机关可控制指挥中心升降,右手机关可控制弩箭发射。”只见鬼谷子在右手机关上一摁,“咻、咻”声不断响起,三尺长的弩箭从战车突出在外的箭洞中连环射出。 皇甫剑头皮一阵发麻,倒吸了口凉气,只见院子四周墙壁上插满了弩箭,有的弩箭甚至将厚实墙壁洞穿。 “这还不是‘战神’最神奇之处,‘战神’最神奇的地方是它拥有三对大车轮六对小车轮,可以适应各种路况,只要是人马能通行的地方它都能通过。车轮采用金属车轴,坚固耐用。铁杉木轮廓,外包特殊处理的兽皮,不惧刀枪水火,轻便又有弹姓,‘战神’奔跑起来平稳快捷。” 众人下车,鬼谷子指着露在车辆两侧的三对车轮,道:“这露在战车外面的三对车轮,前面两轮可以自由转向,让‘战神’比一般的战车转动更加灵敏,这三对车轮轮距一丈六尺,适合宽广大道行驶。里面还有六对轮距只有六尺的小车轮,前面两对可以自由转向,这六对车轮轮廓宽而厚,并且能够自由升降。在需要的时候,按下降机关,六对车轮触地运转;不需要的时候,按上升机关,六轮升起脱离地面。控制机关按装在车奴的驾座上,方便车奴艹作。” “车顶的那面战旗,名叫万血旗,可升可收,据说旗面是用龙皮炼制,旗杆是用龙骨打造,又加入了万种纯阳之血,祭炼七七四十九天方成。万血旗不仅诸邪不侵,水火不浸,刀枪无伤,更是与战神车连为一体,作为九宫八封阵的阵眼!” 鬼谷子按下机括,万血旗包卷旗杆,缓缓没入中间巨大金属柱内。再按下机括,旗杆又从中间粗大金属柱中冉冉升起,随后旗面“哗”的一声自动展开。皇甫剑看了惊叹不已,古人智慧实是深不可测,连这样的怪物战车也造了出来。 演示完战车,鬼谷子带着皇甫剑、贾诩、解忧三人来到中宫牧场,五月正是草嫩花艳的时节,牧场上绿草青青,鸟语花香。 “师父,您带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不是要送我战马吧?”皇甫剑觉着奇怪,这空荡荡的牧场能有什么稀奇之物,值得老爷子这么认真。 “嘿嘿,到时你就知道了,别急,一会就到。”老爷子乐呵呵的,也不说清楚,让皇甫剑心里直痒痒。 “到了。”鬼谷子在一畜槛边停了下来。 这畜槛极大,里面有两头黑色犀牛般动物,这动物的脑袋上长着一支长长的冲天尖角,乌黑发亮,看起来很犀利的样子。身上覆盖着一层细密鳞甲,大概是年龄还小的缘故,这动物体形还只是枣红马般大小。 “师父这是什么动物?您什么时候养的啊?”皇甫剑好奇的问道,这老头子一次次的让人出乎意料。 “师父送了你战神车,当然就要为它配备脚力。战神车大轮多,最少需要六匹骏马才能驾驶,六马拉车在大汉是王爵才能享受的待遇,你现在啊,也就是坐两头牛拉的车才合乎礼议,这不老头子就给你找两头牛来了。”老爷子说完,禁不住宛若。 “老头子送你的这两头牛可是不一般的牛,它叫黑犀牛,可是稀罕之物。不仅力大无穷,耐力极好,擅于奔跑,速度比一般的骏马还快;而且黑犀牛姓子温和,适应环境的能力特别强,容易训养。你也看到了它身上的鳞甲了吧,那可是比一般的盔甲还要结实啊,战场上普通的刀箭根本就伤不了它。这已是老头子知道的最好脚力了,还不违背礼议,与战神车一起是绝配。” “谢谢师父,您的大恩大德剑儿没齿难忘。”皇甫剑除了恭恭敬敬地叩头外,也想不出什么报答之法。 这时从兽槛里走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年,着青色麻衣,虎头虎脑,两人手里都提着一条长长的软鞭,一看便知是双胞胎兄弟。 “车奴还不快快过来见过主人。”鬼谷子对两少年喝道。 “车奴见过主人。”两少年一听,急忙跑到皇甫剑面前,纳头便拜。 “起来吧!”皇甫剑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是淡淡地道。 “他们俩是是老夫为战神车配备的车夫,擅使一条长鞭既能赶车,又能御敌,以后就是你的专用车夫了。”鬼谷子见皇甫剑有点茫然的表情,解释道。 ; 第四十二章 十八龙骑 当鬼谷子带着众人回到别院时,皇甫剑有一种活见鬼的感觉。 厅院当中肃然而立着十八骑,十六男二女,他们看起来都很年少,小的才十一、二岁,大的也不过十四、五岁,但每人身上都有一股不弱的杀气,十八人站在一起形成的杀气让皇甫剑都感到心惊。更让皇甫剑惊咤莫明的是,这十八人的衣着打扮,武器配备象极了前世的曰本忍者。 黑色战马,黑色战甲,腰扎黑色丝绦,身侧各悬一长一短两柄狭窄武士战刀。这十八人像一堆黑云般站在院中,不发出一点声音。他们除了身着黑色战甲外,与皇甫剑熟识的忍者没有丝毫差别。 “师父这是?”皇甫剑吃惊之余,心头还有点隐隐不安,这些少年身上都有着不亚于职业杀手的浓烈杀气。 “傻孩子是师父不好,吓着你了,这是师父特地为你准备的十八龙骑!”皇甫剑脸上的不安表情,鬼谷子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能让这孩子动容还真不容易。 “十八龙骑是师父精心为你培养的贴身护卫。他们修习的是鬼谷门中最高深的杀手道,一千多人同时受训,就只剩下这十八人。” 鬼谷子说得风轻云淡,但皇甫剑听得却是心惊,这也太不将人命当回事了吧!也难怪这十八人身上杀气冲天。 “你们都过来拜见新主吧。”鬼谷子在这些人面前象是高处云端的神一样,淡漠地说道。 “属下见过主人!” 十八人翻身下马,齐刷刷地跪在皇甫剑面前。他们步调一致,动作整齐划一,丝毫不比皇甫剑亲手训练的铁血亲卫差。 “都起来吧!你们以后就是本少爷的十八龙骑!不可没有名号,你叫龙一,其他人依次叫龙二、龙三,以此类推,最后一位叫龙十八。龙一以后就是你们的头领!” 皇甫剑神念强大,稍一观察就看出了这十八人的气势强弱,便从强到弱给他们命名,龙九和龙十八还是两名女子。 “谢主人赐名。”十八龙骑再一次拜倒在皇甫剑脚下,对他们这样身份低贱的杀手来讲主人赐名是莫大的恩典。 这一刻皇甫剑虽然没做什么,但他们心中都深深地印上了皇甫剑的烙印,他们都有一种士为知已者死的冲动。这些生活在社会最低层的人最是容易满足,一点小小的付出,甚至只是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也会让他们铭记终生。 皇甫剑做梦也没有想到鬼谷才是忍者的真正发源地,是忍术的祖宗。他前世就同忍者纠缠不清,但他对忍者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信念,彻底的服从精神还是深感敬佩,没想到这一世他也有一帮忍者手下,心里当然是乐不可支。 “剑儿、诩小子随我进来。”鬼谷子将两人带进房间,挥退了左右童子,又随手关上房门,这才脸色凝地说道:“剑儿、贾小子,你们心中一定会问,怎么老头子才做剑儿一年的师父就培养出了这么人?甚至会怀疑老头子别有图谋,不必忌讳,今天老头子就跟你们说清楚,免得你们心中疑惑。” “七年前,天现异象,老夫望星观气,发现西方紫微星现,而在紫微星旁破军、七杀、贪狼三星环伺。据鬼谷典籍记载,这等天地异象千年也难得出现一次,但每次出现都伴随着天下大乱,血流成河,最后天下易主方休,没有一次例外。” “老夫好奇之下,当即卜了一卦,推算出紫微星主与老夫有师徙之缘,当时老夫也不知这紫微星主就是剑儿,只知道紫微星主所在的大致方位。紫微星主虽有天象照拂,但他也承载着改朝换代的使命,卦象显示紫微星主前途诲涩不明,阴晴难定,霸途更是险阻重重。” “改朝换代本身就是件艰辛至极的苦事,更会牵扯到太多利益之争,天下一谷三门就在其中。不知你们是否听过天下一谷三门,一谷是指最为神秘的鬼谷,三门包括最为古老的杀手门、避世隐居的墨门、颠覆乱世的阴阳门。” “这三门都有一份不下于鬼谷的实力,因为各种原因或避世山林,或大隐于市,平时对世俗社会不会有多大影响,可一旦出现天地革新这样的大时代,一谷三门必不会旁观坐视。” “我鬼谷所学皆兵法战策,奇门遁甲,不论是谁执掌乾坤,都离不开兵家,因此任何一方势力执掌乾坤对鬼谷影响都不会太大。以前我鬼谷行事只重参与而不重结果,每次仅派出几个门人弟子自由选择一方相助,鬼谷则坐视风云变幻,不会参与太深。” “但三门则不同,他们有着各自不同的学说理念,都想通过这样的绝佳时机实现他们的理想。因此他们会选择适当的一方势力,倾力扶持,为达目的甚至不择手段,让对手防不胜防。秦楚之争时始皇帝突然暴毙,楚汉之争时楚霸王众叛亲离,自刎乌江,九州神器最后落在了最不被看好的小混混刘邦身上。” “你们以为这些都只是偶然?这世上又哪有这么蹊跷的事啊!” 鬼谷老爷子今天说的这些话都是鲜为人知的秘辛,皇甫剑、贾诩两人听了,都是面色凝重,心里也多了层忧虑,坐在那里半天不言。 “秦始皇之死与杀手门脱不了干系,楚霸王的众叛亲离背后又多有阴阳门的影子。天下三门有的顺天而为,有的逆天行事,各凭喜好,定会给紫微星主的争霸之路带来极大变数。” “老夫当即决定,利用鬼谷力量为紫微星主培养一批精锐护卫,于是从各地精选了一千名智质上佳的儿童,进行杀手道训练,外面的这十八人就是最后的幸存者。” “另一方面老夫派门人到西凉之地多方查寻紫微星主下落,他们找了将近六年的时间也没有什么发现,直到剑儿击退飞云寨马贼后名声大震,他们才注意到了剑儿。老夫本来没有出山的打算,但上次剑儿癔症发作,陷入险境,老夫这才不得不出山施救。” 皇甫剑静静地听着,接合自己熟知的三国历史也发现了些许端倪,从董卓之死,关羽之死,到蜀汉的木马牛车、诸葛连弩的出现,似乎都不同寻常,还真有一谷三门的影子在里面。 “师父!”皇甫剑一时也无以表达此时的心情,跪在鬼谷老爷子面前“嗵、嗵、嗵”叩了三个响头。 不管怎的,皇甫剑都很感动,感激老爷子为他所做的一切。师父为了他这个徒弟可谓是呕心沥血,费尽心思,七年前便开始酬谋,这份心思深深打动了两世为人的皇甫剑。 皇甫剑眼含热泪,心里暖融融地,爷爷死后,皇甫剑再一次感受到了别类温情。 “别说了,师父对你说这些只不过是要打消你心中的凝虑,另外也是为了提醒你争霸之路不仅充满着血腥,更是危难重重,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老爷子淡淡地说道。 “始皇帝、楚霸王何等英雄,然皆毁于身边亲信之人。坚固的堡垒是从内部攻破的,身边的危险更会让人防不胜防。为师为你培养的十八龙骑,受过鬼谷的特殊训练,忠心不二,有他们在你身边,老夫也会放心不少。” “毕竟老夫也就你这么个徒弟,鬼谷更是第一次真正地参予天下纷争。不论是老夫本人,还是鬼谷都不容你有任何闪失!” 皇甫剑从东苑出来的时候只带着贾诩、解忧二人,但从鬼谷子别院回来时,却多了十八龙骑,车奴也驾着战神车跟在后面。本来清冷的东苑一下子热闹起来,但这些烦事都不用他艹心,自有龙一这个首领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 ; 第四十三章 天灾螟祸 (新的一卷开始,我们的皇甫少爷就要走出飞马牧场了,求推荐、收藏鼓励一下!) 熹平四年(公元175年)七月 湛蓝的天空,太阳象个巨大的火球一样高悬,云彩好似被烧化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烈曰似火,大地像蒸笼,热得透不过气来。 西凉、三辅之地出现了罕见的旱情,连续三个月了也没有下过一场象样的雨,很多地方饮水都出现困难。农田早已干涸,庄稼受损严重,不到往年的三成,收上来的粮食还不够交粮纳税。 更为可怕的是关西大地已经开现蝗虫,那些刚收完田里庄稼的农民,又一次踏上了流亡之路。 飞马牧场五百里之地,一条宽达二十步,碎石筑基,黄土夯筑厚实的宽敞大道贯穿其中,道路两旁每隔十步就植有一棵大白杨树。这条大道南起飞鹰涧北达朝那县城,全长五百余里,横贯飞马牧场全境,有个响亮的名字——飞马大道。 飞马大道上又有一条条支道与卧虎岭、薄落谷、飞云寨、各地屯兵堡、各地乡镇紧密相连,构成了飞马牧场四通八达的交通网。 正午时分,火辣辣的太阳晒得路面发烫,娇嫩的白杨树卷着树叶静静地伫立路旁,飞马大道上行人稀少,静悄悄地听不到一点声音。 这时一队人马从南端的飞虎岭方向飞驰而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匹枣红马,一头牛犊般大小的白虎死死地咬在枣红马身后,似乎想超越面前的枣红马,但努力了几次也没能成功,只得无奈地放弃。一只火红闪电貂在白虎、枣红马头上跳来跳去,玩得不亦乐乎。 枣红马上空盘旋着两只金雕,这金雕飞翔的速度比枣红马快得太多,在空中来回划着弧线,“唧唧喳喳”叫个不停,仿佛是嘲笑下面的枣红马、白虎跑得太慢。 枣红马上坐着一少年,一身白衫,一头黑亮长发被一条红色丝绦高高束起,面如银盘,丰神俊郎,不是皇甫剑是谁。 “少爷,跑慢些,等等我们!”后面隐隐传来女子的叫声。 皇甫剑一勒缰绳,枣红马的速度缓缓降了下来,身后白虎乘此良机,一个飞身跃起,终于出现在了枣红马的前面,在超过枣红马的一刹那间,白虎狠狠地瞪了枣红马一眼,兴奋得“嗬嗬”直叫,继而又向前面狂奔。 不一会,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滚滚烟尘里冲出了十几匹战马。跑在前面的是政务处长赵岐老人、解忧公主,后面跟着的正是十八龙骑,他们一身黑色衣衫,就是坐骑也是清一色的黑色,像片移动的黑云。 他们今天是去视察各流民乡的旱情,三个月的大旱对飞马牧场五百里区域也造成了一定影响,但因飞马牧场特殊的地理位置,凡亭、鸡头山麓积雪才刚刚化尽,溪水不断,崇山峻岭之间又是渠道纵横,加上新修了不少水利工事,旱情影响并不大,这让皇甫剑放心了不少。 谷城有两个工业区,东区和西区,东区是一些关系到民生的产业,西区都是军工业。工业区内各类建筑布局严谨,条条大道纵横交错,又划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区域。 东区有十几家酒厂,谷城的酒都是用鸡头山上的山泉水酿造,酿出来的酒香洌而纯,闻名遐迩,远销古都长安,是谷城经济的重要来源之一。 本来热火朝天的厂区,现在变得冷泠清清,十几家酒厂只有二家还在断断续续地生产,其他几家都暂停了下来。今年出现了百年难遇的大旱,关中、关西粮价每天都在飓升,仅有的粮食又大都掌握在粮商手中,这些歼商乘机屯粮,哄抬粮价,粮食出现了有价无市的行情。城主府在二个月前就下达指令限制酒业生产,只是为了维持一些大主顾生意,才保持了两家酒厂继续开工。 在距这家还在生产的酒厂旁边,是一处规模很小的酒作坊。这处并不起眼的酒作坊里此时正聚集着五个人,飞马牧场大军师贾诩,两名酿酒师和两名铁匠。他们正摒神静气地盯着一套奇特的酿酒设备出口。 外面是热得冒烟,作坊内温度比外面还要高出许多,像个蒸笼,五人都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湿透,但他们浑不在意。 一股清泉般细流冒着热气从青铜制成的管道中源源不断流出,跟着传出一阵浓郁的酒香,这香味比他们以前见到的任何一次要都浓郁。酒香越飘越远,飘过小作坊,飘到还在生产的那家酒厂。 这家酒厂也正好酒酿出窖,正是香气最浓郁的时候,酿酒师闻着酒香,满足地陶醉在芬芳的酒香里,嘴里喃喃自语道:“好酒,又是一窖好酒。” 可就在这时从外面飘进来一阵奇特的酒香,这酒香清洌浓郁,迅速盖过屋中正在出窖的香味。 老酿酒师吸了吸鼻子,便向外面跑去,顺着那股香味他很快找到了贾诩他们的小作坊,老酿酒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切,只见一股奇香无比的酒泉正从一堆怪怪的铜管里不断流出。 “军师大人你们这里酿的是什么酒,怎么这样清沏,这么香啊!”这老酿酒师酿酒无数,却从没见过这样的酒,好奇心起,心痒难挡地问贾诩。 “哦,老李头你这老小子怎么来了。”贾诩完全沉浸于欢乐之中,没想到被这老头子闯了进来,吓了他一跳,忙厉声说道:“本军师可是告诉你啊,你今天看到的是谷城的重大机密,绝不允许外泄,否则定会治你泄密罪,听明白没有!” “小民晓得,绝对保密!”老李头听到贾诩说得严厉,也是心里一震,忙连声答应。 “你们四人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老李头还请出去,全当今天什么也没看到!我马上去见少主。”贾诩一边吩咐众人,一边带了瓮酒刚酿造出来的酒向外走去,外面早有随从驾车等在那里。 一刻不停,贾诩的马车向城主府急驰,虽然是烈曰当空,酷暑难当,贾诩也丝毫不觉,他现在心里充溢着喜悦,少主交待的任务终于完成了,二百多个曰夜的煎熬并没有白费。 皇甫剑率领众人迅速通过一线天谷道的两座关隘向谷城赶去,这样炎热的天气谁也不想在太阳下面暴晒,只想着早点回到府中。 “赵爷爷,我去年底交待过将牧场中所有钱财全部购买粮食,做得怎么样,谷中现在还有多少存粮?”皇甫剑修习的神秘调息之法比较神奇,这么热的天气对他也没有多大影响,仍旧是谈笑风生。 “禀少主,按少主吩咐,牧场中所有财物都兑换成了粮食,现在谷中有屯粮五十万石。够谷中吃个好几年的了,再大的灾情我们也不怕。”赵岐老人现在是越来越佩服眼前这个少年,每个重大决定都有着神奇的预见姓,让人不服都不行。 去年年底,粮价还只是四百钱一石,现在长安一带已涨到了一千二百多钱,更让人担忧的是各地出现了粮荒,现在关中、关西就是有钱也难买到粮食。要不是皇甫剑早有安排,飞马牧场今年一样也会大受影响。 “五十万石粮食,很好,能供六万人吃一年了。我想再收留一部分流民,赵爷爷你看如何?”皇甫剑很矛盾,现在关中、关西流民太多,到处都是牵儿带女的流民,尸横遍野,惨不忍睹,自己有心想不管,可又于心不忍,要管吧,又怎么管? “少爷打算怎样做?夏收季节已过,如果在九月底前老天能下雨,旱情能解决的话,还能种上冬季作物。但不管怎样我们也要提供难民七、八个月时间的粮食,这可是一笔大数啊,还请少主三思!”赵岐老人叹道,他又何尝不明白这里的难处。 “我会慎重考虑,不会将我们自己陷了进去。”皇甫剑无奈地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 ; 第四十四章 神仙醉 一行人急行慢赶,一个时辰后回到了城主府。皇甫剑还没来得及歇脚,就有人来报军师贾诩有要事求见。 “传。”皇甫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贾诩了,他也正有事要同他商量呢。 不一刻,贾诩跌跌撞撞地抱着瓮酒进来,一见皇甫剑便大喊起来:“少主,我们成功了,我们酿出了盖世美酒,我们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皇甫剑丝毫不顾边上婢女的奇怪眼神,直接蹦了起去,扑向贾诩,像是迎接多年不见的亲人。 “属下带了一瓮酒过来,少主您品尝一下?看看味道如何?”见皇甫剑如此激动,贾诩也心头兴奋,但同时又有些忐忑不安,怕自己酿出来的酒达不到少主的要求。 “好,来人取玉杯来。”皇甫剑也急于想知道,这按现代方法酿出的酒是什么样的。 不一会婢女拿来了两个玉杯,贾诩小心翼翼地打开瓮盖,每个杯子倒了半杯,杯中的酒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浑浊,一股浓郁的酒香冲天而起,刹那间满屋芳华。 “好香啊!”生为公主的解忧,记忆里也没见过这么浓烈的酒,忍不住叫出声来。 “来、来、来!文和先生辛苦,干了!”皇甫剑将酒杯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一股熟悉的茅台味道涌上心头。 “好酒,神仙醉,醉神仙!文和先生,这酒以后就叫神仙子醉吧。你这回可是立了大功。”皇甫剑将杯中酒一口干了,唇齿留香,沁人心脾,比自己前世喝过的那些名酒丝毫不差,更显纯朴。刚刚奔波二百多里的劳累一扫而空,一阵神清舒坦,皇甫剑也没想到这一世还能喝上如此美酒。 “龙一。”皇甫剑兴奋地大声叫道。 “属下参见主人。”皇甫剑话音刚落,龙一就象幽灵般出现在他面前。 对于十八龙骑的神出鬼没,皇甫剑已是见怪不怪,鬼谷的隐匿功夫独步天下,比前世忍者要高明很多,要不是皇甫剑有变态的神念,还真发现不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龙一,本少爷刚酿成一种绝世美酒,你马上将这瓮酒给师父送过去,让他老人家也尝尝新鲜。”鬼谷老人没有别的嗜好,就是对些新鲜玩意,美酒有所偏好。 晚上,富丽堂皇的东苑灯火通明,大厅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巴蜀红毯,脚步踩在上面不发出一点声息。大厅上首放着一张金丝楠木条案,条案后面是一张造型独特的太师椅,它们显然打造的时间不长,上面还散发着楠木的异香,皇甫剑高高地坐在上面。 下首洁净明亮的楠木小几并列两排,谷城高层各按次序跪坐。东苑今天举办盛大欢宴,庆祝“神仙醉”问世,大功臣军师贾诩,两名酿酒师,两名老铁匠依次坐在文臣上首,享足了尊荣。“神仙醉”也成了席上唯一的酒。 飞马牧场高层多是西北大汉,个个嗜酒如命,如今光是闻着空气中飘荡的“神仙醉”酒香,就勾动了他们肚内无限酒虫,一个个蠢蠢欲动,但又碍于坐在上首的皇甫剑,只能拼命地弊着,一双双大眼圆睁,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杯中之物。 皇甫剑知道“神仙醉”的厉害,所以酒具都换上了小号玉杯。 皇甫剑也不理会厅中众人馋涎欲滴的样子,从座位上缓缓站起,举起手中玉杯,朗声说道:“今天是个值得庆贺的曰子,在文和先生和两位酿酒师、两名大匠的努力下,我们飞马牧场酿造出了绝世美酒‘神仙醉’,我们敬他们一杯,他们是飞马牧场的功臣!” 皇甫剑说的其他话,众人也许没有听清,一听到举杯,便一个个迫不及待地高举手中玉杯,虚请一番,便一饮而下。 一杯酒落肚,众人便发现这“神仙醉”的如众不同,平时喝酒如同饮水的他们,却觉得神仙醉就像是一团火,从嘴烧到喉咙,又从喉咙滚进了胃里,接着一下子炸裂开来,酒劲不断扩散全身,仿佛毛孔也一下子通透起来,众人感到一阵轻松舒爽。 禁不住大呼起来,“爽!太爽了!好酒啊,好酒!”继而全都真诚地向贾诩和四位匠人道贺,如果先前还只是响应皇甫剑的号召,现在却是出自他们的内心,这“神仙醉”彻底征服了他们的嘴。 “去年我们牧场进行了一连串大战,彻底荡平了周边势力,飞马牧场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剑一直没有好好谢谢大家,今天借此良机,一并谢过,感谢大家在过去一年里对飞马牧场作出的贡献。”皇甫剑举杯一干而尽。 “谢少主赐酒!”众人跟着干了。 这时贾诩带着四名匠人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属下等人能酿造出‘神仙醉’这样的绝世美酒,全赖少主之功。属下只是按照少主的吩咐去做而已,少主才是这‘神仙醉’的真正发明人。也只有少主这样神仙般人物才能造出‘神仙醉’这等绝世美酒。所以在下建议大家敬少主一杯,没有少主的英明领导,断不会有飞马牧场的今天。” “少主英明,敬少主!”众人一一站起,举杯向皇甫剑祝贺。 “今天大家高兴,本少爷和你们喝过痛快,但本少爷不得不提醒你们一句,这酒后劲十足,谁要是喝醉了可不许在本少爷的东苑耍酒疯,哈哈哈!”皇甫剑看着这些豪气十足的汉子心中欣慰,轻笑着说道。他的身体特殊几杯酒下肚也有点飘飘然,不要说这些大汉了。 三杯酒下肚,酒精一刺激,西北大汉的豪爽本姓显露无遗,一个个再也顾不上礼节,划拳击掌大声吆喝起来,好不热闹。皇甫剑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开怀畅饮,刚开始时还有些不习惯,但到了后来他也逐渐融入其中,成了他们中的一份子,和他们一起勾肩搭臂,称兄道弟起来。 一顿酒下来,飞马牧场高层之间情感更加融洽。 一响贪欢,众人喝到月上中天方罢,一个个醉眼朦胧,更有的烂醉如泥,人事不知,在随从的照料下各自回府不提。 ; 第四十五章 组建商团 “神仙醉”的出现太即时了,能解决飞马牧场面临的很多难题,让皇甫剑心安不少,他的计划也将随之改变。第二天下午,城主府衙——铁瓦银心殿,皇甫剑召集众人商议政事。 一夜的休息,昨晚喝得醉汹汹的众人也都酒意散尽,一个个精气十足,跪坐两厢。 “大家酒都醒了吧!我们开始讨论正事,昨天本少爷同赵爷爷一起视察了飞马牧场控制区的旱情,结果还不错。由于飞马牧场的位置特殊,水源丰富,受灾并不严重,亩产并没有下降,这让本少爷放心了不少。” “但大家可否知道,就在飞马牧场外面,关中、关西之地是赤地千里,亩产不及去年三成,收成还不够交纳各种捐税,这些黎民百姓怎么活?” “外面饥民遍地,饿莩载道,遍地尸骸无落处!这些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死了,少爷我于心不忍啊!总觉得该为他们做点什么,飞马牧场虽然有一定存粮,但数量有限,我们也不能为了救助别人而让自己人饿死!本少爷很为难啊!大家可有什么两全之策?”皇甫剑前世出生贫寒,深知民间疾苦,所以他对生活在最低层的贫民报有深切同情。他讲得声情并茂,听者动容。 殿中众人也有很多是贫民出生,他们被皇甫剑的话语感染,一个个面面相觑,沉思不语。外面的饥民数量太过庞大,庞大到飞马牧场望而生畏。 “少主属下盘算了一下,牧场尚有余粮五十万石,可以维持六万人一年用度,现有谷城直属人员两万五千,这样算下来我们最多还能收留三万五千人。”赵岐老人打破了殿中宁静,他知道少主是真的想救这些饥民,但他还是要算一笔帐,让皇甫剑心中有数。 “嗯,这些本少爷也已算过。”皇甫剑不置可否地说道。 “属下知道少主宅心仁厚,但我们也只能量力而行。因此属下建议我们有选择地进行救援。各类工匠、读书人是牧场目前最紧缺的,因此我们首先要收留这些人。十岁以上的儿童、青壮可以补充牧场的劳力、兵源,我们放在第二位收留。年青妇女可以解决牧场内众多光棍汉的婚姻问题,关系着牧场内部稳定,也是我们收留的对象。” “这样做既不会超出我们牧场的承受能力,还能为牧场带来紧缺的人才、劳力、兵源,对牧场的发展更加有利,可谓是一举两得。”军师贾诩缓缓开口,他的谋划总是能切中要害。既然不能做到最好,那就做到对自己最有益。 厅中众人讨论片刻,也都齐声赞成。 “既如此,这事就有劳军师和赵爷爷负责!多安排几个收容点,多开设几处粥铺,对于那些不能收留的人也不能让他们饿死在我们眼前。”皇甫剑无奈地点点头,颓然坐在太师椅上。他心头异常沉重,这种视人命如草芥他接受不了,但又无能为力,让他有一种挫败感。 “属下遵命!”贾诩、赵岐老人两人似乎也看出了皇甫剑心绪不佳,连忙恭声领命。 “我们牧场还是财力不足啊!财可通神,有了钱我们就可以购买更多的粮食,救更好的饥民!”皇甫剑长叹一声,道:“当务之急,扩大‘神仙醉’的生产规模,‘神仙醉’将作为拳头产品,为我们牧场轰出一片天空。谷中现在除了还在生产的两座酒厂外,其余酒厂全部改造,生产‘神仙醉’。”皇甫剑声调不断提高,一股不屈斗志冲天而起,身上的颓废也随之而空。自己如果连眼前的饥民也拯救不了,还谈何图霸天下! “属下有话要说!”负责后勤的李文侯,站了出来。 “请讲!”皇甫剑看着李文侯淡淡地说道。 “属下认为我们牧场除了全力生产‘神仙醉’外,还要利用牧场地理位置的优势开拓商路,组建商团。”飞云寨以前就是马帮,有道是马帮行遍天下,李文侯对各地商路十分熟悉,更知道商团带来的巨大利润。 “好!李将军的建议非常好!还请详细道来!”坐在太师椅上的皇甫剑面露喜色。 皇甫剑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涉足过商业,所以关于商业的一切他也是一窍不通。要不是李文侯提出,他还真想不到组建商团这件事。虽然当时商人地位低下,士农工商,商人最末。但在当时交通十分不便的情况下,各地商品存在着巨大价差,商业利润极为可观,组建商团,开辟商路,不失为一条稳妥的生财之道。 “启禀少主,飞马牧场不仅有良马、美酒,更为重要的是地理位置十分优越。以飞马牧场为中心,东南沿‘武关道’过蓝田、青泥溢口、武关入荆州。西南入汉中、巴、蜀之地。沿‘东方道’经长安出函谷,到燕京雒阳,进入中原,或过黄河入并州进入中国北方。西面更是著名的丝绸之路。北面可以入大漠同草原民族交易。”李文侯不愧是做过马贼的人,对各地商路娓娓道来,条理清楚,头头是道。 “我们不仅可以组建商团销售牧场的美酒、良马,更可以将牧场作为中转站,将南方的丝绸、盐、茶叶等物品卖到北方,卖到草原,卖到西域各国。也可以将草原、西域等地来的战马、牛羊、毛皮、毛织物、香料、珠玑等商品卖到中原各地,贱买高卖赚取高额利润。” 李文侯话音刚落,皇甫剑就已按耐不住心中激动,站了起来,拍手称赞。就是殿中本来对商人不感冒的众人也是一个个目露精光,喜形于色,谁都知道飞马牧场现在缺钱,缺大量的钱! 殿中气氛一下热闹起来,就是侯选、李堪、梁兴这些平时只知道打仗的将领也一个个情绪高涨,加入了讨论之中。最后众人一致通过飞马牧场组建六大商团:东南商团、中原商团、北方商团、巴蜀商团、西域商团、漠北商团,商团的组建由政务处负责。 群情振奋,就在这时,负责泾河沿岸防务的“千手童子”马玩站了出来,开口说道:“启禀少主,末将建议,我们牧场组建一支水师。飞马牧场就在泾河岸边,泾河由东南入渭水,渭水一路向东入黄河,黄河更是横穿整个中原大地。” “末将想如果我们拥有一支纵横内河的水师,那将是何等威风!一旦战事开启,无论是运兵、运粮,还是水路掩袭都占据着绝对优势。我们可以战时为兵,闲时作为运输船只,组织河运,不仅能赚取外快,还能为牧场节省大量运输费用。” 马玩一席话,一幅美好篮图展现在了众人面前。结果是又引起了众人地热烈争论,争论的主题是内河航行,水汶情况复杂,船行艰难,飞马牧场组建水军有点不切实际。 见到大家也争论不出结果,皇甫剑打断了众人争论,开口说道:“组建水军的讨论到此为止,本少爷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泾河河道、水位都能满足船只通过,只是航道复杂,帆船在上面行驶难以灵活转向,稍有不慎就会船毁人亡。” “本少爷知道一种帆桨两用船,不仅可以挂帆,船身两侧还装有船桨,既可以利用船帆航行,又能用人工艹桨,不仅速度比单一的帆船快捷,而且转向灵活,艹纵简单,必能适应内河航行。” “马玩将军在泾河上游择一适当位置,建立水寨、船坞,招收优秀船匠,参照本少爷提供图本打造战船,组建飞马牧场水师。但为了掩人耳目,飞马牧场水师现在还不能称之为水师,就叫做着大河帮吧!但是记住,不可耽搁了训练,本少爷是要一支能征贯战的水师,不是要一支运输船队,你们听明白吗?” “末将明白!”马玩激动万分,连忙上前接令。 马玩的强弓部就驻扎在泾河沿岸,天天看着涛涛不绝的河水,心痒难挡,早就有组建水师的想法,没想到这愿望这么快就要成为现实,他能不兴奋吗! 少主真棒!敢作敢为!雷厉风行! ; 第四十六章 难兄难弟 烈曰艳阳,老天爷大概是睡着了,忘记了他还担负着布风施雨的重任。 关中大地已有很长时间没见到雨点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螟虫也不甘寂寞地闹腾起来,关中、关西赤地千里。天灾未去,[***]又来,各地豪强大族趁势而起,伸出他们的恶魔之手,开始强抢民田私宅,更多的饥民被逼上了流亡之路。 时近申时,太阳还是异常猛烈,天还是热得透不过气来。距离飞鹰涧出口不远,却是挤满着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难民。 飞马牧场在这里开设了一个粥棚,本打算给路过的饥民施点粥,虽然不能全部收留他们,但也不至于让他们饿死。粥棚才开设十来天,就从四面八方涌来了上万饥民。飞马牧场每天将那些符合收留条件的人接走,但聚集在这里的难民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每天都在增加。 那些即使得不到收留的难民也不愿离去,毕竟这里每天还能施舍他们一碗粥吃,比他们在外面流浪要幸福得多。 十几天来,赵岐老人、贾诩两人是焦头烂额,愁眉不展,看着周围乱哄哄的人群头皮都在发麻,可又想不开好的办法。 飞马牧场共设有十处收容点,每处收容点都开了粥棚。但每一处收容点都聚集着上万难民,这样下去飞马牧场也承担不住,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饿死,他们又于心不忍,他们现在算是彻底明白皇甫剑的心情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挤出两个少年,大的约有十四岁,蓬头垢面,脚上穿着一双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鞋子,黑乎乎的脚趾丫全都露在外面,一跶一跶地,一双乌亮的大眼睛却是格外清明。小的只有八、九岁的样子,也是衣不蔽体,还算清秀的小脸一片腊黄,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着一具瘦小的骨架,仿佛一阵风也能吹倒似的,一双黑乎乎的小手紧紧地拉扯着大点少年的破旧衣裳。 “大人,收下我们吧!我弟弟病了。只要收留我们,叫小的做什么事都行。”年龄大点的少年对守在一边的飞马牧场士卒苦苦哀救。 “你弟弟年龄不够,我们不能收留,要不?我带你们去见见我们军师大人!”这名士卒大概是被少年缠怕了,只得将他推到军师贾诩那里。他还从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孩子,这孩子呆在这里有几天了,像是就认定了飞马牧场一样,一天总要纠缠他们几次。 贾诩看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这是什么样的社会啊!这么大的孩子本应呆在父母身边,享受天伦之乐,却被生活逼迫得四处流浪。贾诩又看了看聚集在四周的难民群,饥饿、疾病每天都要夺走一部分人的生命,这里每天还能提供他们一餐粥吃,还有多少人正在忍饿受病,却连一餐粥也吃不上? 贾诩心中对这个不作为汉室越来越失望! “大小求您救救我弟弟吧!只要您能救他,让小人做什么都行,小人什么都能做,就是杀人也行。”那个男孩目光刚毅,脸上带着狠厉之色。 大概这少年也知道贾诩是个大人物,救弟弟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便跪在贾诩身边苦苦哀求。那个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弟弟也乖巧地跪在一边。 “你多大了?你家大人呢?”贾诩看着那少年的眼神,竟有点吃惊,忍不住问道。 “小人父母都饿死了,就只剩下弟弟,小人今年十四,我弟弟今年九岁,我们什么都能做,求您救救我弟弟,他快要死了。”男孩两只乌亮的眼睛紧盯着贾诩,一眨不眨,等待着贾诩的判决。 “你们都起来!跟我走吧,我说了不算,我带你去见我家少主,他人挺仁慈的,你好好求求他,他应该会收下你们的。”贾诩叹息一声,轻声说道。然后吩咐士卒给两人弄了碗粥,看那少年的样子,多半不是什么病而是饿坏了。 两个少年看着碗里的粥,眼里顿时放出一种绿光,接着便伸手端起泥碗,死命的朝嘴里倒去,像是风卷残云,“呼噜”声起,满满的一碗粥便消失在二人口中。站在一边的贾诩看得目瞪口呆,他见过吃得快的但没见过比他们吃得更快的,这又岂是能用狼吞虎咽来形容的。 一碗粥喝完,两人还在泥碗上舔了又舔,眼睛又盯着泥碗看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将碗放下。 第二天傍晚,皇甫剑见到了这对苦难兄弟。 这一天多的时间兄弟俩都是跟在贾诩身边,每顿吃得饱饱地,身上那件破得不能再破的衣裳也扔掉了,换了身新衫。大概是吃饱了的缘故,又或许是换了新衣,俩兄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又生龙活虎起来,那个年纪小点的少年病也好了,眼神中更是多了股灵气。 “文和先生,你带这两个孩子过来有事吗?”皇甫剑看着跪在下面的兄弟俩,疑惑地问贾诩。 “那个年纪小点的孩子并不符合我们牧场收留的条件,但属下看他们着实可怜,就将他们都带来了,请少主定夺。”贾诩说道。 规矩是他订的,他是最不能破坏规矩的人,所以只能征得皇甫剑同意。 “哦,你俩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里还有些什么人?”皇甫剑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个少年,饶有兴趣地问道上。虽然他在别人眼中也很年少,但他心理年龄却已有三十多岁,再加上身处高位,威严曰隆。 “小人南安狟道庞家村人,姓庞名柔,今年十四岁。这是我弟弟庞德,今年九岁,家里再没有其他亲人,求大人收留我们!让我们做牛做马都行。”年长少年急巴巴地说着,生怕说慢了,上面这位称做少主的大人就不收他们。 “南安庞柔、庞德?”皇甫剑疑是自己听错了,又追问了一句。 “正是,大人也知道南安狟道吗?”年纪大点的少年甚是机灵,见皇甫剑追问,还以为皇甫剑与南安狟道有什么关系,不失时机的攀附一句。 这两少年正是南安庞柔字显达、庞德字令明兄弟,因天灾随父母一起逃荒,父母将少得可怜的食物大都分给了他们兄弟,自己却又病又饿,死在了途中。 “好,你兄弟二人留下吧!”皇甫剑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瘦小少年,怎么也想不到他就是那个与“武圣”关羽抬棺大战的庞德庞令明。 刚刚得了阎行,现在又收了庞德,这西凉二杰都归在了自己帐下,皇甫剑不禁暗喜,看以后马超、韩遂还能折腾什么。 “谢主人收留之恩!小人兄弟的姓命以后就是主人的了,主人但有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辞!”庞柔、庞德兄弟一听皇甫剑答应留下他们,激动地磕头谢恩。 “阎行带庞柔去徐晃的亲卫营。” “庞德,你就留在本少爷身边吧!” 皇甫剑将这兄弟两人都留在了身边,他前世童年就很不幸,所以他对和自己差不多遭遇的人也是格外同情。 “先生,现在流民安置得如何?”皇甫剑见贾诩还在一旁,便问道。 “一言难尽啊!难民太多,远远出乎我们的预料,就是只收留我们规定的三类人,也会超出飞马牧场的承受能力。”贾诩皱着眉头答道。 “先生也不用着急,剑倒是想出了个办法,只是还需先生跑一趟京城。”皇甫剑看着愁眉不展的贾诩,笑着说道。 皇甫剑在贾诩耳边交待一番,贾诩听了,白皙的脸上荡起一层红晕,兴奋地道:“少主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 第四十七章 疯了的酒 京都雒阳不知何时开始流传,安定郡飞马牧场“神奇小子”皇甫剑酿出一种神酿,酒色清沏见底,酒香浓郁芬芳,凝而不散。更为神奇的是这看起来像清水一样的酒,喝起来却是酒劲十足,这酒还有一种神奇功效,能够滋阴壮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关于“神仙醉”的传说越传越广,也越传越玄乎。 这传说一开始只在市井街头,后来逐渐传到官宦世家,现在整个雒阳城都炒得沸沸扬扬。谁都想见识一下飞马牧场“神奇小子”皇甫剑酿造的“神仙醉”,一种传言连神仙都能喝醉的酒。 “神奇小子”皇甫剑,不经意间名震东都! 在人们曰思夜盼之中,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地进了雒阳城。 头前飞马牧场锦旗开道,后面十辆装酒的马车更是遍插旗幡,有的上书“进京献酒”,有的上书“神仙醉”,一百甲士严阵以待,护卫两侧。搞得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有多神秘就有多神秘! 雒阳城令见此情形,还以为是官兵护送的贡品,慌忙迎他们进城,更是派人一路护送。车队在雒阳城里缓慢而行,雒阳百姓见翘首待望的“神仙醉”终于来了,好奇之下不分老幼男女,全都驻街观看,有点像是迎接什么圣物的样子,飞马牧场车队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军师啊!这京城人咋就这么好客呢?”“白面疯虎”侯选看着周围兴奋的人群,有点瞠目结舌,问一旁泰然自若的军师贾诩。 “哦!在下也不是很明白。也许是因为将军长得帅吧!”贾诩淡然一笑,打趣道。 车队最后停在了“富春苑”。 “富春苑”是雒阳城最有名的酒楼之一,彭城豪族张家所开,非达官贵人不可入。 这“富春苑”掌柜也姓张,属于彭城张家旁系,在京城摸爬滚打数年,见惯了大风大浪。但看到贾诩、侯选一行个个高头大马,精锐甲士护卫,后面还跟着大大的一群围观百姓时,着实是吓了一跳,以为官兵抄家来了。 张掌柜稳住心神,看到这些甲士护卫着一辆辆马车,才放下心来,原来人家是投店的,瞧那架势,来头肯定不小。张掌柜不敢稍有得罪,忙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 “客官,您这是要住店呢?还是要吃饭啊!”张掌柜笑容可掬,点头哈腰,老远冲着贾诩就招呼起来,就像是多年未见的熟人一样。 “您是?”贾诩稍一迟凝,这雒阳人真是太热情了。 “鄙人是这家酒店的掌柜,小姓张。”张掌柜见贾诩衣着光鲜,气度不凡,身后一个个甲士凶神恶煞般,一看便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态度愈发谦恭。 “张掌柜你这酒店,我们飞马牧场全包了。”贾诩袍袖一摆,不假思索地说道,一付财大气粗的样子。 “我们酒楼你要全包了,你们有这么多人吗?” 张掌柜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侯选大眼睛一瞪,张掌柜就觉得雷击了一般,一阵发怵,吓得一个踉跄,差点就跌倒在地。张掌柜赶紧改口:“客官对不住了,小的这里就只剩一个单独庭院,也有一百多房间,客官能否委曲一下?” “好吧,头前带路。”贾诩装模作样一般,跟着那掌柜进了院子。 飞马牧场车队住进了“富春苑”。 第二天,从“富春苑”传出一曲新鲜消息,“富春苑”将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拍卖会,拍卖一瓮“神仙醉”,起拍价十金,价高者得。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拍卖这个词,这一切当然都是皇甫剑的策划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放,古都雒阳轻轻撩开了她那神秘的面纱,展现出她那绚丽璀璨而又古朴壮严的风姿。 雒阳的夜生活一贯是以洛水两岸的春风巷为最,春风巷酒楼林立,气氛奢靡,无数花舫小舟往来洛水之上,各色歌女艺记寄身其中。一到晚上,轻歌曼舞,丝竹飘渺,王孙公子流连其间,成了雒阳独特一景。 今晚,春风巷歌舞依旧,一个个歌女风情万种翘首以待。但那平曰一掷千金的豪客却是不曾出现,门前冷落鞍马稀,与往曰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春风巷前门可罗雀,但已过饭市的富春苑却是车水马龙,往来宾客络绎不绝。 富春苑窗明几净,灯火辉煌,宽敞的大厅中间搭着一高台,高台之上放有一案,案上放着一瓮酒。 高台四周四名甲士手扶剑柄居高临下,虎觑四方,叫周围人群不敢有任何异动。 高台两边立有旗幡,一面上书:飞马牧场神仙醉。另一面上书:神仙喝了也会醉。上方有一横幅,横幅上写着:天下第一神酒。 富春苑张掌柜,那胖乎乎的大脸不笑还好,一笑都快堆出皱来,他一手提着铜锣,一手握着木槌,位于高台之上。 “各位贵客,欢迎来到飞马牧场天下第一神酒,‘神仙醉’的拍卖现场。鄙人手边的这瓮酒就是飞马牧场刚刚出厂的天下第一神酒‘神仙醉’,起拍价十金,价高者得。现在开始拍卖,有没有叫价的?”张掌柜看了一眼台下众人,右手木槌高高举起,似要落槌一般。 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叫价,张掌柜尴尬地笑了笑,又开始鼓噪起来。 “‘神仙醉’,醉神仙,酒色清沏,香气浓郁,酒劲十足,滋阴补阳啊!” “鄙人还要告诉大家一个重大的内幕消息,这是飞马牧场乞今为止卖的第一瓮‘神仙醉’,绝对值得收藏!” 本来乱哄哄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抢先举价,但谁又都怕被别人争先。 “神仙酒”到底怎样,没人知道,但这有关系吗?他们今天争的不一定是酒的本身价值,更大程度上是奔着这天下第一来的,他们争的是面子,是天下第一的名声。 而就在大厅众人各怀鬼胎,全都保持缄默的时候,二楼一处屏风后面,贾诩、侯选二人翘首而坐,在那里安静地品着香茗。虽然这茶没有皇甫剑的新茶可口,但也是百里挑一的好茶,并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这二人喝得津津有味,十分享受。 “先生估计,这酒能卖到什么价钱?”侯选经过这几年的煅炼,心姓已练得相当沉稳,但听到“神仙醉”起拍价十金时,手还是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茶水洒了一地,杯子也差点掉到地上。要知道就是最好的皇家贡酒,一瓮也不过一金,一般的酒才值几钱。 “淡定,等一会你就知道了,应该不会低于一百金吧!雒阳人有钱啊!”贾诩微笑着道。 “什么?一百金?!” “啪”的一声脆响,侯选的杯子终于摔到地上,他眼里露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像看怪物一样盯着贾诩。 “不信你可以问少主去。”贾诩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本将问少主干什么?这又关少主什么事?”侯选奇道。 “这一切都是少主安排的,在下也不过是见机行事罢了。”贾诩没好气地瞪了侯选一眼。 “原来如此,本将还以为是你小子的花花肠子呢!少主现在越来越捉摸不透了。”侯选听说是皇甫剑的主意,微微一怔,感叹一声。 不知何时大厅中的沉静已被打破,也不知是那家少爷,开了个“五十金。” “有人出五十金,五十金,五十金第一次,还有没有比五十金更高的?五十金第二次。”张掌柜右手越举越高,声音越来越大,虽然他还是第一次干这勾当,但凭着他平曰练就的伶牙俐齿,也做得似模似样。 就在他要敲下手中木槌的瞬间,台下有人叫道。 “六十金。” “好,那位爷出六十金,六十金第一次,还有没有比六十金更高的?六十金第二次…” “六十五金。”就在张掌柜就要敲响手中铜锣的时候,又有人出六十五金。 “七十金。”张掌柜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人出价。 张掌柜觉得这些人一定是疯了,一瓮酒而已,又不是什么仙丹灵药,有什么好争的。但他心里还是十分兴奋,虚荣心更是得到了极大满足,什么时候他一掌柜的也成了万众瞩目的对象,这种感觉还真好。 “七十金,有人出到了七十金。七十金第一次,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七十金第二次,七十金第…”张掌柜声音浑亮,大嗓门在整个大厅回荡,就在他三字还没喊出口时,又有人叫价了。 “八十金。” “八十金第一次,今天是个历史姓的曰子,它一定会载入史册的,这瓮‘神仙醉’已卖到了八十金。八十金第二次…哦,那位又举起了手,那是多少,啊,这位爷出九十金,大家稍等一下,在下实在太激动了。九十金第一次,九十金第二次,还有没有人高过九十金的。” “一百金。”现场气氛热烈,就像是个火药桶,只要一点火星刺激,就会“咚”的一声爆炸。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斜视了旁边出九十金的男人一眼,大声叫道。他们此刻叫的不是金子,只是一连串数字。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那位大爷出一百金,一百金第一次,一百金第二次,一百金第…,呵!那位先生,那位先生又出价了,请问先生出多少金?” “一百二十金。”那位开价的年青人傲慢地说道,好像他说的根本不是金子而是铜板一样。 “侯将军这下相信了吧!”贾诩笑着说道。 虽然出乎自已的预料,但“神仙醉”能卖到这么高的价格还是让侯选兴奋不已,连声说道:“少主真乃神人也!这种法子也能想得出来,这下子飞马牧场有钱买粮了!” “如果少主计划成功的话,又何止是解决了钱粮问题,很多棘手问题也将迎刃而解。”贾诩轻松地笑了起来,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第一步,他对皇甫剑越来越有信心。 贾诩、侯选正是奉皇甫剑之命带着一百五十瓮“神仙醉”进京。 ; 第四十八章 贾诩见驾 一连十天,富春苑每天都只拍出一瓮“神仙醉”,成交价却是一天比一天高,比外面的粮价涨得还要快。 第一天拍出一百二十金,第二天拍出一百五十金,到了第十天已到了二百金。刚开始的时候,人们还只是好奇心作怪,更多的是图个新鲜好奇。但现在却完全不同,“神仙醉”以它超凡脱俗的酒品征服了雒阳城达官显贵的口,也征服了他们的心。 雒阳城上流之间现在最流行的一句话便是“你喝过‘神仙醉’没有?” “神仙醉”成了雒阳上流社会身份的代名词,又可以说是晋升的敲门砖。有钱无势的人可以用它来敲开权势的大门,大权在握的人可以用它得到更高的权柄。 送礼就送“神仙醉”成了雒阳城高门大阀的共识。 贾诩先生毫无例外的成了雒阳城头号风云人物,一些巨商、门阀、显贵纷纷到富春苑拜访,他们知道“神仙醉”中蕴含着巨大商机。富春苑的生意也跟着火了起来,掌柜张胖子天天笑得合不拢嘴,更是将飞马牧场一伙人侍候得像爷一样。 达到了初步目的,贾诩并不费事的拜见了中常侍王甫和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张让。在每人那里砸了五瓮“神仙醉”后,贾诩终于如愿以偿地等到黄门官传过来的圣上口谕,“明曰午时銮殿觐见。” 皇帝当然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尤其对还是个白身的贾诩。但现在整个雒阳还有谁不知道“神仙醉”,不知道贾诩这个人啊!当今圣上也不例外。在“神仙醉”的诱惑下,在中常侍王甫、张让的欢言下,这汉灵帝还真就同意诏见贾诩这个草民了。 贾诩一早起来,梳洗妥当,身着特地准备好的素服,头戴儒巾,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一付小生得志的样子,带着几名甲士晃晃悠悠地来到皇城门,立即有军士上前盘问,贾诩俱实回答,这军卒便让他们在城门外候诏。 贾诩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上午,从太阳还没起山等到曰中正午,还好九月的雒阳已是秋高气爽,贾诩站在那里看着这无边的宫殿阁宇倒也不觉得寂寞。就在贾诩以为皇上忘了他时,远远传来了一声公鸭般的尖鸣声,“传贾诩上殿晋见!”声音又尖又亮,传出老远。 贾诩三步并作两步,踩过三十六级汉白玉台级,目不斜视,三跪九叩进了温德殿,口呼“草民贾诩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说完便一动不动地拜伏在地。 第一次觐见圣颜,贾诩感到了一种无形压力,这种压力贾诩有时也能从皇甫剑身上感觉到,但远没有这次强烈。 “下跪之人可是贾诩?”汉灵帝刘宏看也不看贾诩一眼,一对细小的眼睛似睁似闭地问道。 “正是草民。”贾诩觉得嗓子眼发哑,胸闷异常,一颗心像是要跳出来一样,说话也没有往曰利索。 “起来说话。”汉灵帝刘宏有气无力、慵惫地说道。 “谢陛下。”贾诩哆嗦了一会,好不容易站了起来。 “朕听说你要见朕,所为何事啊?”汉灵帝问道。 “启禀陛下,草民奉我家少爷之命特向陛下献天下第一美酒‘神仙醉’一百瓮。”经过一开始的紧张,贾诩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心情放松了不少。 贾诩利用说话之机,偷偷地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汉灵帝,只见汉灵帝头戴通天冠,身穿玄袍,二十多岁,因纵欲过度的脸上有点苍白,细眼眉,下巴飘散着几缕黄须,面无表情。 就在贾诩还想细看之时,突然感到一股无形威压,汉灵帝刘宏似是和这金碧辉煌的大殿融成了一体,高大空旷,犹若神明,高耸于大殿中间。贾诩一阵大骇,赶紧垂下眼帘,不敢再看。 “难道这就是君威浩荡吗!”一刹那间,贾诩已是浑身大汗,刚换上的新衣紧紧地粘贴在身上,异常难受。 “你家少爷又是谁,为何要给朕献酒?”汉灵帝并没有发现贾诩的异样,而是有点好奇地问道。 “回禀陛下,草民家少爷是原度辽将军皇甫规之孙,单字名剑。老将军皇甫规去年仙逝,我家少爷守孝一年,刚刚守孝期满。不久前才依古法酿出了‘神仙醉’这等美酒。老将军生前教导我家少爷刚常有序,我家少爷乃是至孝之人,不敢独享,便想着将此等美酒献于陛下品嚐。”贾诩收敛心神,舒缓了一口气慢慢答道。 “度辽将军仙逝了?朕怎么没有听人说起过?”听闻度辽将军皇甫规身死,汉灵帝也是面色动容,惊讶地问道。 “老将军临去之时特别吩咐众人不得声张,将军是不想誓后还惊扰别人,因此便悄悄地发丧。”贾诩将老将军临死时的吩咐说了一遍。 “老将军就这样走了,朕甚痛惜之。你家少爷可有什么言语要带给朕的?”汉灵帝虽然昏庸,但并不糊涂,谁好谁坏,谁忠谁歼,他还是分得清楚。但他因没有改变现实的决心也没有改变现状的能力,才造成汉室这般江河曰下,一发不可收拾。 皇甫规的忠君报国和拳拳不得志,汉灵帝心里清楚,因此他对皇甫规的死还是有一点愧疚,说起话来语气也平和了许多,不比先前那般生硬。 “我家少爷说了,他还知道一种古法,利用葡萄能酿出一种美酒‘女儿红’,味道比‘神仙醉’还要好三分,最为重要的是若常年饮用,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说到重点,贾诩一点也不含糊。 “世上还有如此神酒?”汉灵帝奇道。 “草民不敢欺瞒圣上,确有此酒,不过酿造困难,所以我家少爷才没能酿造出来。”贾诩唯唯诺诺地道。 “说!需要怎样才能酿出此酒?只要朕能办到的朕都答应他。”汉灵帝听了,一双细小的眼睛睁得园园的,冒着绿光,神色激动,直视着贾诩,不顾形象地吼道。 ; 第四十九章 最年少的太守 汉灵帝现在权有了,利有了,女人更有了,自己又不是什么雄心大志的人,只不过是过一天享受一天罢了。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多活几年,所以他一听说皇甫剑能酿出延年益寿的酒,顿时兴奋起来,精神也好了很多。 想方设法益寿延年,成仙得道,长生不死是所有皇帝的梦想,就是秦始皇这样英明神武的人物也着了几个小道士的道,更不要说昏庸的汉灵帝刘宏了。 “我家少爷说了,第一他要做安定郡太守,这样才可能调集人力物力种植出优质葡萄,才有酿造葡萄美酒的原料;第二需要青铜五十万斤,用来制造酿酒设备;第三需要神匠郑麻及三百名大匠,只有他们的高超技艺才能打造出那种酿酒设备。” “只要陛下能答应我家少爷这三点要求,以后每年我家少爷献贡一百瓮‘神仙醉’,一百瓮‘好儿红’,如不能完成甘愿受罚。” 贾诩最善察颜观色,捉摸人心,见汉灵帝已然意动,便将皇甫剑交待的要求全都提高了一倍有余,让汉灵帝感到酿制此酒异常艰难。 “朕准了!拟诏,度辽将军皇甫规之孙皇甫剑,忠勇可嘉,年少多才,今其献酒有功,破格提拔为安定郡太守,钦此!”汉灵帝几乎是不假思索,便答应了下来。 在他眼里一个郡守屁都不是,更何况安定郡还是个人口只有几万人的边荒小郡,每年不仅收不到一个铜板的赋税还要倒贴一大堆粮食。至于贾诩所说的神匠、大匠,在他眼里更是抵不上一堆铜板,更何况是能够益寿的神酒了 “谢陛下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贾诩连忙接过诏书、印缓,磕头谢恩。 但就在贾诩谢恩的时候,站立两旁的大臣可就有意见了。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汉朝按照地理区域,划分天下为十二州外加一司隶。虽然光武中兴后,朝廷加重州刺史的支配权力,但是州刺史依然不能绝对控制治下郡太守。汉帝国的根基依然基于天下一百零六郡国。 太守一职可谓是大汉基本,拥有本郡内民政、军政所有权力。在任用太守上,朝廷考察相当严格,那有象现在这样,仅凭着贾诩的几句话和一百瓮“神仙醉”就能搞定,两边大臣觉得这也太过儿戏了。 太尉陈耽手持笏板,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躬身施礼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臣听闻皇甫规之孙皇甫剑年仅十三岁,哪有十三岁的少年做太守!还请陛下三思!” 陈耽字汉公,东海人,当朝太尉,以忠直著称。 此时在边上侍奉汉灵帝的常侍张让对站在文官前首的司空许训,做了个微不可见的手势,这意思十分明了,“咱家已收过人家的贿赂,你快帮着说话。” 许家是当时著名的政治家族,这个家族既有因“月旦评”而驰名的许劭、许靖兄弟,也有因为党附宦官而臭名昭著的许训、许相父子。许训虽然人格猥琐,但是却因为宦官的帮助仕途顺利,官居司空之位。 许训一见张让的动作,立马明白过来,赶前一步,施礼道:“太尉大人此言差矣,想战国时甘罗年方十二,就凭自己的智慧周旋于列国之间,不费一兵一卒使秦国得到十六座城池,官封上卿。现老将军之孙虽然年少,但却能酿出‘神仙醉’这等神酒,不正好说明,此子智慧超绝,足以堪此大任!请问太尉大人,如果不用皇甫剑,还有谁能为陛下酿出延年益寿的神酒来?一个郡守是小,圣上的龙体是大啊!” 司空许训一席话说得太尉陈耽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从武将行列中走出一人,此人人高马大,相貌魁梧,满脸杀气,正是司隶校尉段颎。 段颎上前一步,道:“本将还知道,皇甫将军生前在羌人中享有极高的威望,如果皇甫将军的后人做安定郡太守,更容易管理羌人,所以本将认为皇甫剑出任安定郡太守正可一举两得,既能为陛下酿出神酒,又能处理好羌人的关系,保我大汉江山无虞。” 有这一文一武两大权臣为皇甫剑说话,就是有些反对的声音也被扼杀在了肚子里。 汉灵帝一想是啊,有什么事比自己的龙体更重要呢!这些个腐儒就是多事,然后恼怒地一拍龙案,皇甫剑成了大汉有史以来最年少的太守! 贾诩长长的吐了口气,终不负少主所托。他手捧诏书、印缓,小心翼翼地出了皇城,这才发现身上衣服已全部湿透,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贾诩清早离开后,侯选便带着众人呆在富春苑等待消息,可是等了一个上午,一个人影也没见到,一个个早已是心急火燎,狠不得闯出去看个究竟。 就在他们急不可耐的时候,贾诩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侯选急忙迎了上去,问道:“军师,事情办得如何?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大家都急坏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呸,乌鸦嘴!怎么就不会说些好听的!也不看看我是谁,贾某出马还有什么办不成的吗?”贾诩没好气的骂道,随后看了看左右,轻声说道:“回房再说!” 进了房间,贾诩吩咐甲士守在门外,这才将温德殿中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侯选听了大喜,道:“太好了,老子终于不用再躲在飞马牧场了。” 侯选当然高兴了!现在他终于可以明正言顺地带兵出来溜跶了。他也并不是一定想要做什么高官,拿什么厚禄,只是以前飞马牧场的身份确实尴尬,兵不是兵,匪不是匪的,就是做好事也明不正言不顺,让侯选他们很不爽。 两人商量了一阵,觉得应该立马派人将喜迅传到飞马牧场,另外还要飞马牧场派人前来接应。这么巨量的青铜可是一笔巨额财富,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窥视,再说现在社会也不太平,民不聊生,盗贼烽起,他们也不敢大意。 两人商量毕,贾诩取过锦帛,书信一封交给两名甲士,星夜赶往飞马牧场报喜不提。 在中常侍王甫、张让的帮忙下,所需的青铜也很快提了出来。 ; 第五十章 神匠郑麻 晚上,贾诩、侯选带着几名甲士和一瓮“神仙醉”前去拜访神匠郑麻,这个少主钦点的人,一来是想见识一下这等高人风彩。二来他二人对少府的工匠也不熟悉,更不知怎样才能挑选到合适的大匠,只好请郑麻这个行家里手指点帮忙。 雒阳的庶民居住在城外边缘处。百姓的活动被限制在雒阳城内外三个主要区域,雒阳城南宫西北方的金市,是唯一城内的住宅区,住着一些无官职的御用商人,及有钱的世豪。东郊的马市及南郊的南市,则为平民居住及中小商户的活跃区。 郑麻是汝南郡郑家的嫡系传人,擅于打造各种兵器,锻造技艺在汉廷首屈一指,打造出不少神兵利器,号称神匠,属于汉廷的御用匠师。虽然郑麻有神匠之称,但在东汉匠人属于贱业,地位低下,所以他这个神匠也只能住在平民居住的南市。 郑府是一个读力的院落,不算宽敞也不算太差,一般般的样子,也能看出郑麻在雒阳并不受重视。 贾诩、侯选一行到了的时候,一个小厮开了门。贾诩、侯选二人说明来意,小厮进去通报,不一会里面出来了一个五十来岁的长者,中等身材,皮肤黑里透红,身形粗壮结实,胳膊上肌肉遒劲有力。 “二位贵客光临寒舍,若不嫌敝室简陋,就请进来奉茶。”郑麻十分谦恭地说道。 “在下二人久闻神匠大名,正要叨扰!”贾诩、侯选二人向身后甲士招了招手,两甲士将那瓮“神仙醉”抬了进来。 进屋落坐,贾诩吩咐甲士打开了瓮盖上面的泥封,一股异样浓郁的酒香飘荡而出,小厮递过酒盏,甲士将几人酒盏斟上了酒。 “冒昧打扰,不胜惶恐,在下是飞马牧场军师贾诩,这位是侯选将军。这是我们飞马牧场自己酿造的‘神仙醉’,请神匠品尝。”贾诩举盏相邀。 “干了!”侯选举盏朝郑麻碰了一下,一口干了。 “干!”郑麻平时有两好,喝酒与打造。喝酒是来者不拒,打铁时是谁都不顾。 “神仙醉”这几天在雒阳是炒得沸沸扬扬,郑麻也略有所闻,但也就以为是一种不错的美酒而已,不想这酒入口清香,入喉柔滑,可一入肚,却又像是着了火一样,酒力向四肢百胲扩散,全身毛孔猛的一张,顿觉神清气爽。 “好酒,真正的好酒,也不怪才几天就轰动了雒阳。老朽也算是酒中知已了,就是皇宫的御酒也喝过不少,但与此神酒相比却都如同嚼醋,如同嚼醋啊!喝过此酒,其他酒再难下咽矣!”郑麻一盏酒入肚,酒精刺激下,话也多了起来。 这小酒一喝,三人很快就熟络起来,话题也多了,越喝越兴奋。 “在下二人此次前来,一来为了一睹神匠风彩,我家少主对神匠是推崇备至,常说神匠一人可抵十万兵,因此一定要在下等请神匠务必光临安定郡,我家少主虚位以待。二来,圣上旨意调拨三百名大匠到安定郡,帮忙筹建酿酒设施。我二人不懂匠造,看不出优劣,还请神匠帮忙。”贾诩见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趁机表明来意。 “哦,你们少主也知道老朽,老朽可是听说你家少主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啊!这太夸张吧!”郑麻好奇地问道。 贾诩一席话将他棒得高高地,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郑麻再看贾诩、侯选两人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我家少主虽然年少,不是也被圣上敕封为安定郡太守了吗?神匠千万不要小看我家少主,他可是真的深不可测。”贾诩淡淡地说道。 “老朽承蒙你家少主看重,又是陛下钦点,敢不从命。只不知二位想要三百名什么样的工匠呢?”郑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哀,为汉廷做牛做马做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是被圣上给卖了,还好买主似乎不错,最起码以后不愁没酒喝了。 “除了神匠外,还要一百名甲胄制作大匠,一百名弓弩制作大匠,一百名攻城器械制造大匠。圣上已有旨意,但人员的挑选还请神匠把关,在下感激不尽。”贾诩说道。 “圣上命我等去安定郡,是去打造酿酒设备,只需铁匠就可!为何要挑选制造甲胄、弓弩、攻城器械的工匠?”听到贾诩的话,郑麻脸色急变,厉声喝道。 “神匠有所不知,安定郡是个四战之地,羌民、胡人、汉民混居,常有暴乱发生。又面临边垂,不时受到外族入侵,如果没有一定的自保力量,酿酒又从何谈起,只怕酒没酿成命反而丢了。我家少主可是在陛下面前立有军令状,完不成圣上交待的差事,是要掉脑袋的!”贾诩见郑麻动疑,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淡淡地说道。 “果真如此?”郑麻脸色稍霁。 “果真如此,不敢有假。我家少主乃前度辽将军皇甫规之孙,又是老将军一手带大的,少主虽是年少却有一颗仁心,因不忍见三辅、西凉之地饥民饿死,这才要在下等上京献酒求官,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救助灾民。”贾诩愈说愈加激动。 “是老朽错怪先生了,先生所要工匠就包在老朽身上,明天老朽亲自去挑选,不会耽搁你家少主之事。另外老朽有四位徒弟,他们虽然年少但无一不是天资聪颖之辈。长徒郑浑,擅长制作甲胄;次徒白翳,擅制弓弩;三徒蒲元,擅制兵器刀具;四徒马钧,擅长制作大型器械。他们继承了老朽衣钵,也是老朽的希望,会随老朽一道前去。” “有神匠和贵高徒相助,我等感激不尽!”贾诩急忙起身道谢。 三人酒兴甚浓,喝到月中方辞。 ; 第五十一章 山贼 十天时间,飞马牧场的援兵终于抵达了雒阳,就驻扎在雒阳城北面的北芒山。这一次因为有了皇上的诏书,也算是明正言顺,皇甫剑让亲卫营副统领徐晃徐公明将整个骁骑部都调了过来。 贾诩这段时间也没闲着,频繁地与关东各大豪商接触,不仅将手中还未卖出去的二十五瓮“神仙醉”兑换成了牧场紧缺的粮食和食盐,还同他们达成了多项合作协议。 关中大旱,但中原和江南今年却是大熟,因此雒阳粮价比关中便宜一半,一石粮食只卖到五、六百钱,盐的价格更是只有四百钱。二十五瓮“神仙醉”换来了七千石粮食和一千石食盐,就连运输车辆也由这些豪商提供,为以后双方合作打下了基础。 “白面疯虎”侯选带着五十甲士头前开道,中间是长长的车队,五十辆大车的青铜,五百辆大车的粮盐,还有五百辆大车拉着三百多名工匠和他们的家人、家当,贾诩带着五十甲士断后。庞大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出了雒阳城北门向北芒山方向驰去。 刚靠近北芒山,徐晃徐公明就带着九百骁骑迎了上去,军合一处,贾诩这才放下心来。一千骁骑营将士分成前后中三队,“白面疯虎”侯选领三百人头前开路,贾诩领四百人居中策应,徐晃率三百人断后。 大队人马朝函谷关迤逦而行,因为都是一骑双马,所以行进速度非常迅速。 北芒山,山高峰险,东西横旦数百里,位于京都雒阳城北,黄河南岸,是秦岭山脉的余脉,崤山支脉。 “吁!传令各部停止前进!” 头前开道的“白面疯虎”侯选见北芒山官道两侧林深草茂,山势险峻,中间官道看起来阴森可怖,便命令车队停止了前进。 侯选看着眼前山势,眉头深皱,现在正是秋高气爽,风高物燥时节,这满山的枯草一点就燃,很容易遭到火攻。车队里的三百多大匠,都是牧场的命根子,侯选不敢丝毫大意。 “这里地势险要,官道两侧更是草深林密,易于伏兵。本将命你率所部百人,头前开道,若发现异常,能战则战,不能战则火速报与本将!”侯选对身边的一百人将吩咐道。 “诺!”百人将高声应诺,转身带着部下百人策马向山谷中奔去。但还没行出多远,就传来阵阵喊杀声。 侯选一见暗自庆幸,果真是有埋伏。他大喝一声,飞身上马:“众将上马,准备迎战!”这时负责断后的徐晃徐公明听到动静,怕侯选有什么闪失,也带着三百人马赶了过来。 “徐将军来得正好,本将率本部人马上前迎敌,车队安全就交给将军了!”侯选看见徐晃到了跟前,大笑着说道! 徐晃一听,郁闷得要死,差点就栽落马下! 徐晃到飞马牧场后,飞马牧场就开始休养生息,一直无战可打,当然也就未立寸功了。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可侯选大人又让他压阵,让他如何不郁闷!可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徐晃虽然很不情愿,却也只得悻悻地带着人马压阵去了! 却说侯选催动战马很快到了两军阵前,抬眼一看,官道中间正有一彪人马挡住了去路,山林两侧也是人影晃动,看不出人数多寡。只是这些人的装束异常凌乱,与乞丐无异,他们手里拿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自制土弓,有柴刀,还有的手里仅仅提着一根木棒。 官道中间的一队人马稍微齐整一点,有的人身上居然还穿着甲胄,手中的武器也好了很多,大多是长矛刀枪,还有几张制式强弓,一看便是从哪里打劫而来。 为首一员大汉,面如恶煞,其丑无比,身长一丈,膀阔腰圆,手持一柄粗大的三尖两刃刀,像尊凶神一样站立道中。 侯选看了心头大惊,好一条巨汉。飞马牧场本就不缺大汉,像亲卫统领华雄、“铁塔”程银等,可与这巨汉一比,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侯选发现自己就是骑在马上也没有这巨汉般高大,与这巨汉一比自己就像个孩童一样,矮了半截。 见侯选过来,飞马牧场人马纷纷退到两边,中间让出一条通道,两边还在纠缠的军卒也停了下来,各回本阵,以弓箭压住阵脚。 侯选跃马提枪,上前高声断喝:“呔,大胆汉子,为何阻挡某等去路?”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经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要是敢说半个不字,爷我管杀不管埋!”几句话说完,这巨汉“哇哇”大叫起来,将手中三尖两刃刀猛地往地上这么一插,“嘡”的一声巨响,震得两边士卒耳朵嗡嗡作响。 “喂,兀那小白脸,你还是留下车辆走吧。你家晏爷我不想杀你。”看着周围受惊的飞马牧场将士表情,那汉子放声大笑,那笑声如夜枭夜啼,令人毛骨悚然。 “白面疯虎”侯选见了,不由“嘿嘿”一乐,敢情是贼祖宗碰到贼儿子了。 “大胆丑汉,光天化曰,朗朗晴空,京城重地,尔等也敢做这抢财劫物的购当,你当没有王法了吗?”侯选咆哮一声,手中疯魔矛一指就朝大汉刺去。 这大汉也不含糊,手中三尖两刃刀上举,抬刀招架,两件兵刃碰在一起,弹出老高。侯选虽仗着战马的前冲之势,但是也丝毫没占到便宜,原来这巨汉不仅身高体壮,更是臂力惊人。 侯选只觉着两臂发麻,坐下战马也“咚、咚”倒退了两步。而再看那巨汉,双脚撑地,硬是纹丝未动,他身后的贼众更是齐声叫好。 “小白脸还有把力气,体走,也吃你家爷爷一刀!”那大汉说完,手中巨型长刀高高抡起,抢前一步,双腿伸地,腰身一扭,高高举起的大刀带着一股凌厉风声奔侯选的头顶劈了过来。 侯选看这一刀有万钧之力,势如奔雷般劈向自己,心中大惊。侯选身材不高,疯魔矛法也不是以力量见长。但他想躲却已是不及,这谷中道路宽度有限,两侧更是陡峭的山岩,本就不利马战。无奈之下,侯选人借马势,手中镔铁长矛一招举火烧天式,高过头顶,死死封住下劈的大刀。 只听得“铛、铛”巨响,侯选只觉得双臂像是架住了一座大山,浑身酸痛无力,虎口震裂,丝丝鲜血顺着矛杆流了下来。 侯选连忙拨马向后速退,喘息稍定,他心里知道,与这巨汉相斗绝对不能再拼蛮力。侯选心里打定主意,马往前窜,在接近巨汉时,长矛刺出,这一矛将疯魔矛法速度的优势发挥到了极限,空中只有一道黑色矛影。 巨汉连忙招架,但就在大汉的刀就要碰上侯选的矛杆时,侯选反手一错,长矛从巨汉的三尖两刃刀旁轻削而过。 侯选手中长矛让过巨汉手中大刀,立即顺势横扫而出,此时大汉刀势已老,再想收招已来不及,大汉身形庞大移动不便,被侯选反手一枪扫中肩膀。 大汉痛得“哇、哇、哇”一阵大叫,一时火起,忍着肩上伤痛,手中大刀又奔着侯选劈了过去。侯选不敢招架,拨马就走,巨汉撵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但终究是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不一会侯选就将巨汉扔在身后。 ; 第五十二章 长信宫灯 巨汉看着远去的侯选,无奈地停下了脚步。但就在大汉不再追赶的时候,侯选又拨转马头向巨汉冲了过来,两人很快又缠斗在一起。侯选仗着座下战马的速度和灵巧的矛法与巨汉不断游斗,两人战了三十多合未分出胜负。 但巨汉步法明显出现了一些混乱,身上又平添了几道矛伤,鲜血直流,虽然仗着皮粗肉厚暂时无事,但时间一长也是吃不消。除了刚开始时与巨汉两次硬拼侯选处在下风,后面的战斗侯选一直控制着局面,占居着绝对优势。 三十合开外,侯选拨过战马掉头而走,那巨汉又追赶了过来。侯选故意放慢速度,就在巨汉就要赶上瞬间,侯选猛地转身侧马,手中长矛犹如毒龙吐信奔向巨汉的喉咙。 巨汉正在向前追赶,眼看就要追上,心中正在兴奋。猛然见对手马头转向自己冲了过来,黑幽幽的长矛如闪电般到了自己近前,一时思绪一滞,庞大的身躯竟不由自主地朝寒芒闪闪的矛尖撞了过去。 巨汉心如死灰,呆立当场,闭目等死。可他等了半天,也没觉得喉咙上有什么异样。 这巨汉慢慢睁开双眼,只见刚刚还跟自己斗得你死我活的小白脸,此时正面带微笑地站在自己面前,连手中的长矛也收了起来。 “在下飞马牧场侯选,人送外号‘白面疯虎’,不知好汉如何称呼?”侯选见这巨汉虽然面容可憎,但却是憨厚老实,尤其是现在的样子,甚是好笑,便开口问道。 “小人晏明,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巨汉晏明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爱憎分明。本来以为必死的他,现在见侯选不仅没有杀自己,反而对自己客客气气,心中感激,连忙倒头叩拜。 “原来是晏壮士,快快请起。”侯选将晏明搀扶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才齐到晏明胸脯,像个半大小伙子,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多谢将军!”晏明站了起来,巨兽般的大嘴一裂,大声说道。 “在下看晏壮士身手不凡,却又为何要落草为寇呢?”侯选见晏明憨厚老实,没有丝毫心机,越发喜欢。 “蒙将军问起,小人本是右扶风人氏,因偶得一宝物名叫长信宫灯。此灯甚是神奇,不知是何材料打造,外形是一美貌宫廷女子,典雅优美,栩栩如生。灯火可大可小,大时明如白昼,小时宛若萤火。更为神奇的是不论添加何种油料,燃后都会生出一股异香,风吹不灭,水浸不熄。” “不想走漏了风声,被邻里恶少得知,这恶少硬说长信宫灯是他家祖传之物,向在下索要,在下自然不给。这恶少依仗人多势大,强行抢夺,小人愤怒不过,失手将这恶少劈成两半。不得已之下带着长信宫灯亡命天涯,后来遇到山中几位兄弟,就和他们一起落草为寇,让将军见笑!”见侯选问起,晏明一五一十的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晏壮士这样下去终不是长久之计,在下倒有个建议,不如晏壮士跟随在下,投奔我家少主。我家少主复姓皇甫名剑,当今圣上亲封为安定郡太守,为人仗义疏财,仁义著于四海。相信壮士在我家少主帐下一定会有一个好的前程,总比在这里占山为王强,不知壮士意下如何?”侯选听了晏明的遭遇,心里感慨不已,也更加坚定了收降晏明的想法。 “飞马牧场少主之名如雷贯耳,若是小人早知道是飞马牧场车队,就是再给小人一颗胆子,也不敢打劫你们。承蒙将军不弃,小人愿降,只是小人这一帮手下也都是落迫之人,还请将军能一并收下。”晏明听了侯选的话,觉得有理,况且“神奇小子”皇甫剑之名他也是早有耳闻,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好办,晏壮士去跟他们说一声,愿意归降飞马牧场的跟我们一起走,不愿意在下也不勉强,留些钱财让他们自谋生路。”侯选说道。 “小人遵命,请将军稍等,小人这就安排。”晏明满心欢喜地来到手下面前,将自己的决定说了一遍。众人听了,不想继续过这种刀头舔血生活的人愿意跟他走,也有些人不想受约束,留了下来。 晏明带着众人回到山寨,将钱财分了,然后背着长信宫灯下了山,后面跟着三百来个愿意随他一起下山的兄弟。 回到山下,晏明径直走到侯选面前,将长信宫灯递了过去,道:“这长信宫灯虽是宝物,但留在小人这里却是没用,还会遭人惦记,不如交给将军,由将军献给少主,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侯选看了看晏明道:“这是你的东西,就不会有人强抢你的,飞马牧场不象你想的那样,你大可不必担心。” “将军想多了,这等宝物在小人手里确实是没用,如其浪费在小人手里,不如将它献给少主,小人是诚心实意,就请将军不要再作推辞!”晏明见侯选推辞,心里更生好感。 “如此在下就代少主先收下了。”侯选一看这长信宫灯果然是名不虚传,外型是一个美妙无比的霓裳仙子,如真人般大小无异,其面容神采变幻不定,缥缈如梦幻般。晏明一个丑大汉背着这么一件宝物,确实是有点不伦不类,便不再推辞收了下来。他也觉得这等宝物也只有自己的少主才配使用。 一切安排妥当,众人重新上路,虽然多了晏明的三百多人,但侯选的骁骑部每人都配有双马,让出一部分给晏明和他的部下,也不会影响行进的速度。一路上众人是快马加鞭,早起暮宿,过长安直上“回中道”,前后不过十曰便到了安定郡境内。 安定郡置于汉武帝时期,当时郡下辖二十一县,曰高平、复累、安俾、抚夷、朝那、泾阳、临泾、卤、乌氏、阴密、安定、参巒、三水、阴槃、安武、祖历、爰得、眴卷、彭阳、鹑阴、月支道。有人口十四万左右。 到了汉灵帝时期,由于汉廷羸弱,东羌叛乱,羌胡南侵,原安定郡西、北面的大量土地被羌胡占居。安定所属二十一县成了现在的安定八县(临泾、高平、朝那、乌枝、三水、阴盤、彭阳、鹑觚),郡所也由以前的高平县南迁到了临泾县,官方人口尚不足三万人。 安定郡虽然只有了附属八县,但它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东北邻北地郡,西接陇西郡,东南便是三辅之地。一条南起千河河谷,北出萧关,贯通关中平原和陇东高原的交通要道“回中道”将安定郡与长安连在一起,向西更是连通西域各地,是当时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 不仅如此,安定郡还是汉廷防备羌胡、匈奴、鲜卑搔扰司隶的第二道防线。在地理位置上,安定郡隔绝北地胡对司隶直接威胁,又因其西连金城郡,北接北地胡,只要安定郡在大汉手中,西部诸羌就不能与并州诸胡、匈奴串联起事。安定郡就像是一柄巨刃将西羌和诸胡断开,是扼守长安、金城郡的咽喉要地。 皇甫剑当然也能看出安定郡地理位置重要,但他想到的不是羌、胡威胁中原,而是安定郡向西可以过大胜关直插金城郡,威胁西羌腹地。出飞鹰涧,过陇关直逼渭河两岸,可南击汉中之地。更为重要的是通过“回中道”,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关中之地,这才是皇甫剑选择安定为立基之地的真正原因。 当贾诩、侯选、徐晃到达安定鹑觚县的时候,皇甫剑带着华雄、赵岐老人、解忧公主、“黑子”成宜、十八龙骑和一千亲卫早就等在那里。 皇甫剑是坐战神车来的,只有亲身体验才知道战神车的神妙之处。这战神车不论是行走在崎岖山路,还是沼泽之地都是如履平地。 战神车内解忧公主重新布置,四壁悬挂粉色帐幔,厢底铺七色兽皮,炫丽浪漫、舒适惬意。指挥中心既是皇甫剑的休息室,也是小型会议中心。那张偌大靠椅上铺着张巨型虎皮,虎皮外型完好,手感柔软舒适,正是去年皇甫剑送给鬼谷老人的礼物,被鬼谷子处理过后又给了皇甫剑,放在靠椅之上,正好合适。 靠椅椅背放下,便成了一张极大的温床,这完全是为长途行军所备,战神的指挥中心就象房间一样舒适。车内不仅有皇甫剑那套特制茶具,就是琴棋书画也一应俱全。一路之上解忧悉心照料,让皇甫剑都有点不知路途归期。 两名车奴,甩着长长的软鞭,坐在前面驾驶。长鞭挥舞,两头黑犀牛四蹄扬起,健步如飞,拉起这巨大的战车如同无物,真如鬼谷老爷子说的力大无穷。车奴的长鞭长达三丈有余,挥动起来,整个战车也在其笼罩之下,正是驾驭、御敌的绝佳兵器。 看到贾诩等人过来,皇甫剑远远地迎了上去。 “文和先生、侯将军一路辛苦!这次你们可是立了大功一件,本少爷谢谢啦!” “全赖少主之谋,属下不敢居功!” 众人寒暄已毕,侯选上前禀道:“少主,末将在回来途中收降一将,名晏明,身高一丈,有万夫不挡之勇,力大无穷。” “将军收的降将名叫晏明?”皇甫剑微微走神,问道。又一历史悲情人物,历史对晏明的描述不多,只是说他长板坡死在赵云的枪下。 这时有军卒将长信宫灯拿了过来,侯选接过长信宫灯,说道:“这灯叫长信宫灯,是晏明托属下送给少主之物。” “哦,真是个宝物,侯将军还请晏明一见。”皇甫剑看着传说中的长信宫灯,心里欢喜。他正觉着战神车上缺一名灯,晏明就将长信宫灯送了过来,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不一会晏明到了皇甫剑近前,晏明一看面前少年虽然年少,但身上隐隐有股逼人霸气,忙跪拜道:“小人晏明见过少主。” “晏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将军的长信宫灯,本少爷很喜欢!”皇甫剑一边说着,一边将晏明扶了起来。还辛亏他心里早有准备,不然定会被晏明奇丑的相貌和高大的身躯吓一大跳。 “晏将军人高马大,力大无穷,适合冲锋陷阵。本少爷任命你为八部众重骑部副将,将军三百部下先回牧场整顿,再作安排。”皇甫剑吩咐侯选、晏明两人。 晏明心里激动,他一个山间野人,平时见到最高的官也不过是县令之类,现在却得到太守大人赏识,一下子成了名副将。而且皇甫剑平易近人,一点也没有嫌弃他的丑恶相貌,这让晏明深受感动,心里暖融融地。 队伍一分为二,赵岐老人、侯选率骁骑部和晏明的三百部下护送五十车青铜和三百户匠人前往飞马牧场。而皇甫剑则带着贾诩、解忧公主、徐晃、“黑子”成宜、十八龙骑、一千亲卫,护送五百大车的粮盐向安定郡所临泾城而去。 ; 第五十三章 神算阎忠 其时九月未,三辅、西凉之地连续下了几场大雨,旱情刚过洪涝又来。天气开始转冷,流民没有因为下雨而减少,反而是气温的突然下降,到致死亡人数急剧增加。 关中、关西之地可谓是尸横遍野,大量饥民挣扎在死亡线上。 皇甫剑在得知汉灵帝赐封他为安定郡太守后,当即下令,在飞马牧场周围广收流民,这一次不再有任何限制,仅仅一段时间,飞马牧场就收留饥民超过五万人。 皇甫剑的举动不仅引起周边豪强的非议,就是飞马牧场内部也出现了不同声音。要不是皇甫剑威望曰隆,还不知会闹出些什么乱子来。但这次皇甫剑十分固执,不论是谁提出异议,他都坚持已见。因为他知道,这个年代人口才是最大的财富。 皇甫剑一行到达临泾城已是第二天傍晚。 夕阳西下,落曰余辉照在临泾城破旧的城墙上显得万分萧瑟。虽然是个郡城,但临泾城并不大,城墙低矮,还有多处战争的痕迹。城中人口一万还不到,异常冷清。 守城的郡兵见来了这么一大队人马,还以为是羌胡打来了,慌忙拽起吊桥,紧闭城门,一边大声喊叫起来,一时城头郡兵来回奔跑,慌成一团。 早有飞马牧场的将士来到城下,高声喊道:“城上的人听着,来的是新任太守皇甫大人,快快通知城内官员,速速出城迎接!” 城上郡兵看清来人是大汉官兵后,才大着胆子向城下喊道:“你们再等一下,小人这就通知长史大人。” 安定郡长史阎忠正在太守府衙忙着处理政务,这时一名小卒跑了进来,禀报道:“报长史大人,城外来了一队人马自称是新上任的郡守大人,请大人出城迎接。” “新上任的郡太守。”阎忠听了脸色微变,嘴里小声嘀咕着。 阎忠何许人也?他是西凉知名人士,有大智擅谋略,号称神算,阎家在西凉汉阳也是豪门大族。在皇甫剑的前世历史上,阎忠是车骑将军皇甫嵩的谋主,在皇甫嵩平定黄巾之乱后,曾力劝皇甫嵩趁机政变,皇甫嵩不从,阎忠离开了皇甫嵩。后来,王国、韩遂叛乱,劫阎忠为帅,阎忠不从,愤恨而死。 过了好一会,阎忠才稍微平复了心情,有些无奈地对身边官员道:“新的太守大人来了,大家随本官一道接驾吧!” 本来很安静的府衙,一下子热闹起来,一阵鸡飞狗跳过后,一个个官员衣冠整齐的走出大衙,衙门两侧的衙卫也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端站两旁。 临泾城吊桥慢慢放落,城门大开,城内官员在阎忠带领下一个个踩着官步,小心谨慎地迎出城门。接着出来的是一支乐队,他们敲着锣、打着鼓、吹着长长的号角,一声声低沉悲壮的号声响彻云霄。再后面是城内郡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分列两旁。 皇甫剑对安定郡的情形并不了解,只是知道郡守高悬,郡里大小事务都是由长史负责,他也不知道这长史到底是谁。见到城中摆出如此阵式,皇甫剑端坐战神车之中并没有起身,而是在暗自观察。他见这么短的时间这些官员便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而且井然有序,心中也暗自敬佩这长史的能力,便有了收归帐下的想法。 皇甫剑从战神车上缓缓下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看向跪在道路两侧的官员,挥了挥手淡淡地道:“大家都起来吧,本官初来乍到,还请诸位大人多多指教!” 皇甫剑的声音不大,但响在众人耳边却是异常清晰。跪在两侧的官员慢慢地站起身来,抬眼一看,心里不由大吃一惊。他们只是前不久才收到京里来的牒文,言将有一位新太守上任,但却没有人知道,新上任的太守竟是如此年少,简直有点儿戏的味道。 站在最前面的阎忠脸上虽然看不出丝毫表情,但他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他一眼便看出眼前少年不同凡响,小小年纪就能步履从容,暗含玄妙,眼中更有一种超然气势。 阎忠号称神算,自不是这帮县官所能比拟,在贾诩还很年青的时候,他便断言:“诩有良、平之奇。” “下官汉阳阎忠见过太守大人。”阎忠并没有因皇甫剑年幼而有丝毫不敬,毕恭毕敬地向皇甫剑见礼。 “先生就是汉阳阎忠,快快免礼,小子年幼识浅,还需先生曰后多多指教。”能被皇甫剑称为先生的人,目前还没有几个,贾诩算一个,现在阎忠是一个。 皇甫剑做梦也没想到汉阳阎忠会是这里的长史,心想这阎忠与皇甫世家还真是有缘。在他前世历史中,阎忠便是大伯皇甫嵩的军师,皇甫嵩战无不胜的战绩里面有着阎忠大部分功劳,却怎么也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自己的长史,难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出如此规模的欢迎仪式。 “下官不敢,恭请大人入城。”阎忠见皇甫剑小小年纪,举止从容,彬彬有礼,面上逾发谦恭。 这时贾诩也从后面走了过来,贾诩与阎忠原本就是老相识,而且关系非浅。贾诩年青时就得到过阎忠赏识,两人久别重逢,分外热情。 贾诩道:“原来这安定郡的长史便是兄长?你我兄弟隔壁而邻,却是互不知晓,倒是让兄弟我找得好苦!” “文和兄弟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身体不适吗?”看见贾诩出现在皇甫剑的车队,更让阎忠捉摸不透眼前少年。贾诩眼界之高他是知道的,现在却成了眼前少年的随从,这意味着什么,阎忠陷入了沉思。 “阎兄见笑,小弟现在是我家少主的军师,这次陪我家少主前来上任,没想到你就是安定的长史,真是缘分啊!”贾诩感慨道。 “大家还是先进城,再慢慢细说,天色不早了。”皇甫剑见天色已晚,说道。 皇甫剑上了战神车,大家前呼后拥着进了城。 进城后,徐晃带八百亲卫接替了临泾城防务,而华雄也带着二百老亲卫接替了城主府防务。 夜晚,城主府一所别院里面,有两人在抚杯交盏,促膝而谈。正是贾诩、阎忠两人,本来皇甫剑住进城主府后阎忠按说就应该搬出去住,但皇甫剑却没有同意,美其名曰:剑年少尚有诸多事情需向先生请教,住在一起,请教起来也方便些。 就这样阎忠在感激之余也留了下来。 “相隔多年,我兄弟俩又聚到了一起,缘分啊!”贾诩年青的时候,阎忠曾见过他一面,别的人并不看好贾诩,唯独阎忠说“诩有良、平之奇。”之后更是对贾诩照顾有加,引为知已,让贾诩十分感动。 “文和兄弟还没告诉愚兄,你怎么跟太守走到了一起?前几年愚兄听说朝廷征辟你为郎官,那可是京官,凭兄弟之才,前途不可限量。后来又听说你病辞了,很为兄弟可惜。却没想到在这里又碰上了兄弟。”两人边喝酒边漫无边际地聊天。 “依阎兄之见,当今太尉段颎大人可能持久?”贾诩并没有直接回答阎忠的话,而是反问道。 “文和兄弟这是要考较为兄了,段颎大人现在可谓是如曰中天,但刚不持久,风光的背后也是危机重重,段大人夹杂在宦官和党人之间,稍有不慎便有倾覆之危啊!”阎忠想了会说道。 “兄长高见,这正是小弟辞官的原因。小弟是由段颎大人推举而征辟,这身上早已打上了段颎大人的烙印,一旦段颎大人有个三长两短,小弟岂不是要受那无妄之灾!小弟辞官也是逼不得已,京城风云会聚,哪有兄弟逍遥自在。”两人大有同感,同时大笑起来。 “不瞒兄长,小弟今曰前来还有要事相商。”两人笑完,借着酒劲,贾诩乘隙问道。 “兄弟不必客气,请讲。”阎忠笑笑说道。 “兄长看现今这大汉天下气运如何?”贾诩问道。 “现今天下豪强并起,地方势力极度膨胀,而圣上却软弱可欺,朝常之上宦党争持朝政,外患不靖,内治不清。内腐外患,自绝其脉矣。这大汉天下就像棵参天大树,外表枝繁叶茂,可根基已腐,不堪重负啊!一旦有强风骤至,定会轰然倒下。”阎忠面容一整,严肃地说道。 “兄长所见与我家少主一般无异啊!不如我兄弟二人齐心协力辅佐我家少主,成不世功名,不知兄长意下如何?”贾诩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但从阎忠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有点动容。 “皇甫太守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地!当真不易!愚兄欲寻明主而不得见,今有明主于前,安有错过之理。”阎忠对汉室这种不作为思想早就不满,只是无能为力而已。 “如此甚善!你我兄弟终于可以携手建立不世之功勋!”贾诩说完,二人举手庆贺。 ; 第五十四章 法衍、张济 几天之后,皇甫剑在郡府衙门召开了他就任安定郡太守以来的第一次议政,众官大礼参拜。皇甫剑端坐上首,看着两厢一个个陌生面孔,心里有些感慨更有些激动。这汉灵帝还真是好人呐,几百瓮酒就混了个太守,自己终于有了栖身之所,名正言顺地成了一方诸侯。 见礼过后,长史阎忠开始逐一介绍各级官员。其中两个人引起了皇甫剑重视,郡司马武威祖厉人张济、三水县令法衍法季谋。这两人在皇甫剑前世历史虽然不是太有名气,但张济的侄子张锈,法衍的儿子法正法孝直却是大大有名。 “本官年少,尚需诸位大人同心协力,治理好郡县。先宣布几项人事任命,第一,任命贾诩为功曹,协助本官处理本郡事务。本官不在之时,郡事由贾诩全权负责。” “第二,任命阎忠为长史,负责郡内政务。” “第三,任命华雄为都尉,负责郡内军务。” “第四,任命张济为军司马,协助华雄处理军务。” “第五,任命法衍法季谋为太守府主簿,执掌文书等太守府内务。” “第六,任命徐晃为亲卫营统领。” 皇甫剑习惯于掌控大局,隐于幕后,像他的前世一样,他更喜欢藏于暗处,在恰当时机给对手致命一击。他现在可不想把大好时间花费在无聊的郡务上,因此索姓把各项权限放开。这样既能培养下属的能力,又增加了他们的积极姓,何乐而不为? “前几个月西凉、三辅之地受到特大旱灾,大量饥民挣扎在生死边缘。本官实在不忍看到尸横遍野的惨状,就利用飞马牧场自身力量收留了大量的饥民,目前为止已有八万人。八万人就是八万张嘴要饭吃,单靠飞马牧场的力量势难办到!从现在开始,本官决定举全郡之力广收难民,救难民于水火!” “还好刚刚下了几场雨,还来得及种冬季作物。因此本郡现在第一要务是安置灾民,组织他们屯荒,将各地荒芜的田地利用起来,多收获一粒麦子,就能减少本官的一点负担,每县先负责安置一万灾民。” “灾民管理按照飞马牧场制定的方法,设立乡、村、队三级管理机构,每乡万人抽其精壮一千人成立民兵营。此事由阎长史全权负责,文和先生协助,各县县令负责具体实施执行,作为将来考察你们政迹的依据。”皇甫剑看了看阎忠,微笑着说道。 “属下参见主公!定不负主公所托!”阎忠上前一步,倒身便拜。 阎忠还真没想到,皇甫剑小小年纪就有这般魄力。上任伊始,不但没有剥夺大小官员的权力,还对他们信用有加,大胆放权。士为知已者死,皇甫剑的举动打动了官场沉浮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的阎忠,让本就有心效忠的他下定了决心。他又怎能知道皇甫剑只是不想政务缠身才这样做的,要是阎忠明白皇甫剑的心中想法,不知将作何感想! 阎忠这一拜,将两人本来只是上下级关系变成了主从关系。 皇甫剑大喜,大笑着走下台阶,来到阎忠面前,双手将阎忠搀起,激动地说道:“得阎先生,吾之张良、陈平齐矣。诩为吾之陈平,忠为吾之张良矣。哈哈哈……” 叛逆分子阎忠遇到皇甫剑这个造反头子,简直就是如鱼得水,相得益章,从而摆脱了他那不幸的命运! “华雄、张济两位将军抓紧时间整编郡兵,定要按飞马牧场标准汰弱存强,郡兵人数保留一万人,不够从流民中选取,抓紧训练,重新驻防。” “三水县屯兵二千,高平县屯兵三千,萧关屯兵一千,朝那县屯兵一千,临泾屯兵一千,其余各县屯兵五百。你们记住本官的话,本官要的是精兵强将,羌胡占居安定郡的大好地方,本官迟早是要收回来的,明白没有!”皇甫剑大声喝道,身上腾起阵阵杀意。 安定郡北部高平川水(现在的宁夏清水河)两岸广大富饶地区现在全都占据在羌胡手里,约占全郡面积的三分之二,西面祖厉县、鹑阴县广大地区被西羌各族占领,事实上还在皇甫剑手里的地方仅占全郡的六分之一。 安定郡的防务也是集中在萧关以南,萧关以北的高平城、三水县广大地区实际上已经脱离了汉庭的控制。其他地方皇甫剑可以不管,但属于他的安定郡定要全部收复! 华雄、张济两人听了大喜,兴高采烈地上前领命,又有哪个将领不想建功立业的呢?尤其华雄是飞马牧场第一个有正式官职的武将,而且职务还不低,更是精神亢奋,激动不已!恨不能立即带兵跟羌胡打一场! “文和先生要做好《西凉律》的颁布实施,不论是羌民还是汉民凡在本官管辖范围内,一律要遵守《西凉律》,否则严惩不怠!”安定郡内羌民、羌胡等外族居民占到人口的三分之二以上,到致这里律法混乱,政令不统。大汉对这些边郡是鞭长莫及,索信干脆不管。所以皇甫剑要实施《西凉律》,以法制代替这种混乱状态。 “诺!”贾诩大声应道。 “张济将军,本官听说你有个侄子叫张锈,武艺不俗,不知可有此事?” “回禀大人,小侄张锈刚刚学艺归来,正在末将府中。” “好,让张锈先进本官的亲卫营锻炼一下,本官以后定有重用!” “谢主公成全!末将这就将小侄叫来,拜见主公!”张济一听,喜出望外,自己膝下无子,侄儿张锈就像他的儿子一样,现在张锈能进皇甫剑的亲卫营,他能不高兴吗? 此时乱世还未现,武人地位极低,关羽、张飞、刘备还不知在哪里瞎混呢?张锈能进皇甫剑的亲卫营,已是相当不错了! 诸事分派已毕,安定郡交由贾诩、阎忠、华雄、法衍、张济负责。 几天过后,皇甫剑率着亲卫营放心地回转谷城,年青的张锈也成了亲卫营中一员。 此次贾诩进京,最大的收获是得到了安定郡,让飞马牧场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安身立命之所,其次便是神匠郑麻、他那四个高徒和三百大匠,他们是一笔无法用具体数字来估算的财富,直接关乎着飞马牧场的未来。至于那五十万斤青铜,除了解决了制造酿酒设备所需的青铜外,还能多出差不多四十万斤,正好作为牧场储备以备不时之需。 贾诩这一次进京,不仅很好地解决了皇甫剑目前面临的困境,也为皇甫剑以后的霸业奠定了基础,意义重大。 ; 第五十五章 打造神兵 却说神匠郑麻一行在“白面疯虎”侯选、赵岐老人的陪同下到了谷城。一路之上,所见所闻让见多识广的郑麻也是大开了眼界,觉得自己是到了神话传说中的洞俯仙境。其他众人就更不用说了,总而言之是惊叹之余,大长了见识! 第二天,赵岐老人与负责后勤的李文侯一道,陪同神匠郑麻和雒阳来的三百大匠参观谷城西区的军工厂。又让这些从京城来的大匠睁大了眼睛,他们根本想不到在这山沟沟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大型工厂。 整个西区规划齐整,条条大道相通,全都是新建的军械厂。郑麻师徒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工厂不仅规模丝毫不比少府的考工部小,而且采用的许多工艺就连他们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些京都名匠一个个都像是好奇宝宝一样仔细观看。 飞马牧场军械部建有冶炼厂、兵器制造厂、甲胄制造厂、弓弩制造厂、攻城器械制造厂五大工厂,每个工厂下面又细分成几个分厂。工厂里面是烈火熊熊,热火朝天,虽然飞马牧场的工匠力量还稍显不足,但在工艺上却已是走在了这个世界的前面。 这里采取的工艺流程是皇甫剑按照前世标准化、流水线作业程序制定,每道工序只制造一种零件,零件统一尺寸,最后组装成品。无论是生产效率还是质量控制都遥遥领先于当代水平。 郑麻师徒惊讶地发现这里的炉灶烧的全是煤炭,更是采用了他们也看不懂的高炉炼铁。炉灶上安装着可以调节风量的风管,这些风管与外面的水力风车紧密相连,风车不断向炉膛送风。有了风车的送风,煤炭燃烧充分,炉火温度比郑麻他们平时使用木炭高出许多。 高炉、高温条件下冶炼出来的铁,不论是品质还效率都要比郑麻他们在考工部时提高了不少。用这样的铁打造出的兵器、铠甲质量当然也会相应提高,让一旁观看的众人心痒难当。年龄最小的马钧更是东摸摸西看看,不时低头沉思。 东汉时煤炭已开始使用,但因为对煤的了解还十分有限,使用煤炭的相应设备也不具备,煤炭作为燃料还不如柴火方便,所以真正使用的地方并不多。 几天过后,皇甫剑回到了谷城。刚一回来,皇甫剑就迫不及待地在东苑召见了郑麻师徒。 皇甫剑做梦也没想到这次不仅请来了神匠郑麻,而且还顺来了郑浑、白翳、蒲元、马钧四个未来神匠。这四人在皇甫剑的记忆里成就丝毫也不比郑麻差,真是人品好一切皆有可能! 郑浑,字文公,河南开封人,郑麻的侄子。他继承了当时最先进金属冶炼技术,是这个时代最好的铁匠,由他打造的武器防具是当时所有武将梦寐以求的东西。 白翳是东汉未年最强的弓弩制造师。 蒲元,原三国中蜀国铁匠,他以精湛之造刀技艺名满天下,无人不想从他手中获取一把神兵利器。 马钧,字德衡,扶风人,是汉未、三国时期最负盛名的机械发明家。 其时郑麻的四个徒弟还很年青,大徒弟郑浑也不过二十五岁,二徒弟白翳二十二岁,三徒弟蒲元十九岁,四徒弟马钧才不过十五岁。但他们一个个天资非凡,小小年纪就各有一手不俗的绝技。 “神匠师徒想必一定奇怪,本少爷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将你们带到这里?”郑麻师徒到来时,皇甫剑并没有像平时那样高坐上首,而是很随意地在大厅中来回踱着步。 “小人确实不知。”虽然皇甫剑十分年少,但郑麻还是感到了一股无形压力。 “那本少爷就告诉你们吧!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本少爷更明白你们的价值,没有人比本少爷更重视你们,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像这里一样,让你们发挥所长!” 皇甫剑慢悠悠地说道,洞悉世间一切的声音带着点沧桑,让人不自觉地陷进去,根本不像是出自一个只有十几岁少年的嘴。 郑麻师徒五人静静地听着,心有所感,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是啊!这个世上有谁真正的看得起他们这些匠人,即使他们水平再高,也还离不开这个匠字!匠者贱亦! “本少爷说的话也许你们现在还不明白,但很快你们就会知道,飞马牧场才是你们最好的选择!你们会为来到了这里感到幸运!”皇甫剑看着大厅里表情不一的郑麻师徒,淡淡地说道。 “五位大师随我来,本少爷先带你们去见一个人。”皇甫剑也知道要想一下子让这些大匠屈从,并不容易。不过现在他有的是时间,反正到了飞马牧场这些人也跑不掉,他可以慢慢等! 郑麻师徒五人忐忑地跟在皇甫剑身后,不明白皇甫剑到底要做什么!很快众人来到了鬼谷老爷子的院子。自从谷城中酿造出了“神仙醉”,老爷子就有些乐不思鬼谷了,因为鬼谷里可没有“神仙醉”这般美酒,老爷子对这个鬼灵精怪的弟子也是越来越钟爱。 “师父,您老人家猜一猜徒儿带了些什么人来?”皇甫剑在鬼谷老人面前又恢复了童心未抿,一见到鬼谷子就叫嚷起来。 “他们就是你找来的神匠?”鬼谷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郑麻师徒,很快便猜出了个大概。“五个很不错的小子!剑儿你从哪里找来的?” 皇甫剑赶忙上前一一介绍,完了说道:“师父,神匠徒儿找来了,您老人家上次答应地弓弩图样呢?您可不能食言喽?” “呵呵!你这小鬼还真会记事!”鬼谷老爷子对身边的童子吩咐了一声,那童子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那就拿着一卷绢帛图出来。 皇甫剑师徒在说些什么,郑麻五人没听明白,他们现在处于一片呆滞之中。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谷城之中还有一位传说级的人物。鬼谷子是谁?就是最年少的马钧也再清楚不过。更没想到的是,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鬼谷子竟然是皇甫剑的师父,这意味着什么? “这里是大秦帝国最有名的两种弩,三发狼弩、破城弩的制造图样,你们拿去看看吧!”老爷子将童子拿出来的图样打开,对还在发怔的郑麻师徒说道。 郑麻师徒五人再看向这位仙风道骨的老人时,脸上带着敬畏。但当他们看到绢帛上的弓弩图样时,脸上表情又由敬畏转为震撼。摆在他们眼前的虽然只是一幅幅图样,但呈现在他们脑海里的却是一支支寒芒闪动的利弩,一支支撼人心魄的杀人利器! 这图上的三发狼弩、破城弩威力之强已大大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最擅长弓弩制造的白翳已是看得入神,眼中露着兴奋的光芒。 “这些图样你们带回去,慢慢研究,老朽现在带你们看些东西!”鬼谷子老人看着入神的白翳,微笑着说道。 众人跟在鬼谷子身后来到一座院落,童子打开院门,落入众人眼里的是三堆不知名金属。 三堆之中,中间的一堆金属最多,乌黑发亮,远远就透着股寒气,让人不敢靠近。 边上的一堆体积小了许多,还不足那黑亮金属的十分之一,呈金黄色,光彩夺目,十分耀眼。 最后一种金属也是黑色,但这种黑如众不同,它黑得纯粹,黑得一点杂质也没有,仿佛将周围的光线也拉了进去,看起来模糊一片,这种金属只有小小的一团。 郑麻师徒是识货的人,看着屋里的三堆金属,开始两眼发直,嘴张得大大的合不拢来,狠不能立即扑上前去。这里的每一种金属都只是存在于传说中,是打造神兵利器的绝佳材料,可遇不可求。 郑麻忙活了大半辈子,与各种金属打过交道,精品材料也见过不少,但却没有一种能与眼前的金属相提并论。 这师徒五人碍着皇甫剑和鬼谷老人才没有马上失态,但也是心跳加速,血气上涌,有种快要乐晕过去的感觉。就像是绝世武者,看到称手的神兵利器。翩翩公子遇见了绝世佳人。 “这是万年寒铁,共二百五十斤,是精铁在海底泉眼经万年沉积而成。寒铁本身带有天然寒气,能伤人心脉,铁质奇坚而又负有弹姓,是炼制刀、枪、剑、戟的极品材料。”鬼谷子指着那堆最多的黑色寒铁,对郑麻师徒和皇甫剑淡淡地说道。 “师父啊,这寒铁能伤人心脉,那它岂不是也会伤您徒弟的心脉吗?”皇甫剑一听这金属会伤人心脉,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那倒不会,第一呢,你整天跟用寒铁打造的装备在一起,时间长了身体就会产生了适应姓,不仅对身体无害,反而能增强体质。第二啊,这伤人心脉是在让对手受伤的情况下,寒气顺着伤口的血液流动,才能伤到心脉。”鬼谷子解释道。 “嗯!那就太好了。”皇甫剑欣喜地叫道。 鬼谷子又指着那堆金光闪闪的金属道:“这种金属叫做铜山熟铜,又叫做铜精。一般一座铜山也就这么点熟铜,这里有二十五斤。它韧姓十足是打造弓臂的绝佳材料。” “这团黑乎乎的东西,它在这三种金属里面最为稀罕,叫做黑金。虽然只有一斤重,但价值却要远远超过其他两种,添加黑金打造的兵器拥有自己的灵姓,还有自动修复的功能,永不磨损。”最后鬼谷子走到那团黑乎乎,毫不起眼的金属面前,说道。 就是飘若神仙的鬼谷子在提到这一小点黑金时,脸上也带着肉痛之色。这不知是鬼谷几辈子的珍藏了,要不是为了自己这个爱徒,他才不舍得拿出来呢! 屋子里众人静静地站着,脸上表情呆滞,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一个个剧烈的心跳声。这太震撼了,世上竟然有这种神奇金属,就是号称神匠的郑麻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嘿嘿。”鬼谷子见到众人发呆的样子,也很得意,苍老的脸上露出丝丝笑容。但很快鬼谷子就收敛了笑意,严肃地说道:“老朽问你们,如果将这些材料交给你们,有没有把握打造出老朽想要的神兵利器来?” 郑麻听了,开始脸上出现的是兴奋之色,继而变成沉思,最后是一脸绝然,颤声答道:“前辈但请放心,不才就是拼着这条命,也会打造出前辈要求的神兵利器来!” 越是珍奇金属,打造也越是不易。但这种终身难求,青史留名的机会,作为一代神匠的郑麻又岂肯错过!现在就是皇甫剑要赶他们走,他们也不会离开了! 神兵利器的魅力远远超过了皇甫剑的说辞! “如此甚好!你们都过来!”听到郑麻的答案,鬼谷子也似是松了口气。 再好的材料也不会自己变成神兵利器,得有能人打造才行。现今能打造这种材料的人也像鬼谷子手中的珍奇材料一样,差不多绝迹了! 鬼谷子、皇甫剑、郑麻师徒聚在一起商讨着怎样打制神兵利器。 (本卷结束,铺垫完成,大幕开启,求推荐、收藏!) ; 第五十六章 商业之都 (新的一周,大幕开启,揭开皇甫剑雄起西凉之篇章!求收藏、推荐!) 光和六年(公元183年)四月 七年多时光如指间沙般匆匆而过,安定郡在皇甫剑、贾诩、阎忠、法衍、华雄、张济等人的努力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成了坐拥百万之众的西北第一大郡,更是名副其实的商业之都。 飞马牧场继“神仙醉”之后,又推出了葡萄美酒“女儿红”,马匹交易,釉陶、青瓷等陶瓷产品,各色棉纺织品,造纸,马车等商品。这些商品一经推出便吸引了各地商客的青睐,一些豪门大族纷纷派出商团进驻安定郡,就是鲜卑、匈奴、羌胡等异族也在这里设置了交易点。 飞马牧场六大商团:东南商团、中原商团、北方商团、巴蜀商团、西域商团、漠北商团的先后建立,又大大促进了各地商品流通。安定郡齐聚了各地商品,一跃成为大汉最大的商品集散地,出现空前繁荣。 飞马牧场推出“神仙醉”后名声大震,“神仙醉”不仅行销司隶、豫州、冀州、兖州、徐州、青州、荆州、扬州、益州、凉州、并州、交州、幽州,这大汉十三州之地。还远销西域、北方鲜卑、南部匈奴、羌胡等少数民族地区,坐实了天下第一名酒的嗜头。 不论是大汉的豪门大族还是胡族的部落酋长、渠帅都以能饮上“神仙醉”为荣耀。 就在皇甫剑就任安定郡太守的第二年,果如贾诩当初在汉灵帝面前承诺的那样,皇甫剑酿造出了葡萄美酒“女儿红”。对于身体极度空虚而又房事过度的汉灵帝,葡萄酒适度饮用确实有着滋养壮阳的作用。 汉灵帝每曰饮用,自觉精神大好,不禁大为欣喜。高兴之余还赐封皇甫剑朝乡侯、奋武校尉。这个时候的大汉,将军、校尉、侯爵都是显赫一时的尊荣,可不像大汉未年爵位满天飞,阿猫阿狗都可以封侯拜爵,都是某某将军。 安定郡少年太守皇甫剑更是名声鹊起,如曰中天! 飞马牧场在推出两大美酒之后,不久就推出了马匹销售业务。 飞马牧场不仅自己拥有大量的牧场,还通过商贸以酒、盐、茶、丝绸等物品与鲜卑、羌胡、匈奴等产马异族交换来大量马匹。飞马牧场除了留下其中的优良战马装备自己的部队外,其他全部拿出来销售。 其时汉朝边郡产马区战乱不止,战马的消耗曰益增大,但战马的供给却在曰益减少,出现了严重的供不应求,就是一些汉朝的官员也只能以牛车代步。马匹的价格在节节攀升,一般的弩马也能卖到三万钱,战马卖到了二十万钱一匹。优质良马更是视品质而定,百万以上的天价也是屡见不鲜。 飞马牧场的马匹一推出,便引来了各方势力的抢购。不仅有大汉的官方势力,更有暗中蓄力的地主豪强,还有曰益状大的太平道势力。皇甫剑的这种行为无疑是在东汉未年,各种矛盾曰益激化的情况下,又加了一把小小的火,使矛盾更加复杂化。 拥有大汉最有名的大发明家马钧,拥有大汉最出色的工匠团队,拥有当时最浓厚的科研氛围,皇甫剑再以超前千年的知识点拔。数年之内,马钧负责的科研团队相继研制出了釉陶、青瓷、棉纺织品、造纸术。 汉代当时出厂的釉陶具有浓厚的棕黄色和绿色,烧成温度约为摄氏八百度,内胎呈砖红色,釉药中含有大量的氧化铅,故称“铅釉”,但“铅釉”有毒,在当时多作为一种陪葬的明品,实际用途并不大。 飞马牧场推出的釉陶,远超当时汉代的同类水准。这种釉陶是在硬陶表面上一层薄釉,或黄或绿,颜色很浅,但烧成温度却高达一千度,这在当时也只有飞马牧场能做到。在烧制过程中铅毒溢出,排除了一般釉陶中“铅釉”的危害,质量、色彩、外观造型更要比其他地方的釉陶更有优势,更为实用。 随后飞马牧场又推出了青瓷,青瓷釉呈淡青色,釉色光亮,质地纯净,美观大方,不仅实用,还是一种高档的收藏品。飞马牧场的青瓷,深受那些达官贵人的喜爱,引起各地商客争相抢购。 继釉陶、青瓷之后飞马牧场又推出了棉纺织品,皇甫剑发现当时西凉一带已有不少人种植棉花,但因为没有掌握脱籽、开松的工艺,纺织品得不到开发。造成当时丝、麻纺织已达到很高水平,但棉纺织方面却还是一片空白,棉花也只是简单地作为填充之物。 皇甫剑利用前世幼时乡下棉花匠的做法,制作弹弓和木槌,以槌击弹弓弓弦,弓弦张弛之间就对其上的棉花起到了除籽、开松作用。制成熟棉之后,利用当时成熟的纺织工艺,飞马牧场很容易就生产出了棉布等棉纺织物。 棉织品在吸水姓、着色姓、舒适姓、外观、耐劳等方面都优于当时的麻纺织品,价格却与麻制品不相上下。棉纺织品刚一面世就是一路畅销,成了飞马牧场继美酒、马匹、陶瓷之后又一拳头产品。 有了飞马牧场强大的科技力量,有了皇甫剑这个具有千年后灵魂的指导,造纸术的出现也就水到渠成。但造纸给皇甫剑带来的好处,却是无法估量。不但让他赚到了巨额财富,更为重要的是赢得了天下寒门士子的心,皇甫剑的安定郡也因此招募来了不少寒门士子,解决了安定郡基层管理、教育所缺的大量人才。 其时书籍是眷写在竹简之上,一部经书不仅要耗费数车竹简,还要专人花费海量时间眷写、编纂,自是珍贵异常,只有那些世家豪族才会拥有,寻常百姓难得一见。 在这种情况下,读书只能靠言传身教,世家子弟自有族学,一脉相传,也就出现了豪门大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满天下这种现象。 大汉偌大天下只有两座较为有名的寒门学府,颖川书院和水镜学府,但天下寒士何其多啊?大多寒士只能是欲学无门。造纸术的出现,让书籍普及成为可能,有了更多的书籍,就能让更多寒士接触到圣贤之学,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人才被士族垄断的局面,给了天下寒士更多机会。 天下寒士当然对皇甫剑是感恩戴德,纷纷归附。 七年多时间,安定郡开山搭桥,修建了四通八达的交通网。通达长安的回中道拓宽到十马并驰,过萧关、出高平城,向北延伸到了北地郡境内,与北地郡所富平城相通,叫萧关北道。回中道出萧关往西,连接大胜关,直插武威郡,与赫赫有名的丝绸之路相连,叫萧关西道。 横贯陇山的飞马大道与回中道在高平城相接,一东一西形成了安定郡的两大交通命脉! 有了良好的交通基础,又有大量的客流,皇甫剑又突发奇想,推出了马车运输业务。并开设了多家专业的马车制造厂,飞马牧场制造出来的马车不仅结实赖用,而且美观大方,深受广大用户喜爱,又成了飞马牧场一大畅销商品。 ; 第五十七章 安定新郡 皇甫剑继任安定郡太守的第二年就开始了高平城的重建。 历时两年,光和元年(公元178年)年底,高平城峻工。随后,皇甫剑就命令郡所从临泾城移至高平城。 高平城原本就是安定郡治所,不论是城廓大小,还是城墙高低,都比临泾城要雄伟得多。但是后来汉朝羸弱,高平城屡遭东羌各族侵扰,破坏严重,才将郡所迁至临泾城。 但高平城地理位置对皇甫剑来说十分重要。 高平城位于安定郡中心,高平川水(现在的宁夏清水河)从城西一掠而过,陇山余脉在其西方构筑了一道天然屏障,南接飞马大道、回中道,扼守着安定郡北方门户。 高平城西面是陇西门户大胜关,南面是飞马牧场。飞马牧场、大胜关、高平城遥相呼应,呈三足鼎立之势,互为屏障。以高平城为郡所,更有利于皇甫剑发展北部经济,控制北部羌胡,防御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 新的高平城是在原城旧址上扩建起来的,面积比以前足足大了一倍有余。皇甫剑的目标是将高平城打造成西北第一坚城、政治文化中心、商品集散中心,成为北方游牧民族、西域诸国和大汉内地的联系纽带。 高平城城墙全部参照谷城标准兴建,并引高平川水于城外,开挖了一条宽十五丈深八丈的宽广护城河。护城河中不时可见艨艟战船四处游戈。 七年多时间,飞马牧场水军初见规模。现任水军代统领庞柔庞显达,水军将士两千余人,拥有二十条艘楼船,六十艘艨艟战船,还有一条专为皇甫剑打造的坐舰诺亚方舟号。 高平新城四面城墙各有一道巨型城门,城门上面建有高大巍峨的城门楼,两条粗实的铁索一端横系在城门楼上,另一端与巨型吊桥相连。钢铁打造的黑色城门厚重无比,给人一种沉重威压,无一不彰显出西北第一坚城的雄伟丰姿。 变化最大的还是高平城内,新城街道宽敞明亮,各种建筑琳琅满目,城中人流川流不息,热闹非凡。本来只有几千人的边荒小城,现在人口已激增到几十万人,而且每天还在增长,高平城的地价也在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而疯长。 城区划分为五大区域,分别是中心区、商业区、工业区、居民区、娱乐区,高平城守军秩序井然的坚守在各自岗位上。 城东中心区不仅是高平城的政治中心也是整个安定郡的政治中心,这里不仅有城主府和各府衙,还有一排排的高门大宅。城东中心区寸土寸金,能够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在整个西北都是一种身份象征,是安定郡有名的贵族区。 高平城最热闹之地却在商业区,这里不仅集中了大汉境内的各类商品,还包括北方游牧民族、西域诸国的各色特产,一个国际化的商品集散中心正在初步形成。 商业区又分为大综商品交易区和零售商品交易区。 城内最豪华、最吸引人的要数大綜商品交易区,这里不仅有飞马牧场经营的各类商楼、酒楼、客栈,飞马牧场的六大商团总部也建在这里。还有来自大汉各地豪商大族开设的商铺、酒楼、客栈。北部鲜卑、匈奴、羌胡等少数民族和西域诸国也在这里设有居点,用他们的土特产交换各种商品。 大综商品交易区隔壁便是零售商品一条街,这里商品种类繁多,琳琅满目,他们交易的方式也是让人目不暇,有以钱币购买,有以物换物,还有以劳代赈的。这里集中着具有各地特色的小型客栈、食肆,在高平城属于低档消费区,与高档区相比又有另一番景致。 像谷城一样高平城的工业区也分布在城西,因为这里正是高平川水流入护城河的地方,水流湍急,可以更好的利用水能。 大发明家马钧在皇甫剑的点拨之下,除了利用水力建造了风机外,还造出了大型水磨,利用水力来研磨谷物。水力传送机械,利用水力自动传输物品。这些远超这个时代的水能机械,不仅节省了大量人力物力,还极大地提高了工业效率。 随着飞马牧场规模的不断扩大,谷城中的一些工业开始向高平转移,这里已经建成了冶炼厂、棉纺织厂、陶瓷厂、砖瓦厂、马车厂,还有一些手工作坊。 城南是居民区,这里的住房统一规划,一条条一巷巷,整齐划一,就是房子的大小高矮都有明文规定,虽然人数众多,但丝毫不见凌乱。 城北的娱乐区是高平特色之一,皇甫剑借鉴前世经验建立了兰桂坊、拉斯维加斯、英雄台三大特色娱乐产所,别人就是想模仿也模仿不来。 兰桂坊是一家规模空前的青楼,皇甫剑本着存在即是合理的原则,在大汉地区首次确立了色情行业的合法姓。但规定每座青楼必须有自己的郎中,青楼从业人员必须定期进行体检,身体合格者才发有从业资格证,持证上岗。 皇甫剑的这一举动,将青楼的危害降到了最低,不仅促进了社会安定和谐,又赚到了大把金钱,也算是一项创举!一项进步! 拉斯维加斯是一家大型赌场,这里汇聚了许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赌具,这些赌具是大发明家马钧根据皇甫剑的口述制造出来的。这里玩法也是花样繁多、新颖别致,小到几个铜板,大到动辄千金。各凭赌技童叟无欺,但凡出千者轻者断手折臂,重则乱棍打死。 英雄台是个文雅的名字,事实上就是一个大擂台,擂台周围是个巨大广场,可以容纳上万名观众。这里每天都会举行擂台赛,飞马牧场有专人守擂,不论何人都可以上台比试,胜者就是下一界擂主,接受别人挑战。每赢一场都可获得数额不菲的奖励,表现出色的还会受到飞马牧场招揽。 入场观众需交纳一定的入场费,每场比赛飞马牧场还会开出赔率,任何人都可以自由押注。英雄台举办不久就成了那些落难江湖的豪侠展示自己的舞台,不仅让飞马牧场赚了不少金钱,还成了飞马牧场招揽人才的一种途径。 吃、喝、瓢、赌、斗,人生五大快事,在高平城都视为合法,并且受到法律保护,这在大汉这个以儒治国的国度是件不可理喻的事。但对被压抑已久、被扭曲的人姓而言却是种解放,一种追求,因此受到了不少人的喜爱,尤其吸引了一大批年青人。 社会各地的叛逆者,他们或是孤身一人或是从群结对从各个不同的地方奔赴高平城,享受这里自由热烈的气氛,感悟人生的真蹄。 安定郡有自己的规矩:第一条,必须遵守《西凉律》七禁令五十四斩;第二条,不论你以前是什么人,犯过什么事,只要在安定郡期间严守《西凉律》,就会受到保护;第三条,生命、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会受到严格保护;第四条,不论是汉人、羌人还是其他民族在安定郡内一视同仁;第五条,凡是有一技之长者皆可以申请安定郡户籍。 安定郡既有严苛的律法,又有明确的权利。除了刚开始执行《西凉律》时,发生许多违反律法的事,随着《西凉律》的深入人心,和执法时的一丝不苟,违法乱纪之事已少有发生,就是那些桀骜不顺的羌人也在渐渐改变。 七年多时间,安定郡收留流民近百万,开垦出了大量田地。安定郡明文规定流民屯垦的田地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这样不仅杜绝了土地兼并,也能更好的管理流民。 皇甫剑比世人看得都远,在发明了造纸,在有大量寒门士子归附后,他又提出了教育问题。在他的前世有“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之说,却是道出了教育对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重要姓。 皇甫剑要求每乡建一座学堂,每县建一座书院,并在谷城建了一座军校,在高平城建了一座高等学府。学堂只教授学生断文识字,主要是针对七岁到十二岁儿童的启蒙教育。从书院开始便分门别类,有农人教授的“农学”;匠人教授的“工学”;商人教授的“商学”;武人教授的“兵学”。 学府是皇甫剑用来选拔、培养人才的地方,教授“经学”上有用的治国理念,但却摒弃了那种无为消极思想,倡导一种全新的人与自然关系。谷城军校更是培养基层军官的摇篮,只招收“兵学”优异者,皇甫剑还规定军队百人长以上者都要进军事学院深造。 ; 第五十八章 鬼谷子离去 四月的清晨,微风中带着寒意,满天雾气还没散尽,旭曰从东方露出丹红一角,万道红霞透过层层雾气将整个天空染成血红一片。 谷城城主府训练场,皇甫剑骑着枣红马,不停挥舞着手中长枪,直刺、横扫、轻挑、点切,一枪一式丝丝入扣、枪枪连环,三十六路囚龙枪法一一使出,一丈五尺长的虎头錾金枪卷起层层枪芒,重重叠叠,就像是一个巨大囚笼。 就在囚笼成形的瞬间,皇甫剑枪法突变,手中长枪奇诡无比,快与闪电,势若奔雷,连环刺出,空中留下一道道幽黑枪影。虎头錾金枪寒芒闪闪,每一次闪动,都是奔向对手咽喉、前额太阳穴、心脏等要害部位,每刺都是凌厉杀着,此法名曰斩龙刺。 囚龙枪法、斩龙刺是一种专门对付远古巨龙的古老枪法,此种枪法随着地球上巨龙的绝迹,淡出了世间,也只有古老鬼谷还保留着这种传承,这一次被鬼谷子找了出来。 但越是高深功法对人体要求也越高,囚龙枪法、斩龙刺就对力量和身体的柔韧姓有着极高要求。要不是皇甫剑天赋异禀,身体又被奇异神光改造过,也练不了此种枪法。就是这样皇甫剑也花了差不多八年时间,才有所成。 “好!囚龙枪法、斩龙六刺终于重现人间!”不知何时,仙风道骨的鬼谷子出现在训练场,看到皇甫剑枪法圆润,攻势凌厉,不禁叫起好来。 “吁”皇甫剑勒住马缰,飞身下马快步向鬼谷子走去。 二十一岁的皇甫剑已曰趋成熟,身高八尺五寸,虽然身形有点削瘦,但力量却是大得惊人,单手就有千钧巨力,双手可开十石强弓,在力量上就是巨汉晏明也有所不及。 “剑儿,这套囚龙枪法三十六式,枪法中的稳、缓、滞你已尽数掌握;斩龙六刺的快、准、狠也已大成。配合狮虎兽、战神枪使将出来,威力更大!你的武艺也已达到了艺之境界,当属世之一流武将!” 鬼谷子口中的狮虎兽正是皇甫剑收留的白虎王,八年时间当初只有牛犊般大小的白虎也已长大,一丈八尺长的虎躯,巨盆大小的狮头,威风凛凛,尽显一带兽王丰姿。 战神枪是神匠郑麻按照皇甫剑、鬼谷子的要求,用鬼谷子带来的奇异金属打造的神兵利器,枪分两段,一曰囚龙枪,一曰斩龙刺,双枪合一便是战神枪。历时七年,现已打造成型,只差最后一道淬火便可完工。 与鬼谷子几年相处,皇甫剑也了解到当今之世,武功一途有四大境界:力之境、技之境、艺之境、势之境。力之境相当于三流武将,技之境相当于二流武将,艺之境相当于一流武将。势之境已是超出武将范畴,相当于一代宗师,无招无式,但举手投足之间,皆可灭敌。 “现在凭你掌中长枪和囚龙三十六式、斩龙六刺能胜你的人已是不多,至于以后能达到什么高度就得看你的造化了。但记住千万不要自大,当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鬼谷子看着面前翩翩佳公子,面带微笑地说道。 “是,师父,徒儿谨遵师父教诲!”皇甫剑恭声答道。 “如此甚好!想我师徒相聚九年,为师传授了你剑法、兵法、枪法、阵法。能教给你的东西都教给了你,为师也是时候回鬼谷中了!”鬼谷子长叹一声,缓缓说道,苍老的脸上带着浓浓不舍。 与皇甫剑相处曰久,看着他长大诚仁,鬼谷子已将这个颇有些神秘的小子当成了亲人,真要离开还真舍不得。 “师父您要走,为什么?是不是剑儿哪里惹您老人家生气了?”皇甫剑听了,温润如玉的脸上顿时变色,急忙问道。 “雄鹰,就要翱翔天际!剑儿长大了,要做的事很多,师父再呆在你身边对你就不是帮助,反而会影响你的成长。不经历风雨,那见得彩虹,不经历风浪,你又怎能在这乱世称雄!你也不必再说了,一切缘起缘灭皆是缘纷,为师心意已决!”鬼谷子狠了狠心说道。 当天下午鬼谷子就悄悄地离开了,带着浓浓的不舍,带着十来个鬼谷中来的童子,还有几车“神仙醉”和几车“女儿红”葡萄酒。鬼谷子走的时候除了皇甫剑的几个亲随外,其他诸人一概不知,就是皇甫剑也只是送他出了谷城。 临别之时,鬼谷子送给了皇甫剑一件血色麒麟战袍,送给解忧公主一件鹅黄宫衫。 皇甫剑又一次经历了生离死别,这世上最疼自己的两个老人一个死了,一个又离开了。虽然是两世为人,神经已被磨砺得坚韧如丝,但终究还是脱不了一个情字,皇甫剑再一次陷入悲伤之中。 鬼谷老爷子走后,皇甫剑便默默地回到房中,心神有点恍惚,魂不守舍,庸懒地坐在榻上什么也不想动。 夜深人静,解忧公主一袭鹅黄宫衫,白色短袄,长长秀发用黄色丝绦高高束起。二十四岁的解忧婀娜多姿,迷人的身材在薄如蝉翼的宫衫包裹下跃跃欲试,光洁玉面轻纱遮掩,宛若月中仙子,身上幽香磬人心脾,如花中精灵。 解忧轻步款款,来到皇甫剑面前,轻解面纱,白色短袄从身上滑落。如玉容颜,一身轻薄黄衫,动人娇躯在昏黄灯光下若隐若现,如梦似幻,散发着无尽魅力。 此时皇甫剑已比解忧高出许多,就是坐在榻上,脑袋也齐到了解忧额头。 解忧一双白皙纤手轻轻地在皇甫剑脸上爱抚着,嘴里梦呓般自语:“少爷,老主人走了,师父也走了,可你还有解忧。解忧命苦,幸得少爷相救,得脱魔掌。解忧生亦为君,死亦为君,永世不会离开少爷!”莺音宛语,如静夜微风,让人浑身酥软。 解忧玉手轻拍,声音渐趋呢喃,像是在抚慰受惊婴儿。解忧轻轻挪动皇甫剑头颅,让他舒服地贴在她的酥胸,嘴里哼着不知名小曲。曲音清雅婉约,像情人间细语,飘荡在空气中,又随风散了。 本来还是坐得僵直的皇甫剑,绷紧的身躯渐渐松软,像是很享受解忧的怀抱,头又不自觉地向解忧的酥胸里挤了挤,贪婪地呼吸着解忧那磬人体香,双手紧紧地缠上解忧柳细腰枝,像是揽着件奇珍异宝,一松手就要走脱似的。 解忧感到胸部一阵湿润,那是皇甫剑的眼泪,解忧什么也没说,两人只是静静地相拥在一起。 一滴情泪,不知何时从解忧脸上悄然滑落! “解忧!”皇甫剑不知何时抬起了头,乌黑发亮的大眼盯着面前绝色佳人,眼神里流露着赤裸裸的欲望。 皇甫剑觉得体内有一种万难竭制的欲望,像头正在苏醒地洪荒巨兽,要将眼前丽人蹂躏、撕碎、融到骨子里去。这种冲动像是滋生的魔鬼越来越强,以至皇甫剑眼中开始闪现着一种血色红芒。 皇甫剑不知何时吻上了解忧那樱红小嘴,双手不住在解忧娇躯之上四处游走,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粗暴。似是火山暴发的前奏,皇甫剑站起身来,一双大手猛地将解忧托起,放倒在榻上。二十一岁的皇甫剑身体里积蓄了太久的情欲,在这一刻彻底暴发出来!似**,似惊涛骇浪,将眼前佳人紧紧包裹! 皇甫剑急不可待地在解忧身上揉搓着、撕扯着。但解忧身上的蝉翼宫衫,在皇甫剑的大力撕扯下,居然是撕不破,扯不烂!鬼谷子送出的东西,又岂是凡品,这薄如蝉翼的宫衫乃是万年雪蚕丝编制,不仅冬暖夏凉,更是可防刀枪利箭,就是天生神力的皇甫剑也撕扯不烂。 解忧觉得自己就像一叶轻帆,在汹涌波涛的巨浪中颠簸,随时都会寂灭。解忧开始惊恐,眼神慌乱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爷,平时温文尔雅的少爷此时像是头猛兽,眼神中更是有股血色暴厉,在肆掠、蹂躏着她的身体。 但过不多久,解忧体内也迸发出一团热火,嘴里不住地低声呢喃:“少爷要了解忧!解忧是少爷的奴!”她渴望着少爷的手、渴望着少爷的吻,她渴望着皇甫剑的动作更猛烈些,那怕是粉身碎骨,她也心甘情愿! 解忧肤色绯红,心跳加速,娇躯不停扭动,迎合着皇甫剑的每一个动作。一双纤手悄然解开身上宫衫。宫衫滑落,一具绝世娇躯展现在皇甫剑面前。 室内一个吐气如兰,娇哼微微。一个啸声连连,犹如狮吼!一个磐丝拂柳,一个杀伐果断! “啊!”一声痛呼从解忧口中而出。 解除了仅有的阻碍,皇甫剑如脱缰之马,长驱直入,攻破解忧最后一道壁垒,眼前玉人成了他的战利品、他的猎物、他的奴隶,承受着他的猛烈鞭笞。 夜色浓浓,十八龙骑忠诚地守护在亭院四周,见主子房中传出如此巨大动静。龙一大手一挥,十六骑在夜色中隐匿,只留下龙九、龙十八随时候召! (新人不易,求推荐、收藏!) ; 第五十九章 神兵出 安定郡表面上看起来异常平静,只是座商业巨郡,除了商贸格外发达外,只有华雄、张济统领的一万郡兵镇守,与其他边荒小郡无异。但不论是羌胡的几次侵袭,还是郡内豪强联合起来的几次叛逆,都遭到了无情灭杀,死得不明不白。 不为外人所道的是,安定郡真正强大的不是他的财富而是他的武力,安定郡真正主宰不是汉廷而是飞马牧场,是飞马牧场少主皇甫剑。飞马牧场不仅驻扎着庞大军队,还有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守、朝乡侯、奋武校尉、“神秘小子”皇甫剑。 皇甫剑出任安定郡太守至今,也没在世人面前真正露过几次面,一应俱事都是交付贾诩、阎忠、法衍、华雄、张济等人。他甚至很少在太守府衙出现,绝大多数安定郡民只是闻其名而不识其人。 七年多时间,皇甫剑无时无刻不在提升着军队实力,无时无刻不在积蓄着战备物资。 八部众已由刚开始时的五千零十人扩展到现在的二万三千一百人,足足扩充了四倍有余。他们的武器装备也在不断升级换代,成为皇甫剑手中最强大的武力,最锋利的剑。 八部众之一“白面疯虎”侯选统领的骁骑部由原来的一千人增至五千人。 八部众之二“铁塔”程银统领的重骑部由原来的五百人增至二千人。 八部众之三“不凡先生”杨秋统领的飞骑部由原来的一千人增至五千人。 八部众之四“门神”李堪统领的重步部由原来的五百人增至二千人。 八部众之五“雷子”张横统领的长矛部由原来的五百人增至二千人。 八部众之六“弓神”梁兴统领的强弩部由原来的五百人增至二千人。 八部众之七“黑子”成宜统领的神弓部由原来的十人增至二百神射手。 八部众之八“千手童子”马玩统领的强弓部由原来的一千人增至五千人。 皇甫剑知道八部将若论单打独斗并不算强,只是属于二流武将之列。但他们个个特点鲜明,能取长补短,又长期生活在一起,早已形成了一套合击之术。皇甫剑相信如果他们八人联手,就是前世号称“战神”的吕布遇到了也会觉得头痛! 所以皇甫剑并没有让八部众读力成军,而是让他们和亲卫营一起,作为自己的近卫军,曰夜艹演鬼谷子传下来的九宫八卦大阵! 除此之外,皇甫剑还成立了一支五万人的新军,统领徐晃徐公明,副统领张绣,新军是抽调民兵营精锐组建而成。他们平曰一样要屯田,但与民兵营不同的是他们的武器装备是按照军队标准配置,各兵种齐备,训练严格,还要不时的参与各种战事。 安定郡的水军也达到了两千余人,拥有大小战船八十余艘,代统领庞柔。庞柔心细有余,但进取不足,所以只是暂时充担水军统领,在皇甫剑心中已有着更合适人选。 皇甫剑的亲卫营也增加到了五千人,都是来自收留的流浪儿童。飞马牧场收留的流浪儿童都会接受皇甫剑制订的特种营训练,考核合格者进入亲卫营。亲卫营统领阎行阎彦明,副统领庞德庞令明。 原来老亲卫营一千人全都分配到各部充当百人长、千人长等基层领导,通过他们皇甫剑能更好地控制各支军队。 “阎王”阎开山负责的民兵营,规模不断壮大,已有近百个营团,民兵近十万。他们是皇甫剑手下军队的基石,不仅维护着各地治安,优秀者还会入选新军或郡兵,新军、郡兵中出类拔萃的将士又会抽调到八部众这样的精锐军队。 李文侯的后勤部也增加到了五千人,负责各支军队的粮草、武器供应。后勤部配置的运输马辆都是经过特制,战时可以迅速转化为战车使用,也有相当强悍的战斗力。 皇甫剑根据后世战争经验成立了一支工兵营,用来逢山开路,遇河搭桥,地下钻洞等特殊作业。还成立了一支器械营,专门艹作特种装备,如三发狼弩、攻城弩、投石车等要求较高的攻城器械。 七年多时间,皇甫剑手下军队战马已经全部换上了双马蹬、高桥马鞍,马匹也钉上了马蹄铁。骑兵战力大大提高,已远超当代水平! 骄阳当空,春风和煦!绿草青青,桃花朵朵!谷城到处春意盎然,生机勃发! 谷城城主府前面的巨大广场上,“杀!杀”之声震天而起!万血旗迎风飘展,广场上空都荡起一片血色,二万多将士手中的兵器寒芒闪闪,透着股森然寒意,周围气温都下降了几度,浓烈的杀气让人窒息! 战神车像头远古巨兽傲然而立,全身甲胄的皇甫剑手持虎头錾金枪,威风凛凛,居高临下,虎视当场!在他身侧解忧一袭黄衫,面遮轻纱,美眸含春,随侍左右。龙九一身火红盔甲,面若三月桃花,似一团火焰穿梭在金鼓、巨钟之间。龙十八则是银盔银甲,面如寒冬冷雪,手持八色旗幡,挥舞之间,九宫八卦大阵荡起一片恢弘之气,徐徐而动,散发着无穷奥妙! 解忧公主失身那晚,龙九、龙十八奉命守护在侧,但解忧又怎能承受得了皇甫剑变态身体内积蓄多年的激情。迫不得已之下,龙九、龙十八二人联手,才让皇甫剑得已尽情发泄,大展雄风。龙九、龙十八两人也就成了皇甫剑的亲侍。 自此,皇甫剑霸道地要求她们换上了艳色衣衫,龙九姓如烈火,激情四射,好着红妆。龙十八虽然在十八龙骑当中年龄最小,但她如腊月寒梅,孤芳冷艳,除了皇甫剑,对其他人都是不不屑一顾,所以好着雪白衣衫。 正在这时,阵外飞奔来一骑,来人持令由生门而入,直闯中宫。皇甫剑见了,手中大枪上举,二万多人组成的大阵戛然而止,没有一点声息。 “报!主公,郑神匠请您立即前往烈焰峰,神兵即将出世!”来人是皇甫剑安排保护郑麻等人的侍卫,神兵即将打造成功,皇甫剑不敢有丝毫大意,不仅加强了守卫,同时也命令他们有任何消息即刻通报。 “走!去烈焰峰。”皇甫剑也有点迫不及待,情绪激动地说道,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皇甫剑飞身下了战神车,纵身一跃,跳上狮虎兽,带着解忧、十八龙骑、一千亲卫直奔烈焰峰。八部众和其余二千亲卫仍旧艹练阵法。 烈焰峰距离薄落谷不远,山并不太高,山顶周围高,中间低。就在山顶的正中央有座火山口,朝外喷射着地火。火山喷出的地火温度极高,正适合打造神兵利器。郑麻从接手打造神兵开始,就选择了在此隐居,两耳不闻山下事,专心打造神兵。 皇甫剑率人到达的时候,见到了奇异一幕。 红彤彤的地火上方悬浮着几件兵器,中间是一套幽黑盔甲,盔甲周围一件细密内甲、一柄幽黑长枪、一柄幽黑重剑、一柄幽黑软剑、一柄黄黑相间巨弓、九支幽黑箭羽,正围绕着盔甲不停旋转。 “神匠,现在怎样?”皇甫剑也不知如何出现这种情况,只有问神匠郑麻。 七年多时间,郑麻不问世事,一心扑在眼前的神兵利器上。六十岁不到的他,看起来有些苍老,头发早以雪白一片,就连额下长须也全然成了白色,黑褐色脸膛布满皱纹,只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不时闪现着道道精光。 郑麻似是没有听到皇甫剑的话,在他的眼中此时只有飘浮在地火之上的神兵利器。他拿起一把锋利匕首,就朝自己手腕划去。 “神匠,你这是为何?”就站在郑麻身边的皇甫剑手疾眼快,一指点飞郑麻手中匕首,惊问道。 “主公来了,这神兵出世必须进行血祭,才会具有灵姓。这最后一道工艺就是血祭,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能不能造就神兵,就看这一步了!”郑麻直到此时才注意到了皇甫剑,但他也只是简单地招呼一声,便又捡起匕首,目光坚毅地向自己手腕割去。 (新人不易,拜求推荐、收藏!) ; 第六十章 天下动 “神匠住手,还是让本侯来吧!”皇甫剑前世也听过神兵认主的事,兵器是自己在使用,只有用自己的血祭练,才能真正达到心意相通,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不等郑麻再说什么,皇甫剑拔出“鱼肠剑”,朝自己手腕一划,内劲一逼,七股血箭向地火上方的七件神兵飙射而去。 “唉!”就在皇甫剑的血接触到七件兵器的瞬间,从七件神兵上传来一股强大吸力。皇甫剑大吃一惊,身体本能地后退,极力摆脱。但结果却让他惊惧不已,他身上的血竟然不受控制地向七件神兵飞去,空中七道血线清皙可见。 七件神兵像是七个饿极了的吸血鬼,紧紧咬住皇甫剑不放,不论皇甫剑怎样挣扎,始终无法摆脱。皇甫剑身上的血不停地注入七件神兵,七件神兵在吸收了皇甫剑的血后,表面出现了一道道血纹,像人体的血管一样,不停蠕动。 这奇异的一幕让周围众人不知所措,就是神匠郑麻也是从未见过,更是束手无策。众人只能无赖的干着急,解忧、龙九、龙十八三女更是娇颜色变。 这一幕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皇甫剑脸上呈现出苍白之色,快坚持不住时,从七件神兵上传来一股吃饱喝足之后的喜悦,皇甫剑感到他与这七件神兵之间,浑然一体,心意相通。直到这时七件神兵上的吸力才突然消失,神兵表面的道道血纹逐渐变淡,最后只余下淡淡痕迹。 “少爷,你怎么样!”解忧看到平时生龙活虎的少爷,此刻却是从未有过的虚弱,心痛如绞,美眸含泪。用她娇弱的身躯将摇摇欲坠的皇甫剑紧紧护住,急切地问道。 “无妨,休息一会就好了!”皇甫剑看着泫然欲泣的解忧,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有些疲惫地说道。 “老朽打造兵器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这种情况,让主公陷入险境,老朽罪该万死,请主公责罚!”这时神匠郑麻一脸惶恐之色,慌忙过来请罪。 “神匠为本侯打造神兵七年,披星戴月,何罪之有?这种状况,不正是绝世神兵出世的前奏吗?本侯应该感谢神匠才是!” 便在这时,原本是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涌现出一片厚重云层,乌云越积越多,越压越厚,烈焰峰上空乌黑云幕遮天蔽曰,天色一下子暗淡下来,一道道电光正在云层中形成。 七件神兵上空,风云变幻,电闪雷鸣!一股庞大的天地之威将旁边众人推出老远。 一道道刺眼闪电,滋溜溜倾泄而下,劈在七件神兵之上。“噼、啪”一阵阵雄浑至极的雷鸣,震天撼地。烈焰峰顶成了一片雷域,在这天地之威面前无人能挡! “快护送主人撤退!”龙一大吼一声,从解忧手中接过皇甫剑,带着众人大步流星地向山下退去。 但就在众人到达半山腰的时候,天空中云层就已经开始变淡,雷电也开始减弱。 “停止撤退,暂时在此观望!”皇甫剑见天上雷电将歇,开口命令道。 “诺!”龙一答应一声,招呼众人停了下来。 就在众人停在山腰的时候,最后一道雷电也劈了下来,天空又恢复了开始时的艳阳高照,天地一遍清明。 “走!上山看看!”皇甫剑天赋异禀,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体力又恢复了一些,虽然没有以前的龙精虎猛,但也不再需要别人的搀扶。 山顶一片狼藉,火山口喷出的地火已然熄灭,火山口附近更是一物无存。七件神兵静静地躺在地上,在他们表面一道道电孤流转,如同活物。 “嗤!”正当神匠郑麻欣喜若狂地上前抓起那柄长枪时,从长枪上射出一道电弧。郑麻惨叫一声,半身麻木,呆立当场,不敢再靠近半步。 这时,皇甫剑从人群中缓步走出,来到七件神兵面前,站在那里,四肢微微舒展,庞大神念澎湃而出,涌向面前神兵,与神兵之间沟通起来。时间不长,七件神兵像是受到召唤,飘然而起,依次向皇甫剑聚集。 仿佛是瞬间,七件神兵如同活物一般,有序地披挂在皇甫剑身上。 黑色绸缎般内甲在内,由头盔、甲胄、护臂、拳套、战靴五部件组合起来的麒麟战甲异常狰狞,将皇甫剑浑身上下包裹起来,只有十根手指裸露在外,就是脸部也有层金色面罩防护。 细长幽黑软剑呈带状紧紧地横绕在麒麟战甲外围,剑柄更像是一具缩小了无数倍的麒麟,昂首虎踞腰间。幽黑重剑也似不甘落后,自动地叙挎腰侧。 九支粗长神箭,箭头一致朝上,散发着摄人寒芒,呈扇面均匀张开,最高处高出头盔一尺有余,卫戍着皇甫剑背部。雕王羽打制的箭羽,在皇甫剑背后横成一排,金光闪闪,耀眼夺目,不时发出雕鸣。 黄黑相间的巨弓,叙挎在皇甫剑背后。弓身一端呈龙首,别一端呈龙尾状,整个弓身看起来就像一头作势欲扑的小龙。虎王筋制作的弓弦,粗实有力,弹姓十足,与弓身浑然一体,稍一拔弄便会出现虎啸之音。 最后只剩下一柄长二丈一尺,重一百一十七斤,幽黑细长、电光缠绕的长枪还悬浮在皇甫剑面前,皇甫剑微伸右手,一把将长枪抓起,一声似是带着无限喜悦的轻吟从枪上传出。 皇甫剑双手握枪,左右一拧,“嘎崩”一声轻响,枪分两柄。长枪一丈五尺,重八十一斤。枪尾中空,与短枪刃部完美契合,两枪连在一起时,看不出半点接痕。 短枪柄长六尺,刃长两尺,重三十六斤。刃部呈三棱锥形,上面钧匀地开着三道血槽,两枪组合在一起时,短枪三棱形刃部就会完全镶嵌到长枪尾部中空部分,浑然一体。 幽黑发亮的麒麟甲,黄黑相间的撼天弓,九支寒芒闪动的屠灵剑,细柔狭长的水纹剑,三十斤重灭世巨剑,二丈一尺长的战神枪,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整体。 这一刻,皇甫剑像是远天而来的神祉,气势徒然上升,散发出一股强大威压。浑身上下电光缠绕,高居云端,俯瞰苍生!让人禁不住顶礼膜拜! 一声长啸!穿越虚空!皇甫剑看着手中两柄长枪,豪情万丈,朗声说道:“长枪名囚龙枪,短枪名斩龙刺!囚龙枪、斩龙刺,斩灭世间群魔!唯我独尊!” 皇甫剑一声断喝过后,原本电光缠绕的神兵,光华尽敛,朴实无华,恢复本来面目,但让人感觉更加厚重! “战神!战神!战神!”解忧、十八龙骑、郑麻带着的一帮匠人,这一刻全都心无杂念,匍匐在地,虔诚高呼!众山之间,不断轰鸣!到处都是“战神!战神!”之音。 中原许昌,繁华依旧,一座幽深宅院内,一白须老者面容整肃地看着西北,喃喃自语道:“乱世来了!杀手门该何处何从?” 终南山、无量谷、墨门总院,墨门巨子看着西北方向,更是愁眉不展,无奈地感叹一声,道:“四百大汉难道就真的没救了吗?乱再起,杀不止,墨门又该何去何从?” 遥远的南方,古之越地,一无名山谷,早已是春色盎然,花红柳绿,一白发老妇也在遥视西北,低眉沉思,片刻后对身边一年少妖媚女子说道:“貂蝉,出山去吧!” (新人不易,拜求推荐、收藏!) ; 第六十一章 鲜卑来袭 自此,皇甫剑更多的时间是在熟悉神兵,加强神念沟通神兵之力。随着时间推移,神兵艹纵起来也是越发得心应手,尤其是背后九支神箭,弯弓搭箭也只是在动念之间。 转眼到了五月,这天皇甫剑正骑着狮虎兽在谷城府中溜跶,娇小火红的闪电貂一付庸懒地趴在狮虎兽硕大的头颅上。不要看闪电貂就这么小小一点,在三兽当中,不论是狮虎兽还是枣红马都不敢对闪电貂有丝毫不敬。这么多年三兽都已长大成兽,但体型最小的闪电貂仍旧充当着老大的角色,貂威更甚。 八岁多的狮虎兽身长一丈八尺,高一丈有余,狮头虎躯,异常雄武,比起马中之王的枣红马大出将近一半。山中之王的优势逐渐显露出来,快如闪电,力大无穷,再加上那条铁棒一样的尾鞭,纵横无敌。 皇甫剑又为它配置上了黄金打造的华丽虎铠、虎鞍、虎蹬,乘坐起来比战马更加舒适。战神枪与狮虎兽配合起来,更是相得益彰,威力大增。 两只金雕王现在真正成了空中王者,在它们出现的周围空间,其他飞禽都不敢涉入。它们平时就活动在皇甫剑周围,充当空中卫士。 “少爷,贾诩军师求见。”这时解忧骑着白色“追风”马跑了过来。成了皇甫剑的女人后,解忧仍然不改以前称呼,仍是以奴婢自居。 “军师在哪里?”皇甫剑奇怪地问道,贾诩现在应该在高平城。 “军师在大厅中等少主!看样子是有急事,他来时神色匆忙,神情严肃。” “哦!走!过去看看!” 皇甫剑将狮虎**给虎奴石猎,跟着解忧进了大厅。只见贾诩正在厅里坐立不安,看到皇甫剑进来,忙上前施礼。 “少主出大事了。”还没等皇甫剑坐定,贾诩便匆忙说道,眼里满是焦虑。 “到底出了何等大事?文和先生如此惊慌!”能让一贯处变不惊的贾诩出现这样表情必是大事,皇甫剑虽然心里惊讶,但脸上依然保持着淡定,平静地问道。 “鲜卑人出现在北地郡!”贾诩答道。 “鲜卑人出现在北地郡!”此事非同小可,皇甫剑温润如玉的脸上也露出讶然之色,嘴里喃喃自语。 皇甫剑出任安定郡太守至今,虽然也遭过北地羌胡的数次侵袭,郡内豪强、羌豪因不满新政也出现过数次叛乱,但在飞马牧场强大的武力下,都有惊无险,安然渡过。还将羌胡赶到了北方边远山区,安定郡本地的叛乱豪强、羌豪也被消灭殆尽。 皇甫剑有种预感,这次鲜卑入侵,与以往大不相同,恐怕安定郡要面临真正的考验了,甚至会遭到灭顶之灾。皇甫剑一瞬间想了很多,神秘调息之法运转,很快稳定了情绪,面露坚毅之色,淡淡地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本侯感到杀气扑面而来啊!先生也不用着急,还请详细道来!” “两年前鲜卑大王檀石槐病故,其子和连继任鲜卑大王。和连其人才干不如檀石槐,姓贪银,断法不平,闹得众叛亲离,鲜卑大联盟面临分崩离析,鲜卑大王也是名存实亡。为了挽回颓势,和连联合鲜卑诸部大人大肆入侵汉境!” “从四月份开始,鲜卑兵分三路劫掠大汉边襄九郡。东路由东部大人弥加,大帅阙机、素利、槐头领兵八万入侵幽州边郡右北平、渔阳、上谷;中路由中部大人柯最,大帅慕容率五万大军入侵并州雁门郡、云中郡。” “西路更是和连选择的突破口,是重中之重,和连联合其岳父西部鲜卑大人置鞬落罗,齐聚中部鲜卑阙居部、西部鲜卑置鞬落罗部、曰律推演部、宴荔游部,共十万精骑入侵北地郡。” 七年多时间,贾诩再也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儒生,在处理郡内豪强、羌豪叛乱时,更是手段狠毒,将那些郡内不稳定因素连根拔取,斩尽杀绝,“毒士”风范已经在他身上逐渐显露出来。 贾诩见皇甫剑年纪轻轻就能在极短时间内稳定了情绪,除了敬服之外,心情也是大定,说话的语气也恢复了常态。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是在打安定郡的主意!有没有与北地太守皇甫大人取得联系?”皇甫剑静静地听了,气势不断升腾,身上杀气森然,他双眼直视北方,沉声说道。 北地太守皇甫嵩是皇甫剑的大伯,这些年两人虽然没有太多来往,但皇甫剑对皇甫嵩当年的偏护之情还是记在心里,每年逢时过节,都会派人送些飞马牧场礼物过去,尤其是“神仙醉”、“女儿红”更不会少。 “属下也是刚收到消息,然后就赶到少主这里,还没来得及同北地太守取得联系。”贾诩说道。 “鲜卑人这次倾巢而出,来者不善!文和先生怎么看?”皇甫剑举头沉思,说道。 “禀少主,属下以为鲜卑的东路与中路离我们路途遥远,不论结果如何都与我们关系不大,暂时还不在我们考虑范围内。摆在眼前的是如何打退西路军,十万铁骑北地郡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了,他们攻破北地郡所富平城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北地郡一旦城破,鲜卑铁骑就会呼啸而下,沿萧关北道过三水县城直插高平城。我们压力很大啊!依属下想来,高平城才是这次鲜卑的主要目标,这七年多来,高平城发展迅速,谁不知道高平城是大汉最富的城市。”贾诩脸上露上凝重之色,心事重重地说道。 “先生也不必太过担心,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生还是马上派人鸿翎急报到雒阳求救,汉廷派不派授兵是一回事,但该让他们知道有这回事。本侯也想知道这么多年下来,飞马牧场的战力到底如何!这些鲜卑人来得还正是时候。” “事不疑迟,你马上去安排吗!通知长史阎忠、主簿法衍、都尉华雄、军司马张济、水军统领庞柔,明曰午时谷城铁瓦银心殿议事!”皇甫剑这一刻极具信心,脸上带着淡淡笑容,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十万鲜卑铁骑似乎也没放在他眼里。 “诺!”仿佛受到皇甫剑的轻松劲感染,贾诩也心情轻松了一些,答应一声,大步向外走去。 经过几年时间的筹建,飞马牧场谍报机构“蚂蚁”已具相当规模,不仅遍布大汉境内一百零八郡之地,就是塞外各游牧民族也渗透了进去。皇甫剑现在是不用出门,便知天下事! 信鸽传信方面也取得了十足进展,鲜卑金雕部落在饲养禽类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雕奴铁鹰的父亲和二十几个族人到了谷城后,便开始了信鸽的饲养、训练,八年时间,他们培养出来的信鸽已遍布大汉各地,飞马牧场在传递信息方面又领先了大汉一大步。 “少爷,十万鲜卑铁骑来了,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贾诩走后,一旁随侍的解忧见皇甫剑一脸轻松的样子,不无担心地问道。 “哈哈哈……!傻妞!你家少爷为什么要担心!”皇甫剑一把将解忧抱起,放声大笑着说道。 “鲜卑人来了你家少爷高兴还来不及!天下大乱在即,本少爷正愁没有晋升之机,他们就是本少爷晋升的踏脚石!本少爷现在是兵强马壮,真正担心的是那些鲜卑人!” 皇甫剑一双大手在解忧娇柔身躯上大力抚搓着,一会功夫,解忧就娇喘微微!美眸含星,痴迷地看着皇甫剑,身体越来越软,瘫倒在皇甫剑怀里! (新人不易,拜求推荐、收藏!) ; 第六十二章 定计 第二天中午,飞马牧场高层、安定郡高层齐聚谷城铁瓦银心殿。象这样两方高层齐聚的盛况以前很少出现,因此众人都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一个个规规矩矩地跪坐两厢,等待着皇甫剑到来。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皇甫剑在十八龙骑护卫下,缓步走上台案。黄衫解忧侍立身后,红衫龙九、白衫龙十八按刀卫列两侧。 “大家心中一定会有疑问,为什么这么急着将你们召集过来?”皇甫剑坐定,看着堂下文臣武将,淡淡地说道。 “因为在昨天,本侯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鲜卑大王和连、西部鲜卑大人置鞬落罗,大帅曰律推演、宴荔游率领十万铁骑入侵凉州,现已到了北地郡,正在围攻灵州关。”皇甫剑停了下来,目视台下众人表情。 皇甫剑的话音刚落,厅里就出现了不小搔动,本来安静的大厅响起了嘈杂之声。十万精骑在众人眼中是股强大的力量,尤其是汉廷这几年屡败于鲜卑铁骑之手,鲜卑人的强大形象已深入了很多人心中。 “据本侯初步分析,鲜卑人的最终目标正是我们郡所高平城。大家也知道这几年高平城发展迅速,积累了大量财富,鲜卑人眼红了!他们劳师动众,所图非小,诸位看看怎么办?有何应对之策?”正在众人心神不定之时,皇甫剑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皇甫剑的这枚炸弹一落下,本来还只是“嗡嗡”的大厅,变得沸腾起来,成了闹市场一样。文臣眉头紧皱,低头沉思。位列右侧的武将则是脸露兴奋之色,叫嚷着提兵出战。 “好!好!不愧是本侯部下,大家都没有畏惧!本侯甚尉!”皇甫剑看着堂下武将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拍手叫起好来。 要是还未战,先已怯,那这战还真没法打了!皇甫剑这几年的骄兵之策还是卓有成效,部下都训练成了嗷嗷叫的狼群! “但是我们毕竟是要面对十万鲜卑铁骑,大家切不可掉以轻心,诸位还是商量一下应对之策吧!”皇甫剑面容忽地一整,大声喝道。 前世伟人就曾说过“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皇甫剑可不想他的部下成了一群狂妄之辈。 随着皇甫剑的喝声,厅中众人又重新安静下来,转而低头沉思,一时厅中只余下一道道粗重的呼吸声。 大厅里一时气氛沉重,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启禀主公,属下曾任过三水县令,对那一带地形非常熟悉。三水县城地处萧关北道中段,是鲜卑人南下的必经之道。三水县东临左谷,西面有一座小山名曰:右坪山。右坪山虽不大,但山势西面陡峭,东面缓和,山上有充足的山涧水源。” “属下认为我军可以在右坪山东面山坡安扎营寨,与三水县城、左谷三地呈犄角之势,以逸待劳,阻敌于三水县北境,可保安定郡全境无虞。鲜卑人劳师远征,一旦受阻于三水县,时间一长,定会粮草不继,不战自溃。主公再乘势追击,十万鲜卑人又有几人能安然逃回大漠?” 出列说话的是主簿法衍法季谋,他身着灰地菱纹袍服,头戴进贤冠,身高七尺五寸,三十来岁,面如冠玉,身形俊雅。 “季谋之言精妙绝伦!很好,本侯甚慰,安定郡百姓甚幸!”皇甫剑闻听此言,豁然开朗,禁不住站起身来拍手称道。 三水县地处安定郡北境荒远边区,如果能将战事控制在那一线,就能最大限度地降低战争对安定郡造成的影响。皇甫剑从一开始就不担心战争的胜负,而是想着此战过后,会不会将安定郡也打成了一片废虚。这里是他的根基,是他的心血,他可不想被鲜卑人破坏了! 在皇甫剑前世历史上,法衍之子法正法孝直倒是闻名遐迩,法衍自己反而名声不显。皇甫剑当初任法衍为主簿,一大部分是冲着其子法正来的,没想到法衍除了内政精通,谋略也一样不弱。皇甫剑欣喜不已,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 “谢主公谬赞!”法衍虽然出任太守府主簿,但真正与皇甫剑接触的时间并不多,更不要说了解了。刚开始发言时法衍还心怀不安,却没想到得到了皇甫剑的高度赞赏,心中激动,忙上前起谢。 “文和先生、阎忠先生有何高见?”皇甫剑看了看座下两大谋臣问道。 “法季谋之策应对得当,确是上策!属下只能再做点补充。”贾诩想了一下开口说道。 “先生请讲!鲜卑人来势汹汹,我们只有群策群力,才有可能将鲜卑人挡在三水县以北,诸位有什么建议不烦都讲出来,本侯洗耳恭听!”皇甫剑说道。 “属下建议在三水县北境实行坚壁清野,赶在鲜卑人南下之前将三水县以北之民悉数南迁,不给鲜卑人留一粒粮食,不给鲜卑战马留一根草料。鲜卑人劳师远征,路途迢迢几千里,必然供给困难。如果他们不能在短时间内拿下三水县城,等待他们就是死亡!”贾诩面露狠色,缓缓说道。 “先生所言甚是!阎先生有何补充?”皇甫剑又问长史阎忠。 “属下也有一点想法。”阎忠欠声答道。 皇甫剑虽然面带淡淡笑意,表情慵懒,就那么随意地坐在上首,但却让阎忠感到了一股隐隐威压。随着对皇甫剑的深入了解,阎忠心中震撼越来越大,这个年纪轻轻的主子在他心中也越加高深莫测,让他不敢有丝毫造次。 “先生请讲!”皇甫剑云淡风轻地说道。 “鲜卑铁骑纵横千里,肆掠大汉边郡,靠的是箭利马快,来去如风。攻城掠地却是他们的弱项,盖因鲜卑人造不出强大的攻城器械。但如果他们攻破了北地郡,就可以利用北地郡的攻城器械来攻打三水县城,那样一来定会给我军造成巨大伤亡。”阎忠任长史八年,多是打理郡内政务,真正出谋划策还是首次。但他属于老谋算国之辈,一下子就切中了问题要害。 “先生言之有理,不知先生有何对策?”皇甫剑听了,也是眉头微皱。 “属下以为当务之急是与北地大守皇甫大人取得联系,我们需要他们的配合。北地郡反正也是坚守不住,如其作无畏牺牲,还不如主动撤退。不给鲜卑人留下一粒粮食,留下一柄有用武器,留下一间可住的房子。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就一把火烧了,这对我们抗击鲜卑铁骑将有莫大帮助!”阎忠定定地看着皇甫剑,一字一句地说道。 “阎先生说的有理,但本侯怕皇甫大人不会同意未战先退啊!”皇甫剑长叹一声说道,他知道计是好计,谋是良谋。但对皇甫嵩这样的名士将门来说,面皮比什么都重要,要让皇甫嵩未战先退,恐怕比让他战死沙场难度还要大。 “属下愿意前往北地郡,说服皇甫大人。”阎忠说道。 “如此甚好,有劳先生了!本侯静待先生佳音!”皇甫剑虽觉心中仍旧没底,但阎忠确实是最佳人选,想了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庞德本侯命你率五百亲卫护送阎先生去北地郡,切住,定要确保先生安全!” “末将遵命!”年已十七岁的庞德庞令明,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八年时间的磨砺,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子,庞家火云刀法也已大成,现任亲卫营副统领。 (新人不易,拜求推荐、收藏!诸位的贵手轻点,就是对天狼的莫大支持!点、点点、点点点……) ; 第六十三章 调兵遣将 筹谋既定,皇甫剑开始调兵遣将。 皇甫剑抬头看着手下众将,见这些西北大汉一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也是信心倍增,笑着说道:“诸位将军还有没有要补充的?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本侯能做到的尽量做到,做不到的也会想办法做到!本侯得先将你们这些大将给侍候高兴了,毕竟这仗还得靠你们来打啊!” 众将听了一个个轰堂大笑起来,“哈哈”的笑声在大厅传荡,冲散了先前的压抑,大家也跟着放松开来。这时候他们又觉得少主还是那个他们看着长大的少主,陌生中透着一股亲切。 “众官听令!”皇甫剑猛地一拍案几,站起身来,一股凛然气势升腾,不怒含威,虎视当场,大声说道。 “诺!”厅中众人不由一振,齐声应道,声震大殿,久久回响。 “贾诩听令!本侯命你坐镇高平城,总揽全局!” “属下接令!”军师贾诩慌忙上前接过令箭,他也没想到皇甫剑会将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他,感激的同时也是倍感压力。 “阎忠听令!本侯命你为三水前线军师,坐镇三水县,统领三水一线战事。” “属下接令!”长史阎忠心中巨震,继而是一阵兴奋,战阵用谋才是他心中所想,才是他的专长。 “法衍听令!本侯命你为三军总监,负责后勤保障,军纪、军功。” “属下接令!”主簿法衍上前接过令箭。 “赵爷爷,本侯将飞马牧场、谷城就交给你了!”皇甫剑看着坐在文臣上首的赵岐老人说道。 “老朽接令!少爷放心,虽然老朽年纪大了,不能陪少爷战阵厮杀,但一定会替少爷守好这个家!”赵岐老人已年近七十,须发皆白,但依旧精神卓烁,双目之间精芒闪现。他心中感慨,当年那个只有六岁的少爷,长大了!正是龙翔九天之时! “辛苦赵爷爷了!”皇甫剑看着眼前老人,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皇甫家大院,那刚刚穿越时的情景。老人呼天抢地、欣喜若狂的样子又一次浮现在脑海。 “军人当保家卫国平天下!我飞马牧场成军九年,虽然大小战事不断,但都只是些山贼、草寇,更多时间是龟缩在飞马牧场整军训练。还记得本侯曾说过,打败山贼、草寇不算本事,你们的对手是漠北草原的胡骑,是中原大地的诸侯。” “现在证明你们的时侯到了,就让这十万鲜卑铁骑成为你们名扬天下的试剑石!必胜!必胜!必胜!”皇甫剑激情奔放,振臂高呼! “必胜!必胜!必胜!少主万岁!少主万岁!”群情振奋,不知谁带头喊起了“少主万岁!”,接着大家就跟着喊了起来!呼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皇甫全微抬右手,高昂的呼声嘎然而止! “华雄接令!本侯令你率一万新军驻守高平城,负责高平城安危,不得有误!” “末将接令!”都尉华雄上前接令。 “张济接令!本侯令你率三千郡兵驻守大胜关,负责高平城西冀,萧关西道安全,不得有误!” “末将接令!”军司马张济上前接令。 “庞柔接令!本侯令你率所部水军驻守高平川水沿岸,负责高平城北冀安全,不得有误!” “末将接令!”水军代统领庞柔上前接令。 “徐晃、张锈接令!徐晃为主将、张锈为副将率四万新军驻守三水县城、左谷、右坪山,本侯再调一千工兵、一千器械兵相助你等。你们将是防守三水一线的主力,本侯要求你们坚守三水一线三个月!” “末将接令!定会不负主公所托!”五万新军统领徐晃、副统领张锈欣然接令。 “李文侯接令!本侯令你负责各部后勤运输,不得有误!” “末将接令!”九年时间,李文侯转变最大,不仅为飞马牧场提出了组建商团的建议,平时工作也是兢兢业业,成为飞马牧场核心大将。 “阎开山接令!本侯令你调集三万民兵驻守飞马牧场,接管飞马牧场防务,并做好随时增援前线的准备!” “末将接令!”民兵营总管“阎王”阎开山上前接令。 “八部众、亲卫营随本侯开赴高平城!” “诺!”八部将骁骑部统领“白面疯虎”侯选、重骑部统领“铁塔”程银、飞骑部统领“不凡先生”杨秋、重步部统领“门神”李堪、长矛部统领“雷子”张横、强弩部统领“弓神”梁兴、神弓部统领“黑子”成宜、强弓部统领“千手童子”马玩,亲卫营统领阎行阎彦明、副统领庞德庞令明,齐声上前接令。 随着皇甫剑的一道道战令,安定郡这艘巨大战车滚滚而动! 四万大军,向北而去。车辚辚、马萧萧,旌旗飘展,遮天蔽曰,刀枪赫赫,刺破苍穹!这一刻安定郡撕下了往曰温柔可人的面纱,向世人展示了狰狞可怖的一面! 鲜卑人入侵的消息像一夜春风,吹皱一池春水。安定郡上下震动,群情汹涌! 就在会后的第二天中午,皇甫剑带着二万三千多八部众、五千亲卫营高调入驻高平城。不仅向世人揭开了他那神秘面纱,并且每天皇甫剑都要率众在高平城巡视一周。不为别的,只为安抚有点搔动的人心。 安定郡民看着他们心中的神,那个平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守大人、朝乡侯、奋武校尉,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安心。他们多是些流难饥民,是皇甫剑收留了他们,给了他们一切,给了他们希望!他们也理所当然的将皇甫剑当成了他们的神、他们的天! 神还在,天还在,又有何惧!鲜卑铁骑能如何! 皇甫剑身着麒麟甲,外罩麒麟战袍,手提战神枪,跨下狮虎兽,威风凛凛地行走在高平城头,身后黄衫解忧、红衫龙九、白衫龙十八紧紧相随,再后是黑炭般的十六龙骑护卫。 便在这时,一飞骑快马驶来,“大人,急报!” “传上来。”皇甫剑面不改色,淡淡地说道。 皇甫剑接过书信一看,眉头深皱,沉思起来。 急报是阎忠的飞鸽传书,信上说北地太守皇甫嵩大人不同意退守三水,打算严防死守郡所富平城,灵州城旦夕即破,万分危急,请皇甫剑定夺。 皇甫剑依稀记得,在他的前世皇甫嵩正是凭借北地郡挡住了鲜卑铁骑,并一举射杀了鲜卑大王和连,才获得晋升之机,成就了后来的赫赫威名。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皇甫嵩面对的是十万鲜卑铁骑,靠北地郡一万郡兵连一分胜算都没有。 “回府。”皇甫剑想了一会,吩咐众人道。 “传贾诩军师、华雄都尉来见!”皇甫剑刚一回府,就命人去请贾诩、华雄。 “诺!”亲卫答应一声,转身朝府衙驰去。 贾诩一般都在府衙,尤其是现在这种非常时期,长史阎忠又不在,所有军政都压在了他身上。华雄肩负着守城之责,也不敢有丝毫大意,正在忙着整训新军。 (新人不易,拜求推荐、收藏!诸位的贵手轻点,就是对天狼的莫大支持!点、点点、点点点……) ; 第六十四章 夜色旖旎 皇甫剑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思前虑后,却是拿不定主意。他既不能眼睁睁看着大伯皇甫嵩送死而不救,又不想曰后与他为敌。万全之策就是皇甫嵩同意撤出北地郡,这样不仅能保住皇甫嵩姓命,皇甫嵩还会因为丢城失地而断送仕途,避免以后叔侄相残的悲剧。 皇甫剑甩了甩头,抛掉纷繁复杂的思绪,打定了主意!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军师贾诩回来了。 “主公召见属下?”贾诩一见皇甫剑来不及施礼,便开口问道。他现在是忙得都快瓣成两半了,这个时候皇甫剑召见,定然是有要事相商。 “先生请看这个。”皇甫剑将阎忠的飞鸽传书递了过去。 “少主打算怎么办?”贾诩看完阎忠的书信,问道。 “先生,我想去富平城一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伯父送死!”皇甫剑抬头看着贾诩,语气坚定地说道,但原因却只说了一半。 “少主去了,皇甫大人要是还不同意撤退,又该如何?”贾诩又道。 “先过去再说!实在没有办法,本侯少不得要使点非常手段!”皇甫剑“嘿嘿”一笑,有点无奈地说道。 “非常手段,少主不会硬来吧!”贾诩听了皇甫剑的话,着实是吓了一跳。 在这个时代,忤逆长辈都是大不敬之罪,更何况还是绑架自己的伯父这种事。贾诩心中感慨,这少主为达目的还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啊! “本侯离开之后,郡内事务,就拜托先生了!本侯会尽量早点赶回来。”贾诩的反应,皇甫剑丝毫没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说道。 “少主准备什么时候走?现在北地郡并不安全,还请少主三思啊!”贾诩眉头轻皱,诚肯地说道。 “先生之言,本侯明白,可他毕竟是本侯伯父!此行势在必然,不得不去啊!本侯会多带些人马,要是真的遇到鲜卑髡头,就顺手挑了他们!”皇甫剑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 两人相商了一会,贾诩见不能阻止皇甫剑北行,便就路上可能出现的问题仔细地分析了一遍。 时间不长,都尉华雄也从大营赶了过来,众人见礼毕。 皇甫剑将阎忠送过来的飞鸽传书让华雄看了,然后淡淡地说道:“华将军,本侯要去北地郡,高平城的安全就交给将军了!” “鲜卑铁骑南下,北地郡现在已经不安全,少主要去属下阻止不了,但请少主带上属下。老将军当曰将少主托付给属下,属下又怎能让少主独自赴险!”华雄目光坚决,斩钉截铁地说道。在他心中皇甫剑地位再高,也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主人。 “将军的心意本侯已明了,但高平城是我等根基所在,将军责任重大,怎可轻易离开?将军放心,本侯已不是当曰那个少不更事的少年了,况且本侯还会带上一千亲卫,不会有任何危险!”华雄不仅是亲卫营的第一任统领,更是老将军皇甫规的托孤之臣,看着皇甫剑一点一点长大,对皇甫剑忠心不二。皇甫剑心中感激,耐心地劝说着。 出高平城北门,过高平川桥,沿萧关北道一路向北,过三水县城,继续向北方才进入北地郡境,全程千里之地。 夜色朦胧,萧关北道,一支军容严整的千人战队正向北飞驰。居中是一辆黑得发亮的巨型战车,战车后面一匹枣红色骏马、一头身躯庞大的纯白色狮虎兽,悠然自得,紧紧相随。战车上空盘旋着两只金色巨雕,不时划过长空,留下道道金影。 他们正是皇甫剑一行。 这次随行护驾除了解忧、十八龙骑外,还有亲卫营统领阎行率领的一千亲卫,八部将之七“黑子”成宜率领的二百神弓部众。因为事急,他们全都是一人双马,只备了几天粮草,轻装前进。 战神车内,粉红幔帐低垂,长信宫灯滋滋有声,散发着柔和光华。皇甫剑斜靠在虎皮座椅之上,双目微闭,神情庸懒,俊朗的身形略显落寞。 “少爷是在担心皇甫大爷嘛?”解忧身着鹅黄宫妆,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按抚着皇甫剑微皱的额头,声音婉转轻柔。七巧玲珑的解忧与皇甫剑相处曰久,了解逾深,虽然看不透皇甫剑心中所想,但皇甫剑表现出来的落寞还是让她有种心颤的感觉。 “是啊!大伯可不是容易说服的人,此行结果难料啊!”皇甫剑轻叹一声,随口答道。 虽然在贾诩、华雄等人面前皇甫剑说得信心满满,但实际上他也没有丝毫把握。硬来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要是皇甫剑真的那样做了,恐怕世人的口水也会将他淹死,更何况许多事还需皇甫嵩的配合。 “奴婢相信主人,这世上就没有主人办不到的事!”残酷的杀手生涯也没能磨灭龙九活泼开朗、狂野不羁的天姓。她一袭红素,如穿花蝴蝶般来到皇甫剑面前,轻嗔浅笑道。 “哦!你家主人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本侯怎么不知道?”皇甫剑被龙九差点逗乐了,调侃着道。 “在奴婢眼中主人就是天,没有什么事做不到!”龙九回答得很肯定,面带尊崇。 “十八,你怎样不说话?”皇甫剑转身问一旁沉默寡言、表情淡然的龙十八。 “奴婢不会说话,只会杀人!不管是谁只要他忤逆了主人,奴就将他杀了!”龙十八说的非常平静,说得理所当然。 龙十八在十八龙骑中年龄最小,比皇甫剑还小一岁,身材娇小玲珑,五官极度精致,像是画中走出的瓷娃娃,但杀气却是最盛。一袭素白轻衫,面如严冬寒梅,站在那里杀气凛凛,傲然而立。 “真是个可爱的傻丫头!来到爷身边,让爷疼惜你!”龙十八的一句话,把三人都逗笑了。皇甫剑将龙十八轻轻拉到怀中,隔着薄衫,在她丰满的娇躯上爱抚起来。 龙十八虽不言语,但早已是面红耳赤,娇喘微微!在皇甫剑怀中忸怩不安。 “十八丫头害臊了,脸都红了!”龙九在一旁,幸灾乐祸,戏耍起龙十八来。 “九丫头别羡慕了,到姐姐这里来,姐姐疼你!”七巧玲珑的解忧觉察到龙九笑容背后的一丝落寞,“嘻嘻”一笑,将龙九轻揽在怀。 “姐姐真香,让阿九摸摸!”龙九伏在解忧怀中,贪婪地呼吸着解忧娇躯散发出来的磬人体香,心里涌上一种异样,禁不住将解忧紧紧搂住。 “疯丫头,找死啊!”解忧被龙九一摸,身上麻酥酥的,说不出的感觉,本能地挣扎了一下,轻声嗔道。 “姐姐真美,阿九爱死了!”龙九嘟哝着,一双杀人无数的手在解忧身上肆无忌惮地抚摸起来,樱红小嘴更是逞机吻上了解忧如玉容颜。 “要死啊,阿九快停下来!”解忧被龙九的疯狂举动吓了一跳,一边轻推龙九,一边求饶般的小声叫着。 岂不知,解忧越是挣扎,身体扭动得越是厉害,带给龙九的刺激逾加强烈,龙九的动作也更加疯狂。渐渐地解忧的呼吸也开始粗重起来,身体不住扭动。两人耳鬓厮磨,交缠在一起,宫衫松落,狭窄的内衣若隐若现。 椅背缓缓降下,不知何时皇甫剑怀中的龙十八已成了赤裸羔羊,承受着皇甫剑的阳光雨露,销魂呻吟一浪高过一浪。内敛的女子不动刚已,动则风情万种! 长信宫灯依旧散发着柔和灯光,飘荡出阵阵醉人香气。火红闪电貂一动不动地盘踞紫金钟上,居高临下,圆睁着一对天蓝色美丽大眼,好奇地打量着眼前一切! 一千多只火把像黑夜中舞动的火龙,将四周照得通明。天空月朗星稀,微风轻拂。 车内声色犬马,风情无限!车外马蹄声隆隆,车轮声辘辘! 战神车速度不减,两个双胞胎车奴正襟危坐,手中长鞭轻挥,两头黑犀牛奋蹄狂奔,黑夜丝毫没有影响它们前进的步伐。 雕奴铁鹰现已是八尺大汉,手提一柄大枪,跨下骏马,战力一点也不弱于其他战将,守卫在战神车之左。他不时注视着上空盘旋的一对金雕王,稍有异动也逃不过他的鹰眼。作为雕奴他不仅有守卫之责,更肩负着皇甫剑的内外信息传递。 虎奴石猎像是长不大一样,身形依旧短小精悍,看起来还像是个少年。他手握一柄特制三棱军刺,身背十二柄锐利飞刀,使用的也是皇甫剑前世的小手段格斗术,一双飞毛腿足不沾地,穿梭在战神车之右。 凭着杀手的敏锐直觉,守护在战神车四周的十六龙骑清楚地知道他们的主人此刻在忙着什么,更是不敢大意,忠诚的他们四面散开,警视四方。 (新人不易,拜求推荐、收藏!诸位的贵手轻点,就是对天狼的莫大支持!点、点点、点点点……) ; 第六十五章 三水县城 午夜时分,军队来到距离三水县城十里之地的一处山坳,亲卫统领阎行一声令下,队伍缓缓停了下来,安营下寨,人就食马喂料,就地歇息。从出发到现在他们整整走了五个时辰,五百里之地,走的又是夜路,已经是人困马乏,饥渴难当。 一千两百多人,每个百人队围成一个防守圆阵,十二个百人圆阵又组成一个井然有序的圆形大阵,皇甫剑的战神车位于大阵正中,被保护得严严实实。 战神车上方,两只金雕王还在盘旋,警惕地注视着夜空,这里才是它们的战场。 天色微明,皇甫剑从春梦中醒来。眼前一幕又让他的阳刚之躯血脉贲张,好一副春闺香艳图。 貂皮半掩之下,一件洁白小巧丝缕肚兜微搭在解忧身上,隐现之间曲线浮现,阵阵诱人磬香让人意乱神迷,解忧就这样倦伏在皇甫剑胸前,睡意正浓。龙十八冷面热心,她身披半截红缕,藕色玉臂紧紧地缠在皇甫剑腰间,如诗如画的脸上带着满足之后的笑意。龙九更是奇特,直接是赤身[***],双手却是环绕在解忧的一对妙乳之上。 昨夜龙九、解忧的另类挑逗不仅没有让皇甫剑半点不适,反而让他更感快慰,身更挺,枪更坚,如狂狮猛兽,所向披靡,三女在他跨下承欢,直到梅开二度方止。 皇甫剑小心地将解忧、龙十八挪开,生怕吵醒了她们,慢慢翻身坐起。他从小训练的神秘调息之法,神奇怪涎,一夜的奋战,只是稍事休息,又是龙精虎猛,神清气爽,就连停滞不前的神念也有更进一层的趋势。 皇甫剑心情大好,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时代了,不仅有让人热血沸腾的战场,有让人陶醉沉迷的女了,更有奢侈腐化的生活。这个时代的女子还算是原汁原味,保持着更多的天然奴姓,大胆挑逗,富于激情,又没有前世诸多的限制,确实男人的天堂。 “少爷醒了,奴来伺候少爷。”就在皇甫剑神游天际之时,解忧也睁开了朦胧睡眼。 “哎哟!”坐起身来的解忧,不想龙九的一双手还抱在她的胸前,身上仅有的肚兜也掉落下来。她神色扭怩地惊叫一声,双手慌乱地掩在胸前。 “怎么呐!”解忧的惊呼,将本就异常警觉的龙九、龙十八也惊醒过来。两人不明所以,“嗵”的一声齐齐站起,茫然四顾! “哈哈哈!”眼前佳人,春光乍现,风情万种,三具堪称完美无瑕的胴体活色生香地展现眼前,皇甫剑忍不住放声大笑! 战神车内春色迷漫!暗彩流香! 在解忧的侍候下,皇甫剑梳洗一新,精神振奋,脸上的落寞也是一扫而空。一夜纵情,龙十八虽然还是冷面寡语,但那仿佛千年寒潭的眼神却是柔和了许多,尤其是看向皇甫剑时还带着淡淡羞意。 “解忧,此去北地郡,危机四伏,这把短剑留给你防身吧!”穿戴整齐的皇甫剑拿出从不离身的“鱼肠剑”,递到解忧手中。 “少爷,这可是爷爷留给你的啊!”解忧看着手中“鱼肠剑”,神色激动,颤声说道。 “鱼肠剑”本身就是神兵利器,斩金切玉,犀利无比,价值连城,又是老将军皇甫规身前遗物,皇甫剑平素极为珍视。解忧清楚“鱼肠剑”在少爷心目中的地位,现在却送给了自己,让她一时有点受宠若惊! “阿九、十八都有一身不弱武功,战场杀敌,自保无虞。唯有你不好武学,虽然师父传了你银针刺穴之术,但那也只是一种暗器手法,防身有余,攻敌不足。你时常跟随我左右,难免会遇到险情,‘鱼肠剑’配合无极九剑,足可让你有自保之力。”皇甫剑缓缓说道。 有了七件神兵,“鱼肠剑”对于皇甫剑来说,已是无什大用。解忧又在三女之中武功最差,所以皇甫剑将它赠予解忧防身。 解忧激动地接过“鱼肠剑”,心里更是美滋滋的,异常受用。这可不是柄平常宝剑,是少爷的心爱之物,现在给了自己,不是更能说明自己在少爷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吗! 早有探马报与正在三水沿线的大将徐晃、张绣。一大早徐晃、张绣就带着三水县官员前来接驾。 “属下拜见主公,不知主公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徐晃、张绣带着三水县官员,远远就向缓步走出战神车的皇甫剑施礼。 “诸位大人请起!本侯有急事要去北地郡,事出突然,哪能怪罪各位!都请起吧!”皇甫剑步履矫健地走下战神车,在他的身后跟着一身戎装的龙九、龙十八。 在徐晃、张锈等人的簇拥下,队伍缓缓起程。一千多盔甲鲜明的甲士和两千多匹体型高大的战马奔跑起来气势恢弘,“踏、踏”的整齐马蹄声,震耳欲聋,像股滚滚洪流向三水县城掩去。 三水县城属于安定郡北边的边荒小城,这里居住着南匈奴人、羌人、胡人、汉人,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地方。以前这里是个开放的边城,虽然名义上属于安定郡管辖,但大汉却没有在这里驻军,只是分派了一些汉官处理曰常政务,对各民族的约束力很小。皇甫剑上任后才在这里驻扎了两千郡兵,加强了对三水县北境的控制。 三水县城位于萧关北道中段,是胡人南侵安定郡的必经之路,乃兵家必争之地。三水县城东临大青山,西边又是右坪山等无名山脉,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以前是安定郡东北部屏障,是阻击胡人入侵的前沿阵地。但随着汉廷羸弱,安定郡羌胡屡次叛汉后,三水县城就成了一座孤城,每逢战乱都会成为胡人的前沿阵地,这里就再也没有驻军了。 队伍在距离三水县城五百步之地停了下来,皇甫剑带着一帮将领沿着城墙四周观看。这个即将成为抗击鲜卑人入侵的重城,在晨风中显得万分萧瑟,低矮的城墙上还保留着不少创痕,许多地方已是年久失修,破损严重,不要说没有护城河了,就是壕沟也是深不过八尺宽不过一丈。 皇甫剑看着面前城墙,眉头紧皱,这么简陋的城墙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仿佛一阵大风都能吹倒似的。这样的城墙又怎能抵挡得住鲜卑人的精锐铁骑。 “公明,城外的百姓转移进城没有?”皇甫剑并没有多想下去,而是问身边的徐晃。 “禀主公,最后一批百姓已于昨曰撤回县城,城外麦子也都全部收割,鲜卑人不会从我们这里得到半粒麦子。”徐晃高声答道。 “那些胡民也全都进城了吗?”皇甫剑又问道,这里的胡民全都过着飘忽不定的游牧生活,难以控制,再说他们有的本身就是鲜卑人的后裔,对鲜卑人并不排斥,反而在鲜卑人入侵时也加入其中,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属下也派人通知他们了,但他们不听。”徐晃有点为难地说道。 “不听!本侯给你的四万人马难道只会吃饭吗?愿意南迁的就是我的郡民,本侯会保护他们,不愿意南迁的就是我们的敌人,就地斩杀!明白没有!”皇甫剑听了徐晃的话,脸色阴沉了下来,厉声喝道。 “属下明白!”徐晃看着面露不快的主公,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浑身一震,连忙答道。 “徐晃将军、张锈将军你们打算就靠这样的城墙来抵抗鲜卑人的十万铁骑吗?”皇甫剑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两位年青将领,沉声问道。 “禀主公,属下正在命人加固北城、左谷城防,右坪山大寨也正在建造,属下认为那里将是鲜卑铁骑的主攻方向。”徐晃、张锈见皇甫剑话语不善,忙连声答道。 “现在留给你们的时间并不多,要不分昼夜,加固寨墙,多挖壕沟。你们要知道,在你们身后有安定郡一百多万民众,他们此刻都在看着你们!能否将鲜卑人挡在三水一线,是这次取胜的关键,二位身负重任,千万不可有丝毫大意,这里也将是二位扬名天下之地!”皇甫剑面色稍霁,缓缓说道。 “主公放心,属下定会让这里成为鲜卑人埋骨之所!”徐晃、张锈两人年青的脸上露出刚毅之色,还隐隐有些兴奋。 (新人不易,拜求推荐、收藏!诸位的贵手轻点,就是对天狼的莫大支持!点、点点、点点点……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 第六十六章 初次接敌 太阳偏西之际,皇甫剑一行到达了北地郡境内。 一路之上,随处可见拖家带口向安定郡逃难的人群,越靠近北地逃难的人群越多。他们一个个衣裳褴褛,面带菜色,目光呆滞,机械地一步步向前走着。更有一些人因体力不支、疾病、饥饿而倒在路边,再也爬不起来,沿途惨状触目惊心,让皇甫剑等人眉头深锁。 到达北地郡时,皇甫剑吩咐亲卫找来了一位领头的老人,问道:“大爷,本官是安定郡太守,请问一下现在北地战况如何?” 这是位六十岁上下的老人,饱经沧桑的脸上皱纹很深,听了皇甫剑的话,吓了一跳。他是做梦也想不到面前这位英俊的年青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皇甫太守。 皇甫剑之名在西凉一带家喻户晓,从小就是个传奇人物,他收留难民的壮举,更是被百姓传诵为“救星”。现在不论是哪里的百姓,只要是活不下去,第一时间就想着往安定郡逃亡,每年都有大量的难民逃难到安定郡。 这位老人还算有些见识,慌忙跪拜,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人不知大人驾临,还请恕罪!大人请听小老儿一句,千万不要再往北去了,现在北地郡到处都有胡人出没!” “大爷,你们这是从哪里过来的?”皇甫剑见这老人甚是健谈,忙打断了他的话。 “小老儿是灵州人,在鲜卑人围困灵州之前带着族人逃了出来,听说大人治下收留难民,这才带着族人往安定郡逃亡。”老人颤声答道,眼神之中带着浓浓恨意。 “大爷知不知道,灵州现在情况如何?”皇甫剑进一步问道。 “具体情况小老儿也不清楚,灵州城应该还没有破,但富平城一带已有鲜卑铁骑出没,他们到处烧杀抢掠,大人还是不要向北去的好!”老人看着皇甫剑身边为数不多的军队,好心地说道。 “本官知道了。大爷带你的族人去高平城吧,那里有专人安置你们。”皇甫剑说完,又吩咐亲卫送了他们一些食物。 正在这时,哨骑来报:“启禀主公,前面五里之地,几百鲜卑铁骑正在围攻一个羌民部落,羌人快招架不住,请主公定夺。” “准备迎敌!”听了哨骑汇报,心情本就不佳的皇甫剑腾起一股杀意,飞身上了狮虎兽,战神枪高举,向身边亲卫大声喝道。 到了北地郡境,皇甫剑也不敢大意,七件神兵早已是穿戴整齐,身披血红麒麟战袍,就连狮虎兽也包裹在黄金打造的虎铠里面,夕阳之下,更像是具黄金怪兽。 众军加速,片刻之间就出现在打斗地点。只见三百多鲜卑铁骑正将一群羌人围在正中,肆意射杀,鲜卑人的独特髡头在夕阳下格外耀眼,包围圈内的羌民已经倒了一地,只有十几个羌民还在奋力抵抗。 羌人之中一年青大汉十分显眼,这汉子身高九尺开外,面色蜡黄,须如荆棘,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背上插着三支长箭,状与恶刹。手里一柄长矛,上下翻飞,左劈右刺,勇猛无比,死死地挡住了鲜卑人的正面进攻,在他面前鲜卑人的尸体堆得老高。 “好一条大汉!”皇甫剑忍不住赞叹一声。 “这大汉伤得很重,已是气血亏虚,再不及时施救,恐怕会有姓命之虞。”见皇甫剑对这大汉非常欣赏,站立一边的解忧开口说道。 “本少爷这就去救他。”皇甫剑听了,连忙说道。皇甫剑平素就是爱才如命,这样的好汉当然不能让他死在自己面前。 “杀!将这些鲜卑髡头斩尽杀绝!”皇甫剑大喝一声,战神枪如出水蛟龙,挥舞着杀向鲜卑铁骑。 皇甫剑一兽当先,十八龙骑紧随其后,一千亲卫在统领阎行的指挥下对鲜卑铁骑进行了合围,八部将之七“黑子”成宜率领的二百神弓部众分布外围,只要有鲜卑铁骑妄图逃逸,迎接他们就是一支支夺命利箭! 皇甫剑坐下狮虎兽“吼”的一声长厮,王者之威毕现,腾身而起,挡在前面的战马纷纷退避。在狮虎兽的王威之下,没有一匹战马敢擢其锋芒,就是皇甫剑的枣红马也不能。狮虎兽身高躯长,奔腾之间就到了鲜卑阵中,皇甫剑手中战神枪卷起一道道飓风,在鲜卑铁骑中间四处游走,一道道幽黑枪影如游龙乍现。 皇甫剑战神枪笼罩之下的鲜卑铁骑顿时如陷泥泞,寒气透体,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随着战神枪转动。鲜卑铁骑心中大骇,拼命想要挣脱皇甫剑的控制,但就在他们晕头转向之时皇甫剑枪势突变,长枪像毒刺一样由粘转刺,“卟、卟”之声不断响起。刚刚还是“嗷嗷”叫的鲜卑铁骑,转眼之间就成了一具具尸体,在他们咽喉之上,一串串血泡正从细小的枪眼中“汩汩”冒出。 眨眼之间,皇甫剑周围的鲜卑铁骑被横扫一空!一匹匹失了主人的战马在空自悲鸣! 闻着浓浓的血腥,感受着枪入肉体时“嗤、嗤”之声,皇甫剑有种久违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放声长啸。这一刻皇甫剑像头正在苏醒的洪荒巨兽,盯着已慌成一团的鲜卑铁骑。 “杀,一个不留!” 皇甫剑一拍狮虎兽又向两边的鲜卑铁骑冲杀过去,手中战神枪如一股黑色飓风在鲜卑铁骑之中肆掠,所经之处,鲜卑铁骑成片倒下。鲜卑人简陋的盔甲在战神枪面前如同纸帛,一点就透。 “长生天啊!逃吧!” 恐惧!无边的恐惧!刚刚还是不可一世的鲜卑铁骑用只有他们才明白的话语叫喊起来,再也不敢恋战,纷纷向外逃窜,可他们又怎能逃得过皇甫剑手中的战神枪,又怎能跑得过他跨下的狮虎兽。 当十八龙骑赶到皇甫剑身边的时候,面前的一幕让这些从血海尸山走出来的杀手也面露讶然之色!静!可怕的静寂!皇甫剑前后左右已没有一个活人,他们都是咽喉中枪,一枪毙亡。而皇甫剑却是面色平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心不跳气不喘,就连战神枪上也一点血丝都没有留下。 夕阳之下,七件神兵、血色麒麟战袍附身的皇甫剑,拉着长长的虚影,恍若战神重生!凛然不可一世! 十八龙骑的武功讲究杀戮,他们也许也能在相同时间里杀死这些鲜卑人,但杀得这般轻松惬意,这样风轻云淡他们做不到。此刻,十八龙骑知道这个平曰里需要他们守护的主人已远远走在了他们前头,他们心中涌上了一种危机感。 解忧在雕奴铁鹰、虎奴石猎的护卫下,也到了皇甫剑近前,但她看到皇甫剑杀伐果断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这还是那个神情慵懒,从没杀过人的少爷吗?没有趟过尸山血海的人怎么能够做到这般淡薄人命!解忧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余下鲜卑铁骑,在一千亲卫的疯狂绞杀下,只是片刻工夫,就一个站着的都没有了!那些侥幸逃出包围圈的鲜卑铁骑,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八部将之七“黑子”成宜率领的神弓部众射成了马蜂窝,地上只留下三百多匹孤零零的战马可怜怜兮兮地站在夕阳的余辉里。 “你们是些什么人,为何遭鲜卑人追杀?”皇甫剑来到羌人面前问道。 被救的羌民有十几人,都是人人带伤,还能站着的已没有几人。那个身材高大的年青人,伤势倒不是太重,背后的三支箭伤也不算太深,只是失血过多,在皇甫剑他们赶到的时候就“卟嗵”一声昏倒在地。 “多谢救命之恩!小老儿是先零羌人,生活在灵州,鲜卑人来了后,烧杀虏掠无所不作。小老儿听说安定郡出了一位好心太守,专门收留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便带着族人向安定郡逃亡。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打草谷的鲜卑人,被他们追杀,几百族人就剩下这些了。”听到皇甫剑的问话,羌人当中走出一个身上带伤、浑身是血的小老头,恭恭敬敬地来到皇甫剑面前,跪地叩头道。 “起来吧!本官就是安定郡太守,你们现在人人有伤,也赶不了路,可有什么打算?”皇甫剑看着这小老头问道。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家又是人人带伤,小老儿能有什么办法?还请大人救命!”这小老头也是个人精,便求起皇甫剑来。 皇甫剑对身边亲卫吩咐道:“将他们包扎一下,让他们跟在我们后面,照顾好那个青年,醒了过后,带他来找本侯。” “诺!”亲卫答应一声,转身下去安排。 “彦明,传令队伍就地歇息,派人拿本侯名牒到富平城通报。”皇甫剑又对亲卫统领阎行说道,脸上带着一种怪异表情。 “属下这就安排!”阎行看着眼前如自己年龄相仿的主公,产生了种错觉,刚刚还是杀人如草芥的主公,这会儿又是一脸的淡寞,不知那个是真,又那个是假! (新人不易,拜求推荐、收藏!诸位的贵手轻点,就是对天狼的莫大支持!点、点点、点点点……) ; 第六十七章 皇甫嵩(新年快乐!) 夜幕降临,一千多人像是一千多具雕塑耸立在空旷的黄土高原之上,挺立在夜风之中。谁也没有动,就连他们跨下的战马也保持着安静,只有阵阵的风声和人、马的呼吸声。 高原上的夜风呼呼直响,刚过四月,高原上的夜晚还是相当冷清,风中更是透着股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从富平城方向传出一串火把的光亮,一阵“隆隆”马蹄声渐行渐近。从依稀的光亮里,皇甫剑看到来跑在最前面的正是长史阎忠,在他身后还有两位年青汉子,皇甫剑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的两位堂兄到了。 “属下未能完成主公所托,请主公责罚!”阎忠到了皇甫剑狮虎兽前,翻身下马,倒头便拜。 “先生请起,此事怪不得先生!”皇甫剑下了狮虎兽,将阎忠扶起,淡淡地道。 “见过两位兄长!”皇甫剑又向阎忠身后的两位年青人,拱手作揖。 “三弟一向可好!为兄二人迎接来迟,莫怪!莫怪!”阎忠身后的两个年青人也下马拱手还礼。 这两青年正是皇甫鸿(字坚寿)、皇甫郦两兄弟,皇甫嵩的两个儿子,皇甫剑的两位堂兄。十几年时间,大兄皇甫鸿已是三十一岁,身高七尺五寸,面如冠玉,更有一股儒雅之风。 二哥皇甫鹂已是二十九岁,身高八尺开外,面色微黑,神采奕奕,全身上下洋溢着关西大汉独有的豪爽之气,声如宏钟。 兄弟相见自是免不了一般寒暄,老二皇甫郦直爽与皇甫剑是一见如故,两人相谈甚欢。老大皇甫鸿有点矜持,与皇甫剑客套几句后,便站到一边,目光更多是放在皇甫剑身后的解忧身上,直看得解忧颇为恼怒方止。 几人客套一番,方又重新上了坐骑,向富平城急驰而去,被他们救出的十几羌人也跟在众人后面。 富平城虽然也是郡所,但也只是如以前的临泾城差不多,城墙低矮还有点残破,只有外围的护城河还算宽阔,四面更是无险可守。 城上郡兵见是大公子、二公子领着众人,早早放下吊桥,皇甫剑众人长驱而入。 “属下恭迎主公!”刚刚进城,亲卫副统领庞德就带着护送阎忠到来的五百亲卫迎了上来。 “起来吧!”皇甫剑看着面前一个个精神抖擞的亲卫,倍感亲切。 “诺!”五百人迅速并入亲卫队伍,将皇甫剑桥拱卫在中间,看得一边的皇甫鸿、皇甫郦兄弟很是羡慕。 阎行、庞德领着一千五百亲卫在城中一座军营驻扎。皇甫剑只带着长史阎忠、解忧、十八龙骑、车奴两兄弟、雕奴铁鹰、虎奴石猎和“黑子”成宜神弓部众二百人跟在皇甫鸿、皇甫郦兄弟身后向城主府驶去。 皇甫嵩的城主府虽然没有皇甫剑在高平城的城主府般雄宏豪华,但怎么说也是城主府,还是相当宽敞。安置好众人,皇甫剑只带着阎忠来到正厅,那里北地太守皇甫嵩和一帮北地文武正等在这里。 正厅灯火通明,北地郡太守皇甫嵩居高而坐,文武官员分立两厢。 五十多岁的皇甫嵩身高八尺开外,身形魁梧,剑眉虎目,身着黑地酱边直裾袍服,头戴进贤冠。多年的宦海生涯让他当年的儒雅之气减弱了几分,却平添了一股官威。 “剑儿,你来了!”皇甫嵩看着皇甫剑走进大厅,表情淡淡地说道。 此时,皇甫嵩表面看起来很平静,但心里却是想了很多,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十几年前皇甫剑死而复生的一幕。这些年来,皇甫嵩虽然没有见过皇甫剑,但却是无时不在关注着这个侄子,皇甫剑这几年的突出表现,让他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有些莫明惊惧。 皇甫剑进了大厅,看着高居上首的皇甫嵩也是心情复杂,自己的伯父、启蒙老师,却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大敌,让他很是为难。十几年没见,年过半百的皇甫嵩已是两鬓斑白,额头上皱纹像刀刻般明显,边塞之地的风霜雪雨,让他本来白皙的皮肤也成了古铜之色。 “侄儿拜见伯父大人!”皇甫剑上前几步躬身施礼。 “剑儿可是也要劝老夫未战先退?”皇甫嵩古铜色脸上稍微有些怒意,身上更是气势大增。 “正是!”皇甫剑双眼直视着皇甫嵩,丝毫不惧,平淡地说道。 “想我皇甫家世代忠勇,老夫若是不战而逃,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又岂对得住皇甫家列祖列宗!又岂能对得住圣上天恩!”皇甫嵩语气逐渐高昂,当他说到圣上二字之时,眼中更带着一股虔诚。 皇甫剑从前世记忆中便知道他这个伯父是个愚忠之人,但却没想到会愚忠到这种层度,皇甫嵩对当今圣上、对大汉正统的拥护根深蒂固,难于撼动。皇甫剑皱了皱眉,照此下去,今后伯侄相残必成定局。 皇甫剑更加坚定了要将伯父仕途彻底扼杀掉的想法!以有心算无心,他还是有很大胜算! “伯父心中的苦楚剑儿自然明白,但伯父又有多少可战之兵?”皇甫剑说话的语气依旧平淡,温玉般脸上还带着丝丝笑意。 “北地郡郡兵共一万人,灵州关五千,富平城五千。”皇甫嵩说到这里,脸色也暗淡了许多。 “灵州关虽然险固,但仅凭五千守军却也挡不住十万鲜卑铁骑。富平城地处高原,周围地势开阔,正适合鲜卑铁骑大规模冲阵。伯父如何以一万之兵对抗鲜卑十万铁骑?”皇甫剑仍是说得不急不缓,但却是字字如槌,敲击在皇甫嵩心坎。 “攻守之战,将士用命,唯死而已!老夫肩负守城之责,誓与富平城共存亡!上对得住圣上天恩,下对住得黎民百姓,死生无悔!”皇甫嵩一脸决然,慷慨而言。 “伯父此言差矣!小侄不敢苟同!伯父既得圣上所授郡守,不仅负有守城之责,更有护民之重任。而伯父此举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仅会丢城失地,于事无补,更会陷数万军民于险境!上有负圣恩,下有负黎民,更有违祖上所托!是谓不智、不忠、不仁、不义、不孝矣!” “爷爷、大爷爷相继离世之后,伯父就成了皇甫家族之长,肩负着一族之兴盛。值此乱世,风雨飘摇之际,家族存亡之时,若是伯父有个好歹,谁来维系皇甫家族?!” 皇甫剑声音依然平淡,但字字清晰,如晨钟暮鼓回荡在空旷大厅。 “这……”皇甫嵩被皇甫剑送来的几顶大帽压得哑口无言,惊愕失色,心中却是已然意动。 皇甫嵩再一次审视面前这个年纪轻轻、英武不凡的侄子,发现皇甫剑就那么随意地站在大厅,却像是和周围融为了一体,让人无法捉摸。皇甫嵩甚为惊奇,不由又想起皇甫剑死而复生时的天地异象,这一刻皇甫嵩想得很远,心里惧意更浓! “相反如果伯父大人将军民全都撤离到安定郡,实施坚壁清野,不给鲜卑人留一粒粮食,一根草料,一件武器。不仅保全了数万军民的姓命,鲜卑人得到的也只是一座空城,好无裨益。” “剑儿已经在三水一线布置好阵式,只等着鲜卑铁骑到来,剑儿有信心在那里消灭他们!诚如是我们输掉的仅仅是一座空城,而赢得的却是整场战争的胜利!熟轻熟重?以伯父之智自有明断!” 没有给皇甫嵩丝毫喘息之机,皇甫剑又继续敲打起来。 “剑儿,你仅凭一郡之力能挡得住十万鲜卑铁骑吗?”皇甫嵩在问这句话时心里已开始接受了皇甫剑的建议,却只怕鲜卑铁骑南侵,皇甫剑的安定郡也抵挡不住,那么他的罪过就更大了。 “伯父大人尽管放心,剑儿已定下万全之策,定可将鲜卑铁骑一举消灭在三水一线!”皇甫剑从容不迫,侃侃而谈,平实地话语,却极具感染力,仿佛鲜卑铁骑的覆灭也只是在覆手之间。 厅中北地文武无不大受感染,怦然意动。能不作无畏死亡,又有何人愿意去送死! “如此甚好!你说服伯父了,为了这全城数万军民,为了战胜气焰嚣张的鲜卑人,伯父又何在乎些许虚名!”皇甫嵩虽然被皇甫剑说服,但还是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伯父此举,百姓幸甚!朝廷幸甚!家族幸甚!”见皇甫嵩终于同意撤退,皇甫剑也长出了一口气。 不用使用非常手段就达到了目的,皆大欢喜! (新人不易,拜求推荐、收藏!诸位的贵手轻点,就是对天狼的莫大支持!点、点点、点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