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大唐》 第一章 八月初三 “爸爸,潮水怎么还不来啊?” “吟吟,不要急,潮水就快来了,要不,你先下来休息一下,好不好?!”王晨阳侧转过头,看了看骑在自己脖子上的女儿王子吟,笑着说道! “那好吧,只是…爸爸,一会潮水来了你要和我说一声!” “好的!”王晨阳在边上妻子周云飞的帮助下,将女儿放了下来。 这是在海宁老盐仓的观潮点,细雨纷飞中的一个场景。 王晨阳是趁上幼儿园的女儿还未开学之际,请了年休假,带着妻子和女儿,一家人自驾车到外面游玩。他们从所居的杭州出发,先到安徽的黄山,玩了黄山后,再转向东面,从安徽转入江苏,无锡、苏州一圈转过来,又到上海逛了逛,今天早上从上海启程,准备回家,旅程的最后一站就是海宁老盐仓,想带妻儿看看潮水再回去。 今天是八月三十一日,农历八月初三,正值天文大潮日,因同时受超强台风“南玛都”的外围影响,钱塘江的潮涌将会特别的大,据官方报道,有可能比传统的观潮日子八月十八前后那些天还要大,王晨阳在网上看到这情况后,就额外增加了这原本并不在计划内的行程,带妻子和从未看过潮水的女儿取道海宁,到老盐仓,一睹钱塘江潮涌的盛况。 出来游玩已经七天了,行程接近尾声,这是一趟非常快乐的行程,无论是在攀登黄山,还是太湖上泛舟,苏州游园林,或者是在上海逛游乐园时候,王晨阳看到和听到的,都是妻儿脸上甜美的笑容和欢快的笑声,特别是六岁的女儿,每天都兴致很高,从来没喊过累,也没让爸妈背或者抱。 看到旅游时候妻儿们这般快乐,王晨阳也非常的开心,他怕妻子累,没让她开车,几天下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开,因天气还热,爬山游玩再加长途的驾驶,还是让人感觉有些累的。 虽然有点累,但看到妻子女儿那开心的样子,王晨阳还是感觉到非常的满足。 一家人能天天呆在一起,和和美美过日子,这是王晨阳最向往的生活,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妻子和女儿的笑容。 王晨阳今年三十五岁,现在省历史研究院工作,不过他在大学里学的是医科,临床医学七年本硕连读,和护理大专毕业的妻子周云飞是同一年分配到杭州的一家三甲医院,就在新入院人员的工作前培训,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高大英武的王晨阳和温柔美丽的周云飞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由此展开了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成为医院的一段佳话。 在毕业后的第三年,他们结婚了,婚后第三年,有了爱情的结晶,女儿王子吟出生了。 王晨阳和周云飞都非常喜欢旅游,无论是在恋爱时候,还是在结婚后,他们经常利用休息时间,出去游玩,电脑里存放的游玩时候照片,都已经超过了五百个G了,相册也是满满十几个都是照片,这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和记录,因为经常外出旅游,他们对彼此的了解进一步加深,对对方的爱恋也更甚一步,被同事和朋友们称为神仙眷侣。也就是他们到西安游玩的时候,周云飞发觉怀孕了,在周云飞产前三个月,他们还一道宿营在福建的大嵛山岛上,直至女儿出生后,他们才暂时歇息几年。 女儿懂事后,他们也时常拿出以往一道游玩时候拍的照片,为女儿讲述各地的风土人情。 女儿王子吟似乎也遗传了他们喜欢游玩的天性,说起来也挺让人好笑的,王子吟刚出生不久,有时候啼哭,只要抱她出去外面转一圈,马上就会止哭,稍懂事后,有时候吵闹,只要说带她出去玩,马上破涕为笑,即使只是在家附近的公园里或者街角处转个圈,都有这个效果,在稍稍懂事时候,就时常叫嚷着要爸妈带他们去玩。 因此,外出旅游是王晨阳和妻儿们最向往的事,他们这一家的幸福,也不知被多少人羡慕! 王晨阳因为天生对历史有非常大的兴趣,再加上并不喜欢从事医生这个行业,在医院工作七年后,在妻子的理解和支持下,毅然辞职,考取了北大历史系研究生。这是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决定,几乎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惊异,王晨阳身边的人,除了妻子支持他外,其他人都是坚决反对的,特别是他的母亲,把他叫去狠狠地骂了一顿! 有了妻子的支持,王晨阳先和同样喜欢历史的父亲沟通,首先取得了父亲的理解和支持,最终也说服了母亲,让他们接受下来,并顺利完成了学业。因成绩优秀,在去年毕业后经导师推荐,回杭州到省历史研究所工作,专们从事隋唐史的研究。 研究院的收入没有医院那样好,但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在很大程度上时间也可以自由支配,王晨阳在研究历史之余,依然时常带妻儿们外出游玩,这次也是趁女儿还在放暑假,天气又稍稍转凉之际,带妻儿外出游玩的。 钱塘江涌潮王晨阳在和周云飞谈恋爱时候曾经去看过,女儿是没看到过,为了满足女儿的好奇心,再加上又是顺道,还有网络上报道的据说这几天的钱塘江潮涌有可能创本世纪的最大纪录,王晨阳决定去掉原本去南北湖游玩的安排,到海宁观潮。 一家人从上海出发后,就直奔海宁老盐仓来了。 这天虽然不是周末,但有许多游客在听到相关新闻的报道后,都纷纷涌至钱塘江两岸,海宁老盐仓一带早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所幸他们运气还不错,在一山坡近处占了一个挺不错的位置。 据官方宣布的潮汐时间,下午一点半到两点左右,是涌潮最大的时候,现在已经是一点左右了,潮水马上就要来了,为了让女儿能更清楚地看清壮观的涌潮,王晨阳也让宝贝女儿骑在他的肩膀上。 小女孩心态自是没有大人那样沉稳,王子吟骑在爸爸脖子等了不到半个小时,还没看到爸爸妈妈所说的巨大潮水,就有点失去耐心了,不时地问询自愿当她坐骑的爸爸一些相似的问题。 王子吟近四十斤重的身体骑在肩膀上,还是感觉挺沉的,还要不时回答女儿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挺累的,大半个小时过去,王晨阳觉得他的肩膀脖子都酸痛了。 坐在爸爸肩膀上,身子凌空,只有两只手抓着,背上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王子吟也觉得累,同意下地来玩耍一会。 女儿放下后,王晨阳也马上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胳膊! 因还是夏天,天气还热,虽然因台风外围的影响,天上不时地漂上几阵雨,给人带来一点凉意,但背负女儿好半天的王晨阳还是满身是汗,再加上雨水,头发和衣服都湿了,周云飞拿出一块毛巾,很体贴地丈夫擦去脸上和身上的汗水和雨水,还给王晨阳喂了一点吃的,惹的一边的女儿一个劲地偷乐,还对王晨阳刮刮脸,表示羞羞! 王晨阳也对女儿挤挤眼,以示回应! “爸爸,一会潮水是不是很大很大的?”拿着一瓶牛奶在喝的王子吟再次问自己爸爸这个已经问过了好几次的问题。 王晨阳捏了一下女儿的小鼻子,笑着道:“当然很大很高,可以有十几层楼那么高!” “那…爸爸,这么高的潮水会不会把我们卷到河里去!”王子吟指着塘堤外面的钱塘江道。 “不会的!”王晨阳摇摇头,指着江边的塘堤,“这塘堤修的可坚固了,不大可能被潮水冲垮的,即使有潮水冲上来,把人冲倒,这塘堤也会把人拦住,不会把人卷到河里去的!” “那万一这塘堤是豆腐渣工程,一冲就坏了,怎么办?”王子吟很担心,也一本正经地说道。 “吟吟,你放心,爸爸以前可常在这条江里游泳,有你爸爸在,即使潮水冲上来,也不会有事的!”王晨阳鼓鼓身上那强健的肌肉,一副傲然的样子,“爸爸会保护好你和妈妈的!” “得了吧,这样的话你也敢说,乌鸦嘴,万一有事就迟了!”一边的妻子有点不满。 “对,子吟,你妈妈说的对,不可能发生的事不要乱说!”王晨阳笑嘻嘻地说道。 “那我不说了!”王子吟已经将一瓶牛奶喝完,自个跑去将空瓶扔到垃圾筒里。 在女儿走过去扔垃圾的时候,周云飞走到王晨阳边上,有点担心地说道:“晨阳,不知怎么的,我都有点担心起来,我们还是站远一点看吧,万一…” “不会有事的,我们离坡顶才几米远,潮水即使冲上来,我们站的高,看的远,能早一步看到,都有时间跑!”王晨阳指着他们所站的这个坡,满不在乎地说道。 “爸爸,是不是潮水要来了?”扔完垃圾的王子吟跑了回来,抱着王晨阳的腿问道。 王晨阳抱起王子吟,转了个圈,“马上就来了,你还是坐到爸爸肩膀上看吧!” 维持秩序的警察及其他相关人员已经在驱赶那些站在危险区域的游客,让他们到安全的地方观潮,王晨阳知道,潮水差不多该来了。 王晨阳示意妻子帮忙,重新将王子吟放到肩膀上,骑着脖子坐着。 捧着爸爸头坐着的王子吟小头乱转,四处乱看。王晨阳看看手中的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耳朵里已经有巨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但因为江面上有氤氲的水气,视线中是一片迷濛,看不太远。 “爸爸,妈妈,你们看,那边有一条白线过来了!”小子吟手指着江面远处,大声地喊道。 “子吟,那就是潮水,你听到很响的声音就是潮水涌过来的声音!”周云飞拉着女儿的手说道,“你看那一条白线一样涌过来的,就称作‘一线潮’…除了一线潮,还有‘交叉潮’、‘丁字潮’、‘回头潮’,一会我们看看,能不能都看到!” “哦,爸爸,一会你看到什么都给我讲讲!” “好的!”两只手抓着女儿两条腿的王晨阳侧过头,看了看边上的妻子,笑着大声地说道:“今年的潮水果然很大,潮头比往年高很多了!” “是很大!”周云飞点点头,但她不大的声音已经被巨大的潮水声淹没了。 潮水汹涌而来,很快就冲过王晨阳一家子所站的江面,变得铺天盖地,卷起千堆雪,再往上游涌去,钱塘江的水位一下子高了好多,看上去满眼都是泛着黄色的波浪在翻滚! 第一次看到这么壮观潮水的王子吟很是惊异,又非常开心,坐在爸爸肩膀上一个劲地嚷嚷,只是因潮水声音太大,都听不太清喊什么。 “快看,那是回头潮过来了!”王晨阳一只手放开女儿的腿,指着西面方向大喊道。 老盐仓的地理环境不同于盐官,盐官一带的钱塘江河道顺直,涌潮毫无阻挡向西快速挺进,而老盐仓一带的钱塘江上,由于围垦和保护海塘的需要,建有一条长达六百余米的拦河丁坝,咆哮而来的潮水猛烈撞击迎面的堤坝,被堤坝反射折回,然后以泰山压顶之势翻卷回头,落到西进的急流上,形成一排“雪山”,风驰电掣地向东回奔,声如狮吼,惊天动地,这就是钱塘江上非常著名的“回头潮”! 因为今天是天文大潮日,再加上台风的影响,涌潮比上两年前那号称“本世纪最大潮水”的涌潮还要大,回头潮也更壮观,十数米高的涌潮在观潮人的惊叹声中,从西向东回奔。 “啊…快逃!潮水冲上来了!”惊慌的人群中不知谁在那里扯着喉咙大喊,并没听清人家喊什么的王晨阳惊异地看到,远处巨大的潮头正往岸上冲来,数段塘堤竟然被潮水冲垮了,巨大的潮水扑天盖地而来,许多人被惊呆了,愣在那里没有反应。 “刚刚真的是乌鸦嘴了,”王晨阳腹诽了一句,再本能地大喊道:“快逃…”王晨阳一把拉住同样愣在那里,满脸惊惧的妻子,往斜坡上面跑。 但已经迟了,就在他们跑到离坡顶还有一两米距离的地方,冲垮了海堤的巨大潮水已经冲到他们身边。 王晨阳以从来没有过的快速反应,一把将肩膀上的女儿抱下来,使尽全身力气将女儿甩到这个山坡的另一面。 潮水已经冲到了王晨阳所处的位置,再加上刚刚将女儿甩出去时候用力过大,站立不稳了,在潮水巨大的冲击力下,王晨阳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他也看到了身前在拼命往上跑的妻子,王晨阳身体向下倒去的一刹那,手刚好触及到妻子的身体,他也以所能使出的最大力气,将妻子向坡顶上推。 被王晨阳推到坡顶上的周云飞被巨大的潮水冲过了坡,滚落到在那儿号啕大哭的女儿边上,吓呆了的周云飞不顾卷过坡顶的潮水冲击,连滚带爬地将女儿搂在怀里,并以她自己都没想到过的力量,抱着女儿跑到一个没有水的高处,与被吓坏了的女儿一道抱头痛哭。 而离坡顶还有一段距离的王晨阳因身子倒地,却被回退的潮水卷走了,和其他多名被潮水冲倒的观潮人一道,被潮水卷入江中。 “爸爸…”“晨阳…”王晨阳最后只听到了巨大的潮水声中夹杂着女儿和妻子凄厉的呼喊声,马上被巨大的潮水带到江里。水性不算差的王晨阳在喝了几大口浑浊的河水后,也调整好身子,努力划水,想从滚滚的波浪中冲出,回到岸上去,他也看到了边上有好多一道落水的人在拼命地划水! 落入江中的王晨阳心里也在怒骂,这塘堤修建的果然如同豆腐渣工程,若这段塘堤修建牢固,不被潮水冲垮,即使岸边的人被潮水打倒,也会被塘堤拦住,不会被卷入钱塘江中的。 主河道上的涌潮潮头已经向上游方向延伸去很远,回头潮的潮头也被相反方向的潮涌平灭掉,此时的潮水起伏已经相对平缓,岸上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也忙着准备救人,王晨阳看到了希望。 就在王晨阳马上就要游到岸边时候,一块很大的塘堤碎石片从岸上被潮水冲过来,筋疲力尽的王晨阳来不及避开,那块碎石正好撞到了他的头上,顿时失去了知觉… ------------------ 当天多家电视台晚间新闻时段报道了几则新闻:超强台风“南玛都”在福建晋江沿海登陆,给福建大部、浙江中南部带来了强降水,致使福建、浙江两省多地出现灾情,近百万人受灾,钱塘江掀起二十多米高的巨大潮涌…下午一时三十分许,钱塘江北岸海宁附近一处观潮点,百米江堤护栏被汹涌的回头潮打断,百余名观潮客被潮水卷下江堤……落水者除一人被卷入江中失踪外,其余均被救起,分置在海宁各家医院救治,其中二十多人受伤… 电视画面中,那名失踪者妻子女儿抱在一起撕心裂肺般痛哭的场景让无数观众落泪 ------------- PS:黄昏继、后的又一部唐穿作品,不一样的故事,换一种方式的讲述,更加的精彩,你一定会喜欢的! 新书上传期间,每天两更,分别在中午十二点和晚上七点左右! 新书冲榜,需要新老书友们的大力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求会员点击! 黄昏多谢了! 第二章 二公子 “二公子…” “少爷…二少爷!” 王晨阳迷迷糊糊中听到好几个人叫唤,但声音很遥远,也很空洞,不知道是在叫谁,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身边到底有何情况,只是眼皮很沉重,怎么都睁不开来,感觉很累,很想好好睡一觉。 但就在王晨阳想将全身放松下来,准备放松地睡个安稳觉的时候,突然身上似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非常的疼,让他全身肌肉抽搐了一下,猛然睁开了眼睛。 只觉得一片刺亮,眼前看到都是白花花的,什么也看不清,王晨阳马上闭上了眼睛,还想用手遮盖一下眼帘,以减少眼睛的不适感觉,但两只手不听使唤,也没有一点力气,动也动不了。 “二公子……您醒了,您终于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听着有点清晰的感觉,很近。 “这个人在说什么?”不只手脚不听使,好似连脑袋都不好使,王晨阳依然听不清边上人在说什么,甚至都分辨不出这话是从男人还是女人口中说出来,他在思忖着边上的人到底在说什么话。 “二公子…”“二少爷!”听着让人心烦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王晨阳皱皱眉,心里也在责怪边上这几个不知趣的人,怎么就不让人安心睡一觉呢?他很想看看这个在叫唤的到底是何人,也想狠狠地瞪几眼这个打扰他清静的人,以表示心中的不满。 在闭着眼睛转了几圈眼珠子后,王晨阳再次努力地将眼睛睁开来,这次感觉好了一些,不再那么白花花的刺眼,因为他看到了面前几个侧对着他的脑袋将一些光线遮住了。 但王晨阳的两只眼睛聚不起光,看到的这个脑袋模模糊糊,依然不能分辨是什么人。 “二公子……二公子……您真的醒了!”一个听起来更加响亮的声音响起来,差点让王晨阳吓一跳,不过现在听到这声音好像并不那么感觉厌烦了,只是听不太明白,好像不是普通话,有点像杭州一带的方言,也不尽相同,头昏昏的王晨阳还是没有理解这人话中说的是什么意思。 “二少爷,您真的醒了?呜呜呜!”王晨阳听到边上有另外一个人在哭,同样是个男子的声音。 听到一个男子在哭,哭声还很响亮,王晨阳有些好奇产生,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微微地转过头去,也眯着眼睛努力让自己能看清事物,在眯看了一会后,他看到的是一名头上有头巾一样东西扎着头发的少年男子,正用有些近乎夸张的惊喜目光看着他,还在抽扯着嘴巴干嚎。 看到一个男人这样泪流满面,王晨阳本能地想笑,竟然还有这么脆弱的男人,只不过只想到这么一点,就觉得脑袋生疼,又一阵眩晕…他记得他是被潮水卷入江中的,被人救上来了? 等等…怎么面前会有用头巾一样东西扎着头发的男子?刚刚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的王晨阳再次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还在那里抹着眼睛哭的少年男子,此时的王晨阳视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稍稍眯一下眼睛就能看清面前的事物了,他也看清了这男子头上并不是扎着头巾,而是他在研究古代历史资料时候常看到的幞巾。 在确定这少年男子头上包的是幞巾后,王晨阳心中有种恐惧涌上来。 他伸出手,想将身体撑起来,看看边上的情况,但手还是没有什么力气能使出来。 “二公子,您想坐起来吗?”边上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来,也是刚刚多次出现的王晨阳耳中的声音,“我们扶您坐起来…王周,扶二公子起来!” “公子?二公子?我怎么成了公子了?”被几只手扶起身子的王晨阳更是吃惊,刚刚这句话他大概地听懂了,至少“二公子”和“公子”这两词他听明白了。 在边上几人的帮助下坐起身子的王晨阳快速地瞄了几眼边上的情况,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块大石板上,石板有点热,屁股上都感觉挺暖和的,身边有不少的人围着,原本应该候在身边的妻子女儿都不见了,围着的都是些身穿古装的人,他再看看自己身上,也是一身古代的装束,那种在古装的电影电视里经常看到的长衫,只是穿的不太齐整,身上还有湿湿的感觉,头发也是湿漉漉的,似曾在水里泡过,脑袋生疼,好像被什么东西碰撞过… 发现了这样的情况,非常吃惊的王晨阳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开扶着自己身子的手,一下子站起了身,怎么边上有这些“古人”,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呢? “云飞…子吟…”王晨阳努力想大声呼喊,但只憋出了几个不太连贯的声音,就在他想把嘴巴张的更大,再呼喊的时候,却惊恐地停了下来,嘴巴却还保持着张大的状态,他看到身边的景物已经与昏迷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天空明净透亮,空气纯净度是他多年在杭州呆下来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与当日观潮时候那霪雨菲菲的情况完全不同,再看远处,发现他依然处在一条大江边上,只不过江堤的样子、江两边上的植被,及各种建筑等情况,都与坠江之前所处的钱塘江海宁一带的海塘堤岸周围的情况完全不同,当然那如织的观潮人群也全部消失了… 看到这样的景物,再看看边上那十几名同样用非常吃惊神色看着他的“古人”,还有刚刚“二公子”的称呼,王晨阳身子发软,摇摇欲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二公子,您怎么了?”随着这个声音,一双有力的大手将王晨阳的身子扶了起来,接着又有另外一双手过来搀扶王晨阳。 王晨阳身子无力地向后倒去,在扶着他身子的那两个人帮助下,又坐回了地上。 “你们能告诉我,这是在哪儿吗?我是谁?这是什么年代?今天是几号?”王晨阳接连问出了几个问题,而且还快速重复了几遍。 边上那些神情挺夸张的人在听了王晨阳含糊不清的几遍问话后,似乎终于明白过来,扶着王晨阳身子的一名青年人以他能听的懂的声音回答道:“二公子,你是我们的二公子王易,这里是杭州治下钱塘县,我们就住在边上附近的一个庄子里…今天是大唐贞观元年八月十八日…” “哦?!…啊…”听到边上的人后面那句话,王晨阳眼前一黑,又失去了知觉… 第三章 五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王晨阳再次醒过来后,发现他已经在一个房间里,躺在床榻上,天好似已经黑了,有油灯点着。 微微地转转头,王晨阳看到床榻边站着两个身着古装的人,一个很像他苏醒过来时候看到过的青年人,还有一个是面带威严的年纪稍大的中年人,两人似乎刚刚掉眼泪过,眼睛红红的。 那名长得黑黑胡须的中年人看到王晨阳睁开了眼睛,还在打量着他们,马上坐到榻边,俯下身子,露出个和善的笑容,轻声地说道:“二公子,你醒过来了!” 看看这名满脸都是关爱之色的中年人,再看看站在这名中年人身后那个年青人,王晨阳一下子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在睡了这一觉后,他发现对方说的话他已经能很容易地听懂了。 满腹疑惑的王晨阳从中年人的目光中感觉到了温暖和怜爱,这人的面目看着也有一点点的面熟,不由的咧开嘴,对中年人笑了笑,再张了几下嘴巴,终于问出了一句话,“请问…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里?”这话说出后,让王晨阳自己都吃了一惊,怎么口音和以往的自己完全不同了,竟然和面前这中年人所说的有点相似了? 听了王晨阳这话说出来,中年人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喜露出来,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二公子,你真的能说话了?你真的恢复过来了?” 听了中年人这莫名其妙的问话,王晨阳有点疑惑地瞪了两眼面前的中年人,再看看站在一边,同样满是惊喜神色的青年人,似突然醒悟过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王晨阳想起面前这青年男子曾经对他讲过的话,他叫王易,如今是贞观元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王晨阳又睁开了眼睛,在面前这两人之间扫来扫去,皱着眉头,然后用手敲敲额头,近乎绝望地问道:“你们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为何会这样?” “二公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事了?能告诉老朽吗?”那中年人坐近王晨阳边上,轻声地问道。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晨阳大声地喊道,有点歇斯底里的样子,他已经隐隐地猜到了什么事情,但却不愿意相信。 面对王晨阳这样的情绪激动,中年人愣了一下后,反而更加的高兴,眼中又有泪淌出来,哽咽着说道:“感谢上苍,二公子终于恢复过来了,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五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二公子,您不要急,我们慢慢说话,一会我们把事儿都告诉您的!”那名同样神情激动的青年男子走了过去,将王晨阳扶了起来,拿了两个靠垫,让王晨阳枕着靠垫斜坐起来。 那名中年人坐直了身子,保持着对王晨阳的恭敬,慢慢地说道:“二公子,你别急,听老朽慢慢说,是这样的,今日王复,就是他,”中年人指了指边上的青年人,“带着几个人,陪二公子你到离庄院不远的钱塘江边观潮,今日是八月十八,潮水特别大,二公子你看到显得非常高兴,趁边上人不防备间往江边跑去,不幸被突然起来的一阵汹涌的潮水卷入河中,王复带着几个人慌忙跳下水相救,经过一番打捞,终于将你救上岸来,二公子你肯定是受了惊吓,所以变成这样了,还有…二公子你的头部受了伤,还流了血,老朽已经吩咐人给你包扎过了,已经不碍事了!” 王晨阳伸手摸摸自己的头上,果然有什么布条一样的东西缠在头上,一摸之下,注意力也转移过去了,感觉到头上有生疼的感觉起来,那是外伤引起的疼痛,因为疼痛的刺激,王晨阳非常想把绑着的布条折下来,看看伤口如何,对如何处理伤口,他这个当过几年医生的人可是非常有经验的。 只是此时最重要的还是将面前的情况弄清楚再说,王晨阳也没顾得上去想头上伤口的事,听了中年人这话后,再很疑惑地问道:“那你是谁?他是谁?我又是谁?你们为何要称我为‘二公子’?我现在是在哪儿?现在到底是什么年代?” 面对王晨阳带点暴躁口气的一连串问询,中年人没有一点不快,依然面带微笑,和颜悦色地说道:“二公子,老朽叫王作,你就唤老朽一声作叔吧,”又指了指边上的青年人,“他是老朽儿子王复,我们所住的这个庄子名‘楚云庄’,属于杭州钱塘县治下,你是我们的庄主,因为你有个哥哥,所以我们都称你为‘二公子’,我们父子俩是替你管事的人,一切都听凭你吩咐,你有任何事,都可以吩咐我们去做,还有…如今是大唐贞观元年,今天是八月十八,老朽这样说,二公子可否明白?!” “我明白了…明白了…”王晨阳在听了这话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终于明白过来,或者说终于让自己相信了,他---穿越了,或者说灵魂附体,因为不同时代的两个人遭遇到相似的变故,他在一千多年后的“现代”,这个名叫王易的人在大唐贞观元年,两个人都掉到钱塘江里,都是头部被撞击而昏迷,不知什么原因,他后世时候的灵魂跨越千年跑到了大唐贞观时候,附身在这个名叫王易的人身上,据说这在中叫“魂穿”…王晨阳在心里长叹一声,这样离奇的事,这种只会在、电影、电视里发生的情节,竟然会发生在他身上,太神奇了… 看到王晨阳闭上了眼睛,一脸的疲惫,王作在与王复交流了眼神后,站起了身,对王晨阳施了一礼道:“二公子,你刚刚恢复过来,今日又落入江中过,头上还受了伤,要早些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一下,老朽马上吩咐人给你送一些晚饭过来,你用了晚饭后早一点睡觉!” 王晨阳没有回话,只是闭着眼睛点点头。 他听到这两人走出屋,带上门,又听到他们对外面的人吩咐了半天,这才离去… -------- PS:感谢洛林、飞鹤聊天两位书友的打赏! 第四章 什么地方不对劲 王晨阳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后,这才睁开眼睛。他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了一会这个屋子的情况后,下了床榻,查看起自己的身体情况来。这具有了知觉的身体已经不是那个三十多年来非常熟悉的身体,而是一具完全陌生的,还很年轻也挺强壮的身体,只是觉得浑身上下肌肉有一点僵硬,他甚至还不能自如地操纵这具身体,举手抬脚等动作都非常的不灵巧,好似是自己的思维去操控别人身体的那种感觉,或者说似王晨阳当初玩游戏时候不能自如操控游戏里的角色一般相似的感觉。 王晨阳反复地睁闭眼睛,捏掐身体,想继续证实这究竟是不是梦境时候,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二少爷,小的给您送晚饭来了…” 这一声音尤如一声惊雷,把恍若在做梦的王晨阳一下子惊醒过来,他停下了手脚的动作,把身子用力地向后靠了靠,揉了两把太阳穴,轻咳了两声,这才说道:“进来吧!” 面前这一切都是现实,不会有错的,他确确实实穿越了,穿越来到了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唐朝! “是,二少爷!”这回应的声音有点惊喜,随即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两名挺年轻又满脸喜色的男子,一名是王晨阳刚刚苏醒过来时候,呆在身边的人,他也想起来,好像刚刚离去的王复叫这个年轻男子叫王周,另外一名也似乎曾见到过,有点面熟。 王周手中拎着一个食盒,有很诱人的香味飘出来,让腹内空空的王晨阳忍不住咽了几下口水,另外一人捧着一些衣物,在对王晨阳行了礼后,将衣物搁到屋内的一个柜子里。 “二少爷,小的给您送晚饭来,您趁热吃吧!”王周从食盒中拿出几碟菜,搁在外屋的案上。 另外那个少年男子也来帮忙拿食物,王晨阳看过去,总共有四碟菜,其中一个似青菜,另外几样都是肉,还有一大碗米饭,竟然还有一壶酒。 王周在摆好碗筷后,很恭敬地对王晨阳说道,“二少爷,您先用晚膳吧,作伯吩咐了,您吃了晚饭后,早些休息,明日他们再过来陪您说事,今日您就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小的和王宁在外屋候着,您有什么吩咐唤我们一声就是了!二少爷,您先用膳吧!”王周说着和被称为王宁的另外那个少年男子对了个眼神,过来扶王晨阳。 “好吧!”王晨阳点点头,他能明白,王周口中的“作伯”一定就是王作,也没问什么,更没看这两人脸上那惊喜到极点的表情,在两人的相扶下,到桌案边坐了下来。 肚子很饿了,肠蠕动很强烈,急需进食,王晨阳坐下盯着面前的饭菜看了一会后,也终于回地神来,不客气地捧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也没管边上候着的这两个少年男子,他知道,这两个应该是跟随服侍他的小厮,在古代时候,这样下人身份的人,是没有资格和主人一道吃饭的,这是礼节的问题,但他很奇怪这两个小厮表情为何那么夸张,高兴的好似捡到什么宝贝一样。 不过想想也有些明白,今日自己差点掉到钱塘江里淹死,被救回来,作为随从的这两个人一定满是惊喜的,王晨阳没在意,也没问询什么,自顾吃着饭。 说实话,这米饭的味道并不好,似后世那种最差米做的饭一样,几样菜倒味道挺不错,只是那些是什么动物的肉,王晨阳尝不出来,反正不是猪肉,肚子饿了的他,也很快就把饭和大部菜都吃完了,但没喝酒,后世时候他吃饭,从来没有喝酒的习惯。 这来大唐的第一餐,王晨阳还是吃的挺有味儿。 ----------- “父亲,二公子这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随王作回到屋里的王复忧心忡忡地说道。一个人突然之间有这样的变化,而且还是一个数年来一直面对,非常熟悉的人,惊异总是难免的。 王作却是一脸释然的样子,面带微笑地说道:“复儿,二公子这样,不再似前些年那样呆傻,这是天大的好事,老夫终于可以将心放下来了,也不负大将军所托了!” 听父亲这样说,王复还是有点担心,“父亲,二公子恢复正常,这当然是好事,但孩儿觉得,二公子的变化太大了,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会不会又犯了什么另外的病症?!” 王作摇摇头,断然否定,“不会的!复儿,你也知道二公子自幼聪慧好学,在出事前,有神童之美誉,所看之书过目不忘,练习武艺一教就会,最得大将军的赞赏和喜爱,即使那次受伤变呆傻之后,让他读书,他也能坐下来看书,教他练武,他也练的挺有模样,只是无法和我们交流而已,老夫如今想着,必定是这些年对他的教诲没有白费,他都记在心上,只不过脑袋受伤,不能反应过来,今日脑袋再次被撞,开窍了,又变聪明了,这些年所学的东西都能灵活用,才有今日这样的表现!”除了这样的解释这外,王作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原因,因为有这样的变化,他的惊喜无以言表。 “父亲,看来只有这样的可能了!”王复心内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有点相信父亲所说,二公子一直在他们身边,根本不可能被人调包什么的,只能说是落水后受到惊吓,或者脑袋被撞了一下,突然开窍了,不然也没有其他的解释,这是上苍给他们的回报,五年辛苦和努力的回报! 王作抹了一把有点湿润的眼睛,无限感慨地说道:“大将军和夫人蒙难,大公子在长安身死未卜,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寄望的,就是二公子了。二公子头部受伤痴呆了多年,今次因意外而重新恢复了神智,行为举止和正常人无异,这一定是大将军在天之灵护佑着我们,护佑着二公子…”王作终于还是忍不住,眼角有泪滚出来,也马上拭去,带点哽咽说道,“五年了啊,日子过的真快,已经五年过去了…如今二公子快长大成人,三姑娘也六岁了,想着老夫终于不负大将军所托,将二公子和三姑娘抚养长大,即使现在身死,也是无憾了!” “父亲,你千万莫这样说,二公子恢复正常,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啊,再者,二公子…现在好了,我们也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做…”看着今日已经失态了好几次的父亲,王复赶紧劝慰。 “没事,老夫这是喜极而泣,老夫当然知道后面要如何做事!”王作长舒了口气,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再吩咐王复道,“复儿你一会再过去看看情况,待二公子睡觉后,再过来…” “是,父亲…” ---------------------- PS:感谢春哥,相顾图言的打赏! 新书需要大家的支持,满地打滚求收藏、推荐打赏! 第五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王周和王宁这两小厮在王晨阳吃完饭后,很勤快地收拾了碗碟,将桌案擦干净,但在王晨阳示意下,没有将酒拿走。 两人将东西收拾好,拿出去后,又马上进来,想服侍王晨阳梳洗就寝,但王晨阳示意不要他们帮忙,让他们都出去,脸上一直洋溢着喜悦之色的王周和王宁犹豫了一会后,也不敢说什么,在告诉了王晨阳他们就在外面候着,晚上他们也睡在外面的偏房内,有什么事只需唤一声后,就施了礼,满是不舍地带上门走了出去。 在两名小厮出去后,王晨阳在屋子里踱了几圈,大概地查看了一遍这个他感觉有点点熟悉的房间,只是屋内油灯光线太暗,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印象,连摆设都看不太清楚,他又不想拿油灯照着看,再加上倦意又起来,也懒的再看,进入内屋,吹熄了灯,和衣躺在床上。 不过在躺到榻上后,王晨阳却一下子清醒起来,怎么也睡不着,他用手枕在脑后,把所能想到的事都想了一遍,再不断地动动这具依然感觉陌生的身体,伸手摸摸身体的各个部位,也是感慨万千,想着这个世界上肯定没有人知道,包括刚刚的王周和王宁两个小厮,及王作和王复父子,原来的那个王易的灵魂已经被后世一千多年后他这样一个名叫王晨阳的人取代。 王晨阳知道,他已经跨越了千年的时空,来到了大唐,除非再遭到一次意外的变故,不然不可能再回到后世时候去了,后世时候那充满温馨的家,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女儿,年迈的双亲…都已经永远地离他远去了,他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想到这,王晨阳心内有一种难言的痛苦,心像被人揪了一把那样的痛,痛的他忍不住想大声叫唤出来,眼泪是止不住的滚滚而出。他也能想象的出,妻儿及其他家人们在确信他坠江失踪,或者发现他已经是个没有灵魂的人后,会是怎么样的悲痛,王晨阳此时脑袋中似乎又响起了妻子和女儿那熟悉的叫唤声… 王晨阳任眼泪流着,感觉到泪都流到脖颈处,甚至滴到胸膛上,也没伸手去擦。至少已经二三十多年没有流过眼泪了,王晨阳记的他懂事以后就没哭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今日所发生的事,对于王晨阳来讲,正是最最伤心的,不加掩饰的感情发泄,任眼泪痛快地流,心里反而好过一点,伤感也少一些… 他也祈望,妻儿们在另外一个可能存在的平行时空里,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甚至也希望,能有另外一个灵魂,依附在他原来的那具身体上,陪伴妻儿们好好过日子,无论他在何时何地,都希望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还有父母等家人平平安安,幸福平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光从窗子里照进来,将床前一大块地方照亮,王晨阳眼中已经不再有泪了,这么一番不加掩饰的心情宣泄,还有记不清多少的眼泪流出后,王晨阳的伤感明显的少去了,整个人也感觉轻松些了,他从床榻上起身,走到窗子前,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呀…自己是古人,还是今人?或者是后人?天上这轮明月是今月?还是古时月?时空的交错,已经不能将这些分清了。王晨阳再次感慨世事的神奇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盯着月亮出神,这轮明月,是否曾经照映过后世的他呢?这轮明月,能见证和记录时空之间的交替轮回吗?或者什么也无法见证,他的穿越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意外片断呢? 王晨阳继续天马行空地想着,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人或者什么机构在主宰着这个世界,决定着人的命运?人死后原本有意识的灵魂又会去哪儿?是否真的会依附重生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若是不能,那对一个有主观意识的人来说,他死了,是否意味着整个世界就消亡了?---想来想去,王晨阳觉得还是灵魂穿越重生这个结果更能让人接受…或者这样的理解就当作给自己的一个安慰吧! 想到后来,王晨阳的思绪渐渐淡去,到后来似乎什么都不想了,只是对着那一轮明月出神… 就这样盯着月亮看了一会,王晨阳的膝盖部位感觉到一点疼痛,站了久了,身体都发麻,竟然不小心歪到墙上去了。膝盖碰到墙产生的刺痛让他终于回过神来,他也想着,既然重生在这个世界,来到了大唐,无法回到过去,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好好过日子,随遇而安好了,这样也是对后世的妻子女儿一个最好的安慰,希望她们能在冥冥中感应到… 重生在这个世界,需要弄点什么礼节祭奠一下,也当作和后世妻儿们的告别吧… 王晨阳回头看了看屋子,再看看天上那一轮明月,走过到桌案边,拿过搁在桌上的那壶酒,倒满了一杯,向南跪下,朝着后世时候自己家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再将酒洒在地上,祭奠一下那个已经在后世时候消失的王晨阳;然后起身,再倒一杯酒,同样跪在地上,举过头顶,对着一轮明月,喃喃地和后世的妻子女儿告别,希望她们能平安地过日子,不要有悲伤,他并没有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好好地活着,会经常想念她们的;第三杯酒,是献给后世的父母,那知道他出事故不知道悲伤成什么样子的老父老母表示歉意,还请后世的父母原谅他这个不孝的儿子,不能再在他们面前尽孝了… 喃喃地倾诉完诸多的心绪后,王晨阳再次泪流满面! 这次王晨阳很快地抹干眼泪,坚定地从地上起身,依然面对那一轮明月,捏紧拳头,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从此以后,他不再是那个后世拥有美满家庭,有妻子女儿的王晨阳,而是回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大唐,变成了一个十五岁的公子哥们王易。 如今是大唐贞观元年秋天,今天是八月十八日,这是他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他必须牢记。 从此以后,他就是王易,属于大唐的王易… ------------ PS:非常感谢‘光猪归来’书友的打赏! 第六章 这是为何 王易直到月亮下山后才躺回榻上,脱衣睡觉。 大半夜的回想,情绪起伏很大,让王易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但正是这一番的自我宣泄,让他终于把面前这个现实接受下来。也许是累了,也许是接受穿越这个现实后心里变得坦然,王易竟然睡得很沉,连梦都没做,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大亮了 守在外屋的王周和王宁听到动静,也马上进来为他穿衣梳洗。 昨天落水被救上来后,王易原先所穿的一身衣服被人剥去,换了其他人的衣服,今日当然不能再穿,王宁替他拿出了一套新的襦衫,穿在身上挺合身的。 简单地潄了口,洗了脸,王易在王宁的示意下,坐到那个梳妆台前,那一头长长的头发在昨晚睡觉时候弄的很乱了,自是要好好梳理一下。 梳妆台做工挺考究的,当然,在王易看来,屋里所有的家具摆设质地都不错,做工也非常讲究,他这个屋子里,装饰的也挺有档次,一应用物,也都很华贵。虽然说王易没有到其他显贵人家的公子哥们房间里去看过,不知道真正的富贵人家屋里摆设是什么样的,但他在粗粗看了自己屋里那些家具摆设的做工后,就能非常肯定地判断出来,所用之物都是价格不菲的东西。 或许这并不奇怪,从刚刚在这个世界醒过来时候看到那一大堆的下人情况上看,这个目前王易还没弄清楚性质的庄院可能有一定的规模,所掌握的财富可能也不少,作为“当家人”的他,生活用物奢华一点,应算可以理解。具体情况如何,问询王作和王复父子后,就可以知道了。 王易坐到梳妆台前,面对着搁在面前的那面铜镜,这才仔细地观察起自己的相貌来。 昨天晚上因为光线昏暗,没看到屋内摆着铜镜,再加上情绪因素的影响,王易都没想到过看看自个长的什么模样,今天回过神来了,必须得好好观察一下到底长什么模样,王易希望他变成了古人后,面貌不要太对不起观众。 镜子里出现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饱满的额头,白净的脸蛋,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一双大大的眼睛好似还有点带电的味道。看着铜镜里那张相貌比他后世时候更加年轻英俊,都有点让他嫉妒的面孔,还有那原本妻子头上才有的长长头发,王易又有些迷茫,这真的是自己吗?有点让人不能确信是自个的…王易用力地眨眨眼睛,看到里面的那个人也跟着眨眼,不由的露出了点微笑!镜子里的这个有点像小白脸一样的英俊少年,果然就是自己! 已经发育到一定程度的身材不算矮,脸蛋也长的不错,先天因素不差,还是一个庄子的主人,被人尊称为“二公子”,名下产业不少,整体综合情况非常不错,穿越重生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新的人生起点还是不错的,王易希望以后还有更多不错的事物在等着他。 在王易盯着铜镜里的自己出神的时候,王宁和王周已经替他梳理好头发,将头发琯好,使的一张脸显得更加英武,只可惜还有一些掩饰不住的稚气。王易拧着眉毛,瞪着眼睛,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还换了几种不同的表情,有点满意的感觉出来,这才站起身。 王宁再替王易整理了一下衣服,完了后小声地说道:“少爷,您先坐一下,小的马上将早饭拿进来,作伯吩咐过,一会他和复哥会到您的屋里来的!” “好的!”王易随口答应了一声,踱步走到外屋的书架前,观察起那挺丰富的藏书来。 书架上书不少,诗书五经都齐整,还有其他不少的杂书,连兵书都有,还有几本古代的医书,这让王易有些意外看来原先这具身体的主人看的书还挺杂的,也挺好学。只是王易还是想象不出来,一个变呆傻之人是如何看书的,他也想不出来,他的这个原身是变成哪一种呆傻,傻到何程度。 在王易随手翻看一本古医书的时候,王周和王宁已经端来早饭,并招呼王易吃早饭。王易也马上放下书,坐到桌案前,准备吃早饭。 早饭是馒头加稀饭,还有一些小菜,闻着味道还是挺香的,吃着味道也不差。 王易简单地吃完早饭,王周和王宁在收拾碗碟间,王作和王复就到他的屋里来了 随王作和王复一道进来的还有一位长的非常漂亮可爱的小女孩,王易从王作口中得知,这是他的妹妹王昙,在看到这位挺讨人喜欢的小妹后,王易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产生,也一下子想到了后世那个年龄相仿的女儿,不由的又有一阵伤感涌上来。 王作看到王易表情迷茫,还以为是王易看到妹妹触动了什么,一个劲地示意王昙过去叫一声,王昙在疑惑地瞪着和往日不太一样的王易看了一会后,也怯生生地走过来,唤了声“二哥”!在王易应了声后,王昙吃惊地愣了一会后,竟然整个人扑到王易怀里,大声地哭起来,让王易有点摸不着头脑,急忙问询王昙为什么哭泣,王昙也不答,只是一个劲地哭。 王作怕王易跟着伤心,出什么意外,只得吩咐待在外屋的王周将王昙带出去。 王易知道今天王作和王复肯定有许多事要和他讲,在王昙被王周带出去后,也就示意这对父子和他一道坐下,先开口问道:“作叔,刚刚小妹为何这般哭泣?”王易在将情绪调整过来后,说话间很自然地模仿这个时候的方式,带点文绉绉,不知是本能还是一种适应能力。 王作脸上带着微笑,笑容中有掩藏不住的喜悦,“二公子,你已经很多年没有开口讲话了,你和三姑娘至今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听到你能应她的话,能说那么多话,自然欢喜的哭了!” “啊?!这是为何?”王易一惊,不成他这个原身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 王作示意王易不要惊讶,“二公子,看来你真忘记了这几年的事了,老朽把事儿都讲给你听,事情是这样的…” 第七章 身世如迷 从王作的讲述中,王易终于知道他“原身”的一些情况。 就在王易十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从高处摔下来,碰伤了脑袋,结果自那以后人就变得呆傻了,以前的任何事都不记得了,连话也不会说,边上的人也都不认识,生活不会自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但有一点却完全与呆傻之人不同,他还是会坐下来看看书,而且一坐可以半天,和其他人一样会一页页翻过去,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将书的内容看进去。 除了看书之外,那个原来的王易还经常以手比划一些练武的招式,王作和王复及庄内其他人惊异之下也教他练武。这些年以来,王作和王复父子及庄内几个身手不错的人几乎一天不落地教授变成“呆傻”的王易练武,而已经不能算是正常人的王易竟然也习得一身好武艺。 王作的讲述让王易很是吃惊,他的这个“原身”竟然会是这样,真是一个奇异的人。 王易也想到刚刚在镜子里看到过的自己的面孔,他想不出来,这个长着非常英俊面孔的原身,变成呆傻时候是一副什么模样?那样又有多少人会为他叹可惜…他也在惊叹,为何一撞之下,会发生这样的奇遇,后世他的灵魂会穿越近一千四百年,在原本是傻子的人身上安家…难道这是冥冥中注定的事,让他重生在一个呆傻人之上,突然之间产生的许多变化能让边上的人接受? 除了惊异之外,王易也在郁闷,为何他的灵魂取代了那个呆傻人的灵魂后,那个呆傻人所会的武艺都忘记了,以至于他将这具身体接收过来,却感觉不会武功,至今连手脚动作都不太灵活?还有这些年“原身”所看的又是那些书?他自觉脑袋中并没什么古书上的东西记着么! “那…作叔,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我又为什么会受伤?我父母又是谁?他们在哪里?”王易追问道,他有太多的不解想去弄明白来,面前这个实际上的庄院主人王作当是最好的问询对象。 王作盯着王易看了一会,犹豫了片刻,这才放低声音说道:“二公子,你的父母五年前已经亡故…你还有个哥哥叫王昂,字世果,今年十八岁,如今居于长安,王昙是你们的妹妹,今年刚六岁…” 不待王易再次问话,王作以手示意了一下接着往下讲述,“二公子,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在杭州城东二十五里,这个庄院上共有三百五十七口人,都是你的属下,你是我们所有人的主人,但因为你年少,再加上这些年来神智恍忽,庄院内的具体事务都是由我们父子掌管的,二公子如今已经恢复正常,以后庄内的事务老朽都会和你说的…除这个庄院外,我们还有另外一些产业…” 听王作说,除这个庄院及所属的诸多亩田产外,作为这个庄院主人的王易属下还有其他一些产业,包括在杭州城内的几家店铺,只是具体杭州城内具体有那些产业,王作父子却是没讲。 王作和王易讲了一大堆事,但王易的父母亲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亡故,家族中还有其他什么人,还有王易的哥哥王昂为何会到长安去,在长安做什么,为何属于王易名下的有这么多的产业…等让王易非常不解的事,王作和王复父子却是没有说! “作叔,你能否告诉我,我的父母亲是谁?他们因何亡故?他们的坟在哪里?我大哥为何到长安去?你们和我父亲又是什么关系?都请你告诉我,好不好?”王易再次追问并请求道。 让王易失望的是,王作在听了他的问询后,却摇摇头,语气很平缓地说道:“二公子,你神智刚刚恢复过来,身心都很疲惫,不能去想太多的事,再加上你这五年来不知晓任何事情,小时候的事也都忘了,对以前及这些年来发生的事都不清楚,你父母亲的事,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的,暂时还是不要和你说为好,待以后到了一定时候,你完全恢复了,人也再长大些,老朽会把一切事儿都告诉你的,你明白老朽的意思吗?” “可是,为何我现在这些事都不能知晓啊!?连我父母亲叫什么?安葬在哪里都不能告诉吗?”王易有些傻眼,也更是着急。他相信,只要王作说出他父亲的名字,凭着他对隋唐史的了解,应该能知道父亲的身份的,但王作连他父亲的名字都不肯说,那就没有办法将事情弄清楚了。 “二公子,老朽这样做自是有这样做的理由,还请二公子莫要再问了!”王作拒绝的口气却很坚决,“到了一定时候,老朽一定会将所有情况详细地告诉你,你现在不要着急,先把身体养好来再说,还有…二公子名下所有产业的事,老朽们父子俩会精心打理的,请你不要担心!” “可是…可是…作叔,为何…那好吧!”看到王作脸上似乎有一种毫无商量余地的表情,还有让人感觉到害怕的威严,王易也不敢再追问。他也在寻思着,会不会父母亲是被什么仇人杀害的,王作怕他年少气盛,知道情况后去报仇,因此才不告诉他?或者还有其他隐情?只能待以后慢慢了解打探了! 随后王作、王复父子和王易说了一些情况后,也就起身告退,示意王易先休息,一会还有郎中过来为他诊看。 ---------- 在随后几天,王作和王复亲自调理他的生活,还请来医生为他诊治,所幸后世的王易行医多年,知道溺水及外伤的救治之道,配合医生的治疗,再加上自身伤势也不是很重,基本就没事了,只有头上那被硬物撞破的伤口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全部愈合。 王作在后面几天再也没有说过关于王易父母及身世,还有庄子情况的事,王易也没敢再问,但他曾问询他的两名小厮王周和王宁关于他父母及大哥的事情,当然还有关于庄内的事,这两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小厮几乎是约好了一般,对王易问询这方面的事,都是一概推说不知。 王易也不知道这两名小厮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告诉他,反正无论他怎么逼问,都问不到他想知道的答案,王易曾问询自己的妹妹王昙,也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在确信王易已经变成一个正常人后,王昙和几乎每天都来陪王易说话,把她知道庄内的事,还有王易这些年的行为举止都仔细地讲给他听,让王易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这个原身的情况,但王昙到底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所知道的事并不多,王易从妹妹嘴里打探不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从王昙嘴里听到的唯一一条让王易觉得有点用的消息是,庄上的人平时经常在庄中的大练武场上练武的,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好些日子没有进行了! 从王昙所讲的情况,还有这几天大致的观察上王易也明白,这个庄子的管理颇有点军事化… 对于自己的身世,还有这个庄户内所有成员军事化的管理,属下不算小的产业是何来的---王易充满了好奇,也非常的不解,为何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呢?他很想弄明白… 第八章 受打击 庄院的练武场内,王易正骑着马提着一杠枪,准备演武,边上有几个人站着观看。 穿越来到大唐已经过去了十天了,王易身体已经基本无碍,头上的肿块消了,伤口处也结了痂,浑身上下也掌控自如,刚开始时候出现的身体不能协调的感觉也少去了,就似器官移植后排斥反应期过去一般。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新生的感觉出来,这让王易很是惊喜。 看到王易身体情况不错了,王作也和王易商量,让他尽快恢复已经中断了几天的练武,今天王作也让王易展露一下身手,看看经这次变故后,王易身手有没有退步。 王易从王作口中得知,原来那个呆傻的王易这些年练武是从不间断,一身武艺还挺是不错的。他想象不出来,原来的王易变呆傻后,是如何练武的,更无法想象一个旁人眼中的傻子,竟然能习得一身好武艺…但边上人都这么说,他也只得相信,相信之后又非常的郁闷,为何他就感觉不到自己是个武艺高强的人,至多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连骑马都有些紧张。 骑马持枪的王易很是紧张,虽然说这具身体他已经控制自如了,手脚间还能感觉到一些自然的连贯动作或者说招式,但还是不能收放自如,也不能很自然地连贯,站在这个非常宽大的练武场上,他很是放不开手脚! 这个练武场位于庄子正中,边上一圈是房子,场地挺大,数百人上千人在这里排列都不会显得拥挤,不过今日在场地上显得挺冷清,总共不到十个人,周围也是静悄悄的,听不到人声,只有偶尔几声鸡鸣的声音,庄内的其他人都出去了! 庄内其他人是在王易差不多刚起身时候就出庄去的,听当时的动静,好似还和军队拉练差不多,有什么人下达命令,出去时候步履严整有序,除了脚步声,都没其他喧哗声听到! 来观看王易练武的除了王作和王复父子外,还有庄内的些头目一样的人,共约十来个人,只是王易都不认识,王作刚刚为王易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们的名字,但人儿太多,王易只记住了几个气度异于常人的名字,那位气度与王作相似的王近他有非常深的印象,其他没什么特别的都记浑了。 从这些人的行为举止及气度上,王易总感觉他们不是普通的庄户,好像是行伍出身,当过兵上过战场的人,站立之间,这些人身上都有一点军人刚烈霸道的味道流露出来。 这些人对王作和王近都很是尊敬,甚至一些人对王易的尊重程度还不如对王作和王近那般,让王易这些天积累起来的疑惑再添了一些,他非常想把这些疑惑弄明白开来。 王作先示范着耍了一套枪法,在一套枪法演完后,让王易跟着演练。 王作示范时候,王易全神盯着看,对王作使出来的各种招式还是感觉挺熟悉的,好似他都会使,但好像又不知道怎么使出来,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想法。 在王易上马提枪,做好准备后,王作也示意了一个开始的手势。 王易开始动作起来,依着这几天隐约出现的脑海中的一些使枪招式,还有刚刚看王作所使的招式,再加上一些身体本能的反应开始舞枪。因为紧张,再因为感觉生疏,王易的枪使得很不熟练,在一个折身转枪动作中,手中的长枪差点脱手而飞,在急忙抓紧枪杆的时候,又差点打到自己的身上,边上多名站着观看的人不禁暗暗地摇摇头,最中间满脸关切的王作眼中更是有失望起来。 王易耍了一通勉强说的过去的枪法后,自觉很是丢脸,有些恨恨地将枪抛给一名跑到边上的下人,再从另外一名下人手中接过弓和箭,跑了一圈后,引弓搭箭往远处约五十步外的箭靶射击。 “嗖…”一箭射出,力道还不错,但箭却射的太高了,偏离了箭靶,从箭靶上面飞过去,斜斜地插到了离箭靶几十步远的地上,这大失水准的一箭更让边上观看的人摇头叹息,王作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嘴角有点抖动,眼中失望的色彩更加的浓了。 王易又一箭射出,这箭比刚刚那一箭好上一点,往箭靶方向奔去,但只是落在了箭靶的边上,接着王易又一箭射出,不过这箭再次失了水准,从箭靶的左边飞过,再次斜插到地上。 看到自己的射击情况如此,王易非常的沮丧,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手都有些抖了,后面所射出的箭更是糟糕,连续射出了十箭,只有两箭歪歪斜斜地落在箭靶上,如果以环数来计的话,这两箭每箭只能算一环,观看的这些人当中,无论换作哪个人,都不会是这么差的成绩。 看着只有两支歪歪斜斜插在箭靶上的箭,其余的箭都落靶了,王易有些气恼地扔了弓,勒停坐骑,翻身下了马,垂头丧气地来到观看他练武的这几个人面前。 已经恢复正常脸色的王作对王易拱拱手,“二公子,你先休息一下吧,待一会老朽再给你讲述一下其中的要领,想必是因为你这次受伤,头部再遭撞击,把以前学的许多武艺都忘记了,没有关系,只要每天坚持锻炼,马上就会恢复和以前一样的…” “作叔,我怕恢复不了以前的,我可不可以不学武艺,只读书…”王易嗫嚅着说道。 屋里的那些古文书籍对于研究历史的王易可以很轻松地看起来,而且在翻看间,感觉很多书都很熟悉,似曾读过,而对于练武,虽然有一点感觉,但远不能达到王作口中所说的那样身手不错的地步,刚刚这通丑露下来,挺让他受打击的。 听王易这样说,王作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眼中有隐隐的怒气,但还是忍住了没发作,待了一会后,才从嘴里蹦出两字:“不行…二公子,以前学过的武艺,无论如何你都要重新学会的…” 看到王作脸上露出的威严,王易有点忌怕,再看看边上另外一些人那复杂的眼神,也不敢再说什么,退后一步道:“那…作叔,那好吧,要不…我先去休息一下再学吧,头又痛了,一会再来练习!”王作刚刚所使的这些枪法招式王易感觉有印象留在脑子里,回去琢磨一下可能会有点效果。 “好吧!”王作同意了,对身边王复喝喊道:“王复,你陪二公子去休息!” “是,父亲!”王复上来对王作施了一礼,再转头对王易说道:“二公子,小的陪您去休息吧!” “作叔、近叔,各位叔父,那我去了!”王易对王作和王近及其他诸人点点头,即跟随王复往庄院的主楼方向走去… --------- PS:感谢飞鹤聊天书友的打赏! 第九章 不能灰心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王易所居那幢庄内最大的楼院时候,一直呆在王易屋里的王昙蹦蹦跳跳地从里面跑了出来,上来拉住王易的衣袖,仰着头问道:“二哥,你又不舒服了?是不是累着了?” 王易摸了摸王昙的头,笑着道:“小妹,二哥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看到这个漂亮可爱的妹妹,王易刚刚的郁闷感觉全没了,剩下的全是欢喜。 后世时候女儿时常缠绕在她身边,如今有个年纪相仿的小妹,同样的清亮可爱,甚至比后世的女儿更精灵,一下子让王易找到一些心灵的寄托,也时常让王昙来陪他说话。 “二哥,昙儿可喜欢你现在这副模样,以前那样,连昙儿都不认识,一点都不喜欢,嘻嘻!”王昙牵着王易的手,笑嘻嘻地说道,“以后你就可以天天陪着昙儿去玩了!” “以前二哥是被摔傻了,这次受伤,又被撞的聪明了,以后都会这样聪明了,也可以天天陪你去玩了,”王易满脸都是笑容,拉着王昙的手,进了屋里。 王复也跟着这对兄妹一道进了屋。在进屋后,他也小心翼翼地对这个小女孩说道:“三姑娘,让二公子休息一下吧,小的让王周陪你去玩好不好?” “那好吧,”王昙看看王复,再仰着头看着王易,“二哥,那你休息一下吧!昙儿自己去玩一下,一会你休息好了,再来找昙儿玩,好不好?” “好的,昙儿,你去玩吧,小心一点,别摔着了!”王易很怜爱地拍拍王昙的头,叮嘱道。 “二哥,我会小心的,走喽!”王昙对王易咧开嘴笑了笑,还做了个鬼脸,然后跑走了。 王复马上跟了出去,吩咐候在屋外的王周跟在王昙边上照看。 待吩咐完毕后,王复再次进屋来,对坐在桌案边喝水的王易作一礼道:“二公子,您不要担心,您好多天没练了,今天刚刚恢复练习,又是伤病刚愈,体力不如以前,枪法和箭术有点失了水准,力道不能把握住,并不奇怪,只要您坚持天天练习,肯定能比您前段时间表现要好的…” 王易示意王复在一边坐下,在王复坐定后,再问道:“王复,我今天的表现太糟糕了,我都怀疑自己有没有练过武,你们所说的,我以前身手很不错,是不是真的?” 王复看到王易问询的时候,眼睛很专注地盯着他看,也有一点说不出的感觉涌上来,好似这位主人眼光中有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味道,当下不敢失礼,也没犹豫,马上回答:“二公子,以前您神智不太清楚时候,一身武艺确实练的非常不错,而且教什么您很快就学会,让庄上所有的人都吃惊,无论是马术、箭术还是枪法,在庄内都算不错了!” “真的如此?”王复这样非常肯定的回答让王易更是郁闷,为何武艺这方面就不能表现如初呢?当下有些灰溜溜地说道,“王复,但我现在却感觉以前学的招式都使不出来,作叔所使的枪法看着非常熟悉,但我自己使的时候,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很是生疏,一点都连贯不起来,这又是为何呢?” “二公子,这并不让人奇怪,依小的看,可能是您受伤后神智发生变化,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记起来了,就似说话,思考问题;一些以前熟悉的事暂时忘记了,就如以前会的武艺,但这些暂时忘记的东西以后一定会恢复的,”王复心内虽然有些疑惑,但说话的语气却非常肯定,“您体格强健,手脚非常灵活,这样的身体非常适合练武,再继续坚持下去,武艺肯定比以前能更快进步了,说不定再练几天后,以前所学的就会全部想起来…即使以前的都想不起来了,还可以从头开始,小的和父亲一定会倾力教您的!” “那…以后你和作叔,还有近叔得多多费心教导了!”王易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不练武是不行的了。王复的话让他刚刚失落的心情得到了一些安慰,也让他有了一些信心。 王易也很感激于王作和王复父子对他的忠诚,从这些天和这对父子接触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人对他这位“主人”还是非常尊敬和忠心的,并不是那种假意的忠诚,无论从说话的语气和内容,还是行为举止上,都让王易感觉到,这对父子是忠心为他做事的。他们这般待他,王易觉得不能让这对父子失望,刚刚王作眼中流露出来失望的样子已经让他受刺激了。 王易也想着,要在这个时代有所作为的话,文采武功都是很重要的,有这样的好底子在,原身又是武艺不错的,无论如何,都得把所会的武艺都恢复回来,至少以后不幸遇上坏人的话能自保,想到这,王易也是对自己打气,不能灰心,一定要把武艺学好。 王复看着王易脸上有疲惫的样子露出来,也有些不忍心,“二公子,小的看您也有些累了,精神也不太好,您就休息一下,今日就不要练了,明日一早起来再练吧…一早小的陪你一起练!” 听王复这样说,王易心内也有一些窃喜涌上来,赶紧答应,“那也好,待我好好琢磨一下今天作叔所演的那套枪法的招式,明日再让作叔和你指点一下!” 王复站起了身,对王易恭敬地行了一礼,“那…二公子,您小睡一下吧,小的还准备随父亲一道去庄上的田地里去看看,其他那些叔伯也一道去,正是秋收的时候,一些事还需要父亲去处理的!” “好吧,你去忙吧!”王复虽然没有王作那般的威严,但王易与他单独相处,还是感觉到一些压力,今天练武表现这么失常,他也很想一个人静静、想想,王复有事去忙,那自是正好。 “那小的告退,小的吩咐王宁在外面候着…”王复作了礼,走出了王易的屋子… 王易在床榻上躺了一会,琢磨了一会刚刚王作所使的枪法,再杂七杂八地想了许多事后,感觉脑袋昏沉沉的,又有困意上来,但他努力不让自己睡去。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窗外有几缕稍显黯淡的阳光照射进来,王易有点莫名的焦躁感觉起来,不想再躺,准备到外面走走… ------------------ PS:感谢‘光猪归来’书友的打赏! 第十章 你听谁的 有此念头,王易马上从榻上起来,拍拍有点昏昏沉的脑袋,再用力搓了几把脸,对着铜镜理了理有点散乱的头发。 这一头散开来很长的头发,每天最是让王易头疼,自个怎么梳理都弄不好,今个也是如此,总是越理越乱,但也不能就乱着头发走出去,那太坏了形象,只得唤守在外面的王宁进来帮忙。 模样长的挺清俊的小伙子王宁应声进了来,脸上堆着笑容,作礼问道:“二少爷,您有什么吩咐?”跟随王易的小厮对王易的称呼又和王作、王复等人不一样,以“二少爷”相称,这都是王作所吩咐的。 自家的少爷神智重新恢复,不再呆傻,变成了一个正常人,这让王宁和王周这两个被安排当王易跟班的小厮欣喜若狂,谁都不愿意一天到晚服侍一个傻子的,更不要说现在恢复过来的王易有一种他们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沉稳,仿佛一下子大了好几岁,连实际掌管庄内事务的王作父子都大为惊叹,再加上少爷特殊的身份,这让王宁和王周大感时来运转,以后跟着自家少爷,肯定会有一番出息的,所以自打王易恢复后,他们整天都是很开心的样子,做起事情来,怎么都不觉得累。 只是今天王易在练武场上的表现让他们有点失望而已,不过他们也相信,过几日,自家少爷一身武艺也能够恢复的! “王宁,你替少爷梳头吧,一会少爷要出去走走,你陪我去!”王易吩咐道,也不等王宁有什么反应,就自个走过去,在梳妆台面前坐了下来。 听王易吩咐,王宁赶紧应声,“是,少爷!”也即过来,除掉王易头上琯着头发,小心地将一头很有光泽的乌黑头发散下来,再拿着搁在一边的一把木梳小心地梳理起来。 看着身后手脚麻利替他梳着头的王宁,王易也在歪歪想着,为何身边不弄几个女孩来侍候,那样感觉好一些,两个大男人侍候他,有时候还有些不自在。 电视电影里演的,好似古代的公子哥们身边都有丫环什么的,红楼梦里的贾宝玉,身边那么一大群漂亮的丫环,为何他身边就没有?王易在感觉可惜的同时也想到,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庄内并没什么年轻的女人看到,甚至没几个女人看到,好像到现在王易就看到王昙及服侍王昙的一个名叫七婶的中年女人,那是王周的妈妈,其他女人他就没看到过了,难道是王作怕他神智错乱,对身边的女孩子施暴,才没让女孩子来侍候他的吗? 若是这样的话,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改变,弄几个女孩来来侍候,温柔乡的日子也过一下! 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的王宁仔细地替王易梳着头,小声地问道:“少爷,一会你想上哪儿走走?” 梳子梳到头皮那种挺舒服的酥痒,还有一些头发被拉扯到有点微疼的感觉还是挺真实的,再听王宁这样问,王易有点回过神来,对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再次露出了一点笑容,并没回答王宁的问询,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昙儿去哪里玩了?” “回少爷,三姑娘跟着王周到庄外田地里玩了,庄上的叔伯们,正忙着收割庄稼呢,连作伯也率着其他的人到地里去了!”王宁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如今正是霜降时分,庄里种植的稻、高粱、粟、豆已经可以收割,庄里的大部分劳力,都到田地里去收割作物去,刚刚王作和王复也带领那些原本准备陪王易练武的人下地了,只有他们几个服侍主人的小厮,不需要去帮忙,随侍在主人身边。 “哦,那一会我们也去田地里转转!”后世的王易老家在农村,虽然并不在杭州附近,但江南一带田地的情况类似,作物可以种植情况差不多,再加上王易自高中以前时常下地干农活,对田地间的劳作并不陌生,今日也想去看看属于他的田地上,都种植了些什么东西。 整天都呆在屋里,怪闷乏的,秋高气爽的日子,到外面空旷的田地间走走,应该是挺舒服的。 “少爷,作伯临去前吩咐了,让您在屋里休息即可,您就不要去田里了,您要是去了,一身衣服弄脏了,那太可惜了,或者万一磕了碰了,一会作伯要责怪小的了!”乍一听王易这个从来没有到田地里去转过的“主人”,要去看庄户的收割情况,让王宁挺是吃惊的,也赶忙劝阻。 “你是听作叔的,还是听少爷我的?”王易回头瞪了王宁一眼。 王宁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梳子差点掉到地上,刚刚王易这一眼还挺有威慑力的,让王宁生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惧意,只得赶紧答应:“是,少爷,小的听您的,一会陪您到外面去走走看看…” 自个服侍的少爷自从重新变得“聪明”以后,完完全全地变了一个人,让所有的人惊喜中都感觉到陌生,近距离接触,这位“新生”的少爷还有一种骨子里的沉静和威严流露出来,让王宁等随侍在边上的几名小厮都有点战战兢兢的感觉,生怕被斥责,因此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今日王宁听到王易这样说,也不敢争辩,只得顺从。 在王宁的服侍下,王易整好衣装,随手拿了把搁在案上的折扇,在王宁上前打开房门外,走出了屋去。此时的王易很自然地有种公子哥们的感觉出来,手中不拿点显露身份的东西都觉得挺不自在,如今虽然已经霜降时节,但天气还有点热,拿把折扇还是挺适合季节和身份的。 王易在前,王宁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所居的屋子,在王宁的指引下,往庄外方向走去。 王易自打重生在这个世界后,这么多天了,大多时候都呆在所居的院内,外面都不曾好好去走过,被“强制”在屋里静养,最多也只是在王复等人的“监看”下,从屋里到练武场这个地方来回走了几次,对这个居住着三百来口人的村子,或者称作为庄院的地方,都没好好细看过,庄上的人他也只见过不多,今日他也想趁机会,查看一下这个庄院到底是如何分布的,看看庄上到底有哪些人,都是些什么人。还有田地等其他情况,他也想了解一下… 王易想着凭他后世所学的知识,及对历史的了解,从一会他所能看到的情况上,应该可以大致了解和推断出一些他想知道的情况… 第十一章 这是何地 离开自己所居的屋子,王易在王宁指引下,往东侧方向走去。 在走过屋前那个看着挺宽阔的练武场后,王易也就仔细观察起他所处的这个庄子情况来,他也发现,这个庄子房子大部都是新建的,最多只有几年时间,也不同于这个时代一般的房子以木为主的建筑格式,大多的房子都是用石条彻墙,修建的挺坚固,与一般民居有很大的不同。 只是如今几乎所有的房子都关着门,想一看究竟的王易没有机会走进房子里面去看。 整个庄子静悄悄的,两人走了一阵,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 不成庄内所有的人都出去收割作物了,庄内的女人和小孩呢?王易很疑惑。 虽然说王易到这个庄内已经有多天了,但大多时候都呆在属于他的那一幢带院子的屋里,即使偶尔几次走到外面来,也由王作和王复父子陪伴着,认识的或者面孔熟悉的也就几个人,今日来看他练武的那些人也是第一次看到,感觉非常陌生,与庄内其他人之间更没打过照面,再加上王作父子也没说明过,因此王易对庄内有些什么人并不太清楚。 “王宁,庄内的人是不是都到田里去劳作了?怎么这么静?”王易很随意地问走在身旁的王宁。 王宁听到王易问询,忙小步上前,走近王易身旁,恭敬地回答:“二少爷,正是,除了几个在家里奶小孩的女子,其他人大多都下地去了!” “哦?!其他没有子女的女人,还有稍大点的小孩也去地里帮忙么?”王易追问了一句。 “少爷,庄上并没有很大的小孩…”王宁似乎反应过来,马上止住了下面的话。 “为何?”王易疑惑更重了,这几天,他是没有看到过和王昙年龄相仿的小孩,甚至没有什么小孩子吵闹的声音,今天也是一样,原本这般年纪最喜欢看热闹的小屁孩,看到有人练武骑马,一定会跑过来看热闹的,王易在今天练武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小孩,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 “少爷,庄上的年轻人都刚成家不久,一些人家的婆娘还没生过小孩呢,”王宁有点紧张,瞅了王易两眼,也赶紧叉过话题去,“少爷,您往这边走,这条路才可以出去!” 王易停下了脚步,很想再问一下王宁,但看到王宁那惧怕的神色,也停了口,看看面前那条看似可以出庄去的道路,再顺着王宁所指的方向看看,不解地问道:“这边不能出去吗?” “少爷,出庄的路只有几条,这个方向只有这一条道可以进出,其他都是死胡同!”王宁赶紧解释,“您前面这条路是到一个院子里的!” “哦,原来这样!”王易心中的疑惑越加的重了,但他没有再追问,随王宁所指的那条并不是很宽敞的以青石铺就的道路往外走。 走到临出庄子的路口,突然从一处屋里跳出来两个人,看到是王易和王宁过来,忙上前来对王易行礼,其中一人在行了礼后,有些惊异地问道:“二公子,您这是要到哪儿去?” 王易瞄了两眼面前这两个看起来一点都不面熟的青年人,有些不耐烦地回道:“少爷我要到外面走走,去看看田地里的情况!” “二公子,这…”两人对望一眼,脸上满是惊讶,还是刚刚说话的这人开口,“二公子,您还在呆在庄子里吧,小的马上去告诉作伯…” “不了,我自个去看看!”对这两人的劝阻,王易不理会,抬腿就准备往外走去。 “二公子,您大病刚愈,需要静养,不能出去啊,不然…一会作伯要来责怪我们的!”那两人快走两步,拦到了王易面前来,作礼请求道。 看到这两人一再阻拦,王易心中的疑惑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程度,他看了看一边可怜巴巴不知道怎么办的王宁,也猛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当下拉下脸,瞪着这两个对他一脸恭敬的人,粗着声音喝道:“少爷我难道都没有行动的自由了么?想出去走走都要作叔的同意?你们让开,不然少爷现在就责罚你们!” 熟知历史的王易自是知道古代作为主人及其仆从人员之间身份的差别,主人有什么吩咐,下人们自是不敢不遵守,刚刚王易已经从王宁身上体会到这一点了,他也想进一步确认,他到底是不是这儿真正的主人,若是真正的主人,是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的。 根本没想到过王易会如此说的这两个人露出非常惊讶的神色,面面相觑了一阵,看看脸有怒色的王易,再看看王易边上那个不断对他们使眼神的王宁,终于无奈地让开了路,其中一人再对王易行了礼,小声地说道:“二公子,那您小心一些,作伯他们在东边的田里,正和人商量事情,你去那边看看吧!”这人说着,还对王宁使了个眼神。 王宁会意,示意了一个手势,紧步跟随在已经往庄外走去的王易身后。 王易大步走出庄外,沿着这条出庄的道路走了一小段,就来到一条河上,王易站在架设在这条估计约有三四百米宽河的木桥上,回头望着这已经生活了十多天,不,可能生活了好多年的庄子。 这个庄子正是建在王易所站桥下面的这条河边上,可以说是利用这条河的弯转流向而建的。这条河从庄子东面流来,流经南面,再从西南方向流走,北面是依着一个并不是特别高,但比较险峻的山坡,这个庄子地势挺高,三面依河,一面靠山,从地势上讲,修建的颇为讲究,若是从军事角度上讲,可以说这个庄子易守难攻,选择建在这个地方,还真费了一番心思的。 王易在稍稍看了下也发现,从这个方向进出庄子的道路只有这一条,还临着河中所架的桥,再看远处,还有两座桥,想必外出都必须经过这座桥的,王易从庄子外面看,所能看到的地方除这几条有桥相连的通道外,庄子的各房屋之间并没有其他间隙,他也在不经意间还发现,庄子的四个方向还有一个特别高一截的楼屋,这让王易感觉他所处的这个庄子,似像什么堡垒一样很特别,那几处稍高的楼应该是了望的地方。 这是个什么地方呢?难道是土匪窝? 王易本来想通过查看一下这个庄子的情况来消除一些疑惑的,但在简单地瞄了几眼后,却发觉自己的疑惑一点没消除,反而更重了… 第十二章 再添疑虑 “二少爷,我们往哪边去?”看到王易站在桥上不停地张望,跟在边上的王宁小声地问道。 王易转过身,并没回答王宁的问询,而是反问道:“王宁,你可知道,哪些是我们庄上的田产?” “二少爷,这些都是,”王宁指着河边这一片已经收割完毕的田地,还有远处一些看似有人在劳作的田地山头说道:“二少爷,这些我们可以看到的田地,都是我们庄上的,还有一些看不到的,在离我们现在所站地方挺远的田地,也是我们庄上的,总计好像有一万多亩,还有不少的山林池塘…具体情况小的也不太清楚,要问作伯才知道!” “哦!?田地还不少么…”王易低声嘟哝了一句。 “二少爷,我们这个庄上总计有三百余口人,大多都是男丁,所以授田比较多,”对于自家少爷问询这些杂事,王宁很乐意回答,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王易。 “我明白了!”王易点点头,他知道唐初的土地政策,丁男及十八岁以上的中男每丁授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八十亩,年老及残废者口分田减半,女子也有一定的田亩授分。他不知道现在这些田产是永业田还是什么的,但庄上有三百多口人,按律能分到的田亩应该不会少的。 从历史所记载上看,唐代以宽一步,长二百四十步为一亩,有人进行过计算,唐代一步约等于一点五米左右,一亩田地的面积约等于五百五十平方,与后世时候一亩相差并不是非常悬殊,上万亩的田产,若是集中在一块近圆分布的话,还是挺壮观的。这么多的田地,所产出应该颇巨,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想到自己是掌管这个庄子的“主人”,名下有这么多的田产,虽然说还没弄明白为何名下会有这么多产业,王易还是有一些得意涌上来,刚刚穿越来大唐,竟然就成了一个家底非常殷实的“大地主”,不需要去考虑什么生存问题,实是一种幸运。 王易压压有点起伏的心情,没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走过这座桥,再沿着河边的一条小道走了一段,站到一个稍高的土坡上停了下来。 站在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庄子两侧的一些高高低低的山头,在粗粗地看了几眼后,王易惊异地看到,离庄子两侧约一两里地的地方,还有几个挺小的村落,只有几户人家,这几个小村落正好处在出庄道路边上。 王易有些疑惑,这几个小村子并不是处在比较适合居住的溪河边,而是处在一些比较险要的地段,山谷口和河道边模样的地方,好似是扼守着进出庄子的道路,庄子里的人出去,无论往哪个方向,都要经过这几个小村子,不成这几个小村子和庄上有什么联系?当下问站在身边的王宁道:“王宁,你可知道,那几个小村子住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王宁没有考虑就回答了,“二少爷,那几个小村子所住的都是我们庄上的人!” “都是我们庄上的人?他们为什么要住在那里?”王宁的回答让王易挺是吃惊,忍不住再次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从所建房子的情况看,这几个小村子总共只有十几户人家,加起来最多不过几十来口人,完全能在庄内住下,为何要让他们住到这么远的地方去呢? 对王易这次问询,王宁只是摇头应对,“二少爷,这小的也不是很清楚…” 见王宁回话时的神情并不像隐瞒什么,王易也不再问,继续往前走,想往那些有人在劳作的田地间走去看看,不过在走路间王易的眼睛依然盯着庄子所处的方向看,想再看出点什么究竟来。 “二少爷,作伯他们过来了!”王宁突然指着反方向说道。 王易回过头,看到远处田地间有几个人正往他们所处地方飞奔过来,他也马上停下了脚步。待这几个走近了,王易也看清,跑过来的人中最前面的一个是王作,后面是王复,还有两个是刚刚王易练武时候看到过的庄户,一个好像叫王近,一个叫王年,这两人看似在庄内的地位挺高,特别是王近,连王作和王复对他都挺是敬重! 看到几人飞跑过来,王易也从路上走到田里去,迎着王作来的方向走过去。 脸有惊色的王作快步来到王易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道:“二公子,你怎么到田里来了?” 王复和其他几人也跟着行礼,王易赶紧回礼,“作叔,我在屋里躺不住,听刚刚王复说,庄内的人都到田里收割作物了,因此也想出来看看…” 见王易说话间神情并无异样,王作的神色也恢复了正常,再对王易说道:“二公子,你身体还未痊愈,不能太劳累了,还是回屋里去休息吧,田地里的事,老朽自会张罗吩咐,你现在就不必操心了,我们回庄内去吧,你想知道什么,老朽一一汇报与你!” 王易却摇摇头,脸上有些笑容浮现出来,“作叔,我想去看看田地里都种了些什么,想看看作物的产量如何…你陪我去看看吧!”王易脚下所站的田里,应该是种植水稻的,还有一些稻草及遗落的稻穗散落着,作为庄子的主人,后世干过多年农活的王易对这个时代的农业生产情况也有了兴趣,很想去看看庄上农户的种植情况,想知道除了水稻外,庄上还种有哪些作物。 面对王易的请求,王作还是委婉地拒绝了:“二公子,你这样一身衣着,实是不方便去田里看,再加上今日天色已晚,马上就收工了,一会太阳下山后,田间的路都看不清了,改日再去吧?” 听王作这样说,王易也不好坚持,只得应声道:“那好吧!” “二公子,我们回庄吧!”王作施了一礼。 “好的!”王易也转回头,往刚刚来时的方向走去,装作不经意地指着远处的那几个小村子问王作道,“作叔,那几个小村子也是我们庄上的住户?” “是的,二公子!”王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眼中惊疑的神色更浓了。 “为何要让他们住在那么远的地方?” “庄上房子太少了,住不下了,而且庄里的田地较多,怕作物被偷或者被一些禽畜野兽糟蹋,所以就派些人住远一些,可以管理一下田地里的作物…”王作的回答还是挺自然的,也有一些合理。 “哦!?原来这样…”王易听了似信非信。 “二公子,我们还是回庄里再说话吧!”王作再次请求。 “那好吧…”原想出来看看清楚,消除心中的疑惑,但看到的情况却让王易再添疑惑,他也很想听听王作会再和他讲什么情况,也就答应回庄再说了… 第十三章 父子密议 “二少爷,三姑娘,您两个请用晚饭吧!”将食盒里的饭菜摆置到案上后,王周过去对正站在一边说话的王易和王昙说道。 王易正在为王昙讲故事,听到王周这样说,也马上停了下来,拍拍王昙的小脑袋,笑着道:“昙儿,吃饭了,待饭吃完,二哥再给你讲故事…一会睡觉前,也给你讲一个,好不好?” “那好吧,我们先吃饭,昙儿肚子也饿了,”有些意犹未尽的王昙很听话地站起身,牵着王易的衣袖,来到食案前。 王宁已经将两条圆凳擦抹干净,在王易和王昙坐下后,和王周,还有原先服侍王昙的一名叫七婶的女人一道,退到了一边。 今日王昙在王周的陪伴下,从庄外游玩回来后,吵嚷着要和王易一道吃饭,而且还说晚上要和王易睡一屋,王易也同意了,当时伴在边上的王作、王复父子及王近也没反对。 王易也就令王周和王宁将王昙的床榻搬到他屋里来,隔着一个帘子放,后世时候他同妻子的大床和女儿的小床也差不多就是这样放的,以方便照看胆小的女儿,同时也在每天入睡前给女儿讲一个故事,如今同屋再有这样一个年龄相仿,又是感觉极其亲切的小女孩在一道,让王易找到了一些后世时候当父亲的感觉,只可惜,少了一个原本不能少的人。 王易也在王作和王复父子、王近离去后,趁王周和王宁摆置饭菜时候,如后世时候为女儿讲故事一样,给王昙讲起了一些应该算是比唐朝更古代的轶事,王昙听的津津有味,连在忙活的王周和王宁都听的入神,差点打落了碟子,都被服侍王昙的七婶说了。 王昙扒了两口饭,瞅瞅吃着饭还在想事的王易,有点含糊地问道:“二哥,你在想什么啊?” 在想着吃饭前和王作父子、王近所说话内容的王易回过神来,摇摇头,看着王昙笑笑,再用筷子指着碗中的一块肉道:“二哥在细细口味这究竟是什么肉,为何吃着这么香…” “二哥,我知道,这是野兔肉,是庄上几位叔伯抓回来的…” “哦!是野兔肉?”王易故作惊讶,再夹起一块肉嚼了几口后,很认真地点点头,“昙儿,真的是野兔肉,怪不得这么香了,刚刚我都没吃出来…” “二哥,是不是昙儿比你更厉害啊?!”王昙嘻嘻笑着,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昙儿是比二哥厉害,下次二哥有什么不知道的事都问你?好不好?现在先好好吃饭!” “嗯!好的!”得到王易称赞,王昙很开心地点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王易也大口地吃饭,但他心里还在继续想着刚刚问询王作和王近的事。刚刚他和王作、王复、王近一道从庄外回来后,问询了这三人不少的事,除了问询庄子的情况,人员的组成,田地的情况外,也直接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王作和王近也都耐心地一一作答。 虽然说王作和王近的回答还能让人接受,但王易怎么都觉得,两人的回答是避重就轻,所有问题的关键东西都没回答,在王易问为何这个庄子这样修建时候,王近竟然说这是按一位高人指点而修建的,王易问庄内这些人员情况时,王作却说他们都是因前朝战乱从江淮一带迁移到这里来的… 王作和王近的回答,王易并不十分相信,他猜着这两人一定有什么事儿没有告诉他,而且可能还有不少非常重要的事没和他说,但王作和王近没有说,他又不能再追问… 疑惑叠加,却没办法消除,王易挺头疼的! ------------- “父亲,今日二公子这般问询,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或者他在怀疑什么?”刚从王易屋里出来,回到父亲王作所住地方的王复忧心忡忡地问道。 刚刚王易问询了王作和王近不少的事,王作和王近虽然一一作答,但站在一边的王复却是发现,王易对他父亲王作及王近的回答似乎并不太相信,好似怀疑王作和王近在骗他,或者说是什么事在故意瞒着他,在让他们三人离开的时候,眼神中依然留有疑惑。 神情稍显凝重的王作点点头,沉声说道:“是的,复儿,二公子肯定是发现了庄子里一些异常的地方,刚刚外出时候,也发现了庄子布局的不同一般,他定是起疑了,所以才有这般问询!” 王复神色有些紧张,“父亲,那怎么办?孩儿觉得二公子还会发现更多异常的地方!” “复儿,没事!庄内的事,迟早都要让他知道的,”王作说着露出了一个笑容,示意王复在他身边坐下,这才继续说道:“二公子能查看到这些异常的地方,这正说明他的神智如今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而且比一般人聪慧,不是特别有心的人,是不大可能从外面查看到庄子有什么异常情况的…” “父亲,那您这样说,我们不需要对他加以防备了?”王复依然没完全弄清楚父亲的意思。 王作摇摇头,正色地说道:“不需要,我们正可借机仔细察看一下现在的二公子心智如何,聪慧到何种程度,”王易说着又露出一副很感慨的样子,“二公子自小异于常人,颇得大将军及身边的人称道,如今能表现这般,应是回归了本性,老夫自是非常欢喜!只是可惜,如今大将军的事,还没得以昭雪,不然…唉…”说完王作又很是落寂和伤感。 有点被自己父亲所流露出来感情的感染,再想到这些年的艰辛,王复也很是感慨,但他还是挺沉着,小声地问询道:“父亲,那我们…要不要把大将军和大公子的事都告诉二公子?” “不,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即使是大将军的名讳也不行,”王作几乎没做考虑就摇摇头,一脸坚决的神色,“二公子神智刚刚恢复几天,这些年发生的事都不甚明了,对庄内的事还不太清楚,现在告诉他只会坏事,即使要让知道,也得在大将军的冤情得到昭雪后…唉!老夫当日也不该和二公子说那些事,以致他心生好奇和疑惑…应该给二公子编个另外身份的父亲出来…唉!” 王作感慨了两句,摆摆手示意王复先不要插嘴,再继续说道:“如今我们对朝廷策令未完全明白,虽然我们在长安的人有风声传来,但没有正式的诏令下来之前,一切都还有变数,何况现在大公子还不知道是生是死,我们不能再让二公子出现什么意外了!复儿,老夫今日也和你讲,即使到时朝廷有正式的诏令下来,我们也还要观望一段时间,待情况完全明朗了,再做决定…” “是,父亲!” 王作神情凝重,加重语气说道:“若现在将一切事由都告诉二公子,万一二公子不知轻重,外出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那就是天大的麻烦事,不只二公子,连整个庄子数百口人的性命,及杭州城内那些人,都有可能蒙难遭灾,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二公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无大碍,任他再猜,也是猜不到的!所以,现在万不可让二公子知道大将军和大公子的事,你也要和庄内其他人说一声…可明白?” 第十四章安排周到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王复非常恭敬地对自己的父亲行了一礼,再问道:“那父亲,现在二公子行动已经自如,万一他如今日这般,想到外面去走走看看,我们怎么办?还是不让他出去吗?” 王作想了一下,又缓缓地摇摇头,“不!我们现在不能再强制让二公子整日呆在庄内,除每天让他练武读书外,其余时间随他自己安排,若他想出去走走逛逛,也让他去,在他身边多派两个人跟着,你让王华和王听也一道跟着他,他们两人身手好,行事也稳重,这样放心一些,若是二公子要到其他地方去,你带人跟着,只是在他没有做出什么难以收拾的场面前,你不要插手…” “父亲,这是为何?”父亲这样复杂的吩咐,让王复很是不解。 王作似知道王复的疑惑般解释道:“二公子已经十五岁了,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和行为方式,看今日这般问询,已经说明他的心智远非一般人可比,既然二公子已经能和常人一般想事情,那我们也必须要培养他处置事情的能力,我们也同时可以看看他处事能力到底如何,所以遇到一些事,即使有点麻烦也先让他自己先处理,他处理不了我们再插手…而且,我们也要在所有人面前为他树立威信,免得万一有一天老夫不在了,无法驾御部众!凭你及二公子现在的能力和威望,是无法驾驭所属的这近万部众的…特别是王近,肯定不会听服你们!” “孩儿明白了!”王复恭敬地答道。父亲说的这般清楚,他如何还会不明白。 王易能公开的身份他们早就已经为他拟好了,王复不担心外出时候王易被人盘问。 “明日练完武后老夫也陪二公子到田里去转转,很可能二公子会给我们一些惊喜!”王作看了看王复道,“复儿,明白你也去,你在边上仔细观察二公子的一言一行,回来后再与老夫细述!” “是,父亲!”王复再作礼应道。今日他就是行这般的角色,一直在仔细观察王易的一言一行。 王作从座上站起了身,在屋内走了两圈,再重新坐下,盯着王复看了一会,在王复的疑惑中,才有点犹豫地说道:“复儿啊,还有一事老夫想让你去操持!只是不知道妥不妥当…” 极少看到父亲这样犹豫神色的王复心中一惊,忙回道:“父亲,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就是!” 多年以来王复从来没有看到过父亲有这样犹豫不决的神情,自他懂事起,父亲就是个杀伐果断的人,遇事非常冷静,也能很快就做出抉择,今日父亲这样说,王复想着一定是父亲遇到了什么难办的事! “二公子已经快成年了,老夫也怕他万一有什么意外,连个后都没留下,他的婚事,也得早一些为他张罗了,”王作说着长叹了口气,“只是如今我们还暂时不能表明身份,就不能大张旗鼓地为二公子娶妻…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有身份的人家也不会把女儿许给二公子,而二公子身份尊贵,又不能娶寻常家的女子为妻,这婚事确实有些麻烦!这样吧,你想法找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女子,先让二公子将其纳为妾室,希望到时能有一男半子产下,这样也可以让二公子有个后留下来!” “可是,父亲,妾室所生子女,都是庶出,万一二公子有什么不幸,庶出的子女也无法继承其位,也无法服众,这样…”在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后,王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所说的会是这个事。 王作一脸的无奈,“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目前来说老夫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唯有此道了!而且,如今庄内没有几个女子,二公子身边没有个丫环服侍,实是不妥,有个妾室了,也可以让她打理一下二公子的生活起居,王周和王宁虽然心细,但他们是男子,一些事做起来自是没有女子那样心细…何况,二公子已经十五了,对男女之事也有些懂了…” “那…父亲放心,孩儿会去操持的!”王复明白父亲的矛盾心理,一个见惯了刀枪拼杀,主大事的人,要去管这些儿女情事,自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唯有吩咐他这个当儿子的去办最合适了,当下也不再问,稍稍想了一下后,轻声地说道:“父亲,孩儿听临叔说,其院内近日刚刚购的一绝色女子,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俱精…孩儿让他细细观察一阵后,看看这女子给二公子作妾是否合适!若此女各方面都不错,适合给二公子作妾,到时孩儿再给她脱了籍!” 听王复这样说,王作舒了口气,微微的露出一点笑容道:“那这事就由你去办吧,吩咐王临,叫他妥善处置此事,在决定之前不得让任何人知道此事!还有,你让王临也多买几个女子,以备二公子到杭州居住时候府中使唤,最好年轻一点,无父无母的,无家可归的,摸清她们的具体情况,养上几个月再决定去留!” “是!父亲,孩儿知道!”王复施礼应道。 王作背着手,又在屋里踱了几圈,停了下来,注视着王复道:“复儿,老夫也得为你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你媳妇没了已经五年了,还有…” 王复浑身一震,眼圈有些发紧,打断了父亲的话:“父亲,孩儿的事,还是过几年再考虑为好,这些年,孩儿还要助父亲管理庄内的事,还有杭州城内几家店铺的事,再加上一切事儿都没明了,暂时还是不要考虑这些…如今二公子已经恢复正常,我们要做的事更加的多,最坏的结果也必须要考虑,父亲…孩儿觉得,如今二公子神智恢复了,我们不能完全期望朝廷的特赦,必须要做另外一种准备,您说是不是?” 王作眼中露出精光,定定地盯着王复看了一会,这才郑重地点点头,“正是,我们一定要做多种准备,这事也由你去负责准备…但千万不可走漏风声!” 王复肃然起身,再对自己的父亲施了一礼,沉声应道:“是,父亲,孩儿明白!” “唉…老夫实是不希望走到那一步,”王作似乎有些累了,说这话时候脸色有些颓然,以手支着额头半闭着眼睛。 王复也不敢再说什么,走近王作身边,轻声的说道:“父亲,您累了,先休息一下吧,孩儿先去忙点事儿…” “好,你去吧,再去吩咐王周和王宁几句,让他们好生伺候二公子,不得出任何纰漏!”王作稍稍的睁开了眼睛,对王复挥挥手。 “是,父亲!” 第十五章 七个典故 PS:明天开始,更新略有调整,依然两更,时间一样,但每更在三千字以上!希望书友们继续关注和支持! -------------- “二哥,我还要听你讲故事么,你再给我讲一个故事好不好?”在七婶的服侍下,换上一身睡衣的王昙躲在王易的被窝里,不肯到自己的床上去睡觉,一个劲地缠着王易要给她讲故事。刚刚王易已经给她讲了好几个故事,这小丫头听的津津有味,却还是不满足,要求王易再给她讲。 王易亲昵地拍拍王昙头发散落开来的小脑袋,笑着道:“那好吧,昙儿,二哥给你讲今天晚上最后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讲完了你要乖乖地睡觉了,不然二哥可不喜欢你了!” 这个小妹怎么就似后世的女儿般,睡觉前要央求给她讲故事呢?王易看着满脸笑容,两靥还有两个浅浅小酒窝露出来的王昙,有点感慨,还真的有点女儿就在面前的感觉。 “好吧!那二哥…昙儿听完这个故事马上睡觉,但你这个故事要讲的很长很长的,好不好?” “好,我一定讲很长很长,”这提的要求都是和后世的女儿差不多呢,王易更觉得怪怪,当下露出一个很神秘的笑容,“二哥就给你讲一个由七个典故组成的故事,你一定没听到过的…” “好啊,二哥,你快些说吧,昙儿非常想听有七个典故组成的故事!”王昙拍手叫起来。 “二哥开始讲了,你可得听好,”王易清清喉咙,坐直身子,开始讲述:“从前啊,森林里住着许多的动物,他们在商量要举办一次运动会,什么是运动会啊,就是跑步、练武等比赛…比赛进行了两天,终于轮到兔子和乌龟比赛跑步了…” “二哥,兔子和乌龟怎么能比跑步啊,兔子跑的那么快,乌龟跑的那么慢…你是在瞎编故事蒙昙儿…”王昙听了有点不依饶! “昙儿,二哥没蒙你,我这个故事会把很多典故连在一起,若是你不喜欢听,二哥就不讲了,那我们就准备睡觉…”这一点和后世的女儿不同,后世的女儿无论王易讲什么,都会认真听的。 “二哥,你一定要讲,你接着讲,昙儿喜欢听…”王昙赶紧变了口气,嘻嘻笑着道! “那二哥接着讲,”王易看了看一脸认真的神色看着他的王昙,憋着笑,继续讲述这个他瞎编的故事,“兔子和乌龟开始跑步比赛了,这兔子撒开四条腿,跑的飞快,乌龟在后面慢慢地爬着,兔子呢飞跑了一阵,回头看看已经看不到乌龟的影子了,它在想啊,乌龟爬的这么慢,无论如何都是追不上它的,它想呢正好可以睡一觉,等睡一觉醒过来后再继续跑都来的及,兔子呢就躺在树萌下,美美地睡了一觉。结果兔子睡的太久了,被乌龟反超了,兔子醒过来后看到乌龟快到终点了,当下大急,奋起直追…” “二哥,那兔子有没有追上乌龟啊?”有些进入角色的王昙有些着急,在她心目中,小兔子远比乌龟来的可爱多了,当然希望兔子能取得比赛的胜利,但王易接下来所讲的让她大吃一惊。 “结果呢,兔子跑的太快,一头撞在路边上的一个树桩上,撞死了…”在王昙的惊呼声中,王易继续讲述道,“这时刚巧一打猎归来的农夫路过这里,看到撞死在树桩边上的兔子,很高兴地捡了回去,美美地吃了一顿…这农夫在想啊,今天去打猎,都没打到任何猎物,却在回家的路上捡到一只撞死的兔子,以后就不需要去打猎,就在那个树桩边等着兔子来撞就行了,于是他就把跟随他一道打猎的猎狗也杀掉吃了,把弓也藏起来了,天天守在那个树桩边上等着兔子来撞…” “二哥,这个农夫真笨,怎么可能天天有兔子来撞树桩的呢?”王昙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个典故她曾听到过,也一直在骂有这么笨的人,还偷偷地说,竟然比他的傻二哥都笨…当然是与以前的那个傻二哥比,而不是现在给她讲故事的这个二哥。 “昙儿真聪明,”王易夸奖了王昙一句,在小丫头得意洋洋的笑声中继续讲,“当然不可能再有兔子来撞树桩了,农夫等了多天也没等到,还天天被他的妻子骂,只得灰溜溜地回去了。只是因为这么多天没去管刚刚种下去几天的作物,那些作物都长的很差,这个农夫看看人家田里的作物都比他家的长的高多了,他也犯愁,在田边走来走去,想办法,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自觉很好的办法?” “二哥,他想到了什么方法?你快说啊!”聚精会神支着小脑袋听的王昙看到王易在讲述时候停了下来,有些不满地追问道。 “他想着,若是将作物拔高一截,那不是就可以比人家田里的作物长的高了吗?这个农夫很为他自己想出来的这个办法得意,因此马上下了田,将所有作物都拔高了一截,而且还回家去向他的妻子炫耀,但是…到了第二天他再去田里看的时候,却看到这些作物都死了…” “嘻嘻,这个农夫真笨…昙儿也听到过这个典故,但不是这样说的!”王昙也明白过来,这是拔苗助长的成语故事,只不过被王易编到前面的故事里去,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农夫把猎狗也杀掉吃了,弓也不知放哪儿去了,没有办法去打猎,田里的作物也都枯死了,没有了收成,很快就没有饭吃了,但也不能饿肚子啊,他也在琢磨着办法,他就想啊想啊,想了好几天,在路过邻居家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办法,”王易想停下来,吊一下王昙的胃口,结果又招来王昙的嗔怪,只得继续讲,“他想着,去邻居家偷点东西来换粮食,或者就偷点粮食来,那不是正好可以解决吃饭的问道了吗?但是邻居家门上挂着一个铃,要是进去一定会触碰到门铃而被发现的…” “二哥,昙儿知道,这是掩耳盗铃的故事,这个人把自己的耳朵蒙起来,去偷铃的是不是?”王昙又露出一副很得意的神色,一双大大的眼睛瞪着王易看,期望得到王易的表扬… 第十六章 要有作为 王易故意露出一副夸张的吃惊表情,还把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昙儿真的聪明,二哥没讲出来你就知道了,哈哈…是的,这个农夫想出来一个好办法,他想啊,如果把耳朵蒙起来,那不是就听不到了,所以他就把自己的耳朵蒙起来去摘那个铃了,结果呢?结果…当然还是被人发现了,还被人抓起来狠狠地打了一顿。到最后,他家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了,妻子带着小孩也离开他了,他也受伤了,没钱抓药治病,可以说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只得去乞讨…” “那这个人后来怎么样了?”王昙有点为这个农夫感到可怜了。 王易装出一副神情严肃的样子,继续讲着这个瞎编的故事,“后来啊,在一个下着大雪的日子里,他在乞讨的路上,看到路边有一条蛇冻僵在路上,出于好心,把就把那条蛇放到怀里,想把他捂暖,结果那条蛇醒了过来,在这个农夫的身上咬了一口,把农夫咬死了…” “啊,二哥…为什么会这样?”以手支着小脑袋的王昙吃惊地看着王易,似乎有点怪王易把故事里的这个人结局编的太惨。 王易却没理会王昙的吃惊,带点得意地看着一副很认真表情的这个小丫头,还捏捏她那秀挺的鼻子,拉长声音问道:“昙儿,龟兔赛跑、兔死狗烹、守株待兔、拔苗助长、掩耳盗铃、穷途末路、农夫与蛇,二哥讲的这七个成语和典故连一起的故事,好不好听?” 这个瞎编的故事王易在后世时候好几次讲给女儿听过,女儿每次听都是很惊讶,听的多了也都学会了,可以把故事讲给其他人听了,但他不知道王昙这丫头喜不喜欢听。 “二哥,昙儿知道其中的一些典故,你把这些典故都硬放到一起,分明是瞎编…”王昙表情有些古怪,但很快又露出一副开心的神色,“不过,二哥你真厉害,能把这么多的典故都绑到一起去,编成一个故事,昙儿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 “二哥当然厉害了,还有许多厉害的地方都不知道呢!”王易带点夸张的神色说道。 王昙挤到王易身边来,小手也把王易的大手抓住,带点期望地说道:“二哥,昙儿非常喜欢你现在这样,你现在这样子真好,能给昙儿讲这么多故事,昙儿以前都是听七婶讲的故事,她讲的远没有你的好听,讲来讲去也就那几个故事,以后你天天给昙儿讲,好不好?” 王易讲王昙搂在怀里,哄着道:“昙儿乖,天色不早了,要睡觉了,以后你要是听二哥的话,每天睡觉前二哥都会给你讲故事…现在就到你自己的小床上去睡,好不好?” “不吗!二哥,今天我要跟你一起睡,你以前都从来没有陪昙儿睡觉过,今天就陪昙儿一次,好不好么?”王昙撒着娇说道。 看着面前这个只有六虚岁,实岁还只有四周岁的小妹撒娇的样子,王易的心里感觉挺温馨的,当下也同意了,“那好吧,你今天就和二哥一起睡,不过以后你要一个人睡的哟,好不好?” “好!”王昙大喜之下立即答应,立即钻到被窝里面去,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脸上满是笑意荡漾着,两颊还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王易很仔细地为王昙掖好被角,再轻轻地抚了抚王昙的头,很怜爱地说道:“昙儿,已经夜了,把眼睛闭起来,睡觉了哟!” “嗯,二哥,昙儿听话,马上就睡觉!”王昙很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王易也跟着斜躺下,看着闭上眼睛,但长长的睫毛还在轻轻抖动的王昙出神,真的感觉这小丫头有点像后世的女儿,一般的惹人怜爱,甚至这丫头比后世的女儿还乖巧可爱,也更懂事,穿越过来后,身边有这样一个妹妹,还正可以得到一些慰藉,有一点寄托,少一些伤感。 不过王易想着他和王昙到底是兄妹,不似父女,且王昙年龄已经不能算很小了,他也十五岁了,和小妹在同一榻上睡,还是感觉有点不太妥当,被人知道后有可能要被说三道四,他也想等王昙睡着了再把她抱到她的小床上去。后世时候妻子上夜班时候,他陪女儿睡,经常这样,待不愿意单独睡的女儿在大床上睡着后,再把她抱过去睡小床。 王昙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二哥,我睡着了,你不能把我抱过去的哟!” 想不到王昙会突然来这么一句的王易微微的吃了一惊,只得点头答应,“好的,二哥不会把你抱过去的,你放心睡去好了!”嗯,这个才六岁的小妹也真的可怜,父母亲都早没了,自小享受不到父母的爱,身边只有他这个二哥是最亲的人,其他庄内人即使待她好,也都不是亲人。这些年来,他这个二哥一直是个呆傻之人,甚至不会说话,让王昙丝毫感觉不到亲情的温暖。 如今他这个二哥已经神智恢复过来,可以照应她了,这个小丫头当然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也想在他身上找一点被怜爱的感觉,今日这样的表现一点都不奇怪。想到这,王易心中又有一些温馨的感觉涌上来,以后一定要把这个妹妹当女儿一般照应,像一个父亲一般保护好她,而且还要把他所会的许多东西教给她,亲自将她抚养长大,以弥补一份遗憾吧! 就在王易想着事的时候,王昙又睁开了眼睛,轻声地说道:“二哥,昙儿觉得,你是庄里最有学问的人,连作叔懂的事情都没你多,以后一定很有出息的…” “二哥真的出息就好了,呵呵!以后二哥会把所有懂的东西都教给你,”王易也躺下来,看着王昙道,“好了,昙儿,不要说话了,再说话二哥就不和你一起睡,让你回到你自己的床上去睡觉!” “二哥,昙儿不说话了,马上睡觉!”这句话很灵念,王昙听了立即闭上眼睛,没再睁开来,一会就听到她的呼吸变得平顺,有点轻鼾起来,看似已经进入了梦乡。 王易满脸怜爱地看着已经睡着的王昙,身边有这样一个与后世女儿年龄相仿的小妹还真的能找到一些心理慰藉,他在出神了半天后,也在想着王昙刚刚说的那句话,“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在这个朝代有出息,那要如何做呢?当然一直困在这个庄子里肯定不可能有大的出息的。 当然在如今还只能算偏壤之地的杭州也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成就来的,只有到长安去,到大唐的国都去,都有可能做出一番成就来,有了成就才可以算有出息! 王易的心思也游移开去,在想了一会儿,有几个词跃进脑海中来---贞观和大唐。后世时候正在耗费心血研究这一段历史的王易,在这一刻,感觉到这两词那么强烈地撞击着他的心灵。 王易也在奇怪,为何这些天就将这两个词忘记了呢?这是不应该的!研究隋唐史的他对这一段历史可以说非常的熟悉:武德九年,也就是如今贞观元年的上一年,六月初四那天,当时身为秦王的李世民在玄武门发动兵变,杀死了自己的哥哥李建成和弟弟李元吉,逼迫父亲李渊退位,自己当上了皇帝,随后带领那一帮贞观名臣,创造了历史上极负盛名的贞观盛世… 这是一个让后来非常多历史学者津津乐道的年代,这也是一个让后世的王晨阳非常向往的时代,贞观盛世,大唐国力空前强盛,官吏清廉,政治清明,百姓安乐,“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千里之旅不需带粮…大唐对外战争无往不胜,先后攻灭了东\突厥、吐谷浑、高昌、薛延陀…等胡夷部落和国家,四夷臣服,万国来朝…包容自信的大唐精神也自贞观时候开始出现,并延续了百来年… 如今还是贞观元年,贞观盛世的大幕还没有拉开,王易觉得他正赶上了时候。 熟知这段历史的他,在这一刻有种强烈的冲动涌上来,他非常希望能在这一个伟大的时代留下自己的烙印,创造历史,影响历史,甚至改变历史,名留青史… 他才十五岁,非常的年轻,人生的路还很长,必须要好好地去经营,为自己的生活,创造出辉煌来,他有着这个时代人所不具有的优势,那就是熟知历史的进程,对于历史的大事,他可以先知先觉,有这种无人可以比拟的优势,王易对自己的生活充满了信心。 当然,在这个时代想有所作为,除了先知先觉的优势外,还得有其他拿的出手的东西,文采加上一身不错的武功是非常必须的,想到这,王易对明天早上的练武也不那么抗拒了… 当然,他必须得搞清楚自个的身份,而且要离开这个如今还算偏壤之地的杭州,到大唐帝国的都城长安去。不过去长安之前,他也非常想去杭州逛逛,去西湖边走走,这个他后世时候生活了多年的美丽城市,如今是什么模样也是他非常想知道的… 第十七章 奇 王易入睡后做了个梦,梦见的都是他练武的情景,包括骑马、射箭、耍枪等都入梦来,而且练武时候的细节都很清楚,让他对这些技艺有种恍然明白过来的样子,感觉许多招式都会了。他在醒来后,有些疑惑,是不是因为睡觉前对练武的情况进行了小半天的琢磨,想的多了,这些场景才入梦来的?还是一种宿命的安排,让他在恢复神智后,通过一个奇异的梦境,把这些技艺都恢复过来,还对练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王易无从确认,不过无论是何种情况,因梦而对武艺产生一种很强烈的兴趣,这都是好事! 因为心态慢慢调整过来,还有这个奇怪的梦,王易在第二天一早天被唤起来练武的时候,仿佛换了个人一般,精神状态很好,自觉对各项武术的招式也理解了很多,看到摆置在一边武器架上的枪及搁在一边的弓箭,有点摩拳擦掌跃跃一试的感觉,很想露上一手。 王作和王复倒是不知道王易心态的转变,依然如昨日一般,过来细细地为王易讲述了枪法的一些要领,一些要注意的动作还特别叮嘱,末了王作吩咐王复,带着王易练上几遍。 昨天王易的表现大失水准,王作父子商量后,也稍稍的改变方法,王作吩咐王复,在训练场带着王易练习,差不多可以说是一招一式的教,他们希望能以这样的方式,唤起王易的记忆,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如果不能恢复,那就从头再来吧,如今王易神智清楚,学起来应该会更快的! 一身紧身胡服劲装的王复将一杠枪扔给王易,自己持另一支枪,对王易抱拳施礼道:“二公子,就请您跟随着小的练吧,小的会慢慢将招式使出来,你跟着使同样的动作就行了!” 王易持枪回了一礼,并没说话,只是颌首表示同意。 王作和王听等其他庄内头人一道,全部站在边上,一脸紧张地看着王易,今天王易的神情颇为自信,他们希望王易能有惊喜带给他们! 王复转身,站定身子后,和边上的父亲王作交换了个眼神后,手脚开始动作,长枪开始舞动。 站在王复身后约十多米远的王易也跟着做同样的动作。这些动作与昨天练习时候的那些动作类似,但王易使出来,却与昨天的感觉千差万异。昨天移步使枪的时候,不只手上的动作感觉到陌生,连腿脚移动间,都感觉很生涩,非常的不自然,有种想往一个方向移,却不知道该不该移,不知该怎么移动才妥当的感觉。但今日在腿脚移动间,王易却觉得非常的自然,也很到位,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可以说做到了进退自如,手上舞枪的动作也很熟练。 有这样的表现不但王易本人感到惊喜,王作等几位因为王易昨天表现不佳,有些感觉灰心的庄内主要的人物也很是惊异,今天和昨天,这位二公子的表现相差太大了,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包括王作在内的场上诸人都在疑虑。每个人都把这种感觉表露了出来,连王作这位一向非常沉稳的实际庄内掌权人物,也满是异样的神情。 不过王作等人虽然惊喜,但还是静静地看着,眼睛一直随着王易的动作在移动,没有人出声。 在使了十几招后,王作对王复做了个手势,王得领会父亲的意思,舞枪的动作开始快起来,招式变化也多了起来,跟着王复练习的王易的动作也跟着快起来。 不过随着动作的加快,招式变化的增多,刚刚开始时候感觉很好的王易慢慢有些力不从心起来,招式的变化有些滞后,也使不到位,但也勉强能跟上,动作走形不太严重。 差不多一整套枪法使下来了,王易头上已经有汗出来,在王复一个收势的动作后,王易也跟着止住了身子,忍不住大口喘起来气来,不过他脸上却是满脸的喜悦之色。真的感谢每个人的身体都有“本能”这种行为模式,王易自觉他已经恢复了大半原来这具身体所会的招式,一夜之间有这样的变化,还真的太出乎他的意外了,他也感慨,许多事务真的不能找出理由来解释。 这是马下的使枪动作,马下的使枪动作可以说是枪法进而的基础,刚开始学的时候都是从马下开始,再到马上去的,按王作的吩咐,接下来要准备练的是马上的枪法。 就在王复和王易准备上马对练枪法时候,却被王作喝止了,王作示意王易先射几支箭看看。 王易在枪法上的表现与昨天相比差别太大,王作想看看王易的箭法有没有变化。 听到王作吩咐,王周很殷勤地将王易一直使用的那具二石弓及一壶箭拿了过来,王易接过弓,将箭壶挎在背上,在划定距离的地方站定,持弓对着五十步外的箭靶稍稍比划了一下,并没说什么,伸手从箭壶内取出一箭,将弓拉到**分满,再略略的瞄准,松弦! “嗖!”的一声,箭旋着转,飞速往五十步外的靶处飞去,射出箭后的王易也盯着箭靶看。 高速飞行的箭划出一个弧形的抛物线,落在了箭靶上,虽然不是正中心,但没有如昨天射击一样落靶,也不在最边上,这让王易大大地松了口气,这一觉睡下来,状态还真变了很多,不只枪法上面有了感觉,连射箭也是如此,怎么瞄准,弓该拉几分满,什么状态下能射出去,都挺有感觉的。 “好…”不知谁叫了声,接头马上就大群的人跟着叫好! 王易回过头看时,看到王作正向他投来一个赞赏的笑容,这无声的鼓励让王易觉得很受用,他也对王作回了一个笑容,信心更加的足起来,再次引弓搭箭,往五十步外的箭靶上射击。 这一箭同样稳稳地落在了靶上,而且比刚刚那一箭落点还要更近中心位置,场上的叫好声更响了,虽然说五十步这样的距离的射击,王易这样的成绩几乎场上的每个人都可以做到,但与昨天王易那惨不忍睹的成绩相比,实是天壤之别,观看的这些人都很是激动。 前些日子因为一次落水事故,因祸得福,二公子王易的神智恢复了,从今日的表现看,王易的武艺也大部恢复了,这样的事,当然每个人都会激动。 在场上众人的叫好声中,王易稳了稳情绪,将手中的箭连续射出。后面射出的这些箭,虽然说没有一支箭是射中靶心,但也没有箭落靶,都是落在箭靶上比较靠中间的位置,王易自己都非常满意,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五十步的距离,并不算很近的! 昨天射击时候箭矢纷纷落靶的情况,今天得到彻底改变,如何能不欣喜。这他妈的太神奇了,自己竟然有这么好的射箭水平,若是回到后世,参加什么运动会的射击比赛,都有可能得名次的,王易都有种想大声叫唤几声的冲动,只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在王易将一壶十支箭全部射完,把手中的弓及解下的箭壶都交到王周手上的时候,王作和其他几个人已经走到他的身边来。 一脸掩饰不住喜悦的王作,对王易作礼说道:“二公子,你的武艺已经大部恢复了,枪法和箭法远比昨天出色,若再能表现好一些,老朽就可以彻底放心了!老朽想着,继续这样练习几日,相信二公子一身武艺一定能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听王作这般说,再看到边上的王复出投来赞赏的目光,王易心下更是高兴,抱拳回礼道:“作叔,我在昨夜睡觉间琢磨了大半夜,枪法上一些招式如何使也想起来一些,想必练习间再琢磨一番,应该能恢复更多的,还请作叔及几位叔伯多多指教!”王易说着也对边上其他几人施了礼。 王作忙伸手示意王易不要多礼,“二公子,你不必如此客气,你能恢复这样,让老朽等人都是异常开心,接不来还是继续练习吧!” 站在王作身边的王听等其他几个人也忙回礼,眼神有满是欣喜。 “二公子,你再练习一下马上的枪术吧,让老朽看看,你马上的枪术恢复的如何了,老朽先和你讲一下马上枪术的要点!”王作说着,也详细地和王易讲解起马上枪术的要点来。 王易也是用心听着,不明白地方再问询一下,王作也是耐心地解释。 接着边上其他几个人也稍稍补充讲解了一些技巧。 一番解释完了,王作示意王易上马,再对一边的王复喝声道:“王复,陪二公子上马练习…” “是,父亲,”王复大声地应命,脸上满是兴奋,在和王易几乎同时跳上马儿后,执枪对王易行了一礼,“二公子,您还是先跟着我练吧!” “好的!”感觉对身上坐骑能熟练驾驭的王易也执枪还了一礼,摆开架势,准备操练… 场下的几人眼睛几乎都不眨地盯着场上两人的动作。随着两人手中的枪开始舞开,惊奇的事情再次发生,昨天上马舞枪时候,枪差点打在自己身上,也数次差点失手掉落的王易,今日舞起枪来,动作非常的潇洒自如,甚至比刚刚在马下时候舞的枪更让人看着舒服,身下的坐骑也操纵自如… 第十八章 这些事竟然都知道 “二少爷,我们往那边去看看吧,那边还有一些没有收割的田地,”王作指着前方道。陪着王易练了一个上午的武艺,下午王作也应了王易的请求,带他到田间地头来看看。 一道来的还有王复及王近、王年等几个庄内地位较高的人,及王易身边的几名随从,喜欢跟在王易身边的小丫头王昙也跟了出来,与王易拉着手一道在田地间行走。 所走处庄稼都收割了,地也较平坦,有一些花花草草长着,这个小丫头兴致还是挺高的,在行走间看到什么有趣或者好看的东西就跑过去,摘了回来或者仔细观察一番,不明白的地方或者不认识的东西还问询一下王易及边上的人,这不,一对漂亮的蝴蝶从远处飞了过来,王昙又追了过去,想把蝴蝶抓住,王易也只得吩咐王周跟过去,看好这活泼好动的小丫头。 今日出行,各人都是换了一身普通的衣物,倒不怕沾上泥草什么的。 “二公子,这些都是我们庄上的田产,那边田里还有庄户在收割庄稼,不过已经大部收割完成,今年的收成不算好,天灾不断…”王作领着王易走在田间,指着近处及稍远处的田地说道。 “作叔,这些已经收割的田地都种了些什么?”王易指着已经收割空的几块田地问道。 “二公子,这几块田地里有粟米、水稻、高粱、豆等作物,主要是粟米,其他田地也是这些作物,现在除了豆和高粱,其他大部已经收割掉!”王作前面的这些田地,回答王易的问询。 “哦!”王易应了声,再问道:“作叔,今年收成有几何?每亩田地产量有几何?总产量有多少?” “二公子为何问询这个?”听王易这般问询,王作很是吃了一惊。站在一边悄悄观察王易言行的王复也很是吃惊,其他几个人也是相似的表情,没有人会想到刚刚恢复过来几天的王易会问询田地的收成情况。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田地的收成情况而已,”王易淡淡一笑回答道。他觉得这样问很自然,后世时候他在家中是掌管一切的,什么炒房、炒股票也都是他亲自出手,掌管了多年家中财政的他,如今自然地关心起这个他所掌管的庄子的情况来。这个庄子的情况可以毫不夸张讲,是一个集聚了很多产业的集团,所属的田地不少,还有其他产业。这么多田地,种植什么是非常关键的,收成如何也是需要了解的,如今的庄内总体情况如何,他当然想知道。 老实讲,在医院上班期间,王易除了对作为本职工作的医学不感兴趣外,其他方面兴趣的非常多,历史当然不用说了,这是他最感觉兴趣的事。除历史外王易还非常喜欢旅游、摄影、运动,当然理财这方面他也挺在行,他在婚后几年间的一些投机行为中小赚了几笔,因此家境挺不错的,这也使得他对经济方面的事有着浓厚的兴趣。学问要研究,日子当然也是要过的好的,一家子的生活必须要打理好,不然天天都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还研究个屁的学问,他可没有历史上什么名人那样可以举家食粥还要写什么巨著的精神,生存是第一位,能生存下来也还需要过上舒适的日子才有精力研究其他东西,饿着肚子可是没有灵感的,至少妻子女儿可不能让他们过苦日子! 若不是在投机行为中赚了几笔,在杭州还在几处房产,王易也不会辞掉在医院那收入颇丰的工作,而去考什么历史系的研究生,妻子也不会同意的! 虽然王易喜欢历史,研究的也是历史,但在他身上,老学究和现代人的风格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这是后世王易颇为自傲的地方,他时常吹嘘自己是个完美的“文人”! 重生在另外一个世界,而且属下有一个庄子,所拥有的财产不少,王易当然要有些谋划,要谋划肯定要先将情况弄清楚来再说,想了解情况就得问询具体掌管事务的王作等人! “二少爷,今年收成不好!”王作叹了口气,脸上有担忧的神色,“今年春天时候逢倒春寒,夏天时候遭遇了几场大的风暴,临秋收了又是阴雨绵绵,总体收成很差,麦、粟产量极低,幸好所种的水稻还有点收成,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种植的又少,交了租税后,看情况只够庄内几百口人一年的口粮,没有积余了!” 今年的天气还真的怪,种植作物间几乎都是坏天气,春种后竟然下了冰雹,把许多作物都打折了;麦收时候时常下雨,麦子来不及收割,许多麦子都倒伏在地发芽了;夏天时候几场大的台风来袭,破坏更是大,把田地里种的许多作物几乎都吹光了,补种都来不及;临近秋收,又遭连绵的阴雨,许多作物都被泡烂了,所幸这半个月来艳阳高照,不然地里的作物也收割不起来。 据已经收割回来的粮食总量上估算,今年粮食总的产量是这几年来最低的,这让王作忧心忡忡,今天王易问起来,王作稍想一下后,也没有隐瞒,老实地说了出来。 “今年灾情这么严重啊!”王易听了有些惊异,他知道历史上贞观元年到贞观三年时常遭灾,各地收成都不好,但听刚刚王作所说的,灾难还不是一般的严重,不过他在回味刚才王作所讲的后面一句话,也有些疑惑,“作叔,那为何不多种植水稻?水稻产量高,更能抗灾啊?” “二公子,您怎么知道水稻产量更高?更能抗灾?”一边的王近忍不住出声问道。王易这些年从来没有到田间来过,再加上一直神智不太清醒,知道水稻的情况让王近很是吃惊。 面对王近吃惊的问询,王易却很平淡地回答:“近叔,我是从书上看来的,书上说水稻产量比其他作物都高,生长周期短,可以在水源丰富的江南一带大范围种植!” 后世时候家乡在浙江,在这一片土地上生活了三十几年,自幼又长于农村的王易,对这一片土地上能种植哪些东西当然很清楚。后世时候,杭嘉湖一带种植最多的作物当然是水稻。水稻产量高,但需要大量的水灌溉,还需要充沛的阳光,这些条件杭州及附近一带都能完全满足,在王易小的时候在农村,他清楚地记的家里是种早晚两季水稻,晚稻收割后还种一熟麦子,一年可以有三熟作物,那时家里总共才两三亩田地,但这两三亩田地所种植出来的粮食可供一家人吃上一年还有余了。 后世时候,也经常有自然灾害,王易也知道,即使遭灾,只要有一季水稻能收割,应该也不会差的,更不要说晚稻在台风袭击后,补种基本上来得及的,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 如今王作却说,因为遭灾,几万亩田地所种植的粮食,供庄内数百口人吃,竟然并不是很充裕,这让他很是疑惑,又非常不解,即使这个时代粮食产出低,水稻的产量也远不能和后世时候杂交稻相比,但到底有数万亩的田地,除了那些山林地外,能种植庄稼的田地数量不会很少,唐初时候所交的赋税也应该不会很高,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不成今年遭遇的灾害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可以让田地绝收?再加上庄内种植的都是一些产量不高的,如粟米、豆类等作物,才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或者另外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庄内还要积蓄一定数量的粮食,以作他用,今年收成低,但所需的积蓄不能少,能支配的粮食就少了! 这种可能还是存在的,王易知道庄内有几个大的像仓库一样的房子,还有人把守,但他没进去过,有可能是堆放粮食的,若那几个仓库堆放粮食,应该可以放不少数量的粮食。 王易很有这种预感,庄内肯定在积蓄粮食,以作他用,他很想问问身边的王作是不是有这样的情况,但看到边上还有其他几个人,也生生地忍住了,他想听听王作是如何回答他刚才的问题的。 王作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异,在怔了好一会后才回答道:“少爷,你不知道啊,官府收的田租里面,规定要有一定数量的粟米,粟米所占比很高,因此也只能多种粟米!而且庄内还需要积存一定数量的粮食,用备不时之需,在粮价高的时候可以抛售,赚取利润!” “原来是这样!”王易听了点点头,看到边上几人惊异的眼神,虽然心内还有很多疑惑,但想想现在说出来不太合适,也没再问什么,继续往前走。 这时跑到远处去采野花的王昙飞跑着回来,举着手中的野花向王易炫耀:“二哥,你看看,昙儿摘了一束很漂亮的花,用给你好不好?” “昙儿,这野菊花真的很漂亮,一会我们回去拿个瓶子插起来…” “少爷连这野菊花都认识?”王作更是惊讶,今天王易的表现,让人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傻了五年,而且这五年之内几乎没有出过庄的人。 要知道,庄内可是没有野菊花的,也没有人采摘回去过,当然更加没有水稻、粟米等物,这些都是种在外面的田地里的… 第十九章 私自外出 接下来的日子,王易每天所要做的事都有点机械重复了。 每天一大早就被唤醒,起来练武,而且一练就是大半天,让这段时间挺贪睡的王易感觉挺累。 后世时候王易是个夜猫子,习惯晚睡晚起,但穿越来到大唐之后,生活节律却完全变了,因为没有夜生活,没有电灯可以照明,没有电视、电脑等一切可以娱乐的东西,屋内只有几盏昏暗的油灯,连看书都没兴致,最多编些故事讲给王昙听,但也不会很晚,可以说每天晚上都是早早地睡。 睡的早,不等于就能起的早,有可能这具身体过于年轻,正在发育阶段,能量需要多,相应的睡眠时间也更多,或者整个人还处于一个灵魂与**的磨合时间,需要更多的睡眠,王易每天都感觉睡不醒,被候在屋外的王周或者王宁唤醒好一会后,才很不情愿才起身。 随着王易状态的恢复,练武时间在逐日地延长,王作、王复及其他几个人教授给他的招式也越来越多,马术、箭术、枪法,都要练,可能是对这具身体适应了,王易在接下来几天内,无论马术、箭术还是枪法,都表现不错,虽然说在王作等人眼里,现在的王易状态还是不如神智未恢复过来之前的王易,但在王易自己的感觉中,却觉得身手已经挺不错,至少王作、王复等作为他武术老师等人所教授的招式已经能灵活地使出来,而且一天比一天顺畅,骑马时候都可以耍一些花样,箭术也进步的很快,在百步的距离射击也基本没有脱靶的情况发生,甚至偶尔可以射中靶心。 虽然说在王作等人眼里,王易的训练强度还没有到以前的程度,但后世时候从来没有这样高强度练武的王易却感觉很累了,一个上午练武下来,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一样,下午就懒的动了。 但下午王作和王复还强迫着让王易看书练字,甚至还要弹琴,作画,这让王易更是苦不堪言,这些方面这具身体留存的本能有一些,但却不多,对于王易来说,这些技艺差不多都要从头开始学,这让王易觉得比后世上高中大学时候的日子还要累多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状态刚刚恢复过来时候所有的兴奋劲早已经过去,每天高强度的练武还有看书练字让王易很累,虽然近傍晚时分可以到庄外溜溜,但也不能跑远,边上还有多个人跟着,一点不自由,这让王易感觉非常的不舒服,连心情都烦躁起来。他也在嘀咕,穿越重生了,竟然是来受苦找郁闷来了的,真的有些乏味,很想找机会偷懒! 但那日田间归来后,王作却不允许王易偷懒,每天都亲自监督王易练武,下午的看书习字也让王周等人看着,还要问询王周等人他的日常练武看书等情况,这让王易有逆反心理起来。 除了这个,还有一点让王易感觉非常的不快,虽然说他是这个庄院的主人,但庄上的所有事情还是王作说了算,王作最多在做出决定时候来和王易说一声,但不会来问询王易的意见,这让王易觉得自己像一个傀儡一样。王作和王复不但主管着庄内的事务,而且他这个所谓的“主人”的事也要管,就如每天强迫他练武,还有看书习字等务一样! 已经是九月初了,王易穿越来以大唐已经半个多月了,在王作和王复父子强迫下练武习字的“痛苦”日子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这种非常折磨人的生活让王易挺是恼火,他有一种想反抗的想法,他要树立作为庄子“主人”的威严,自个决定生活的方式! 但在站立间有种无形的威严流露出来的王作面前,心内有火气的王易又不敢轻易发作,只得暂时把牢骚闷在心里,他在想着对策,怎么样让包括王作在内的所有人听服于他! 这段时间有一个挺让王易不解的现象,就是庄内人都是在他差不多起身的时候,被什么人带出庄去的,因此对于庄内大部分人,他都是挺陌生,甚至没谋过面,王易弄不清楚王作为何这样安排! ----------- 又一天一早起来练武。 不过今天王作只看了王易练了一会,就示意他停下来,上前来作礼问候,“少爷,你所使的招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熟练程度上还差一些,再过一些日子,一定会比以前更好了!” 虽然王易心内有不满,但难得地得到王作的表扬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当下也对王作说道:“都是作叔和其他几位叔伯尽心教授的结果,我一定要坚持训练下去的…” 王作继续吩咐,“少爷,今天是重阳节了,老朽要去杭州城里办些事,王复也随老朽一道去,可能要明日才能回来,庄内的事暂时交由王近掌管,你有事可以和他说一声!” “作叔,那你去吧!”没有王作和王复在边上,王易感觉轻松多了。 “那少爷,你继续练武,老朽就先去了!”王作对王易施了一礼,其他几人也过来施礼,再都跟着王作走了,指导王易练武的只剩下王近等几人。 威严程度与王作不相上下的王近在身边,王易依然不敢偷懒,很认真地练着,不过待了一会后,王近也被庄内一人唤走,去处理事儿了,剩下王周、王宁等王易身边的几个人陪着他练习。 看到边上没有人“监看”,王易憋了好几天的心思又活跃起来,练武时候也有点心猿意马。 看看时间王作他们都走了,王近也没回来,王易在练了一会枪法后,就停枪不练了,对陪在身边的王周和王宁道:“王周、王宁,少爷不练了,今天身体有点不太舒服,要休息一会了!” 王周和王宁对看了一眼,露出了一点苦笑,他们当然知道王易的心思,但也不敢要求什么,只得顺着王易的意思说道:“二少爷,那您休息一下吧,一会再练!” 王易将枪扔给王周,从王宁手中拿过一块手巾,擦了擦汗,走到坐在一边观看他练武的王昙身边,附着王昙耳朵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二哥,真的?”王昙听了很是惊喜。 “当然是真的!”王易用力地点点头,还对王昙挤了个眼神,示意她先不要声张。 王昙也很懂事地没有大声嚷嚷。 王易示意王周和王宁走到他身边,对这两位随从轻声地说道:“王周、王宁,今天是重阳节,少爷想带昙儿去杭州玩一下,去爬山登高,你们也一道去吧!” “啊…二少爷,这…”还以为王易只是想偷懒的王周和王宁都没想到王易会做这样的决定,一下子回不过神来,还是王周反应灵敏一点,结结巴巴地劝阻道:“二少爷,作伯和复哥他们刚去杭州,近叔也有事去了,庄内没有个做主的人儿,您想去杭州玩,这可不好…” “谁说庄内没有做主的人?少爷我不是人吗?庄内的事少爷都说了算,想去杭州玩,还要向谁请示?”王易露出一点不讲理的蛮横,瞪着脸有惊色的王周和王宁叫道。 “二少爷,这…二少爷,您要是这样去,作叔回来一定要责罚我们的!”王宁有点想哭。 “你就不怕少爷现在就责罚你吗?”王易恨恨地说道,竟然身边的两名随从就命令不动,还真的窝囊,当下拉着脸,用很严厉的声音说道,“若你们不去,那我自个去,少爷我带昙儿去玩就是!” 王易这决定再次把面前两人吓了一跳,还是王周机灵,马上反应过来,对王易说道:“二少爷,您想去杭州玩那就去吧,小的先陪您去准备一下,王宁,你再在去找两个人来,一起跟二少爷去!”王周说着还对王宁丢了个眼神。 “少爷,那小的先和庄上人说一下,再吩咐几个人一道跟去,我们也没去过杭州,不知道怎么去的,”王宁说着对王易施了一礼,就跑开了。 王易也没在意,拉着王昙的手回到屋里,准备换身衣服,马上就去杭州,还对王昙说,带她到杭州城里吃中饭,王昙听了可是开心的不得了,连走路都是蹦蹦跳跳。 王易换了身白色的胡服劲装,也给王昙换了身轻便的衣服,便准备出门。 这时王宁也回来了,和他一道来的还有王华和王听这两位前几天被指派来当作王易跟班的约摸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并说行囊和马匹都已经准备好了。 看到王宁还有王周等人顺从他的意思,王易也挺高兴的,并没问询什么,即吩咐几人一道上马,马上准备出发。 王易先翻身上马,再在王周帮助下将王昙抱到自己的马上,就在王易驱马小步往外走的时候,王周等四人也都先后上了马,跟随着王易往庄外走去。 出庄的时候,守在路上的人只是上来行礼,并没有阻拦,王易很顺利地跑出了庄子。 在过了溪上的桥后,王易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沿着前面的路跑上个把小时,就可以来到他后世时候生活了多年的杭州城,只不过现在的杭州城和后世时候的杭州城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连城边的西湖也肯定完全不是后世时候模样的。 王易很开心地笑着,对坐在他前面的王昙说道:“昙儿,今日二哥带你到杭州好好去玩一次,那个美丽的西湖也去玩玩!” “好咧,二哥,昙儿可是一次都没去杭州玩过,今天你一定要带我好好玩一下,昙儿要买很多好吃的东西,还要买很多好玩的东西!”王昙也是非常的兴奋,挥舞着双手大叫着。 “坐好了啊,二哥要跑快起来了!”王易将王昙拢在怀里,两腿夹了一下躺下的坐骑,还甩了一个响鞭,“驾!” 在他的喝令下,身下的坐骑在并不是很宽的出庄道路上飞奔起来,身后的四骑也快速跟上。 就在王易自以为摆脱了庄内人的“监看”,可以跑到杭州自由自在地玩一天而纵马飞奔的时候,他却没有看到,从庄内另外一个方向,另外一条道上,有十数人的一队人马,正往他所行的相同一方向快速而去,很快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第二十章 初临杭州 大唐初年,因江南一带还未得到朝廷的重视,也没有进行充分的开发,作为后来时候东南重镇的杭州,名声还未响亮,只是大唐东南方向一个较普通的州府,“杭州”这个名称也才诞生没几年。 隋开皇九年初置杭州,这是“杭州”的地名第一次出现在历史上,初治余杭县,开皇十年治所移至钱唐县,大业三年,更名余杭郡,此后隋存期间一直用“余杭郡”此名。 唐武德四年,归唐的江淮义军头领杜伏威、辅公祏领兵剿灭江南义军李子通部,杜伏威的部将王雄诞率兵攻占杭州,生擒李子通,大唐朝廷再置杭州,领钱唐、富阳、余杭三县,因避唐朝国号,将钱唐改名为钱塘,武德六年,据守江淮的辅公祏杀掉作为杜伏威的义子、手握重兵的王雄诞叛唐,杭州再次脱离大唐朝廷所治,武德七年,辅公祏的叛乱被名将李孝恭、李靖等率军平定,复置杭州,并将东武州的盐官之地并入钱塘县,武德八年,废潜州,以於潜县归属杭州治下,在贞观时候及大唐中后期,相继有盐官、临安、新城、紫溪、唐山等县置析。 贞观元年初,全国置十道,杭州隶属于江南道,但并不是江南道的治所,江南道治所在苏州,作为上州的杭州依然只是一个较为普通的州府。 这是后世研究隋唐史的王易对唐初时候杭州的大概了解。因为在杭州多年,他对这个城市的历史也小小研究过一番,特别是隋唐时候杭州刚刚开始发展的历史,只是大唐初年杭州的地位并不重要,史载的资料很少,《新唐书》、《旧唐书》地理志上对杭州的记载只有几句话,因此王易对大唐初年的杭州情况也只是了解一个大概,差不多就是前面这点内容。杭州城市如何分布,杭州城边上的西湖的情况如何,他基本没什么概念。据王易现在从边上人口中所了解的,如今的杭州治下只有钱塘、余杭、富阳、於潜四县,杭州治所及钱塘县治都在杭州城内,城内居民有数万,规模并不大。 自穿越来大唐后,王易也非常渴望能去这座是他后世时候故乡的城市看看,今日能成行,他是非常的兴奋。杭州这个地方对于王易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后世时候他在这座他认为中国最美丽的城市呆了三十几年,美丽的西子湖畔,他与妻子女儿多次驻足游玩,留下了许许多多的欢笑与回忆。王易在策马飞奔的时候,他也不断地回想起后世时候杭州城的情况,西湖的美景,还有与妻子女儿游玩的经历,又是一番感慨和神伤。 “二哥,你怎么不说话了?”与王易同乘一骑的王昙很久没听到声音,回过头有些奇怪地问道。 听到王昙的喊声,王易回过神来,刚刚的惆怅一下子没了影踪,附在王昙耳边大声地说道:“昙儿,二哥在想杭州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一会我们该到哪儿去玩呢!” “二哥,你不是没去过杭州吗?你又不知道杭州有哪些好玩的地方,怎么想的出来?”王昙依然很奇怪。 “我从书上看到过,只是不知道实际的杭州城会不会和书上讲的一样!”其实王易房间内书虽然多,但并没有杭州志之类的书,他这样说只是哄哄王昙,王易说着再指指身后紧紧跟随的那四骑,“他们几个都去过杭州的,一会还要他们带路!让他们带我们去玩!” “嗯,二哥,那我们再跑快些吧,昙儿肚子都饿了!”王昙大声地叫唤。 “好咧,我们再跑一会马上就到了!”王易抽了身下坐骑一鞭,马儿跑的更快了。 一行人已经过了坐落在出庄道路边上那个属于庄子“卫星村”的小村子,来到了官道上,官道的路更宽,马儿也可以跑的更快了。 刚刚出庄,在经过这个小村子的时候,王易特意下马看了一下情况,发现住在那里的几户百姓都是体格健壮之士,和庄子内那些人情况相似,而且只有男丁,且都是姓王。那些人对王易也很是尊敬,还特别嘱咐王易的几名随从,万不可出岔! 王易对这个小村子的情况虽然满是好奇,但今天他却没太多兴致去探个究竟,他最想的就是快些到杭州城去,尽可能早一点与这座美丽的古城来一个亲密接触,因此在小村子内也没什么耽搁就离开了,策马驰上官道。上了官道后,也打马飞奔。 不过在王易放马快跑的时候,王近和王华却逐渐地超过了他们,在并驾齐驱的时候,王听还大声地对王易呼喊,意思是他们知道怎么走,让王易跟随在他们身后跑。王易也听从了他们的意见,稍稍减慢了速度,让王听和王华跑在前面,他这骑在中间,王周和王宁殿后。 已经是仲秋时节,田里的作物大部收割,在边上已经变色的树叶相衬下,这一片王易已经没有一点熟悉感觉的土地正焕发出秋天特有的美丽来。 连片的野草也都变了色,青黄相接,远处青黛的山色作背影,各种色彩渲染其间,却似一副极美的田园画,后世时候这一带已经完全没了这种景色,大饱眼福的王易贪婪地看了起来,也不再鞭策身下的坐骑,主人不再拼命驱驰,身下的马儿也逐渐放慢了奔跑的脚步。 所居的庄子离杭州城约二十五里,在跑了约小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终于来到杭州城外。 从这个方向过来,入杭州城需要从清泰门进,一行人抵达清泰门外时候,王易勒停坐骑,远远地看起杭州古城的情况来。 一圈并不能算很高大的城墙从清泰门城楼往两侧延伸过去,在视野隐约可见之处拐了个弯,可能这两个拐弯处就是杭州城的尽头,看来杭州城的规模并不是很大,人口数也不会很多。 王易也记得《新唐书》上有记载,唐时杭州的户数是八万余户,人口约六十万,这是杭州治下几县所有的居民数,很可能还是经济得到恢复并快速发展后的贞观末甚至是开元时候的户口数,贞观初时候应该还没这个户数,即使《新唐书》上所记载的数字就是现在杭州治下的户口数,按杭州地域规模来算,也是少的可怜的,与后世时候八百多万人口的规模远远不能相比。 王易在稍稍想一下后也有些明白,杭州一带,武德六七年时候还有大规模的战乱,先后有王雄诞所部与李子通部的战争,李孝恭、李靖带兵剿灭辅公祏部的战争发生,这两场战争让杭州一带遭到的破坏一定不小,战死的人肯定非常多,整个杭州治下人口数只有这么一点数量,虽然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离那几场战争过去才两三年,出现这样的情况却在情理之中。 王易也想到刚刚来杭州路上所看到的情况,这块按理说应该算是富饶的地方,现在竟然还有不少的田地荒芜着,没有人耕种,这二三十里路跑下来,甚至没见到几个村镇,在田间劳作人百姓也很少,经过或者看到的那几个村子规模远不及他所居的庄子。 看到王易在盯着清泰门的城楼发呆,跟在王易身边的王周移近过去,悄声地问道:“二少爷,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我们要不要进城?” 王易回过神来,对王周笑了笑,“当然要进城,不然我们跑这么远的路来做什么?走,我们马上进城,都快中午时间了,少爷和三姑娘肚子都饿了,我们进城后先找个地方吃饭!” “是,二少爷,那我们进城吧,小的知道有一个酒楼酒菜味道挺不错,一会带您去!”王周应声而去,跑到勒马站在前面的王听身边,悄悄地说了两句。王听点点头,先一步往前走,另一名随从王华也跟着王听跑前头去了,王周和王宁护着王易的坐驾慢慢往城门方向走过去。 王易眼尖,在翻身下马前看到跑在前面的王听和守城的军士头目悄声说了两句,那名军士头目马上露出一脸恭顺的神色,对王听拱手作礼。 王听回过头,对王周示意了一个眼神,王周和王宁会意,牵着马,护着王易兄妹,没有理会守城的军士,牵着马进入了城内,那几名军士不仅没过来盘问,还对王易恭敬地行了礼。 在进了杭州城后,王易站在街上稍稍的观察了一下城内的情况。 从城内房屋分布的情况来看,唐代的杭州也是和历史中记载的其他唐朝城市一样,采取市坊制度,城内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的街坊,每坊都筑有围墙,仅有坊门供人进出,各家民居并不能直接将大门开于大街上。分割坊的街道也是比较宽阔,虽然没有书上记载的长安城那样百来米宽的规模,但宽度至少也有数十米,不过除了进城的一段铺有石板外,其他地方都是泥地,有马儿跑过,还卷起灰尘。街道两侧有排水沟,沟上面倒铺有青石板,沟边栽有树木,是江南一带最常见的柳树,因已经是仲秋时节,柳树叶掉了不少,地上满是落叶,因为好多天没下过雨了,残存的柳树叶上都是灰尘沾着。满地的落叶,再加上沾满灰尘的柳树枝,还有坊内一些破败未修葺回去的房子,无端地生出一种荒凉来,让人看着挺难过,让王易的心头都涌上一阵阵伤感来… 第二十一章 小善之举 进城的人并不多,再加上街道宽阔,因此街上还显得有些冷清,穿着算比较华贵的王易几人站在那里,还是显得有些突兀。 看到王易站在大街上四下观看,王周有些惊异的神色起来,忙走近王易身边,悄声地说道:“二少爷,我们走吧,先到市坊去,那里挺热闹,也有一些酒楼,我们到那边去吧!” “哦,好吧!”王易马上答应,他知道,唐代城市并不像后世时候遍地都有卖东西的地方,能吃饭的酒楼也不多,卖东西的店铺和吃饭的酒楼,大多位于专门设置的“市”坊内,或者附近,大唐有东、西两市,杭州这样不大不小的城,也有相似的市坊的。 市坊内,应该是杭州最热闹的地方。到杭州来,先去那儿逛逛,看看热闹,买点什么东西带回去,然后再在城内随便看看,将杭州城的大概情况看一下,再到西湖边玩玩,趁天黑前回庄去,今天的行程基本就可以这样安排了。 王易非常想在杭州住一个晚上,但想到王作那个威严的老家伙,还有王近、王复及其他庄内有头有脸那些人挺冷峻的表情,也不敢有这个念头。今天他是偷偷跑来的,这样的行为王作可能会容忍,但在杭州呆一个晚上,这个实际掌握了庄内管理权力的人,也许就要大发雷霆了。 一行人在没什么话语但眼睛却很警觉地四下查看的王听带领下,往西北方向走去。 很是兴奋的王昙嘴巴几乎一刻不停,不断地问询王易事儿,王易也一一回答,王易回答不了的,走在边上的王周会替他回答。 走了不远的距离,就听到嘈杂的人声传来,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房子明显好起来了,也能看到几家挑着帘子的酒楼,看起来是市坊快到了。 但就在王易看到市坊的门口,准备往市坊所在那个方向走去时候,却被王听阻止了。 “二少爷,我们往这边去吧,已经是中饭时间,先吃了饭再说!小的听说那边那个‘梦香楼’酒菜挺不错的,也很是干净,坐在楼上能将大半个杭州看清,我们就到那个酒楼去好了,”王听说话间神色很恭敬,但让王易感觉怪怪,好像有些不容商量的口气。 王易顺着王听的手势往前看,看到临市坊的位置,有一家从外面看装饰很气派的酒楼,虽然心内有些奇怪的感觉起来,但也没有拒绝,对王听点点头,“好,那我们就上那儿去吧…” 王听做了个请的手势,并率先走在前面,王易牵着很是好奇四下乱看的王昙,往酒楼方向过去。 就在他们几人刚刚跨进这个名叫“梦香楼”酒楼的时候,一名掌柜模样的人和一名小二就已经迎了上来。“几位客官,楼上请!”那名掌柜很恭敬地对王易和王昙施礼。 掌柜亲自来迎接,还这么客气,让王易有点感觉到后世时候进酒店的味道,看来古时候的店家也挺会看人做生意,看到他们一群人进来,而且穿着不差,知道他们口袋里有几个钱,也会将钱花在这里,有不错的生意上门,连店老板都亲自来迎接了。 王听却对这名掌柜挺恭敬,抢在王易面前回了一礼:“有劳掌柜了!”再回身对王易行了一礼,“二少爷,三姑娘,请上楼吧!” 王易对面善的掌柜点点头,在另一名随从王华的带领下,拉着王昙的手上了楼,王周和王宁也跟了上来,但王听却还呆着和掌柜说话。 王易以为王听在吩咐掌柜上什么酒菜等事,也没在意,跟着王华后面进了一个雅间。 这是二楼最靠里面的一个雅间,非常的大,有内外两间,可以供多个人就餐,里面的陈设不差,甚至可以用有些奢华来形容。王易觉得这个雅间太大了,就他和王昙两个人用餐,几名随从又不会和他兄妹一道吃饭,占用这么大且装饰不错的一个雅间太浪费了,只需要一个小的包厢,或者坐在大堂随便吃一点就行了,今天他来杭州的目的主要是想看看城内的情况,到市里去看看,买点东西,待会再去西湖边逛逛,吃什么倒是次要的,时间不充裕,他也不想在吃上面浪费时间。 “王周,”王易将王周唤了过来,轻声地吩咐道:“我们换个小的包厢用餐吧,这个太大了,随便吃一点就行了,少爷还想一会好好去玩上一番,得抓紧时间!” “二少爷,大堂内人杂,如今世道还乱,二少爷风姿这么出众,被恶人盯上就麻烦了,我们还是不要到大堂内好,其他雅间都没有空了,只有这个雅间了,我们就将就一下,也不会…菜很快就会上来,少爷您不用担心!”王周很恭敬地回答,但有点欲言又止的味道。 听王周这样说,王易虽然挺是疑惑,他也清楚刚刚进酒楼时候,并没有看到大堂内坐满食客,隔壁也有几个雅间没什么人,但看到王周有些不自在的眼神,也不再问什么,和王昙一道在里间坐下,王周作礼后,也走到外面去了。 也差不多就在他们坐下时候,酒菜就上来了,大多都是热的菜,摆了满满一桌,速度之快,让王易觉得很惊奇,他进酒店时候,明明看到大堂内有不少食客,隔壁的雅间内也有一些人在用餐,比他们早来的那些都没上酒菜,即使上的也只是几个冷菜,为何他们就能上这么多的热菜来呢? 而且外间供几名随从用的菜也一道上来,虽然菜少一点,但也都是热菜,不成庄上还和这个酒楼有什么协议,是VIP客户,可以有特殊优待及优先的?唐朝时候应该不流行这个的吧? 菜上好,小二们退下后,王听过来对王易施礼道:“二少爷,您和三姑娘慢慢用吧,小的几个在外面,有什么事您唤一声就是了!” “王听,为何要点这么多的菜?我们两人哪里吃的了这么多?”王易指着满桌的菜道,后世时候他一向不喜欢浪费,也鄙视浪费的行为,今日这样明显就是浪费,感觉有些不舒服。前两天王作不是说今年遭灾,既然遭灾那就得省吃俭用点,如何能这么浪费呢?何况刚刚进城时候王易还看到城门口有不少流浪乞讨的人员,酒楼外面的街上也有类似的人。 “二少爷,这些都是梦香楼内的特色菜!梦香楼是杭州城内最大的酒楼,他们这时的菜在杭州城内都很有名气,您第一次来杭州,这些菜都尝尝,看看什么菜最好吃,下次来可以吩咐他们做!”王听小心翼翼地说道,还和站在外间的王华等人交换了眼神。 王易看到王听一直陪着小心,也不忍责怪他,挥挥手示意几名随从自去用餐就是了。 四名随从都在外间用饭,王易和王昙在里间,吃饭间除了王昙的问询声音及王易回答王昙的声音外,其他人几人都没有声音发出来。 说实在,这些菜味道都还不错,比王易在庄内吃的味道都好,只不过就他和王昙这个小屁孩,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两人很快就吃完饭了,王易看着桌上大部碗碟依然是满满的,有点罪恶感涌上来。在进杭州城前,在城外看到了不少的流浪者,刚刚在进酒楼间,也看到了一些乞讨者,他们衣不蔽体,满脸菜色,他们却在这里浪费,还真的过意不去。 王周等几名随从也都吃完了,都在外屋候着,等候王易的吩咐。 王易将几人唤进来,吩咐道:“这么多菜都吃不完,太浪费了,你们将这些没吃完的菜分发给外面乞讨的那些人,让他们也可以暂时解解饥,填一下肚子,甚至能救人一命!” “二少爷,这…”王听、王周等人面面相觑,想不到王易会如此吩咐。 “对啊,二哥说的是,这么多菜我们吃不完,是可以施给那些吃不饱肚子的人吃的!”一边的王昙也附和着王易说道。 “还不快去!”看到几名随从在犹豫,王易眼中有不快露出来,脸也拉了下来! “是,二少爷!”王周等人只得应声,但看他们的表情还是有些不情愿。 几人正准备动手间,那名掌柜小跑着从外面进来了,对王易鞠躬行礼道:“二…这位公子,外面那些乞讨者若是给他们饭食,他们天天会来的,那样会影响酒店生意,也会坏了酒店名声!” “这些吃剩的菜最后还是倒了,不如就给外面乞讨的人,或者这样更能为酒楼博得名声,小善之举,可能以后会得到大的回报,掌柜你说是不是?”王易眼睛盯着掌柜,耐着心说着。 被王易锐利的目光盯着,这名掌柜有些发怔,神情也恭顺起来,没再争辩,而是立即应承:“是,这位公子说的极是,小的马上吩咐人将这些剩菜分发给外面那些乞讨的人,此小善之举,如何能不为!不过也不敢劳烦几位客官,这位公子,你们自去吧,这些小事小的自会安排的!” 王易盯着这位掌柜看了看,突然间发现身边的王听竟然和这个掌柜有点相像,他似灵光乍现般想到什么,有点恍然明白过来,但却什么也没再说,拉着王昙的手下了楼… 第二十二章 繁华未至 王周和王宁、王华跟在王易身后一道下了楼,王听在和掌柜说了几句后也跟了出来。 王易在走出酒楼后,回头看看站在酒楼门口处目送他们离去的掌柜,再看看这个挺气派的酒楼,又瞄两眼走在身边身材高大的王听后,嘴角有点微微的笑容露出来,却并没有说什么,拉着王昙的手往前面走。 一些事情不需要问,也是可以明白过来的! 出了酒楼后,几人一道往邻近的市坊走去! 市坊应该有几个入口,位于梦香楼边上的是东边的入口,出入口处还有兵丁模样的人守卫着。这些兵丁都手持武器,站在入口两侧,眼睛盯着进出市坊的商者行人查看,还不时拦下什么人盘问。 这是一个人靠衣装的年代,王易一行人穿着不差,气度不凡,王华手上还拎着一个挺鼓的钱袋,那些兵丁瞧看了他们几眼,也没敢上来盘问,更没将他们拦下,让王听等几名随从松了口气。 一行人入了市坊,慢慢地在里面逛起来。王听和王华走在前面,王周和王宁断后,把王易和王昙夹在中间。对几名随从这样保护性的走位,王易虽然有点异样,但因为自他穿越重生后一系列的奇异事情,他对几名随从这样的动作不感觉到奇怪了,也不去理会,信步走着,眼睛也四下乱看。 不过在市内看到的情况还是让王易有些失望的,杭州城内的这个市,自然不能和后世时候小商品市场那样热闹的买卖场景相比,但和王易在史书上看到记载长安或者洛阳那些集市热闹的情景相比也差的太远了,市内的行人虽然有一些,也是远不能用摩肩接踵、人流如织这样的词来形容,背着手快步走都不一定能碰到人。市内卖的东西也大多为普通之物,新、奇、珍等物都很少看到,除了一些卖日用杂物的店铺有不少的顾客光顾外,其他的店铺光顾的人都挺少的,几个卖高档物的店内竟然没有一个顾客光顾,还有一些店铺甚至都没有开门。 开着门营业的店内掌柜和伙计都是懒洋洋的神色,看到王易这样穿着气度不差的人忙上来招呼,王易进去逛了几家卖高档物品的店铺,在店内掌柜和伙计巧舌如簧的蛊惑下,也购了几样东西,不过大多是为王昙买的,是女孩子用的一些饰物,还有一些新奇的玩物,王易并没看到他想买的东西。 看着不十分丰富的商品,还有并不拥挤的人流,王易微微的有些失落,后世时候繁华的大都市,历史上许多朝代时候非常繁盛,被喻为人间天堂的地方,如今却有点萧条,无论从街上,还是市内的情况上都给人这种感觉。此时的王易脑中莫名地冒出北宋词人柳永的那首《观海潮》来,里面所描绘的杭州盛景如今远未出现,“钱塘自古繁华,”看目前的情况来说,这话说的好像并不完全正确。 历史所载,隋朝时候大运河修到杭州,杭州因此成为南北的交通要道,当时就已经比较繁华了,但隋帝国的年代太短了,动乱接踵而来,各地起兵不断,地处东南一带的杭州也不例外,并且先后又多次义军在此活动,甚至大唐建立后数年,这一带还动荡不安。王易想着,或许隋末唐初时候多年的战乱,给杭州带来的灾难远比任何时代都大,杭州城内遭到极大的破坏,死于战乱的百姓不计其数,导致杭州变成现在这样子,萧条的几乎要一蹶不振了。 王易也想到后世上学时候历史教课书上所学的,那些在他开始真正研究历史后几乎不屑一顾的教科书上一个劲地盛赞农民起义对历史的促进作用,这些理论真是扯蛋,睁眼说瞎话,一般的人都知道,无论是什么战乱,给这个社会带来的破坏都是巨大的,不只经济遭到破坏,人口也会因为战争的持续而大幅度地减少,就如他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来说,许多事实正是可以说明这一切。 隋朝最盛的时候统计的人口有五六千万,到唐初不到两千万,这些人大多都是因战乱而死的,经济衰退的程度更是无法估计,大唐立国后近百年过去都无法恢复到隋朝最强盛时候的水平,无论是经济还是人口,这就是战争给整个社会带来的巨大破坏,社会的发展至少倒退近百年! 眼前所见到杭州城内的情况,正是活生生地把这一切无言地说明了! 在感慨了一番后,王易最后也安慰自己,可能现在的杭州还只是个小地方,名声不响,人口不多,城市规模不大,不被朝廷重视,战乱后经济不景气,包括人口、经济在内的一切情况都急待恢复。有可能贞观初时候,大唐境内的许多地方都似这般模样,随着社会的安定,会慢慢恢复过来的! 只是什么时候能恢复,什么时候杭州能真正变成人间天堂呢?王易想不出来! 王易记的,史载李泌、白居易、苏东坡在杭州任刺史的时候,对杭州进行了有效的治理,使得杭州名声雀起,渐渐被人注意,成为东南一带的名城,西湖疏竣后变得非常美丽,而且也成为灌溉周边农田的大水库,使得杭州一带粮食产出颇丰,天堂之称由此而来。只可惜,现在这一切还只能想象,包括白居易、苏东坡及其他一些名声比较不错的杭州刺史还远未出生。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一名有为的地方官员当政,对一个地方的民生、经济做出的贡献肯定是挺大的,历史也会记住这些有为的官员,就如李泌、白居易、苏东坡、杨孟瑛等官员,后世时候的杭州,还有不少的景点以他们的姓氏命名,以纪念他们的事迹,比如相国井、白堤、苏堤、杨公堤等。王易也不知道现在的杭州刺史是谁,边上没有人告诉过他,但他知道,唐初的时候杭州的多任刺史在历史上并没有什么名声留下来,至少他这个研究历史的人知道的都不太清楚,史载太少了,想必唐初时候的多任刺史对杭州做出的贡献并不太大,现在在任的这位也是个泛泛之辈。 王易瞄了瞄边上几名随从,很想开口问问现在任杭州刺史的是何人,但又觉得如今在市内问询这样的事不太妥当,也压住了这个念头。 看着好奇地四下瞧看的妹妹王昙,王易暗笑这一会自己想的太多,穿越后性子也没什么改变,就喜欢杂七杂八地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瞎操心,他也马上抛却这些想法,拉着王昙的手,继续在市内逛,一边逛一边问询王昙有没有什么看中的东西,可以买下来。 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热闹”场面的王昙,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似乎对任何东西和事物都感觉兴趣,嘴巴叽叽喳喳几乎没有一刻停止,不停地问询王易事儿,那些她没见到过的物件也都想弄明白来,王易也一一作答,他不清楚的事让边上的随从来回答,随从也不知道,就问市内的人。 逛了一会,并没多少让王易中意的东西,他也随便买了几样需要有物件,再为王昙买了一些她感兴趣的玩物,自有王周等人上来付钱,东西买完后,也就出了市坊。 “二少爷,我们再上哪儿去?”出了市坊后,王听小心地问王易,还不时地往四下看看。 “我们骑着马在城里面随便看看吧!”王易随口说道。今天来杭州,如今这个并不算很大的杭州城得把它逛个遍,一会再去看看西湖。 “二少爷,这城内没什么好看的啊…”王听想劝阻,但在看到不远处的一些人后,马上改口,“哦,二少爷,您想去哪小的几个都陪您去!” “那我们走吧!”王易率先上马,再在王周帮助下把王昙抱上马,几名随从也都上了马,伴着王易在城内逛起来。 逛了一会,王易也不知道到了哪儿,他看到远处街道尽头有一座较大的府弟,领近的房舍修的也不错,比其他地方看到许多房子破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当下很有兴致就想跑过去。 但王听却打马上前一步拦在了王易马前。王听对王易作礼说道:“二少爷,前面是州衙重地所在,我们就不要过去了,省得惹上麻烦事!” 看着王听那有点怪怪的眼神,王易心内有疑惑起来,但想想说的也有道理,就听从王听的建议,打马绕道走了。 往西北方向走了一阵,过了几条街,又有几处挺不错的房子看到,王听跑到王易身边,再次建议道:“二少爷,前面是钱塘县衙所在地,我们也绕过去吧!” “那好吧!”王易也没问询什么就听从了,又转个方向往另外地方走。 在离开钱塘县衙附近后,很快就来到一座城门楼前,王易眯着眼睛看了几眼,也看清了城门楼上的字,“钱塘门”!王易知道,钱塘门是杭州西侧的门,从这里出去,离西湖最近了! 他正是想去西湖看看… 第二十三章 寂寞西湖 在钱塘门近站定后,王易对跟在身侧的王听道:“王听,我们出城到西湖边去玩一下吧!” “二少爷,什么西湖?”王听听了却是一头雾水。 “从这里出去,离杭州城西侧不远的那个大湖,西湖,你都不知道?”王易很是惊讶。 “哦,二少爷,我知道那个湖,”王听似乎有点明白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道,轻声地说道:“不过,二少爷,那湖是钱塘湖,也叫上湖,但不叫西湖!” “那湖现在还不叫西湖?”王易有点愕然,据他在后世时候所了解的,西湖名称在唐朝时候开始有,原本是叫钱塘湖、武林水什么的,难道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有“西湖”的名称? 王听摇摇头,很肯定地说道:“二少爷,小的时常来杭州城,对杭州附近很熟悉,从来没有人听到那湖叫西湖,都是叫钱塘湖的,还有一些人叫上湖,其西北方还有一湖,名下湖!” “哦!少爷好像在什么书上看到过,说杭州城西有一大湖,可能是看错了,城西的湖看成西湖了,”王易装作一副恍然的样子。他稍稍想了一下,也有点明白过来,早期时候的诗作中时常可以见到“钱塘湖”这名称,如白居易那首著名的《钱塘湖春行》,但没有西湖的名称。好像也在白居易的诗中,才慢慢出现了西湖的名称,后世不是有人猜测西湖是白居易那老儿命名的? 若西湖的名称是白居易起的,那可以说现在确实还没有西湖的名称,白居易到杭州任刺史离现在还有一百五六十年的时间呢。 “原来二少爷您是在书中看到过此湖的记载!”王听等人也是一副恍然明白过来的神色。 “那好,我们就去钱塘湖赏赏景,少爷久闻此湖的大名,今日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番美景!”王易提着缰绳,笑着对面前的几名随从道。 白居易、苏东坡这两位对杭州西湖做出巨大贡献的名人都远未出生,白堤、苏堤还没修筑,湖中的几个小岛也应该还没堆起来,如今西湖可能还处于未经治理的原生态状态,正是可以一睹其纯真面容的时候,王易也在猜想着现在的西湖会是怎么样的一副美丽! 想着很快就可以看到他所熟悉的西湖一千三百多年前的模样,王易有点小小的激动! 一行人骑着马,从钱塘门出了杭州城。 出了城门后,王易看到护城河外除了一道较宽的路从城门口往远处延伸外,其他地方都是田地,这些田地竟然也有不少荒芜着,有人耕种过的不过半。站在城门口,王易极目远眺,却看不到湖在哪里,看来自钱塘门出去,离后世称西湖,如今叫钱塘湖的这个大湖所在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 王易再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杭州城,这座这几天一直思虑的古城,今日游览过后,却没给他带来任何的惊喜,反而还有无尽的遗憾,杭州城不大,也可以说有些萧条,和繁华这词还沾不到边! 不过出城的这条官道修建的还算不错,挺宽的,也较平坦,只是因久未下雨,有些灰尘起来。 王易和王昙同乘一骑,跟随在对杭州这一带情况挺熟悉的王听和王华两人后面,沿着这条官道往前奔去,王周和王宁依然跟在后面。 出涌金门的官道上,路人还是挺多的,一些衣着不算差的年青男女,三三两两骑马或者乘坐马车,往西面行去,王易在行进间隐约地听到他们说起什么“吴山”“诗会”,却没听真切,也没去理会,打马快奔,往前跑去,再往右拐到一条稍窄些的路上去。 跑了约三四里地,上到一个山坡上面时候,王易终于看到了明亮的天空下有一大滩碧水出现在面前,心情也随之激动起来。 “二少爷,前面那就是钱塘湖了!”跑在前面的王听稍稍放慢一点距离,和王易并驾齐驱,指着前面那一泓碧水道。 “我们快些走吧,到湖边去看看,”兴奋的感觉再一次涌上来,王易打了个响鞭,策马再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来到了近湖处。 反射着阳光的湖面越行越近,王易也减慢了行进的速度,只让马儿慢跑着。因为空气清新无污染物,能见度非常好,很远就能看清钱塘湖两侧的山势情况,虽然说现在的钱塘湖完全不似后世西湖的模样,但湖边上的那些山头景致却看着有些熟悉。 最近的吴山和宝石山及稍远的孤山还有南北高峰与后世时候并无太多差别,湖边最负盛名的柳树种的倒也不少,只不过一眼能看到的保俶塔、雷峰塔等西湖的标志性建筑都还没有影踪,湖面上也没有苏堤和白堤这两条美丽的让世人痴醉的长堤及长堤上的那些桥,白堤所在的那个位置上有一条长满野草的长带,不知道是不是白堤的雏形,湖面上的小瀛州、湖心亭、阮公墩等小岛当然更是没有出现,更不要说什么三潭印月的那几座小塔了。 因正对着太阳方向,远远看去的湖面上,只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湖水在微风吹拂下,将一层一层的阳光反射过来,有些耀人眼,在这些波光中间,能见到许多水草芦苇模样的东西间杂着,湖面上特别是近处的具体情况却不能完全看清。因为在湖的近岸处,长着许多连片的水草,草已经枯黄,不知道堤岸在何处,也一下子估计不出大概的水域面积来。 正是因为离湖还有一点距离,一下子无法看清这个湖的真容,再加上让人晃眼的波光,在王易心里反而有一种奇异的美感出来。阳光映照下,湖边周围的景致倒投在波光里,那清晰的艳影与波光交织成一种让人迷醉的湖光山色图画,想着有个相机,拍几张照片下来,那该多好。 “钱塘湖真的挺美的!”因为湖面上这一片跃动的浮光掠影,王易不由的脱口赞道。 原生态的西湖,虽然因游人不多,有些落寂,但初给人的印象,还是很美的,至少第一感觉上如此,没有后世时候游人如织的场面,有种纯朴的美,没有经过任何雕饰的天然的美,恍若后世时候王易去过的一些湿地看到的感觉。 “二哥,这里是挺好看的,比我们庄上美!我们走到近的地方去看看吧!昙儿看到那边有一些好看的花开着!”王昙指着湖边远处说道,那儿是有一些小花在微风中摆舞。 “好的,我们走近去看看!”波光晃动,有些灼眼睛,何况王易还想看的更真切,当然要跑近去看,现在离湖边至少还有几百米路远呢! 几人也就全部下马,王易牵着王昙的手往湖边走去。 不过走近了看湖面的情况却让王易的心情低落下来,远远看去都是水域的湖面,临到近了,却能发现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幻象,就似水田被大水漫掉一般,远处看去都是水面,近处看去只是一层浅浅的水,下面都是淤泥和水草,只是因为阳光的照射,让人被迷惑了。 “二少爷,您慢慢走,小心脚下,要被陷进去的,这些地方原本都是湖面,只是被淤积了,几年下来,都变成湖岸了!”王听提醒道,并抢先一步,走到王易面前,小心地探路。 听王听提醒,王易把眼光收回来,仔细地看着地下走,免得一会陷到泥淖中,落个狼狈相回去,那可就面子失大了。 走了一小会,在王听的带领下终于走到一个极佳观赏湖光山色的地方,而且还是临水的高处,侧着日光反射的位置,可以避免水面反射的阳光直射到眼睛里。 站在湖边,王易极目远眺! 面前的这个钱塘湖,水域面积应该不是很大,至少能看到水的地方远不能和后世时候相比,满视野都是随风摆舞的芦苇和人高的野草。近处的湖面,在一层并不是很深的水面下,都可以看到水下堆积的淤泥什么的,还有大片已经衰败的芦苇、野草,间或还有几根已经干枯的荷叶茎柄歪歪地斜在中间,这些枯草丛中偶尔还有几只野鸭类的水禽从里面游出来。 走近了这样粗粗一看,面前这个钱塘湖淤积的太严重了,近处能细看到的地方大部都是淤泥和水草堆积,上面一层浅水,让人感觉到水域面积非常的小,远不能和后世时候西湖那么大的水域面积相比,水深和库容更加不要说,唯一比后世时候让人看着舒服的是,水的透明度,如今的钱塘湖水很清澈,可以直看到湖底,正是因为水透明,王易才能很直观地看到钱塘湖水位的情况,也可以从水草和枯荷叶的情况可以看出水深情况来,以王易的估计,人穿着靴子都可以踩着水过去,前提是人不会陷进泥淖中去。 再看看湖边近处及远处,到处都是已经枯掉的野草,许多竟然比人还高,许多不知名的野花竟相开放着,时常有一些鸟儿从里面飞出来,还有一些小型的走兽飞快地来去,游人也只是三三两两,湖区很是寂静,只有风吹过所带来的响声。这样的景色虽然看起来挺美挺自然,但却美的有些让人心酸,好似被人遗弃掉一般,有些过于凄凉…这个美丽的湖在这个时节原本游人应该很多的! 寂寞西湖,王易脑袋中蹦出这个词来… 第二十四章 吴山诗会 王易怔怔地看了一会,在听到王昙的一阵欢呼后,才回过神来,刚刚王昙在王周的陪伴下去摘野花,已经摘了一大捧的野花,正蹦蹦跳跳地往回走,还忍不住举着花欢呼。 王昙将野花呈到面前,娇声说道:“二哥,你看,这些花好不好看?” 王易故意低下头嗅了一下,然后眉开眼笑地说:“好看,也很香,一会我们带回去,插到屋里!” “嗯,好的,上次摘的那些野菊花也该换了!”王昙一脸的开心,用力地点点头,再问道:“二哥,你不要一直这样站着,我们再去哪里玩玩吧,其他地方可能更好看的!” “好,我们再去边上转转看看,”王易不知道他现在所站的是后来西湖边的哪一个位置,大概估计应该是在湖滨六公园近,也有可能这块地在后世时候是在湖区里面也不一定,地势很低,看不清湖的全貌,他琢磨着该去往走到不是逆光的高处,仔细看一下钱塘湖的全貌。 按理说今天应该绕湖行一圈,细细看一下这个钱塘湖的情况才是,只是看到湖岸处许多地方都长着人高的野草,人马都不一定过的去,再加上听了边上王听的讲述,知道如今的钱塘湖堤有多处塌掉,塌处很容易掉陷进去,也就打消了此念头。 “二哥,这里都没什么人玩,太冷静了,我们去人多的地方玩吧!”王昙指着南侧的山上,“二哥,你看看,那边山上好像人很多,我们去那山上玩吧?今天是重阳节哎…” 王易顺着王昙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应该是吴山,山上果然有不少人的影踪,上山的路上也有一些人往上攀登,当下疑惑地问道站在边上的王听道:“那上面有什么聚合活动?” “二少爷,今日是重阳节,杭州城内许多的士子淑女出来登山了,刚刚听酒楼的…王掌柜说,可能吴山上还有诗会,想必这些人都是去赶热闹的!”王听回答道。 王易一听兴致顿起,没想到今日来杭州,还正可以赶上看一场热闹了,难怪今日杭州城内能看到的年轻男女们这么少,有可能都往吴山上去凑热闹了,也想起刚刚路上时候看到有不少的人往那个方向去,也似乎听到听人所说的什么“吴山”、“诗会”,应该就是指这个,当下就说道:“今日是重阳节么,正是要登高看景的,上到吴山上,可以将钱塘湖的全景都收入眼中,那我们也到山上去看看,去凑一下热闹,顺便从高处看一下风景!”原本王易还想登上北侧的宝石山去看看,吴山上有活动,那正好可以去赶赶热闹,再顺便看看钱塘湖的全貌了。 “二少爷,这…”王听有点傻眼,不过他在和王华对看了两眼,再看看远处一群游湖的人后,也没阻止,而是顺着王易的意思说道:“那少爷,我们这就去吧!” 一行人也立即上马,往吴山方向奔去。骑马走的快,很快就和零散前行的一些年轻男女一道来到山脚下,将马寄存在山下,徒步登山。 吴山并不高,一行人很快就登到了山顶那个平坦处。只是王昙有些体力不支,快到山顶时候走不动了,王易让王周背着她走到山顶,到顶了才将她放下来。 山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男男女女,大多都是年轻之辈,估计有数百人,这些人或站或坐,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使得这相平坦的山顶上嗡声四起。 临崖处还有一个很大的亭,亭里面坐着好一些人,因为亭顶将阳光遮盖掉了,逆光的王易一下子没有看清坐着些什么人,只是看到亭中间还有几个空位,看似还有什么人儿没有来到。 王易看山上的情景,也猜着今天的诗会还没开始,场内还有点乱哄哄的,很可能那些最重要的人物还没有来,大家都在等待着。王易也拉着王昙的手,趁诗会还没正式开始之时,随随便便地走逛起来,眼睛虽然看上去目不斜视,但他却留神看着近处所能看到这些人的情况。 来山上的大多都是挺文雅的士子,读书人的模样,还有一些是年轻的女子,看这些人的穿着都不算差,看来有闲情逸致的,大多都是吃喝不愁的人。 饱则思**么,只有这些不愁吃喝的人,才有可能有兴致来参加什么诗会,那些吃不饱肚子的人,估计现在不是在忙着收割作物,就是为将要到来的冬天发愁,哪里还有兴致来想什么诗啊赋啊! 或许是王易一身穿着有些光亮,像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再加上容姿俊秀,身材不矮,衬的气度更加的不凡,在他往场内走去后,许多人往他所站地方看过来,连亭内坐着的几个人也齐齐地往他身上看过来,几乎吸引了场内大部分人的目光,一些年轻的女子自然地露出了欣赏和爱慕的目光,而那些士子们的目光中,嫉妒和不屑的都有,不少的人在指着王易纷纷议论。 王易这样大摇大摆地在场内走着,王听、王周等几名随从也紧紧地跟在后面,他们都是一脸紧张的神色,有些后悔让王易来到吴山上面了。 二公子身份特殊,现在还远没有到可以抛头露面的时候,不过王听等人在瞄了跟在他们后面上山的一拔人也站在场子外面时候,这才稍稍的放心下来。 王易却没去注意王听等人的表现,他在思索着事儿,他记的,在后世时候所看的一些文献记载及某些里,也看到过古代举办这些什么诗会、文会什么的描述,特别有唐一代,最流行什么诗会、酒会了,没想到今日第一次出门,就遇到了这样的盛会,他当然要好好看看,因此也在走了一阵后,找了一个还不算差的位置站定,等待看热闹。 身边的王昙紧紧地跟在王昙身侧,可能是这丫头自幼长在庄内,没到外面来过,没见过什么世面,胆子较小,乍看到一个地方有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们,竟然很是紧张,紧紧地拉着王易的手,刚刚一直不停的小嘴也闭上了。 边上站着的一些人,可能是自惭愧形了,在王易站定后,很自觉地退开一点距离,避免与王易站近,但惊疑的目光也不停地盯着这位气度不凡的人看。 王易站定后,没去理会别人的目光,眼睛依然在人群中四下搜寻,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寻找什么,可能是人的一种本能吧,看到很多人,自然会查看一番,但王易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眼光经常会在那些年轻的女子脸上停留,只不过所看到的女子都没什么让人惊艳的容颜,暂时还不能让他的眼光停留。 王易在转头四下看的时候,在远处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似王复的模样,但一转眼就不见了,细看之下也没再看到,王易还以为眼花了。 一会从山下又上来一群人,看这些人的穿着还是公门中的人,还有不少挎刀的军士,王易在揣度着,不成今日的诗会是官方举办的,还有什么当官的人前来吗? 很快王易的疑惑就被解开了,随着刚刚上来这些公门中的人的几声喝喊,全场都静了下来,几乎所有的人目光都朝着上山路方向看过去。感觉注视的人少了,这让王易顿时感觉到了轻松,原来被许多人目光注视也是很有压力的。 一群衣着光鲜的人从山下上来,中间几名男女模样的人被边上的群人簇拥着,身后还有军士护卫着,正缓缓往这边过来,因为站的有点远了,王易一下子看不清来者的面容。 随着这些人进场,王易听到刚刚从他边上退远过去的几人中有一个声音响起来:“没想到今日李使君、周明府都过来看热闹了,看来今年的重阳诗会不简单…” 只听另一个声音道:“你不知道啊,当今皇上下旨让各地官员举荐有才之人,有可能今日的诗会就是冲着这个目的来的,李使君和周明府就是今日诗会的真正主持之人,说不定今日诗会上的有才之人,很可能会被使君看中,举荐给朝廷的…” “哦,原来如此,那在下今日想看看,我们杭州到底有什么人物有大才,能入李使君眼…” “吴兄,你到时可露一手给我们瞧瞧…” “不!不!我们还是看热闹吧,在下那点文采,如何敢站出来献丑…” 王易乍一听边上几人的对话,有些吃惊,他当然知道使君、明府是称呼什么人,那是对刺史和县令的称呼,从这几人的对话中他可以知道,刚刚从山下上来的这几个人中有一个是杭州的刺史,姓李,还有一个是钱塘的县令,姓周。还有,今日的诗会规格不低,若真的举办诗会是为了举荐人才之用的话,还真的是一个扬名立万的绝佳机会,王易心中有点蠢蠢欲动念头涌上来… 看来有点阴差阳错,他今天来赶热闹还真的碰上了好机会! 第二十五章 绝代佳人 场上所有的人目光都随着这些人移动,王易的目光也追随着他们。 走的近了,也能看清这些人的面容。王易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年纪约四旬的中年男子,看走势和气度应该是其中级别最高的,长的颇有些英俊威严,还似有些武将的气质,有一些英气露出来,想必这就是杭州的李姓刺史了。身侧落后半个身子的是一位与前者年龄相仿的人,不过与前面这人相比较就显得文气多了,身子骨也比较瘦削,想必这位是钱塘的周县令。这两个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不少的人,可能是一些稍低一些的官吏,这些人的后面,还有一些年轻的男女跟着! 或许王易所站之处比较靠前,其气度又是不凡,说着话往前走的李刺史和周县令也注意到了王易,眼睛往他身上瞄看了多眼,在走过王易身前时候,那名李姓刺史还特意慢下了脚步,盯着王易看了一会,这才把眼睛移过去。 知道这一时代礼节的王易当然不会和这两位杭州的父母官对视,在他们看着他的时候,也只是略略对望了一下,就很自然地把头低了下去,待他们的目光移走,才把眼睛抬了起来。 不过王易也从刚刚李刺史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惊异和好奇。 李刺史和周县令已经走过他的面前,王易也把目光投向这两位当官者身后的人群中去。 异性相吸这是至理名言,王易首先注意到的当然是其中的几名女子。 与几位年轻士子模样人相伴的有好几名衣着鲜艳的女子,似乎这些男女们也注意到了场上站着的王易,眼睛齐刷刷地往王易身上投过来。 在这几名女子的面容可以看清后,王易的目光一下子被最中间那名女子吸引去了。 正好那女子也向王易看过来,两人目光相接,王易的心不由的颤动了一下,那女子的容貌和清澈的眼神一下子打动了他,他心中似乎有什么弦儿被拔动了。 “绝代佳人!”王易心中冒出个词来! 这女子身材高挑,王易一下子形容不出那女子的面容,但知道她长的很美,不知道如何描述的美,他的眼睛不自觉地被吸引了,甚至都讲不出理由来,后世时候王易与妻子第一次见面时候,似曾有过这惊艳的感觉,但远没现在这样强烈。 那女子也一直盯着王易看,当然和此女子相伴一道的其他那些女子也都注视着王易,直至他们走过王易的身前,往那亭子走过去时,才转过脸去。 “二哥,那位姐姐真漂亮!”上山后一直没有言语的王昙冷不妨来了这么一句。 “唔!是有点…”王易含糊地应了一句,眼睛不露痕迹地追随着刚刚那女子的身影,让他意外的是,那女子竟然转过头,再瞄看了王易一眼,眼神依然如刚才那般清澈透亮,让人生不出邪念来。 王易都没太去注意刚刚一道过来其他女子长的什么模样,不过他也知道,其他女子即使容貌不差,也不会太出众,至少在乍看间没有给他这般惊艳的感觉。 容貌与气度都上佳,与人身上其他一些讲不出来,用言语形容不出来的特殊东西相结合,才可能会给人这种惊艳的感觉,此时的王易有种强烈的好奇心,想去弄明白此女子是谁! 能不能结交那是以后的事,至少他应该先去弄明白来,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王易回头望望身侧几名神色紧张,都没有去顾及场间进来到底有哪些人的几名随从,看到他们这一副模样,有些无趣,也打消了问询他们的念头。 就在那女子转回头去的瞬间,王易感觉到了另外一束特别的目光,那是刚刚伴在此女子身边一名年轻男子的眼神,这约模十七八岁的男子看向王易的目光中有疑惑、欣赏、好奇,诸般神情似乎都有,王易一下子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他也甚是好奇,这名模样与气质都非常不错,与旁人大为不同的年轻男子,又是何方神圣?难道是刚刚那女子的情郎,或者其他相亲的人物?想到这,王易有点泄气! 就在王易乱想间,那些人已经走到亭子里面去了,在摆置在亭子内的桌案前坐下。 “二哥,刚刚那位漂亮的姐姐一直在看你呢!其他那些姐姐也都在看你,”王昙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二哥长的好看,这些姐姐都喜欢看着你呢…嘻嘻!” 这次王昙的话终于引起了王易的注意,这么一个小屁孩怎么会说这种话呢?当下有点严肃地对王昙说道:“昙儿,你不要乱说话,一会让人听见可不好!”王易也发现,刚刚上来时候还有些拘谨的王昙,此时神情已经完全放松,一张小脸蛋上写满了好奇,还有一些得意。 王昙却有点不服气地撅了下嘴巴,娇声说道:“二哥,昙儿没有乱说,刚刚她们确实一直在看着你,二哥长的本来就好看,今天这身衣服穿着更加好看了!昙儿都喜欢看你呢…” 今日的王易穿了一身素白的胡服劲装,这身质地不错的胡服衬着修长的身姿,还有那俊朗的面庞,使的整个人越加显得风流俊雅,本就很吸引人,再加上王易那三十多岁心理年龄所有的沉稳,站在场地上越加的让人感觉与旁人大不一样,自是非常吸引人。 听王昙这般说,王易有些气结,瞪了小丫头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依然拉着王易手的王昙也不再说什么,好奇的眼睛一直盯着刚刚那女子看。 那女子及身边其他几名装扮相似的女子在对李刺史和周县令行了礼后,在另外一些侍女一样女子的帮助下,正在寻找位置就坐! 一道来的其他几名女子姿色也是不错,但就是没那女子这么吸引人! 这时王听站到王易身侧,附着王易的耳朵轻声地说了起来:“二少爷,坐在最中间那位是杭州刺史李弘节,边上那位是钱塘县令周端,站在李弘节后面的是李弘节的长子李道素…” “哦!?”王易回过头,很惊异地看了一眼王听,想不到这位跟随在他身边的人,杭州这些最有权势的人都认识,杭州刺史李弘节,钱塘县令周端,王听竟然能一下子认出来,实不像是跟随在他身边的人,应该是在杭州城里见过世面的模样,不成与这两位杭州的父母官有过交集? 王易听了王听的话后还感觉到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王听在说这两个人名的时候,是直呼其名的,在这个最重视礼节的时代,作为一名随从,下人身份的王听,这般说话实是不应该,无论是人前人后,对这两位杭州的父母官,都应该有个尊称才对,为何会这般呢?难道王听不懂礼节?看王听今日的表现,应该不会是这种情况的,难道是……? 王易瞄了王听两眼,也没问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明白话中的意思。王易也好奇地看了看站在李弘节后面的那名叫李道素的年轻公子,也就是刚刚特别注视过他的那个年轻人,这位刚刚听王听说是李弘节大公子的年轻人,还真的不是一般人物,从外表气度上看,颇有些引人注目。 刚巧李道素也往王易身上看来,两人这样远远地对视了一会,王易能从对方的目光中感觉到一些嫉妒和疑惑,不过让王易自个都奇怪的是,面对这位在杭州这个地方来说身份高贵的公子的注视,他却没有感觉到一点压力,眼神淡淡地看着李道素。 李道素注视了王易一会,低下头去,附着李弘节的耳悄悄地说了两句话,李弘节的眼神也往王易身上看来,王易在稍稍和这位杭州刺史对看了一眼后,也很快就转过眼去。 待王易瞄看了一会场上情况再转过头去的时候,发觉李弘节的目光已经转过去了,李道素也不再看他,而是和刚刚那名令人心动的女子在说话,那名女子侧着脸,王易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 这时,钱塘县令周端站起了身,对着场下站着的这些人压压手,清清喉咙说道:“各位,此番得李使君提议,筹成这次诗会…今日在场的无论是何人,有好的诗作都可以呈上来,若有上佳的诗作,可以得到丰厚的奖赏,才情绝佳者,可以获本州向礼部报送的乡贡生的资格,甚至…” 周县令此言引来场下一片哗然,这话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乡贡生的资格,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如今天下已经安定,士子们最有可能的仕途途经就是通过科举及弟,而能参加科举的,必须要得乡贡生的资格,杭州每年的乡贡生名额并不多,今日诗作最佳才,就能得此资格,这样的诱惑,也实在太大了一些吧? 与其他人那惊异的样子不同,王易对刚刚周县令所说的并没太多特别的感觉,他当然知道乡贡生资格的重要性,但他压根没去想过穿越来大唐后去参加科举考试。他有自知之明,要是用古文写文章,无论如何他都是比不上如今这个时代那些饱读诗书的读书人。他在猜测刚刚被场下喧哗声淹没的周县令最后那半句话是什么,因为场下声音太大,周县令所说的“甚至…”后面是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但就在王易一脸平静地听着周县令在那里说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束不一样的目光往他身上看过来,王易转头一看,却是坐在边上一侧的那名让他有奇怪感觉的美女,此女子已经停止了和李道素的说话。王易也迎着此女子的目光看过去,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虽然隔的远,但王易却能感觉到那女子眼光中的一些异样,有波光在闪动,好像还有一些希冀… 第二十六章 吴山白云里 对场中士子们的哗然,周县令似乎挺满意,脸上堆着笑容,在场下的喧哗声响了一阵后,才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坐在座上的李刺史也有些得意的笑容露出来,抚着胡须不断扫视着场上的这些士子们,眼睛也往王易所站地方看过来,在看到王易那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后,微微的一愣,瞪看了一会后才移过眼去。 只听周县令继续说道:“吴山诗会举办至今已经第三年了,前两年,有不少的佳作呈献,今年来参加诗会的士子远比往年多,李使君也是第一次来参加诗会,本县希望今日能有更多的佳作呈上来,以饱大家耳目,本县不才,得李使君所托,勉为今日诗会之仲裁,各位有佳作即可呈上来,但要求是现作现吟…” 周端顿了一下,清清口,再继续说道:“今日是重阳节,佳节当庆,诗作的要求当以咏秋或者重阳为题,不限韵角、格律,也不计时辰,再无士子呈诗上来诗会方告结束!开始吧…” 周县令此语让场下士子又是很吃惊,不计时辰,那就是呈诗踊跃的话,可以一直持续到天黑,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要知道现在杭州也是同样实行宵禁,闭门鼓后要关城门的。不过一些人在想了一下周县令前面所述后,也有些恍然,刚刚周县令说了,要求现作现吟,还规定了要咏秋或者咏重阳之作,其他诗作是不在此要求之列的,这就增加了难度,能现场作出咏叹秋天或者重阳的诗作来,而且质量要保证,还是难度不小的。 周县令此话一出后,一些原本想跃跃一试的士子们都缩回了脑袋,以至周县令宣布诗会开始后,一下子没有人站出来,有点冷场的味道,诸多的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有人带个头,先上去露一手,以鼓鼓大家的气。 坐回座上的周端在和李弘节对看了几眼后,并没什么异样,两人对场上出现这样的情景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杭州人口少,饱学的士子原本就不多,从前几年文会、诗会举办的情况上就可以看出来,今日他们虽然抱有希望能发现几个才学不凡者,但却不敢有太大希望。 就在有点冷场之时,站在李弘节后面的李道素站了出来,走到摆置有笔墨的案前,先对亭内坐着的李弘节和周端行了一礼后,再对场上诸人抱抱拳,大声说道:“小可不才,今日有一作想呈上来,不求入周明府眼,只想为今日诗会增一点雅趣…”说完李道素摆正了身姿,作昂首状,即吟了起来:“秋风秋雨伴秋凉,钱湖一夜草枯黄…” 这是一首七言诗,格律并不是非常讲究,但正好把钱塘湖的秋景描述了出来,还有点韵味,在李道素吟了两遍后,场上有人点头称赞,一些人悄悄议论开来了。 “好诗!”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接着马上有人附和,应者不少,一些并不知道李道素就是杭州刺史李弘节之子的士子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这位容貌气度都不差的公子哥们! 李道素吟完,提笔很快就把此诗写了下来,搁了笔后再对场上诸人行礼,然后地站到一边,有些得意地望望那名坐在亭内的美女,但并没有走回亭内去。 以王易评判,李道素刚刚所作诗不差,但也不能算好,不过他第一个站出来献诗,还是挺起作用的,他带了这个头后,明显把场上的气氛带动起来,马上就有一名士子走上场来,现吟了一首,再提笔录了下来。 有人带头,跟着自有其人,随即又有几个人走了上来,吟念所作诗后,记写下来,不过这些诗都是一般之作,至少王易这个饱读了唐诗宋词中精品的人听了后,没有一点感觉。 李道素也当然知道这些人所作的诗都只是泛泛,甚至都远不及他刚才所作那首,因此在听了几首诗后,有点得意露出来,还有意无意地往王易所站之处瞄看几眼,神色中甚是狂傲,还有些挑战的味道! 在几人站出来献诗后,又一会没人敢站出来了,站在离案不远的李道素扫了场内诸人一会后,放声说道:“今日来参加诗会者如此多人,就没有人再有诗作献上来的吗?”说着眼睛还直直地盯着王易,眼中满是轻视,“不会都是看热闹的,而肚内没有才学之辈吧?” 后面这句话明显是针对王易所说的,王易当然听出了其中的味,有些冒火的感觉! 站在边上的王昙悄悄地拉拉王易的衣袖,轻声地说道:“二哥,那个人这么狂傲,太讨厌了,你也作一首比他还要好的诗,让那位姐姐也见识一下!” 王易当然明白李道素的挑衅之意,说实在,这个杭州刺史的大公子不光模样长的不错,行为举止间颇让人欣赏,从刚刚所作诗中也可以看出来才学也不差,更因为是杭州刺史的大公子,身份不同一般。王易有些明白自己身份特殊,按理是不能去招惹李道素的。 王易也明白,李道素今日来参加诗会,只是来看热闹的,原本不必上来献作的,有可能看到他这样一个模样气度都不差的人,再加上他刚刚流露出来那淡淡的神态,还有与那美丽女子的对眼,让李道素这个素来狂傲的公子哥们受刺激,想在他面前显摆一下也未尝不是。 王易也注意到,刚刚李道素吟写完诗后,对亭内坐着的那名美女露出得意的笑容,还有可能是想博那美人儿的认同和赞赏的吧?王易心中有点不甘心的想法,再看到亭内那名女子还在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听刚才王昙所说的,再加上这具身体原本就有的少年气盛,他已经有了主意! 既然已经穿越来大唐,不应该只当个看客,而应当参与进去,现在这是博取名声的最好机会,有杭州刺史、钱塘县令在场,如何能错过去?何况还有一位挺养眼的美人儿在场内… “在下有一诗作,想与各位共赏,”王易站了出来,对场上抱抱拳,大声说道,对一脸期待又有一些紧张的王昙笑了笑,大步走到文案前面,站定身子。 此时整个诗会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盯着在场上如玉树临风般的王易。王易抱拳对坐在上首的李弘节和周端行了一礼,再对坐在亭内其他人抱抱拳,神情自然地扫过诸人的眼,,还对注视着他的那位美丽女子及其他女子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再转过身,对包括李道素在内的士子们团团作礼,“在下不才,也在偶然间想到一诗,希望得到诸位的评鉴…” “刚刚在钱塘湖边游玩时候,看到吴山上游上如织,也起了来凑热闹的想法,登临吴山,才发觉从山上看景实是美到极致,仅以此意作一诗,”王易说着,脸带微笑地看了看场上,又瞄瞄那名一直注视着他的美人儿,这才满意地伸手捊袖,拿着搁在案上的笔,略作沉思,大声吟道:“吴山白云里,游者自怡悦;相望试登高,心随雁飞灭;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时见归村人,平沙渡头歇;天边树若荠,湖畔洲如月;须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 老孟的这首写重阳的诗稍稍改几个字,今日拿来充充数,实是非常的合适。 王易吟念完毕,落笔如飞,很快就把这诗写了下来,虽然因地因景,把孟浩然的这首写重阳节的名作稍作改动,但全然不影响其诗意境,王易当然非常的自信,定会让众人惊讶的。 全唐诗中被后人熟知的好诗当不是滥竽充数的,好诗自有效果,“好诗!”不知谁喝喊了一声,马上就有人呼应,一时间场内叫好声不断,还有一些人掌声响起来。 王易将此诗吟完后,坐在亭内的周县令脸有点微微的变色,饱读诗书的周端自是一下子听明白了诗中的意思,他如何会判断不出诗作的高低来,当下悄声地和坐在一边的李弘节耳语了几句,李弘节也点点头。 自有人按吩咐将此诗呈到李刺史和周县令面前,李刺史捧起诗,看到王易所写那一手与时人风格不尽相同、很有力度与气度的颜体后,脸上已经有赞色露出来,阅了几遍后,脸上赞色更浓了,当下将诗呈给周县令,笑着对周端轻声说道:“明府你也看看,某觉得此诗情飘逸而真挚,景情淡而优美,晋陶弘景有诗云:‘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今日闻此诗,当解其中味也,呵呵,好诗,好诗!‘须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听此子诗中意思,今日不醉一番都太可惜了!哈哈…” 周县令接过诗稿,看了几遍后,点头称道:“李使君所言极是,一首极难得的好诗,没想到我钱塘之地,竟然有此等才子,以往怎么全没发现呢?” “此子当不简单,恃才傲众啊!”李弘节看着傲然站立的王易,感慨地说了这么一句。 “一会下官得细细问询此子情况!”周端注视着场地上的王易,轻声地说道… 第二十七章 意料之外 在场的那些士子也一样是饱读诗书,自然知道王易刚刚所吟这诗的好坏,都是震惊异常,在王易写完诗,走回所站之地后,一下子又没人上去了。 一首上佳之作刚刚出来,若马上就有人上来跟着吟作一诗,那他所作不是上上之作,即使所作之诗不算太差,但在听者耳中,也是感觉到与前者相去甚远,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诗来相衬王易刚刚所作之诗,自找没趣的。一些想上来的人此时可没这个勇气站出来的,有一些想上来表现一番的,在听了王易刚刚所吟这诗后,也完全打消了念头。 有些得意感觉起来的王易在走回刚刚所站的地方后,眼睛自然地往那名女子所坐之处望去,他看到了那女子眼中惊异和赞赏的神色,当下更是得意,很自然地对那女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没想到那女子也对他露出一个相似的笑容。 但两人间这样的对笑却被李道素发现了,李道素一张俊脸有些难看的神色露出来! 不过李道素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稍稍一会后也即冷静下来,恢复了正常脸色。 “还有何人再有诗作呈上来?”充当主持人助理的李道素看着场上士子们喝喊了一声道。不过他说话时的表情,还有说话的口气已经和刚开始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在一阵犹豫后,终于有一士子走上前来,吟念了一诗,在吟完后很是惭愧地说,他所作的如此拙劣之作,不入人眼,还请在场的诸人勿见笑,说着就匆匆地下场了。 这名士子的勇气还是挺可嘉的,虽然所作的诗一般,但这般勇气却起到了鼓励作用,接着又有几名士子上来献诗,不过这些人所作的都是泛泛之作,与王易刚刚所“作”的那首《秋登吴山》有着天壤之别,甚至一些人都懒得去记,只在回味这首《秋登吴山》,不少的人在悄悄地议论着,场地上嗡嗡声不断。 或许主持诗会的周端感觉到今日的诗会差不多了,从座上站了起来,走到亭外。 场外诸人知道这位周县令要宣布今日诗会的结果了,都停住了口,场地上变得很是安静。 “还有哪位有诗作呈上来?”周端说着扫视了一眼场地上数百名年轻的男女,在待了一会没有人再站出来后,再面露微笑地说道:“若没有人再有诗作献上来,那本县就要宣布今日诗会的最佳之作了…” 周端顿了一下,将持在手中的一诗卷展了出来,大声地宣布道:“今日最佳诗作即是刚刚这位公子所作之《秋登吴山》,”周端指着站在场地边上的王易,说着又环看了场内诸人一眼,再郎声说道:“若诸位对本县所评有异议,自是可以提出来…” 周端背着手,扫视着场上诸人,等待着有人站出来提异议。 并没有出乎人的意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表示异议,只是有一些人站高声表示对王易所“作”之诗的赞赏,对此周端很满意,再清清喉咙,看着站在场地边上的王易,“本县还不知道作此《秋登吴山》之作是何人,还请刚刚这位公子上来告知本县,一会本县再宣布事宜…”说着周端对王易点点头,走回到亭内。 在周端走回亭内后,一位刚刚站在亭内,李弘节边上的人走到王易身边,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这位公子,李使君和周明府请你过去!请…” 王易放开拉着王昙的手,对来者回了一礼,即起步往前跟去,他在回首看王昙,想以眼神安慰这个胆小的妹妹时候,却看到有另外几个人出现在他刚刚所站的地方,隔着几步距离,什么时候到来都不知道。这几个人他见过,都是庄内之人,看到这几人出现在场上边上,王易很是奇怪,难道王复或者王作知道他到这儿来,恼怒之下使人唤他回去了吗? 只是如今王易已经身不由己,李弘节、周端派人来传,他已经走了出来,不可能不过去的,当下他也保持神情不变,跟在那名来传的人后面,走到亭内,对李弘节和周端施了一礼道:“晚生王易见过李刺史、周县令!” 在施完礼,抬起头时候,王易自然地瞄了一眼坐在一侧的那名女子,结果看到那女子一双妙目滴溜溜地看着他,看到他转过眼去,还露出了个微微的笑容,脸上有点粉色起来。 “你叫王易?”李弘节眼睛瞪着王易,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是何方人氏,祖上…” 李弘节刚刚问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看向其他地方,王易也感觉到了异样,他听到了有呼啸而来的风声,凭着一种练武所产生的本能,他马上侧转身,回过头,但就在他刚刚转身之际,一支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到了李弘节所坐地方约一米远的地面。这箭力道还是挺大的,竟然射入地上一大截,箭羽在那里不停地颤动! “有刺客!”有人大声喝喊,那些李弘节的护卫反应很快,马上冲过来,护在面前,曾是武将的李弘将也马上站起身,如临大敌一般做好准备。 因为这突发情况,场上已经大乱,那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士子女子们惊叫着乱逃乱窜,受到惊吓的王易也跑出了亭子。 就在他跑出亭子,回头想看看那女子的情况时,却看到已经有几人护在那女子的前面,王易脚步没停,大步往他刚刚所站的地方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昙儿!你不要乱跑!二哥来了…” 王易快速冲回来想保护王昙的时候,王听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拉住王易的手,低声地吼道,“二少爷,快跟小的走,我们赶紧下山!” “昙儿呢!”王易暴喝道,想挣脱王听的手。 “三姑娘已经有人保护了,正往山下去,我们往这边走,”王听死死地抓住王易的胳膊,往山下方向跑去,王易听到王昙已经被人带走了,也没再反抗,跟着王听往下跑。但在跑了几步后,王易发现他们所跑的却不是往刚刚上山那条路,而是另外一个方向的一条小路。 场上已经乱成一团了,那些士子们争先逃命,也幸好没有后续的暴力袭击,刺客射出了一箭后,也没了动静,甚至都没有人闪现,不过护卫李弘节和周端的那些军士已经有一部分人在搜索附近了。 王易跟着王听跑了一阵,看到边上都没有什么人了,他放慢脚步,准备问询一下王听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时前边却突然出现了一群人,王易大惊,以为刺客追上来了,正想停下来摆开架势作防卫时候,那群人却迎了上来,王易一看,带头的却是王复,王复身后跟着十几个人,都是劲装打扮。 看到王复所带的这群人这样,王易有点明白过来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但还没等他开口问询,王复就急声说道:“二公子,快随我们下山,什么事回庄再说!” 说着不待王易回应,对手下人做了个手势,就率先往前跑去。 王复所带的那些人护卫在王易身侧及身后,一道往山下跑去。 王易虽然满腹疑惑,但也没有开口问询,加快步子往山下跑去。 待他们抵达山下时候,王易看到王昙和王周等人都已经在山下,被王周抱在怀里的王昙脸上还有惊恐之色,看到王易都有种想哭的样子,马上扑了过来。 王易上前,一把抱住王昙,露出了个笑容,轻声地安慰道:“昙儿,没事了,我们回家!” 看到王易出现,再听到这般安慰的说话,王昙脸上的恐惧也消去了很多,懂事地点点头。 “二公子,我们马上回庄,什么事待回庄后再说!”王复板着脸,对王易施一礼道。 王易点点头,他已经大概地猜到今日发生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也没开口问询,飞快地上了马,也将王昙抱到自己的马上,跟在王复后面往前跑去,那些随从也都跟了上去! 不过所有的人并不是集中一块跑,而是隔一段距离跑,王易身边依然是王听、王周等四人,在王易前面是王复所带的一群人,王易后面隔数百米的距离也有十几骑。 他们所跑的这条路并不是官道,而是较窄的路,还要翻山,一路跑去,并没遇上什么行人。 王易不知道这是往哪个方向跑,不过在跑了近个时辰后,在天色有些暗的时候,山庄已经在望。 王复所带的那十几个人除王复及他身边的两个人站在前面等候王易外,其余的人已经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原本跑在王易身后那些人却是往另外一条进庄的道路过去。 王易上前,追上王复,王复并没说什么,伴着王易往前面跑去。 跑了一会,王易看到远处有几骑站在高处等候,行到近处,他也看清了,正是王作等人。 看到王易跑近了,王作面无表情地说道:“二公子,一切事待我们回庄再说…”说着调转马头,就往庄内奔去。 心内有些忐忑的王易也打马奔上,其他那些人紧跟在后面往前跑去! 第二十八章 老朽只是在报恩 “二公子,今日你为何独自跑到杭州去?还去参加官方举办的诗会?”坐在王易下首的王作一副严厉的神色,带着一些恼怒,斥问道。 一回庄后,王作伴着王易回到屋内,并将所有人都逐出去,两个人单独说话。 今日闹的动静太大了,王作心内满是恼怒,他必须得警告一下王易! 这些年,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蛰伏,尽量避免惹事,现在倒好,王易私自跑杭州去一趟,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动用了不少力量,虽然说没出什么意外,但这是王作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从来没有看到王作这般威严神色的王易,有些惊怕,嗫嚅着道:“作叔,今日是重阳节,我只不过是想带昙儿到杭州城去逛看一下,顺便到钱塘湖边上玩一下,在钱塘湖边看到吴山上很热闹,也就上去赶赶热闹而已…并不知道山上有诗会的!” 王作依然怒气冲冲,“老朽都与二公子你说过了,你想出庄要和我们说一声,多带几个人去,以免出现意外,若今日那刺客是冲着你来,或者冲着三姑娘来,你们两人出点什么意外,你让老朽如何向你的…如何向庄内人交待?” 王易盯着王作看了一下,闷声问道:“作叔,我想问一下,那刺客是不是我们人扮的?” 王作一愣,没想到王易会这么直接地问,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到王作表现这样,王易已经完全明白了,乘势继续追问道:“作叔,我知道,肯定是王复带人策划的,而且他们今天只是想将诗会破坏了,并不是要刺杀什么人的!” “你为什么这样说?”王作说话的语气与刚才相比,已经少了许多严厉! “从现场就可以看出来,那支箭射的离李刺史那么远,还有…场内开始乱之后,昙儿马上就被人救走了,而且王复带着那么多人接应!”王作的声音轻下去,王易的底气上来了,他看着王作再问道:“还有…我也想知道,那梦香楼是不是我们开的?酒楼内那个掌柜是不是王听的父亲?” 听到这般问询,王作在与王易对视了一会后,也收起了刚才恼怒的脸色,有点颓然道:“原来二公子都看出来了!”一路上想好的那些指责王易的话全都烟消云散,没必要再说了!王作原本想对王易采取的一些强制措施也完全没必要施行,需要采取其他对策了! 眼前这个才十五岁的少主人心智实是不简单,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他当作不懂事的小孩看待了! “我知道,那一箭射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混乱,我今天进杭州城后的所有行踪,王复都派人跟着,对我走到那里都很清楚,所以能那么快出现在吴山上!”王易表情淡淡地说道。 王易现在已经知道,在吴山上,早些时候看到那似王复的人果然就是王复,王复带的人应该和他差不多时候上山,而且王复带的人还不少,山上其他地方都有布置着! 王作听出了王易口气中的埋怨,并没解释,而是反问道:“那二公子有没有想过为何在李弘节问询你身份时候,我们的人射出那一箭?” “不知!”王易摇摇头,这一点他倒没有想到过。 “那原本二公子是想如何自述身份呢?”王作脸上又有些威严起来了。 “这个…”王易原本是想照实说,也就是他身居何地,是个什么庄子的主人,但听到王作如此问询,王易也有另外的想法起来,那样说还真的不太合适,他也有些明白过来,那一箭为何会在李弘节问询他的身份时候射出来。 “今日老朽没有上山过,但老朽也知道,当时那一箭射的正是时候,不然二公子你很难表述自己的身份,是不是?”王作精光四射的眼睛盯着王易。 王易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是的,是不知道如何讲好,但作叔,你为何不将我真实的身份,还有我父亲的名讳和身份告诉我?若是你告诉我,那不是就没有问题了吗?” “二公子,老朽和你说过,如今还不是你可以知道真实身份的时候,不过你可以放心,再过一些日子,老朽一定会将所有的事,详细地和你讲述,想必以二公子的聪慧,一定知道老朽如此做肯定有无法讲出来的理由吧?”王复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的犹豫! 王易与王作对视了一会,终于还是败下阵来,有些无奈地点点头,“作叔,那我就不问了,等时机到了,你再详细告诉我吧!” 听王易这般说,王作松了口气,满意地点点头:“老朽知道,以二公子的聪慧,定是会明白老朽的苦衷的,老朽这样做,只是不希望二公子和三姑娘出什么意外!” “多谢作叔的一片苦心,我明白了!只是从今往后,我将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王易说着稍稍的压低了声音:“余步,今日我这般表现过了,想必李使君和周明府都知道我这个人了,以后一定会遇上他们,还有其他的人,若是他们问及,那我怎么表述?” 听王易这样问,王作没有一点迟疑就说道:“二公子原住在余杭县内,祖上一直在前朝为官,你的父亲姓王讳名勇,你母亲姓张,他们在五年前已经过世了,你和家人是去年夏天刚刚从余杭县搬到杭州城内居住,”王作稍顿了顿,迎着王易疑惑的目光,继续说道:“李弘节刚刚今年年初上任,周端这三年来一直任钱塘县令,余杭县令去年暴毙于任上…还有,余杭县境内确实有一王姓大户人家的二公子和三姑娘刚刚在去年夏天搬到杭州城内,就住在清河坊内,他们很少抛头露面,这就是二公子和三姑娘你们现在的身份!再过一些日子,二公子你和三姑娘就住到清河坊去了!” “哦!”王易惊异地盯着王作看,面前这个老狐狸一样的手下,原来把一切事儿都准备好了,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人,不过他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作叔,你让我住到杭州城内去?昙儿也一道去?” 王作点点头,非常肯定地说道:“正是,今日你这般表现过后,只能住到杭州城里去了,三姑娘当然也去!不过还得再待过十天半月才能去,老朽还需要安排一下事儿!” “那好吧!作叔想的真周全,我一切听凭作叔的安排!” 王作站起了身,对王易施一礼道:“二公子这样,那老朽今日也不多说了,先去安排事儿,待明日再过来和你好好说一点事儿,到杭州需要注意的情况,老朽先出去了!” “作叔…”王易突然想问一下今日看到的那有点让他心动的女子是谁,但话到嘴边又问不出来。 “二公子,还有什么事要吩咐老朽的?”王作停住了脚步,有些疑惑! “作叔,没什么,只是…多谢你!”王作蹦出了这么一句,并躬身行了一大礼。 此话一出,再看王易行此大礼,王作一愣,竟然眼中一热,脸上也有激动的神色露出来,忙将王易扶起来:“二公子,你不必如此,这都是老朽应该做的,老朽只是在报恩…老朽先去了!” ------------- “父亲,二公子今日这般表现了,我们今后要怎么办?”王复有点担忧,今日的动静有些过大了,虽然说没有任何痕迹留下,但杭州城内肯定会有一些风波起来的。如今杭州一带的治安还比较乱,小股流匪时常会出现,有人刺杀李弘节并不奇怪,王复指挥这样的行动已经不只一次两次了,对此他并没有担心。他担心的是今日已经在李弘节和周端面前,及杭州一带众士子面前已经抛头露脸的王易,这位他现在的主人以后该怎么办,如何在杭州活动,李弘节会不会怀疑到王易身上! “二公子今日是不是特意去赶诗会的?”王作直盯着王复问道。 王复摇摇头,“父亲,二公子今日进杭州城后,孩儿一直带人跟在他身后,他本是不知道吴山上有诗会的,只是王听多嘴,随口说了出来,二公子才临时决定登山去凑热闹的!” 王作松了口气,“那就好,以后啊…我们当然不能限制二公子的活动,而且也不能让他再呆在庄上,要让他到杭州城里去住,今日他这般表现过后,如果突然不见影踪了,李弘节定会起疑的,还有,秋收已经结束,庄内这些人的训练要完全恢复过来,还是不要让二公子看到为好!只不过一些事还要再安排一下,过几日再过去,待下个月初去吧,”王作说着叹口气道,“二公子的才情远出我们的意外,今日在吴山上那一番表现,不只在场的那些人惊疑,连老夫也是惊叹!老夫想啊,或者是二公子一心想参加科举,听到今日诗会上有上佳之作者,可以得乡贡生名额,那乡贡生的名额对他的诱惑挺大,他才站出去的…但他又怎么知道,若是大将军平反昭雪了,他何需参加科举!” “父亲,那要不要和二公子说明白?”王复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作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老夫已经将拟好的身份告诉了他,我们以前的安排可以派上用场了,就让他以这个身份住到杭州那座府弟中去,你去替他当管家!” “是,父亲!”王复明白王作的意思,但又有点疑惑地问道:“只是,二公子会不会怀疑更多呢?” “他当然会怀疑,但老夫想着他定会按着这个身份去行事的,他知道其中的轻重,”王作带点感慨地说道,“二公子虽然年轻,但才情如此不错,现在一身武学也不差,文采武功上必定远胜大将军,老夫看二公子的行事,再听他刚刚所说的,心机也不差,人也挺是老练,想必再长大些会更加出色。唉!若是大将军能和二公子这般有心机,当日定不会被那奸人所害…” 王复点点头表示认同,“父亲,孩儿也是这么想…大将军作战勇敢,谋略出众…只是性子太过于耿直,才被那奸人有机可趁,若是大将军多一些心眼,一定能识破那奸人伪作的书信,凭大将军手中所握的十数万精锐兵马,不要说对付那时手上还无兵权的奸人,即使大将军他想自力为王,朝廷短期内也是奈何不了他的!大将军和夫人都被那奸人害死了,我们的家人…还有弟兄们的家人,大多也都…不在了,还有阚大将军,这一切都是拜那奸人所赐,他落那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正是如此,他死有余辜,只可惜大将军手下的十数万战力出众的兄弟,都被折腾光了,”王作背对着王复站着,脸上有无限的伤感,“我们现在所剩只有不到万人,这些人虽然是江淮军中的精锐,但人数太少,想谋大事,太不容易了,更何况如今天下渐安,百姓人心思定…难上加难了!” “父亲,那我们还要不要…” “要…”王作打断了王易的话,说的非常坚决,“一切还是要待长安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再说,大公子生死未卜,二公子刚刚神智恢复不久,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们现在要做好几方面的准备,但都要秘密进行!也不能让二公子知道,如今二公子已经抛头露面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出岔的!” “是,父亲!” 王作有些颓然的样子,一屁股坐回榻上,有点懊悔地说道:“唉!当日老夫也不该把一些事说给二公子听,一些事说的不明不白的,让二公子更加的疑惑,如今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询!” “父亲,孩儿已经吩咐了庄内人,即使二公子再有疑惑,无论是谁都不能和二公子说大将军及夫人的事,还有庄子的情况!”王复知道父亲的矛盾心理! 王作摇摇头,“我们即使不说,二公子迟早会用自己的方式知道,就如今日,他只进了一次梦香楼,就看出来这是我们属下的产业,掌柜王南还是王听的父亲!所以,以后我们要越加的小心,万不可让二公子出什么意外…你先去安排二公子和三姑娘去杭州的事吧!跟随二公子的那些人,也要再好好吩咐一下,任何事都不能随便乱说,还有,再多添几个人手!”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王复作礼退了出去! (第一卷终) 第一章 杭州新家 PS:求收藏,求推荐! ---------------- 往杭州的官道上,几辆马车在两侧十余骑人马的护卫下,正往杭州方向驶去。 “二哥,以后我们真的要天天住在杭州城里,不回庄上来了吗?”正中的那辆马车上,坐在王易边上的王昙小声地问道。 王易点点头,带着笑说道:“是啊!昙儿难道不想和二哥一道住到杭州城里去吗?” 王昙摇摇小脑袋,撅着小嘴道:“不是,二哥,你住到那里去,昙儿就跟你到那里!只是到了杭州城里,昙儿想去庄外的田里玩,那也没有机会了,昙儿还想和作叔他们在下雪天去抓小动物呢,去年他们抓了好多小动物,昙儿拿了几只来养,但是…都被昙儿养死了,今年我还想再养几只呢!” “啊…哦!”王易看到王昙一副可爱的样子,很想笑,只是努力忍着,细声地安慰道:“昙儿,你上次来杭州不是玩的很开心吗?以后住在杭州城里,我们可以经常去玩,可以去爬山,到钱塘湖边看风景,那个…钱塘湖边也有很多小动物可以抓来玩的,待再过一些时日下雪了,湖边风景很美的,我们可以去赏雪寻梅,顺便看看有没有小动物可以抓,…还有啊,你如果在杭州住厌倦了,想回到庄里来住,那二哥会陪你回来的,如果下雪天你想回庄子去抓小动物,二哥也会陪你的,抓很多很多可爱的小动物,带回来养起来,不过,现在…我们先到杭州城内住一段时间看看,如果你喜欢,我们就一直住着,如果不喜欢,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王昙用力地点点头,“只要有二哥陪着,二哥会陪着昙儿玩,昙儿住在哪儿都可以!” 看着王昙那张粉嘟嘟可爱的脸,王易满是怜爱地说道:“昙儿,我们住到杭州城里后,还可以经常去市里买好玩的东西,再去酒楼吃大餐,你不是还想吃那个什么来着…” 听王易这样说,王昙露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二哥,真的?那昙儿想买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还有啊…上次在酒楼吃到的那个什么鱼,最是好吃,昙儿还想吃!” “昙儿想买什么,二哥都会吩咐人去买的,你想吃梦香楼的鱼,二楼天天带你去吃,只要你不吃厌就行了!”梦香楼是自家开的,想吃什么当然可以随便叫的! “嗯,二哥对昙儿是最好了,昙儿最喜欢二哥了!”王昙拍手叫道。 “二哥当然对昙儿好了,二哥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么,不对你好还对谁好?”王易说这话时候虽然笑嘻嘻的神色,但心内却涌上一阵酸楚来,他是为自己这个小妹感到可怜。 “二哥,我们还有一个亲人哪,昙儿听王周他们说,我们还有个大哥,在长安…”王昙说着有点疑惑的样子起来,“二哥,你有没有见到过大哥,他长的好不好看啊?为什么来回来看我们哪?” “二哥都忘记大哥长什么模样了!”王易心内一沉,有些莫名的难过起来,还是挤出一点笑容,抚了一把王昙的脸道,“二哥想啊,大哥一定比二哥长的好看,也一定更加喜欢昙儿,大哥很忙,,没空回来看我们,待过一些时候,二哥带你去长安找大哥,好不好?” “好!”王昙没作考虑就答应了,又问道:“二哥,长安在哪里啊?是不是离我们庄上很远?” 王易点点头,“是很远,非常非常的远,我们坐马车去的话,要走很久很久的路,还要坐船,又要爬山,很累很累的,所以啊,要等你再长大一些才可以去,不要你要累坏的,而且你还要跟着二哥一起锻炼身体,不然我们没到长安,你就生病了,那二哥可要心疼了!” 王昙很懂事地点点头,“嗯,二哥,我听你的,以后我天天跟着你练武,还跟你学其他的东西,把二哥你会的都学过来!” “二哥一定会把知道的都教给你,让你知道很多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东西,让你成为一个非常聪明、非常有才学的漂亮姑娘,我们家的昙儿一定会成为一个漂亮的才女的!”王易点着头很认真地说道。现在他已经在教王昙许多这个时代并不教授小孩的东西,不只棋琴书画方面的,还有其他一些后世小孩子需要学的入门的基础知识都像讲故事一样讲述,他也想等王昙长大些后,按她的天分和兴趣教授她更多的知识,一定要把这个小妹培养成一个各方面都非常不错的才女! “二哥,昙儿觉得我们那天看到的那个漂亮姐姐一定很有才学的,”王昙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还有一些顽皮露出来,“二哥,那天那位姐姐一直在看着你哟,嘻嘻,她可能看上你了,你去把她娶回家来吧!好不好?!” “啊,昙儿…”听王昙这样说,王易眼前又现出当日在吴山上看到的那名绝色女子,心内有点莫名的烦躁涌上来,讪讪笑了两声后道:“昙儿又乱说话了,二哥都不认识那位姑娘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嫁人了没,怎么就能去娶回家来啊?” “二哥,我们到杭州来了,就会再遇到那位姐姐,下次遇到了,你去问一下她叫什么,有没有嫁人不是就知道了!”王昙说着停了下来,有点狡黠地说道:“若二哥怕羞不敢去问的话,那就让昙儿帮你去问吧,下次碰到,昙儿会去问那位姐姐叫什么,今年几岁了,有没有嫁人,嘿嘿!” “昙儿越加乱说话了,即使是再遇到那位姐姐,也不能这么没礼貌的!”王易装作一副恼怒的样子,不过他心里也在期望着,能再次遇到那位女子,能有机会结识一下。 “嘻嘻,那昙儿不说了,”王昙马上变老实了,坐正了身子,但接着马上打了个哈欠,擦了两把眼睛,有些困意上来,挤到王易怀里,“二哥,昙儿想睡一下,一会到了杭州你唤醒我好了!” “好的,你睡一下吧,到了我们新的家,二哥会唤醒你的!”王易将王昙抱在怀里,像后世时候抱着女儿一样,轻轻地拍拍王昙的背,很快王昙就进入了梦乡。 王易也闭着眼睛休息一下,一路过来不停地和王昙说事,都有些说的乏了,有点困意上来。坐马车过来,自是没有骑马那么快,近三十里路,都要走一个时辰左右,马车颠簸,王易也有睡意了。 就在王易迷糊间,马车却停了下来。王易掀开车帘一看,原来已经到了杭州城外,在清波门外停了下来,护送的王复站在车子边上,王易还看到有两个人过去和守城的军士打招呼。 王复看到了王易掀开车帘,把脑袋凑近过来悄声说道:“二公子,因那日吴山的事,这段时间进出城都盘查的挺严,不过小的已经打点好了,不会有事的,您不要担心,一会我们就可以进城了!” 王易听了点点头,并没说什么,也就放下了车帘,一会马车又启动了,并没有什么人来查看他们所乘坐的马车,马车直接驶进杭州城内。 在城内行驶了一段,拐了几个弯后,马车停了下来。 “二公子,我们到了,下车吧!”传来王复的声音,接着车帘被掀开了。 王易一看,马车已经驶到了一座府院内,停在一栋屋子的前面。看看怀里的王昙,还在沉睡中,不忍心将她唤醒,当下对王复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抱着王昙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王复当然明白王易的意思,也是小声地说道:“二公子,这是您和三姑娘住的楼,二楼是卧房,一楼是会客厅和书房,卧房内的床铺都已经准备好了,您把三姑娘抱上去,让她再睡一会吧!” 王易点点头,也没再问什么,在王复的陪同下,抱着王昙上了楼,将王昙放在楼上那个稍小一些的房间内,也就是他睡的主卧边上的那个小一点的卧室! 这栋楼一楼有一个不大的会客室,算作内厅,还有一个书房,楼上三个房间,一个是王易的,一个是王昙的,还有一个暂时还是空置,只放一些杂物,留待王易自己决定作何用。 原本王昙可以单独住一个小栋,但王昙要和王易一道住,王易不太放心六岁的王昙单独住一处,还是让她住在自己边上,日常间有个照应,王易这样的安排,王复自然没有意见。 王易将王昙放到被窝里后,让跟随而来的七婶留在屋里候着王昙,他和王复下了楼。 王周正在指挥其他人将王易和王昙的行礼,还有其他一些从庄内带来的东西,抬到屋里去,摆放好来。所带的东西不少,要费一定时间摆放。 “二公子,我们带过来的东西不少,他们还要费一定时间摆放,就让小的先带您熟悉一下这座新院的情况吧!”王复对王易作礼说道,“这座府弟不算太大,稍转一下就可以转回来的,不过一些地方小的还是要和您说一下,您随小的往这边过去吧!” “好的!”王易顺着王易的手势往府内东侧方向过去… 第二章 挺复杂的 “王复,这个府弟是什么时候买下来的?”背着手走路的王易随口问道。 “二公子,这个府弟是在武德八年买下的,已经三年了,买的时候是分几处买的,原本这并不是一完整的宅弟,我们买下后把几座院子打通了,经过整修,就成现在这模样了,这几年没什么人入住,只是作为庄内兄弟平时歇脚及放置物件的地方,”王复很恭敬地回答道:“不过府里的主要几座楼,您住的和留给三姑娘住的这两栋楼,还有边上那一栋,都不曾有人入住过!” “哦!那官府知道我们府上的事吗?”王易斜眼看了一下王复,这是他非常关心的问题! “二公子您放心,杭州及钱塘县的官员都是知道这座府,知道是从余杭搬过来一名王姓世家之府弟!”王复脸上有点稍稍的自傲露出来,“二公子,所有的事,您都不需要担心,都已经置办妥当,只要您以后行事小心些,不去惹官府的人,那是不会出任何事的!” 听王复这般话,王易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了王复两眼,想开口问,但看到王复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也将想问的话吞了回去,继续往前走。 走过一段抄手游廊,顺着通往院内的几步石阶,来到院中。 已经是深秋时节,满地都是被风吹落的树叶,两人踩着一地的落叶,往院子正中走去。园子中的花木种植的不少,落叶后不太容易分辨出到底有哪些花木,但常见的桃、梨、李等王易都是能分辨的出来,在粗粗看几眼后,他也感觉这个院子修建的挺精致,维护的也是挺好的! “王复,这个府弟有多大?”王易转了一会后,再问王复道。 这个在王复口中被称为前院的院子面积不小,粗粗估计有近千个平方,再加上几栋楼,还有后院及练武场,这难道是王复口中并不是很大的府弟吗?要是他说很大,那要大到何种程度了? 王复马上回答:“二公子,这座府占地约十亩,在杭州城内只能算作一般,我们也怕太招人眼,不敢置太大的府弟,购置时候也没买原本就较为显赫的府弟,而是买下后,自己改建!” “哦!原来如此,”王易听了点点头,没再问什么,继续往前走。十亩见方,那就是有差不多五六千个平方,实不算小,但也确实不能说很大。 走过一段花圃间铺满落叶的小径,来到院中的池子边,王易倚着亭栏站定,看看没有一朵云彩的晴空,再看着已经基本没有叶子的柳枝条,还有池子中一些荷叶枯茎出了一会神,再问王复道:“王复,这个池子也是我们自己挖的吗?” “是的,二公子!是我们自己挖的,”王易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这个池子的水是活水,从外面河道里引进来的,再流出到另外一条河道里…” “哦!?是活水?还通外面河道?”王易听了却是一愣,挖这两条引水道和出水道肯定很费时间的,难道就为了让这个池子保持一池活水吗?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 面对王易问询般的注视,王复却转过了头去,饶有兴致地指着这个池子及边上的那些花木说道:“二公子,这个院子里,无论何季节都有花开放的,再过几天,腊梅和梅花都要开放了,想必二公子这般文雅的人,一定喜欢这些花的,赏花间也会有诗作出来,也让小的们到时见识一下!” “对,我喜欢梅花和腊梅,”见王易将话题转过去,王易也没追问,顺着王复所指的看过去,果然看到稍远处有一大片梅花和腊梅,都已经含苞欲放了。看到院中如此多的梅花和腊梅,王易有一种打心底的喜悦涌上来,后世时候他最喜欢的花就是梅花和腊梅这两种在寒冬时候开放的花,这两种花高贵又耐寒,他也常以梅的品性来要求自己。 当然其他花王易也喜欢,他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喜欢一切美的东西。 粗粗看了一下,这个院子内种的花数量挺多,现在还有一些月季怒放着,想必再过一段时间,天气再冷一点,腊梅和梅花竞相开放的时候,整个院子内都会是香气袭人的,到了春天时候,载种着的桃李各种花盛开的时候,会更加美的! 后世时候非常渴望能有一座带花园的别墅,但经济条件不算差的王易还是没能力购买,房价真的不是一般的贵,更不要说在杭州这种房价涨的有点变态的地方,如今没费任何力气,就住到了一个花园面积超大的,比后世那些别墅还要更别墅的大院内,还真有一点打心底的喜悦涌上来。 见王易看着前面出神,王复也没出声,站在王易身侧同样看着前面。 一阵风吹来,王易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赶紧裹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已经是十月初了,小雪节气已过,从气候上来讲,处于江南的杭州还只能算是初冬,但天气也有些凉了,吹到身上还是有点冷意,王易想着该添一件衣服了。 “二公子,站在水边有点凉,小的陪您到后园去看看,以后您练武就在后园了!”王复作礼道。 “好吧!”听到练武,王易有点头疼,虽然知道练就一身好武艺很有用处,但天天要练上大半天时间,日复一日下来,还是觉得有些烦的,不过对练武他比前些日子已经少了一些抵触情绪了。 现在离上次王易私下来到杭州时候的重阳节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多月时间内,王易很老实地在庄内练武看书,练武也更加的认真,他知道,这次吴山之事虽然王作并没有对他严加责备,但这个老儿心里一定很恼怒的,从王作派多看监看他的行为上就可以看出来。他有些不愿意让这位表现出来忠心耿耿的管事人儿失望,想用平时的表现弥补一下自己心中的内疚,越加的勤于练武,希望能以自己的勤快和努力,消除去王作心中的恼怒和不快,也想让王作对他更加的刮目相看。 功夫当然不负有心人,看到王易练武比平时更勤快,王作心里也是乐滋滋的,并没再提起吴山的事,也没再明里暗里指责王易胡乱行事,原本对王易看护的那些人也撤去了。 见王作这样,王易知道他的行动初见成效,王作这个老儿对他进一步信任起来,起必再过不久的以后,庄上的事,有可能关系到身世的事,都会一并告诉他了! 王易觉得他不必一个劲地去追问王作和王复什么,慢慢这对父子都会告诉他的! “二公子,您现在身手已经比恢复神智前好了,一直坚持练下去,一定会超过庄中任何一个人的,有一身武艺,万一碰到什么意外的事,也可以自保!”王复笑着道,王易这段时间的表现果真不差,王复和父亲王作都非常满意,再加上当日王易在吴山上表现出来不一般的文采,让他们对王易这个少主人越加的敬重起来,这段时间以来,有意无意中已经让王易知道了不少的事了! “你是说像当日吴山上的情况吗?”王易嘴角露出一点淡淡的笑容,若无其事般地说道:“看来你一定不是第一次组织这样的事的,弟兄们行动如此有序,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啊!” 当日在吴山上发生的事确实让王易很意外的,即使他在王作那里证实后还是很震惊,他事后想想,这次事件的含意自是非同寻常,王作为了掩饰他的身份,竟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王作和王复及手下等人的真实身份定然都不简单,作为一个“下人”的王作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组织策划如此大的举动,有些匪夷所思,当然他这个“主人”自然更加的不一般,一定是非常复杂的! 看看当日王复所领的那些手下,都是些强健之卒,看举止并不像一般的土匪样的人,很可能都是军人出生,难道这些人是隋末时候哪支义军或者官军的残部,流落到杭州一带来的吗? 王易想着,凭着王复率领的那些人在吴山上来去自如的能力,事后也没被人查觉,当日若真的要刺杀李弘节这位杭州刺史,还真的很容易成功的。不过他也想着,万一事后这一件事被李弘节查实,那可是滔天大罪了,要掉脑袋的,想必王作和王复非常自信,才敢这样行事的。 “二公子,刚刚前几年杭州一带还有兵乱,我们在这一带有不少的产业,身边没有一点力量如何能行,更不要说保护二公子和三姑娘了,所以我们也集庄内最好身手的一些人起来,用以应付突发事件!”王复露出一点神秘的笑容,对王易笑了笑,他猜着王易不会继续问这个问题的。 王易当然知道许多事他还不知道,即使他追问,王复也会以一些借口来搪塞的,就像刚才说的这点一样,当下也没追问,而是换了口气,问出了他很想知道的一个问题:“王复,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在杭州城内除了梦香楼外,到底还有哪些产业?” 问完后王易直直地盯着王易的眼睛看… 第三章 查清此人 似乎料到王易会如此问的王复微笑着回答:“二公子,您以后常住在杭州城内,城内的许多地方都会去,若凭您的感觉的推测能猜到哪些是我们庄上的产业,小的觉得,这不是更好吗?” “哦…”没想到王复会这样回答的王易一愣,旋即哈哈笑了两下,也没再问。想到当日在梦香楼遭遇到的情况,感觉还真的挺有意思,若下次跑到属于自己的店里去,闹腾一番后才发现原来是“踢”了自己的场子,那还真的挺好玩!而且,也可以在这些时候无意间树立自己的威信。 想到这,王易也没再追问,只是顺着刚刚王复所讲问道:“当日在梦香楼,我要福叔将吃不完的饭菜施舍给外面那些乞讨的人,不知道福叔有没有照办?还有…王复,你是不是觉得我当日做的有些过分,有些掉梦香楼的价了?” “二公子,您的吩咐小的觉得挺好的,这段时间梦香楼也一直在施舍一些食物,并没掉梦香楼的价,反而给我们带来了一些意外之喜…”王易带着笑说道,王易当日这个无意间的提意给他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们因此遇到了不少意外之人,也网罗到了不少可用之人。 “那就好!”王易却不知道其中的缘由,见王复没有责怪他,也就安心了。 “二公子,只是杭州一带衣食无着落的流民实在太多,我们能提供的食物对这些流民来讲只是杯水车薪,无法解决根本问题!”王复说着,叹了口气! “我也想不到,原本应该富庶的钱塘之地,为何现在会这样,竟然有这么多的流民!”王易也跟着叹了口气。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这词中繁盛中的景象何时能出现啊? “杭州附近还算好了,江淮之地情况比这里还要糟糕,战乱刚歇啊!”王易说话间神情非常的惆怅,“原本江淮之地比杭州一带繁华许多,可如今那里却是一片萧条,数百里都可能没人烟…” 王易以为王复是在感叹战争给百姓带来的疾苦,当下也跟着感慨,“是啊!对百姓来说,没有战乱之祸,那是最好的,他们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种田养家,即使不能富贵,一家人能填饱肚子,过上自给自足的日子却也不难!” 《资治通鉴》上记载,贞观三四年时候,一些大臣建议李世民去泰山封禅,魏征以如今天下尚贫,山东一带数百里都没有人烟为由劝阻,终于让李世民罢了封禅的念头,如今才是贞观元年,肯定比史书里记载的时候还贫乏,江淮之地在武德七年时候还有战乱,几百里无人烟,并不难想象! 王复听这话后,怔怔地看了王易一会,脸上神情复杂,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张了几下口都停住了。王复不再说这个话题,王易也停了口,两人好一会没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院中的景色! “二公子虽然年轻,心思却缜密,让小的和小的父亲都很是敬佩!”王复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王易一愣,旋即笑笑,“王复你太过赞了,我什么事儿都没办过,如何能说心思缜密?呵呵!” 王复也跟着笑笑,没再解释,示意王易再往前走。 王易也没追问王复为什么这样说,穿越过来这近两个月时间呆下来后,他已经完全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下来,后世时候沉稳的性格也完全体现出来。在庄内时候,和王作聊了几次话后,他从王作的说话方式上觉得,一些事情还是慢慢知道好,不需要急着追问,王作和王复会告诉他的事他们自会告诉,暂时还不愿意告诉的,问询了也是没有用,他们会找借口或者理由推托的! 两人走到后院的练武场,王易粗粗地看了一下后院的情况,如他所想差不多,也没什么停留,这个地方以后他会经常来,慢慢看就可以了,府内其他地方再瞄看一下才是正道。 王复见王易并没有后院过多停留,倒有些意外,却也没问,陪着王易继续走。 “二公子,这些是马厩,您的马也拴在这儿,一边是牲口棚…还有那边是下人们的一排房子,前院那边也有一些下人住的地方…再过去那边是柴房和厨房!”王复指着所走之处介绍道。后院一带情况比较复杂,王复也就多说了两句,免得王易弄不清楚! 王易只是听着,并没有过多问询,这样一副沉稳的样子,让王复更加的奇怪。 走到院子的最后边,一个房间也走出几名健壮的下人来,对王易和王复行了礼,王复示意他们回刚刚所呆的地方去,再指着关着的大门道:“二公子,这是府里的后门,从这里出去是河坊街,街对面一些房子,住的也是我们庄内的人!” “哦…”这倒有点奇怪了,为什么这个府弟的房子买下后,还要在后院附近再买房子呢? 王复看出了王易眼中的疑惑,也解释了一句,“二公子所住的后门,当然要看护好了!” 王易露出了个笑容,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折身往回走。 “二公子,如今府上的下人数量并不多,还都是些男子,待过两日,小的到市上去买几个丫环过来,免得没什么使唤的人儿!”其实府内使唤的丫环什么的王复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今日这般说,只是应付王易而已。 “这事你去办就行了!”王复去办这事,王易当然不会反对。他也知道,现在乱世刚刚结束,有不少家境贫寒的人家,生活过不下去,还要卖儿卖女的,还有一些女子是被人拐卖的,当日在市上也看到有一些年轻的男子和女子在卖,这个情况虽然让人看着痛心,但王易暂时还是改变不了。 “二公子,到了杭州,您可不能一个人出去,您上次在吴山上露脸了,再到街上去,肯定有不少的人会认出你,身边一定要带几个人”,王复有点像叮嘱一样说道,“您以后出去,王周、王宁、王听、王华这几个人都要带在身边,其他的事小的会安排的!” “好吧!”王易盯着王复看了一会好再答应,再问王复道:“你说李刺史和钱县令及其他人,会不会怀疑我这个当日诗才第一人的身份?” “当然会怀疑,如果您再不现身的话会更加怀疑,你得到杭州街上去走走,露露脸,所以父亲就决定让您住到杭州来了!” “那我要不要去拜访一下李刺史?”听王复这样说,王易有此疑惑。 “这个还是二公子您自己决定,依小的想法,暂时不去好,您以后长住在杭州城内,肯定有更好的机会结识这位杭州刺史的!”王复说话间虽然恭敬,但表述的意思却非常肯定。 “那好吧,待以后有机会再去拜访!”王易明白其中的意思,点点头,也即往回走! 这时一个娇脆的声音传来:“二哥,你在那里…” “昙儿,我在这里…”王易对王复笑了笑,即迈开大步,往王昙跑来的方向迎过去! ------------ 杭州刺史府,一身闲时装束的杭州刺史李弘节正喝着茶和长子李道素说话。 “父亲,您说当日那名王易者,会是何家府上的公子?”李道素问李弘节道。 李弘节摇了摇头,“为父也是没有打探到,这一个多月过去了,这个人就像失踪了一样,再也没有露面了!” “父亲,孩儿在想,当日会不会就是这个王易想带人刺杀你?!”李道素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可能,”李弘节断然否认,“为父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这个名王易者,看架势虽然会些武功,但却还是个稚嫩之辈,有可能没见过杀戮,你也看到了,当日他还带着一个妹妹来参加诗会的,若他是来刺杀的,即使想以一个小孩来作掩护,断然不会用上自己的妹妹!” “父亲,您是怎么知道那个小女孩是他的妹妹?”李道素有些疑惑! “你没看到他们两人眉眼间有点相像?他对那女孩那么关心,场上出乱了,首先想到的是跑回去救他的妹妹!”李弘节呷了口茶,淡淡地说道。 “父亲,您当时把这些都观察到了?”李道素有些惊讶! “父亲可是久经沙场的人,这么一点小乱如何会乱了方寸?”李弘节笑笑道,“不过此子定不是普通之人,从他的气度和才学也可以看出来,还有…为父也看到了他身边的几个人很快就把那小女孩救走了,然后此子也不见了!” “父亲,那您猜他会是个什么人?”李道素有点迷惑了! 李道素放下茶杯,抚了一把胡须,“为父猜啊,此子有可能是前朝的什么一个不小的官员或者武将的后代,或者是一方豪绅的公子,身家不差,只是没了势,大郎,这是个什么人,为父也很想知道,就交由你去查,须得将此人身份查清楚,皇上如今令各地官员举荐人才,为父至今未曾有一人才荐上去,遇到这般不凡的少年,定是不能放过,所以一定要将此子情况弄清楚来!” “是,父亲!孩儿明白了!”李道素抱拳应道。以他对父亲李弘节的了解,父亲这般吩咐,除刚刚所说外,肯定还有另外的原因,很可能是非常不一般的原因… 第四章 以示纪念 来杭州的前面两日,王易一直呆在这个对他来说非常陌生的新“家”中,没有出到外面去。 这个挺大的府弟,以后可能会住很久很久,他得好好熟悉一下,这是作为一个人的本能行为,当然其中好奇的因素占着大部,王易想用自己的眼睛,将这个府弟内一些奇特之处找出来。 王复讲的,这个府弟经过改建,以王易的理解,一定是经过特殊的改建,很可能一些看似不经意的地方都是特意所作,就如进出池子的水道,还有一些设置不太合理的小屋等,在几天的观察下来后,他也发现了一些特别的地方,但他并没有去问询王复。 一些事不需要急着问的太明白,慢慢了解就够了,王易如今已经完全确信,包括王作、王复父子在内的那些庄内之人,还有属于他手下位于庄外的那些人,对他是忠心耿耿的。当然那天在吴山上的事件是一个例证,另外王作的言行更是绝好的证明,这个老儿虽然挺严厉,但王易却能感觉的出来,待他是打心底的尊敬,打心底的好,也是充满了期望,甚至对王复这个儿子都没有这般。 王易不能完全确信是不是他“恢复神智”后这些变化让王作这般表现的,他不知道以前他“呆傻”之时王作是不是也是如此待他,不过王易从他变呆傻这几年,王作父子还没放弃过努力,让他读书,教他练武等这些情况上可以分析出来,王作和王复父子以前应该也是这般表现的,只不过现在表现的对他更加好而已。 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待自己王易暂时不清楚,但他也知道,一切可能与他那个已经亡故的父亲有关系,他也相信,他的父亲一定是个非常不一般之人,很可能是对王作非常有恩的人,才让这个不凡的老儿甘愿当作下人,听他使唤。 王易觉得他穿越来大唐后这段时间表现的尚可,不只人变正常,武艺什么的都恢复的差不多,人也老练沉稳多了,远比一般十五岁的少年人成熟许多许多,在一些事情上的见地也让庄内人吃惊,这肯定让这些年付出努力的王作父子有种成就感出来,王易觉得在以后时间内,他必须通过做一些事,下一些决定,让包括王作在内的庄内人更加的刮目相看,换取他们更大的信仰,及至敬仰,树立威信,在弄清楚全部事情的真相后,掌控所有的人和事务。 王易也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才情和能力进一步表现出来,王作对他的信任度会大大增加,最终会将所有事情告诉他,从这段时间王作待他态度的变化上就可以看出这一点来。 熟知历史,对历史的走向有个大概的把握,还掌握着许多这个时代人所不知道的经验和知识,这是作为穿越人的最大优势,后世时候原本心气就很高的王易当然希望在这样一个全新的世界里,做出不凡的成就来! 当然,想做出成就必须得一步一步来,一步登天是不现实的,他现在所依仗的就是王作、王复父子及其所领的庄内人,还有属下的产业,这些是资本,非常雄厚的资本,相比较而言,他在这个时代的起点已经比一般人高上很多很多了,他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有效地利用这些优势。 利用的第一步,当然是驾御好王作和王复这对父子,如今王作暂时留在庄内,跟随在身边的是年纪二十六七岁的王复,这是个不简单的年轻人,一定要先让他听服于自己! 跟随他来到杭州当管家的王复,这些天挺忙的,时常一大早就出府,但在出府前都会来和王易说一声,每天傍晚前都会回府来,向他禀报事情,对王复这样的表现,王易也是挺满意。他对王复也表现的很信任,王复告诉他的事情,他用心听着,偶尔发表一下见解,王复不说的事,他也不问! 来杭州后,王易交给王复一个任务,那就是为王昙这个小丫头找一个教书的先生来,在庄内时候,王昙并没有专职的先生请来教授课业,现在王易也亲自教授王昙一些知识,但时下一般有文化人需要掌握的一些知识,王易所懂并不太多,棋琴书画更是勉强只能说过的去,要教王昙实是有点太勉强,找一个才学不差的人来教授,那是必须的。 对王易的这个要求,王复当然满口应承,只是希望王易不要着急,合格的人不容易找到! 王易当然不着急,现在王昙年纪还小,可以慢慢来,据王作所讲,王昙是生于武德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生下后四天就过年了,就当作两岁了,若是论足岁,现在还五岁不到呢,后世时候还是幼儿园的年纪,学前时期,太早给予她重压,可是活生生的摧残啊! 王昙小丫头对这个新家也是非常喜欢的,整天撒着腿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还吆喝王易和她一道捉迷藏什么的,小女孩的天性充分展露出来,王易心情也是非常好,除了练武和做自己的功课外,大部时间都陪着王昙玩乐,有这个小妹在边上,王易那种当父亲的感觉越加的浓烈了。 这个府上的人并不多,据王复所讲,原本共有三十几口人,王易观察之下,也发现这些都是一些青壮之辈,只有几个年龄稍大的,但也都是体格健壮的人,看架势会武艺。府上的女人,在王易刚来到这里时候,总共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服侍王昙的七婶,还有两个是烧饭的大婶级的人。 不过在王易到府的第三天,王复买来的那些丫环们也到府上来了,到府上来丫环共有十八名,这也使得府上人数增加到五十几人。据王复所说,这些丫环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都是没有父母的孤儿。王易看这些丫环,年龄大多都在十四五岁,有两个甚至只是十岁刚出头,这些小姑娘体格都不太好,有点面黄肌瘦的样子,看似入府前日子都过的挺艰难,饭都不一定吃的饱。 王易倒有点奇怪,这些刚进府的丫环都是挺懂礼节的,他不知道这些人原本是农家人的女儿,还是那些落魄官宦家庭的子女,若是农家的子女,不应该有这般礼数的,难道还是王复培训的结果?!还有,为何王复强调这些丫环都是没有父母的呢? 到这里来的,有父母的就不行吗?不过王易也没问询王复,他相信王复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 两名最小的丫环名唤小应、小惠者,王易让她们服侍王昙,小姑娘慢慢长大,肯定要有年龄相仿的小女孩服侍才好,王复让她们住在主楼边上的侧房,以便随时召唤! 作为王易贴身跟从的王周、王宁、王听、王华四人,平时也是住在王易这幢楼边上的偏房,王复的吩咐,王易若有外出,一定得带上他们。若是到城外去,还要带上更多的人! -------------------- 王易来杭州第五天,王作也过到府中来了,和王作一道来的,还有王近这个与王作有相似威严的庄内负责人。 王作和王近来到府中的时候,王易正在王复陪同下练武,王易练完武,王作稍稍讲述了一些使招中要注意的地方后,就和王近、王复一道伴着王易来到主楼的客厅中说话。 四人坐定后,王作非常严肃地说了一让王易意外的事,“二公子,你到了杭州,定要去抛头露面,只是你如今还未及冠,不曾有表字,实有些不方便,老朽建议你起个表字,这样合适一些,庄上的人并无饱学之士,老朽等也是粗通笔墨,二公子才学不错,还是你自己取一个吧!” “作叔说的也是,是需要一个表字了!”王易点头表示同意。名是自称用的,字是供人叫的,若要与人交往,没有表字还真有些不合适,人家直呼名,实是不尊敬之举,人家也会觉得尴尬的。 见王易明白他的意思,王作笑笑道:“那二公子好好想一下,想好了再告诉老朽,也让二公子身边的人及庄内其他人知道下!” 其实也不要多想,王易心中已经为自己圈定了个表字,当下笑着说道:“作叔,我已经想过了,那我就起表字为‘晨阳’吧!晨之阳,喻示着一天的希望,一辈子的希望!”取这个表字,后世的名字又可以堂而皇之地用上了,也就当作一种纪念吧! 王作听了点点头,“二公子此表字取得实是好,晨之阳,当然是充满希望的,好!好!” 王近和王复听了也点头称道,出言表示这个字起的挺好的! 王易瞅瞅抚着胡须微笑的王作,再看看坐在边上的王近和王复,笑着对王作说道:“作叔和近叔今日来,当然不应该只为提醒我取个表字这种小事吧,定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与我说!” 听到王易这样问,王作脸上再露出一点满意的笑容:“二公子,还真的给你说中了,老朽今日来,正是想和二公子说一些事!是这样的,庄上冬种了,还要准备明年的春种,今日老朽想和你说一下冬种和春种的计划,听听你的意见!” 第五章 春种计划 “作叔,那你先说给我听吧!”王易听了非常的惊喜! 自当日在田地间查看作物收割情况时候听王作讲起过今年收成不好的事后,王易这段时间也常在琢磨着关于粮食的事,他原本也准备过了年后,与王作等庄内有说话份量的人,讨论一下来年田地里种植的事宜,没想到王作在年前就和他来说这事了,正是可以发挥他的见解时候。 “因今年粮食歉收,远比预计的差,必须得及早做出补救,因此老朽和庄内其他一些人商量后,参照当日二公子所说的,已经在我们庄内所属的大部田地间种植冬小麦,若明年麦子收成好的话,可以弥补今年收成大幅减少之灾患,”王作顿了顿,有些歉意地看着王易,麦种之时,王易才刚刚醒过来几天,王作因此没有告诉相关情况。 听王作这般说,王易并没表示什么,以眼神示意王作继续说。 王作看王易并没表示什么,也就继续说道:“老朽准备待明年麦收后,再以五成田种植水稻,其他田和七成地种植粟米,剩余田地种植豆和高粱等作物,明年的春种计划就是这样,你看如何?”王作说着,一脸期待地看着王易!这是他和王近争论了许久才得出的结论,有了这个结论后,也马上进城来,告知王易!现在王易表现不同于一般常人,这些庄内的大事不能不告诉他! 王易听了后想了一下,并不认同王作所说的,当下即说道:“作叔,我觉得我们庄内所有的水田都应该种植水稻,我看到我们的田地边上有河,可以筑坝引水,提供水稻所需的水源,水稻产量高,我们在三月末可以种一熟,六月再种一熟,再加冬麦,可以有三熟,即使因种子或者其他原因暂时不能种两熟水稻加一季小麦,只能种稻麦两熟,也远比现在这样种植产量高,我觉得种植的粟米只需要够交租税就可以了,也就是说不宜种水稻的地里,也不需要全部种植粟米,可以种植其他一些经济作物,如高粱、豆类等物!作叔,近叔,你们觉得我这样的想法如何?” 王作和王近对望了两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王易所说的远出乎他们的意外,王作和王近原本都以为,对他们做出的这个决定,王易定是不会有什么意见,他们这次到杭州来将计划告诉王易,原本只是想尽点下属的责任,告知一下,没想到王易却将他们的计划否定了! 王复知道王作和王近有疑惑,当下并没什么在意,带点卖弄的神色对王作说道:“作叔,这些年我从书上看到了不少有关种植方面的论述,特别是水稻种植技术知道了不少,今日也想一并和你说说,想必到时一定有用的…” 王易在通过问询王作、王复及身边的王周等人,并通过自己的观察后知道,如今水稻种植还是以直播为主,也就是直接将稻种撒在田里,并不似后世时候那样先育秧,再移种的,而且在种植的时候田间也没有经过精细耕作,肥料什么的也施不足,这些都是可以改进的地方。 现在种植的情况基本是一年一熟,两熟的情况是有,但并不多见,这情况甚至在更南的南方都是如此,这也是导致粮食产出非常低的最重要的原因,要知道后世这片土地上是可以种植两季稻和一季麦子的,至少两熟是绝对可以种的,若所有田地种植情况都能改成两熟或者三熟,那粮食产量必将翻番。当然,要种植两熟水稻的话,这对水稻的稻种要求还是比较高的,管理也需要庄户更加勤快和严谨,而且耕作技术的要求也不低,至少现在这样比较粗放的耕作技术那是肯定不行的。 王易后世时候的老家在农村,自小下过地,种过田,对作物种植还是有点懂的,更因为他在研究隋唐史时候曾经关注过唐初时候农业生产情况,对唐初时候水稻等作物种植情况有比较多的了解,而在研究唐代农业时候,也查过一些现代的相关资料,对水稻能作物种植情况也有了更多更进一步的了解,这些后世时候总结出来的经验,拿到一千多年前来使用,作用自然是非常大的! “那请二公子把你从书上看到的种植技术都讲给我们听听吧!”王作神色恢复了平静,对王易作礼说道。他们中的许多人在从军之前都种过田,虽然说杭州之地与他们家乡的情况不太一样,但种植的技巧都是大同小异的,如何种植自是知道,只不过王易这样郑重其事的讲述,他们当然要好好地听一下,至少是给自家二公子一个面子,更不要说王易有可能会再次给他们惊喜。 “作叔,水稻种植除对水和日照的要求比较高外,其他的要求并不是很严格,因此更容易种植,不过要使水稻产量高,必须得细作耕种,”王易保持着从容的神色,对面前三个眼光注视着他的庄内重要人物娓娓说道,“种稻之前,必须先将稻田的土壤耕翻,使其松软,将所长草覆盖到下面,这可以用水牛来整地犁田…田地平整好后,然后再育秧,将稻种集中撒在几块田地里,这样方便管理,也可以减少病虫害……待秧苗长到一定大小,再起秧播种…,播种后要加强管理…”王易把如何耕田、平整,浸种育秧、催芽、秧龄掌握,如何播秧、插秧密度、播种时候的田间肥水管理,及秧苗种植后直至收割前的一系列管理措施都细细地讲述了一遍。 王作、王近、王复三人一副目瞪口呆的神色,愣愣地看着王易,听着王易在那时滔滔不绝地讲述,直至王易因为话讲的太多,口干舌燥停下来喝茶时候,才稍稍的反应过来。 与王作一样气度同样不凡的王近一脸敬佩的神色看着王易,非常恭敬地说道:“二公子,您对水稻种植的情况这么熟悉,讲的这么详细,真是让老朽几个甚是敬佩,这些技术太有用了!二公子所知道的这些,真的是从书上看来的吗?”王近并不知道王易的书房中有哪些书,这个从来没有下过地的二公子,能知道这些是比较让人难以理解的,唯一的可能只有从书上看来的,别无他处! “是的!”王易点点头,“古人有云:书中自有颜……嗯,书是最好的老师,许多知识都可以从书中得来,不过书上所记都是死的,只有在现实中得到实践过的,才是真理!我不知道这些书上所讲的技巧,能否用于现实耕作中!” “二公子说的甚是有理!这些都是非常有用的种植技巧,让老朽等受用了!”王作也点头表示认同,再问道:“想必二公子还没将事儿讲完,还请二公子将所有你知道的都告诉老朽几个!” “好的!”王易还有不少的东西没讲呢,当下继续说道:“可能我们现今所种的水稻,因其生长周期长,不一定能种两熟,即使两熟能种,但产量低,也会延误了冬小麦的种植,因此,种子一定要选好,我听说南方一些地方在种植的一种名唤‘占城稻’的稻种,这是在交州以南林邑境内广泛种植的稻种,以林邑境内占城命名,这种水稻成熟周期极短,从种植到收割只需要五十天左右!” “什么,只需要五十天左右?”一直认真听着王易讲述的王复大吃一惊,从种植到成熟只要五十天左右,这比现今他们所种的水稻成熟周期至少缩短二十天以上,若是两熟,那就是一个多月近两个月了,这几年一直关注田间作物种植情况的王复来说,当然知道这一两个月时间的宝贵。 “是的,占城稻不只生长周期短,而且其产量高、耐旱、又不容易有病虫害,听说在交州一带种植最广泛的稻种,那里大部地方一年至少可以种植三熟水稻,”王易很自信地说道。占城稻的情况他有过一些研究,大概地知道这种在古代种植挺广泛稻种的生长特性,因此不假思索就说出来了,如今可没有后世时候易种产量很高的杂交水稻,占城稻这种稻种,应该是如今最适合种植的。 交州就是后世时候越南的首都河内,这个地方如今是属于大唐的一个州,州治所在地。 据历史所载,占城稻很早就在南亚一种天气温暖的地方种植,但直到北宋时期才被引起到江南一带,并经朝廷之手大范围地推广种植,并带来了田地的丰产,为有宋一代经济的繁荣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唐初时候,内地至少江南一带一定是没有的,想要种植占城稻,需要另想办法,因此王易再说道:“作叔、近叔,此稻种交州一带才有种植,种子可非常难得…” “二公子请放心,若真有这么好的稻种,老朽一定会想办法得到他的!”王作说的非常自信,在说话间,还和王近交换了个眼神。 王易看到王近微微地点点头,嘴角还有笑意露出来,他不知道两人表示的是什么意思,也不好问询,只得继续说道:“作叔、近叔,我所知道的基本就是如此,也讲不出更多了!” “二公子今日这番言语,让老朽等受益匪浅,您请放心,一切事儿老朽等会去打理的,到时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王作说着和王近一道站起了身,对王易恭敬地施了礼,“二公子,老朽等先回庄去了,先将您的吩咐传给庄内诸人,待过几日,再过来和您细说…” 第六章 杭州刺史算不了什么 王作和王近是在震惊中离去的,留在王易身边的王复,同样是满心的惊异,还有敬佩! 看到几人这样的表现,王易心里非常的兴奋,来年种植什么作物,这在以农耕为主的古代,对于一个人口不少的庄子来说,是件非常重大的事,王易见王作和王近在这件事上能听从他的意见,让他很是得意,非常有成就感。王易也注意到,王作在称呼他的时候,由以前的“你”改成了“您”,从这么一个细小的变化中,他知道今日自己这番言语对这老儿的影响有多大了。 得到王作打心底的尊敬和认可,这让王易有着说不出的高兴,他觉得这是他开始插手庄内事务迈出的第一步,若是明年按他的安排进行种植,收成非常不错的话,那他在庄内的威望就会得到很大的提高,所有的人都会对他刮目相看,王作等人也更加会听服于他的,他说话的份量就会重很多。 王易相信他的建议是不会差的! 许多事后世时候已经用大量的事实证明了其对错,就如种植作物种类选择方面的问题,历史上也是从唐代后期及至宋朝,水稻开始广泛的种植,特别是北宋时期,占城稻开始大范围种植,粮食亩产大幅度增加,极大发促进了社会的繁荣,更不要王易后世时候所处的现代,耕种技术的提高,极高产的杂交稻大范围种植,虽然现代中国有十几亿人,甚至因为经济的高速发展,江浙一带许多适合种植庄稼作物的田地都被征用开发了,那些留存的田地也种植花木或者其他经济作物了,还有很多抛荒的,每年耕地减少的数量惊人,但却根本不需要为粮食问题担忧。 王易想着若是在属于自己名下的田里种植水稻,有可能种上占城稻,并施以有效的肥水管理,只要运气不那么差,一定会有个好收成的,到时也一定会让庄内所有人吃惊的! 他的思绪也从这一点上延伸出去… 王易也想着,若能以官府的名义,或者通过朝廷的诏令,在江南、南方一带大面积种植水稻,并且推广种植占城稻,那可以迅速地改变目前粮食产量不足的情况。 历史记载,从贞观元年到贞观三年,灾难不断,天下可以说都是歉收的,直到贞观四年,天下才丰产,但作为皇帝的李世民及手下的一帮大臣,在此后很长的时间内,还是经常为粮食问题担忧,甚至到了高宗武后时候,也是如此。若是现在水稻就得到大范围种植,占城稻得到推广,那贞观初期的情景又会如何呢?整个贞观时期的经济情况又会如何呢? 民以食为天,在天下百姓都能吃饱饭就可以称为“盛世”的古代,如果因为水稻特别是占城稻的广泛种植而将吃饭问题彻底解决了,那贞观盛世又会怎么样?是不是会比历史所载更加的繁荣? 杭州一带,种植水稻的条件非常优越,杭州近,又有钱塘湖这样一个大湖可供灌溉,如果发动民工好好疏竣一样,能灌溉的田亩数更是惊人的,历史上几位在杭州任职时候有政绩做出来的官员,不都是通过治理西湖,让西湖成为灌溉周围良田的大水库,获取粮食的丰产,而取得成就的吗? “二公子,您在想什么?”王复的问话打断了王易的沉思。 王易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发觉不得不觉中又走到院中的那个池中边上来,王复正一脸迷惑地看着他,当下自嘲地笑了笑:“王复,我在想,作叔和近叔是不是准备派人去交州或者林邑一带寻找占城稻这种稻种…” 王复侧看着王易一会,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二公子这般说,父亲一定会派人去交州一带寻找这样优良的稻种的!”王复理解父亲的行事风格,更不要说现在他们正是最需要集聚粮食的时候,王易说的这么肯定,当然马上就会派人去的。 “哦!?”王复这样说,王易还是有些意外,很是疑惑地问道:“从杭州去交州,来回路程万余里,至少需要花费半年至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的人有可能会因为意外而伤亡,不一定能安全回来,甚至到了交州或者林邑,不一定能取得稻种,作叔就不担心其中的风险吗?” “二公子请放心!”对王易所说的这些担忧,王复却是非常的自信,“只要交州、林邑一带真的有这种稻种,我们一定能将其取回来的,或许都可以赶上来年的夏种,甚至春种!” “啊!?”王易非常的惊讶,王复说的也太牛B了吧,这又不是后世时候交通非常发达的“现代”,去越南一趟可能几天就可以来回了,现在最快只能骑马,一天至多行进一两百里的年代,王复凭什么敢这样说?当下不服气地质问道:“王复,你这话是不是在蒙我啊?安慰我吗?真有这种可能吗?” 王复摇摇头,依然一副自信的神色,“二公子,小的当然不会说大话,还请您到时看就是了,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二公子已经把来年的种植计划说出来,并得到我父亲和近叔的支持,那这些事也就不要操心了,他们自会料理,您尽管上街去玩就是了!” “上街去玩?”王易听了却是一愣,继尔嘿嘿笑了两声,又想到什么,再问道:“王复,你说当日我们在吴山上上演了那样一出戏后,杭州刺史李弘节会不会对所有进出杭州城的人严查盘查,街上的巡逻会不会也严密起来?”王易来到杭州城内这几天,一直呆在府上,都没到外面去转过,一个原因是他要熟悉府内的情况,还有一个原因是担心上街被人盘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当日在吴山上,王复所带的人都演出了那样一场戏,王易怕他上街被人认出后,又引来麻烦,特别是现在离杭州刺史李弘节在吴山上“遇刺”才过去一个多月,紧张情况应该还没消除的。 从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上,王易当然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被人盘查可能会很麻烦,特别是前几日进杭州城时候,都受到过盘查,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为其他人惹来麻烦。 “二公子,进出城盘查是有些严,街上巡逻的军士是比往常多了,但这和我们没关系,二公子您想上街玩,尽管去就是了,不会有事的!”王复说的很轻松。这个把月以来的准备,所有的事都处理妥当了,王易在杭州城内,是不可能会有什么意外事发生了,他当然有底气这样说! “哦?!你为何这般说?”王易又有疑惑起来,被王复这几句话说的,刚刚说了那一大通关于来年种植计划后起来的得意劲都快没了。 “想必李弘节也知道,当日吴山上只是有人搅局,并不是真的有人刺杀他,因此也不会去深究的!这是小事,想必李弘节也不会当回事的!”王复说这话时候一脸的神秘! “是不是李弘节经常遇刺?”王易今天有点被王复搞糊涂了!他现在有点觉得,面前的王复是个洞悉一切事情的人,而他却是对什么事都不清楚的糊涂人,被王复牵着鼻子走… “那倒不是,只不过是李弘节也是懂武事的人,知道其中的节巧,”说到这里,王复满是傲气,非常自信地说道,“二公子,若我们真的想刺杀李弘节,李弘节至少死了几十次都不只了!” “你说…只不过是我们不想刺杀李刺史而已?”王易有点目瞪口呆,王复说的这般自信,他当然相信,他也再次怀疑起自个的身份,还有包括王作、王近、王复在内庄内诸人的身份了。 包括自己在内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不成有逆天的能力?这太可怕了吧? “二公子,那不是!”看到王易的吃惊神色,王复赶紧改口,“小的只是说,如今杭州一带大乱刚刚平息不久,李弘节这个杭州的刺史遇到的意外事情挺多的,肯定是有人想刺杀他…” “李弘节是一州刺史,封疆大吏,当然没这么容易被刺杀的!”王易随口说出这话,他也在寻思刚才王复到底讲了些什么,他觉得他应该没有听错的,王复是说想刺杀李弘节的话,这位杭州刺史都死了几十次都不只了! 听到王易这话,王复却不以为然,口气中有些轻视的样子,“李弘节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杭州刺史,算不了什么!” 王易怔了一下,想了想,他已经想到更深一层了,也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神淡淡地看着王复,一字一句地命令道:“王复,你将所有的事都与我说说吧,我想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情况!”王复刚才这话含意太丰富了,要知道作为上州的杭州,其刺史应该是从三品的阶,三品大员在王复的口中,竟然说算不了什么,口气也太那个一点了吧?不会李弘节都是听他们的… 王复一惊,也回过神来,知道自己今日话说过了,当下忙对王易作礼回道:“二公子,小的今天不应该说这些,一些事以后您都会知道的…不过,李弘节真的算不了什么!” “那好吧!你再过些日子与我详细叙说吧!”尽管心内疑惑与好奇心已经上升到一个非常高的程度,但王易也没强求王复细说! 第七章 雪天钱塘湖行 “二哥,天气这么热,怎么都不像冬天的样子啊?”和王易玩了大半天的王昙一脸汗水,很是不解地问同样一脸是汗的王易。 王易望望天上明朗的太阳,再瞧瞧满脸上汗水的王昙,笑着道:“昙儿,冬日里这样暖和的天气当然是不正常,不过这暖和天气肯定不会很长的,说不定,晚上就要变天,还有可能要下雪了!” 一大早起床后,兄妹两人一道练了会武,练完武吃了早饭后,王易又陪王昙在院子中玩了会,玩捉迷藏的游戏,因为担心王昙冻着,王易让她多穿了衣服,太阳出来后,温度很快升上来,又跑又跳的王昙自然满身都是汗了,而陪着王昙一块跑跑跳跳的王易,自然也有汗出来。 时间已经是十月底了,过了大雪节气,按理天气不应该这么暖和,而且一天比一天暖和,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如此的暖和是冷空气要来的前奏,很可能马上就要大幅度降温了! 据庄上人说,这个贞观元年气候非常的不正常,春天时候气温偏低,遇到几次倒春寒,作物冻死不少,直至初夏时分都很有些凉;在盛夏时候,又热的要命,很少下雨,下的几场雨又大的恐怖,还有冰雹,入秋后一直阴雨绵绵,直至中秋左右才转好。 王易不知道他穿越来大唐之前,气候到底如此,不过他来后,气候倒是正常的。在听庄内人讲上半年天气如何不正常的时候,王易也曾经怀疑,会不会是因为他这个穿越人的缘故,而导致一年内气候的反常,直到他穿越来大唐后,才恢复正常? 只是现在大雪节气都已经过了,为何还这么热呢?难道天气还继续不正常?或者真的是强冷空气要来了?王易在后世时候对气象稍稍有过一些关注,记得好似冷空气来之前都是很热的,那是因为暖的气流被冷气流挤压堆积之故,往南推过来,导致暂时性的温度升高,但在冷空气来临之时,气温就急骤的下降,这种日子最容易受寒得病了。 现在没有什么气象预报,无法准备地预知天气情况,全凭经验判断,王易觉得应该是冷空气要来了,因此在陪王昙玩耍一通后,令她去洗个澡,洗去一身的汗,以免天气转冷后洗澡不方便,也让两名丫环为王昙准备好保暖的衣物,随时替换,防止这小丫头受冻生病。 正与王易玩的不亦乐乎的王昙有些不情愿地去洗澡了! 王易的判断没有错,就在这天天将傍晚时分,无数片厚云从天际飘过来,天色开始变得阴暗,大风刮起来,气温也随之迅速下降,满目都是灰尘。第二天一早起床时候,天空已经是阴云密布,风还在继续刮,院中掉落的树叶被吹的漫天飞舞,穿着厚衣服的府中家仆们正忙着打扫到处都有的落叶。感觉已经非常冷了,气温至少比上一天降低了十几度,甚至二十来度,王昙已经换上了厚厚的冬衣,王易也换了件厚的外袍! 到了吃中饭时候,风势慢慢开始减少,到了午后时刻,风静了下来,天上却开始飘雪花了! 开始只是零星的飘落,随着天色越加的变暗,雪花飘的越来越大朵,也越来越密集,一场大雪在不经意间来临… ----------- “二哥,下这么大雪,院子里真的好美!”穿着厚厚冬衣、围着围巾差不多将整个人都包起来的王昙尖叫着跑到院子里去,用她脚上那双小皮靴在雪地上踩出一串串小脚印来。 雪从已经下了一个下午加整个晚上,一大早起来还在下,只是下的很小了,天上飘着似碎末一般的小雪片,整个天空还是一片灰蒙蒙。 这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非常的大,院子里、屋顶上堆了足足有三十四公分左右厚的积雪,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是银装素裹了,一些花木的枝条都被压断了,有的甚至整株都被压折,府内的人将一些道路上的积雪清扫干净,还正有人在敲打树枝上落着的雪,以免枝条被雪压断,那些已经被雪压断的花木或者枝条也正被清理出去。 府内练武所用的后院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王易也一大早起来练完了武,今天特意没让王昙跟她一道早起床,怕天气变化这么快,这个小丫头受了寒,生起病来那就讨厌了! 看到晚起的王昙这般高兴,王易脸上也洋溢着笑容,跟着王昙一道走到院子里,“昙儿,有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雪?” 王昙摇摇头,“没有啊,前几年下的雪都没今年这么大,二哥,我们来玩雪吧!” “好啊!我们来打雪仗吧!”王易马上答应,还团起了个雪球,往王昙脚上扔过去。 “二哥,你竟然打昙儿…我不来了,我要打回来,”王昙也抓起一团雪,举过头顶,笑着叫着追赶王易去了。王易假装拼命跑,却跑不快的样子,终于被王昙追到,被扔了一身的雪,王昙得意洋洋地在一边大笑起来。 两名刚刚被安排过去服侍王昙的小丫环惊异地看着院内这兄妹两人嬉闹的场景,想不明白府上的主人怎么会在下人面前表现这样,倒是王周等其他人对此并没什么异样,二公子对三姑娘的爱护他们自是看在眼里,这样陪三姑娘玩乐并没什么奇怪的。 王昙在得意中又往另一处跑去,还招呼王易跟过去,但在跑的过程中却滑了一步,打了个趔趄,王易眼疾手快,一把抄住王昙的身子,抱在怀里,王昙趁势搂住王易的脖子,撒娇说道:“二哥,我们来堆个大雪人吧…” “好啊!我们一起来堆个大雪人!”王易将王昙放了下来,招呼站在一边的王周等人都过来帮忙! 人多力量大,很快一个大雪人就在院子里堆了起来,王易折来几根树枝,为雪人点出眼睛、鼻子、眉毛,很快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王昙一双小手被冻的有些发红发痛了,也叫嚷着伸到王易怀里取暖,王易只得将王昙那发红的小手裹进怀里,替她整了整有些歪的帽子,“昙儿,冷不冷?我们先到屋里去烤火取暖,一会再出来玩吧…” “不!昙儿不去烤火,”王昙摇摇头,眼神有点狡黠地看着王易:“二哥,你还答应过我事的…” “二哥答应了你什么?”王易暖烘烘的手摸摸王昙那红扑扑的脸,笑着问道! “二哥,你说下雪天,钱塘湖边很美的,还可以踏雪赏梅,还可以到雪地里抓小动物,你会带我去玩的…二哥你忘记了吗?”王昙有点不高兴了,二哥竟然忘记了答应她的事! “哦!原来是这个,二哥可是没有忘记,只是怕你不想去呢,那好,我们一会就去,去钱塘湖边赏雪!”后世时候西湖雪后的美景王易时常去看,真的非常美,只不过人太多了,多的都雪都踩的花光了,有些破坏美景,那西湖十大美景之一的断桥残雪极难得看到!如今西湖还处于原生态,游人一定不多,雪后的景色应该比后世时候更美的。 王易也马上吩咐王周、王宁、王听等人去准备,一会到钱塘湖边去赏雪。 王复一大早出去了,还带走了几个人,府内留守的人不多,王听知道王易要出门去钱塘湖边赏雪后,马上召集了包括王周、王宁在内的共十五个人,简单吩咐了一下,准备跟着王易出城去。 雪天之前王易已经过门玩过几次,不过也只在附近逛过,市内去了一次。天气冷下来,街上的行人更加的少了,市内也比上次去的时候冷清,王易对上街不太有兴趣,倒更想去钱塘湖边玩! 天气冷,出门到城外当然要准备一下,特别是王昙这个小丫头,得全副武装出去,以免挨冻,还要带点吃喝的东西,还有炭炉等物。在忙活了小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和王易有相似兴趣的人看来也不是没有,在王易他们出城的时候,也遇到了好一些人骑着马或者乘着马车出城,看情景应该去赏雪的,出钱塘门的官道上,也有不少的车辙和马蹄踩踏过的痕迹,道路中间的雪都比边上矮了一截了。 服侍王昙的两名小丫头并没带去,随行的只有王听所领的十五个人,他们都骑着套有护蹄套的马,王易陪着王昙乘坐马车。马车内有炭炉生着,车壁也是挺厚的绒布所制,保暖性很好,车内挺是暖和的,王易也把外面的裘袍脱了,将王昙身上的袍衣也解了下来,以免一会出去受冷挨冻! 雪天行走困难度相对增加,为防止马蹄打滑,他们这一行人走的也慢,在行至钱塘湖边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正午时分,此时雪已经完全停了。 在听到王听报告说已经到了钱塘湖边时候,王易掀开了车帘,看到外面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素白,有些刺人眼… 第八章 不经意间的相逢 王易将王昙抱下车,站定身子后粗粗看了一下后,忍不住出声惊呼道:“哇,太美了!” 看去满视野都是一片洁白的世界,湖面上都积了雪,整个天地间都是一色的素白,连那些湖岸上及湖中长着的野草都被雪掩埋了,粗眼看去,眼前绝少有铺不匀的地方看到,都已经分不出哪里是湖,哪里岸,对面远处的南北高峰,只能隐约地看到辨不清楚的白色薄影,能大概看清楚景致的两侧山上,还有一些微露的黛色,却极似白卷中美丽的点缀,有几只不知名的黑色鸟儿,突然从什么树上飞出来,隐入天际边,同时惊落半树的积雪,给这副静谧的画卷增添了一点动感! 一行人所站之处,厚厚的积雪都已经快没靴了,让每个人都感觉脚上有寒意传来,所站地方的边上,一些枝叶上,也点缀着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粉末,不小心触碰到,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似天女散花般,有些惊喜的王昙还顽皮地过去故意摇晃一下树枝,想玩一把恶作剧,让积在树上的雪落到王易身上,但在摇动树枝后,自己却跑不快,从树上落下的雪,非但没落到王易身上,却是落了她自己一身,在王昙的尖叫声中,王易怕她摔倒,只得过去把她抱过来。 积雪太厚了,行走都有些不方便,不能走快,一行人也在王听带路下,慢慢地往东北方向走去。 既然出来赏雪了,就得好好赏看一下,王易原本想问王听,哪个地方赏雪更好,但如今看过去,满眼都是美丽的景色,换一个位置看景色又会变化,因此也没问,只是随意地走着看着。 踏雪寻梅是冬时文人士子们最喜好的活动,王易虽然本质并不是古代的文人,但爱花的他还是想去看看,寻找一下雪地中有没有梅花盛开的美景。 钱塘湖边游人并不多,只有三三两人的一些,整个湖区显得很是寂静,更增加了一份宁静的美。王易不知道他现在所站的这个地方是何处,看情况应该不是上次来站过的地方。 “王听,这是在钱塘湖的哪个方向?”踩着咯吱声走了大概里许路后,王易问道。 一直留神查看边上情况的王听赶紧作礼回答:“二少爷,我们这是在钱塘湖的东北侧,和我们上次来的不是同一个地方,前面那座山是宝石山!一会那边还有一条路可以回城!” “哦!”王易应了声,没再问询,跟着王听继续往前走。 有可能走到后世时候少年宫所处的位置来了,再行不远,应该就是断桥所在的位置,还有北山路,葛岭,宝石山,只是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断桥,北山路当然更加不要说,葛岭和宝石山这种自然景物肯定是在那里的。 只不过没有保俶塔的宝石山,却让王易完全没有地理概念的上感觉,山上又有厚厚的积雪盖着,将那些特征性的岩石都盖掉了,王听不说,他自然也认不出来那就是宝石山。 王易想着能登上宝石山这样的高处看看雪天整个钱塘湖的美景,那一定是非常让人赏心悦目的,但看着身边走路都有些艰难的王昙,王易也放弃了想一登宝石山的念头,这种天气登山,身边这些随从也一定会劝阻的,万一碰到山贼或者流寇什么的,或者登山时候发生点意外,是挺麻烦的。 又走了一会后,王易鼻子中闻到一点淡淡的清香,他在驻足看了一下四周,再吸了几下鼻子后,指着正北侧问王听道,“那边好像有片树林,是什么地方?” “二少爷,那里应该是一大片梅林,好像是前朝的一个太守种的!”王听回答! 一听是大片的梅林,刚刚吸入鼻间的确实是梅花的香,王易一下子来了兴趣,“那我们过去看看!”府里栽种的梅花还没开,钱塘湖边的梅花不知道开了没,趁机过去观赏一下! “是,二少爷!”听了王易的吩咐,王听马上带了三个人走到面前去了,其他几个人牵着马,跟在后面,马车是不能过去了,留在原来的地方,王听吩咐让一个人守在车上,出门时候带出来的炭炉、酒和点心,也让人拎着,以备一会需要时候温热了食用。 一行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往梅林方向走过去。 应该有人到这边来赏梅花过了,雪地上有不少的脚印往梅林方向伸展过去。 离梅林还有点远,但已经闻到比较浓的梅香了,这是让人闻着最舒服的一种香味,也是王易最喜欢闻的花香,沁人心脾,非常的舒服,“这里的梅花开了!”王易对身边与他拉着手的王昙说道,“昙儿,我们今天真的可以踏雪寻梅了!” “二哥,一会你给昙儿折几枝梅花回去插起来,好不好?”牵着王易手的王昙娇声说道,“昙儿的层里都已经没有什么花插着了!” “好!当然好…我们折一大捧回去,都插你屋里!”王易对王昙露出了个笑容,继续前走。 雪太厚,走路实在不太方便,王易想着应该去折腾个雪撬出来,养几只狗拉着跑,应该速度蛮快的,府上狗倒有不少,但都是看家的大狼狗,比较凶猛,拿来拉雪撬有点不合适,应该再去养一些适合拉雪撬的短腿狗才对。 一路乱想着,和王昙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刚走到梅林近处,王易发现了梅林内有一个草庐模样的房子,房子前面虽然有脚印,但听去并没什么人声,应该没什么人。 “王听,梅林里面有个草庐,我们进去暖暖身子,温些酒喝吧!”王易吩咐道。说着不待王听等人回应,牵着王昙的手就往前面走去。 天气冷,温点酒,暖暖身子,可以怯寒,身子暖和了,再慢慢地赏雪,应该挺有一番滋味的,好似一些古文的记载里,古人常有这样的雅兴,今日王易也想当一会真正的古代雅士,他在出门前也是带着酒菜点心来的,生火的东西也带着,只要有柴,就可以温酒了。 “是,二少爷!”王听等三人又抢到前面去了,他也发现这个地方已经有人的脚印了,这些脚印还是刚刚踩出来不久的,还有人活动的声音,职业的敏感让他不由的心生警惕,并示意其他人做好充足的防备。 没等他们走到草庐近,已经看到从梅林另一个方向走出来一群人来,王听等人已经先一步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但在看到那些过来的人后,走在最前面王听马上发出了安全的信号。 那群人也看到了王易一行,最前面的那人在看清是王易等人后,马上发出了惊呼:“王公子,怎么是你?” 随着那人惊呼的声音,王易也是认出来了,这人正是当日在吴山上见到过的杭州刺史李弘节的大公子李道素。 虽然一身冬衣包裹,但李道素那挺拔的身材,长的颇为英俊的面庞,隔着一定距离还是能认不出的,但与李道素一道来的另外那些人,王易却一下子认不出来,乍眼看去,好像男女都有,总共有二十多个人,比他这边人数还要多一些,也同样有人牵着马。 李道素打完招呼后,马上往王易所行的方向走过来,其他那些人却是站定没跟过来,王易也迎着李道素走了过去,拱手作礼道:“原来李公子,真的是凑巧,竟然在这儿碰到你!” 李道素一边走,一边呵呵笑着道:“王公子,天降瑞雪,在下约了几位朋友,一道到钱塘湖边赏雪寻梅,以添雅趣,没想到王公子也有这般兴致,到城外赏雪景来了,真是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王易脸上也堆着笑,打着哈哈说道:“如此大雪,在下想着钱塘湖边景色一定很美的,因此带着小妹,一道出来赏雪游玩,没想到能遇到李公子和李公子的朋友,真是巧了!” 两人隔着约两步远的距离站定,相互拱手作礼,王易的几名随从很自然的站好位置,保持警惕地盯着跟随李道素来的那些人,李道素有些惊讶地看看王易的这几名随从,但没有问询。王听等人这般反应敏捷,让王易惊异中也有不少的惊喜,这些人确实是很好的护卫人员! “王公子,这位就是你的小妹?长得挺可爱的!”李道素对着躲在王易边上的王昙笑了笑,略略行了礼,“见过王姑娘!” “昙儿见过李公子!”王昙也学王易般,有摸有样地对李道素拱拱手,脆生生地说道,惹的跟随李道素一道来的几名女子咯咯笑起来。 有王易陪在身边,原本有点怕事的王昙也变得大胆起来了。 随李道素一起来的那些人也走近过来,站在李道素身后。 王易也对已经走到李道素身边的几位士子模样的人,还有那些美女们抱抱拳,并略略地观察起这些人的容貌来。 这一看之下让王易大吃一惊,愣在了那里,李道素一行人中,当日在吴山上看到过那名特别美丽的女子今日竟然也在其中。刚刚因为这些女子将锦袍上的帽子戴在头上,将半个脸遮掉了,和李道素打招呼说话的王易没有去注意,现在这些女子将外袍上的帽子掀了下来,露出了真容,王易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名女子。 那靓丽的面容,清澈的眼神,特别的引人注目… 第九章 不同桃李混芳尘 自当日在吴山上看到这位女子后,王易经常在无意间想到这位容貌与气质上让他有些心动的女子,这种感觉,在后世与妻子相识的时候曾经有过,有些相似,但又不尽相同,但王易却是知道,这是一种特别的感觉,当然与感情有关。 在今天之前,他也好多次希望能再一次遇到这位美丽的女子,甚至有几天晚上的梦里,都不经意间出现这女子的身影,只是没想到,今日却这般遇上了,没有一点预兆! 王易也挺羡慕李道素的,今天一道和这位杭州刺史的大公子一道来的,除了几位年轻的士子外,还有好几位漂亮的姑娘,特别是当日在吴山上遇到过的这位美丽女子也在列,让王易有些怅然。 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物呢?看穿着打扮和气度,王易能感觉到此是非一般人家的姑娘。一身衣着很是讲究,也非常得体,但却不艳俗,更加让人感觉特别是她那清澈的眼神,让人感觉一种纯纯的,没有被世俗污染的味道,其他那些女子虽然也可以说眉眼长的不错,可以称之为美女,但与此姑娘相比,就明显有些俗气了,甚至有些故作的妖娆,至少在王易的眼中,此女子与其他女人站在一起,整体气质上让人觉得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让他的眼光不自觉地被吸引了过去。 这名女子感觉到王易在看她,也不避让,一双妙目迎着王易的目光看,脸上也似有惊喜之色,嘴角都微微地翘起来! 眼神是可以传递许多东西的,至少此时的王易有这种感觉,他从此女子和眼神中读出了很多,许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有点熟悉… 李道素也注意到了王易脸上的异样表情,神色有点不自然,但还是露出一个微笑介绍道:“王公子,这位是苏姑娘…还有这位是吴公子,这位是…”一并连其他人也一起介绍了! “见过苏姑娘,见过几位姑娘,见过吴公子,见过…”王易很有风度地对那女子行了礼,再对其他几位介绍到的士子和女子们抱拳行礼,这些人都客气地回了礼,一些人还盛赞王易的才学高深。 王易作礼完毕,末了还是转回头来,扯了一下嘴角,对这苏姓女子露出一个特别的笑容。 那名苏姓女子在对王易婉尔一笑后,也上前一步,福了一礼,“小女子苏燕,见过王…公子,当日公子一诗非常之佳,让人闻听后甚是觉得回味,没想到吴山上一见之后,今日还能在钱塘湖边再见到…真是让小女子感到欣喜,”声音听着非常的清脆婉转,说这话时候,这自称苏燕的女子嘴角翘起来的弯度更加的大了,不过却似有点抗不住王易眼神的注视,害羞地低下头去。 “能再见到苏姑娘,在下也甚是欣喜…”王易说话有丁点不自然,也赶紧把目光移走。 其他那些女子掩着嘴笑,脸上有促狭之色,还对苏燕挤眉弄眼。 李道素轻咳了两下,以掩饰他自己心内的不自然,再对王易行一礼道:“王公子当日在吴山上所吟一诗,让在下等听了甚是震惊,竟然有如此才学之人,能在须臾间做出此等佳作。当日也想向王公子请教一下诗文,只可惜突发异况,有歹人出现,图谋行凶,所幸维护秩序的军士反应及时,避免了更大的乱事出现,当日一下子就见不到王公子了,在下和家父都在担心着公子的安全,今日看到公子安然无恙,真是放心了!…” “多谢李公子这般牵挂,当日在下看到有乱起来后,马上带着家人下山了,不及与各位道别,还请李公子及诸位见谅!”王易再对李道素和其他几人施了礼,心里却暗笑! “王公子没事就好,”李道素笑笑道,再对王易作礼道:“今日在下等几人,还有王公子都是一道来赏雪的,钱塘湖边雪景如此的美,此地又有一大片梅林,自是再好不过的景色,那边又有一草庐,好似特意为我们这些人准备的,王公子,相请不如偶遇,不若我们一道过去,到草庐中避避寒,温一些酒暖暖身子,我们也可以趁机谈诗论赋,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王易对李道素回了礼,又对其他士子姑娘们作了礼。 今日意外碰到苏燕这位当日让他感觉特别的女子,他当然不舍得就此离去,自是希望能与她结识一下,有点交往,因此也就没拒绝李素的相请! “王公子,当日在吴山上听过你所作的诗,甚是敬佩,一会还要请你作几诗,让在下等一饱耳目,还请公子能满足我等好奇心!”那名吴姓公子趁机开口向王易提要求。 “吴公子谬赞了,在下年少,所读书不多,偶尔间能做几首歪诗,今日不定能想出什么好诗来,各位若有好诗都可以吟念出来,让在下也欣赏一下!”王易赶紧做谦虚状,还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苏燕,却看到苏燕一双妙目正注视着他。 “王公子,太谦虚了,一会你可千万不能推辞,请吧!”李道素作了手势。 王易也示了礼,牵着王昙的手和李道素一道走在前面,其他那些人跟在后面,王听等王易的随从牵着马走在这数十人队伍的两侧,离王易距离很近。 苏燕走在王易的身后。 梅林中种着的梅花数量确实不小,有红梅、白梅、粉梅、绿梅,还有按后世植物分类方式不能归属于梅花类里面的腊梅,不过大部都是含苞待放的,只有少部分的开放着,只是这少部分的梅花盛开着,扑鼻而来的已经是浓浓的醇香了,让人顿然感觉清新! 一行人慢慢走着,赏看着梅林中数量不少的各种梅花,还有几个高声地评论着哪种梅花品种好,几名随行的女子忍不住停下脚步,折了几枝已经盛开的梅枝,折下后,马上放在鼻下闻香。 “二哥,这里好香啊!就是雪太厚了,昙儿觉得有些冷!”王昙仰着小脑袋对王易说道。 王易赶紧安慰,“昙儿,我们一会到那草屋里去,生火取暖,一会回去二哥抱你回去,好不好?” “嗯,好的!”王昙靠近王易身边,抓着的手也握的更紧了! “王公子,当心你妹妹着了凉!”在王易和王昙说话的时候,身后的苏燕悄声提醒了一句。 “多谢苏姑娘关心,没事的!”王易转过头,对苏燕笑了笑,一脸的感激。苏燕脸有点红,但还是迎着王易的目光没躲过,羞涩地笑笑,仰着头看的王昙一脸狡黠的神色! 一行人踩着雪很快就来到那个带有篱笆的草庐门前,王听和王华先一步上前,进了篱笆围成的院子,推开草庐的门,查看情况,发觉这个草庐已经有些破败了,里面没有人,但有不少的干柴等物放着,显得有些零乱。 在听到王听所说后,李道素马上吩咐他的随从进去整理了一下,并在屋内生个大的炭炉,准备取暖并温酒。 那些随从都进去整理了,只剩下几名士子和苏燕等几名女子站在外面候着。 李道素吩咐完后转过身,对王易说道:“王公子,里面还待整理,我们就先在外面观赏一下寒梅傲雪的美景吧!” 这个篱笆围成的院子里面也有好几棵梅花种着,应该有好些年份了,树干有些粗壮,有大半的花已经开了,一种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鼻而来,有点醉人的味道。 “这几棵梅花长得挺不错的,应该有一少年份了,想必过些日子盛开时候,一定更加好看的!”王易看到面前这几棵有点粗大的梅花,有点感慨地说道。 后世时候他最喜欢的花就是梅花了,所住的家附近有一个公园,里面遍植梅花,时常和妻儿一道去赏梅,雪天时候更加不会错过,今日看到这么多的梅花,忍不住有感慨起来。 “王公子一定是极爱梅花之人,今日我们这么多人站在梅林中,还有苏姑娘和吴姑娘、陈姑娘…等多位美女相伴,自有别样味道,”李道素呵呵笑着说道,“在下有一冒昧请求,请王公子现作一诗,以添雅兴,想必在场的各位都是很愿意听到王公子的诗作的吧?苏姑娘,你说是不是?” “李公子说的很是在理!”不知是什么原因,苏燕脸上又有点红晕起来,她顺着李道素的话说道,“小女子今日也想再听听王公子新作的佳作,以饱耳福!” 其他士子和姑娘也跟着起哄! “那好吧,在下勉为其难,就献上一首拙作,希望各位赐教,”王易笑笑道,今日这位名叫苏燕的美丽的女子在边上,无论如何要露一手才对,这种想法非常的强烈,谁叫他记着那么多的唐诗宋词,偷盗人家的作品虽然有点无耻,但能取悦美人儿,也是件挺好的事… 王易站定身子,看看面前大部还是含苞待放的梅花,在瞄看了一眼苏燕后,再对诸人说道:“梅花于冰于雪地时盛开,不甘与其他花同时节开放,素显高洁,在下甚是欣赏其傲气,今日就作一诗,以咏冬梅!” 王易顿了顿,迎着苏燕那希冀的目光,大声地吟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王易以高亢的语调连吟了两遍,在他吟完,有些得意地看向一旁的苏燕时候,却看到了苏燕正怔怔地看着他,眼中有惊喜,有震撼,有感动,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 第十章 姑娘未嫁 这女子不会是听到这样一首诗后特别动情吧? 王易对着一脸异样表情的苏燕笑了笑,再对边上其他那些脸上有惊色的李道素等人拱拱手,“各位,在下只是随感而发,仓促间所作几句歪诗吟诵寒梅,拙作寓意浅薄,还请各位勿见笑!” 李道素在惊诈了一会后,终于回过神来,满脸的惊叹之色,抱拳作了一大礼,“王公子太过谦了,这么一会间就吟做出如此深韵意之佳作,借咏梅抒情,每一句都是无可挑剔,实是让我等敬佩万分,与公子才情相比,我等实是差的太远,汗颜!汗颜!” “王公子的才情,真是太好了,佩服佩服!”其他几位士子也是与李道素相似的表情,对王易作礼表示尊敬。当日在吴山上,王易所“作”那诗让诸人震惊,如果说当日有人怀疑他只是取巧,而怀疑他的才情的话,那今日再亲耳听到他面对雪地里的梅林,即作即吟,而且每句都是上佳,此等“才情”,没有人会再怀疑了,在场的几人唯有惊讶和敬佩了。 只是谁人知道,王易只不过是一个借着时空的距离“剽窃”名家诗作的人而已,即使他后世时候有双硕士学位,但要论实际的诗作水平,可能比不上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王易赶紧拱手回礼:“几位公子过赞了,在下只是随感而发,随口而吟,并未出细细斟酌,万不敢当各位如此主人,想必几位公子和姑娘也定有佳作想出来,也想听听各位的上好诗作!”说着王易还自然地瞄看了两眼站在一边的苏燕,只是这个美丽的少女有些失神地站在边上,偶然间看看王易,又看看面前盛开的梅花,一副茫然的神色让人很是不解。 “王公子如此佳作呈献上来,在下等还有何面目再献拙作,一会还是听王公子再作几首好诗才是!”李道素呵呵笑着说道,但笑的有些勉强,王易的诗作让他很受打击! 见李道素这样说,那名吴姓公子赶紧奉承了句:“李公子才情也是上佳,万不可如此谦虚,一会在下等也是希望能欣赏一下李公子之佳作,以饱眼神耳福!” “吴公子才抬举在下了,听王公子刚才这诗,在下已经今日已经不敢再有作诗的想法了,哈哈!”李道素说着再对王易抱拳施礼,“王公子,在下今日有笔墨带来,一会还请你将此诗誊写下来,让我们再欣赏一下,可好?” “李公子这般要求,在下自是不敢推托!”王易没有拒绝,借面前这几位看起来身世都不差的公子哥们传播一下名声,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时一名李道素的随从上来禀报,说里面已经打扫干净,炭火也生起来了,可以入内。 几个相互作礼,一道进了屋内,王易在瞥看苏燕间,看到这美人儿依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神挺是怪异,与其他几名女子大不一样。 刚进了屋,王易看到李道素的随从已经在屋内置了一案,上前摆有笔墨等物。 “王公子,还烦请你先将今日之作誊写下来,让我等传阅一番,可好?”李道素指着桌案上的笔墨说道。 王易点点头,几步走到桌案前,借着屋顶透进来的光亮,及一名随从手中所掌火把的亮光,提笔很快就将刚刚所吟这诗写好了,搁了笔后,王易笑着对诸人抱拳说道:“在下字体丑陋,让各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王公子真是太过谦了!”李道素捧起王易刚刚所书这诗,对着火光看了一会,由衷地称赞道,“王公子手书刚劲有力,大气之极,佩服佩服!” 李道素说着将此诗传给了吴姓公子,吴姓公子也称赞了一番再传给其他人,最后传到了故意站在离案最远的苏燕手上,苏燕接过后细细欣赏了一番,意外地对王易请求道:“王公子,小女子有一请求,能否将此诗相赠于小女子?” 对苏燕这样大胆的要求,王易和其他人都怔在了那里,不过几个人发怔的原因却不相同,王易是惊喜之下发怔的,在看了看苏燕那渴求的眼神后,王易不假思索即同意:“既然苏姑娘不嫌弃,在下当然愿意将此诗赠于姑娘…” 苏燕这般请求,王易也同意了,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叫好,虽然李道素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哄笑一番后,李道素等人也没再要求王易补写一份,几人都围到火堆边坐下。 两队人所带的随从除王听及李道素的一名随从外,其他都站在屋外,手中抱着一个包裹的王听没理会王易的眼神示意,坚持留在身边,王易知道王听是怕他有什么意外,也没说什么。 呆在屋内的人包括随李道素一起来的共有五名男子,四名女子,再加王易、王昙,还有王听共十二个人,随从们都有供垫身子的垫子带来,除王听和李道素的那名一直没吭声的随从外,其他十个人也围着火炉团团坐着,烤火取暖并聊着话,所带的酒食也放着温热。 一脸喜洋洋的苏燕捧着王易的“诗作”,坐在王易身边,只不过中间挤了一个王昙,两人偶尔间对望上一眼,但因为顾及别人的,也马上就移走了,不过这样倒更让人觉得更加暧昧! 酒也温好了,各人面前都斟满后,李道素首先举杯,敬王易道:“王公子,今日能在钱塘湖边遇到你,真是高兴,在下先敬你一杯!” “李公子客气了!干…”王易也举起杯,回敬了李道素,再对其他人举杯致意,一口干了。 “来,各位公子,还有苏姑娘、吴姑娘…今日能与各位一道赏看钱塘湖边美丽的雪景,在下也甚是快慰,谨以此酒致谢!”李道素再持杯,其他人跟着哄笑,一道喝了! 喝酒能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随着热酒下肚,几人说话也随间起来,只有苏燕一副很矜持的样子,小口喝酒,全然不像其他女子一样与李道素等人嬉笑。 喝酒聊话一会后,李道素放下酒杯,笑着对王易说道:“王公子,在下想与你私下说两句话,我们到外面说如何?” 王易不知道李道素要与他说什么,看看身边的王昙,有点犹豫。 “王公子,你去吧,王姑娘我会照看着!”一直在留意王易的苏燕俏生生地说道。 “那好吧,多谢苏姑娘了!”王易站起身,对苏燕行了一礼,表示感谢,再对王昙说道:“昙儿,和苏姑娘一道坐着,二哥和李公子说几句话就回来!” 王昙很懂事地点点头,眼神还有点狡黠,像是要干什么坏事! 王易再对其他人抱抱拳,跟着李道素走出了屋子。 李道素走在屋外一侧站定,转过身对王易说道:“王公子,这些日子以来,在下奉父令,一直在寻找你,当日诗会上钱县令曾言,诗会上所献诗最佳者,当有重奖,公子所作之《秋登吴山》乃诗会最佳只作,理应得此奖,得乡贡生资格,只可惜被那异乱搅了,待随行的军士控制了局势,公子已经不见影踪,今日恰巧在这里遇见你,还请王公子一会随在下往刺史府,家父想与你细述一番!” 李道素说着,满心期待王易会非常惊喜地来向他道谢并欣然前往,哪知道王易的回答却让他非常的意外,“李公子客气了,在下当日只是随口所吟,一时感慨之作,抒发当日的感触,并不想求得到什么奖赏,至于乡贡生的名额,在下还未及冠,对世事洞察极少,年少无知,还想再读几年书,再考虑科举的事…当日参加诗会的士子才情不俗者也不少,乡贡生的资格可以给予他们!” “王公子,你竟然要放弃得乡贡生资格的机会?”王易这样的拒绝让李道素有点目瞪口呆,这世上还有这等清高的人,竟然会拒绝这样的好事。乡贡生的资格,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啊!如今天下已经初步安定,大部读书人都希望能借科举谋取仕途,王易这样的决定实让人难以想象。 王易也看到了李道素脸上的惊异,淡淡地笑笑,“李公子,在下父母双亡,小妹年幼,实不忍扔下她独自进京去赶考,带上她去又怕这么远的路途她吃不消,所以只有放弃了,还李公子将此意转述给李刺史,在下非常感谢李刺史和李公子的一番美意!” “那好吧!王公子说的也在理,在下就将此意回禀父亲,只是不知王公子府上居于何处,待日在下想到王公子府中来拜访,再细聊一番,将父亲的意思带给你!”李道素虽然有点失望和遗憾,但王易这般,也不要强求,反正已经知道王易是谁,居于何处,可以向父亲复命了。 “李公子来访在下居于清河坊中…”王易大概地将自己的府弟所在讲了一下。 “那在下过两日一定登门拜访!”知道了王易的住处,李道素更是大喜! “到时在下一定倒履相迎…李公子,外面天寒,我们进去吧!” “好的!”李道素点点头,和王易一道走了回来。 王易刚走进屋,王昙就小跑着过来,一脸得意地对王易悄声说道:“二哥,你知道我刚刚问了苏姐姐什么吗?” “不知道!”王易摇摇头,“昙儿,你打探到什么,告诉二哥吧!” 王昙眼中露出一丝兴奋,附着王易的耳朵说道:“二哥,昙儿刚刚已经问明白了,苏姐姐今年才十六岁,还未嫁人…嘻嘻,二哥,苏姐姐还没嫁人呢!” 第十一章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这个小屁孩,没有一点规矩,怎么去问人家这些情况了?!万一人家苏姑娘恼了,那不是让二哥很尴尬?”王易故作嗔怒状,对着王昙皱皱眉,装了个凶狠的脸色,还把王昙拉着他衣袖的手拍了下去,不过表面虽然如此,但心里却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十六岁的小姑娘,在大唐一朝,正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也就是说长成熟了,可以摘吃了。 王易在悄声与王昙说话的时候,也隐蔽地看了两眼苏燕,没想到苏燕也正在偷想看他,目光对视的时候,王易分明看到了苏燕眼中的娇羞之色,还有一些欣喜,这让王易同样感到欣喜。 王昙这般问询,这美人儿可能理解为是王易的授意,而感到害羞了! “二哥,昙儿帮你打探到这些,你不谢我,竟然还打我,昙儿不和你好了!”王昙撅起嘴巴作生气状,“这是苏姐姐自己告诉我的,她还问了昙儿一些你的事呢…” “哦,昙儿乖,那二哥谢谢你,待晚上睡觉前,你和二哥细细说说你们都聊了些什么,二哥再给你讲两个故事,就当感谢你帮二哥打探消息,好不好?”王易怕被边上的人笑话,赶紧安慰,带这个小丫头出来还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他也想细细了解一下王昙和苏燕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现在不太方便,其他人不断在看着他们兄妹俩呢! “二哥,真的,我要听好长好长的故事,好不好?”王昙很是惊喜! “好…当然好!我给昙儿讲像二哥身子这么长的故事好不好?” “哼…二哥又在蒙昙儿了…嘻嘻…” “李公子,你们兄妹两人在说什么话啊?”李道素笑着唤道,“快回来喝酒吧!” “好,就来!”王易挤了挤眼,笑笑没再和王昙说什么,拉着小丫头的手走回到其他人中间。 就在王易刚刚坐下身子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轻微但急促的呼救声音:“救命…救命…”王易起初还以为听错了,但仔细听了一下,果然有呼救的声音,其他人也听到了,都停止了谈话! 同样听到呼救声音的王听立即有了反应,以很快的速度从抱着的包裹中抽出了佩刀,护到王易身边,而差不多在同一时候,呆在外面的王华等几名随从也冲到里面来,护在王易身边。跟着几名李道素等人的随从也从外面冲进来,保护自己的主人! “发生了什么事?”王易马上站起身,将王昙护在怀里,大声地喝问道。 王华等人却摇摇头,依然护在王易和王昙身边,他们虽然都如临大乱般手持佩刀,但临危不乱。 “我们出去看看!”李道素也是见过场面的人,这种情况下依然保持冷静,说完后即起步往外走去,其他几名士子也跟在后面往外走去。 “二少爷,我们也到外面去,马上离开这里!”王听靠近王易身边,悄声说道。 王易点点头,紧紧地拉着王昙的手,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后,却停了下来,转头对惊慌起身的苏燕等女子说道:“苏姑娘,随我们到外面去,几位姑娘,都跟我们出去!”王易说着还对苏燕笑了笑,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事情,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不过此时的王易有些惊异地发现,苏燕身边有两名随从一样的人护着,而且这两人还与王听等人有一种默契一般,几人间护卫的队形都保持的很有序! 刚刚有些惊乱的苏燕看到王易那自定的笑容,也缓过神来,跟在王易身边,往外走去,其他几名女子惊叫着一起往外走,但却被王听等几名随从生生地隔开了。 一群人往外走,队形却有点怪,王易、王昙和苏燕被多人护卫着,另外几名女子却没有人保护。 王易拉着王昙的手,快步出了屋,这时还在外面的王周快步上来,指着远处对王易报告道:“二少爷,那边有人抢劫!” 王易顺着王周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远远的有几个人在奔跑,后面有六七个有挥着刀不像刀,棍不像榻的武器在追赶,雪地里逃的人和追的人都跑不快,但逃的人因为慌乱,先后摔倒在雪地上,而追的人好像体力也不太行,也有几人摔倒在地上。 “有人抢劫,还不快去救人,”王易大惊,这些随从怎么都见死不救呢? 他自己有一身武艺,而且武艺不差,胆子自是大很多,更不要说身边还有这么多人,王易潜藏有心底的血性被点燃了,后世时候自幼爱打抱不平的他自然不能容忍自己眼皮底下发生这样的事! 杭州一带现在果然乱,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公然抢劫,而且还在美丽的钱塘湖畔! 而这时另一边的李道素也知道了情况,正在命令随从过去救人。 “是,少爷,小的过去看看,您呆在这里不要动!”王听已经看清楚情况,在得到王易的命令后马上招呼王离、王同等六个人跟他上马,再令王华率剩余几人护卫在王易身边,不得乱跑。 王华率领王周等几个执刀护卫在王易身侧,与护卫苏燕的那两个人一道,将王易、王易、苏燕保护在中间,其他几名女子战战兢兢地缩在一旁。 王易看到王听、王华等人行动间这么冷静有序,很是惊异,他身边的这些人应付这样的突发事件看起来是挺有经验,行动间表现的非常训练有素,一定是经过特别训练的! 王易看着王听几人往梅林方向奔去,心跳也加快了,虽然穿越过来后天天练武,但真刀真枪的对杀他还是没看到过,对马上就要展开的对杀,难免有点紧张和激动,也担心王听等人不敌。 靠在王易身边的王昙,很是紧张,一张小脸发白,紧紧的攥着王易的手,身子也挤靠到王易怀里过来!王易也只得将王昙紧搂在怀里,拍拍她的小脑袋示意不要担心! 王易也忘不关心身边的苏燕,在站定身子后,回过头,用很从容的表情看了看苏燕,安慰道:“苏姑娘,不要担心,没事的!几个小小的毛贼,掀不起大浪的!”他原本想让另外几名女子也站到圈子里来,但看清情况后,也止了这个念头。 抢劫发生的地方离这个草庐有几百米的距离,抢劫的人也没几个,他们这么多人,自然不要担心那些歹徒冲到这边来! 苏燕站在只离王易一步远的距离,一副故作镇静的样子,但掩饰不住内心的惊慌,在得到王易安慰后,也似乎静下来,还稍稍地向王易靠了靠,还对王易笑了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被多名护卫圈在里面,安全感自然是有,更因为有王易在身边,王易的表情还这么从容镇定,让苏燕刚刚的惊恐感都没有了,而且心里还有一点甜滋滋的,这个少年公子竟然这么关心她。 此时王听率领其他五骑,绕过梅树,很快地往事发的地点冲过去。 而差不多同一时候,李道素的几名随从也骑着马过去,但速度远没有王听等人快。 那些抢劫的人也看到了有人冲过去,都慌乱的扔下手中的武器四下跑,但没跑多远就被王听等人包抄上了,王易甚至都没看清楚情况,那些刚刚挥着刀在追赶的几名抢劫者就被他们擒住了,此时李道素的几名随从还没奔到。 李道素的几名随从和王听等人汇合后,很快就押着那几名抢劫者,还有受害者一道回来了。 被王听等人制服的共七个参予抢劫的“歹徒”被押到草庐外面,一块没有梅树的雪地上,李被喝令跪在雪地中,他们的凶器,几把柴刀一样的刀具也被带过来扔在一边。 这是他们犯事的罪证,报官定罪的话,这些物证当然不能少! 李道素率先走了过去,王易拉着王昙也跟着过了去。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掠别人?”杀气腾腾的李道素对跪在面前的几个喝问道。 这几个人一副抖抖索索的样子,在被李道素一喝问后,全都跪伏在地方,其中跪在最前面那个,似领头一样的人用非常惊恐的声音说道:“回…这位…将军的问话…小的几个是宿在杭州城外的流民,因为…因为两天没吃饭东西了,身上也没有钱,就想…就想抢点吃的东西回去,小的还有…妻子和小孩…唔唔唔,还请这官爷开开恩,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这样的…” 这人说话间有点语无伦次,将军、官爷乱叫,说话间还带着哭嚎! 此时的王易也看清了这几个抢劫人的样子,看到的情景让王易有点吃惊,这是一群衣着破烂的人,所穿还挺单薄,看上去面黄肌瘦,怪不得王听他们一赶到,就束手就擒了,根本没能力反抗!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害怕,这几个人身子在不停发发抖,一点不像穷凶极恶的歹徒,倒像是受害者一般!被抢的那几名衣着不错的人,虽然也是一副惊怕的神色,因为摔了几跤有点狼狈,但相比较,光从外形上看,还是跪在地上的这几个“歹徒”更让人同情!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十二章 父爱,感伤 听了这几人带着哭嚎的招供后,一肚子郁闷的李道素大怒,依然带着满脸的杀气喝道:“大胆歹人,持刀抢劫路人,竟然还敢如此胡说!” 被李道素这么一喝,刚刚说话的那人被吓坏了,没敢继续说,跪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浑身发抖,另一人战战兢兢地接着说道:“这位官爷…几位公子,小民真的不是胡说,小民家里真的已经好几天没有食物了…又下了大雪,没有地方找寻可以吃的,一家人都饿着肚子…小民是出来想打点野兽给家人充充饥的,但是…但是转了半天也没逮到一只,也没力气再走…看到…看到这几位公子…这几位公子有吃的带着,就想…就想…抢一点回去…给家人填一下肚子…呜呜呜,几位官爷,就饶了小民几个吧…要是把我们带去见官,我们…小民…还有家小,真的没有活路了…”这人说着,不停地以头触着雪地,一个劲地求饶! 另外一个挺年轻的汉子模样的人也跟着磕头求饶,“几位公子…几位官爷,小民家里真的还有妻小等着我们带食物回去,他们已经几天没吃上东西了…我们不回去的话,他们都要饿死在家里了,还请这位官爷…几位公子,饶了我们吧!小民们再也不敢做这些犯法的事…” 参与抢劫的七个人跪在雪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额头上全是雪沫沾着,或许是因为冷,或许是害怕,这几个人身子一直在抖索。 不知是因为今天被扫了兴,还是其他,李道素似乎心情不太好,看到这几个一个劲地求饶,没有任何怜悯之色起来,依然厉声地喝道:“大胆狂徒,犯了事还一再狡辩…”说着一脚就把跪在最前面的那人踢倒在雪地上,还拔出身上的佩剑,准备砍杀那人。 王易忍不住了,上将一步将李道素挥剑的手拉住:“李公子,依在下看,他们真的可能的是衣食无着,才做出如此之事的…万一他们的家人…我们还是先将事情问清楚再说吧,万不可草菅人命!” 刚刚这名被李道素踢倒在地上的人,好一会都起不了身,还是在跪在边上两人的帮助下,才起了来,这人翻起身后,依然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王易看了很是不忍心,这几个人的样子确实像是衣食无着的人,体力也是很弱,想着这几个人刚才哭诉的样子,为了家里的妻小们,竟然铤而走险,做这样犯法的事,王易在感慨的同时,也感动于他们对家人的爱心。 这一刻王易也想到后世时候看到不知是哪部电影还是电视里的情节,一对父子俩流落街头,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才五六岁的儿子看到街边的面包店里正在烤的面包,直流口水,眼睛一直瞪着面包看,不愿意离去,那名当父亲看到儿子这样子,笑着告诉儿子,一会他会给儿子买个面包来吃的,后面的情节非常让人伤感,这名父亲口袋里没钱,买不起面包,为了不让儿子饿着,趁人不注意时候冲到店里抢一个面包就跑,在店内人的追赶中,跑过大街的时候,却不幸被一辆车撞倒了… 虽然知道那只是电视里演的,但王易在看到这场面时候,还是被这名父亲感动,那时他已经是一名父亲了,能体会到作为父亲表露出来的一份父爱,他在抹着眼睛的同时,告诉一道观赏的妻子和女儿,若是遇到同样的情景,他也会和电视里演的那名父亲一样,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家人不挨饿,可以为家人做出任何牺牲的,甚至去乞讨、偷盗…当时的妻子是感动的眼泪哗拉拉地流! 王易打心底希望李道素放这几人一马,但他知道,抢劫无论在何年代,都是大罪,他希望能有个折中的办法,即使这些人被定罪,他们的家人也不至于因为没有东西吃,而活活冻饿而死! 李道素握剑的手被王易拉住,挣了几下也没挣脱,在看到面前这七个还一直在磕头的人后,也冷静下来,看了看大力将他手握着的王易,点点头道:“好吧,王公子…” 王易这才将抓着李道素手腕的手拿开,李道素也将剑归鞘,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瞅看了几眼,也在奇怪他多年练武下来,王易握住他手,竟然挣脱不了,还有,王易所说的,让他感觉到一点威严! “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道素问站在一边,脸色阴晴不定的三名受害者。 那三人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再看到面前这样的场景,相互看看,一下子不敢说话,在你看我,我看你几下后,终于有一人站前一步说话,不过说话时候也是结结巴巴,“这位公子…几位公子,在下三人在赏雪游玩时候,突然从边上树林里一个…一个废弃的屋子里,冲出这几个人来,他们…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我们冲过来…要我们,要我们…把身上吃的东西交出来,把钱也拿出来,在下几人吓的赶紧逃跑,幸得几位公子相救,这几个…这几个歹徒,太无法无天了,一定要交给官府定他们的罪才行…” 这人说着,看到王易盯着他看的目光,被吓了一跳,赶紧收住了话,其他两个人却是不敢站出来说什么,边上站着的人太多了,他们被吓住了,一时间也无法判断情况! “你们可有受伤?”李道素再问道,他到底经历过不少事,心情已经平复下来。 “没有!”三人几乎同时摇摇头! 两方情况都问询过了,大概的经过已经知晓,据这两方人所讲的,事情已经大概有了个数,应该是几个饥饿的流民,为了食物和钱财的事抢劫钱塘湖边的游人。 看了几眼站在身边的王易后,李道素有点犹豫,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对王易说道:“王公子,我们一边说话!” 知道李道素有什么话想和他单独说,王易点点头也马上跟着李道素走了过去,同时吩咐王近将他们多余的食物给这几个一副饥饿相的人一点。 李道素和王易走离这大群人,到一颗含苞待放的梅树下站定。 “王公子,这几个人虽然可怜,但他们犯了事,自然不能听之任之,杭州一带的流民数量不少,若我们就此将他们放了,万一被其他人知道,定会群起而效仿…”李道素说的有点不自然。 从王易刚刚的举动中,李道素能猜测到王易起了侧隐之心,但这几个人到底是犯了事,抢劫路人,作为杭州刺史的儿子,李道素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要他将这几个人就这样放了,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同意的,只不过因为顾及王易的面子,因此想私下劝劝王易,让他不要插手。 “李公子,你误会了,在下并不是请你将这几人放了,不追究他们的罪行。持刀抢劫是大罪,无论何朝何代都是不能纵容的,这几个人定然要治他们的罪,只是担心他们的家人,因此而遇到麻烦,万一因为这几个人一直没有归去,他们的家人冻饿而死,那就是我们犯下罪孽了!”王易看了看李道素,再接着说道:“依在下看,在将这几个人交给钱塘县衙审理问罪的同时,能不能按他们所说去查访一下他们的家人,给予一点必要的帮助,如今天寒地冻,没有食物真的很难存活…” 李道素有点不能理解王易这般悲悯,怔怔地看了一会后,想想王易所说也有道理,当下即对王易点点头:“王公子说的在理,你放心,一会将这些人交到钱塘县衙后,在下会建议周县令派几个人去探查一下这些人的家人,给他们提供一些救助,只是…杭州一带流民却是不少…好了,王公子不必担心,在下会处理好些事!” 听李道素这样说,王易松了口气,笑笑道:“李公子果然生着一副好心肠,在下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了,那事不宜迟,就早些回去吧!如何定罪,只不是我们说了算,还要由钱塘县衙审理才可!” “好吧!”李道素点点头,和王易一道走回到刚才所站地方! “将这些人全部带到钱塘县衙,交由县衙审问!”李道素对他的随从喝令道,再对跪伏在地上的这几名犯事者喝道,“一会将你们家人所居地方说出来,本公子会派人去查看一下,看看你们所说是否属实!” “是,大少爷!”李道素的随从大声应道。 “多谢这位官爷,多谢几位公子…”跪在地上的几人继续磕头,这次是道谢了! 李道素吩咐完,再悄声对王易问道:“王公子,在下要将这几人带到钱塘衙门去,让周县令审问一下,你也一道过去看看如何?” “不了,”王易摇摇头,他看到王昙有点惊怕,而王听等人一再暗示回去,王易也马上对李道素等人行礼作别:“李公子,吴公子…各位姑娘,小妹受了一下惊吓,得先回去了,余下的事想必李公子一定会处置好的,在下先告辞…不知几位姑娘是否要和我们一道回城?” 王易说着看看站在一边的苏燕,很希望苏燕随着他一道回去,只不过她是李道素带出来的,还需要征询李道素的意见才好。 李道素对王易此时提出告辞似乎并没任何的意外,对王易拱拱手道:“那王公子慢走,你放心,事儿在下都会解决好的,待日我们找机会再叙!苏姑娘和吴姑娘等几位姑娘在下会使人送他们回去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后会有期!” “那也好!”李道素这样说,苏燕也是一副犹豫的样子,王易略略有些失望,当下对诸人拱拱手,“在下告辞!”拉着王昙,即和十多名随从一道离去… ------- PS:走过路过,不能错过打劫一切票票! 第十三章 操了回旧业 钱塘湖边赏雪遭遇的这场意外马上被王复知道了,就在王易率随从回到府上时候,王复就在府门口等候迎接了。让王易没想到的是,王复将这些人召集起来,非常严厉地责骂了一通,斥责王听不该离开王易过去救人,说万一二公子遇到什么意外,那就是天大的事了。 王易却不以为然,将所有事都揽到自己头上,为王听等人开脱,说那是他的主意,王听等人只是听从他的命令而已,何况遇到有人抢掠,本就应该出手相救的。 王易这样说,王复自也不好再说什么,也没当面责罚王听几人什么,只是背着王易,狠狠地将这些跟随王易的贴身随从训诫了一通,令他们任何时候都不能离开王易身边。 在他们没有回府时候,王复就知道了钱塘湖边发生的事,王易甚是疑惑,他也似乎有点明白过来,在他出城去赏雪的时候,除了王听等身边这十来个人外,还有其他一些人悄悄地跟着去的,正是这些人先一步回来报告给王复的,只不过他没发现而已。王易也感慨,自己无论到哪儿去,去做什么事,都逃不过王作和王复这对父子的眼睛,不知道这是他的幸运,还是悲哀! 想着与苏燕的两次相遇都遇到了意外的事,这是不好的预兆,王易心里有点闷闷,那些被李道素带到县衙去的双方,王易也没再去关注,不过他相信李道素会处理好此事的。 惹上这样的事,按理是有点麻烦的,但王易倒是不怕有什么麻烦事找上门来。 就从王复所说的那句“杭州刺史并不算什么”的话中,他可以感觉出来,在杭州,他手下这些人具有的能量,远非一般人可以想象。即使有什么麻烦事找上门来,王复也会摆平的! 自己下面这些到底是些什么人呢?王易现在已经把先前的一些推断推翻了,朝另外一个方向推测了,只是他现在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确定这方面的推测。隋末唐初,世道非常的乱,凡事都不是没有可能,王易觉得即使有一天王作告诉他,他是前朝的某一位皇子,他也不会感觉到惊异! --------- 这场大雪后,天也放晴了,因时节还算早,再加上艳阳高照,气温逐渐恢复,雪慢慢融化了,只不过化雪时候,天气还是挺冷的,早晨起来,都是天寒地冻的样子,有水的地方都结了冰,王易在练武时候,时常因踩到地面上的冰而脚底打滑。看池子中冰的厚度,早晨的气温至少在零下三四度左右,湿气很重的南方,在有风吹来的清晨,这样的温度下面,还是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 在从钱塘湖边赏雪归来后的第三天,让王易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了,王昙生病了。 一大早王周跑到后院向正在和王复对练武艺的王易报告这情况时,王易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即停止了练武,和王复一道,跟着候着院外随侍王昙的丫环小惠一道往王昙所居的层里跑去。 王昙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眼睛半睁半闭,看到王易进来,满脸委屈的神色,眼中有泪。 王易坐到床边,伸手拭了一个王昙的额头,果然滚烫的,凭他后世时候六七年行医的经验,他大概能判断出来王昙的体温应该在三十九度左右。 “昙儿,怎么了?是不是晚上踢被子冻去了?”王易柔声地问道。 听到王易这样问,站在一边的王复怒视着战战兢兢站在一边的两名小丫环小惠和小应,这两名才十岁和十一岁的小丫环被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王昙的床前,带着哭声说道:“二少爷,三姑娘晚上并没有将被子踢掉,奴婢们晚上都起来看过好几次的…呜呜呜,二少爷,我们真的不知道三姑娘为什么会生病发烧的,还请二少爷饶恕奴婢…” 躲在被窝里,显得有气无力的王昙摇摇头:“二哥,那天赏雪归来后,昙儿就觉得不太舒服了,昨天晚上有点怕冷,睡着都醒不过来一样,醒来也不想起来…” “昙儿,没事的,你只是生了一点小病,二哥马上就会帮你治好的,”王易说着回过头,对王复摇摇头,再对两名跪在地上的小丫环说道:“起来吧,少爷知道这不是你们的缘故!”有可能是当日在钱塘湖边受冻生病了,再加上这两天早晨天气非常冷,王昙起的早,再次受寒,感冒发烧了,这种情况后世时候的女儿也时常出现,并不需要大惊小怪的! 两名小丫环听到王易这样说,如释重负一样松了口气,在看了王易一眼,再看看王复后,依然跪在地上,没敢起来。 “你们先出去吧,一会有事再唤你们!”王易有点不耐烦地对这两位可怜的小丫环挥挥手,小应和小惠如得大赦一般飞快地起身走了出去。 “二公子,小的派人去请个郎中来为三姑娘诊看一下吧!”王复小声地说道。 “不必了!”王易摇摇头,对王复笑了笑说道,“王复,这些年我翻看了一些医书,略知道诊病之道,也懂的如何用药,你先出去吧,我替昙儿细细诊查一下,一会你派人上街去抓点药来就行了!” 后世王易曾当过多年的内科医生,遇到感冒发烧的病人非常的多,虽然说后世时候给病人所施的药主要是西药,但并不是所有病人并不是都能用西药的,特别是那些有身孕的女人,许多都是以服用中药治疗,以中药治疗感冒发烧王易也是挺了解的。 王昙还是个幼儿,用药的量不能和大人一样,只是王易后世时候的女儿也多次生病,大多都是受寒后的感冒发烧,自然有经验,不过还是要细细诊查一番,看看王昙身体体症的变化再说。 王复满脸疑惑地看了看王易,也没问什么,依言走了出去。 感冒发烧心肺的情况要听诊一下,没有听诊器,王易找了张厚纸,卷成一头大一头小的筒状,粗粗地查听了一下王昙的呼吸心跳情况,发觉呼吸心跳都还算正常,并无异常的杂音,王易又吩咐王复去拿几根筷子来,以筷子当压舌板,查看了一下王昙的喉咽部情况,发现这小丫头的咽部有些红肿。在一番查看后,王易对王昙的病情已经完全有数,只不过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发烧。 诊查一番后,王易将王复进来,拿来纸墨,飞快地写了一张药方,吩咐王复派人去街上抓药,抓来药后马上煎熬。在王复将王易所写的药方交给王周后,王易再吩咐两名候在屋外的小丫环去端一盆温水来,拿块干净的毛巾来,在两名丫环很快就将温水和毛巾拿过来后,王易依然将他们赶出去,亲自拿毛巾为王昙擦起身体来。 体温有点高,需要用物理方法为王昙降降温。 没有滥用抗生素的年代,疾病还是挺好治的,再加上小疯婆子一样的王昙身体还是比较强健,到了当天下午,经过王易物理降温及服了一些药后,王昙的体温降了下来,还稍稍有点烫,估计在三十八度以下,人也有精神了,会下床来和王易打闹了。 第二天,捂着厚被子睡了一觉,有汗闷出来的王昙已经活蹦乱跳,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了。 不过生病的王昙会耍赖,晚上都要王易陪着她睡,还要听更多的故事,王易也一一满足! -------- 就在王昙病情稳定的当日,王作和王近匆匆地来到了府上。 刚进府,王作就急急地问道:“二公子,听说三姑娘得了病?老朽等听到后,心急如焚,就动身来看看了,三姑娘现在情况可好?” 王易笑着回答:“多谢作叔和近叔关心,昙儿服了药,已经不碍事,再服几天药,好好休息两天,就完全可以康复了!”王昙生了病,王作和王近这么关心,亲自进城来探望,让王易有点感动! “那就好!”王作松了口气,但脸上还有阴郁的神色。 “父亲,这次三姑娘生病,并没请郎中来诊看,而是二公子亲自为三姑娘看的病,二公子为三姑娘以温水降了温,也亲自开了药方,三姑娘服了二公子开的药后,病很快就好了!”王复插嘴道。 “真有此事?”王作听了很是吃惊,与王近相看几眼,有些不敢相信。 “作叔,这些年我也看了不少的医书,一些诊病方法记在心里,这次昙儿生病,只是普通的受寒,用药也简单,再用温水擦拭身体降温,烧退下来,就基本好了,并不是很难治!呵呵!”话虽然这样说,王易心中却有些得意。七年的医科再加七年的临床诊病经验,对付小毛病还是不在话下的! “那就好!”王作和王近对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王作再说道:“可能是这次天冷的太快,容易发病,这不,庄上不少的人得了病,老朽和王近今日进城来,也是准备请郎中过去诊看一下,再采购一些药物回去!” “作叔,庄内很多人生病了吗?”王易听了吃了一惊。 “有几十人吧!” “他们都是什么样的情况?” “和三姑娘有些类似,伤风发烧,只是情况比三姑娘的严重多了!”王作随即大概地讲述了一下庄内人生病的情况。 王易听了已经大概有数,当下站起身对王作和王近说道:“作叔,近叔,无需请郎中了,我和你们一道回去看看吧!若是我想的不差的话,基本都是因为这次寒潮所致而得的风寒,气温降的太快了,身体稍差的人可能一下子受不了,容易生病的,我再写一张药方,就让人按药方上所写多采一些药物,带回庄去,至于剂量如何,待我回庄诊看一下再做决定吧!” 王作和王近对望了一眼,一下子难以下决定。 “作叔,你们相信我,我有办法的!” “那好吧,二公子,我们马上回庄!” ---------- PS:晚上十二点左右还有一更! 天寒地冻,码定真辛苦啊,求收藏,求推荐求一切支持! 第十四章 刮目相看 PS:新的一周又开始了,黄昏小心翼翼地问各位书友一声,手中可有票票?都给黄昏吧 ---------------- 王易马上跟着王作和王近出了城,回到庄内。 并没出乎王易的所料,庄内人所生的病和王昙的类似,都是感冒发烧,只是有几人症状较重些,得了轻度的肺炎,王易替几名病重者仔细诊查了一番,再分别为他们选定了所服的药,并嘱其他人症状较轻者也服相同的药,并让庄内人为几名发烧者用物理方法降降温。 当日王易宿在了庄内。 到了第二天下午,服了药治疗的庄内这些病者,情况都有了一定程度的好转,特别是发烧的那几人,因他们原本身体就不错,再经过物理降温和药物治疗,烧也退了。 烧退了,人自然就精神了,这让一直担着心的王作和王近很是欣喜,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个庄内数十口人生病了,王作是怕什么瘟疫之类的,因此很担心,经昨日王易一说,也稍稍的放心,但依然不敢完全放心,如今看到经王易的手治疗,症状较重的这些人都已经无碍,也是不再担心,并马上派人出去,通报其他庄上的人,按王易所授的方法治疗! 心情大好的王作和王近来到王易屋里,王作上前,对正在炭炉边看书的王易作礼说道:“二公子,庄上的人已经无大碍,您还是回杭州城时去吧,三姑娘单独呆在杭州,一定在想着你,一会老朽让人护送您回城!” 放下书站起身的王易对王作和王近施了礼,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作叔,近叔,我说的没错吧,庄上这些弟兄都只是生了小病,不碍事的,简单用一些药就好了!”王易笑着说道。 已经进一步对王易刮目相看的王作笑呵呵地说道:“老朽没想到二公子如今竟然有这样一手不错的医术,真是…大出我们的意外,二公子上次落水真是因祸得福,恢复神智后竟然表现的这般聪慧,这让老朽等人惊喜异常,”王作说着眼中露出异样的光芒来,“二公子,上天还真的是眷顾我们!” 王易有点不太明白王作后面所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当下忙作谦虚状说道:“作叔,这如何说…呵呵,我只是多看了一些书而已,所会的大多都是从书中看来的!” 王近接过话头,也同样带着一点敬佩说道:“二公子不负当年神童之美誉,如今表现这样,实是名至所归,也是我等的幸运,以后老朽等凡事都听从二公子您的吩咐!” 被王近这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的王易,正想开口问询王近什么神童,话又被王作接了过去,“二公子,天色已经不早了,要想在关城门前进杭州城,现在也要出发了,老朽已经安排好了人儿,二公子您这就起身吧,一会事过些日子老朽等到城里来再和二公子说!” “那好吧!”王易只得止了问询的念头,也想着王昙这小丫头一天多没看到他了,一定在那里撅嘴巴生气了,有点放心不下,也就随着王作和王近出了屋门。 屋外虽然是大太阳,但寒风吹来还是让人彻骨的寒,王周跑了过来,为王易披上了厚厚的外袍,替王易系好帽子。 王易翻身上马,对王作和王近作礼告别道:“作叔、近叔,那我先去了!” “二公子慢走,时间还来的及,天冷,一路风大,您慢些走也来得及,王复会带人出城来接你的!”王作吩咐道。 “好的,作叔!”王易点头答应,再对送行的诸人作了礼,率领由王听所领的三十几骑人马跑出了庄。 ------------ “二哥,你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王易刚刚进府,王昙就跑过来迎接,一脸不高兴的神色。 “昙儿,二哥昨天下午回庄上去了,没来的及和你说!”王易将王昙抱在了怀里,陪着笑说道。 王易身后的王复一脸的苦闷,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王昙不知道向他问询了多少次王易的去向,王复都有点没有办法了,原本想着王易下午不回府的话,把王昙也带回庄内。 以前的王昙不是这样沾着王易的,这当然可能是王易那时还处于呆傻状态,自从王易恢复了神智后,王昙就整天要沾到王易身边,就这王易离开了一天,已经吵闹的不可开交了,两名服侍王昙的丫环都不知道怎么对付,连王复都头疼。 “二哥,你回庄为什么不带昙儿去?”王昙有点不依饶,依然撅着嘴巴兴师问罪。 “昙儿,你不是病还没好吗?生病时候还这样跑来跑去,万一又发烧了,要躺在床上,起不来玩了,那怎么办?二哥是怕你病加重了,所以就不带你去了!”王易继续哄劝道。 “那你为什么去时候都不和我说一声?”王昙口气有点软下来了。 “你那时不是在睡觉吗?二哥看你睡的香,就不舍得叫醒你了!”王易说着捏了把王昙的鼻子。 “你可以叫醒昙儿的吗!昙儿醒过来,见不到你,都找了你好久,还哭了好几次,二哥,下次你出去一定要和昙儿说一声,好不好?”王昙搂着王易的脖子道。 “好!好!下次二哥出去,一定会告诉你的!”王易刮刮王昙的小脸,羞她道:“这么大了,还哭,真是羞死人了,以后可不许哭鼻子了!” “嗯,二哥,昙儿以后不哭了,不过二哥要天天陪着昙儿玩的!”王昙眉开眼笑,也从王易怀里挤了下来,拉着王易的手道,“二哥,昙儿脖子饿了,我们去吃晚饭吧!” “好的,二哥马上吩咐他们准备晚饭!”看到王昙这样,王易心里暖烘烘的,在王昙面前,他感受到了多重身份,哥哥、父亲、母亲,这几重角色都具有一点! 特别是后世时候对女儿的爱怜,他都表露在王昙身上,对这个小丫头格外的怜爱! 看到王昙被王易制服,包括王复在内有其他人终于松了口气,这个小姑奶奶还真有难对付! ----------- 第二天练完武,王易和王复往前院走,走在王易身侧的王复带点敬佩的神色对王易说道:“二公子,没想到你不只诗才这么好,连医术都这么精通,让小的真是非常敬佩!看这些天您的练武情况,这段时间进展很是迅速,再过一些日子,小的都不是您的对手了!” 王复这话虽然有点恭维的味道,但基本是王复真实的意思。 自王易恢复神智后,这几个月的变化实是让人非常的吃惊,这个二公子表现太优秀了,优秀的让人有些不可接受,不只诗书精通,诗作的很好,连一般士子根本不会去关注的作物种植情况也懂这么多,现在更不要说还通过他的手段,把包括王昙在内庄上诸人的病都治好了,如此博学之“全才”,实是王复从来没见过,王复的父亲王作也是深为惊叹与敬服! 王易一向很佩服父亲看人的眼光,父亲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不会怀疑,更不要说王易的表现他也是看在眼里,武艺的进度他更是清楚,据他的估计,王易现在一身武艺已经不比上次坠落钱塘江前差了,文武双才如王易者,王复还真的没有见过! “王复,你说我现在的武艺是不是恢复到以前的程度了?”王易听了也有惊喜。 但在与王复练武的过程中,他却无法知道自己武艺精进到何程度,王复总是会有关键时刻让着他,让王易不知道凭自己的能力能否打的过王复,他很想找个不知道他身份的武功不错的人对打一下,验证自己的武艺到底精通到何程度了! “二公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射箭方面已经比原先的好了,只是枪法上还稍差一些,不过小的相信,再过几日,一定就会比以前好了!”王易一脸认真地说道。 王易现在的箭法已经非常不错了,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基本上每箭都能射中靶心,骑射水平也非常不错,只是枪法上的熟练程度还稍稍欠缺一点。 “这都是作叔和你尽心教授的结果,也希望以后你们能继续这样教我!”王易客套地说道。这么长时间坚持锻练下来,他已经养成习惯了,每天都会在那一时刻醒过来,起来练武,对练武的抗拒也在慢慢地消退,甚至前两日时候王昙生病那天,没有完成一定强度的训练,都有些不舒服。 “那是自然,这些都是二公子家传的武艺,二公子一定会学全的!” “王复,那…”王易还想再问什么,这时,王听却快步跑了过来,对王易和王复施了一礼道:“二公子,复哥,杭州刺史李弘节的长公子李道素来访,这是他的名刺…” 王易接过王听手中那挺考究的名刺,与王复对望一眼后,马上对王听说道:“快请,带李公子到前厅等候,少爷我换身衣服后马上过来!” 这个李道素动作还是挺快的么,钱塘湖边相遇过去才这么两天,就上来门拜访了。 “二公子,一会小的陪着您去会李道素吧!”王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道。 王复知道当日钱塘湖边发生事的细节,也明白是王易告诉李道素府上的地址,对于李道素上门来拜访一点都不奇怪,他只是担心王易说话时候不知道分寸,把一些不该说的事说出去,因此也要陪王易一道去会客! “那好吧,我们一起去!”王易也没拒绝,点头同意了… 第十五章 这些您都看出来了 (第二更送到,求票票!) 王易在王复的陪伴下,进了前厅,看到李道素正坐着喝茶,忙快步进去,上前作了礼:“不知李公子今日来访,在下未曾远迎,还请见谅!” 李道素也站了起来,对王易回了礼:“王公子,今日冒昧来访,打扰了,还请见谅!” 跟在王易后面的王复也上前对李道素行了礼,一看到王复,李道素吃了一惊,看了看王易,再看看王复,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王复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复脸神淡淡地回道:“回李公子的话,在下是这个府里的管家,公子正是我们家的少主人!” 李道素回过神来,满脸诧色地看着王易,“王公子,真没想到,王复兄弟竟然是你府上的管家!” 从李道素和王复简单的对话中王易自然明白其中大有玄机,这两个人肯定认识,而且还有过交集,但现在这种场合,王复还是他的管家,他当然不要当面问什么,只是笑笑道:“李公子,在下一向不喜欢交际,也很少出门,来杭州一年多了,外人也是极少知道,许多事都交由王复去办,李公子不知道他是我府上的管家,自是不奇怪!呵呵,李公子,请坐下说话!”王易说着作一礼。 “王公子,请!”李道素也作一礼,与王易一道分主宾坐了下来。 听到王易这样说,王复脸上露出了个赞赏的笑容,并没说什么,在王易侧下首坐了下来。 李道素先开口,以有点不自然的语气说道:“李公子,前些日子听到公子所吟之两诗,俱是上佳之作,甚是好奇,今日过府来,真心想请教一下…”李道素顿了顿,再说道,“在下也是好奇,公子为何有这么好的才学,不成祖上是特别显赫之世家?” “李公子,前两日在下也说了,一切只不过随感而发,胡吟的几首歪诗而已,在下一向喜好读书,读多了,自然也有一些感慨出来,这与其他无关…在下祖上并无显赫之身份!”王易笑着回答道,今日李道素问这个,他挺是意外! “王公子太谦虚了,随口所吟就有如此佳作,想必再深思熟虑,更是有绝佳之作写出来,若王公子再有佳作写出来,一定要让在下待过目,也请一并指点!”李道素很有兴致。 “有机会我们相互交流一下诗赋之事,但请李公子千万莫说请教与指教!”王易拱拱手道。 这时王复开口插话了,“李公子,在下曾听说,作诗要有景有情,如今居于陋室,就我们三个大男人,无景也无情,讨论诗赋不免显得有些牵强,不若待日有机会,你和我们家公子再找个时间,邀一下美人相伴,品酒看景论诗,是不是更好?” 王易听了一愣,如今王复的身份是下人,为何敢在他和李道素说话间插话? 但李道素却没在意,笑笑说道:“王复兄弟说的挺在理!在下也知道,作诗要有景有情,今日居于室内,又无佳人相伴,王公子定然没有兴致作诗了,他日在下寻个时机,找一佳处,再与王公子论诗,那今日我们就先不讨论诗作了,”李道素顿了顿,再说道,“不过,王公子,不只在下想向公子你请教,身边的诸多友人也想寻机向你请教一番!” “李公子客气了,指教可万不敢,一起聊些闲话,谈谈诗赋,相互学习,倒是说的过去!”王易挺不喜欢人家时常以请教相说,他这个“伪文人”可是有点心虚的! “那好,待日我们有机会再一道携美游览,想必到时王公子一定又有佳作让我们欣赏的,”李道素也不再说诗赋之事,而是转了个话题,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在下平时时常跟着父亲练武,看当日情景,王公子平时也一定是喜好武事的?” 王易笑了笑,“在下只是闲时所好,偶然间学了一些三脚猫的招式,强身健体之用而已!” “王公子谦虚了,看公子年纪轻轻,身板很是结实,一定是个常年练武之人,在下平时也喜欢武事,以后有机会还要与王公子切磋一下武艺,还请王公子赏脸!”李道素说的一本正经! “在下上次意外受伤,至今身体未痊愈,现在也只是恢复性锻炼,李公子想与在下切磋武艺,可能还要等一下时候,至少要待年后才可以!还请李公子见谅!”王易委婉地拒绝。 “原来王公子曾受过伤,那自是要待完全康复后才可以,在下冒昧了!还请见谅!”李道素作礼示歉! 王易摆摆手,“不碍事,想必李公子一定是武艺卓绝者,待身体康复后,一定向李公子请教!” “王公子言重了,万不敢指教,看当日公子手下的身手,非常不错,王公子的身手也肯定非常好的,要请教的应该是在下才是!”李道素说着,有点不自然地笑了两下! 那天王易的几名随从反应速度很快,应变能力也很强,李道素的几名随从远不及他们,在事后听到自己的随从讲述了当日的情景后,李道素非常的惊异,再加上他自己被王易捏着了手,竟然挣不开,更是让人吃惊,对王易的身份越加的怀疑,在说给父亲听后,李弘节也挺是吃惊! “在下的几名随从原本都是猎户出手,有点武艺,弓箭水平尚可,前些年天下纷乱,乱世之中,他们有些武艺也只是自保之用罢了,呵呵!”王易捧起茶,掀起盖子,吹了两下,呷了口茶后,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李公子,当日在钱塘湖边抢劫财物那些人现在怎么处置了?” 王易问起此事,李道素一点也没意外,“王公子,当日钱塘湖边梅林中发生的事,在下已经处置妥当,那些犯事的人交由钱塘县衙治罪,这几个人的家人,周县令也听从了在下的建议,派人去查探了一番,果然与他们所说无异,也派人送了他们一些衣物与食物!” “那自然是好,李公子做事让人非常的放心!”王易放了心,此事他一直忍着没向王复打听,王复也没提起,今日李道素来访,他也随口问起! “听我父亲说,这段时间杭州附近抢掠财物的事常有发生,有一些是吃住无着落的流民铤而走险,有一些是山贼,父亲也在为此事烦恼呢!”说这话时候李道素的表情很奇怪! “哦?!”王易转过头,看了一眼李道素,再说道:“在下数次进出杭州城,看到城内外是有不少的流民无家可归,甚至一日三餐都没有着落,如今天气将寒,这些人真是可怜!一些人铤而走险,不惜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做抢掠的事,也自是无奈之举!”想着当日钱塘湖边的事,王易有些感慨! “如今天下刚安,杭州一带前些年还有战乱,有流民并不奇怪!”虽然如此说,但李道素的脸色也严肃起来! “有流民自然不奇怪,只是官府为何不放粮赈救一下这些流民呢?若是这些流民都有口饭吃,有个地方睡,在下想,他们自然就不会去做犯事的事,这是大善之举,还可以从根本上杜绝抢劫的事发生!”王易是突然想到这一点的,在话说出后,很有深意地盯着李道素看。 想不到王易会这样说的李道素一愣,在怔怔地看了王易一会,再想了一下后,似有点明白过来,点点头道:“此事确实是需要官府出面,只是中父亲说,今年杭州遭灾,官仓内也几无存粮,即使要赈救流民,也是无能为力的,除非上表朝廷,从另处调运粮食!” “在下只是不忍心看到天寒之时,有流民因为饥寒交迫而在杭州毙命,或者因为流民衣食无着落而铤而走险,去杀人抢掠!若是有人因此被杀了,那可是惨事…”听李道素这样说,王易也不再追问,这事不是他现在一介平民可以过多议论的,他就随口发一下感慨! 但让王易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句话让李道素脸色变得严肃了,他马上站了起来,对王易施礼:“王公子,在下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事儿要去处理,就先告辞了!待过些日子,在下邀请一挑个时间,约上一些人,再来邀请王公子,我们一道赏景品酒论诗!” 稍稍有点意外的王易跟着站起了身,故意装出一副遗憾的神色,抱拳回礼道:“那在下也不敢挽留李公子,只能改日再与李公子细述了,还请慢走!” 他想不到李道素这么快就站起来告辞了! 李道素再对王易和王复行了礼,即大步走了出去,王易和王复也送到了前厅门口。 李道素走后,两人走回到前厅,王易站定身子,看着王复,以一种特殊的音调问道:“王复,你是不是和李道素打过不少的交道?” “回二公子,略有交往,在杭州城内我们有几个店,自然要和官府处好关系,因此与李弘节的这位长公子有过一些交往,只是他并不知道小的具体身份!”王复似乎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有过多的讲述,马上把话题转了过去,“二公子,李道素对您还挺友善的么,还亲自上门来拜访!” “我看他今日来访并不是表示什么友善,只是想打听我的情况而已!”王易淡淡地说道,“只不过可能因为看到你在我身边,而知道了一些事,没有再开口问询!再听我说起流民的事,可能想到什么重要的事,就急着回去向他的父亲汇报情况了!” “二公子,这些您都看出来了?”王易此话让王复非常的惊讶… 第十六章 流民问题 (第三更!) “呵呵!这并不奇怪,看他今日话题转移的挺快,甚至一些话上前言不搭后语,明显不是真心想和我讨论诗文、武艺的的,那自然是想来打探我这位自吴山那事后失踪一个多月的人情况的!”王易有些自嘲,“只是连我自己都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又如何能了解明白!更不要说你在边上,许多话他问不出口了…” 王易这般说,王复脸上的神情有点怪怪,还露出个有深意的笑容,但话语中并没什么异样,“二公子,您祖上是前朝的官员,世代为官,原本居于余杭,去年夏天才搬到杭州来居住的!想必李道素必定会向他的父亲汇报这些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王易对王复摆摆手。王复明显是转移话题,不愿意在他的身份问题上多说,王易一下子没了兴趣。 “二公子,今日您和李道素所说的话,真是非常得体,小的可是非常的敬佩!”王易由衷地称赞道。今天王易在接待李道素时候所说的所有话,都让王复非常满意和放心,这正是王复希望看到的,但在事前又是他担心的,怕王易因为年轻,没有经验,在说话间露出破绽,被李道素探知什么情况,现在证明一切都是他的多余担心,王易表现的很是老练。 “是吗?”得到王复的表扬,王易有点惊喜,这样的称赞有些可于直接,他也知道这是表达了王复此时心内的感觉,第一次待客,就得王复如此赞赏,王易当然高兴。 虽然说他现在有点故作成熟,出摆一点架子,所说的话都是经过一会斟酌,但因为没弄清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身份有点不可示人,因此怕说错什么话,看来今日的表现是相当合格了。 “二公子,小的想不到,您第一次接待来访的客人就表现的如此从容,事前小的真的是多虑了!”王复笑笑道,今日他陪王易接待李道素原本是想为王易招架的。 “不过有你在边上,我的胆子就大多了!”王易露出一点顽皮的笑容。 “没有小的在边上,今日二公子也一样不会无措的!”看着王易略显稚嫩的脸上这样一个灿烂的笑容,又马上回复到一种与少年人不太相称的沉稳,王复真的有点怀疑,眼前这个二公子这么一些日子,就变成这样成熟了?难道这是天意。 “王复,我只是故意装出来而已!”王易咧着嘴,一副自嘲的样子。 “能装成这样也不容易的啊!”王复看着王易笑笑,又拉回到刚才的话题,问王易道:“二公子,您有没有想过李道素为何在听到您说起流民的事后,就匆匆走了?” “我也在纳闷,不成他听到我说的有理,急着回去和他父亲说了?”王易想着刚刚李道素急匆匆告辞时候的神色,确实不太好理解。 “二公子,您不知道啊,这些天杭州城内外发生了不少的事!”王复压低声音道。 看到王复神色有点严肃,再听到他说话的口气也变了,王易知道必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当下也小声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段时间王易并不太出门,一则天气寒冷,上次带王昙出去玩,这小丫头被冻的感冒发烧了,王易出去,王昙自然要跟去,他怕王昙再被冻着,也就懒得出门;二则上次到钱塘湖边游玩时候遇到了有人抢劫,王昙都受到了惊吓,连众随从也提心吊胆,他怕出去再遇上事,让大家都不安生,也就大部时间呆在屋里,教王昙一些基础知识,还教她一些基本的武艺,王易自己也练武习字;再者王复也叮嘱过王易,让他这段时间少到外面去,王复虽然没有说为什么不要出去,但王易也听从了王复的吩咐,就极少出门,这样外面的事情大多都是听王复或者其他人说的,他们不说,王易就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不太清楚了! 王复同样小声地说道:“二公子,这段时间经常发生流民闹事,一些衣食无着落的流民或者乞丐,拦路抢劫路人,或者成群结队地哄抢食物,连我们的梦香楼都曾发生过这样的事,幸好最终没事,这些都可以说是不大不小的事…当日在钱塘湖边发生的事,二公子您也亲历了…还有流民因为抢掠杀人的事呢。前几天杭州城外清波门附近,发生了一件大事,两名装束像似富家人的士子,在出城时候被人砍死在路边,身上的财物被人抢掠,衣物也被人扒去,大冷的天这两个人光着身子被扔在田里,这事弄得钱塘县令周端很是被动,被李弘节叫去训斥了一番,要周端限期破案!小的想,这也可能是流民所为!” 王复嘴上说着虽然是可能,但他早已经确定此事是流民所为,而且还知道是哪几个流民,只是没有报官而已! “原来如此!”王易有点明白王复为何要他不要出门了,原来外面这么乱,他也大概清楚了,李道素听了他所说的最后那几句话,为何要急匆匆告辞了。说不定钱塘县衙门还没怀疑到凶杀案是流民所为,李道素听他这番话后,突然省悟过来,回去和李弘节去说了。 “这段时间城外时常有流民因冻饿而死,一些人甚至死去多日也没有人发现,”王复说这话时候脸色微微的有些起伏,还叹了口气,顿了顿再说道:“城内外也有一些路人被杀,财物被抢的事发生,作事者大多都是流民,因此小的也对二公子说过,这段时间少出门为好,就是怕万一没有防备时候,遇到意外,我们的人这段时间有不少的事要忙,抽不出更多的人手来保护二公子,所以二公子您还是呆在府中为好!” “那是,我就呆在府中,少出门吧!”王易点点头,有点奇怪王复说起这事时候为何有忧伤的样子,他一直以为,王复是个硬汉子,见过不少场面,对死人的事应该不会没见过,甚至可能见的多了,但今日说起几个流民冻饿而死,为何却表现这样呢? 还有,手下的人在忙着什么事?如今秋收已过,冬种也结束了,按理应该是清闲的时候么? 王复似乎知道王易心中的疑惑,解释道:“二公子,我们在城内一个破庙里,发现的两具冻饿至死的尸体,竟然是我们手下一个弟兄的妻子和女儿!听人说,她们流落到杭州已经好长时间了,但我们却没有发现她们…我们真对不起那位兄弟!” 看到王复脸上有悲色起来,王易也有点受感染,一下子想到后世的妻子和女儿,一阵伤感涌上来,想了下说道:“真的如何?那我们得想办法救助一下这些流民吧!” 王复摇摇头,“二公子,杭州附近流民数量有数千人,凭我们的能力,很难…根本不可能救助全部的流民…我们现在梦香楼施舍的粥食,都时常遭到人哄抢,要坚持下去都不容易…” “希望官府能出面救助这些流民,让他们不至于冻饿而死!”王易当然明白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这样的事只有官府出面才行,当下吧了口气道,“那就派人找一下有没有我们弟兄们的家人吧!” “二公子,此事已经在做了!自您上次到那里就餐后,吩咐把一些客人吃不完的食物施舍给乞讨的人,福叔也照办了,因为梦香楼做了一些善事,施舍一些粥食,有不少的流民会来要食物…我们已经发现了好几个弟兄们的家人,那几个弟兄都非常感激二公子您的恩德,若不是您吩咐梦香楼给那些乞讨者施以食物,不一定能发现他们!”流民太多,再加上他们因长期的流浪,面目大改,乍看之下都是认不出来的,所以王作和王近下令,派出很多的人在流民集中地方找寻有可能是部下的家人,这是件挺费力气的事,又不能让官方知道,甚至都不能让王易知道的太多,因此王复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尽量把意思表达清楚,又不把最关键的东西说出来。 “那就好,我们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吧!”王易稍稍的有些心安! “二公子,我们不说这些了,您不要担心,这些事都已经吩咐人去做了!”王复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也想到了今天要带王易去做的事。 “那好吧,我们今日还要不要继续练武?”王易再问道。 “今日练的差不多了,也不必再练了,”王复摇摇头,带点神秘地说道:“二公子,今天晚上小的带去上一个地方逛玩一下吧!您到杭州时间已经不短了,都没好好去玩过!” “什么地方?”王易口气淡淡地说道,实行宵禁的杭州城,有什么地方好玩的?刚刚王复还说让他少出去,刚过一会怎么就改变主意了? “一会你去了就知道了!”王复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那我去和昙儿说一声,把她也带去!”王易举步准备回房。 听王易要把王昙带去,王复赶紧阻止,“二公子,那地方三姑娘不能去,她现在还年少,晚上要早些睡觉,我们出去不一定能很早回来!” “那好吧!到了时候你唤我!” 第十七章 逛青楼 王易费了一番力气,好不容易将大声抗议的王昙安抚好,跟着王复出了府门。 听到王易要和王复出去,天天呆在府里已经有点发闷的王昙闹死闹活要跟去,王易只得哄说要和王复去办事,会早些回来给她讲故事的,并会给她带好玩的东西,王昙这才勉强罢休,还一个劲地叮嘱王易要早些回来,她等着他回来才会睡觉,王易满口答应了! 这次出去随行的人并不多,只有王听等六个人,加上王易和王复共八个人。 一行人是在夜将暮的时候出府的,这时候闭门鼓还没响,但街上已经不太有行人了。 天气寒冷,夜生活极端贫乏的古代冬天,王易想着一般人都是早早地回家,吃完饭早早睡觉的,像他们这样将近夜晚了,再出来逛街游玩的人极少。 不过在走到一个名叫永乐坊近时候,王易却觉得刚刚他所想的并不正确。 还未进坊,王易就看到进出坊门的人很多,而坊内看去也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看到这样一副情景,王易对王复今天带他到什么地方来玩略略地有点数了。 在进了坊门后,王易看到了坊内一片灯红酒红的热闹样子,诸多挑着灯笼的店楼的大门处,有不少浓妆艳抹的女子挥着帕在招呼客人。 王易有点哭笑不得,王复竟然拉他来逛青楼!这是一个青楼院集聚的地方,也可以说是红灯区! 关于杭州城内永乐坊的事,王易到杭州后并不曾耳闻,他也都没走到这个坊内来过。 王易也在奇怪,为何这个在市附近的坊,他几次上街就忽视了,也没听边上人提起呢? 下雪前有一次带着王昙到梦香楼内吃饭,王易记的他是从永乐坊前经过,但早上非常安静的永乐坊,没有什么人从里面出来,一点都没引起他的注意,几名随从也没有和他说过什么。 唉…王易不自禁地叹了口气,穿越过来这个还是处男之躯的身体,不会要先找个青楼女子开火吧?虽然说王易知道古代人青楼之地并不似后世时候或明或暗那些红灯区那样,纯粹是钱与肉的交易,这里面大多的伎女都是才艺都很不错的许多里面的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今日王复带他来,也基本上不会是找个女子直奔主题的,应该是来听听曲什么的,但是这么光明正大来逛青楼,王易心理上还是有点别扭,不太好接受… 王易在有点不安的同时也疑惑,王复今天带他来有什么目的?以王易对这段时间王复行事的风格所了解的,王复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带他到这种地方来的。 只是还走在坊内的大街上,王易又不好问询王复什么,只得在王复相伴之下,朝前走去。 一直走到一装饰挺不错的楼阁前,王复停了下来,面带微笑地对王易说道:“二公子,听说这家有几位姑娘挺不错,词曲唱的挺好,大冷的天,我们今日就到这里喝酒听曲寻乐吧!听说今日这里有非常不错的曲乐表演!” 王易抬头看看楼匾上所书的“水云阁”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再看看面色自然的王复,也没说什么,微微地点点头,举步走了进去。 在王易举步走上台阶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两名龟奴一脸谀笑地迎了上来,“这位公子,里面请!” 王易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背着手,目不斜视地往里面走去,不过让他有点意外的是,这个水云阁并没有一些电视或者电影里所看到过一些浓妆艳抹的女子上来生拉硬拽,里面也没听到什么女子莺莺燕燕的娇滴声,甚至都没一名女子迎上来。 这个青楼妓院好似有点不一样的味道,刚刚外面也没看到什么挥着手帕在招客的女子么! 也可能是时间还早,还没到时候! 王复也跟了进来,王听、王周等几名随行的人员也出乎意料地走到里面来。 这么多人一下子进来,两名龟公似乎也没想到,正想来问询,但在他们还没开口问话的时候,从里面迎出了一位穿着挺有品味的中年男子。 来者看似在店内管事的模样,在向王易行了一礼后,即开口招呼:“哟,原来是王公子大驾光临,不曾远迎,还请见谅,里面请!”又对王复等人行了礼,“几位里面请,已经给你们留了位置!” 王易稍稍注视着这个迎出来的中年人,再很快地瞄看了两眼身侧的王复,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随着这名中年人往进而走去。 这个店内的人竟然认识他,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里面挺热闹的,人也挺多,王易瞄眼间看到,都是些穿着不错的士子模样的人,这些人或坐或站,在相互交谈些什么,人多了,即使相互间只是轻声交谈,听起来也是闹轰轰的! 王易在王复陪伴下一道跟着那名中年人走到一个挺雅致的包房里面,王听和王华紧跟在身边。 “王公子,您稍候,让小的去吩咐一下!”这名中年人说着对王易行了礼,退了下去。 王易也发现,这个人在退下去之前还盯着王复看了两眼,眼神中还有一些特别的意思,让王易又起了一份特别的心思。 这名中年人走后,王复也站起了身,对王易施一礼道:“二公子,小的过去打个招呼,让他们送一些吃的东西过来,再问问今天晚上的曲乐表演什么时候开始!” “好的,你去吧!”王易没在意,挥挥手让王复过去,自个在雅间内坐下。王听和王华站在他身后,王周等人站在雅间门外。 王易坐下后,也仔细观察起这个青楼院内的情况来。 这个水云阁内整体装饰的并不俗气,各种饰物及灯烛摆置都挺讲究,四周墙壁上有不少的书画挂着,挺有一股文雅之风,与他想象的风月场所大为不同,看起来经营者也是个颇有头脑的人。 水云阁是两层的楼阁,有楼梯可以上到二楼,二楼大多都是分割起来的房间,灯光下人影幢动,大多都是女子,间或几个男子的身影,只是隔的远,看不清都是些什么人。 王易所坐的这个雅间正对着一个诺大的舞台,舞台在边上一些烛火灯光的映照下,也透出一些迷离色彩。虽然时候还早,天还未全黑,但这个水云阁内客人已经非常多了,还有陆陆续续的客人从外面进来,稍过了一会后,舞台边上几乎是座无虚席,大多的人是坐在大堂上,边上的雅间包房内也有不少的人坐着,王易所坐的这个雅间距离舞台很近,可以说是位置非常不错的包厢,若是台上有演出,人物的模样都能看的清楚。 这个雅间对着舞台方向只有一些珠帘遮拦,并无门板,此时珠帘还是挂着,若是珠帘放下,外面的人是看不到雅间内坐着人模样的,王易也命身边的王听过去将珠帘放下来。 王易也知道,这个地方应该可以说是一个高级演艺场,里面的人技艺都是不错的,还有不少人是卖艺不卖身的,这些人可能比后世那些明星还要清白的多,但这里面确实还经营皮肉生意,他潜意识里不想来这种地方,应该说还无法做到与如今士子们同样的心态吧,因此也不希望被人看到。 就在王听上前把珠帘放下来的时候,王复走了回来。 “二公子,小的去打探过了,曲乐表演马上就开始了!”王复对王易作礼说道。 王易点点头,并没说什么! 这时场上也静了下来,舞台上一名化着浓妆的女子捧着一琵琶走了上来,在作了礼致谢后,弹着琵琶,咿咿呀呀地开始唱着什么软绵绵的曲子,王易一下子没听清唱的是什么。 王复坐下后,头往王易处稍稍靠近,以王易所能听的到的声音说道:“二公子,水云阁是杭州城内档次最高的青楼院,听说这里前段时间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女子,不只容貌绝佳,还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俱通,且熟知古今名人轶事,此人被买到这里后,只演过两场曲乐,但就这两场曲乐,便轰动了杭州城。此人是前朝一宦官人家女子,生性高傲,恃才傲众,一些想借机与她亲近的男子,没有一个得其青睐的,连今日来访的李道素,也没能得入房单独听其弹曲的资格…” “哦…”王易淡淡地应了声,竟然有点兴趣起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有此等傲气? “此女子非常擅长曲乐,能自己做诗配曲,舞也极佳,不过听说近段时间并没得上佳之曲词,自上次演出后,就一直没有演出过,最多只是露个脸,许多人到这里来,就是希望能一睹其芳姿,只是不一定能看到!听说今日她又有演出,所以小的就请二公子您过来瞧看一下!”王复的脸上有一些非常神秘的色彩,说话的口气也是有些怪异! “此女子有如此的表现,那自然非常吸引人了!”王易笑笑道。这个女子只演了两场,便让人惊艳了,此后一直没再演出,还真的有点让人奇怪,不成此女子不想借名气起来时候再上一层楼吗?不过越是这样,越能吊人胃口,难怪今日水云阁里面都是人了,王易自觉都有些好奇起来了… 第十八章 天冷,心更寒 两人说话间,不少的酒菜端了上来,台上刚刚上来那名女子已经退了下去,接着又有一些伎者上来弹唱一些曲儿。虽然已经是大冬天,但聚集了众多人的水云阁内,却是热气袭人,院内生有几个大炭炉,离王易和王复所坐的包厢近就有一个,还有这么多的人呼出和散发出来的热气,室内温度自是不会低。这些清歌曼舞的女子,一身穿着虽不是很暴露,但却轻薄,紧裹的衣物还是把美好的身段儿都展露在众人面前了。 开始时候这些女子的歌舞似后世时候王易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那般,并无什么特别出色之处,他在初时对场中的表演并没什么在意,与王复喝酒吃菜间也随意地说着话,同时还在杂七杂八地想着事,想着如今杭州还这么萧条,城内城外还有不少的流民吃不上饭穿不上衣,但烟花巷里还是这样纸醉金迷,还真的挺让人感叹的。 不过在有意无意地听了一会后,王易也慢慢地听出了一些味儿,那些舞也越看越觉得吸引人。 这些妓者,不,应该称她们伎者才是,她们口中所吟唱的,都是韵味不错的曲乐,一些还是前朝及如今诗人的名作,至少王易听出了有两首是汉府乐诗,这些女子把这些诗唱的曲调婉转流畅,把其中的味儿都在吟唱间表现出来,听着远比后世时候的流行歌曲有味。 研究历史的王易也是知道,其实在这些年代,不管是汉赋乐府诗还是唐诗,时人在创作这些诗文时,首要的目的都是为配乐而歌的,诗也不是拿来念的,而是用来吟唱的,诗或词有了内容,再配以曲,才是完整的,而诸多唐诗和后来的词,如北宋那著名的词人柳永所作的大多词,都是经青楼女子口中唱出去,而名传天下的。只是到了后世,这些曲调失传,只剩下书本里那些冰冷的文字。 王易也略微清楚如今这些伎者的生存之道的,这些青楼女子,若要以此为生,这些人无论是唱功,还是舞蹈,都要有一些功底,更别说那些想挣得名声的名伎,他们在音乐和文学还有书画方面的功底,甚至比起许多文人士子都要强,比后世的那些明星、歌星们不知要强上千倍、万倍。 从舞台上这些伎者的表演上也能看出来这一点,无论她们唱的曲调,还是歌词的内容,都是挺不错的,她们所跳的舞也都是精心编排的,比后世时候电影电视里演的那些好看多了。王易不得不承认,这些伎者所表演的,还真可以算是高雅的东西,只是他没摆正心态而已。这些前面出来的女子表现这么好了,他越加想看看,王复口中那奇异的女子是怎么样子,伎艺究竟好到什么程度。 王易心态有一点调整过来,也是慢慢地沉迷进去,用心欣赏着这在后世无法享受到的丝竹管弦之乐,越到后面,越是精彩,这些乐曲,王易是闻所未闻,伎者所配之舞,也是王易所没见过的。 在演出了约个多时辰后,全场静了下来,一位风姿还不错的约摸三十多岁的少妇走到台上来。 “二公子,这是水云阁的鸨姐!”王复随口说了句。 王易当然明白这肯定不是水云阁压轴的那位奇女子,要是此人是演压轴戏之人,那要让许多人郁闷的狂吐血了,而且看她走路风骚的样子确实像久经风月事的鸨姐! 这位鸨姐挥了下手中的锦帕委身一礼道:“各位公子,妾身女儿燕儿这段时间以来忙着编排一曲新舞,多日没出来见客了,今日新舞已经编排完成,一会即开始演出,还请在座的各位捧个场…” 随着鸨姐的介绍,场下响起震天的叫好声,差点没把房顶给掀翻,这和后世现场演唱会大牌歌星出场的情况是一样的,看来上一次这位被鸨姐称为“燕儿”的女子,演出确实是引起轰动的。 王易兴致也起来,身子都微微地向前倾,准备在第一时间看看这位女子究竟有何种程度的出色! 台上的鸨姐说完,又矮身一福,扭着腰肢退了下去,场上也寂静下来。 就在鸨姐退下后一会,随着两声清脆的敲击声,场上响起洞箫悠长的声音,随着箫声响起来,一些身穿轻薄绿绸裙的女子从后面跃步而出,一路舞着到舞台中间来,这些女子手上大多都持有乐器,但并没有弹奏,场上响着的依然是箫声。 箫声非常的清灵悠长,王易虽然对箫没有什么研究,但却从这个人所吹的箫声中听出了许多味儿,似乎不经意间有一些共鸣,竟然能听出此人所吹的箫声中是在诵扬春日的景色,并十分向往春天的繁锦。接着箫声停了,场上那些女子手中的乐器响起来,幕后一名女子的唱声响起来,因没有扩音设备,王易一下子没听清这女子所唱的是什么词,但听去声音非常的清脆悦耳。 随着唱声慢慢清晰,一名面上蒙着纱巾的女子从舞台后走了出来,唱声继续,王易也听清了所唱的内容:“…那堪花满枝,翻作独相思,玉箸垂朝镜,春风却不知…” 在听清歌词的时候,王易却觉得此女子所唱的曲调已经从开始的欢快变得惆怅了,乐曲声也有些悲凉,接着舞台上众女子手中的乐器停了,开始转舞,那遮着薄纱的女子也停止了唱词,又开始吹奏洞箫,箫声悠长,非常吸引人,让人无法不留神去听,王易也用心地听着,慢慢地,竟似解其意,这箫声中像是在表示一位闺中的怀春少女,正在思慕着一位英俊少年,但却无法进一步结识这位少年郎,让人听着有丝丝酸楚,却又隐隐地充满希望,曲声引人入胜,让人心旌神荡。 箫声能引起自己心内的共鸣,这也让王易很是吃惊,在细看此女子露在纱巾外的眼睛时,王易竟然有点熟悉的感觉,只是因为灯光的缘故,此女子脸上还有纱巾遮着,再加上此女也在吹箫的同时慢慢地舞着,王易也看不清此女子的面容。 王易心跳有些加快,他在祈愿千万不要出现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来! 婉转的回声中,箫声渐渐的隐去,几名舞着的女子也都退去。 场上的众人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洞箫之曲,不同的人听出不同的心思,稍一会,才有叫好声响起来,还有热烈的掌声。 王易也忍不住拍手叫好,果然不同凡响,只是可惜,此女子戴着面纱,再加上灯光有些暗,不太看的清台上女子的面容,他强烈地希望这女子能将面纱摘下来。 这时那吹箫的女子也将手中的箫放了下来,并几小步走到台前,站在王易所坐这个雅间的正对侧,离王易所坐的地方不过几步远。站定后,此女子眼睛朝王易所坐的雅间方向看着,缓缓地揭去脸上的面纱,坐在离那女子所站之处并不远的王易,终于能看清这个女子大概的面容,一张小巧精致的脸,下巴稍尖,略显得有些瘦削,葱管样的玲笼鼻,衬着如画的眉眼,身子有些瘦弱,身段却长得挺好,凹凸有致,有一种楚楚动人的味,果是一个绝色的佳人…而且看上去有点熟悉! 但在看清这女子的面容后,王易非但没觉得惊艳,而是感觉非常的惊异和震撼,这不是当日见到过的那苏姓女子苏燕吗?难怪刚刚看她那露面外面的眼睛和面庞,感觉似曾相识…心里刚刚起来的担心,竟然成真了。 此时的王易有些呆呆地看着,不知道什么心态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当日遇到这让他有些心动的女子,竟然不是哪位官宦或者贵家的子女,而是一名青楼院的伎女!自己钟意的女子竟然是一名以卖笑卖唱甚至卖身为生的风尘女子,此时王易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述,感觉什么滋味都有! 此时台上的苏燕已经轻启朱唇在说话了:“各位公子,今日奴家先为各位献上一曲新写的箫曲,希望能让各位公子喜欢,接下来奴家准备将新编的曲舞献给在场的各位公子,但愿能得各位公子的捧场!”说着盈盈一礼,再往王易所坐的这个雅间看了一眼,随即退了下去。 王易此时心中已经是五味翻陈,什么味道都有,他不想再听下去了,也不想再看此女子再表演什么,猛然站起了身,对王复喝声道:“王复,我们回去,乏了,不想再听了…” “二公子,这…”王复有些傻眼,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日王易竟然会这样的表现。 王易已经站起身,也不管身后王复,顾自起步离去,王复也回过神来,快步跟上,同时也喝令守在一边的那些随从紧跟上,并示意王易跟他走,将王易从另外一个门引了出去。 水云阁的掌柜意外地迎了过来,但王易却没理会,在掌柜的惊异中,大步走出了水云阁的侧门。 外面天已经全黑了,一阵风吹来,让王易不自觉地缩了下身子,很冷,但他心里觉得更冷,有什么东西碎了---一份绝美的东西在刹那间轰然倒塌… 第十九章 质问 “二哥,你回来了!”王易刚回到府中,听到动静的王昙就从屋里跑了出来迎接! 看到王昙,王易的心情稍稍的好了一些,“昙儿,已经夜了,准备睡觉,二哥陪你去睡觉!” “二哥,昙儿要听你讲故事才睡觉,你给昙儿讲几个故事吧!”王昙上来拉王易的手,撒娇道。 “好的,二哥一会给你讲故事!”王易拉住王昙的手,上了楼,并没和跟在后面的王复打招呼。 王复并没什么意外,也没跟王易一道上楼,在王易所居的主楼外站定,吩咐了王听等几名随从一些事儿,这些随从散去后,他进了王易卧房楼下的客厅,站在客厅里候着。 王易上了楼后,吩咐两名小丫环小应和小惠替王昙洗漱了,在王昙换了一身睡衣躺到床榻上后,他给王昙讲了两个以前没有说过的故事,这小丫头听了事故后很快就睡着了。 王易知道王复在楼下待着,但心情很不爽的他并没出声招呼,而是顾自回到屋里,和衣躺到床上,枕着两手,想着今日的事。 今天的事,确实很出乎他的意外,自当日在吴山上见到苏燕起,到今日再次见到之前,他就压根没有想到过这美丽的姑娘是一个烟花巷中的风尘女子,他以为这是一个官宦家庭的子女。 想到苏燕如此清灵的女子竟然是一个青楼女子,王易心里很是心痛,这是一份美丽的情怀破灭所带的来伤心感觉,但却无法讲出来。既然要在这个时代好好生活,那自然要面对这个时代的人,而且也要娶妻生子,在娶妻生子前,获取一份真挚的感情当然是王易这个后世时候经历了自由恋爱人的一种愿望。第一次看到苏燕,看到这女子那清纯靓丽的面容,王易有点一见钟情的感觉,他原本以为,与苏燕的相识会是一场美丽的邂逅,后面会有美丽的故事展开来的,在钱塘湖边再次见到后,他更加确信美丽的故事会再继续,他已经在想办法打探这女子是谁了。 但今天却是在青楼院里再次见到了这美丽的女子,而且这女子还面对这么多的观众表演曲艺。 这是卖笑啊,一直心性高傲的王易自然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出现,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心内滋生的这份感情被什么污物亵渎了一般,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初的这份美丽破灭了,让他很是黯然。 不过王易在细细想了一下会,也有点明白过来,随李弘节、李道素一起参加诗会的女子,是官宦家子女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如今杭州一带还不是很安定,匪徒、流寇数量并不少,一般官宦家的女子不一定敢这样抛头露面的,倒是青楼女子去参加这种诗会可能性大一些。 古代的书籍王易看的很多,他记的,无论是古代文献中,还是诗词中,都有大量相关的记载,古代官员或者士子在游山玩水之时,经常带上能哥善舞的伎女随行,以添雅兴,有时候有客人来访时候,也把家妓唤出来执行客人,看来两次碰到苏燕,她都是作为一名伎女随李道素等人出游的。 想必看到的其他那些女子也是和苏燕相似身份的人,都是烟花巷中的女子,怪不得有妖娆之气。 事实原本就是如此,只是王易事先没有去细想而已! 想到这,王易有点气不打一处来,有些迁怒于今日带他去水云阁的王复,再加上刚刚回府途中遇到的一些事,想问询一下王复,当下从榻上起身,打开门,走到楼梯间,想看看王复还在不在。 让他意外的是,王易看到王复还站在楼下客厅里。 王易下了楼,走过王复身边,看了一眼,并没说什么,顾自走到书房里去了,王复也跟了进来。 “坐吧,一些事我想问问你!”王易对王复示意道。 “是,二公子!”王复答应了,但并没坐下,而是走到门口,吩咐王周搬个火炉进来,再送两杯热茶进来。王周和王宁手脚麻利地将这些东西准备好,带上门走了出去。 王易捧起茶,呷了一口,淡淡地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了吧,今日为何带我去水云阁!” “听王周讲,二公子好似对这位苏姓女子…挺中意的,两次见面都对她另眼相看,因此小的今日就想带你去那里见见那女子,认识一下,有机会可以一起谈诗论画…只是小的却想不到,今日二公子会为此生气!”王复有点郁闷,他到现在都不是完全理解,王复为何会拂袖回来,但他有一点却猜到了,那就是王易对那女子还是挺在乎的! 听王复这样说,王易稍稍的有些意外,王复竟然这般周到地考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人家这样做是投他的所好,出言指责就有些过了! “二公子,小的知道您心性甚高,一般女子定是不会入你眼,在听王周等人说二公子对此女子另眼相看后,也派人去打探了此女子的情况,知道了此女子容貌与才情都非常不错,心性高傲,与二公子挺是般配,因此也大着胆,带公子您去水云阁会会这女子,若是您钟意的话,就…将她纳为妾室吧!”王复瞄了一眼默不做声的王易,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公子,此女子原本是前朝官宦家的子女,其祖父在前隋时候曾任高官,但因故被免,在几年前病亡,举家流落到湖州一带,在湖州这一家也连遭变故,此女子的父母皆被恶人所杀,她被随从救了出来,被迫躲到杭州,到杭州后,忠心的下人也相继去逝,身边只有一跟从的丫环,无所依附,被迫入风尘中,也幸好被水云阁买下…” 王易听了有点动容,原来苏燕小小年纪竟然遭遇到这么多的磨难,当下叹了口气道:“我也觉得此女子不错,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是一名风尘女子!” 王易知道,无论是何原因误入风尘中的女子,都是低贱的乐户,在这个社会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唐朝时候人被划分为官、良、贱三等,而伎女身在乐藉,属于最低层的贱民,很难脱籍,没脱藉为良,是不能嫁人的,一些命运好一些的人,被什么人赎了身脱了籍,收入房中作妾室,也算是一种很好的归处了,但他们即使脱了籍,也不可能嫁与士子为妻的。 当然,王易更在乎的就是,青楼中的女子,谁知道与其他男人有过什么样的交往,苏燕都几次跟随李道素出去游玩了…如何看待风尘中的女子,在很大程度上,王易还是受后世的认识影响。 因此对王复建议的,将苏燕纳为妾室的提议,自然地不加以回应! 王复似乎知道王易的不快,温言说道:“二公子,此女子入水云阁才不过半来年时候,此前也只出演过两场,今天这是第三场,她在来水云阁间的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单独接待过任何一位男子…还有,即使前两次和李道素一道去的,水云阁的掌柜也是看在其父亲是杭州刺史,暂时不愿意和官府撕破脸的份上,在几人的保护下去的!” “那又如何,这些都不能改变苏燕是青楼女子的身份,她是个伎女…”王易盯着王复看了会,眼睛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他从王复的话中体会出另外一层意思来,当下淡淡问道:“王复,你对苏燕的事情看起来很熟悉,水云阁的事情也很是了解么!据我观察,与那水云阁的掌柜也很熟稔…” 当日吴山上有乱起来后,苏燕被几个人保护着离去的情景一下子出现在眼前,那几人是谁?还有钱塘湖边与王听等人配合默契的几名随从… 听王易这样问,王复也叹了口气:“二公子这般问,小的自然知道你有怀疑,今日也不相瞒,那水云阁的掌柜名唤王临,也是我们庄上的人…苏燕是我们吩咐王临特别照应的人,今日若不是她排了新舞,小的也不会带二公子去水云阁的!那…二公子,苏燕姑娘若是知道二公子曾去看过,又半途退场了,一定会非常伤心的!”王易所坐的雅间,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人的,王易离去,苏燕也是不知道,若是知道,王复想着她都没有再表演下去的勇气和兴趣了! 王易听了此话,眼睛瞥了王复一眼,欲言又止,水云阁竟然也是他属下的产业,那也就是说,苏燕这个人也是属下他的名下的,看来王复等人在买下苏燕时候,都有过特别的打算的! “二公子,苏姑娘的才情非同一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非常精通,今日您也听了她所奏的曲乐,若您不中途离开,后面一定会看到更精彩的!”王复说的很小心。 “也许吧!”王复这话王易相信,苏燕只演了两场就震惊杭城,各方面表现都应该非常出色的。 但苏燕再出色,王易心内的那个弯弯还是转不过来! “二公子,要不…您过两日再去看看苏姑娘吗?你们见了几次面,都没说上什么话过…”王复依然很小心地问道,今日他已经感觉做错事了,因此底气也有点不足。 “此事以后再说吧,夜了,睡觉吧!”王易说着站起了身,往书房外走去,在走到书房门口时候,又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王复道:“今日街上遇到的是怎么一回事?”回府的路上,遇到了好几批夜巡的军士,但这些军士都没将他们拦下盘问,王易觉得挺不寻常! “二公子,那些巡逻的兵丁我们认识而已!” “原来如此!”王易看着王复,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不是应该把所有的事儿都告诉我了?” 对王易带点恶狠狠的质问,王复依然沉着地回答:“二公子,许多事小的也不清楚,相信待到时候,父亲会将所有事都告诉您的…” “你…那好吧!待以后再说…” 第二十章 相请 (求收藏,求推荐!) 自那日从水云阁半途回来后,王复再没在王易面前提过水云阁和苏燕的事,对此事依然耿耿于怀的王易也强将此事压下去,不去想! 天气依然很冷,王易大多日子呆在府中,一早练武,练完武看书,习字,再教授王昙一些知识。 王复为王昙所讲的先生也已经选好了,这是一名唤作王鉴,字茂远的人。又是一名姓王者,不知怎地,王易下意识地感觉这个可能又是一个与他有点从属关于的人,看此人气度不错,王易总觉得此人也是曾经当过兵,但此人是王复找来的,再因其刚到府,王易也没过多问询。 王鉴对王易也非常的尊敬,对王复也表示了一定的遵从,王易也把王昙平时的教学任务交给了他,诗书五经这些科业,王易不擅长,还是让真正的饱学之士去教吧! 王昙平时虽然有些会耍脾气,但在学习上,还是挺用功的,无论是王鉴教的,还是王易教的,都会用心学,这小丫头的天资也不错,许多东西听了一遍也都记牢了,还特别爱问,也经常拿一些王易教授的知识去诘问王鉴,好几次竟然把这位先生问起了,让王昙好不得意。 这天,王易正给王昙讲加减算术的问题,还教王昙以阿拉伯数字记述,在王昙很感兴趣地用毛笔歪七歪八地写着数字的时候,王听匆匆地跑了进来,将一份信交给王易。 “是什么人送来的?”王易接过信问道。 “二公子,是刺史府中人送来的,说是要亲自交到你手上,人还在外面等着!”王听回答道。 “刺史府中送来的?”王易有些疑惑,也马上打开了信。 一看之下王易释然,并不是什么大事,是李道素相请他一道喝酒聊事,王易一看李道素预约的地点,有些乐了,竟然是在梦香楼,马上决定去赴约。 但要去赴李道素的约,王易自然要和王复说一声,省得到时又出什么意外的麻烦事。 王易重新将信装了回去,问王听道:“王听,王复在不在府上!” “二公子,复哥他出去了,还没回来!” “杭州刺史的大公子李道素请我过去喝酒聊事!”王易将信扔到一边,再对王听说道:“准备一下,本公子马上就去!”李道素在信中说,他已经在梦香楼订了雅座,希望王易有空早一些过去,王易不想让人久等,准备马上过去。 “可是二公子,复哥都没回来!”王听有些着急,王易赴李道素的约,这可不是小事,他不敢做主! “没事,他约请的地方是梦香楼!”王易完全不以为意。 一听到梦香楼,王听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那自然是好,二公子,那小的和王华先去招呼一下,让王宁、王周他们陪您过去就可以了!给府中人留个话,到时转告复可一声就可以!” “好,你去吩咐一下!”王易站起身,对一脸不情愿的王昙说道:“昙儿,二哥去会会一位朋友,你就在府上,二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一会二哥吩咐人,给你带一些你喜欢吃的东西回来!” “那好吧,二哥,你要早一些回来!”王昙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勉强答应了。 -------- 王易来到梦香楼的时候,看到经过一番精心打扮,扮作小二的王听和王华站在门口等候。 王听看到王易进来,快步跑了过来,点头哈腰地招呼:“客官,您快请进…您一定就是李公子相请的王公子,李公子在楼上候着你,”这话番说完,王听再压低声音道:“二公子,随李道素来的一共是六个人,有四个在雅间外面等候,两人在下面候着,其他没什么情况,您上去吧,小的已经全部安排好了,无论怎样,都不会出事的!” 王易点点头,并没说什么,自顾昂首挺胸地上了楼,王周和王宁等四个人也一道跟着上去。 李道素带来的那几个候在雅间外的人看到王易上来,马上上前来作礼,其中一名王易似曾见到过的年轻人施礼说道:“王公子,我们家公子已经在里面等候了,请…” 王易点点头,算是回礼,并未言语,就随着李道素这名随从的手势走进了这个当时他第一次到杭州和王昙一道来用过餐的雅间。 李道素正独自坐在宽大的桌子边上,王易一大步上前,行了礼道:“在下来迟,让李公子久候了,实在过意不去,还请李公子见谅!” “哪里哪里,!”李道素赶紧回礼,“离过年不到一个月了,想必王公子一定要处理很多事儿,今日冒昧相请,还真怕王公子没有空闲呢,你能这么快就赶赴过来,在下甚感荣幸!” “李公子客气了,我们坐下说话吧!”王易不是太明白这位杭州刺史的长公子为何对他这么客气,难道就因为当日看到王复是他的管家之故吗? 两人分主宾坐下,李道素吩咐马上上酒菜,很快,店内的小二就将酒菜送了上来。 王易看到送菜的人中,却没有王听和王华等他原先的随从,想必李道素近距离见过这几个人,怕被认出来,就不来当送菜的小二了! 李道素替王易斟满了酒,再将自己的杯中也倒满,举杯敬王易道:“王公子才情绝佳,更难得的是性子一点都不张扬,比我等沉稳许多,这让在下甚是敬佩,能结识王公子这样的才子,甚感荣幸,今日就以此酒相敬,希望王公子能把在下当作朋友!来,我们先干一杯!” 王易笑了笑,举杯回敬,“不敢当李公子这般说!李公子才情也非常不错,当日听你所作诗也非常人之作,再听人言你一身武艺也非常出色,文采武功都如此出众,在下甚是敬佩,能结识李公子这样的朋友,实是荣幸之至,来,我们干了这酒!” 若非王易这段时间遭遇到这么多离奇的事,还有自身那还不知道是什么的神秘身份,原本能与杭州刺史的公子交朋友,应该是很觉荣幸的事。但现在有过这样的经历了,手下又有王作、王近、王复等诸多不凡的人,对结识李道素这样的人,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不过客套的话当然还是要说的,何况李道素这人确实还算不错,至少没让王易感觉到这是一位让人讨厌的纨绔子弟。 两人一起喝干了杯中酒,李道素再为王易倒满,“王公子,在下与王复兄弟早几年就结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你的管家…” “王复一直没和你说吗?”王易笑笑道。 “在下知道王复兄弟是替某一家管事的,但却不知道他的少主人竟然是王公子这样一位年轻的士子,真是让人惊叹!”李道素说着,眼睛直盯着王易看。 王易不以为意,笑笑道:“家父在世时候一直交待,待人处理不可太张扬,在下也一直记着父训,因此在来杭州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抛头露面,极少出府,也就没有人知道了,凡事都交由王复去处理,李公子知道他,不知道在下,也是情理之中,呵呵!” 李道素也跟着笑笑道:“原来如此!想必王公子一定是呆在府中苦读诗书,难怪有这么好的才学!” “在下一向喜好诗文,整日也以诗书为伴,才学倒谈不上,只是书看的多了,府上的事也懒的管,再加上父母早逝,在下自己也年幼,凡事都不太清楚,因此都交由王复掌管,当随手掌柜了!呵呵!”王易自嘲地笑笑,现在他撒起谎来,表情都不会有变化了! “原来王公子的父母都已经过逝了,”李道素脸上露出一点戚色来,不好意识地说道,“勾起王公子的伤心事了,在下甚是过意不去,以此酒陪醉吧!”说着一仰脖子,就将杯中酒喝干了。 “李公子不必如此,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也没什么!”王易露出一个苦笑,父亲是什么人,母亲是什么人,他到现在都不清楚,没有见过面,也就没什么感情,提起他们,伤心倒是没有。 “我们不说这个了,”李道素放下酒杯,将头靠近王易身边,带点神秘地说道:“王公子,前两日苏姑娘以你当日在吴山上所作之诗编排了一曲舞,不知公子有否去看过…” 李道素以为王易开始就知道苏燕是水云阁的人,因此也没解释,直接说事了! “我所作之诗编舞?可惜…没有去看过呢!”王易听了吃了一惊,又满是遗憾,当日愤愤走了,后面苏燕所排的舞却是没有看到了,以他所作的诗编的舞,又会是什么样子呢,他想不出来。 “那真是太可惜了,苏姑娘当日舞的实在是好,李公子没看过真是太可惜了…”李道素满是遗憾。当日王易去的早,走的时候又是从侧门走的,李道素坐在另一侧的包房内,并没有看到王易。 “是有些可惜,在下竟然都不知道…”王易心里百感交集,什么味都有! “李公子,听说苏燕姑娘过几日还要再演一场舞,就是以你在钱塘湖边梅林中所作那诗为唱词,她自己谱的曲,编的舞,到时你可一定要去看哪!”李道素很神秘地说道。 “真的如此?”王易听了大吃一惊,苏燕这样做,并不难理解,但他怎么也解不开心中那个结! 第二十一章 婉言谢绝 “确实如此!当日表演非常的轰动,苏姑娘名声更加的响亮,这些天她也整天躲在房中,排演新的舞…”李道素注视着王易,犹豫了一下,再说道:“等年后,上元节时候,杭州城内的青楼院将举行花魁选拔,上一年的花魁是水云阁的李纤纤,只不过现在李纤纤生病还未痊愈,即使痊愈了,半来年没有练习,很难再问鼎,今年水云阁是寄望在苏姑娘身上,苏姑娘新排的舞准备在年前演出,想必一定不会以此诗舞去参加明年上元节的花魁大赛,依在下所猜,到日苏姑娘定会再向你相求好的诗文,王公子,苏姑娘可是对你刮目相看的啊…” 李道素说这话的时候口气中有点酸味,他也记着前两天父亲对他所说的话,父亲一再告诫他,对水云阁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去招惹,那里背景挺复杂的! 原本一起想将苏燕纳为妾室的李道素,在听了父亲的一番细细分析及劝诫后,也收起了心思,毕竟他已经有了妻子和一个妾室,妻妾都是才貌都不差的美人儿,如今看苏燕钟情于王易,他也猜着王易身份不简单,再听父亲所说后,不再对苏燕抱有念头,而是想趁此机会,通过苏燕打探王易的情况。打探王易的身份问题,是父亲交给他的任务! “在下所吟之两拙作,没想到竟得苏姑娘这般垂青,还真的让人汗颜!”王易也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此时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人的眼神是可以传递很多东西的,许多爱情就是在乍看钟意后马上发生的,就如后世时候他和妻子之间的一见钟情,现在他与苏燕之间也有相似的感觉…在莫名其妙中的几次对眼就彼此喜欢上了,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彼此的心意,但没来的及表露感情,一切都破灭了---苏燕竟然是一名青楼女子,这让后世时候一向自视清高的王易挺难接受! “到时在下也希望能再欣赏到王公子所作的佳作,也希望苏姑娘能夺明年花魁之尊,那样苏姑娘的名声会更加的响亮,到时…呵呵!”李道素说着却停了下来,把后面想说的话生生吞下肚去! “呵呵!在下所作之诗,能得苏姑娘这般喜欢,以诗排舞,甚是荣幸,待下次她有演出时候,一定过去瞧看一下,若苏姑娘让在下作什么诗作,在下也一定尽力而为!”水云阁是他名下的产业,即使这只是一个青楼院,但现在青楼院是合法存在的,听王复讲,这是杭州城内档次最高,生意最好的青楼院,他当然希望属于自己名下的这个院子,生意更好的… 除了感情的事外,还关系到现实的经济利益呢!何况还确实想再见见苏燕! 不过这花魁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王易还得回去问问王复,一道拿个主意,毕竟这些事现在都是王复在掌管的, “王公子,你就不想着早几日去看看苏姑娘吗?哈哈!她可一直想着你呢!”李道素打趣道。 “待几日再说吧…”王易笑了笑,有小二端菜进来,他也停下了话! 从李道素所说的话里,还有他的表情里,王易感觉到了其中可能还有另外的情况,他得去好好了解一下,对水云阁和苏燕李道素这般关心,有点不太寻常。 这名小二将菜放到桌上,以极快的速度,在王易耳边轻声说道:“二公子,李弘节来了…” 王易稍稍的一愣,但也马上回过神来,一下子明白过来,今日李道素请他喝酒聊事,原来是奉李弘节的令,将他约出来的,李弘节这位杭州刺史过来,一定会和他聊一些事儿。 或许是当日在吴山上诗会中的表现让李弘节感兴趣了,因此今日也来会会他。 也就在这名扮作小二的人走出去一会,一名李道素的随从走了进来,在李道素耳边轻言了几句。 李道素听了点点头,那名随从也就出屋去了,接着李道素站起身,对王易作一礼道:“王公子,今日家父也过来了,想和你聊一些事儿,事先没有和你说,还请见谅!” 王易半装作露出一副吃惊的神色,同样站起了身,还语带惊异地说道:“李刺史他也来了…” 正在这里,雅间的门被推开了,王易看过去,屋外多了几名军士模样的人,但都是普通人的装束,接着一身便装的李弘节大步走了进来。 “见过李刺史!”王易上前,先一步行了礼。 “父亲,您来了!”李道素也过去行了礼,并搀着李弘节的手走到席边。 李弘节对王易回了礼,意味深长地说道:“李公子,某当日在吴山听闻你所呈之上佳之作,感你是一位才情颇人士之士,只是当日因有意外,未曾与你细聊,今日某不请自来,想与王公子一道聊聊事,想必王公子不会怪某的唐突吧!” “李刺史言重了,”王易赶紧再施礼,“在下一介平民百姓,能得李刺史如此另眼相看,实是荣幸之至,李刺史有任何吩咐,只需使人来传即可,万不敢当您这般礼节!” 作为一州的刺史,朝廷的三品大员,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今日这般相请,面子自然要给他,见面先表示一下谦就和尊重,那是理所应当的事。 “父亲,我们坐下说话吧!”李道素在一边说道。 李弘节首先坐下,再对王易示意道:“王公子,那我们坐下说话吧!” 王易再抱抱拳,和李道素一道在李弘节两侧坐了下来。 李道素再传人进来,吩咐将桌上的酒菜先撤掉,再换一些新鲜的来,马上就有数名店内的小二进来,手脚麻利地把前面上来的酒菜撤了,在三人客套话中,新气腾腾的酒菜马上上来了。 在李道素为各人斟满酒后,王易首先举杯敬道:“李刺史,今日能与李刺史与李公子一道喝酒把欢,甚是荣幸,就以此酒相敬李刺史,以示一份感激之情!” “王公子客气了!”李弘节举杯示意了一下,也把杯中酒干了。 李弘节放下酒杯后,与李道素对了个眼神,再对王易问道:“王公子才情如此不错,手下随从身手又是不凡,想必祖上一定不是普通人家,只是某到杭州到任快一年了,此前为何就没有闻听王公子及你祖上的大名呢?” “李刺史,在下原本居于余杭县内,家父原本曾在前朝为官,前隋末时候逢乱世,家父因出意外,在几年前亡故,留下一点产业。在下在守孝期满后,也和小妹一道,举家迁到杭州城内居住,只是在下年纪尚小,家事都交由管家王复掌领,大部时间都居于府中,研读诗书,极少上街露面,所以李刺史未曾耳闻,也是正常!当日也不曾听闻吴山上有诗会,只是一时兴起,与小妹一道外出游钱塘湖,在钱塘湖边赏秋色时候,看到吴山上有热闹,带着小妹去赶热闹的,未想到遇上了李刺史亲自主持的诗会,因心有好奇,也就上台献丑了一番…”李弘节这样的问询,王易并不奇怪,将王作为他设定的身份,编好的理由,慢慢地讲了出来。 “原来如此!”李弘节装作一副恍然明白的样子,“王公子极少出门,怪不得某事前未曾听闻!” 王易所说的,与他派人打听的情况完全吻合,李弘节也没再问询。 李道素在看到了李弘节一个示意的眼神后说道:“王公子,家父赏你才学,原本想将你荐为乡贡生,进京参加明春的科举应试,只是耽误了时日,再加上杭州到长安路途遥远,船路也不太通畅,已经赶不上明年的春试了,但也没关系,还有后年…” “正是如此,”李弘节接过话题,“想必王公子居于府中博览诗书,一定是准备参加科举应试,某觉得你才情甚可,下一年不必参加州里的乡贡生选拔,直接授以资格,当日吴山诗会初衷即是此!不过,还希望王公子再有上佳诗作呈上来,公之于众,以堵他人口舌…” 听到李弘节也提起此事,王易站起身,作了一礼道:“多谢李刺史美意,只是在下自觉年幼,心智尚未成熟,才疏学浅,只会胡乱作一下诗作,实不敢去奢望科举及弟,即使要参加科举,也要待几年后再长大一些方可,再加上身边还有一更年幼的小妹,若是进京赶考,将其留于杭州,实是不放心,但要将她带往长安,数千里路的艰辛,也是怕她吃不消,因此想再待几年,再作考虑!” 王易的婉言谢绝,还是让李弘节稍稍的有点意外,当日听李道素这样说,李弘节还以为只是客套之言,但今日听到王易这般说起,口气还是挺坚决,这才相信王易现在真的没有参加科举的兴趣,连乡贡生的资格也没太多的兴趣,这让李弘节挺是不解,如今天下渐安,读书人无不以获取乡贡生资格为荣,参加科举及弟,这是进入仕途的绝佳途经! 此子年纪轻轻,做起事来却挺是出人意料,说话间的神态和语气也非同年人可比,李弘节心里的好奇心被强烈地勾起来… 李弘节也想到,如今皇帝诏令各地官员举荐人才,但现在王易过于年轻,李弘节也并不知道此子作了诗作外,其他方面才学如何,若是其他方面都不错的话,确实可以算一个要才。他在看到王易那与年龄不相称的沉稳和从容后,也有兴趣上来,很想了解一下王易到底有何才学,当下面带微笑地再说道:“原来王公子如此想,还怜小妹之年幼,不愿置其不管,实是大善之举,那某也不好再说什么,”李弘节说着顿了一顿,“当日听犬子讲,你曾言及如今杭州城内外流民不少,天气渐寒,一些人可能会因饥寒交迫而毙命,因此建议官府出面赈灾…可有此事?” 第二十二章 献计 李弘节首先问询这事,王易有些意外,但这几天他也考虑过这些事,因此稍稍想了一下后也马上就回答:“李刺史,在下数次进出杭州城时候,看到城外有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民,在城内街上,也可见到一些乞讨的流浪者,还有当日雪后钱塘湖边发生的事…如今已经是严冬,天寒地冻,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民一定是饥寒交迫的,因冻饿而倒毙者也会有之,当日与李公子一道叙话时候说起此事,心中甚是郁闷!” 王易顿了顿,见李弘节和李道素认真地听着,就继续说道:“在下也想着应该尽一份绵薄之一,资以这些流民救助,因此遣下人给一些流民施以粥食,一些府上人换下来准备扔弃的衣物,也收集起来,送赠给需要的人,无奈一家之力量过于单薄,无法资助更多的流民…在下想着,若是官府能出面,以城内外设一些救助点,对流民施以粥食,那或许可以拯救数百上千的流民,”王易略带感情地说道,末了还加重了一句,“这些可都是我大唐的子民啊,许多还是拖家带口的,看着那些饿得皮包骨头的小孩,真是让人心痛…想必李刺史也曾耳闻这些事,一定为此忧虑的!” 李弘节心内微微地惊讶,但脸上表情却没有变化,点点头道:“王公子此话说的在理,这些事某自是知道,但想不到,王公子如此一介年轻之士,竟然也关心此等民生之事来!” 面对李弘节带点疑惑的眼神注视,王易表情也是如初,只是语气略带悲意地说道:“上次雪天后,天气越加的寒,听闻有不少的流民因为饥寒交迫无法生存,不惜铤而走险去犯事,这段时间抢掠、偷盗之事常有发生,在下府中也曾有流民入内偷盗,府中人遭受惊吓!在下想,若这些流民能吃上一口热饭,能有个躲避风寒的地方,那他们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抢掠、偷盗吗?应该不会!” 王易府中倒是没有什么人进来偷盗过,不过他听王复讲,城内多家府中已经发生过这样的事了,还有人因去抓捕偷盗者而被砍伤的。王复也讲起过,前几天杭州城外清波门附近,发生了一起命案,就是两名装束像似富家人的士子,在出城时候被人砍死在路边,身上的财物被人抢掠,衣物也被人扒去,事后那几名行凶者也很快被抓住,这几个人被官府审问后,也老实地招供了,他们是因为好几天没有吃上东西,才想着去抢掠点粮食或者财物来,以填饱肚子的,这样的事听起来让人唏嘘感叹,但想想又不难理解,许多朝代末,不都是因为百姓生活不下去了,才起来闹事的吗? 肚子吃不饱,没东西吃,加上天寒,饿死冻死皆有可能,去抢劫杀人,至多一死,能得到一些钱物粮食,至少能苟延残存性命,还有可能延续家人的性命,侥幸不被人发现的话,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许多原本老实的人,正是可能出自这样的想法,而不惜去做抢掠杀人的事的,一般来讲,灾荒的年份犯事的人肯定多,富足的时代各种案件的发生率肯定少去,这是一个定律,吃的饱,穿的暖,又没有切身利益受到损害的话,谁不想安安稳稳好好地过日子的? 王易这样说,李弘节一下子无语,这是目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确实是因为有许多流民因为吃不上东西,没有御寒的衣物而犯事,钱塘县衙内抓了不少这样的流民。但现在官仓内存粮很少,不够接济流民之用,他因此也向朝廷上表请求调运粮食,来赈救流民。但奏表送上去才没几天,应该还在往长安送的路上,朝廷会不会同意调配粮食还是个未知数,因此他这几天忧心忡忡。听闻当日王易与李道素说起过此事,听李道素说,王易好似还有一些法子,因此今日也想顺便问询一下。 看到王易这么一份淡定的神情,还是说话间的从容,说话内容的严谨,李弘节几乎已经忘记了面前这个人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人,已经把他当作一个可以交换意见的人,在想了一下后说道:“王公子此言说的甚是,只是如今官府库粮所剩无几,实无能力接济全部的流民,所存粮食还要……某已经向朝廷上奏,希望朝廷能从另处调运一些粮食来,资以救助,只是这一来去,所费时日颇多,而寒冬已至,即使朝廷能调配粮食过来,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无法应对现在这样的局面,王公子既然关心此事,那肯定想过这方面的事,某也冒昧问一下,你可有良策否?” 听李弘节这样问,王易也瞧看了几眼这位杭州刺史的神色,看他的神色上似乎说的挺认真,当下也以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李刺史,在下觉得,可以以官府名义,拿出一部分钱粮,资助无家可归的流民,再向长安城内外的富家或者商家募集一部分钱物和粮物,还有衣物,或者药物,人多力量大,集聚数百上千人的力量,一定会非常庞大,会让人惊喜的,即使所集之物不能救助全部的流民,至少可以救助大部,或者一部,对流民无论怎么也是个安慰…这些捐助可能无法让他们吃饱饭,但至少能让他们吃上一口饭,喝上一口热汤,有件御寒的衣服!有这一份资助,很可能许多人就不会因冻饿而死了!” 王易从王复那里了解到,杭州城内外的流民数量至少有数千,杭州治下余杭、富阳等地也有,只是数量没有杭州这么多,若是这些人闹起事后,那将是一场麻烦事,王复都为此忧心忡忡。 当然,王复担心的原因王易并不知道,他也没问。 听王易这样说,李弘节皱着眉头舒展开来了,与脸上有惊异之色的李道素交换了个眼神后,再转向看着王易,点点头道:“王公子所言甚是有理,只是不知道杭州城内的这些商家、富家愿不愿意捐献物资!” “李刺史,再下觉得,若是以官府先拿出一部分物资,包括李刺史在内的杭州城内诸官员作个表率,那城内外的这些富家商家一定会跟从的!”王易知道如今官府的威严,以官府名义出面征集物资,没什么人敢不从的,更不要说官府也拿出物资,李弘节等官员带头捐献的话,其他人敢不从?! “唔,言之有理!”李弘节抚着胡须点点头,脸有喜色出来。 坐在一旁认真听着王易和李弘节讲述的李道素,有些惊异地看着王易,他也在自惭,这听着并不复杂的事,他们父子俩怎么就想不出来呢? 看到李弘节父子这副神色,王易心内有喜悦的感觉涌上来,知道有点打动了李弘节的心,当下再继续说道:“李刺史,在下还有个提议,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在下想着,若是将杭州城内外的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民集一处居住,比如暂时无人居住的祠堂或者庙宇,定时施舍以粥食,这样流民有个避风祛寒的地方,又有口饭吃,那生活就相对稳定下来,犯事的人也少去,官府只需要派少量的兵丁把守,就可以监看这些流民。对这些流民施以有效监看,再给他们暂时安置的地方,每天有点饭食吃,那杭州一带的案事定然会少很多,李刺史可以少一些忙碌,若因为李刺史所采取的这一系列措施使得杭州一带案件大幅减少,那不正是李刺史的功绩吗?” 王易的这个提议更是让李弘节吃惊,李道素竟然发出了一声惊叹,听王易讲出来,这方法并不复杂,也容易施行,这些没有饭吃,没有衣穿的流民,若是某一处有饭粥施舍,有衣物发放,有住处给他们,还有兵丁给他们守卫安全,那自然大部的人都愿意到那一个地方去的。 李弘节读过不少的事,文采也不差,但他是武将出身,行武多年,征战倒是参加的不少,不过对如何治理一个地方,采取何种民生措施并不在行,面对年前这段时间案件频发的现象很是头疼,此段时间他令所属各县严加防备,日夜派人巡视,以防有抢掠事件发生,但却防不胜防。王易所说的这一点,正如一声惊雷一样,让他顿然醒悟,心里有如拔开云雾见日出的感觉,但他到底经历过很多的事,心性很是沉稳,心里虽然有惊喜,却并没有表露出来,装作一副正在思考王易所说话中意思的样子,好一会才有反应,微微的点点头,“王公子此言说的甚是在理,一会待某回去后,召集同僚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李弘节将一份惊异压在心里,眼睛不露痕迹地盯着王易看,思忖着,此子头脑太不简单了,若不是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全都是他想出来的话,那他的心智太不一般了,聪慧程度非常人可比!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但就在李弘节心内惊叹之时,王易又说出了一句让他更想不到的话,只听王易用他那低沉的声音说道:“李刺史,不过在下觉得这些只是权宜之计,即使能筹集到粮食,那也只能解决暂时的情况,治标不如治本,在下觉得李刺史应该采取更多措施,以改变目前这种情况…” 第二十三章 治本之策 “王公子还有什么建议,请尽管说来,某洗耳恭听!”李弘节这次是有掩饰不住的惊异,王易竟然有治本的办法,他的兴趣更加的浓了。 王易稍稍压了一下有点激动的心情,以尽量平稳的声音说道:“李刺史,在下觉得,应该劝科农桑,兴修水利,鼓励百姓开荒种地,扩大生产,以谋取好收成,田地间的收成好了,百姓家里有存粮,自然就不会饿肚子,也不会去犯事了,而田地收成好,官府能征收的赋税也多了…” 王易知道,无论是现在还是后世的官员,都是希望在自己任上做出政绩来,以作为升迁的资本,或许他们不一定完全出于为百姓谋福利为出发点做事的,但利于民生之事,只要不是昏庸的官员,付出的代价不是很大,他们可能会去考虑的,百姓富足,官府征收的赋税增加,这是为官者实实在在的政绩,有了政绩,才更容易升迁,王易不相信李弘节没有兴趣。 不过有点出乎王易的意外,李弘节对他所说的这一点,似乎并不感觉到惊奇,而是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些措施某自是知道,但如今杭州一带人口数量少,被耕种的田地不多,再因为钱塘江潮水的影响,许多田地无法耕作种植,即使种植了也无水灌溉,杭州城外一些田地,因长时间咸潮的渗透,作物很难长好,即使勉强种植,收成也是很差,因此城外不少地方都有抛荒,想必你也看到了!你刚才那些举措说的简单,但施行起来却很难…现在连杭州城内打井出来的水,都是带咸的,想必王公子在杭州城内生活了一段时间,也知道所饮用的水带着咸涩的味道吧?井水都如此,还能奢望土地能有好收成么?” 听李弘节此话,王易却非常坚定地摇摇头:“李刺史,您说的这一点,在下并不认同,据史书记载,湖杭一带原本就是鱼米之乡,产出颇丰,田地肥沃,非常适合种植各种作物,即使钱塘江两岸因为咸潮的影响,致使一些田地无水灌溉,但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什么办法?” “用钱塘湖的水灌溉农田!”王易说的非常肯定。 “你与某说说你的想法!”李弘节有一点点明白过来王易的意思了。 “刚刚李刺史问在下应该知道杭州城内的饮用水是带咸的,在下当然知道,因为钱塘江潮水的影响,杭州城内打的井,都是带咸味的,这在历史中都是有记载的,但在下现在府上所饮用的水并没咸味,因为这些水都是从钱塘湖中所来,饮着甘甜清淡,无一丝咸味!”王易说着嘴角有隐隐的笑意,只要李弘节有兴趣听,他相信能说服这位到任后并没什么利民举措采取的杭州刺史! “哦!?王公子府上每日都到钱塘湖中取水吗?”李弘节带点惊奇地问道。 “正是,在下府上每日都派人出城去取水的!”王易点点头,刚来杭州时候,他喝了两天带点咸味的井水,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就派人到钱塘湖岸,从流入湖中的溪流当中取水回来当作饮用水,取来的山泉水甘咧可口,烧水喝远比井水好喝多了,做的饭味道都比原先的好吃多,在他建议下,现在他们所坐的这个梦香楼也是到钱塘湖边取水的! “哦!?”李弘节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示意王易道:“王公子,你继续说!” 王易点点头,继续讲述:“只不过如今的钱塘湖情况却很糟糕,在下数次到钱塘湖边游玩,看到如今的钱塘湖淤塞严重,水位很浅,最深处都只不过没膝,蓄水量一定很少,但在下知道,钱塘湖原本面积非常大,水位挺深的,所蓄水也是非常多的,只是因为这些年来连续的战乱,这个大湖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理,以致整个湖区杂草横生,淤泥越积越多,再加上堤岸失修,导致越来越多的湖面消失,使得整个湖区面积越来越小。淤塞严重的钱塘湖,不但失去了灌溉的作用,而且也是夏天时候蚊蝇滋生的地方,因此在下觉得,应该对此湖进行疏浚…” 听到王易说到这里,李弘节有点肃然的神色起来,没有插话,示意王易继续。 这段时间以来积累的想法终于能说出来了,王易有点兴奋的感觉起来,说话的语速也加快了,几乎唾沫横飞了,“李刺史,在下想,若是以官府名义,征集民工,疏浚钱塘湖,那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将湖内所有的淤泥杂草清除出去,那钱塘湖的水域面积就会恢复如初,所积水会比现在多上数倍,这么多水积聚起来,通过修建一些水利设施可以有效灌溉杭州城附近的数十万亩良田,一些因无水源而暂时无法耕种的土地在有了钱塘湖水的灌溉而重新可以耕种。据一些书上记载,杭州城附近有数十万亩良田,但据在下了解,现在这些良田大部分被抛荒,只因没有水灌溉,若钱塘湖疏浚后,那这些田地肯定可以获得新生,数十万亩良田,一年的产出…” 王易说的这里停了下来,他一下子说不出来一年到底有何产出,也是因为他对现在亩产多少并无精确的概念。但李弘节和李道素却以为王易是故意如此,吊他们胃口,他们当然知道钱塘湖附近差不多二十几万亩田地,如果能得钱塘湖水灌溉的话,那新增的粮食数量肯定是非常巨大的。 “王公子,你所想的非常长远,某知道你还未讲完,还请你将所有的想法都讲出来!”李弘节脸上已经有掩饰不住的震撼了,但还是努力保持镇静,让王易继续讲述! 王易点点头,再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钱塘湖疏浚后,不但可以供周围数十万亩良田灌溉,还可以为杭州城内外数万百姓提供清洁甘甜的饮用水,钱塘湖的地势不比杭州城低,在蓄满水后,在下觉得可以开挖渠道,将湖水引到城内,或者在靠近钱塘湖的一侧打上多口井,这个方向打出的井,应该大部是湖水渗透过来,一定不会有咸味的,这样能基本解决杭州城内数万百姓饮水的问题!” “言之有理!”听到这里,李弘节忍不住点点头,表示认同! “李刺史,据诸多史书上记载,钱塘湖风景优美,被世人称道,许多文人士子都有赞美其美丽的诗作留下来,湖边原本应该是个游人非常多的地方,只是如今淤塞严重,一些景致消失了,一些堤岸坍塌了,这些景致或者堤岸应该修复回去…再者,钱塘湖面积过大,绕湖游玩不太方便,在下觉得可以用清理出来的淤泥修建几条长堤,横贯湖中间,可以将钱塘湖分割成几片,不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再淤积,也可方便百姓游玩时候的行走。同时可以在湖中心堆几个小岛,增加景致,在堤上、岛上遍种桃花或者柳树,那到春天时候,桃花盛开,柳絮飘飞时候,一定是非常的美的!若在湖中多种荷花,夏天时候遍湖都是荷叶荷花,泛舟西…钱塘湖上,所看到的美景一定是美不胜收的…”说这话时候,王易有向往的神色露出来! 王易非常喜欢后世时候西湖春天的美景,满眼碧翠,桃红柳绿,让他这个在西湖边生活了三十几年的人都经常流连忘返,其他各季节,西湖也会呈现不同样子的美丽,王易也同样的喜欢,但如今这样的美景却没有看到,看到的只是一份带点凄凉的美,不久就要到来的春天,也肯定没有满视野绿柳飘飞,桃花相杂,莺歌燕舞的美丽景色的,当然夏天时候,那接天的莲叶也是看不到的!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形容西湖的美景的诗词句子太多太多了,王易心里还涌上柳永的那首《观海潮》出来,他多希望现在也能看到那如柳永词中所描绘,或者和后世般美丽的西湖景色! 王易顿了顿,在李弘节和李道素父子的惊异神色中,继续说道:“在下觉得,如果钱塘湖得到疏浚,不但可以解决杭州城内百姓的饮水,恩泽杭州的居民,也为数十万亩良田提供灌溉,杭州一带的粮食产量必将大幅地增长,而且还为杭州百姓提供一个极佳的游览去处,钱塘湖边的美景,一定会吸引许多文人士子到那里游玩,这一举多得之举措,也是治本之策,在下觉得,应该尽早为之…” “王公子所言,真是让人动容,这是某到杭州上任后,所听到最让某心动的建议!”脸色已经恢复平静的李弘节听了王易所说的,由衷地称赞道。 王易笑了笑,流露出他那与年龄不太相称的沉稳,对李弘节作礼道:“李刺史,在下觉得,如此利民之事,若能在李刺史任上完成这些,那将是造福一方之举,相信不只杭州的百姓会感激李刺史,若是因疏浚钱塘湖后,杭州一带因潮水咸碱影响而无法耕种的田地,能种植各种作物,并且产出颇丰,那就是李刺史任上最大的政绩,如果杭州一带因此成为非常富足的地方,成为我大唐的粮仓,想必当今皇上也一定会嘉李刺史的巨大功绩的!” 这句话对李弘节的触动最大,让他不由自主的再次发愣起来! 王易把他想到的最后几句话讲了出来:“李刺史,据在下所读书中记载,钱塘一带,自古繁华,更因为前隋时候,运河修到杭州,使得杭州成为运河的南起点,杭州的漕运可以直抵洛阳,虽然说因前两年的战乱,使得杭州出现暂时的衰败,但在下相信,在李刺史的治理下,杭州一定会很快就繁盛起来,在下期待有那么一天…” 第二十四章 各有心思 王易带着兴奋的心情回到府上。 今日李弘节这位杭州刺史,听他讲了这么多,还很是动容的样子,让王易觉得,这位杭州的最高官员,有可能被他说动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认可了他的提议。 王易想着,若李弘节真的被他说动,采取疏浚钱塘湖的举动,那一定会给杭州和钱塘湖带来新生的,这个在历史上及后世王易所处的现代都是非常繁华的城市,一定很快就会繁荣起来的。 王易希望他的梦想能成真,他穿越来大唐后,若是能为唐朝时候的杭州做点好事,能比历史上早百多年打造出一个美丽的西湖来,那也不白穿越一场了,他也会因为有这样的创举而名留史册的。 当然,他也知道,疏浚钱塘湖是非常浩大的工程,要动用的民工数量不少,所需的花费非常巨大,肯定要得到朝廷的同意才行,即使李弘节有这个念头,真正动手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王易想到刚刚即位当皇帝不久的李世民,还有李世民手下的那一班耳熟能详的名臣,他估计只要李弘节将奏报送上去,只要理由陈述详尽,李世民应该会同意此举的。 想到这,王易走路的脚步都显得轻快起来。 “二公子,您回来了?”就在王易刚刚进府时候,已经先一步回府的王听迎了上来,“作叔和近叔过来到府上,复哥也回来了,正在前厅等着您!” “哦?!”王易想着还真凑巧,今日回来正是想找王复商量一下事情,却没想到手下几个重量级的人物都凑到一块来了,那正好可以将事儿说给他们听! 王易跨入前厅时候,看到王作、王近、王复三人正在商议着什么。 三人一看到王易进来,都站起来迎了过来。 “二公子,听说李弘节和李道素约你过去说事?”王作首先问道。 “是的,今日李弘节问询了我不少的事!”王易已经将刚刚的那点兴奋藏了起来,尽量让表情保持平静,“我刚想着找你们商量这些事,你们都在这里,那正是好了!” 王易说着,就把今日他与李弘节所说的话大概地讲给了在场的诸人听。 说完后,王易看着脸上有惊色的三人道:“作叔、近叔,我没和你们商量,就答应李弘节,会出手帮助杭州城内外的那些流民的,你们不会责怪我吧?” 王作也回过神来,与王近对看一眼,露出了笑意,“二公子,您这样的提议非常好,正好给我们自个解决了一个难题,老朽马上会派人去调配一些粮食过来,再去收集一些衣物来,只要李弘节有此号令,我们一定大力支持的!” 看到王作脸上舒心的笑容,王易终于放下心来,舒了口气,笑着道:“如此就好,看来杭州一带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民终于可以有个活路了!” “二公子心地慈悲,做如此善举,一定会有回报的!”王作笑眯眯地说道,还以眼神示意了一下边上站着一脸疑惑神色的王复不要说什么。 站在边上的王近也是一脸赞赏的神色说道:“二公子,您今日向李弘节所提的疏浚钱塘湖的建议,依老朽来看,实是非常好的举措,真没想到二公子会想到这么长远的事。若李弘节真心想为百姓做实事的,那他应该毫不犹豫地去做,唉…只可惜,前几年没…可惜便宜了李弘节!” 王作看了看王近,也叹了口气,并没说什么,这让王易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还是忍住没问,在这些人面前,王易觉得他尽量做到少问,至少不能一个劲地追问,这样才像当主人的样子! 王作看着王近笑了笑,再对王易作了一礼:“二公子,您先去休息一下吧,我们先按照您和李弘节所谈的事去准备一下,一会再过来和您说事!三姑娘在楼上都不高兴了…” “好的,作叔、近叔,那我先去看看昙儿,一会你们回来再唤我!”王易挺高兴几名手下做事雷厉风行,就去准备了,也没细问,就快步上了楼,去安慰要生气的王昙了。 ------------------ 杭州刺史府,刚刚从梦香楼归来的李弘节正和李道素在说事。 站在李弘节下首的李道素轻声地对他的父亲说道:“父亲,孩儿觉得今日王易所讲,甚是有理,据史料所载,钱塘一带土地肥沃,物产极丰,如今只是因钱塘江潮水咸碱的影响,许多田地苦于无水可灌溉而被大量抛荒的,若是真的将钱塘湖疏浚,此湖蓄水量会非常的大,可供灌溉的田地至少有几十万亩,而且还可以解决杭州城内居民饮水的问题,此实是非常利民之事,也是父亲任上可以做出来的最大政绩,如果真的能成功,那父亲一定会得到皇帝的嘉奖,很可能马上就会被召回京!” 李弘节抚着胡须点点头,表示认同:“是说的很有道理,为父想不到,如此年轻一少年,竟然有此等头脑,不简单,是个不简单的人儿啊!” “父亲,您是不是还怀疑王易什么?” 李弘节盯着李道素,压低声音道:“此子若非背后有人指点,小小年纪能想到这些,心智之聪慧,实非常人所能及!为父想啊,此子可能并不是什么前朝官员的子嗣,其祖上很可能大有来头!就看王复这样能力非常出众的人都愿意听其驱使上可以看出来,其身边一定还有其他高人…” “父亲,那他的祖上会是何人?”与王复打过交道的李道素也顿然明白过来! “他姓王,你想想,原本在杭州一带有非常大影响力的王姓者会是谁?” “父亲,您说他父亲是…”李道素压低声音,以父子两人仅能听到的声音将这个名字说了出来。 李弘节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口气严肃地说道:“为父现在也不能确认此子是不是就是那人的儿子,为父当初来杭州赴任前,只是大概地了解了他的情况,据当时知道的事是,除了他的长子在长安外,其余的家眷,包括他本人,都在那次叛乱中被杀了,皇上是叮嘱过,让为父在杭州一带探查一下是否有他的后人留存,毕竟杭州被其手下的将领治理了数年…就看如今的杭州城内外,虽然无确切的证据,但为父隐约感觉到,应该有他们的余党在活动的!” “父亲为何这么说?”李道素非常不解! 李弘节示意李道素靠近他身边,这才说道:“当初杭州守将吴近请降后不知去向,其手下所领的二万余人中很大一部分也一道不知去向,这些人会去哪里呢?肯定有杭州附近!吴近在杭州三年,在被李大将军接管时候,杭州及所辖各县并无大乱,足见其人能力非同一般,若是他逃遁之前没有余党安插下来,为父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父亲,若他们真的是此人的后人及部下,还不愿意以真实面目示人,那他们是想做什么?是不是想再起事?”李道素有些紧张! 李弘节想了想后,摇摇头:“有这种可能,但他们最大的可能是在观望朝廷的动向,毕竟此人的长子还留在长安,余党一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的,他们应该在等朝廷的赦令!除非朝廷不赦免他,还定他的罪,那他这些余党才有可能会起事!” 李道素稍稍松了口气,再问道:“那…父亲,朝廷会赦了他的罪吗?” “他本就没有罪,且有大功,你要知道,他是因为反对叛乱而被杀的,”李弘节看了看李道素,再压低声音道:“据为父得到的消息,皇上已经准备恢复他的官职爵位,想必诏令年后就可以下达!” “父亲,那我们…” “我们静观其变,但也不能松懈!此事你就不要多问了,为父自有安排!” “是,父亲!”李道素作一礼,再问道:“那…父亲,王易所提的这些建议,您要不要采纳?!” 李弘节非常肯定地点点头,“当然要采纳,如此利民的大计,若是呈报上去,皇上一定会嘉许的,父亲是武将出身,对如何治理一州之地并不在行,也头疼着没有什么可以做出政绩的地方,没有政绩就不可能升迁回京,若按此计真的能有很大的政绩做出来,那可是一举数得之计,为父不仅要尽快上表,而且还要详细地陈述其中的理由,为父再修书一封给…哈哈!想必皇上应该会准奏的…还有,若此子真的是那人之后,为父因为他的提议可以向皇上举荐,皇上一定会嘉奖为父的!” “父亲,孩儿真的想早些时候回长安!那还请父亲快些下决定,征用民工疏浚钱塘湖吧!” 李弘节抚了两把胡须,点点头,“为父马上就上表朝廷,以六百里加急送长安,请求允许明年春后疏浚钱塘湖,希望皇上能同意,并将疏浚所需的钱粮分拔过来!” “父亲,那是太好了只是,赈助流民之事要怎么做?” 李弘节想了一下后,再说道:“赈助流民,向城内富家和商家募集粮食和衣物之事,还是让周端去做吧!为父会马上和他商量的,由他主事,最是合适…你就不要去掺合了,有时间再约王易一道出来叙叙话,打探一下他的情况!还有,水云阁的情况你也继续关注!” “是,父亲!” 第二十五章 庞大的产业 王作、王近、王复三人一道往庄外走去,王复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父亲,近叔,今年各庄收成欠佳,我们的粮食不够支配,为何还要同意二公子捐一部粮食出去赈救流民的提议呢?” 名下在杭州城内的店铺不少,到时肯定会全部认捐,那是个不小的数目,何况现在还有意外的事遇上呢,有点忙不过来的感觉,王复有点不能理解父亲和王近为何还这么高兴! “复儿,二公子的提议非常好啊,”王作嘴角有笑意,“你想想啊,如今这些流民时有乱事做出来,若天气再寒,他们的生活越加没着落,会有更多的乱事生出来,甚至发生流民暴乱。若有大的乱事发生,李弘节一定会派兵镇压,那有可能涉及到我们各庄,至少打乱了我们的安排,不小心一些事情暴露出来,那可就是不可收拾的事了,所以老夫听了二公子此提议后,当然是无条件的支持!” 王近也是肯定地点点头,“正是如此,复儿,二公子的提议给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我们还可以借机扩大影响力,将一部分流民招入我们麾下,以壮大我们的力量,此事我与你父亲自有法子!” “原来如此!”王复恍然明白过来! “好了,我们赶紧去将事儿置办妥当,一会回来还要和二公子说事呢!” -------------- 王作、王近、王复三人出去一会后,就回到府中来。 王易已经把因大半天没看到他而一脸委屈的王昙安慰好,让王昙继续听王鉴这名请来的先生讲课,听到王作等人回来,也马上出来见他们。 进了书房,王作对王易作礼道:“二公子,事儿我们几个都吩咐好了,您不要担心,只要李弘节有令下来,我们一定马上配合,此等小事二公子您也不要再操心了,老朽已经安排好了人儿!” “那好,有劳作叔、近叔了!”手下人办事得力,王易很是满意。 进屋后,王作和王近又向王易汇报了其他一些情况,一些情况王易并不是很清楚,王作和王近也没详细地报告,王易当然知道这只是他们客套,也没追问。 今日王作、王近一道过来,应该还有其他事商量的,王易瞅看了两个几眼,却看到两人眼中都有犹豫之色,当下就问道:“作叔,近叔,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说?” 他觉得奇怪,这几个人行事一向是干脆利落的,今日为何有犹豫的神色露出来呢?难道又遇上非常难办的事? 王作对王近和王复示意了个眼神,两人对王易作礼后都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王作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公子,听说您当日去水云阁了?” “是的,是王复陪我去的!”听王作这般问,王易很奇怪,王作这个已经四五十岁的人,竟然也会问他关于一个青楼女子的事。 王作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听说当日二公子中途就回来了?!” “突然间就没了兴致!”看到王作这副表情,王易有些不快的样子起来了! “二公子,您是不是对苏燕姑娘不满意?” 王易想了一下,摇摇头,“苏姑娘确实是个出色的女子,但…唉,不说这个!” “二公子,苏姑娘是老朽特意吩咐王临买下的,原本就是想给二公子作妾室的,”王作说的有点支支吾吾,“二公子,您放心,苏燕姑娘她的家世我们都了解过了,她的祖父是前朝宰相苏威,只是她是个庶出女,他们一脉遭到重大变故,才导致现在这样情况的…她也是个清白的女子!” “苏威?”这位隋炀帝时候的宰相王易稍稍有些了解,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苏燕竟然祖上竟然会是这般显赫的身份,命运真的是捉弄人,原本是大户人家贵小姐的苏燕,竟然会流落到烟花巷里! “二公子,苏燕姑娘才色都非常不错,水云阁这段时间生意火爆,全赖她之故,”王作瞅瞅王易那阴晴不定的神色,马上改了口,再说道:“但我们把她保护的好好的,从来没让其他人有机可趁,也不可能让她接待任何人,即使是到她房中听曲的人也没有,二公子您可放一万个心…” 王易摆摆手,示意王作先不要说,在王作停住口后,他问道:“作叔,苏姑娘的事以后再说吧,反正他在我们的水云阁内,跑都跑不走…我好奇的是,水云阁是属于我们名下的,梦香楼也是,其他还有哪儿?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们在杭州城内还有哪些产业?” 听王易这样问,王作显得很犹豫,在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后,这才下定决心一样说道:“二公子既然想知道,那今日老朽就和您说一下我们在杭州城内的一些店铺情况吧!” “好的!”王易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是他非常想了解的事,问询了王作、王复几次也没得到他们确切的回答,没想到今日威逼王作几句就能知道了,当然高兴,也有些意外。 苏燕的事他暂时不愿意多去想,也不想再谈论什么! “二公子,我们在杭州城内除王临掌管的水云阁和王福掌管的梦香楼这两个较大的店外,在城东还有另外一家酒楼,名唤作‘尚香楼’,掌柜叫做王同,还有两家售卖粮食的店,也是杭州城内最大的两家售卖粮食的店铺,一家掌柜叫王明,另一家掌柜叫王首山,还有两家布庄,同样是杭州城内最大的布庄,掌柜是…另外还有一个药店,两家杂货店,三家铁铺…还有…”王作像数家珍一样把属于王易名下的家业都说了出来。 王易听了吃惊地睁大眼睛,这些店都是杭州城内最大最知名的店铺,没想到全都属于他的名下,粗粗估计一下,这些产业的市值规模可不是一般的大。从一定程度上可以说,他们左右了杭州的经济命运,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如何能做到这些的呢?能做出这样安排的人,头脑一定不简单,能量也非常大,这是谁布置的?是谁的意思?是王作?还是王近?或者是庄内那些有头有脸的人? 王易也有点明白过来,他属下的人肯定不只那个“楚云庄”内那三百多号人,其他地方肯定还有不少的人,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产业的,若他们这些店都关心,杭州差不多经济都要崩溃了! “作叔、近叔,没想到我们有这么多的店铺!”在王作讲完后,王易语带惊叹地说道。 “二公子,这些都是我们这几年打拼的结果!”王作一脸的平静,“二公子,待除夕夜的时候,老朽将这些店的主事人全部召集起来,让您认识一下,以后好安排事儿!” “那好吧!我正想与他们见见面!”王易大喜,王作这样说,那表示对他进一步认同了! 不过王易也有一点不太明白的,那就是如今这个时代,士农工商这样的身份排名,商者差不多是最低阶层的人,应该比青楼院的女子身份还低,一般有身份的人是根本不愿意去从商的,为何王作还有其他庄内有头有脸的人却愿意却做生意呢?这其中又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想到这,王易又问道:“作叔,为何我们在杭州有这么多的店开出来?” 王作又犹豫了一下,一会后似乎终于下了决心,压低声音说道:“二公子,因为我们需要非常多的钱粮,以备万一可能的用处,所以这几年就努力积累财富…至于具体什么原因,待二公子见了这些人后,老朽再与你说吧!” 王作这样说,王易也不好再追问,当下点点头表示同意,“作叔,那好吧,我知道您是怕我担太多的事,许多事都是你们自己扛着担着,不让我担心,但我已经长大了,许多事都可以或多或少地帮助你们做,希望年后作叔您能让我知道更多的事,好不好?” 王易这般说,让王作很是动容,有点哽咽地说道:“二公子,您这般懂事,这样聪慧有为,老朽没有任何的不放心,只是许多事关系太重大,牵系成百上千人的性命,万不可出岔,所以老朽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再迟一些时候告诉你为好,还请二公子您理解老朽这样安排的用意!” “作叔,我理解,我也非常感谢您和近叔,还有各位叔伯他们这些年来对我和昙儿的照顾,到时见到他们,我也想表示一下感谢!还请作叔给我这个机会!”王易说着站起身,对王作行了一礼。 王作赶紧起身回礼,“二公子您放心,一切老朽都会安排的!那老朽先出去办事了!” “好的!作叔,”王易再对王作行了一礼,“作叔,我知道明年永乐坊的花魁评定在上元节时候举行,到时我会写一首好诗给苏姑娘的,一定会让她夺花魁这尊号的!” 王作又是挺意外,也终于放了心,脸带笑意地说道:“二公子,这样就好…那老朽先走了!” 王易点点头,作礼示意王作自去。 王作走了两步,将走到门口时候又转过身,对王易作一礼道:“二公子,老朽觉得苏燕姑娘才貌都非常不错,又对您挺有好感,您对她也另眼相看,依老朽的想法,不如将她收为妾室吧,您身边也可以有个照应的人!” 王作说完,如释重负一样看着王易,他希望一番苦心能被王易理解。 “作叔,我知道的,我会考虑的,反正苏姑娘是我们的人,不需要关键,”王易挥挥手道。他现在心情非常复杂,一个美丽的梦境破碎了,他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苏燕! “那也好,待过些时候再说吧!”王作稍稍的有点尴尬,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精灵之舞 水云阁内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因为上一次院内的头牌红姑苏燕以一阙新诗编排了非常出色的舞,让来观看的士子们无比惊叹,听闻今天此女子又新编了一舞,听到消息的人,都往水云阁来了,他们都想再睹水云阁这位头牌红姑在新舞表演中的风姿。 离上次苏燕表演已经过去了近十天,时常已经到了腊月,寒冬日子里,有这么一个不错看演出的地方,那些不为生计犯愁的人儿,也自是非常喜欢来赶热闹! 不过来者大多只能在大堂内候着,与外面相隔的包厢只有少数身份显贵的人才能就座。 今日所有的包厢都坐满了人,水云阁内的那些侍者们也来回穿梭着,为包房内的客人送着茶水酒食。 “二公子,要不要把挂帘拉起来,这样看的清楚一些?”王易轻声问王易道。 “先放着吧,一会再挂起来!”呷着酒的王易淡淡地说道。 听说今日苏燕要演以当日他在钱塘湖边所吟的那首《咏梅》诗所编的舞,想到苏燕虽然心情非常郁闷的王易,在作了小半会心理斗争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在王复的陪伴下,悄悄地到水云阁来了,他们还是坐在当日曾经坐过的那个包厢内,也就是离舞台最近的那个包厢。 再过两天就是大寒节气了,天气非常的寒冷,刚刚一场冷空气来,外面又在下雪了,只是雪刚开始下,下的也并不是非常大,与上次一个月前的那次降雪相比,小了很多。 今年的天气是有些奇怪,自上次那次非常大的降雪后,天气一直比较晴暖,中间也没降过雪,不该冷的时候很冷,该冷了又挺暖和,今年的天气是挺怪的,生病的人挺多的,连王昙这小丫头都再次感冒,据王复说,虽然官府有了赈救行为,但流民中冻饿而死的人还是不少! 王复也和王易说了,明年的小麦收成可能又不会好了! 历史记载的果真不差,贞观元年果然是个灾年,有可能贞观二年也是差不多,王易也祈望着,能因为他这个穿越人的到来,引起蝴蝶效果,让一切稍稍改变就好了,当然是很好的方面变! 王易正沉思中的时候,王复又凑近来说,“二公子,您的才情这么不一般,所作诗都是经典之作,连小的这样没有文采之人,也能看出你的诗比其他的人好多了,想必那李道素嫉妒的要命!” “复哥为何这般说?”王易好奇问道。自前几天开始,王易也改口叫王复作“复哥”,当然这是私下的叫法,表示一份敬重,毕竟王复所负的事不少,直接叫“王复”的名有些不太尊重,王复在推辞了半天后,也只得接受下来! “李道素一直想将苏姑娘收入房中纳为妾室,但都被我们拒绝了,李道素已经有一妻一妾,苏姑娘本身也不愿意,又遇到二公子您,她倾心于您,这都让李道素不爽,想来找事,但被他父亲压着,也没法子!二公子,小的觉得,您还是将苏姑娘早些收入房中为好,省得有更多的人觊觎…”王复说的挺小心的,此前他已经好久没敢在王易面前说起苏燕的事了。 “复哥,先不说这些事,我们还是看演出吧!”王易不置可否,淡淡地说道。 王复有点讪讪,却也不敢再说! 此时原本人声鼎沸的水云阁内已经静了下来,演出马上就开始了。 主角出场前,当然需要配角相衬一下,先出场的依然是其他一些不知名的角色。 一些院内的姑娘上来演舞,或者弹乐,王易也是饶有兴致地听着看着,这是原汁原味的古典舞乐啊,虽然只是一些技艺稍差的伎者表演,但听着也挺有味儿。 王易也让王复把包厢前面的珠帘挂了起来,以便能看的更清楚些。 在一些舞者表演过后,依然如上次一般,那名鸨姐挥着帕,扭着腰肢走了上来。 “各位公子,妾身女儿燕儿再编排了了支舞,还是以王公子所作诗为引,今日马上就为各位演出,还请在场的各位公子捧场!”鸨姐说着,再对场上各个方向福了几礼,还对王易所坐的这个包厢做了一个特别的手势,王易转头看看王复,看到王复回了一个手势,不过他也没问是什么意思。 鸨姐退下后,全场一片寂静,稍一会后,几声清悠的箫声在场中响起来,却与上次听到的格调不太一样,听着让人觉得有一种清静的感觉,一会箫声隐去,清脆的琵琶声在后场中响起来,声音慢慢地变大,接着一群身着粉色服饰的女子怀抱着琵琶和琴、筝莲步而出,其中的两名女子轻拂着琵琶,弹奏着王易没听到的曲。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带磁性的清灵嗓音响起来,王易一听就知道是苏燕的声音,声音清脆,王易上次听到苏燕唱过,就记在了心里。 随着场外琵琶声变调,一身素白纱裙的苏燕从后台飘然出来。 看着苏燕这样一身洁白的纱裙,王易再次有惊艳的感觉出来,今日的苏燕这样的装扮真的有若仙子一般,超凡脱俗,真的是非常的美丽,灵巧的身子翩若惊鸿般在舞台上慢慢舞着,王易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姿在移动。 王易眼角余光看着场上,其他人都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眼睛都随着场中舞着的苏燕身子转。 这两句词连续地唱了几遍,声音婉转,语调中透露出一丝孤傲,又有些落寂,接着场中的琵琶声没了,琴声悠悠地响起来,一名女子跪坐在台上抚琴。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声音中带着一丝渴求和向往,充满了希望,语调也变得高亢起来,还是两遍,唱声淡去,场上女子的琴声忽高忽低地响着。 苏燕如精灵一样舞着,白色衣袂随着身姿飘飞,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她的身影在移动。 一会苏燕舞转的身子慢慢地缓下来,接着另外那些女子也放把拿着乐器放在一旁,身姿慢慢地起舞,苏燕的身子却停了下来,把手中的箫放到嘴边,悠扬的箫声再次在场中飘荡着。 在多位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拱卫下,场中间吹奏的苏燕更若是百花丛中高洁的仙子一样。 箫声如泣如诉,王易却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寒冷的冬日里,素洁的白梅正孤傲地绽放着,满是清香,清新高洁,傲视群芳,自命不凡。随着箫声的变调,箫声的意思又变成了梅花孤芳自赏的寂寞,很是无助地希望得到有心人的赏识,但却苦等无果,正在王易的心情也跟着萧声变得惆怅时候,箫声突然又变了,变得高亢欢快,那是一种结遇知音的欢乐与兴奋。 王易大惊,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能听懂这箫声中的意思,这是共鸣,还是心有灵犀?或是自己的音乐素养很高了,能将箫声中所有意思都听明白了? 箫声还在继续,苏燕从众女子的簇拥中走了出来,走到舞台边上,在离王易所坐最近的地方站定,眼睛直直地盯着王易看,虽然隔的还有一些远,但王易却从苏燕的脸上读出了一份喜悦,一份得遇知音般的喜悦。 箫声渐歇,众女子舞着身子从苏燕身边离去,重新拿着放在边上的乐器,琴声响起,苏燕在对着王易所坐的方向微微施了一礼后,身子又开始舞起来。 相同的乐声再次响起来,苏燕接着又唱,但唱诗却并不是王易那诗中的句子,而是王易没有听到过的诗句,“不受尘埃半点侵,竹篱茅舍自甘心,只因误入风尘地,惹得良人自看轻,”声音中满是无奈,还有一丝丝的悲凉,但悲凉马上又没了,苏燕的唱音又高亢起来,唱的又是“冰雪林中著此身…”那几句,但唱调却与刚开始时候完全的不同,比开始时候欢快愉悦多了。 苏燕一边唱一边在众女子的簇拥环绕下起舞,随着音乐声音更加高亢急促,苏燕的唱声也越加的高亢,就在几声急促的琵琶声中,所有的音乐嘎然而止,苏燕的唱诗也是停住了,所有的人都保持一个姿势定格在那里,王易分别看到,苏燕眼中有泪水滚落而出! 全场依然寂静,似乎所有人都沉醉于刚才的乐舞中没有反应过来,王易站起了身,大声地拍手叫好,王复也跟着起身,和王易一道叫好,顿时全场雷动,掌声和叫好声大有把水云阁掀翻的架势。 王易分明看到,另外一个包房里李道素起身叫好的身影! 苏燕和其他女子也收起了身姿,不停地向场上作礼致谢,场上的掌声和欢呼声依然持续,他们在为苏燕绝佳的唱功和舞艺叫好,也为所唱诗喻意深刻而赞叹。苏燕和姐妹们不得不继续作礼,好半天后才在叫好声渐轻中退去。 苏燕等人退下后,鸨姐又走了上来,向捧场的各来客表示感谢外,也就请各位公子少爷继续玩乐,并请他们以后多多光顾水云阁之类的话。 王易知道今日的演出结束了,站起身准备吩咐王复回去,但这时一名丫环模样的女子匆匆地跑到王易所坐的这个包厢外面,在被守在外面的王听等人盘查一番后,被放了进来。 那有点青涩的小女子对王易福了一礼后,细声地说道:“王公子,我们姑娘多谢您所写之诗,请您到她房中聊天一叙!” ---------- PS:又将迎来新的一年,黄昏在这里对所有的新老书友们提早道一声祝福: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诸事顺心、如意有空多支持一下黄昏! 第二十七章 你是第一人 PS:新的一年,新的开始,黄昏祝所有的兄弟姐妹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 王易随着这名据王复说是苏燕贴身丫环的少女往楼上去。 苏燕住在水云阁内二楼最边上的一个房间内,门虚掩着,那名俏丫环上去敲了两下门,再轻声地向里说道:“姑娘,王公子来了!” “请公子进来吧!”层内传来苏燕惊喜的声音,接着有脚步声往门边来。 俏丫环上前推开了门,然后低着头站到一边,王易看到屋内苏燕迎到门口来了。 “王公子,请进内叙话吧!”脸上满是喜悦之色的苏燕对王易福了一礼。 王易拱手回了礼,迈步进了房内。 苏燕侧步让开后,轻声对那名俏丫环吩咐道:“宁儿,你去拿些酒食过来!” “是,姑娘!”叫宁儿的丫环应声后,带上门走了出去。 王易在宁儿带上门出去后,这才转过身,面带微笑,带着欣赏之色看着苏燕,目光纯洁,眼神中是没有一丝邪色。 苏燕已经换了身衣服,青白色的外衣外面罩了一件粉色的披袄,头发也重新梳理过,原本演舞时候飘散开来的长发梳成三鬟髻样,将一张充满青春气息的俏丽脸蛋完全显露出来,略施粉黛的脸上有娇媚之色,眼睛含水,像如天鹅般修长白晰的脖子也很让人看着舒服,也显得更加的挺拔,粉红的披袄下,凹凸有致的身段还是能隐约看到。 真的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美人儿,王易在心里感叹了一下,纯情、清丽,若是光从外形和眼神上看,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一个风尘中的女子,想到这,王易心中又似被什么刺了一下般,有点生疼的感觉起来,但却没有表露出来,脸上的笑容一直保持着。 “苏姑娘这一身打扮真的很美,比上两次看到都美!”王易微笑着打趣道。 听王易这样露骨的称赞,苏燕很受用,也很是得意,脸都微红起来,她看王易眼神中没有一点色味,让人一点都不怀疑这称赞之中包含有其他意思,这和其他人看到她时候带点**的眼神完全的不同,这种感觉是苏燕最喜欢的。 “公子时常这么称赞遇到的女子吗?”苏燕嘴角扯了一下,露出个笑容,仰着头看着王易。 “哪里,哪里,在下常年居于府中,极少出门,见到的女子少之又少,更不要说如苏姑娘这般美丽的女子,那是从未有见,当日在吴山上第一眼看到,就有惊艳的感觉!当时还想四处找人打听这是何家的女子呢!”王易继续称赞,他不相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人家说她好看。 果然苏燕脸上的欢喜之色更浓了,“公子是在说哄小女子的话呢!” “唉,在下由衷称赞的话,姑娘却不相信,苏姑娘的风姿确实无什么人可及,还有姑娘的才情…实是让人敬佩!”王易说着,再对苏燕笑了笑,转头看着苏燕屋内,有些惊讶地说道,“姑娘屋中竟然有这么多的字画,都是你所作的?” 苏燕的房内墙上挂着不少的字画,看着都挺不错的,王易也就走过去赏看起来,趁机瞄几眼苏燕屋内的摆设! 屋内好像有檀香点着,有淡淡的香味飘来。 这是一个挺大的房间,有内外两间,以幄幔隔着,里面应该是卧房,王易没好意思走过去看,只是稍稍瞄几眼,因里面光线更暗,看不清摆设,但明亮的烛光下,外屋的摆设还是能看清大概。墙上挂着不少的字画,看似都是出自同一个的手笔,字写的挺有力道,画有几张仕女图,还有山水画,画面传神,特别是仕女图的画像,让人看着非常的灵动,山水画也非常写意。 “正是小女子的手迹,公子看了不要笑话就行了!”苏燕有点害羞,又有点得意! “都不是一般的手笔,姑娘的字画都是一般人难以比及的,在下甚是敬佩!”王易一边看一边称赞着。在转了几眼后,眼睛停留在最中间的那副画上,那是一副山水画,画面中的景色有点熟悉的感觉,但让他更感觉熟悉的是,题在上面的那首诗,正是当日他在吴山诗会时候所吟,改了老孟作品几个字的《秋登吴山》,如其他字画中一样的字迹,肯定是同一个人手笔,王易也能猜测的出来,所画的就是吴山秋日的景色,隐在白云间的山峰,山下的钱塘湖,画面非常的流畅。 看来这女子还真的上心了,费了一番心思做出这画来! “公子觉得小女子这画作的如何?”看到王易专注地看着她这副吴山秋色图,苏燕脸上也荡漾着喜悦,忍不住出声问道。 王易转回头,对苏燕定定地看了两眼,在苏燕娇羞的目光中,才把头转回去看着画,由衷地称赞道:“苏姑娘所绘之画真是绝妙,让人叹服,想必姑娘一定时常去钱塘湖边游览赏景的吧?” 苏燕摇摇头,“我一个这样身份的女子,如何能时常去钱塘湖边赏景,只是几次应李公子所邀,和其他院中的姐妹一道去作陪而去了几次而已,这幅画是根据记忆所画的!” “没想到姑娘只凭记忆所作,就能将钱塘湖的山水画的这么精巧,真的让人敬佩,在下自觉不如!”王易这是真心的敬佩,反正打死他都画不出来,更不要说凭记忆所作。 苏燕一双妙目注视着王易,微笑着道:“这只不过闲时涂鸦之作而已,哪敢当公子这般称赞,想必公子诗画一定非常不错的吧,看公子当日赠小女子之诗所写之字体,刚劲有力,非常有气度,实如公子之形象,画也肯定不错的!”苏燕指着内屋墙上所挂王易当日所写之诗! “在下作画水平,实不敢在姑娘面前提,”王易怕苏燕要他作什么画,指着内屋的那字幅赶紧转移话题,“苏姑娘为何将在下之作挂于另一屋,难道是不能与姑娘之作相伴吗?” 苏燕带着一些羞色摇摇头,“将公子之作挂于内室,那躺在床上也可以经常看到呢!” 王易听了心里莫名的一颤,正想再说什么,传来敲门声,宁儿带着两个人,端着一些酒菜食物等进来了,苏燕过去招呼他们搁于何处,王易继续抬眼继续观察起苏燕所居的这个房内摆设起来。 当然王易还是先欣赏挂着的字画,细看之下每一幅都是非常不错,他心内也有一些奇异的感觉起来,怎么都不觉得这是一个青楼女子的住处,倒像个非常有才情的士子的房间,都可以和他所居的屋子有的一比,甚至屋内所挂的书画比他房中还要多。当然屋内摆置的乐器类是更加的多了,王易自觉对古乐器不甚精通,屋内的一架琴只是有事没事偶然弹奏一下,弹奏的效果当然强差人意。 他只是一个包着古人外衣,占据古人身体的后世现代人,在许多方面还是不能和真正的古人比的,王易希望不要有穿帮的那一天! 在粗粗看了苏燕所作的字画后,王易事初夏别样的心情看着屋内其他的摆设,在一柱檀香的边上,摆着一架古琴,胡凳上还有个靠垫类的东西放着,古琴边上的墙上还挂着一只箫,正是今日苏燕所吹的那支,靠窗边上还有几盆青色的植物,非常有格调又很是清新的屋内布置,足见主人的品味不同一般… 在王易赏看之时,苏燕又走了过来。 宁儿等人已经摆手酒食等物,出了去,屋内依然剩下王易和苏燕两人。 “公子,夜了,小女子准备了一些薄酒,就让小女子陪公子一道饮用吧!”苏燕笑吟吟地看着王易,眼中娇羞之色已经稍稍谈去,有点明亮的神色起来。 “好啊!”王易点点头,走了过去,在苏燕身边站定,低声吟道:“那堪花满枝,翻作独相思,玉箸垂朝镜,春风却不知…非常有韵味的佳作,让人惊叹!苏姑娘,这是你作的诗吗?是什么诗名?” “公子竟然记着那日小女子所唱之词?”苏燕更是惊讶,她以为那日王易不曾来看她的演出呢!当下有点扭捏地说道,“那只是小女子闲着无事时候顺着心绪所作,让公子见笑了!” “‘不受尘埃半点侵,竹篱茅舍自甘心,只因误入风尘地,惹得良人自看轻’,姑娘的才情自非一般,在下都是自感不如!”王易摇着头,“在姑娘面前,在下都只有自惭的份!” 王易这是实话,苏燕所唱的都是他自己所作,而他所吟都是偷盗人家的作品,实不能相比! “公子太过谦了,小女子所作,与公子之佳作,相差的可是太多太多了,还真希望能再看到公子有新的佳作出来,到时也让小女子过目一下!”苏燕有些期盼地看着王易。 “那是一定,若能经姑娘之口传唱,被世人所知,在下也甚是荣幸!”王易没有拒绝,再好奇地问道,“只是…苏姑娘,为何你会以在下所吟之诗编舞?” “当日小女子在吴山上听闻公子所作的《秋登吴山》,甚觉此诗韵意非常,回来后,萌生将此诗编成舞乐的想法,也费了不少的日子去琢磨,终于有成,今次也是如此!公子所作诗韵意非常,正是因为诗作非一般,所以才能引起轰动,小女子还要多谢公子成人之美!”苏燕说着又对王易福了一礼。 王易赶紧回了一礼,笑着说道:“苏姑娘不必如此,今日这般酒水招待,就当感谢好了,呵呵!” 苏燕微抬起头,大胆地看着王易,声音轻柔地说道:“你可知道,小女子房中从来没有一个男子踏进来过,更没有在里面招待过人,你是第一人!” 第二十八章 你愿意留下来吗 “那在下真是太荣幸了!”王易笑着道,眼睛盯着满是情意的苏燕看。 苏燕眼睛也不避让地看着他,两人就这样怔怔地对望了一会。在眼光的对视中,王易心内有一份激情在回荡,但想到苏燕的身份,又很是怅然,心里长叹了一声。 越与这女子相处,越觉得她吸引人的地方,这是一个相貌与才情都非常出众的女子,看她今日的表情和话语,还有她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出来,她对他很是钟情的。 目光对视中能交流很多东西,王易从苏燕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 为何苏燕就是一青楼女子呢?王易有点颓然,对苏燕的抗拒程度虽然少了一些,但一些想法还不是一下子能改变的,何况他是两世为人,后世时候已经是结过婚,对感情的事不会那么冲动了! 但如今这味道却完全不一样了,有种让人欲罢不能,但又不甘愿的感觉! 王易不知道他以后该如何决定,原本今天来水云阁时,他只是本着为水云阁考虑的意思,想给苏燕鼓鼓劲,让这位阁内的头牌红姑能更卖力地演出,为水云阁带来人气,但就刚刚在苏燕房中这短短一会,心思已经与决定来之前大不一样了! 有时候感情的变化是刻意勉强不住的! 苏燕似乎也感受到了王易的心情起伏,但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把眼光移走,请王易在席边坐下,为王易倒满了酒,再把自己面前的杯子也倒上,举杯敬王易道:“多谢当日公子所赠之诗,也多谢今日公子来为小女子捧场,今日就以此薄酒,略表谢意!” “苏姑娘客气了!”王易举杯回敬,带着笑说道,“姑娘的才情自非一般,即使你自己所作之诗,拿出来编舞演唱,也一定会轰动坊间的!” “公子过赞了,小女子之诗作,如何能与公子所作相比,差的太多了!”苏燕嫣然一笑,将杯中酒一口喝尽,放下酒杯后有点落寂起来,低着头轻声问王易道:“公子是不是原本没想到小女子是水云阁中卖唱的姑娘?” 王易一怔,没想到苏燕会这么直接地问,当下有点尴尬地说道:“苏姑娘…在下原本是没想到,不过…如今乱世刚定,许多人都会遭到不少的变故,不然姑娘也不会到水云阁中来!” 苏燕似乎感觉到王易话中的故意掩饰,却也没追问,怔怔地看着王易,脸有悲色。 王易有些不忍心,赶紧解释道:“姑娘多虑了,姑娘身世如此起伏,在下也是如此,人在很多时候身不由己而已…在下只是有点疼惜姑娘而已!” 苏燕惨然地一笑,也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轻声地问道:“公子家里也遭遇变故吗?” “我父母…在五年前就遭变故不在了,还有个大哥不知身死,身边只有小妹一人…幸好还有一些父亲忠心的手下照顾着我们,不然…可能连口饭都没得吃了,”说到这,王易心内也有点伤感起来,同时也感觉到幸运,幸好有王作、王近、王复等人,不然他们兄妹两不知道会怎么样了,才六岁的小妹王昙有可能境遇比面前这个苏燕还惨。 “不好意思,让公子想起伤心事了!”根本没想到王易境遇会是这般的苏燕赶紧表示歉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也有些伤感,她怎么都没想过,王易竟然会是个无父母之人,境遇和她一样悲惨。 “没事,在下身边还有不少的人,而姑娘身边已经没什么人了,”王易扯着嘴强笑两下,再问道:“在下也知道姑娘的遭遇有些坎坷,想必一定比我们府上还多些灾难,我们同为天涯沦落人…都是苦难之人,自是可以理解这些苦难的滋味…姑娘…现在身边就没其他亲人了吗?” 苏燕脸上露出一些戚色,摇摇头,咬着唇道:“除了还有一名随侍多年的丫环,就是刚刚在屋里的宁儿,没有其他人了…原本还有管家和另外两个下人一起逃出来,但在去年也不幸病亡了,小女子和宁儿两人,因为生活无依靠,只得萌生寄身于青楼院中,以卖唱谋一活路之念头…也就到了这儿!”苏燕说着,眼中有泪滚了出来,她到水云阁后,从来没有其他人说过自己的事,但在王易面前,不知怎么地,就很自然地说了出来,而且还忍不住落泪! 苏燕掉眼泪,让王易有点慌乱,忙安慰道:“苏姑娘,人生不如意事总有二三,吉人自有天相,在下相信,姑娘以后的一切都会好的!” 王易这话让苏燕有些曲解了,她露出一个带点凄凉的笑容,“流落在烟花巷内,卖身为倡,何敢言以后,即使能积攒赎身之钱财,那也不知何年何月了…只是不知道…” 看到苏燕停住了话,王易不敢完全确定她后面这句话想说什么,只得安慰道:“苏姑娘,在下猜啊,有可能你一切都不要担忧,车到山前自有路,或许一切都会让你想不到呢…” 苏燕听王易此话,猛地抬起了头,带点迷离的眼神又定定地看着王易,嘴巴张了几下,想说的话也没说出口,但在看到王易那带笑的眼神后,神色已经大变,脸上竟然有红晕起来了。 看苏燕这般神色,王易心中莫名的有点怜惜的感觉起来,有一种想保护面前这弱女子的冲动,怔怔地看了一会她那美丽的面庞,轻声问道:“苏姑娘,此中的人待你可好?” 听王易这般关心的问,苏燕有点动容地说道:“非常好!无论是妈妈,还是难得一见的掌柜,都不曾训斥过我一句,即使一些时候,小女子因心情不佳,或者其他原因不愿意再演出,他们也没说,小女子都不知道他们为何对我这般好…” 王易当然知道其中的曲折,不过他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笑着说道:“刚刚在下不是说了吗?吉人自有天相,遇到这么好的掌柜和…妈妈,就是你幸运…” “公子说的也有理,其他楼中的姐妹命运都没水云阁内姐妹们好,还真幸运没入别家去!”苏燕神情复杂,想笑又笑不出来。虽然自感幸运,但她已经觉察到王易有点介意她的身份,心里有点凄楚,只是不好表露出来! 王易也有点知道苏燕的心思,不想再在此事上说什么,当下直直地看着苏燕,笑了笑把话题转了过去:“苏姑娘,听说明年上元节时候有花魁大赛,你是否要参加?” 苏燕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定定地瞧了一会王易,并没回应,而是反问道:“公子希望我去参加吗?” “既然水云阁待你这般好,那就去博个名声来吧!”王易微笑着说道,这是今日他来苏燕房中最主要的目的,希望这位水云阁的头牌红姑能将花魁之首的尊号夺过来,为水云阁添些人气! 苏燕低着头,轻声地说道:“公子这么说,那我…就去试试,只是没有好的诗乐!”说着抬起了头,满是希冀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王易! 王易明白了苏燕眼中的意思,呵呵一笑道:“待在下回去后琢磨几天,写出一首适合那时场景的诗来,送赠给你,希望能助你能将花魁的尊名夺过来…” “啊…真的?”苏燕很是惊喜,有点欢呼雀跃的感觉,很自然地蹦到王易边上,但马上又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燕儿…多谢公子了…多谢公子几次以诗相赠!” 听到苏燕很自称都改了,王易也有点调笑的心思起来,歪着头玩笑般地问道:“苏姑娘,你今日这般出彩…要怎么感谢我呢?” 没想到苏燕听了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很羞涩地低下了头,偷偷地瞧了王易几眼,待了好一会才声音轻如蚊子叫般说道:“公子…你愿意留下来…吗?” 王易一愣,没想到苏燕曲解了他的意思,当下赶紧解释:“苏姑娘,我只是和你说玩笑话呢,相赠之诗,如何能索要感谢,千万别当真,别当真…” “公子…”苏燕却是满脸的失望,怔怔地看着王易,在看出王易眼中并无取笑她的意思后,才稍稍的有点坦然,但还是满心的落寂,原本以为幸福已经来到,却发现还离的很远! 因为这句玩笑话,还有苏燕表情的变化,王易也有点尴尬,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外面传来更鼓声,王易猛然间想到府中的王昙,知道这小丫头没看到他回去都不一定肯睡觉,当下也起了回去之心,长身对苏燕长作一礼道:“苏姑娘,夜了,在下得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低着头胡思乱想的苏燕一愣,抬起着眼神迷离地看着王易,“公子…你这就要走…”她是真的希望王易能留下来陪她,听她说话,听她弹琴吹箫,甚至… 王易当然听出了苏燕话中的意思,越加有怅然的感觉起来,苏燕虽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但到底在青楼院中呆了多时,思想上难免受到影响,但他也不好说破,尽量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多谢苏姑娘美意,只是在下小妹昙儿每晚都要我给她讲了故事才肯睡觉,今日迟了,她应该还在等着我回去,下次有机会再来和苏姑娘长谈,听姑娘抚琴弹曲,一醉方休,我走了,告辞…” 王易说着,再对苏燕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即起步离去。 苏燕几步追到房门口,看到王易在候在楼梯上的王复、王听等人陪伴下离去,眼中有泪滚落… 第二十九章 好事 “二哥,你怎么又这么迟才回来啊?”王易刚刚回到府中,进了主楼,听到动静的王昙就从楼梯上跑了下来,一脸委屈地抱怨道。 “二哥有事去了,原本还要迟些再回来,但记挂着昙儿,知道昙儿一个人不敢睡觉,因此就早些赶回来了!”王易将王昙抱了起来,笑着说道。 “二哥,我知道你去做什么了!”王昙一脸的神秘,而且还将声音也放轻了。 “哦?!”王易侧着头看着怀里的王昙道,“那你说二哥去做什么了?” 王昙她附到王易耳边,悄声说道:“二哥,昙儿知道你去看苏姐姐了!是不是啊?” 王易一愣,随即瞪了眼王昙,装作不高兴样,“小丫头,尽乱说话,没有的事!”说着把王昙放下,拉着小丫头的手上了楼。去逛青楼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和这个小妹说的! “二哥,你告诉昙儿么,是不是去看苏姐姐啊?”进了房后,王昙再次问王易。 “大人的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管这么多做什么?”提起苏燕,王易有点心烦,也不愿意和王昙说这个问题。 王昙撅起了嘴,有些不满地说道:“昙儿还以为你去看苏姐姐了…二哥,苏姐姐真的很漂亮,昙儿真的很喜欢苏姐姐,什么时候我们出去玩,你去把她约出来,我们一道去玩吧?要不,你约她到我们府里来玩,好不好?二哥,好不好吗?”王易撒着娇,还拉着王易的胳膊摇晃着。 “好!好!这事我们过些日子再说吧,都快过年了,天气这么冷,没地方玩,待过了年,明年春天时候再说好不好?今天夜了,昙儿要睡觉了,二哥也要睡觉了!”王昙这样,王易有点哭笑不得! “二哥,昙儿都等着你讲故事呢!”王昙见王易答应了,很是高兴,也把王易拉到她的房中去。 王易也很顺从地跟着王昙到她房中,在王昙上床后,与她挤在一个被窝,将她的小被窝睡暖,又讲了一个故事,哄王昙睡觉。在这个鬼精灵的妹妹忍不住睡意上来,很快进入梦乡后,替她掖好被角,吩咐了两名小丫环小应和小惠一些事,才回到自己房中睡觉。 躺在被窝里的王易好半天睡不着,眼前不时地浮现出苏燕那俏丽的面容,清澈的眼神,对如此处置这个美人儿,他心里非常的犹豫,这个王作等人特意为他准备的“妾室”,他打心底的喜欢,但心里总横着一根刺,有非常多的不舒服,怎么也劝服不了自己! “唉!待年后再说吧!”王易最后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 -------------- “王公子,你说的还真的不假,某没想到过,钱塘湖竟然淤塞到这种程度!”站在钱塘湖边的李弘节,在极目远眺了一阵后,对站在身边的王易发出了感叹。 “是啊,李刺史,湖中已经堆满了水草、淤泥,积水非常少了,上两次下雪,湖面上全部都积了雪,若是湖水水位深,雪落到水里都化了,湖面上不应该积雪的!”王易附和着李弘节的话。 冬日里,钱塘湖边满目的萧瑟,因降水少,水面比王易第一次看到更浅了一些,站在湖边看去,都是些枯黄的野草堆伏着整个视野,整个钱塘湖湖面上看去是一片沼泽地一般,或者说像似一个非常大的“草地”,一个原本湖面非常开阔,库容非常大的大湖,变成这样一副样子,在萧瑟的冬日里看到,越加的让人感到伤感。 已经是腊月十五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些天一直呆在府中的王易突然接到刺史府中来人的传信,那是杭州刺史李弘节邀请他一道去游览钱塘湖的邀请函。 王易在接到邀请函的时候,一下子没理解李弘节为何在并不是雪天的冬日,去钱塘湖边游玩,但今日一道过去后,也很快就明白过来,李弘节是带着属下的官员及一些幕僚去查看钱塘湖的情况的,叫上他可能是当日在梦香楼里他款款而谈的那一番议论之故。 今天一道到钱塘湖边“赏景”的有杭州刺史李弘节,别驾崔知年,司马吴还,钱塘县令周端,还有州县两级的一些其他佐官,共有二十多了,再加上这些人的随从,总计有近百人的队伍。 今天阳光很好,在府里呆着时候,太阳照着感觉暖烘烘的,但钱塘湖边有风,天气很冷,每个人都穿着厚厚的冬衣,还是觉得有些冷。 王易身体强壮,钱塘湖上的冷风吹来,除了脸有点被吹疼外,其他倒没什么感觉,武将出身的李弘节身体也不差,对寒冷没特别的感觉,不过身体较弱的周端等人,站在冷风中,就有点吃不消了,但李弘节很有兴致地一路走着看看,也没有人敢提早些归去。 李弘节在走看时候,并没太多的问话,只是用他的眼睛看着,在花了半天时间,绕了小半个钱塘湖,基本将湖的大概看了一篇。 “李使君,杭州重归我大唐治才这几年时候,这些年杭州一带战乱频发,没有人会去关注钱塘湖的情况,李使君刚到杭州还没到一年,就关注起钱塘湖的情况来,此真乃杭州百姓之福也!”钱塘县令跟着说了一句拍马的话,就在王易心底对周端产生鄙视之时,此人又接了一句挺让人动容的话,“李使君,钱塘湖实乃杭州之心肺,钱塘湖一日不疏浚,杭州一日不会有生气,因此卑职非常赞成使君所说,王公子所提议的,要大规模疏浚钱塘湖的提议,若是此湖能广蓄清水,那钱塘治下大部的百姓,都可因钱塘湖之水而受益,数以十万计的田地,可得到灌溉…” “是啊,周明府此说甚是在理,如今钱塘湖淤塞成这样,库容非常的少,一些还是无法引出的死水,即使想引钱塘湖的水灌溉田地,也是没什么水可引的,”别驾崔知年跟着感叹,“现在不只钱塘湖淤塞严重,连出湖和进湖的水道都是如此,想引水灌溉,无从谈起,湖边的诸多田地,因无水可灌溉,只能抛荒或者种一些耐旱的作物…” 这位杭州别驾比李弘节更早到任,对钱塘湖及周围一带的情况也了解的多一些,但杭州之事并不是他主事,作为州主官的刺史决定了大部的事情。上一任杭州刺史独孤义顺,也是武将出身,对民生治理的事并不在行,再加上此人当时还兼领着虞州、简州刺史,对杭州之事无力顾及,根本没心思去管钱塘湖的情况,而且此人在武德九年时候,回朝任尚书左丞去了,杭州在他手里,基本与战乱刚刚平歇时候没什么变化,甚至比武德七年杭州一带还有战事时候还要差,一片萧条的样子。 “李刺史,正是如此,崔别驾说的都是实情,”周端仿佛在与崔知年一唱一和,接着这位杭州别驾的话说道,“钱塘湖淤塞成这样,库容大减,待明年梅雨季节来临,大雨不断之时,四处冲积而来的大水无法在湖中蓄积,很有可能再次漫到杭州城内来,就如今年夏天那几场暴雨后一般…” 今年夏天时候,突然而降的几场暴雨,使得杭州城内外洪涝四起,不只杭州城外的许多良田被淹,作物被毁,钱塘湖方向滚滚而来的大水,从城门及一些沟渠里涌进杭州城内,使得杭州城内成为一片泽国,大半的房子进了水,百姓家里的房舍被水浸泡,城内的百姓苦不堪言,甚至还闹起了小规模的瘟疫,近百人因为莫名的原因而死… “李刺史,在下觉几位大…几位杭州的父母官说的很是在理,钱塘湖如今不能发挥其应有的作用,而且还为杭州百姓带来祸害,必须要对其治理,让钱塘湖这一弘碧水,为百姓造福!”王易也趁热打铁,跟着附和,他非常希望这些杭州主要官员在这里“考察”的时候,能将事儿定下来。不过他差点叫出了“大人”的称呼,这个时代,并没有称呼当官的为大人这样的叫法 李弘节回头看了看站在他身侧的王易,再看看身边的几位属官,长叹了一声道:“本州已经上表朝廷,请求皇上同意疏浚钱塘湖,如果朝廷能同意本州所提奏议,明年初春就可以征募民工,疏浚钱塘湖了!只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同意,还有,即使朝廷同意了,能拔多少钱粮下来…” 听了李弘节此话,诸人都很是惊喜,周端再次说道:“李使君,依下官所想,即使朝廷暂时不支持大规模疏浚钱塘湖,为了杭州百姓的利益考虑,也应该进行小范围疏浚,免得再有灾害发生!” “明府说的在理,本州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今日就率诸位来钱塘湖边看看,将大概情况了解清楚,一些事我们回去再议!”李弘节说着举步往前走,“走,我们再绕一段看看,多察看一下情况!” 诸人都随着李弘节往前走去,跟着李弘节走的王易在看着面前的钱塘湖时,心里也在大发感慨,看来钱塘湖疏浚为期不远了,或许这其中有他这个穿越人在李弘节面前提议之功! 包括李弘节在内的诸位杭州官员都建议尽快疏浚钱塘湖,周端还说,即使朝廷不下拔钱粮,那也要小规模疏浚一下,让钱塘湖的水能灌溉周边的农田,这些官员都是这般言论,这是最好的事了。 王易想着,明年春天,疏浚钱塘湖的工程可能就可以开工了,只是他也希望,朝廷能批复同意李弘节的奏议,那样钱塘湖马上就可以获得新生,这对于王易这样一个对钱塘湖,也就是西湖有特殊感情的人来说,是最希望看到的事! 第三十章 过年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是除夕了,新的一年就要来到。 因贞观元年有闰三月,年节也比上一年来的迟,立春后七天才是除夕。 古代人对过新年还是非常讲究的,作为一年中最重要的一个节日,不论达官显贵府上,还是平民百姓家,都会早早地备年货准备过年,年前什么日子准备什么也非常讲究,祭祖、祭灶等非常重大的仪式一样不能拉下,在除夕前,外出的人们都要尽量往家赶,以求与亲人团聚,除夕之夜,全家团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守岁,习俗和讲究比后世的多多了。 贞观元年,虽然灾害不断,收成普遍不好,但无论怎么样,这个年都是要过的,即使那些平日里没什么东西吃的人家,在除夕这一天,当家人都会绞尽脑汁想出办法来,让家人们好好吃上一顿年夜饭,甚至一些人会因此去乞讨甚至偷盗、抢掠。 虽然李弘节听从王易的建议,以官府出一部分粮食和衣物,并向杭州城内富家和商家募集的方向,征集了不少的粮食和衣物,并将大量的流民集中安置在杭州城外几处寺庙地,使的许多的流民避免冻饿至死,但还是不能根本解决问题,还有一些人领不上粮食和衣物而饿肚子挨冻,年关将近,许多人因为吃不上饭,穿上暖衣而犯事,只不过犯事的人已经比原先少了很多! 据王复来报,属下的一个卖粮食的店里,就抓住了一名因家里穷的揭不到窝,将过年但举家没什么食物而来偷盗的人。为了给两个可怜的儿子吃上一顿好一点的年夜饭,这名当父亲的不惜冒险,在除夕两天前的夜里,偷偷潜进已经关门的店铺内,想偷一点米面回去,却不幸被店内的伙计发现,将其抓住打了一顿,并绑在店内,准备天亮后报知王福再作处理,刚好王复在王福陪同下到店里,看到了这情况,感其的一片父爱,不仅没有再责罚他,还送了十几斤米面给这个男子,让此人回去好好过个年,这名男子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王复在回府后,还特意和王易说过此事,王易当即大大地称赞了一番王复此善举,同样是当过父亲的人,王易非常能理解当父母的对子女的那份爱,若是他遇上了,也会同样对待的,但他也一下子没回过神来,现在并没有妻儿的王复为何也会表现这番! 已经二十六岁的王复为何没有妻儿,王易第一次考虑起这事情来!不过因为将过年,他也没有问询王复此事,怕问到什么伤心事,影响了过年的情绪。 在除夕当天的上午,王作、王近,还有王年,及在杭州城内的王福、王临等二十几个各处管事的人,都先后来到了府上,加上随行人员,加上府内原有的五十多个人,差不多有百来个人的规模,府内一下子热闹了很多。 王易坐着,听取了属下一些分管各种行业的主管人员对于这一年经营情况的汇报,但他只是听听,并没发表太多的见解,对如今这个时代所作的营生不是很熟悉,王易也是刚知道属下有哪些产业不久,所有事都是王作掌管着,他没有过多了解,因此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当然,他是准备在将情况了解清楚后,再好好考虑一下,提出一些建议的,因此也令手下这些人,将每个人主管的营生情况,详细地写一份报告上来,让他过目。 在王作和王近的附和下,这些王易属下的主要头人们,并没什么意见,齐声应诺了。 重要事议完,已经是除夕的下午了,府上的年夜饭已经准备开始了。 因王易好长一会不见人影,王昙这个小丫头已经有点不高兴了,正在对着王周和王宁发脾气,小应和小惠两名小丫环战战兢兢站在一边,不敢吭声。王昙看到王易从屋里出来,小步跑了过去,拉着王易的手,有些不满地说道:“二哥,你去哪了,昙儿都找不到你人儿,也不来陪昙儿玩!” “哦!二哥和作叔他们商量一些事儿,现在事情已经说完了,马上就陪你玩!”王易刮了一下王昙的小鼻子,笑着说道:“要大一岁了,大过年的,可不许哭鼻子,也不许训斥人的哟!”说着对小应和小惠使了个神色,两名小丫环如得大赦一样,小步跑走了,王周和王宁也松了口气。 看到王易,王昙的脾气就马上就没了,小嘴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基本都是说前几年过年的热闹情况的,王易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眼睛四处看着,他看到了大门边有一群人在忙碌着。 “那些人在忙着什么?”王易指着府门口的那群人道,好似刚刚跟着他出来的王复也在那里。 “小的不知道!”王周和王宁都摇摇头。 “二哥,我们去看一下吧!”王易跳着脚道。人多地方自然热闹,有热闹看,王昙最有兴致了。 “好,我们过去看看!”王易同意了,拉着王昙的人走了过去,走近了,王复看到王复正指挥着王听等人在那里挂两块画有两位神仙模样人物的木板。 “你们挂的是什么?上面画着什么?”王易看到木板上画着两个奇怪的人物,很好奇地问道。 王复回头看到王易,马上回答道:“二公子,我们在换新的桃符,这桃符上画着的是神荼、郁垒二神,有避邪祛鬼作用!”王易不知道上面所画,让他很奇怪! “桃符?”王易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桃符,也就是门神的最初样子,神荼、郁垒这两个最早的门神他也听到过,只是后世时候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二神的事了,后世时候所挂的门神是以尉迟敬德和秦叔宝为原形的,不过现在这两将都还在世呢,还未被捧成门神。 王听和王华已经将两块桃符挂好了,站到王复边上去。 王易看着桃符上那奇形怪状画着的两个神仙,心内颇为感触,现在这个时代,过年时候还没春联,只兴挂桃符,所说这桃符也是春联的前身吧,古诗中写有桃符的诗也不少的。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以前时常吟念这首诗,却有点不能真实感觉到其中的味道,今日看到门边上的桃符,再听到城内不断传来的爆竹声,王易有点感觉出来,很自然地把这首诗吟了出来。 “二公子,您又作诗了?”站在王易身后的王周很是机灵,一下子明白过来王易口中所吟的是一首诗,很是惊喜地说道。 “偶然想到的,就随口吟出来了!”王易自嘲地笑笑。 “二公子,这诗作的真好,您再吟一遍让小的几个听听吧,”王周请求道,一脸渴盼的神色。 王易正想胡混过去,拉着他手站着的王昙仰起了小脑袋,俏生生地说道:“二哥,你这诗听着很好听,昙儿也觉得作的真是好,你把他写下来吧,让昙儿好好看看,昙儿也要学你作诗!” 听王昙这样说,王易也不好再以胡话混过去,笑了笑,把诗再念了一遍,吟完后再对王昙说道:“昙儿,若你喜欢,一会二哥回房把它写下来,给你看好不好?” 王昙拍手叫好,“好!二哥最有才学了,看到人家挂桃符,就能想到一首诗,昙儿真的很佩服!” “二公子的才情真是太好了!”王复由衷地称赞道。边上诸人看着王易的眼神都很是敬佩,特别是这些年一直陪着王易读书的王周和王宁,他们书读的不少,自然也知道诗作的好坏,知道王易刚刚所吟这诗绝非普通之作,都为自家少爷有这样的才学而自傲! 夜幕降临,年夜饭也正式开吃,前厅里摆了不少的酒席,王易和王昙坐上席上首,王作、王听等有头有脸的人物陪坐在王易下首。 在开吃之前,王易站起了身,对着齐齐看着他的厅内诸人行了一礼道:“诸位叔伯,各位兄弟,今日是除夕,一年过尽,这一年来,大家不辞辛苦地忙碌着,我非常的感激,只是无以为谢,”王易说着举起面前斟满酒的杯子,“就以此酒敬大家,以作感谢,希望来年,我们庄上的各处田地,都有个好收成,各地的店铺,生意能兴隆,所有的事,都能顺心顺意,大家一起干了吧!” 听王易这样说,厅内所有的人都站起了身,坐在王易下首的王作对王易行了一礼,再对场内诸人行了礼,“诸位,今天我也说两句,今年虽然说各地收成都不好,也有其他一些意外的事发生,但这都算不了什么,二公子能恢复过来,这是我们所有人最高兴的事,如今二公子表现的这么优秀,更是我们最大的幸事,我们所有的人,即使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希望来年事事顺利,二公子能有更多的惊喜带给我们…二公子有任何吩咐,我们都一定遵从,来,我们一起干一杯!” “二公子有任何吩咐,我们一定遵从!”厅内诸人齐齐的鼓噪。 “多谢诸位,希望我们能团结齐心,一道做事!”看到这般情景,王易很满意,将手中酒杯举的很高,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所领的这个“团伙”到底是什么性质的,但这样大场面的时候,鼓劲的话还是要说的,这也是树立权威的好时候,王作当面表示效忠,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看他们的样子,并不像随口说说的样子,而是脸上都饱满感情的! 王易可以确信,这些人应该都是他父亲忠实的手下,从今天王作让他见这些人的情况上分析,离知道最终所有真相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第三十一章 除夕感怀 (感谢光猪归来书友的打赏!求推荐票、求收藏、求打赏!^--^) 刚开始的严肃时刻过去,接着厅内就热闹了,下人们也陆续将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来,这些人都很是豪爽,大杯喝酒,大块吃肉,举杯斗酒间也很有气势。 在吃了一会后,王作和王近率先过来对王易敬酒! 今天一脸乐呵呵神态的这两个人,照例对王易和王昙说了一些恭祝的话,然后先把杯中酒干了,王易也对这两位可以说是庄内最有权威的人作了礼后,干了杯中酒。 王易在王作和王近来敬酒时候,悄悄地和这两人说了几句话,两人没有考虑就同意了。 随即王作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二公子还有话说。 全面马上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注视着王易。 王易清清喉,对厅内的诸人大声地宣布,一会王作会按他的安排,为今天府内所有的人发一份红包,以作为他对诸人新年的贺礼,包括府中的下人都有,钱物不多,只是略表一份心意。 场内诸人大部对钱财都不在乎,但听到王易这样说,却都是高声欢呼。 王易能想到这一点,想着关心属下的人,这是他们感觉最高兴的事! 王易宣布这事后,酒宴继续,在王作和王近来敬酒后,其他一些王易认识或者暂时不认识的人,也陆续上来敬酒,肚子喝撑了的王易有点吃不消,脑袋都有些昏沉起来,在一边作陪的王作也看到王易喝了不少的酒,怕他喝伤身体,最后还是他站出来劝王易,少喝一点,免伤了身体,后面来敬酒的那些人,都是王作替王易喝的。 王易没看到,坐在他边上的王昙也偷偷地喝了一杯酒! 待他发现之时,王昙已经有醉态露出来了,而此时,厅内还是非常热闹,一些人露出性子,在那里猜拳吆喝了,酒也越喝越猛。 王易看到王昙面色绯红,面前的酒杯中还有一点残酒,知道这小丫头偷偷喝酒了,只得和王作说了声,先将王昙抱回房去,哄她睡觉。 两名小丫环小应和小惠也跟着一道回房间,王易还把王周和王宁也叫了过去,让他们也候着。 但在将已经迷糊的王昙放到床上去的时候,这小丫头却一下子惊醒过来,将王易抱的紧紧的,不让他出去,王易只得哄劝道:“昙儿,你困了,先睡一下,一会到子时了,二哥叫你起来,我们一起去燃爆竹,好不好?” “好的,二哥,那昙儿先睡一下,一会你一定会把昙儿叫起来的?”王昙抱着王易送给他的那个玩物,迷迷糊糊地说道。 “好的,二哥一定会把你叫起来的!”王易笑着答应。 “恩,”王昙含糊地应了声,马上就睡着了。 王易叮嘱小应和小惠两名小丫环在外屋候着,再吩咐了王周和王宁两句,就下了楼。 前厅依旧很热闹,而听到这样热闹的王易却有点心神不定,他在走下卧房后,并没回前厅,而是悄悄地一个人转到园子里。 院子里很清静,除了几个守门的人外,其他的下人们都一道吃年夜饭去了,原本院中有的巡逻人也没了影。 院子里有点冷,酒喝多了,被冷风一吹,王易忍不住有呕吐感起来。 不过干呕了几下,也没吐出来,但脑袋却是昏沉沉! 王易在院中踱了一会步后,人才感觉舒服下来,走到那个池子边,看着倒映在池中的灯光出神。 人言道,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大年除夕夜,万家团圆之日,王易情不自禁地想到后世时候的妻子女儿,还有爸爸妈妈,回想起和他们一道过年时候的情景。 后世时候,王易即使再忙,除夕夜一定会带着妻子和女儿回到乡下老家,陪爸妈一道过年的,他喜欢那种温馨融洽的气氛。妈妈做好了丰盛的饭菜,一家人围在一起,听着外面持续响起来的烟花爆竹声,吃一顿热呼呼的年夜饭,喝点酒,聊着家常,看着爸妈脸上欣慰的笑容,女儿脸上绽放的开心,还有妻子的一脸温柔,王易会觉得很满足。饭吃完后,再带着女儿去放烟花鞭炮,妻子挽着他的手,女儿躲在他们中间,在寒风中看着此起彼伏的烟花在夜空中灿烂。 看着身边温柔美丽的妻子,天真烂漫的女儿在身边拍手欢呼,王易会觉得生活真的非常的美好! 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再也不可能拥有了,父母、妻儿只能在梦里想象了,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想到这,王易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心里涌上来一种强烈的对后世怀念之感。 后世的妻子和女儿,还有年迈的爸爸妈妈,不知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可好?!王易也知道,若后世今天也是除夕夜,爸妈还有妻子和女儿,在家里定是会异常的伤心,为他这个永远也无法回归的儿子、丈夫和父亲而掉眼泪,温馨融洽的气氛,再也不可能在家中出现了,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牵挂的人儿,却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生活的好好的… 真的想回家看看,看看爸妈,看看妻子和女儿,想跪倒在爸妈面前磕几个头,搂抱一下妻子女儿,甚至…只能看上一面也很满足…可是时空已经相隔千年,他仍踏在故乡这片土地上,但人和景物却全非,故乡仍在,但却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那个温暖的家里去了…… 想着这些,王易眼中再次的热泪滚滚,心像被人揪着那么疼,脑中几乎完全的空白,他觉得他还是那么孤单,孤单的不能和任何人说明身份,在边上人面前这一份悲伤也不能有丝毫的流露,他也有一种游离在眼下生活之外的感觉,总是觉得他是个与边上所有人都不是同时代的人,甚至不是相同性质的人,他是个另类……这一刻,王易感觉很是无助。 这几个月过来的究竟是现实的生活,还是一个梦境,一个很深很真实的梦境?王易又有些怀疑起来。但眼前隐约可见的景物还是挺真实的,府内各处挂着红红灯笼中的火光还在跳跃着,远处热闹声还依旧,他甚至能清晰的体会到热泪在脸上慢慢滴落下来的那种感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生活。 王易用力地捶了一拳边上的那棵树干,一阵外心的疼痛传过来,痛的差点让他叫出声来,一些杂念也马上被逐走了,心情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王易从怀中取出帕子,擦掉因皮破而渗出的血迹,再用帕子将伤处包好,但还是站在池子边上,继续想着事儿,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绪乱飘。 “二公子…”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易听到远处有呼喊的声音由远而近,正是在呼唤他的,还有急促的脚步声,他也回过神来,用力地擦了两把脸,大声地回应道:“我在这里!” 王易快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他看到了不少的人正打着灯笼在往这边过来,还焦急地呼唤着,走近了一看,领头的正是王作,身后还有王复、王近等人。 看到王易出现,王作等人明显地松了口气,“二公子,原来你在园子里!” “作叔、近叔、临叔…我将昙儿哄睡了之后,酒喝的多了,有点恶心想吐,也有点烦闷,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就想一个人到院中来走走!”看到这么多人急匆匆地寻找他,王易有点不好意思。 “二公子,您怎么了?有何烦忧的事?”王作心里猛地一沉,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易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说,想了一下却是长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作叔,我想我的爹娘,我都不知道我爹娘是谁,不知道他们…在何处…今天除夕,特别的想他们!” 听王易这话,再看看王易脸上的落寂,好似还有泪痕,王作心内一酸,眼睛也有点发热,但他也马上压住了心绪,口气淡淡地说道:“二公子,您不要想的太多了,大过年的,你要高兴一些,再过一些日子,老朽会告诉你事儿的,回去吧,一会就是交正子时了,我们还要祭告一下!” 王易没说什么,点点头,迈步向前,率着诸人回到前厅。 王昙酒也醒了,已经起来,在前厅候着,只是还有点迷糊,看到王易回来,马上小步跑了过来。 “二哥,你又忘记掉来唤我起来了,幸好昙儿自己醒过来了!”王昙有点不满。 看到王昙这样一副撒娇的神色,王易刚刚有的那份伤感消失不见了,满心都是怜爱,笑着说道:“昙儿,子时还未到,二哥还想让你再睡一下,快到时候了再将你唤起来!” “那好吧!”王昙也没再说什么。 迎接新年的祭祀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是新旧年交替的时候。 屋内的计时的沙漏已经漏尽,宣布新的一年来临,此岁之元、月之元、时之元之时,王易领着聚在府内的诸人对天地灵位行了礼。 新年祭告的仪式非常的隆重,隆重的出乎王易这个熟知历史人的预料。 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新的一年来临,杭州城一下子热闹起来,爆竹声接连响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 命运还是眷顾我的 王易穿越来大唐后的第一个年就在热热闹闹中过去了。 除夕夜,非常热闹,仪式也非常隆重,大年初一,同样有不少不能缺的隆重仪式要举行,作为头人的王易,自是要负责主持这些仪式的任务,幸好王易对历史研究比较多,唐代的习俗也略知一二,在王作等人的指点下,也没出丑,把事儿都主持下来,而且还主持的颇让人称道。 王易的从容,还有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气度,让属下那些各地方的负责人儿都很是惊异和叹服,他们想不到,过了年才堪堪十六岁的这位少公子,做事竟然这般自如和自信! 一些在王易恢复神智后还是第一次看到的其他地方过来的人,这些因为王易哥哥王昂没有消息传来,再加上王易变呆傻而一度出现消沉的人,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因此在年初一,所有仪式都结束,所有事儿都办妥,所有的安排都汇报后,意气奋发地回到各处掌管的地方,主持新一年的事儿去了,并且还要把二公子如今的样子告诉给各个弟兄。 王作和王近等几个王易比较熟悉的人在府中多呆了一些时日,他们和王易细细商量了新年里要做的一些事,王易对诸多事的不同一般见解,越加获得了这些属下头人的尊敬,王易因此也从王作、王近等人口中知道了不少他原先不知道的事。 王易在了解了更多的事后,心里也越加的惊异,原来除了他原本所住的那个庄外,其他地方还有不少的庄院,都是属于他掌管之下的,一些庄中人口竟然有千多人,总计人口有近万人,属下部众有这么多,这是王易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么多人可以召集起来,还有差不多主宰着杭州一带的民生经济情况,难怪当日王复会那般说,杭州刺史算不了什么! 王易也在猜测,有可能他的父亲是一个什么义军的首领,或者原本前朝时候杭州的守将或者太守什么的,在杭州一带经营多年,留下这么多的部众,还有产业。 对这些虽然惊异,但王易却没有问询任何人,保持着从容的气度问事儿,并偶尔说自己的主意,让王作、王近等人越加的吃惊,也更加的敬佩。 在几人说事的时候,王临还特意偷偷地告诉王易,自上次演出后,苏燕天天都呆在屋里,极少去露脸,更没再演出,在等着王易答应赠她的诗。离上元节已经没几天了,王临有点尴尬地请求,希望王易能早些将诗作送过去,以让苏燕能早几天准备。想着已经半个多月没见到这位美人儿,王易心里竟然有点想念,但在王作等人面前,却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在年初三的时候,王作、王近等人也都回去了。 不过年还没过完,年节的气氛还在,除正月初一、初二一些特别隆重的庆祝仪式外,其他一些特殊的日子还要有庆贺的仪式,像正月初五的破五,正月初七的人日,初八的谷日等日子的庆典,当然再过不久就要到来的上元节,这些日子都是要庆贺一番的。 后世时候的过年,远没有古代隆重,这些过年的大部习俗,非常有深意的习俗,在后世时候,都已经没有人记得了,更不要说有人去纪念了,像王易这样对历史挺了解的人,如今遇到的一些习俗都是在后世时候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让他在有新鲜感起来的同时,也很是感慨。 王易也想起清末民初时候,那位孙姓革命者在取得政权,当上大总统后,竟然以政府的名义,发布告令,不准老百姓过农历新年,并废除了沿用了几千年的农历,强制所有的百姓都过公历的新年,也就是公历的一月一日的元旦当作新年,王易在了解这件事情后,对他的敬仰一落千丈 如果说蒙元和满清的入侵使的中华文明遭到灭顶之灾,那后续诸多“革命者”的过激举动更是让传承了几千年的中华文明进一步被腌割,再加上接下来众所周知的诸多原因,在王易所生活的时代,悠久灿烂的中华文明已经被“传承”的面目全非了…心痛,心痛啊! 不过民间的力量还是比较强大的,在孙姓革命者颁布命令后,民间百姓群起反对,并依然热热闹闹地过农历年,最终在孙下袁上后,国民政府不得不重新下发告令,准许百姓过农历新年,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经袁大头的手,泡制出一个“春节”来,自那以后,及至到王易穿越的时候,官方对“年”一直以“春节”相称,但民间的百姓却不领这个情,仍然把这个一年之内最重大的节日称之为“年”,依然非常热闹地过年! 每天过年时候,无数在外面谋生闯荡的人,不怕艰难地挤火车,汽车,就是要赶回家去过年,就是因为“年”的份量在中国人的心目中太重了,平时可以不回家,但过年时候,大部分的人都是渴望回家,与家人团聚的,特别是除夕时候,合家团圆,这是多少人的梦想和心愿! 但因为官方刻意这样做,对中国传统文化否定甚至以封建残余思想抹杀,传统的这些文化习俗在后世时候已经大部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了,年的味道已经很淡了! 唉…王易甚是为后世时候诸多非常有意义的传统的东西被刻意消除而感到悲哀,他甚至有一点庆幸,他这样一个研究历史的人,能穿越回到古代! 如果妻子和女儿能一道穿越过来多好,还有父亲等家人,那他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 在大年初六的时候,出乎王易的意料,李道素竟然到府中来拜年了,带来了一些礼物,只不过李道素只是在王易府中略坐了一会,并没有细谈什么,但在李道素告辞的时候,很含蓄地提及,他的父亲李弘节想找王易聊聊。 在李道素告辞后,王易马上和王复商量,王复也同意了王易的想法,去李弘节的刺史府中拜访一下,对李道素的来访回个年。 王易在第二天大年初七的时候,去刺史府中拜访李道素的。 在门忙将王易的名刺送进去后一会,马上就让他进去了。 在刺史府一名下人的带领下,王易带着王复和王听两人进了堂屋,因为身份的原因,王复和王听只能在外面候着,王易单独一人进堂屋去。 王易在跨入李弘节待客的堂屋后,看到钱塘县令周端也在座,不过在他进来作了礼后,周端马上起身告辞了。 刺史府内的下人重新换了茶,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李弘节和王易两人。 “李刺史,晚生原本早几天就过来向您拜个年了,不过想着这些天李刺史也难得休息几天,肯定也有不少的人来拜访,因此也不敢冒昧前来,前两日,李公子到府上来拜年,在下惶然,此都有违了尊卑,因此也不敢耽搁,就过府来请见李刺史,只是没想到,李刺史还真和周县令商量事情,打扰了你们议事,甚是过意不去!”王易作着礼,说着客套话,为示尊敬,把称呼也改成了“晚生”! “王公子客气了!”李弘节笑着摆手,示意王易不必如此客气,“某是有事想和王公子说,因此也差犬子到公子府上拜会,并邀公子过府来一叙!” “李刺史有任何教诲,只需差人传报一声,晚生即会过来,何需差李公子来说,如此实在太抬举晚生了!”王易才施一礼。 “王公子,某今日也直言相告,今日邀你来,实是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好事!” “哦!?”王易心里一喜,大概猜到李弘节想说什么事了,“是什么大喜事?” 李弘节上也有掩饰不住的喜悦,用他那带着关中腔的音调欣喜地说道:“朝廷已经下发诏令,同意某所提奏的疏浚钱塘湖奏议!” “真的?”王易也是忍不住大喜,“李刺史,朝廷同意此诏令,那真是杭州百姓之福啊!” 李弘节呵呵笑了两声,抚着颌下浓密的胡须说道:“皇上下诏同意了,并责成民部分拔了两万贯,还有五万石粮食,作为疏浚钱塘湖之所需!” “李刺史,有如此多的钱粮作保障,那可以将钱塘湖彻底疏浚!”王易心中有点办成一件大事后的成就感,当下也有点不顾身份地说道:“李刺史,在下觉得,年后天气很快就转暖,此时雨水稀少,而农忙又未至,正是可以征集民工,进行疏浚之时,若是民工数量足够多,在多雨时节来临之际,就可以将钱塘湖疏浚好了,那样正好集水,可以在夏种时候为农田提供灌溉之用!” “王公子说的极是,你的想法和提议比其他人更有远见!”李弘节点头称是,“某在听了诸多的人建言后,还是觉得当日和今日刚刚王公子所提之议最是实在,不过疏浚钱塘湖是项非常巨大的工程,许多事要好好商量一番,集取众议,因此今日邀你来,也想和你细说一下疏浚之相关细节,你把你所想到的,全都与某细说,就当你再给某一些建议!” “是,李刺史!那在下就说一些浅薄之见吧…”王易清清喉,准备长篇大论的讲述! 命运还是眷顾我的,王易自得地忖道,他也很是得意,因为他的到来,钱塘湖早上很多年焕发新生,他已经在改变历史,钱塘湖的春天将提早来临… 第三十三章 我来看你 “二哥,你又要上哪儿去了?”王昙撅着嘴巴,问在更衣的王易道。 刚刚昨天,大年初七,王易独自出府去,大半天才回来,让在府上索然无趣的王昙挺有意见,在王易回来后抱怨了几句,今日看到自己的二哥又准备要出门,王昙可有些不高兴了。 虽然过年这几天,二哥有很多的时间陪着她玩,但几次出去都不带她去,小丫头觉得委屈了。 看着一脸不高兴的王昙,王易蹲下身子,抚着小丫头的小脑袋安慰道:“昙儿,二哥出去拜访一个人,可能要过一些时候才能回来,你乖乖地呆在府里,待二哥回来后陪你一起玩游戏,好不好?” “那好吧!”王昙嘟着嘴,不情愿地点点头,又马上拉住王易的手,吩咐道:“二哥,那你要答应昙儿,早些回来,昙儿等你回来一起玩游戏,还有给我讲故事,讲好多的故事!” “好!二哥肯定会尽量早些回来了,二哥走了!”王易捏捏王昙粉嫩的小脸蛋,转身下了楼。 “二哥,你一定要早些回来!”王易走下楼梯后,王昙也下了几级楼梯,再次喊着道。 王易回过头,对站在楼梯中段的王昙用力地点点头:“二哥一定早些回来!” 这个小妹,怎么就与后世的女儿一样,对他这般依恋呢? 今天王易心情大好,昨日在刺史府中与李弘节聊了大半天的话,把他心中所想的关于钱塘湖疏浚时候所要注意的事,当然是结合历史上几次疏浚的相关情况,再加上王易自己的分析,这些东西综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很长的论述、报道,王易把这些情况都讲了出来,说的非常详细。 当时李弘节一直用心地听着,一脸的惊诧表情,王易想着李弘节可能想不到他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对疏浚钱塘湖的事竟然有这么多情况可以说的。王易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李弘节在震撼中倾听着,还不时地插嘴问上几句。 李弘节问的都是一些比较紧要的关键问题,王易也一一给予他答案。 在王易说完后,李弘节还那肃然起身,对王易郑重地施了一礼,言道王易所讲的,真乃他闻之未闻,如此有见地的少年人,真乃奇才也! 王易并不因为得到李弘节的夸奖而高兴,而是他觉得李弘节在听他的讲述时候非常认真,他的大部观点李弘节可能都会认真考虑,那在马上就要进行的疏浚治理中,许多方面会采取他的建议。 疏浚治理钱塘湖,是官方行动,无论王易所属下的这些人能耐有多大,但在疏浚钱塘湖上,都不能代替李弘节这位杭州刺史,只能看李弘节的主意行事,若是李弘节对疏浚钱塘湖的事没有一点兴趣,那此事只能不了了之,无论出自何目的,李弘节对疏浚钱塘湖的事这么感兴趣,以最快的时间上表朝廷,并得到了朝廷的同意,得拔以钱粮,那疏浚钱塘湖的行动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穿越来到大唐,这是王易自觉他所做的一件改变历史的事,也是很让他得意的事。 王易也想着,有可能因为蝴蝶效应,他在杭州所做的这些事,可能会给整个大唐带来连锁的反应,至于这反应的效果会如何,他现在还不能预料,也不敢去猜测! 王易想着事,在王听等人的陪伴下,走出院子。 王周、王宁等人已经牵着几匹马在院子里等候了。 王易上了马,率着几名随从出了府门,往大街上跑去。 “二少爷,我们上哪儿去?”王周伴着王易身边,低声地问道。 今天出府之前,王易并没说要到哪儿去,原本王易出门前,身边的几个人都要问清楚去哪儿,以便采取对策,但过了年后,他们得到王作和王复的吩咐,以后王易上哪儿去,都由他去,只要王听等这些随从紧跟着就行了。 杭州城并不大,王易随便去哪儿,基本上都有自己人可以关注到,在表面上给王易行动的自由,暗地里派人跟着保护,这样让王易这位少主人也心里感觉舒服一点。 但今天出门后跑了一阵,王周感觉到方向不太对劲,因此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们去水云阁!”王易淡淡地说道,说这话时候他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有些不自大,大白天光明正大地跑到青楼云集的“红灯区”---永乐坊,到水云阁去,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听王易这般说,王周等人也不敢再问询,他们也都猜到自家二公子是去找水云阁那位漂亮的女子苏燕的,一些人在心里歪歪地想着什么,但不敢表露出来。 白天到水云阁的客人并不太多,门口两个龟奴正在晒着太阳打盹,猛然看到有一群人过来,忙站正身子准备迎接,但在看到是王易等人后,神情马上变得异常恭敬。 这两个龟奴并不知道王易的身份,但他们在上两将时候看到水云阁内主事的人对王易都是异常恭敬,王易来了很少露面的掌柜亲自安排,而且王易还是第一个能入苏燕房中的人,随便怎么猜都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一般,因此看到王易过来,马上点头哈腰上来迎接。 王易也懒得理他们,背着手抬着头自顾进到里面,跟随而来的几名随从也全部进到里面,听到动静的鸨姐扭着腰肢出来迎接,但在看到王易后,马上神色一变,收起了那职业的笑容,上来恭恭敬敬地对王易福了一礼:“二公子来了,到楼上坐吧,苏姑娘在屋里呢,请随妾身来吧…” 王易点点头,跟在鸨姐后面上了楼,王听和王华两人跟到楼上,其他几人被安置在楼下。 鸨姐带着王易来到响着叮叮咚咚琴声的苏燕房前,正要上前敲门,被王易制止了。 “兰嫂,你去吧,我自己来叫门!”王易笑着对鸨姐说道,他想自己叫门。这位鸨姐姓兰,叫什么名王易没去问,也按其他人同样的称呼唤她一声兰嫂。 没想到王易这样唤她的鸨姐一怔,继尔脸上现出一阵激动,再矮身福了一礼道:“二公子,妾身不敢担您这般称呼,您唤妾身一声兰氏就…” 王易摆摆手打断了鸨姐的话,笑着道:“兰嫂,你去忙吧,有事我再唤你!” “是!二公子,妾身去了,有事您尽管吩咐就行了!”鸨姐再矮了一礼,才举步离去。 王易走到门前,举手敲门,屋内的琴声嘎然而止,“是谁?”传来苏燕的问声。 “苏姑娘,是我,王易!”王易怕苏燕听不出他的声音,自报家门道。 屋内传来什么东西翻倒在地上的声音,接着轻快的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了,苏燕俏生生的脸出现在王易面前。 呈现在王易面前的苏燕只是一身慵懒的装扮,一身白色的紧身绸袄,将她那修长美好的身段都大致地衬托出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没有梳理,只是用一块白色的帕巾束着,松松垮垮的,垂在脑后,脸上也没着妆,素面朝天,与上一次看到那精心装扮过的样子完全不同,不过这样自然的样子更是增添了一份风韵,自然清纯的韵味,看着也让王易更感觉舒服。 不知是屋内生有炭炉暖和的缘故,还是因为看到王易生出激动,苏燕的脸上的淡淡的红晕,使得一张俏脸更增加了一些妩媚。 王易带着微笑盯着苏燕看,苏燕也怔怔地看着王易,好一会后,王易首先回过神来,对苏燕作一礼道:“苏姑娘,还是过年时候,在下来看看你,希望姑娘不要责怪在下的冒昧!” 苏燕有点慌乱,忙回了一礼,还摸了下垂在脑后的长发,有点尴尬地说道:“王公子,快请进,燕儿不知公子今日来访,身上都没整理过,这般样子见客,实是失礼,让公子见笑,还请公子勿怪…” 苏燕说着,侧过身,作一请的手势,王易也顺着这手势进了屋,苏燕顺手关上门。 屋内还有一个人呆着,正是苏燕的贴身丫环宁儿,这个小丫环看到王易进来,一脸的涨红,在对王易施了礼后,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王易站定身子,看了看苏燕,正准备再说什么,苏燕却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期期艾艾地说道:“公子,你稍稍待一下,燕儿这样一副样子,实不适宜待客,待稍稍梳洗打扮一下,再来与公子说话吧,刚刚都失礼了…”苏燕说着,以眼神示意了一下外间的桌案,眼中一副渴求的神色。 王易会意,依然带着微笑,点点头道:“那好吧,我就在外面坐一下,待姑娘梳妆完毕,再与姑娘说话!”其实他更喜欢看到苏燕这副自然慵懒的样子,这样看着觉得自然,更有女人味! 苏燕见王易理解了她的意思,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福了一礼,袅袅婷婷地走过去,吩咐站在一边的宁儿几句。 宁儿点头答应,过去打开门,唤过一个人,再进来,到里面间去,替苏燕整妆去了。 一会,有人敲门,随之进来了三四个人,有端着洗脸水的,有端着酒菜的,在趁水云阁内的这些伙计侍女们摆放东西时候,王易站起了身,过去看看挂在墙上苏燕的字画。 过年这几天,苏燕又有一些新的字画作出来了,还有一首表述好心情的小诗,一副神情怡然的仕女图,这美人儿这段时间心情看似不错… 第三十四章 逐客令 PS:收藏、推荐上乏力,兄弟姐妹们,多支持一把哟! --------------------- 在王易将苏燕屋内那些新作的诗画仔细看了一阵,并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后,苏燕终于梳妆停当,在宁儿的陪伴下走了出来。很是不自在的宁儿在对王易行了一礼后,也即出屋去了。 王易抬眼往苏燕身上看到,看到的情景又让他挺是吃惊,梳妆停当的苏燕已经完全消去了刚才那样慵懒随意的样子,换成一副端庄、稳重又挺是清新美丽的样子。 一头原本束着的长发梳成上次看到过那般的三鬟髻,将一张充满青春气息的俏丽脸蛋完全显露出来,还有几支钗类的饰物戴着,凭添一份端庄,脸上略施了点粉黛,但几乎瞧不出来,眉隐约地画过一下,睫毛也修理了一下,使得一双大大的眼睛似有水雾般有点迷濛起来,整张脸看上去挺有娇媚之色,就连衣物都换了下,在刚刚青白色的外袄外面罩了一件略带粉红色的披帛。 这副装扮看上去极美,但却太过于端庄,有点把人拒之于一定距离外的感觉,王易还喜欢苏燕刚刚那副带点慵懒神态的自然装扮,有邻家女孩的味道。 看到王易以一副欣赏和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她,苏燕微微地低下了头,略带羞色,轻声地说道:“怕公子等不耐烦了,因此也没细细装扮,今日这般,让公子见笑了!” “苏姑娘这身打扮很美,不过刚刚那番自然的衣着,更能把姑娘的美显露出来!”王易带着一点调笑的神态说着真实的意思。 “刚刚那副样子,衣装不整,实是失礼之致,燕儿都羞于见人,公子这是在打趣人家了!”苏燕满脸的娇羞,王易几次见到她,都盛赞她的美丽,这让她心花怒放! 还有什么事儿比的上被一个钟意的人称赞来的让人高兴的?何况面前此人目光中也带着欣赏与赞赏之色,但却没有让人感受到一丝猥琐,眼神与表情中满是坦然,不像其他男子一般,都是色迷迷的对她上下扫描,语言中也尽是挑逗之意! “与姑娘已经相熟,我们自然可以随意一些交谈,不必拘于那么多礼节,刚刚在下所说俱是真心话,何来打趣姑娘之说!呵呵!”王易说着话,继续盯着苏燕看。 被王易这么近距离注视着,苏燕的心像小鹿一样乱撞,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甜蜜在心头蔓延,真希望面前这个人儿能一直这样注视着自己,甚至还有一些其他亲密的举动… 苏燕心里有点埋怨王易太过于正经了,有点不解风月,她在水云阁呆了近一年了,耳闻目睹了不少风流事儿,如今遇到这样一个钟意的人儿,当然希望一些风流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她在想到王易过了年才刚刚十六岁的时候,又有点泄气,十六岁的小男孩,比她还小一岁,不解风情并不奇怪,但她奇怪的是,为何王易在行为举止上一点都不像十六岁的半大男孩呢?倒像一个经历过许多事的成熟男子,甚至跟随在他身边的那些年龄明显比他大的随从,行为举止上远不及这人儿从容,有气度,为何会这样呢?这人难道真因为家族中出了诸多事,心智才变成如此的? 王易却不知道苏燕在想什么,他看到苏燕低着头,满脸娇羞,一副迷情的样子,他也有些沉醉其中,怔怔地看着这美人儿那娇艳的脸,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是秀色可餐么,美人儿的脸蛋真的可以让人品味到许多的… 在一个注视,一个享受注视好一会后,两人似乎都反应过来。 “苏姑娘…” “公子!”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话,但听到对方说后,一下子停了下来。 王易带着笑看着苏燕,等着她先说。 苏燕脸已经变得红扑扑了,在大胆地看了王易两眼后,再指着摆着酒菜的桌案道:“公子,一会酒菜都凉了!我们…一道坐下喝酒聊话吧!” “那好,姑娘请…”王易点点头,作一请的手势。 苏燕屋内生有炭炉,整个屋子暖烘烘的,王易来时候因要骑马,身上穿的衣服比较多,到屋内有些热了,也想把衣服解下来。 但出乎他的意外,就在他想解衣的时候,离他前面一步的苏燕回过头来,轻声地问道:“公子有些热了吧,把外袍脱下来吧,免得一会回去时候着了凉…”说着走到王易身边,“让燕儿为你解衣吧!” “有劳姑娘了!”王易也没拒绝,来到这个世界后这么久,他已经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虽然觉得让苏燕为自己解衣有点不太合适,但屋内就两个人,也就不管了… 但就在苏燕为他解去外袍的时候,王易分明感觉到这美人儿的手在颤抖! 两人一道在桌边坐下,苏燕将杯子中酒斟满,举杯敬王易道:“多谢公子能在年节时候来看望燕儿,谨以此敬谢公子对燕儿的关爱…”说着即一饮而尽。 苏燕喝酒的样子也把她温柔背后的另一面,豪爽展露出来,王易也赶紧跟着干了,放下酒杯后说道:“苏姑娘客气了,今日来还怕打扰姑娘的清静呢,只是想着答应姑娘的事还没完成,因此就冒昧前来拜访了…”王易说着又露出一个调笑的表情,“幸好今日没吃个闭门羹!呵呵!” “这如何会呢…”苏燕婉尔一笑,掩着嘴道:“公子什么时候来,燕儿都欢迎…” 话没说完,就发觉里面有语病,赶紧闭上口,脸上有绯红显露出来! 王易当作没发现,笑了两下,“那就好,我今日来,是来完成当日的许诺,今日带来了一诗,赠与姑娘,希望苏姑娘能满意!” “公子真的为燕儿作了一诗?”虽然已经猜到今日王易来就是这个目的,但从王易嘴里说出此话,还是让苏燕非常惊喜,这些天王易一直没来,她还担心王易忘记了,或者没把这事当回事! “那当然是真的,来,苏姑娘,我敬你一杯,希望你能在上元节的花魁大塞上能再鸣惊人,将花魁之尊夺下来!”王易先饮为尽,举着空杯对苏燕说道,“我马上就将此诗写下来…” 王易走到摆着笔墨的桌案前,苏燕亲自为他磨墨。 提笔蘸墨,王易挥豪拔墨,几乎一气呵成,就把这些天苦思冥想从脑海里搜寻出来一首太白先生的大作在宣纸上写就,在搁了笔后,对苏燕说道:“苏姑娘,已经是初春,乍暖还寒,但外面已经有掩饰不住的春意闹了,此时拿来吟唱就适合不过了,就以此《初春》相赠于你…” 苏燕一副感激的神色看着王易,嫣然一笑,“多谢公子相赠,先放燕儿拜读一下公子的大作吧!” “希望没有让你失望!”王易笑着让开身子,走到一边。 苏燕走到刚才王易所站之处,拿起王易刚刚写就的这诗,轻轻地吟念起来! 苏燕轻轻地吟念了两遍,再细细地品味了一番,还沉思了一会,随便脸上露出一副非常开心的笑容,欢快地说道:“公子所作之诗真乃极佳之作,燕儿万难企及,特别是最前面这两句,实把冬末初春的景致写的活灵活现,让人看了忍不释手!” 苏燕会喜欢此诗,王易没有一点意外,到底是大家之作,不过他有种撷取人家的劳动成果为已用而自然生出的内疚和不自然的感觉起来,不过看到苏燕那满是喜悦的脸色后,又释然,谁叫自个穿越到诸位唐诗名家未出生的年代,有那么多的名家名作可以现用---不用还真的白不用呢! 虽然说盗取人家的名作有点卑鄙,但作为穿越人,就要物尽所用,所有懂的东西都要拿出来灵活运用,不然作为穿越人,还有什么优势可言呢? 要真刀真枪与现在的才子佳人拼诗作,王易想着还不如一头扎到钱塘湖不上来算了! “公子此诗作的真的好,燕儿非常的喜欢,公子的才情让燕儿非常的敬佩,”在将此诗意思完全理解后,苏燕满脸的激动,“公子,燕儿想尽快为此诗谱一曲,排练两天,以免在上元节时候出什么岔,因此今日就不留公子长谈了…还请公子先回吧!” 但她在这话说出后,又很是后悔,神情复杂地看着王易,说不下去了。 王易想不到此女竟然对诗曲这般痴迷,为了谱曲竟然下了逐客令,还真的非常出人意外,不过他也甚感于她的执著,当下没有什么介意地对苏燕作一礼道:“既然姑娘已经不欢迎在下呆在这里,那在下只要告辞了…” “公子,你别这么说…燕儿不是此意,”王易这般说,让苏燕很是着急,看到王易取了衣服作势准备离去,有点想上来拉住他的想法,但硬生生地忍住了,只是拦在王易面前,嘴上连忙解释,“公子,燕儿真的想尽快为此诗谱一曲乐,以能排练几日,想必不需两日即可成,待过两日,曲成之时,燕儿再请公子过来听赏,不知可否?”说着一脸可怜巴巴的神色看着王易。 王易走近一步,与苏燕面对面很近地站着,低着头看着只比他矮小半个头的美人儿,“在下肯定要走了,再不走姑娘要使人来赶了,还有,再不走…过两天都听不到苏姑娘谱出来的曲乐了!嘿嘿!”王易说着很有风度地作一礼,绕过苏燕的身子,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转身说道:“苏姑娘,你不必派人相请,两日后,我再过来,听你唱此诗曲…不过,希望在上元节之前,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此诗!” 王易说着,再对苏燕抱拳施了一礼,还扔下一个很灿烂的笑容,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燕儿知道了…那公子慢走!”苏燕两步追到门口,看着王易下楼去… 第三十五章 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 “公子,燕儿刚刚所唱的你觉得如何?为你所作这诗配的这一曲,你听了觉得好不好?”刚刚将一曲诗乐唱完的苏燕一脸喜悦的神色,移步到王易面前,娇声问道。 看着一脸娇艳之色的苏燕,王易击掌称赞:“好!好!此乃在下所听到过的最动听的天籁之音,真没想到,苏姑娘能将这样一首诗,唱的如此有韵味,真的是让我大长见识,大饱耳福了!” 王易在将那诗赠于苏燕后的第二天,苏燕就使人到府上来请了,说已经谱好了曲,让王易过去试听一下,王易正好也闲着没事,安抚好王昙,带着几名随从到水云阁来了。 这美人儿才情果然不一般,王易在听了她的弹唱后,惊异非常,这诗竟然可以唱的这么优美,苏燕为这诗编的曲,比前些天王易听到苏燕所唱那《咏梅》的曲调还要优美,让他非常的敬佩。 才一天时间啊,苏燕就编出一曲乐来,不简单,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才女,太有音乐天赋了,王易对苏燕也越加的刮目相看起来! 诗与词不同,吟唱诗时候,先有诗,然后配以乐,若是一首好诗配上不好的乐,听着就差了味;而词的特点,却是由乐定,按照曲乐的长短、节奏来填上歌词,差不多意思就是一个词牌的词,唱着调调都差不多,一个词牌的词唱法全都有些相似;但诗却不尽然,一首诗可以配好多不同的曲,不同曲唱起来听着的味道也各不相同。 诗作的好,配的曲乐好,也就是说谱的好,听起来才更有味道。 王易今日就有这般的感觉,苏燕为他所吟的这首诗配的乐非常得体,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把这首写初春情景诗的意境全都现献出来,让他忍不住惊叹! 王易有点感慨,看来这美人儿对诗中意境的理解,有可能比他这个“作者”还要深呢! “公子真的这般感觉?”苏燕非常的欣喜,脸颊上都笑的露出了两个小小的酒窝,非常可爱。 “我如何会骗你,”王易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的非常很肯定,“在下想啊,到了上元节当日,花魁比赛之时,你所唱之曲一定会惊四座的!只是希望到时你不要得意的晕倒…”说到最后,王易脸上又有调笑的样子出来了! 王易这般自信,自有他的道理,他知道,初唐时候有名的诗人极少,李太白同学的这首大作放到这个时代来,有什么人的作品能比的上呢?何况这里并不是集聚天下精英人才的长安,而是小小的杭州,杭州治下总共才不到六十万人呢,非常有文采的当然是屈指可数! “公子这般说,那这些天燕儿一定更加尽力来排演,定不负公子所望,”苏燕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一脸的坚定神色看着王易,“若真如此,那燕儿一定好好谢谢公子的!” “好啊!”不知道苏燕心里在想着什么的王易带着一点嬉笑答道,“我一定接受你的感谢!” “公子可是答应燕儿了哟,到时…可不能反悔的!”苏燕说的非常认真,眼睛直直地看着王易。 王易一怔,有点猜到这美人儿想以何种方式感谢了,一阵尴尬上来,忙叉过话去,“苏姑娘,不说这个,什么谢与不谢的太见外了,我只是说玩话呢,我觉得啊…你此曲诗刚刚编好,应该多唱练多遍,我也在一边听着,看看一些地方需不需要改进,如何?” “好吧…”见王易顾左右而言他,苏燕有点失望,但听到王易会陪着她练,又有一些兴奋上来,王易对她还是上了心的,马上收起神色,蓄足感情,准备再次开唱! ------------ 很快就到了上元节,杭州城内各青楼院姑娘间才艺比试,也就是花魁之争也开始了。 比赛可以说是半官方性质的,杭州刺史李弘节、别驾崔知年及钱塘县令等杭州主要的官员都来参加了!除这些官员外,还有一名比较有名声的乡绅和望族,作为杭州望族的王易府上,自然也接到了邀请函。 即使没有邀请函,作为苏燕所唱之曲诗的词作者,王易自然也要到场的! 这个时代当官的和其他的士子们与风月场中的女子相交,并不会被人诟病,反而会被人津津乐道,若有什么风流韵事流传出来,还可能成为一段才子与美人的佳话在坊间传唱,王易知道,留在历史上诸多的名人,如韩愈、元慎、苏东坡等许多许多名人都有这方面的佚事,更不要说北宋时候那位非常著名的词人柳永,几乎天天混迹于烟花巷中,他死后都是开封的伎女为他办的丧事! 据说为此开封的所有伎女为柳永举哀时候都停止接客一天的,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此事… 坊间的花魁比赛,这些当官的来参加,没有什么人会感到奇怪的! 因为天寒,比赛放在室内进行,让王易有些意外的是,技艺比赛的场地并不是放在杭州城内最大,也是最有名声的水云阁,而是放在另一家名唤作“永芳楼”的青楼院内。在比赛当日,王易才听王复说,这家青楼院的掌柜是周端的侄子,想借此机会博取名声。 永芳楼也有一名楼内才貌最佳的女子参加花魁比赛的。 看到王复在说这事时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王易也没追问其中内幕如何! 要去看永乐坊姑娘们的花魁比赛,王昙这个小丫头自然不能带去,但王易怕这小丫头闹腾,上元节当日,他陪着王昙在府中玩了一个白天。 杭州城太小,城内虽然放开宵禁,但并未举办什么灯会,街上也并不太热闹,再加上王昙这几天有点感冒,王易也不让她到外面去玩。但王昙知道王易晚上要出去后,不出王易所料的耍脾气了,缠着王易要带她去热闹一下,王易费了一番劲哄劝了这丫头小半天,他也答应,会很快就回来,陪她玩到很迟的,并答应王昙,等什么时候到了长安,他一定会陪她去长安的灯市中好好逛看一番的,在好说歹说一阵后,才让王昙愿意在府里呆着! 看着王昙一副委屈的样子,王易也有点于心不忍,这样的节日原本应该陪小妹好好玩乐一番的,但他又不能不去看苏燕的演出…那种场地又不能带王昙去,只能一会早些回来再陪王昙多玩会了! 王易带着王复等多名随从在天刚擦黑的时候赶到永芳楼,王复先一步叫人订了位置,但因为不在水云阁内,王易的位置并不太好,好的位置都留给了李弘节、崔知年、周端、李道素等人了! 闻知杭州城内花魁比赛在上元节举行,城内诸多的士子们都往永芳楼赶热闹,永芳楼内从来没有这般热闹过,满满当当都是人挤着。 杭州城内有十多家青楼院,每家派出一个姑娘,来参加花魁比赛的共有十几名姑娘,按照坊间规定,每人唱一首曲乐,以诗曲舞乐上佳者为魁首! 听说有这么多的姑娘参加比赛,王易原本还以为这会是一场非常精彩的美女才艺大比拼,不过在赛事开始,看了几个人的表演后,却让王易有些失望,场面没有王易想象的那般大,精彩程度也远比他所想象的差很多。 因为看过听过苏燕排练时候的情景,王易在坐着看其他女子表演的时候,听这些女子的唱曲,还有配合所唱的一些舞乐,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这些女子唱音都是差不多,编排的舞也只能说还过的去,但所唱的诗却是一般般,反正都是王易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诗,没有一种让人心神为之一震的感觉。 不过这些女子到底都是各楼的头牌,所唱的都还过的去,也引起了场下观者连番的叫好! 苏燕是被安排在第八个出场的,在报幕唱上苏燕及水云阁的名后,全声顿然寂静下来。 上几次苏燕所唱的曲乐都不错,特别是近段时间两次唱王易所写的诗,更是引起很大的轰动,今次听到苏燕所唱依然是王易所作,但没有人知道诗乐内容如何,水云阁保密工作做的挺好,苏燕在屋内排练时候,外面是听不到曲乐声的,也没有人能靠近苏燕所居的房边去!这也让场上所有人都对接下来苏燕要唱什么诗曲充满了好奇,他们都希望又能听到一首非常好的诗乐来! 在全场静下来后,幽长的笛音响起来,不过这笛音却是欢快的色调,在悠悠笛声淡去后,接着是苏燕那清灵的嗓音响起来:“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 这两句刚出,已经让场上诸人震惊,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寒冬在梅花盛开中过尽,春风拂着柳枝儿归来,冬将残,春已至,其意尽在这两句诗里,这般描写手法,让人听着非常的动容! 这两句唱完后唱声暂停,接着是一段笛声跟奏,随着笛子声,一身淡青色襦裙的苏燕从幕后莲步而出,在身子跃步走到台中时候,苏燕放下笛子,身子随着随之响起来的琵琶转了两圈舞,再重复了刚才这两句诗,接着以非常轻快的语调将王易所写的整首诗都唱了出来: 寒雪梅中尽, 春风柳上归, 宫莺娇欲醉, 檐燕语还飞, 迟日明歌席, 新花艳舞衣, 晚来移彩仗, 行乐泥光辉。 第三十六章 人生得意需尽欢 此是李白《宫中行乐词》八首中的第七首,也是最让人读着有味的一首,前四句写景,将冬末初春的景色很好地渲染出来,冬尽春来,梅将落柳抽黄,为自然之景,三四句写莺歌燕栖,为鸟雀动静之景,后四句写歌舞行乐,时至夜晚,彩仗逶迤,宛若游龙,气势恢宏,是后世时候王易挺喜欢的一首咏初春的诗,其他七首他倒都没太多关注! 王易原本想给苏燕写一首曲子词的,他觉得词更精致凝练、细腻华美,更适合演唱,他记着的名词,适合这种场合唱的好词都有一大堆,但他知道,在大唐一朝,词的地位远不及诗的地位来的高,更不要说在对诗的格律都非常讲究的初唐时候,词更是没有地位,在文人眼里是不登大雅之堂的,被视为诗余小令,一般人不屑于去看,更不要说作了。即使他写出来非常好的词给苏燕,也是不及人家一般的诗作更能得别人注意的。因此他也费了几天心思,把脑中所记的那些唐诗大概都回想了一遍,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找出太白先生的这首诗来。 苏燕这时已经唱完整曲,在乐曲声中,转了几圈舞,又吹奏了一段笛子,再将全诗再唱吟了一遍,全诗唱完,在苏燕自己吹奏的轻快笛声中,青绿的身影旋了几个转后,委身于地上,保持着吹笛的样子,结束了自己的表演! 全场还是一片寂静,坐在一边的王易和王复等人全都站起了身,大声地鼓掌叫好,这时,全场才掌声雷动,叫好声震的人耳膜都嗡嗡作响。 王易已经没有任何的怀疑,苏燕凭他所赠的这首题为《初春行乐》的诗,应该可以毫无悬念地拿下了新一年度杭州永乐坊花魁的尊号。 诗的内容好,再加上苏燕的唱声非常的清灵,很有磁性,倾倒了场上所有的人,即使是王易曾在水云阁的房内听到苏燕唱过此诗,但那时苏燕怕被人听到,是压着声音低唱的,远不及现在这么放声唱出来味道来的好,一首古诗,经苏燕之口能唱成这样,实是让王易意外。 对于王易来说,在听了前次入今天苏燕所唱的诗乐后,他对唐诗的认识进一步加深,有了曲乐的诗,经美人儿嘴里唱出来,感觉远比背书一样念出来味道好上百倍千倍… 王易也在感慨,后世时候小学、中学的那些语文老师,真的都该穿越来大唐看看,看看人家是怎么吟唱唐诗的,王易真希望这些老师不要一再强迫课堂上的学生,死记硬背那些诗词名作。 诗、词都是拿来吟唱的,在吟唱中品其味的,不是拿来死记硬背的,也不是拿来考哪句诗是什么意思的,每个人读诗、品诗都有不同的味道品出来,即使写诗的人事后都不一定能回忆的起来写诗时候的感慨,但后世的考试试卷里,却有大把的题目要求学生考这方面的东西了! 唉…后世那般僵化教育模式下,学校对国学又不重视,难怪再也没有文学大家产生出来,没有人能再做出好诗好词来,唐诗宋词在汉语言文学里面是一个巅峰,是文学中的珠穆朗玛峰,后世的作品再也无法与之齐肩,更无法超越了! 王易在感叹之余,也有些庆幸,幸亏他穿越的早,穿越到那些有名的诗人都未出来的年代,有大把的名家名作可以盗用,虽然盗用时候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但几次后这种内疚感已经少去了很多,这段时间他也不断在脑海中搜索以前读过的唐诗,希望能将那些名家名作都想起来,以备特定时候所用! 名家之作本就是一个经典的神话,有唐一代,大小诗人所作的诗不计其数,全唐诗中所记录的就有几万首,没有记录的可能更多,但不被岁月遗弃,能一直传唱下去的,且被大多人熟知的名作,却是并不多,全唐诗中数万首,一般人耳熟能详的也就那么几百首。 后世时候收录在《唐诗三百首》里面的那些诗作,可以说是经典中的经典! 王易也有些后悔,如果知道要穿越来大唐,无论如何都要把全唐诗翻看个几年再说,在有唐一朝,诗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初唐中唐时代的科举,很多时候都是限定格律及韵角的诗相考的,王易想着若是他能将全唐诗中的大部,不…即使只把后世当作小儿读物的《唐诗三百首》之类的刊物里面的那些诗记牢,在大唐诗坛上都可以纵横驰骋,遇不到敌手了。 收录在《唐诗三百首》等读物里面的诗作,都是最最经典的,经过千多年岁月的洗礼,一直传唱下去的名作,拿出来是可以吓死人的! 关键是王易知道自个记忆中不一定有三百首诗记着,也知道不是任何场景下都有可以应对的诗记着,就怕万一碰到一些特定的场面,一些要求应制诗的地方,他拿不出作品来,那就臭大了! 不过王易想着凭借穿越人的光环,他可以将这些情况对付过去的,至少这段时间以来,几首诗拿出来,已经名动杭州了,想必到了明日,这首经苏燕口中唱吟的《初春行乐》诗,一定会在杭州城内的大街小巷传唱了! 苏燕在行礼致意后,再对王易所站的方向深深看了一会,再次施了礼,这才退了下去,退下时候,已经是一脸的喜不自胜了! 苏燕后,还有几名姑娘上来表演,但因为有苏燕这样精彩表演后,其他那些女子的唱乐在听者耳中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那些女子的自信心也受到不少的打击,一些人甚至唱乐时候都错了词! 所有人都表演完,其实不用宣布,大家都能猜到今日的花魁是谁了! 排在苏燕前面和后面的那些女子所唱虽然都还说的过去,但苏燕凭着远比别的女子好的唱功,还有不错的舞蹈,当然还有王易所赠这诗的清新格调,让人回味的词内容,足以傲立群芳!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钱塘县令周端宣布了本年度花花魁的归属,苏燕成为当之无愧的杭州花魁,在苏燕袅袅婷婷地出来对全场谢礼时候,喝彩声,叫好声又响成一片。 曲终人散,花魁赛事就此落幕,苏燕将在一年内顶着永乐坊花魁的尊号,傲视群芳。 李弘节、周端等人都准备离去,李道素也跟着站了起来,这位公子哥们也看到了一旁的王易,过对王易表示祝贺,并盛赞了王易所作诗的出众后,也没再停留,就随着李弘节一道离去了。 王易并没离去,而是在王复等人的陪同下,走到后台苏燕所站地方。 满脸喜色的苏燕正站在那里,接受其他姑娘们的祝贺,看到王易一行过来,苏燕也急忙迎了过来,对王易行了一礼! “苏姑娘,今日这花魁之尊号就被你拿下了,恭喜你了!”王易满是笑容地对苏燕说道。 王复等人都站在离王易身后一定远的距离,其他女子看到有人过来找苏燕,也没有再过来打招呼,连苏燕那位小丫环宁儿都站的远远的。 因为边上没其他人,借着稍稍昏暗的灯光,苏燕大胆地看着王易,“公子,是你所作的诗好,在永乐坊的姑娘,每个人嗓音都不差,即使有相差也不会很多,最重要就是所唱之诗,公子的诗作远胜所有的人,燕儿能得今日花魁之尊号,全赖公子之力,燕儿得好好感谢一下公子!” 王易摆摆手,摇着头道:“此诗内容虽然说过的去,但苏姑娘所配的曲乐也是非常不错,若没有姑娘所配之乐,也定不会有今日这般轰动,”王易说着,顿了一顿,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苏姑娘,不必再说谢与不谢了,无论是谁,所作之诗,总是希望有人传唱的,姑娘能将在下之拙作唱的人尽皆知,这也是我之幸我倒是觉得应该好好庆贺一下,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哈哈…我们去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喝酒狂欢一下,以示庆贺,如何?!” “人生得意需尽欢,公子说的太好了,随口一说就是极佳的诗作,那燕儿就邀请公子回水云阁,以薄酒相谢公子,如何?”苏燕说着,满是希冀的目光看着王易,希望能看到王易点头。 但却非常的让她失望,王易却摇摇头:“不了,我得回府去了,再迟小妹又要责怪了…”王易看到了苏燕眼中越来越强烈的失望,话锋一转道:“要不姑娘就随我到在下府中,举杯畅饮一番,小妹也数次念叨着想见见你这位苏姐姐,今日就随我到府中一叙,我们慢慢喝个痛快,今日是上元节,本就要热闹一番的…” 一想到留在府中那个已经非常有意见的王昙,王易有些头疼,想着不如拉着苏燕,回到自己的府上去痛饮一番,那样王昙也不有意见,说不定看到苏燕会非常惊喜,也就有了此建议! 听王易邀请她到府中去,苏燕马上从失望中回过神来,变得很是惊喜,但又有些顾虑,期期艾艾地说道:“公子,去你府上,这不太合适吧,万一…被人知道,会坏了公子名声,还有你小妹可能不欢迎燕儿去,再者,水云阁那边…” “没事!”王易笑笑道,“一切你都不要担心,水云阁那边我会派个人去说一下,保证他们不会找你,掌柜和鸨姐都不会责问你的…” “真的?”苏燕还有些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 “那…那…好吧!” 第三十七章 倦了,厌了 PS:一觉醒来,外面一片银白的世界,今冬第一场雪在不经意间来临!天寒地冻,码字真辛苦,期望得到更多书友们的支持! ------------------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王易刚进府内,王昙就小步跑着迎了上来,一看到苏燕跟在王易身后,愣了一下,惊讶地问道:“苏姐姐,怎么是你?”小丫头再呆了呆,一副恍然明白过来的样子,跑到王易边上,让王易蹲下身子,附在王易耳边悄声说道:“二哥,我说你经常出去作什么,原来是去陪苏姐姐玩了…哼,你去陪苏姐姐玩也不带昙儿去,昙儿不和你好了!” 说着小姑娘有点赌气一般,不理王易,跑过去和苏燕去拉手了,“苏姐姐,二哥竟然骗我,说出去有事,原来是找你玩去了!” “昙儿,今日苏姑娘有个唱乐的赛事,二哥过去捧一下场,这不,刚结束二哥就回来陪你玩了!你要是不喜欢二哥回来,那二哥又出去了!”王易说着,故意板着脸。 “二哥,你可要说话算数的,你说过早些回来陪昙儿玩,可不能再出去了!”王易被吓了一跳,赶紧扔掉苏燕的手,跑过来拉住王易的手,真怕这位二哥真的又出去,不陪她玩了。 被这兄妹两个这副样子弄得有点哭笑不得的苏燕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有点尴尬地看着王易。 王易也看出了苏燕脸的尴尬,忙对王昙说道:“昙儿,今日苏姑娘在许多人面前得了尊荣,要好好地热闹一下,庆祝一番,想着晚上没什么地方去,而我们府上挂了不少的灯,就约她到我们府上来玩,来看灯了,走,我们一起去热闹一下,不过一会你可不能再喝酒了…” 小小年纪,就会偷酒喝,上次除夕时候这小丫头趁他不注意,喝了一杯酒,结果就有点醉迷迷了,王易今日就事先警告一下再说! “二哥,不会啦!”王昙对王易吐了一个舌头,还扮了一个可爱的鬼脸,再仰着头对苏燕部首:“苏姐姐!你今天得了什么尊荣啊,是不是和二哥一样,作了一首好诗,被人称赞并得到奖赏了?!” “王姑娘,不是这样的…”苏燕有点尴尬,她的职业自觉低贱,对王昙这个鬼精灵丫头的问询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还示求救般地看着王易。 “昙儿,今日苏姑娘把二哥作的一诗唱的非常好,获得了满堂喝彩,所以就要庆祝一下,”王易拉过王昙到自己身边,“昙儿,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问的太多,你看看,苏姑娘到我们这里来,你尽拦着她问这问那,都不把人家迎到房中去,这么大冷的天,一会苏姑娘都要和你一样,冻生病了!走,我们快进去吧,有什么想问的一会再说!” 王易说着对一脸不自在的苏燕不好意思地笑笑:“苏姑娘,我们理内说话吧!一会我们再到院中逛逛,今日是上元节,府中挂着不少灯,城里没有灯会,就在院里赏看一下,将就一下吧!” 因为没有灯会,上元节的杭州虽然放开宵禁,但并不热闹,因为天气冷,因为无热闹可赶,许多人都呆在家里,不愿意出来,那些有闲心出来的,在看了刚才的花魁赛事后,又纷纷往各家青楼院中去,听楼里的姑娘们弹琴唱曲去了,想必除了永乐坊,其他各坊都与往日相差不多。 “好吧,今日一切都随公子安排!”苏燕点点头,一道走进了王易所居那主楼下面的会客厅去。 苏燕的丫环宁儿跟着过来,水云阁并没派人跟着,到王易府上,自然不需要有人跟着。 王复也按照王易的吩咐,让人去准备了一些酒菜,水云阁那边也自有人过去说一声。 屋内生有火炉,挺暖和的,宁儿上前为苏燕解去了身上的披袄,露出里面紧身的平袄,把好身段都构勒出来了,苏燕演出时候穿的那身淡青色的服装在演完后就换去了。 凹凸有致的身材,再加上脸上略带羞涩的娇艳,在烛光的照映下,此时的苏燕非常的动人,王易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还在那比较吸引人的高处停留了片刻,苏燕也捕捉到了王易的目光,在有些得意的同时,也有一些瑕想起来。 酒菜已经摆放上来,其他人都退了下去,连宁儿也在苏燕的示意下,跟着其他人退出了屋,这个小厅内只剩下两大一小三个人。 王易替苏燕斟满酒,举杯敬道:“苏姑娘,在下敬你一杯,祝贺你梦想成真,终夺花魁之尊!” “多谢王公子所赠之诗!”因为有个小屁孩王昙在身边,苏燕显得有些矜持,很有礼貌地回敬。 “二哥,苏姐姐,你们不要这样公子姑娘叫,多显得生份,像我一样叫苏姐姐,多好!”王昙这个小丫头,说话时候一脸的狡黠,眼睛还不时地在王易和苏燕脸上看来看去。 “昙儿说的有理,看来我也要叫你一声苏姐姐了!”王易哈哈笑着道,“我过年才十六,你都十七了,比我们两个都大,自然要叫你一声姐姐了!” 哪知道王易这句玩笑般的话却一下子触到了苏燕的伤心处,想着自己已经十七岁了,这个年龄的女子,正是出嫁的时候,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和身份,嫁作人妻恐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实现的梦想,看着边上这对兄妹,苏燕不禁悲中心来,但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强作欢笑道:“燕儿怎么也不敢当公子这般称呼,公子不如叫我一声燕儿吧…” “原来苏姑娘是怕我把你叫老了,呵呵!那好,以后我就叫你燕儿,”王易也从苏燕眼神中读懂了一些,但说话时候依然保持着玩笑的样子,“再过几年,燕儿依然会这么年轻漂亮,不会老的!” “是啊,苏姐姐…哦,燕儿姐姐,你是昙儿见过最好看的姐姐,嘻嘻!”王昙尽会凑乐! “公子尽说玩笑话…昙儿也是这样,”有点被这对兄妹逗乐的苏燕神情有些扭捏,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易也看出了苏燕的尴尬,忙给她面前杯子中倒满了酒,同时也给自己杯中倒满,举杯敬苏燕。 酒下肚,气氛也融洽起来,再加上有王昙的掺合,还有王易的玩笑话,苏燕时常忍俊不禁,掩着嘴偷笑,王昙这小丫头也很是开心,一直劲地和苏燕说着王易平时的事,连王易教她些什么东西都和苏燕说,听到王昙说王易曾经为王昙数次诊病,自己开药治好了王昙的病,王易还教了许多连她不曾听闻的知识,苏燕更是吃惊,王易懂的事还真的不少,这个人太不一般了! 苏燕在看向王易的眼神中,又更多了份痴迷,面前这个比她还小的男人,还真的像个迷一样,太让人着迷了… 在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阵王易的事后,王昙以手支着小脑袋,问道边上的两人,“二哥,燕儿姐姐,你们刚刚去哪儿玩过了?好不好玩啊?” “街上没有灯会,也没什么喜庆的活动,一点都不好玩,还不如我们府上灯多!”王易怕苏燕不知道怎么说尴尬,赶紧解释。 “是没什么好玩的…”苏燕有点感激地看了看王易。 “燕儿姐姐,二哥答应昙儿,到了长安,上元节时候他陪昙儿去灯市看灯,二哥说长安的灯市花灯非常多,很好看,也很热闹的,还有很多好吃的,你到时跟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王昙一脸神秘地对苏燕说道。 苏燕听了却是一呆,没顾的上回王昙的问话,而是带着惊异地问王易:“公子…你们要去长安?” 王易瞪了王昙一眼,有些怪这小丫头多嘴了,但面对苏燕的问询,还有别样眼神的注视,当然不能胡混过去,只得模棱两可地说道:“苏…燕儿,我们现在还不会去长安,但总有一天会去的,我们的大哥还在长安,我和小妹都很多年没看到他了,自然要去见见,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去!” “那你们去了,是不是就不回来了?”苏燕脸色有点惨白,她怎么也没想到王易要去长安。 要是王易去了长安,那她怎么办? 王易淡然一笑,“我们都没决定要去,哪里会去考虑去了后会不会回来,在杭州有不少的下人和家产,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处理掉的,还有…在下还有不少的事要办,至少短期内不会成行的!” 疏浚钱塘湖的工程年后可能就要开始,王易自然是想看看疏浚后钱塘湖的景色,也想看看钱塘湖疏浚后对杭州一带百姓带来的益处,这些都是需要一些时日才能看到的。虽然王易很想去大唐帝国的都城长安,但这些事还没结果,他可不想现在就去长安。 听王易这般说,再看王易那有点不自然的脸色,苏燕心很是乱,有点坐不住了,犹豫了好一会后站起了身,对王易福了一礼道:“公子,燕儿有些乏了,想早些回去休息,待过两日再备薄酒以谢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王易有点意外,从苏燕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些意思,也没挽留,即站起身,点点头:“那好吧,我会使人送你回去的,我送你出去吧!” 王易让王昙留在层内,他陪苏燕出去。 苏燕却没急着走,脚步很慢,王易知道苏燕还有话想单独问他,也借口让苏燕看看他府上挂着的灯,带着她绕着院子走了一圈。 院子里的梅花已经大部开了,一股浓烈的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的味道非常让人感觉舒服,两人在院内慢慢地走着,苏燕在看了几眼王易后,有点感慨地说道:“公子,你对你小妹真的非常疼爱的,让燕儿很是羡慕!” “我们兄妹没了父母,我当哥哥的,自然是要爱护她的!”王易笑笑! 苏燕点点头,笑了笑,跟着王易继续走,在走着间,犹豫了好一会后,借着夜晚的黑暗,大胆地说道:“公子,若你们去长安,燕儿…也想跟你们去长安,到时你们去,能带上我吗?” “燕儿为何想去长安?”王易假装不知道苏燕的心思,打趣说道:“哦,我知道了,想必凭你的唱乐水平,如有好诗,在长安平康坊,都可以轻松得花魁之尊号!燕儿想去长安,莫非就是此念?” 苏燕怔怔地看着王易,好一会才幽幽地说道:“公子说错了,燕儿想去长安,并不是此意,燕儿家中经历了这么多事,还不得不委身于青楼院中,对一切事都厌了,倦了,只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什么花魁的尊号,什么平康坊的头牌,都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哦,那是在下误解姑娘的意思了,姑娘有此心思,我想…会如愿的…”王易继续装作不知道苏燕的心思,说的含糊,并自嘲地笑笑,继续往前走。 苏燕心里长叹了口气,弄不清楚王易话中的意思,跟在王易后面往府门口方向走去… 第三十八章 历史翻开崭新的一页 上元节过后,喜庆的气氛渐渐地消除,年味也淡了下来。因年在立春后,再加上过了年后都是晴暖天气,气温也慢慢升高,天地间逐渐暖和起来。差不多快到惊蛰节气了,王易院中的梅花开的正艳,满鼻香气,一些落叶的树木也已经开始有嫩芽冒出来了,满目都是初春特有的景象。 随着天天逐渐转暖,杭州城内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因年节休市而变得非常冷清的市坊,也重新热闹起来,许多商家开始营业,吆喝买卖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过乍暖还寒时候,人最容易得病的,这不,王易的小妹王昙因为晚上踢了被子,被冻着了,又感冒了,王易也只得亲自调理这小丫头服药。 幸好因王昙一直跟着王易练武,身体比较强壮,两天药吃下去,已经有些恢复了,王易也陪着这耐不住性子喜欢闹腾的小丫头在院子里玩。 “二哥,我们院中的梅花开的真好看!”与王易牵着手的王昙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轻咳了两下,用带着有点重的鼻音对王易说道,“这么香,昙儿鼻子塞着都能闻到这香味!” “是很香,我们的卧室里都能闻到梅花的香味!”王易带着笑容说道,他所住的那栋下面,有几株大的梅花,一株是白梅,开的稍早,已经快败了,另外几株是红梅,如今开的正艳,即使关着窗户,躺在床上都能闻到浓烈的香味,非常的舒服,连睡觉时候做梦都有醇香的味道! “二哥,天气暖和了,你是不是要有很多事要忙了?”王昙抬起头,有点可怜状地看着王易。 王易摸摸王昙的头,点点头道:“是的,天气暖了,二哥可能要经常出去!”据王易综合得到的消息,上元节过后,刺史府和钱塘县衙已经在为即将开始的疏浚钱塘湖的事忙碌了,听王复说,征用民工的事在年初八后就开始进行了,想必过不了几天,动工疏浚的消息很快就会宣布,王易相信疏浚工程开工后,他会有不少的事要忙,李弘节这位杭州刺史说不定会经常唤他去说点什么事儿! “那不是没人陪昙儿玩了吗?”王昙有点委屈地撅起了嘴巴。春天来了,正是可以外出游玩赏景的时候,若是王易没空陪她,那她也没得出去玩,不是很没劲? “不是有小应和小惠两人陪着你吗?”王易捏了一下王昙那嘟着的小嘴,笑着道。 王昙撇撇嘴,有些不满地说道:“她们就知道应声,也不会和昙儿说点其他的!” “那不是你时常发脾气,吓着她们了,你时常这么凶巴巴,她们还敢和你说什么知心的话?若你想让她们时常陪着你说说体已话,你就不要老是责怪她们!知道不?”王昙这丫头脾气有点大,时常因为一点小事训斥小应和小惠这两个丫头,这两个小姑娘整日战战兢兢,怕做错事被责罚,王易看着有些不忍心,到底还是两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后世时候还是在父母面前撒娇的年纪,却要来服侍人了,王易也希望王昙对她们好一点,免得让她们积着什么怨气。 “二哥,我知道啦!我会对她们好一点的,只要她们愿意多陪我说说话,”王昙不以为然地说道,又狡黠地转了几下眼睛,娇声说道,“要不,二哥,你让燕儿姐姐来陪昙儿玩吧?” “燕儿姐姐自有她自己忙的事,怎么能经常来陪你玩?”王易翻了个白眼,这丫头这段时间老是提起苏燕,让他都不知道何味儿! “你说一声么,燕儿姐姐一定会答应的!”王昙摇着王易的胳膊撒娇。 “即使燕儿姐姐愿意来陪你说话,但人家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也不方便常到我们府上来呢!”王易一把将王昙的手拉开,还瞪了一眼表情有点夸张的小丫头。 “二哥,那你把燕儿姐姐娶了过来吧,那样她就可在天天陪着昙儿玩了!”王昙越加狡黠的眼神看着王昙,而且还有一些渴望透出来,“二哥,你给昙儿娶个嫂子来么,好不好?就燕儿姐好了!” “小丫头,乱说话,嫁娶的事有这么随便的吗?你以为你说一声,燕儿姐姐就会嫁过来的?”王易没好气地说道。这段时间他自个也发现,时不时经常想起苏燕这美人儿,知道自个确实有点喜欢上了这知性的美人儿,但想着苏燕青楼女子的身份,总觉得窝着什么气儿,心结没法完全解开。 一些传统的东西在脑子中生根了,还是改不掉,把一个青楼子要过来当作身边的伴侣,这个弯弯并不是一下子能转过来的。 “可是,昙儿知道,燕儿姐姐很喜欢你的,而你也喜欢燕儿姐姐,二哥,我说的对不对?” “小丫头,别尽乱说话,大人的事你懂什么?”王易继续扳着脸。 “我就是知道,我知道燕儿姐姐喜欢你,你也喜欢她,嘻嘻,既然二哥喜欢燕儿姐姐,为什么不把她娶过来呢?燕儿姐姐到我们府上来,那昙儿就可以整天让她陪着我玩了,我也不会缠着你了!”王昙又来拉王易的胳膊,“二哥,好不好么,你让燕儿姐住到我们府上来吧?” 王易拉下了脸,正想训斥王昙几句,让她不要老说苏燕的事,这时王复却匆匆跑了过来。 “二公子,三姑娘…”王复对王易、王昙行了礼,还对王易使了个神色。 王易会意,拍拍王昙的小脑袋,柔声说道:“昙儿,你先自个去玩一会,二哥和复哥说点事!” “那好吧,昙儿自己去玩了,二哥,你记着我刚刚和你说的事哟!”王昙嘻嘻笑着跑走了,站在远处候着的小应和小惠马上跟了过去。 “二公子,城内各处已经张贴了布告,官府征用民工开始疏浚钱塘湖!”王复压低声音道,“开工的日期选在正月二十八日!” “这么快!”王易有点意外,李弘节的动作还是挺快的。 今天是正月十八,二十八日开工,只有十天时间了,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 “是的,这次共征集五万民工,”王复点点头,依然用较低的声音说道,“布告还未发出之时,各地的里正就已经挨家挨户动员年青的劳力了,我们庄上也要出一些劳力!” “复哥,那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王易有点担心。 “不会!”王复笑着摇摇头,“我父亲和近叔早料到这样,都已经做好了应对措施,二公子您就放心好了,他们早已经将事儿安排好了!” “那就好!”王易松了口气,他怕打乱王作的安排。 这两名他手下最重要的人物,办事效率真的不是一般的高! “二公子,疏浚钱塘湖即将开始,可能李弘节会时常来传你说事,小的也安排了人手接应,以防万一,李弘节身边也有人安排着,若二公子在外出时候遇到不清楚身份的人,只要他们有这个标识,你就尽可放心!”王复说着作了一个手势,对王易描述起来。 “我知道了,多谢复哥周到的安排!”王易满是赞赏地说道,王作、王复等人做事考虑还是挺周到的,这让王易很有种安全和放心感! 两人正说着,从外面匆匆跑过来王听,后面跟着一个公门中人,王听上前对王易和王复行了礼,再对王易说道:“二公子,这是刺史府来的人,说有要事!” 正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李弘节果然派人来唤了。 那名公门中的人也上前对王易行了礼,一脸恭敬地说道:“王公子,李刺史有事想和您商量,想请您过府去聊聊,请随小的一起过去吧!” 王易和王复对看了一眼,即对那人应道:“好!还请稍候,在下去换身衣服!” 王易回到屋里,听了王复吩咐几句,换了身衣服,也就跟着来人走了。 到了刺史府,无需通报,王易就被领进了李弘节的书房。 一番礼节过后,两个坐下说话。 李弘节心情很好,一脸笑眯眯的神色看着王易说话:“王公子,张贴在城内的布告想必你已经知晓了吧?天气将转暖,趁现在春种未开始,某想着趁此空闲时候,早些动工,若是能在夏收之前将钱塘湖疏浚好,那夏天时候雨水多,钱塘湖就能集满水,夏种之后,可以以钱塘湖之水灌溉,说不定今年的夏种作物,就会因为钱塘湖有水灌溉而丰收的!” “李刺史行事果断,能处处为杭州的百姓着想,这么快下令疏浚钱塘湖,让在下甚是感动,在下觉得在春闲之时开始疏浚,是上佳之选择,只不过钱塘湖淤积物实在太多,不知道何时能疏浚完毕,希望不要误了春耕就好!”王易对李弘节的办事效率自是挺佩服,从他提议到李弘节开始下令疏浚钱塘湖,才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这么一项非常重大的工程,放在后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出决定的,这位杭州刺史还是行事果断之人。 疏浚河湖这种事最好的时机应该是在秋收之后,那段时间田里没什么活,征用民工最不会误事,但那样的话就要挨到下半年,时间久了又有变数,春种之前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而且清理出来的淤泥什么的还可以当作田间的肥料使用,用来改善钱塘江边那些因为受咸潮影响而作物生产不良的土壤的土质。不过就是怕工期过长,花了大半年或者一年,那这些民工就不能参加春耕夏种秋收了。 “不会的,今次征用的民工才五万,家中有数丁者才征集,只有一个劳力者就免征,这样应该不大会误了农事,这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李弘节说的挺自信,对着王易笑了笑道,“今日某传你来,是想继续和你聊聊疏浚中一些细节上的事!” 上次王易和李弘节说了趁疏浚之机,把进出钱塘湖的几条河溪都疏理一番,再一道修一些水利工事,以方便灌溉,不过如何修建这些水利设施,在什么位置修建,还要细细察看一番的。今日李弘节传王易来,就是想继续讨论这方面的事。 “李刺史问询,在下自然不敢藏掖,定知无不言!”王易作一礼,带着笑应道。 “那好,某今日洗耳恭听…” --------------- 贞观二年正月二十八日,春寒料峭中,年节的气氛刚刚淡去,五万多民工齐聚在杭州城西的钱塘湖岸,杭州刺史李弘节宣布,疏浚钱塘湖的工程正式开始。 站在一旁的王易一脸的自傲感,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有史以来对钱塘湖第一次大规模的疏浚正式开始… 第三十九章 进行时 节气已经过了春分,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王易府中的梅花也差不多开谢了,树丫上全都是嫩芽冒出来,柳条儿及其他各种树木也都开始抽芽,有风吹来,看上去满是嫩绿在摆舞! 天公作美,在钱塘湖疏浚工程开工后,几乎每天日头高照,气温明显比常年同时期高。这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情况,李弘节这位杭州刺史起初还担心,怕工程开工后遭遇阴雨绵绵的日子,那非常影响工程的进度,参加疏浚的民工也会苦不堪言,现在初春都是这样暖烘烘的天气,这让参加疏浚的几万民工少受很多苦。 因整个冬天及初春时候降雨量并不多,淤积严重钱塘湖积水量并不少,年前时候李弘节已经派人挖沟渠,将能排的水尽量排出去,但因为通过河道排出去的水量并不多,湖内还是有大量的存水,若是天气寒冷,疏浚的民工泡在冷水里,长时间泡下来,身子还是吃不消的。 现在天气这般暖和,比上一年同期暖和多了,李弘节的担心消除了大半。 五万民工一起参加疏浚,管理是个挺让人头疼的问题。 不过在民工管理方面,王易曾提过建议,李弘节也听从了王易的提议,将民工按一定规模分队,以五十人为一队,指定队长副队长管理,分片包干,并且采取奖惩制度,进度完成快的,有钱粮奖励。在这个民众普通缺衣少食的年代,官府推出不算差的奖励制度,对民工们的诱惑力还是挺大的,特别是那些能得到比一般人更多奖赏的片长之类分管部分民工的队长副队长,更是一再督促自己所管之下的民工,每天多干一会,争取把负责的包干区早一天疏理清楚,以得取到奖励。 有竞争就有动力,有奖励也自然有人去想效率更高的劳动手段,一些分片地方还采取分班制度,人员轮流休息,也尽可能比别人早一点完成每天的工作,以得到官府的奖赏。 钱塘湖疏浚工地上,到处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劳动情景。 当然,这些细杂之事主要由别驾崔知年和周端这位钱塘县令主管,他们也综合了包括王易在内诸人的建议,再问询民间一些有这方面经验人士后,制定出一套严格的管理措施来,还有考核制度,以保证庞大的疏浚工程能有序地进行。 在疏浚前,王易在和李弘节交谈时候,提了非常多的建议,这是王易根据后世时候管理的经验,还有一些心得体会,总结出来的建议,提供给李弘节,李弘节在赞赏之余,也对王易所提建议都细细琢磨了一番,在惊异于王易头脑大异于常人的同时,也把王易的大部建议都采纳了。 奖惩制度施行以来,已经有不少的人得到了官府提供的钱粮奖赏,得奖的人自然喜笑颜开,没得到奖励的人除了羡慕,也在自责自个干的不够努力,让别人得了奖励,别人家的婆娘小孩可以多吃些东西,并有多一份的钱可花。 奖赏每十天进行一次,并当着几乎所有工民的面进行,官府言出必行,行必有果,没有糊弄百姓,这样实实在在的事,自然更加激励民工们,他们期望接下来的日子,自己能得到那份奖赏,以能使是能得到那份不算差的钱粮奖励,改善一下家中的情况。 作为具体负责疏浚事务的别驾崔知年和钱塘县令周端每天必有一人到疏浚工地上,了解疏浚工种进展的情况,并现场解决一下事端,除了崔知年和周端这两个主管官员时常去工地上外,李弘节也经常带其他的属官去钱塘湖边瞧瞧看看。 如今这个时代的官员勤于政事,远比后世的官员来的实在,这是让王易非常高兴看到的事,他当初还怕着疏浚的工程拖上几年也没有个结果,如今看来,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从工程进展情况上来看,不出几个月,钱塘湖内的淤积物可以完全清除出去,钱塘湖将焕然一新出现在公众面前。 王易也是感慨,古时候官府编制的官员数量虽然少,远远不能和后世时候那般臃肿的官僚机构相比,但如今看来,没有现代通讯手段的唐朝,官府的办事效率却比后世时候要高上数倍。 时代在发展,但官员的素质却并没有跟着大幅上升,这让王易挺是感慨,这不是世道问题,而是其他问题,有机制,还有为官者的良心和为民谋福利的念头,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问题! -------------- 这天,李弘节这位杭州刺史又带人到钱塘湖一带巡视,随行的包括别驾崔知年、钱塘县令周端在内的一大群人,多次被李弘节使人传去王易也跟在其中。 在与王易数次的交谈中,李弘节对这位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稚气但年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人所表述的诸多建议和见解都非常赞赏,越加的对王易的身份产生怀疑起来,再令儿子李道素多方面关注王易的情况,争取能打探到王易更多的消息。 对于李弘节来言,如今他最关注的是钱塘湖疏浚的问题,在他心里的份量,王易的身份问题自然不能和疏浚工程相比,到底这是皇帝亲自下诏同意的浩大工程,民部分拔的钱粮数不少,若不能很好地完成疏浚工程,并让疏浚后的钱塘湖发挥作用,那他想奉调回京的梦想就再也实现不了了,甚至有可能还要被发配到更偏远的地方去,因此疏浚的事他每天都要过问,听从崔知年和周端的报告,还时常亲自去湖边查看情况,有问题也现在解决。 此次疏浚的过程李弘节也大量采纳王易的建议,特别是施工的方法,先以淤泥筑成简易的堤岸将钱塘湖分割成几大块,将那些淤积严重,几无湖水的区域先一步清理,差不多也就是从湖岸边开始疏浚,这些地方清理出来的淤泥被搬运到附近的田地里,作为改善受咸潮影响的一些田地的土质情况,最上面的那些草泥埋在下面,以免再长出草来,影响作物的生长。 这些淤泥经过数年的发酵腐烂,土质肥沃程度是边上那些田地间的土壤不可相比的,王易的这个建议得到了许多被李弘节相请来,富有农事经验的人认可。 以池塘的淤泥填田,以改善土壤的土质,增加土壤的营养成分,可以清淤,又可以改善土壤的土质,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李弘节带着一行人边走边看,还不时和在劳作的百姓打招呼。 如今官员在百姓中的地位还是非常高的,李弘节这位杭州刺史时常出现在钱塘湖边,让那些在湖中清淤的民工自然很是惊异,再看到这位刺史竟然还和他们打招呼,一些人很是激动。 一行人走了好一会,李弘节也听了不少相关人员的汇报,在边上的报告完,静了一下后,李弘节问询跟在身边的王易道:“王公子,你觉得现在工程进展情况如何?” “挺出乎在下意外的,工程进展非常快,想必再过两三个月,就可以完工了!”王易笑着回答。疏浚工程已经进行了快一个月,钱塘湖一周已经被挖出宽宽的一条深沟来,许多工民正在靠岸处堆彻石块,将那些塌掉的堤岸修筑回去,从湖岸边清淤的情况来看,以王易大概的估计,清淤后靠近湖岸处的湖面应该有近两米深,比后世时候西湖的水深还要更深一点。想着全部清理完成后,钱塘湖的库容一定不会比后世时候少,能灌溉的田地也会非常的多,王易挺有一种自豪感。 “湖岸近处快清理好了,接下来要往湖中深处清理了,施工进展要慢下来,淤泥要清运出来,难度也在加大!”环湖岸一周,已经基本被清理,清理出来的地方都是浑水,为了方便民工进出施工工地,都有便堤修筑着,但要将湖中的淤泥都运送出来,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李刺史,在下觉得,湖中的淤泥不需要运送出来,就地堆积,在湖上修建几条长堤,建几个小岛,不但可以增加景致,还可以为来往及游览的游客增加方便…就目前来讲,可以大大减少施工难度,减少民工成倍的工作量,降低花费,还可以缩短工期,”王易马上建议道,前几次与李弘节交流时候他就提过这建议,但当日李弘节并未予以认可,今日再说进来,王易依然这般建议。 若要把整个湖的淤泥都运出去,工程量不是一般的大,而且附近也没多少可以堆积的地方,田地里堆的太多,不只作物很难种植,连人下去都有可能陷进去。 “你说的确实是个好主意,但其他人还有不同的见解,他们担心淤泥不清运出去,会造成再次淤塞的,”李弘节看了看湖中劳作的情况,再看看王易,“一会我们回去后,再细细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吧!”李弘节数次到现场看了疏浚的场面,对淤泥清运的过程很是清楚,他也觉得要将所有淤泥清运出去有点不现实,因此想和王易进一步商讨。 “是,李刺史!”知道李弘节的想法有了改变,王易大喜,他设计中的钱塘湖上几条长堤,几个小岛的情景有可能会变成现实了… 第四十章 长安来使 “父亲,孩儿觉得,您是不是太听从王易的意见了?”王易刚走,从外屋进来的李道素很是不解地对李弘节轻声问道。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王易所提的大部建议,父亲都采纳了,刚刚王易所提关于在湖中修建长堤和堆筑一些小岛的提议,看起来父亲又准备采纳了。这关系到杭州附近数十万百姓民生,又关系到他们一家命运的大事,父亲怎么就这么听从王易的意见呢? 虽然李道素也认为王易所讲的,所提的建议都挺有道理,但这到底是从一个比他还要年轻的人,而且还是一介白身的人嘴里讲出来的。 因为年轻,因为没主过事,王易无论是阅历,还是心智,都不可能完美到什么程度,在考虑事情的方方面面上,总是有欠缺的,但父亲李弘节几乎对他“言听计从”,这不只让李道素不太好理解,也很是感觉郁闷,一种因嫉妒而对王易生产的排斥心理油然而生。 虽然说李道素年纪比王易还大两岁,但从这段时间所提的建议,所行的事上来看,无论是才学,还是见识,及考虑问题的深度上,他却远不能和王易相比,这让一向自负的李道素挺是窝囊,非常受打击。再加上现在已经可以确信,苏燕那个美人儿对王易非常的倾心,有可能已经委身于王易了。当日上元节花魁比赛后,苏燕不顾自己的名声受损,跟着王易去了他的府上,这事虽然做的隐蔽,但李道素还是知道了,因为顾及到许多,他并没将此事声张,但心里却是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苏燕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大美人,也是他喜欢的人,虽然说身边有一妻一妾了,妻妾都长的不错,但作为男人吗,总是喜欢身边有更多的美女,如今这个出色的美女却被王易得到了,而且这个美女一直对他并没什么特别的感情流露,如今却对只认识不久的王易倾心,他心里一份酸溜溜的感觉还是非常浓的,甚至因为这份嫉妒的心理,他都有想狠狠教训或者打击一下王易的想法。 但因为父亲李弘节的一再叮嘱,再加上李道素自个又挺有心机,做事考虑的比较周全,虽然有这些心思,但都压在心理。不过今日父亲在与王易商谈一番后,依然盛赞王易的建议,看情景又准备采取这些建议,这让李道素忍不住出声相问。 李弘节呵呵笑着说道:“大郎,你不觉得王易所提建议都是挺好的吗?以淤泥在湖中修建数条长堤,围筑几个小岛,在方便行人的同时,可以增添诸多的景致,还可以省许多劳力。你要知道,将湖中所有的淤泥都清理出去,所需的劳力将需要更多,所需的时间不知要多上多少,而且还要考虑有没有地方堆积。前些时候此子也多次提过此建议,但为父一直没予以更多的考虑,是想着既然要清淤了,就需要将所有淤泥都清运出去,但几次看了疏浚清淤的场面后,觉得此想法是大错特错,如果要将所有淤泥都清运走,有可能年内都不能完成疏浚工程。如今王易所提这一举数得的方法,为父当然要好好考虑一下,只不过也需要再听听其他人的意见,看看他们有没有更好的建议!” “是,父亲,孩儿明白了!”李道素有些不情愿地答应着。 ---------- 王易在和李弘节讨论结束后,带着满心的喜悦,兴冲冲回到了自己府上。 刚刚王易在刺史府中和李弘节商讨了半天,对着挂在墙上的一张钱塘湖图讲述了可以在哪些位置修筑几条长堤,以供游人行走,在哪几个位置堆几个小岛,将湖面进行较好的分割,不但不破坏湖面的美景,还可以将诺大的湖面分割成几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依着附近相衬的山势,更增加景致,几条长堤、几个小岛,可以将清理出来的大部湖中淤泥消耗掉。 王易是根据后世时候他对西湖一带的情况与环境的了解,再结合历史上所修建的那几条长堤的位置,几个小岛的形状与位置,提出了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方案。 李弘节并没有当场表态,但却与王易讨论了许多关于湖中堆彻长堤、小岛的事,问询的很仔细,王易也尽可能结合当前的实际情况予以解答,两人聊了一个多时辰王易才告辞离去。 在刚刚与李弘节的谈论中,王易进一步确认,这位杭州刺史对他的建议非常感兴趣,很可能会采纳他所提的,想着再过一些日子,钱塘湖中现在还不存在的数条长堤,还有数座小岛,将逐渐呈现在世人面前,那样对于一手促成这些景致出现的王易来说,一定会有非常大的成就感。 因他的到来,钱塘湖比原来的历史上早百多年涣发新生,杭州的一切将因此而改变,有可能小蝴蝶效应就从这里开始出现,接下来会有一连串的改变因此而产生,这是件可以载入史册的事。 王易想着史书记载中将他的事迹记述进去的话,那一定是件非常荣耀的事。 后世时候王易只是个藉藉无名的小人物,根本不可能在史书中留下笔墨,在穿越来到大唐后,刚刚恢复知觉,就发觉自己是个不一般的人,奇遇接连而至,再到如今,经他手钱塘湖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他当然希望能因此而被史书所记载,留存千古。 能在史书上写下浓重的一笔,对于后世时候研究历史的王易来说,是做梦都非常渴望的事,谁不希望自己的名字能记载在历史中,并且是以好的名声留存的史册中,为后人敬仰的呢? 王易希望李弘节在上报朝廷时候,能将他建议之功记述进去,王易希望,这位杭州刺史千万不要贪功,将他的提议一笔抹刹掉,那样就是挺悲剧的事,想留存史册的愿望也没法实现了。 王易歪歪想着的时候,已经跑到了府门口。 自有守着府门的人过来牵过坐骑,王易小步跑进了府内。 刚进府,一脸急匆匆的王复就迎了上来,在喝退王易身边的跟从后,很神秘地对王易说道:“二公子,小的正想派人找你回来呢!” “什么事?”看到王复这副神情,王易也收起了刚刚的心思,小声地问道。 “父亲刚刚在府中接待了一位客人,他想和你说非常重要的事!”王复依然用很轻的声音说话。 “哦?!来者是何人?”王复这副样子,让王易感觉到有非常重大的事要发生了。 “父亲在里面等着您,一会让他和您说吧!”王复虽然故作镇定,但还是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那好!”王易也没再问,加快脚步往自己所住那栋楼文向走去。 王复却没跟着进去,而是留在屋外,亲自带几个人把守楼周围,并喝退一切无关人员。 “作叔,府中来了什么客人?发生了什么事?”王易一进屋,不待王作行礼,就连声问道。 王作一脸的激动,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但还是强作镇定对王易作礼说道:“二公子,那是老朽派往长安的人,如今他回来报信了!” 听王作这般说,再看这位长者脸上那激动的表情,王易的心突突地狂跳起来,他觉得今天王作会告诉他所有他至今不解,非常想知道的东西,当下急急地问道:“作叔,长安发生了什么事?” 王作走近王易身边,压低声音但很严肃地说道:“二公子,我们到书房去吧,老朽细细和你说!” “那好,作叔,我们到里面说!”王易说着率步往书房走去,王作跟在他后面也进了屋。 在进屋前,王作再次吩咐留在外面的王复,不得让任何人来打扰! “作叔,我们坐下说吧!”王易对王作示意道,并先一步坐了下来。 “是,二公子!”王作依言在王易下手坐下。在坐下后,定定了看了王易两眼后,长吁一口气后,眉眼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点无法掩饰的喜悦。 “作叔,你快些与我说吧…”很少看到王作有这样失态样子的王易挺是催促道,这个像老狐狸一样狡猾的得力手下极少有这般面容露出来的,长安传来的肯定是极重大的事。 听王易这样问,王作也回过神来,收起了刚才这般神色,又变得一脸的严肃,清清喉咙,这才开始说道:“二公子,您不是一直想弄明白你真实的身份吗?” 王易听了心剧烈地跳动了几下,几乎是冲口而出道:“作叔,你今日肯告诉我了?” 王作微微地点点头,“刚刚从长安来人传回来了重要的消息,老朽思索再三,觉得在和您说这消息之前,还是先把事儿告诉您为好…” “那你快说吧!”想着马上就可以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有其他很多不解之迷,王易心中激动的感觉越加的强烈,许多疑惑顿然明白之即,就是恍然大悟之时,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王作这时反而显得非常的冷静,言语间的表情都很是平静:“二公子,您别心急,在讲述之前,老朽还是先给您讲个故事吧!您听了若是不明白,老朽在再给细说!” 第四十一章 身世之迷(上) “好!作叔,那您慢慢讲,我洗耳恭听!”王易点点头,看到王作那神色张平静的脸,也压了压激动的心情,身子往后挺了一下,一然肃容地等着王作讲述!想必他的身世一定像一个故事一样很是精彩,在隋末唐初时候,有数不胜数的英雄人物登上历史舞台,有太多精彩的故事上演,王易不知道哪一段故事是属于他的,属于他的父亲或者父亲身边其他亲人的。 王复脸色变得严肃,在盯着王易看了好一会好,这才开始讲述:“想必二公子如今也是知道,前隋末年,小人得道,朝纲败坏,天下群雄并起,都想一争天下。经过几年的战乱,一些小的义军被消灭或者投奔大的义军部落,及至到了后来,天下的力量都汇集到几个人的名下,河南李密所领的瓦岗军,河北的窦建德军,江南李子通,江淮杜伏威、辅公祐,当然还有太原一带的李渊、李世民父子,这几支是力量最强大的义军,也是最有可能问鼎天下的力量…” “作叔,这些我都知道!” 后世时候研究隋唐史的王易,如何会不知道随末唐初时候天下间风云的变化,这是一段让后世时候许多人津津乐道的历史,一部讲述这个时代风云的《隋唐演义》不知倾倒了许多人,王易对隋唐时代感兴趣正是源于小学时候偶然间看到《隋唐演义》的连环画,虽然长大后知道这本书里面讲述的诸多故事都是瞎编乱造的,甚至颠倒黑白,但里面刻画的诸多人物形象却是很丰满,如只有三板斧功夫的程咬金,使双锏的秦叔宝,武功天下第一的李元霸,还有隋唐英雄谱上其他诸多的人物,这些英雄人物非常让人喜欢,小时候王易还曾和小伙伴们为自己喜欢人物的事迹及排名而争论不休。 王易后世时候还是研究隋唐史的,隋末群雄争霸的事迹自然知道不少,几支大的义军如何集聚力量,如何征战,还有主要人物的事迹他也非常清楚。 当然现在王易所看到的书上是不可能有这些事迹记载的,但在平时间,却能从手下的人口中打探到,王作和王复父子都数次和王易说起过隋末争乱的事,这样除从历史记载上了解这些情况外,王易还从人家口上了解了许多他不知道的情况。 不过让王易惊讶的是,从王作和王复口中所讲述的,与他后世看书时候所了解的却有很大的出入,不过他想想也觉得这情况正常,书上所记载的历史,有可能是被动了手脚的,官方记载与民间所传的自然不同样,而且每个人嘴巴里讲出来的历史都是不一样的。 见王易神色在转眼一会间就变的如此平静,王作微微的有点惊异,稍稍停了会,盯着王易的脸看了一会,这才继续说道:“这些主要力量当中,居于江淮一带的义军,虽然说不能算是最强大的,但他们所占之地是最富庶的江南之地,再加上所施之政颇得民心,是一支不可让任何人轻视的力量!” 王作稍顿了一下,瞄了神色平静的王易一眼,继续讲述:“江淮义军以年轻善战的杜伏威为领,还有其视为兄弟的辅公祏同为领,这两人是多年的朋友,当初也是一道起事的,两人都是有谋略之人,且都心怀天下,但杜伏威各方面表现更出色,因此杜伏威的威望日隆,而辅公祏在军内的影响力逐步下降,两人因此而日渐生隙!虽然未闹到公开决裂的程度,但所有人都知道,两人是面和心不和了…” “杜伏威作战勇敢,手下也有不少能征善战的将领,特别有两员武功与谋略都非常出众的大将,被其收为义子,一姓阚讳名棱,另一将姓王讳名雄诞,阚大将军年纪大一些,被军中众军士称作为‘大将军’,王大将军为‘小将军’,但这两人中无论是武功还主谋略还是以王大将军更为出众…” 说到这里,王作又稍停了下,神情复杂地看了看王易,王易心内已经有波澜起来了,但神色还是平静,没有将心思表露出来,示意王作继续讲述。 王作在再次惊异之中,继续讲这个故事,“王大将军常以出奇兵制胜,而且王大将军在作战中曾经数次救过杜伏威的命,更因为王大将军善抚恤将士约束部下,所到之处秋毫无犯,因此王大将军在江淮军中威信更高,也颇得江淮一带百姓爱戴,在江淮一带及军中威望甚至都盖过了辅公祏,这让辅公祏日渐不满…” 王作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再次眼光复杂地看着王易,张张嘴,想特意对王易说点什么,但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说! “作叔,你继续说!”王易听到这里,听到王作在讲话中的语态,对自己的身世已经稍稍的有点数了,只是王作未讲完,暂时还不敢完全确认。王作刚刚所讲的这几个人物,他都是有点知道,只是没有过太多仔细的研究而已,这几人中关注的较多的还是杜伏威与辅公祏的事迹,这两个悲剧性的隋末唐初枭雄事情基本清楚,但王雄诞和阚棱这两个次要人物关注度就相对就少一些,只是没想到,他的身份竟然与其中一个人有着亲密的关系… 王作见王易脸上有所悟的样子,微皱的眉头有点舒展开来,继续说道:“为谋求更大的势力范围,各部义军间相互征伐,战事进行多年,一些小的义军逐渐被吞并或者消灭,北方李渊、窦建德、王世充三足鼎立,而南方大部地方依然被杜伏威和李子通部所占。这时李渊已经在长安自称皇帝,建立大唐,其中秦王李世民,也就是当今的皇帝,率军消灭了关西的割据势力薛举、李轨,开始谋求其他地方。李渊派出使者向杜伏威招降,杜伏威在王大将军和阚大将军等所劝之下,于武德二年九月宣布归唐,被李渊封为淮南安抚大使,后来被授东南道行台、尚书令、楚王,武德三年被李渊委以总管江淮以南诸军事,并改封吴王,赐姓李…但这只是名义上的受封,江淮一带的事务仍由杜伏威和辅公祏主管,但江淮军的军务主要由王大将军和阚大将军所管,辅公祏因反对归唐而被杜伏威夺去兵权,只领仆射职…” 王易很专注地听着王作的讲述,在听王作讲述过程中,也不断在琢磨其话中表达的意思,他也从王作对诸人的称呼上查觉到了一些异样,王作在说到杜伏威、辅公祏,甚至李渊等人的名字时候,都是直呼其名,说话间也没多少恭敬的意思,但在说到王雄诞时候,却一直以“王大将军”尊称,这自然不会是王作随口之语,在如今这个最讲究礼节的时代,从对一个的人称呼上,就可以看出很多情况来,王雄诞和王作的关系定非一般! “武德四年,因李子通不愿意归唐,奉唐皇李渊的旨意,杜伏威所领的江淮军与江南的李子通部在苏州一带决战,王大将军施以计谋,只率数千兵马,就击破灭李子通部,李子通部迅速溃败,自\焚营帐,逃至杭州一带,王大将军亲自带领手下几万将士,穷追至杭州,很快攻克杭州,并将李子通生擒,这一战使得王大将军的名望上升能极高点,得李渊重奖,被授以歙州总管、宜春郡公,这引起辅公祏的进一步忌恨,并数次在杜伏威前污蔑王大将军,说王大将军有二心,但杜伏威并没相信数次救他性命的大将军会叛他!”王作继续讲述,但在讲述时候脸上已经有愤色起来了! “武德五年,除江淮一带外,李唐已经控制了天下大部地盘,唯一势大的就是表面上听服于李唐的江淮军,而此时攻灭刘黑闼和徐元朗部的秦王李世民所领的唐军陈兵河南一带,久未归长安,并时常与江淮军起磨擦…”王作脸上有点迷茫的神色露出来,也加快地讲话的语速,“江淮军内部此时意见纷杂,以辅公祏为首的一些将领强烈要求叛唐自立,公开与李唐决裂,但以王大将军和阚大将军为首的更多将领持相反意见,王大将军痛陈多年的战乱已经让富庶的江淮一带涂炭,应顺应大势,止戈息乱,不应再起兵事…” “在王大将军劝告下,杜伏威审时度势,为免江淮百姓再遭兵患,果断地决定离开江淮之地,前往长安,想以其自身为质,博取李渊的信任,保全江淮军数十万将士的周全,避免江淮之地再遭战火的涂炭…” 王作的神色变得非常凝重,声音也有点高亢起来,“此次去长安,王大将军一再要求陪杜伏威一同前去,但杜伏威不放心江淮军交到其他人手上,让王大将军留守江淮,由阚大将军陪同他一道前去,王大将军为表忠诚,让其长公子也一道随杜伏威等人前行!杜伏威也知道辅公祏有二心,为了避免江淮军内部出乱事,临行前,将所有军务都委以王大将军,并一再叮嘱王大将军,不许让辅公祏插手军务,江淮一带的所有事务,江淮军二十余万人马,全交由王大将军统领…” 这一段历史王易清楚,历史上的记载,杜伏威正是在武德五年左右自请归朝,到长安去的,由阚棱陪同一道前去,临行前把江淮军交给其义子王雄诞所领。 但在杜伏威归朝后,江淮军内部却出大事了… ---------------- PS:收藏和推荐惨淡,兄弟姐妹们,大力顶一把啊! 第四十二章 身世之迷(中) “作叔,您继续讲,我听着!”王易见王作停了下来,催促道。听到这儿,王易已经基本地猜了自己的身世,也大概猜到王作的身份,但他一直没有问询什么,只是静听着王作的讲述。 王作瞄看了王易一眼,继续讲述:“杜伏威到长安后,官拜太子太保兼行台尚书令,位高权重,位在齐王李元吉之上,可以说得其最佳结果,随其入京之人俱有封赏…” “杜伏威临走前就担心辅公祏会起乱,果不其然,在他走后的第二年,也就是武德六年,江淮军中出事了…”说这里,王作脸上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但咬咬牙,继续说下去:“辅公祏伪作杜伏威的来信,责王大将军拥兵自重,有二心,令其将军务交由辅公祏掌领,大将军收信后非常伤心,不顾诸多属将的反对,就此托病在家不再插手军务,将军务交给辅公祏,想以此行动向杜伏威证明自己的忠心无二。大将军的行为正中辅公佑下怀,他就势接管了江淮军,又伪造了杜伏威密令,说在长安受到虐待,要辅公祏和王雄诞起兵讨伐李唐…” 听到这里,王易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作叔,辅公祏伪造杜伏威的信,王大将军他难道就认不出来吗?作为杜伏威的义子,想必大将军一定对杜伏威的字迹非常熟悉的!” 王作似乎没想到王易会疑惑这个,愣了一下后才说道:“辅公祏与杜伏威乃结拜兄弟,对杜伏威的字迹非常熟悉,临摹起来并非难事,事后听说这是其手下左游仙的主意…” “可是,王大将军也应该知道,若是杜伏威有信从长安来,也不应该写给辅公祏,而应该是直接交给他的,当时江淮一带是王大将军主事,什么事能绕过他去呢?”王易依然疑惑! “正是如此,”王作一脸的无奈,又很是悲愤地说道:“当时我们…当时王大将军的手下许多将领都有疑意,特别是其中一名副将唤陈作者,就是如此说的,可惜王大将军太在乎杜伏威对他的态度了,宁可信其有,也不愿被杜伏威猜忌,就按信中的意思将所有兵事都交给辅公祏这个无耻的奸人掌管…” “原来如此!作叔,你继续讲…”听王作如此说,王易长叹了一口气,想不明白王作口中很有谋略的王雄诞为何在这种事上这么幼稚,竟然发现不了其中的破绽! “辅公祏计谋得逞,马上起兵反唐,他也素知王大将军在江淮军中的威信是无人可以取代,若大将军反对起兵,江淮军中大部将领都不愿意跟随他辅公祏作乱的,因此也亲自带人胁迫王大将军一道反叛,但遭到大将军严词拒绝:‘天下方靖,王在京师,当谨守籓,奈何为族夷事?雄诞虽死,谊不从!’辅公祏恼其斥责,又恐大将军重回军中后,诸将都听服大将军而不愿意听他的,旋即将大将军缢杀,其夫人也一同被杀,还有不愿听服于辅公祏的大将军多位手下一道被杀,江淮军遭到清洗,主要的将领都被换上辅公祏的亲信…”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作再次停了下来,王易看过去,他看到了王作脸上已经泪流满面了! “作叔,那王大将军是不是我的父亲?”王易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眼中也有泪流滚落下来。 王作怔怔地看着王易,任眼泪流着没擦去,没点头也没摇头,用悲伤的声音继续说道:“王大将军手下有一副将名陈作,此人早些年因犯事举家逃亡,流落到山东,被大将军相救,因为赏陈作之才华,待之如兄弟,陈作一家子在大将军资助下,得以安生,陈作本人入军中任职,被大将军引为左右手,此次也是他劝大将军不可将兵事交与辅公祏这奸人,然…”王作说着长叹一声,眼泪再次滚滚落下来。 “作叔,你…” 王作擦了一把眼睛,摆手示意王易先不要问询,继续说道:“幸得这位陈作长了个心眼,在劝大将军无果的情况下,悄悄地率其自领的一万余人马另置营地…夫人也怕辅公祏起乱,累及到大将军及家人,偷偷地将大将军之二公子和才六个月大的三姑娘托付给老…陈作…夫人她不愿意离大将军而去,一直陪在大将军身边,结果一道被辅公祏这奸人缢杀…” “在辅公祏杀害大将军和夫人后,准备清剿忠于大将军的部下时候,陈作率领他的手下一万余人护着二公子和襁褓中的三姑娘从乱军中冲杀出来,也幸亏了大将军在江淮军中的威信,诸将知道是大将军手下最得力的副将护送大将军的二公子和三姑娘出去,并没有多少人阻拦,许多人只是虚张声势,到最后只有不到三万人马在辅公祏这个奸人的亲领追杀过来…”说到这里,王作泪如雨下,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王易也是热泪滚滚,他没想到其中会是这样惨烈的情景。 王作从怀中抽出一块帕子,擦了擦眼睛,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睛盯着在流泪的王易看了一会,再尽量用的声音说道:“此陈作所领的人马皆是百战之勇士,是江淮军中最精锐的人马,一直是大将军在作战中取胜的决定性力量,所属各将领俱是大将军亲自挑选之骁勇善战之士,辅公祏所领的三万人马虽然也是精锐之师,但却没讨到便宜…诸将合力杀出一条血路,往南方江南一带逃亡,辅公祏担心江淮军中再起乱,没敢举大军追杀,陈作所领的万余人在折损近半后,逃到杭州一带…” 王易也擦去了眼中的泪,继续听王作讲述! “当时与李子通部作战的时候,大将军曾经率军追至杭州,并亲自率军将杭州攻下,得胜后也派手下的将领镇守杭州,当时杭州之镇将吴近是大将军的亲信,陈作所部人马得到吴近的接应,终于得以在杭州落脚…” “辅公祏反唐后,自称皇帝,国号宋,以左游仙为兵部尚书,此时李孝恭、李靖所领的唐军已经开往江淮一带平叛,辅公祏再也没能力顾及这部逃跑的人马…李孝恭、李靖都是善战的猛将,其手下还还有李世绩、阚陵等善战的大将,阚棱就是跟随杜伏威入长安的阚大将军,失去了王大将军的江淮军如何是唐军的对手…更不要说唐军中还有阚大将军所领的人马,阚大将军在江淮军一直负责军中军纪,铁面无私,对谁都一视同仁,威望颇高…阚大将军领军一冲锋,江淮军闻风而降,辅公祏连吃败仗,终于在武德七年在武康被唐军俘虏,旋即被杀,很快江淮之地尽被唐军占领…镇守杭州之将吴近在派部下向唐军请降后也不知去向…” “作叔,这以后…”王易见王作停了下来,忍不住出声问道。 王作摆手示意王易先不要问询,他会继续说的,当下王作再说道:“辅公祏被俘后向唐军主帅李孝恭揭发杜伏威才是谋反主谋,并拿出伪造的书信,而这时,杜伏威不知何原因已经在长安暴卒,李渊得到李孝恭的奏报后大怒,下令夺杜伏威之官职,并抄其家产…跟随杜伏威进京的那些人也都受到牵连,在平定辅公祏的叛乱中立下大功的阚大将军因其在江淮的家产被李孝恭所抄,与李孝恭发生争执,结果被李孝恭告发其谋反,被李渊下令处决,其他许多人也一同被处斩!” 王易听了大吃一惊,忍不住再次出声问道:“作叔,那我大哥…那王大将军之大公子,他也一道被处斩了吗?” 王作摇摇头,“据从长安传来的消息,大将军之大公子并未被处斩,但却被投入狱中,一直杳无音信!” 听王作这样说,王易才松了口气,没被处斩就是好,他依稀记的,李世民当上皇帝后,是为江淮军中的几员大将平反的,其中就包括王雄诞! 看到王易刚才问询他时候一副急切的样子,王作有点欣慰,盯着王易直直地看了好一会,又露出伤感的神色,“可惜,大将军之二公子却在逃跑途中受伤,撞伤了脑袋,失去了神智…” “作叔,他…又为何会受伤?”这是王易非常想知道的! “二公子当时才十岁,但自幼跟着大将军练武,小小年纪一身武艺不差,在听到大将军被那奸人缢杀后,一心想冲回去为父亲报仇,老朽…那陈作只得令其子陈复阻拦,可是没有想到,二公子所骑之战马却被流矢所伤,将二公子抛落马下,当时所行之地是个河谷地,二公子头部着地,当时就昏迷过去了,老朽就令…当时那陈作就令其子陈复率人保护着二公子先一步冲出去…所幸,大部人马平安抵达杭州一带,只是二公子在伤愈后,却不会说话,整个人都变得呆傻了,唉…”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作挤出一点苦笑,终于没有再流泪,声音也稍稍平静下来了。 王作在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逃亡到杭州一带的江淮军残部最后剩下差不多六千余人,他们趁江南一带兵乱刚刚平歇,流匪不断,杭州镇将吴近不知所踪,唐军未完全控制江南一带局势之时,将所部分散开来,散驻在钱塘、余杭、富阳这一带,并全部改作王姓,以纪念王大将军,并准备将大将军之二公子抚养长大,图谋后事…” 第四十三章 身世之迷(下) (新的一周又开始,求收藏,求推荐!) “作叔,我知道了,您就是大将军手下的那名副将陈作,您的儿子王复就是陈复,那位大将军就是我的父亲,被你们救出来的二公子就是我!我…”这一刻,王易终于顿悟了!王作这个故事讲完了,王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再次热泪纵横,说不出话了。这眼泪,不只为自己那不幸身死的父亲流的,也因为父亲手下有这一般忠勇之士而感动落泪的! 也只有这样的时代,才有这样大义的一群人,为了另外一个人的遗孤,率数千人隐名埋名保护着,甚至将自己的姓氏都改了… 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近万名原本善战的军中勇士,在抵达杭州这个地方后,在各自安置的地方潜伏着,五年过去了,与周围的百姓相安无事,成为大唐杭州治下的百姓,没有一个人去告发…还有,如今这个部众掌管下的产业,非常的巨大,甚至可以说左右着杭州的经济命脉,王易也可以想象的出来,这些人经过了什么样的努力,才有现在这样的成就! 王易称呼王作一声“您”,正是想表示心中的那一份感动与崇敬! 那位在庄内地位仅次于王作的王近,想必就是那位父亲的手下,镇守杭州之将吴近,改姓王之后才叫做王近的。王易明白,王近做出的牺牲也实在是不小,自父亲王雄诞率兵攻破杭州后,王近就在杭州镇守,地位不亚于现在杭州刺史李弘节,但王近却将一切都舍弃了,去官弃职,五年以来,甘愿只当庄内的一名小头领。 而王作更不用说了,其原来的地位肯定是大大高于现在的杭州刺史李弘节的! 当然还有庄内其他非常多的人,这些原本都是军中将领和军士的人,就是因为他王易的缘故,就将一切都抛弃了,默默地在杭州一带“隐居”,甚至都看不到以后的希望,有可能就一直这样直到老去。王易此时有一个想法涌上心来,他一定要为这些如此忠义的人求个好的前途。 王易现在也明白,为何庄内人说起杜伏威、辅公祏,还有李渊、李世民及杭州刺史李弘节等人时,会直呼其名,称呼中没有一点尊敬的意思,王作等人心里并没有认同这些人,他们只忠于他的父亲王雄诞。 王作抹了两把眼睛,浮起了点笑容,看着王易:“二公子,大将军正是你的父亲,被杜伏威带到长安去的是你的大哥王昂,老朽正是大将军的副将陈作,想必二公子不会责怪这一近一年来,你恢复神智后,老朽没有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吧?” 王易也收起了泪,拿出一块帕子擦干了眼睛,强笑着说道:“作叔,我知道您这是为我好,您这样做自有您的理由,我怎么会怪您呢!” 听王易这样说,王作么舒了口气,“你不责怪老朽,老朽就放心了,我们是怕你知道事情真相后想去寻仇,同时也怕不小心将事情暴露出去,给大伙带来麻烦,因此也没有将事情告诉你!” “作叔,为何您现在告诉我了?”这一定有重大的变故发生了,不然王作不会详细把这些说出来的,很可能还是比较好的结局,因为这个结果王易在后世时候研究历史时候看到过。 “这正是一会老朽想和你说的,”王作稍稍变得严肃了,他也奇怪王易为何不追问其他的事,只是并没问询,再压低声音说道:“想必二公子也知道了,王近就是当时镇守杭州的将领吴近,正是因为有他在杭州多年的镇守,杭州各地遍布我们的人,现在杭州各级官衙内也有许多我们的人,我们得以在杭州有这么多的产业,对杭州刺史府的动向能了如指掌,数千人在杭州境内能安然过日,全赖王近在去职前的布置…如今的杭州可以说全在我们掌控之下!” “作叔…真的如此吗?”王易有点惊讶。他也想起来当日他刚刚到杭州居住时候王易和他说的话,当日王复说,杭州刺史算不了什么,今日在王作的口中得到了印证了。 王作非常坚定是点点头。 王易不再有疑惑,只是也没追问此事,再问道:“作叔,刚刚听你这个故事,不,听你把所有的事讲出来,我已经基本明白了,不过还是想听听你再细述这些年来的情况!” 王作有欣慰的笑容露出来,再说道:“二公子,包括我们庄内的所有人,还有附近余杭、富阳境内的一些庄子,都是江淮军的余部,共计现在还有近万人,王山、王福、王年、王临等人原本都是江淮军中将领,这些原本江淮军的士卒全部都是老朽禀承大将军之意亲自挑选的,皆是死忠之士,我们只听令于大将军,只有大将军能指挥我们,现在他们都听从二公子的,只要二公子有什么命令,老朽一定会马上将这些部卒召集起来,听凭二公子的吩咐!” 王易起身,对王作非常恭敬地行了一大礼:“作叔,我和小妹非常感谢您将我们兄妹救出来,以后我们江淮军的旧部要如何行动,一切还是听凭您的吩咐!” 王作赶紧起身,将王易扶了起来,“二公子,老朽不敢当你这样的大礼,三十年前,大将军将逃命的老朽一家收留,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以后还给了诸多的富贵,老朽无以为报,也只有这条命了,大将军已经身死,老朽现在即使丢了这条命,也要保护好二公子和三姑娘的!二公子,您当日受伤失去神智,老朽可是自责了多年,没有将您保护好,有负了大将军以前对老朽的恩德,所幸您终于恢复过来了,如今还表现这般出色,老朽也完全放心下来,即使现在身死,也是无憾了,想必大将军九泉之下,也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作叔,快莫如此说!”王易摆手示意,“我现在还年少无知,一切事儿还要听凭作叔您的主意,以后庄子上的事,还有名下所有产业,依然交由您掌管,我对这些事不太懂!我还年轻,以后还有太多需要您照顾的地方…” “二公子既然这般吩咐,那老朽也不敢不从,您放心,庄上所有的事,老朽依然会负责起来,也都会向您禀报的,大的主意上,还是要您拿…” “那好吧!”王易示意王作坐下再说,坐下后,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急急地问道:“作叔,那您的夫人呢,还有庄内这些人,及其他人的家眷呢?”这是王易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王作摇摇头,脸上有些伤感起来,“二公子,当时情况紧急,哪里顾得上家人,除了一部随军冲杀出来后,大部都没带出来,应该是死于乱军之中了…包括复儿的妻儿!” “啊…”王易也明白过来,为何庄内没有什么如王昙这样半大的小孩看到,还有,这么多人并没什么家眷,有的也只是一些新娶的,所生小孩都很小。 王易也能理解当日王复看到那位当父亲的到店里来偷盗粮食后,非但没有责罚,还送那位父亲以粮食,回来后还颇为伤感,原来王复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妻儿! 这些人太忠义了,为了保护他这个王雄诞的二子,还有小妹王昙,竟然没顾的上将家眷带上,就冲杀出来了,那是多少人的性命啊,这一刻,让王易感到的热泪再次滚落下来,“作叔,你们…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感激你们!” 即使与王复相比,王易也是幸运的,后世时候他的妻儿都应该完好的,而王复的妻儿已经亡于乱军中了,面对这些人,他还有什么可以悲伤的! 王易也希望,这些可敬的将士的家人,有幸能留存性命下来! “二公子莫如此,我们只是回报大将军之恩而已,江淮军神武营都是忠勇之士,关键时刻不表现这般,他们就不是江淮神武营的士卒,”对王易的惊讶王作并没什么奇怪,只是淡淡地说道:“到杭州后,老朽也派人四下买了一些可靠的女子,许以庄上的人为妻,只是江淮军士卒有数千人,短最时间内不可能为所有的人考虑上,还得慢慢来!” “作叔…”王易依然有些哽咽,有着后世人思想的他,还是不能完全理解这些人的心态! “二公子,莫如此女儿之态,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老朽都淡忘了,”王作强作笑容道,“不过这半年来在杭州还陆续收留了一下士卒的家眷,他们是乞讨到这边来的,能让他们与原先的家人团聚,全赖二公子当日要王福给予那些流落街头人以饭食救助,才能让他们与原先的家人相认,若没有资以饭食相助,他们即使流浪到杭州来,也有可能饿死的…” “哦,那真是太幸运了!”王易想不到当日自己当作小善之举的建议,竟然收到这般效果,还真不错,“希望还有更多军士的家眷能被我们收留,梦香楼的善事还需继续下去!” “二公子此意甚好,希望能寻到更多军士的家眷!”王作点点头,再说道,“大将军在江南的名声非常好,大将军被辅公祏缢杀后,江南士庶莫不流涕…据我们所知,李弘节到杭州上任,也负有抚慰江南各义军残部的使命,当然他也在搜寻如你这般义军头领的子嗣,现在…” “作叔,您将这些事告诉我,是不是得到消息,朝廷要为我父亲平反了?”看到王作又停了下来,王易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第四十四章 如何打算 “正是如此!”王作用力地点点头,“贞观元年秋的时候,也就是二公子您恢复神智前的一些日子,那时就有消息从长安传来,说新即位的皇帝李世民开始彻查江淮军在辅公祏所领之下起兵叛乱的事,初步的消息就是,李世民知道了大将军是因为反对起兵叛乱而被辅公祏杀害的,据说…那时李世民听到这事都落泪了,当时传回的消息中说朝廷有可能会嘉勉诸多江淮军将士,以慰抚流落到各地的江淮军残部,对坚决不愿意起兵叛唐的你父亲,准备给予重奖,只是被朝中一些官员所阻,特别是那个曾参加过平定辅公祏叛乱的李孝恭,更是一力阻止,因此最终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 “作叔,那现在…”王易已经能猜到大概了,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道。 “二公子,如今朝廷已经有诏令下来,复杜伏威,王大将军、阚大将军之爵职,追授大将军为左骁卫大将军、越州都督,谥曰‘忠’,大公子也从狱中放出来,得以袭大将军之宜春郡公爵,并被赏赐以府弟,”王作有点喜极而泣的样子,抹了两把眼睛,才继续说道:“得知大公子在长安平安,老朽可是激动异常,大将军的两子,你们兄弟俩,全部都平平安安,大将军和夫人之亡灵终于可以告慰了!还有三姑娘,你们兄妹三个,也终于可以有团聚的那一天了!老朽真不知道有多少高兴…” 王易被王作这副神态所感染,也很是惊喜,“作叔,真的?我大哥在长安平安无事?” 想到那个从未谋过面的大哥,王易也有一些异样的感觉涌上来,一种亲切的感觉,那个也是他的亲人哪,和王昙这个小妹一样,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如今听到他平安无事,当然感到欣喜的。还有,他身上负的事太多,对王易这样一个后世时候并没有去承担过大事项的人来讲,负担确实非常重,即使手下有王作、王近这样以往时候指挥过千军万马征战的百战将领,他也感觉有点难以把握全部事情,若是有个大哥能一道拿个主意,共同负担事儿,心理的压力自然小去了! 王作用力地点点头:“是的,二公子,大公子现在得袭大将军当初所授的爵位,宜春郡公,并得以入宫,行尚辇奉御职…” “哦,那看来,皇帝真的不计较我父亲的事了!”王易长叹一声,全部担心都放下来了。 王易知道尚辇奉御是什么官职,那是殿中省下所尚辇局官员,正五品的职,掌管皇帝出行的时舆辇、伞扇等物,这样的职位一般都是皇帝授以比较亲近大臣子嗣的官职,表示一种恩宠。 自己的大哥能入宫当值,行尚辇奉御职,还得袭父亲的郡公爵位,再加上王易对历史上所记载的李世民这个人的了解,李世民肯定是已经将事儿调查清楚,并做出裁定,将自己的父亲王雄诞归于大唐帝国的“英雄”行列中去了。 辅公祏起兵叛唐,自己的父亲坚决反对,最终被辅公祏缢杀身亡,王易想着或许没有人能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因这忠于大唐的缘故,还是怕在长安的“义父”杜伏威受害,或者是不希望江淮一带战事再起,但至少从现在情况来看,朝廷给予的认定肯定是第一种猜测,那就是李世民认为父亲王雄诞是对大唐忠心,才坚决反对起兵,最终被辅公祏杀害的,不然不可能让大哥王昂承袭爵位,并被授以尚辇奉御职的。 事儿想明白了,对在长安的大哥王昂,王易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二公子,老朽不知道大公子这些年在狱中是否受了苦,真的想去长安看望一下大公子,将这边的事儿告诉他!”看到王易挺是镇定,王作也收起了刚刚起伏的神色,说话间也变得郑重进来。 “作叔,我觉得,我们现在刚刚知道消息,一切都不能太急,这边事儿都是作叔您在操持,若是您要去长安,需要把一切事此安置妥当才行,您说是不是呢?”王易意味深长地说道。 王作听了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王易的意思,点点头道:“二公子说的有理,我们这边属下的人马和产业过于庞大,老朽马上会想办法安排妥当来的!” 对王作的办事能力,王易是一点都不怀疑,具体如何去处置,他也没有追问,而是换了个问题问道:“作叔,有一事我不太明白,那就是我们为何要在杭州开这么多的店铺?叔伯们怎么就愿意去管事,操持这些生意上的事呢?” 王易知道唐朝时候,商人的地位非常低下,官民工商四个阶层里面商人是排最低等的,商人出身的人即使有钱,也不能穿华贵的衣服,其后代也是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上层对商人这样看待,坊间百姓对商者也有不少的歧视,这些原本带兵打仗的人为何会甘心从商呢? “二公子,不瞒您说,我们这万余精锐的人马散落到杭州一带,是想再起事,为大将军报仇的!”王作此时已经不再隐瞒王易任何事,把最隐秘的事都讲了出来,“我们突围出来的江淮军有一万人,走到杭州时候还有近六千人,这些都是百战之死士,再加上王近所率的三千余人,还有这些年暗地里招募了一些,总计也有万多人,这些人一直在训练,一般的士卒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既然图谋起事,那钱粮问题自然要想办法解决,我们都是跟着大将军有过多年征战的人,知道战事中需要哪此东西,因此这些年都在积聚钱粮。粮食自己种,钱当然也要自己赚,所以在王近的安排下,我们在杭州一带集庄居住,从官府手中合法分到田地,再派军中一些懂经营之人,到杭州城内开了这些店铺…” 王作看了一眼用心听着的王易,露出一个自傲的神色,继续说道:“因为我们这些人都是主过不少事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挺有条序,再加上王近在杭州主事多年,杭州的一切他都非常熟悉,所有这些,包括田地的分拔,店铺的经营,我们都安排的非常成功,如今我们各处名下有十几万亩田地,这些年所赚的钱也有几百万贯,即使战事进行时候,也够十多万人一两年之需,当然杭州一带的情况也基本都在我们掌控中,包括杭州刺史府,属下几县的各级官吏,不少都是我们的人,杭州驻军中,有一大部的军士都是王近原先的部下,很多的将领,都是原先杭州镇军的将领留用,如果我们想起事,杭州的驻军几乎不用考虑,可以说我们在杭州,基本掌控了民生和军事…” “原来如此!”王易此时才恍然明白,王作等人这些年的安排还真的非常周到,一切事都考虑好了。 “我们准备这些,是防万一的情况,当初想着,万一大公子在长安不幸,我们可以有一种直接的选择,”说到这,王作稍停了下,盯着王易深深地看了两眼,转了个话题,“老朽在这边安定下来后,也派了不少的人到长安和洛阳,以各种身份作掩护,打探大公子的消息,探听朝廷的动向,这些人官府至今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还可以继续潜藏,哪些人连大公子都是一点不知情的,若二公子要去长安,这些人可以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王易这些年一直是在王作监护下长大的,可以说王作对王易的感情远比对王昂的更甚,他可以不考虑在长安的王昂,但身边的王易一定会首先考虑的! “作叔安排的太周到了!非常的让人敬佩!”王易不由的称赞道,面前的这个王作还真的是个极难得的人才,难怪会被父亲引为左右手! “这些都是大将军教导有方,慢慢学会的,”王作惨然一笑,又马上收起脸色,严肃地问道,“老朽还想问问二公子,朝廷的赦令已经诏告天下,大公子已经袭爵授职,据说李世民还准备派人寻访二公子您这样的义军后代…老朽这些年来一直为起兵的事做准备,如今二公子也年岁不小了,若二公子想起兵谋事,我们愿意追随,并可以将大公子从长安接出来,今日老朽也想听听二公子的意见!我们这些人该如何办?” “作叔,这个问题太过于重大,我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决定,还是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待我有了主意,再和您说好不好?”王易神情复杂地看着王作,在王作说话间,他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王易知道,如今的皇帝李世民雄才伟略,无论是打仗还是治国,历史上能出其左右的,绝少有几个人,带兵打仗方面,李世民麾下有李孝薛、李靖、李世勣、候君集、李大亮等等数不胜数的名将,要与如今已经稳固统治下来的大唐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如今这样的情况,他手下这些人一直在积聚力量,还有万余的精兵留存,甚至马上就可以控制杭州一带,王易不自觉地有些动心。 皇帝梦,多少人想做,掌控天下,是多少男儿梦寐以求的事,他需要静下心来,多想一会… 王作也是一脸的神情复杂,在盯着王易看了一会后,脸色却变得坚定进来,点点头道:“是,二公子,您是得好好想一会,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做准备,无论二公子何种决定,想必属下的弟兄们都会接受的,”王作说着站起了身,对王易恭敬地作了一礼,“二公子,无论何时何地,老朽及王复,还有所有的弟兄们,都唯二公子马首是瞻…” “作叔,多谢你们,多谢你们这些年的隐忍和付出,多谢你们这些年以来对我们兄妹俩的照顾,我也代父亲多谢你们这般忠心,有你们这些人,父亲在九泉之下一定会安心的!”王易说着也是一脸的严肃,“作叔,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四十五章 有可能吗 (非常感谢光猪归来、复我汉唐雄风书友的打赏!) “二哥,你回来了?!”就在王作离去,王易准备上楼,独自思考一下的时候,王昙惊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随着声音,小小人儿也蹦蹦跳跳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脸无奈的王复。 两人小丫环小应和小惠站在屋外,不敢进来。 王易对王复示意了个眼神,王复也心神领会,作了礼走了出去。 “昙儿,今日先生都教了你些什么?”王易拉王易上楼时,非常温和地问道。 “都是些诗书上的东西,昙儿都不喜欢学!”王昙脸上有点郁闷的样子露出来,但马上就被一丝狡黠所代,“二哥,你干吗要让昙儿跟着先生学那些,昙儿觉得你的才学比先生好多了,其他方面懂的也比先生多很多,二哥就你教我好了,我不想跟着先生学了!” “不可以!”王易很坚决地摇摇头,“二哥会教你很多东西,但一些东西二哥不会,先生会,比如这些诗书上的东西,所以你要听先生教的,用心学,好不好?” “二哥,昙儿想学的许多先生都不会,还是您教我吧!比如棋琴书画…还有那些算术,先生他不知道多少呢,二哥,你教我吗,好不好?”王昙一脸渴盼的神色。 “琴棋书画这些二哥也不精,教你还不够格!其他的二哥不是在教你了吗?你放心,二哥会想办法的!”王易有点郁闷,还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教王昙这些女子需要学会东西的人,许多是要女人教才可以的,比如女红之类,还有棋琴书画,身边的人都不精。 看王易这样,王昙脸上狡黠的味道更浓了,在到了房间内,看到边上没有人了,娇声地说道:“二哥,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教我,燕儿姐姐这些都很好,你让燕儿姐姐来教昙儿吧,好不好?” “这事过两天再说吧!二哥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办!”说起苏燕,王易有点头疼,这些天忙着事儿,都没太多去关注过这个美人儿,不过以苏燕的才情,让她来教王昙确实挺不错,但来教了就要住到府上来,那样的话水云阁也失去一块招牌,而且肯定还有人说闲话,王易挺矛盾的。 “那好吧…”看到王易神色有点不对劲,王昙也没再敢说什么。 已经是晚饭时间了,王易破例让人将他和王昙的晚饭送到房间里。 王昙似乎也发现了今天王易有点心神不宁,在吃饭时候很老实,没有再问王易什么。 两人很快吃完饭,王昙呆在王易的房间里,还想再玩一会。 原本想让王昙先回屋去的王易,在想了下后问在屋内玩耍的小丫头道:“昙儿,你想不想去长安,想不想去看看大哥?” “二哥,我们要去长安了?要去看大哥了?”王昙一下子冲过来,脸上非常的惊喜。 “二哥问你,你想去吗?”王易带着笑问道。 王昙怔怔地看着王易,低下了声音,很小声地说道:“二哥…你去昙儿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去,昙儿都没见过大哥,不知道大哥会不会对昙儿好,会不会疼昙儿…但昙儿知道二哥最疼我了!我只要跟在二哥身边就行了!” 看着王昙一副怯怯的样子,王易没来由的一阵心疼,这丫头,真的很依恋他,为了自己这个像女儿一样的妹妹,他得好好考虑一下今天需要考虑的问题。 “昙儿,二哥上哪儿都会带你去的,我们去找大哥的话,就一道去,二哥怎么都不会扔下你一个人去的,或者也不会让你单独一个人去的!”王易拍拍王昙的小脑袋,笑着道:“好了,回自己的房中去吧,二哥要想一点事,一点很重要的事!” “嗯,好的,二哥!那昙儿一会自己一个人先睡了!”王易挺懂事,答应后就到自己房中去了。 王易关上门,躺在榻上,枕着手,想着今天王作告诉他的事。 王作今日所讲的,给这段时间忙着考虑疏浚钱塘湖之事的王易心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炸得他有点回不过神来。关于身世问题,虽然王易也曾经往这方面考虑过,但没考虑过这么深,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是王雄诞这位曾经的义军首领的儿子,没想到过他的身世及家人还有这么多曲折的故事。 研究历史的王易略略地知道王雄诞的事迹,但了解的并不详细,只知道这是一位善战的将领,挺有谋略,因此被杜伏威认为义子。隋末群雄并起,一般人最关注的都是能号令一方的主要人物,王易也不例外,对杜伏威、李子通、窦建德类的义军头领倒有过一些关注,但像王雄诞这样的二线人物,关注的就少了。 但王易却没想到过,从王作口中得知,他的这位父亲王雄诞曾经手中握过近二十万雄兵,主持了江淮一带事务多年,对历史的影响来讲,丝毫不比李子通、辅公祏能在江南一带起浮过的人物小。 这样的事是王易从来没敢去想的,虽然说一直以来因为王作等人这般神秘的原因,让他想着自己身份一定不简单,但却没料到过自己的父亲是曾经占据江淮一带,可以说大唐小半壁江山的人,这远比什么前隋的皇子身份来的更特殊,也更让人有想象力。 王易也想着,若是当初他的父亲有二心,图谋自立,那凭借着在江淮一带经营多年的根基和实力,及长江天险,还有手上所握的近二十万雄兵,想偏安一隅的话可能可以存在很长时间的。 如今退位为太上皇的李渊和当皇帝的李世民这对父子,再加上已经被李世民杀掉的李建成、李元吉一家子,在太原起事的时候实力远不及他的父亲王雄诞死前手握的兵力,如果想自立国号,并非没有可能,即使被剿灭,李唐也要费不少的力量。 从王作刚刚所讲的一些战事经过中,王易也知道,他的这位父亲是很有谋略的人,作战勇敢,几次击败李子通部时候,都是仅用了数千人,在出其不意中发动攻击,致使人数占优的李子通部迅速溃败,并穷寇直追,最终在杭州将李子通擒获。奇和快---这样的作战手段,让王易想起一个在有唐一代直至整个历史上都非常有名望的军事将领---李靖,这位被喻为大唐军神的著名将领,也是擅长此道的。 王易也胡思乱想着,若父亲王雄诞没有被辅公祏杀害,一道起事叛唐,李孝恭、李靖这两位名将领十多万兵马来剿乱,父亲亲自指挥作战,那人数相当的两支军队,结果会是如何,有没有可能发生奇迹,父亲指挥的军队击败李孝恭、李靖呢? 或许真有这种可能,至少杜伏威在往长安之时,敢于把军政大事都交给父亲王雄诞,说明这位已经在五年前冤死的父亲能力确实出众,刚刚王作也讲了,父亲数次救过杜伏威的命呢,没有胆量和谋略,怎么能做到这么多的成就呢? 王易也想到,就是刚刚拿来与父亲作比较的李靖,在贞观初被封赏时候,只是一个县公爵位,而父亲在武德时候就被封以郡公爵,还有,杜伏威在到长安后,能得到这么高的封赏,一定与他你父亲这位能征善战有谋略者手握重兵的将领屯于江淮一带有关,父亲的能力与威望从此中也可见一斑! 王易刚刚听王作也说了,父亲身死后,江南士庶莫不痛哭流涕,从此间可以看出,父亲在江淮江南一带非常得民心的;还有,父亲身死后多年,手下还有这么多死忠之士隐伏着,保护着他和王昙这个小妹,并一直在做图谋大事的准备,王作、王近及王临、王南等人原本都是统御兵马的将领,如今甘愿做个隐身人,并全部改成王姓,甚至从事这个时代人最不耻的商业,这也从一方面讲,父亲的威望也是非常高的,非常得部下将领的爱戴,因为有他这个父亲的后人在,他们一直没有放弃起事的准备。王易想到他在这个世界刚刚恢复知觉时候,看到王作和王复在确认“他”已经恢复神智时候,那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 这些王易后世时候在、电影、影视里看到的忠义情节,如今活生生就发生在身边。 再者,从李世民刚刚下诏追赠情况看,左骁卫大将军、越州都督,谥号“忠”的追谥,也颇有份量,这说明了父亲王雄诞在李世民心目中的地位,也是非常高的。 父亲王雄诞虽然已经身死多年,但留存的基础却还在,王易想着,若真的起事,以王雄诞后人的身份振臂一呼,那可能呼应者挺多,据王作所讲,江淮军的溃众流落到各地的挺多,甚至杭州一带都有不少流浪过来,若真的起事,杭州一带马上就可以控制住,再加上这些年连遭饥荒,百姓流离失所的很多,有人起事,跟从的人一定非常多,想到这,王易心中有一些从来没有过的想法起来。 皇帝这个位置,诱惑力太大了,许多人都想坐,原本从来没有过这念头的王易,在听了王作所讲述的这些后,竟然也很自然地想到这一点:当皇帝,自立为王,与李世民一争天下… 这有可能吗? 第四十六章 两手准备 王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绪乱飞,天马行空地想着。 想到“皇帝”这个原本离他不知多少距离的身份,如今竟然感觉并不遥远,王易心里的感觉真的非常复杂,一些从来没有去考虑过的事,突然出现在脑海中,总是让人一下子接受不了的。 当皇帝很好吗?王易自问道。 当然很好,他也马上给出了答案,当皇帝可以主宰天下,建立一个强盛的帝国,随心所欲地左右历史的发展…还有,可以合法地拥有数不胜数的美女…当皇帝的诱惑力不是一般的大,而是非常非常的大,让王易这样一个从来没有这念头过的人,在听到有这种可能存在时,都狂起波澜! 但是,皇帝有这么好当的吗?如今的皇帝李世民,费了多少力气才当上的啊! 起兵时候,李世民亲自带兵打了多少仗,多少人因之而死亡,到最后,甚至把自己同父同母的哥哥和弟弟都杀死了,是踩着多少人的血腥才登上皇帝的宝座的啊! 隋末唐突,征战杀戮不断,全国总人口大幅下降,到贞观初时候,大唐政府登记在册的只有三四百万户,不到两千万的人口,从隋朝最盛时候减少了近三分之二,有人以“一将功成万骨枯”来形容沙场上死亡的悲剧,要通过征战而当上皇帝,即使能成功,那死伤的百姓又有多少啊?! 如今他现在想起兵反唐,自立为王,刚刚安定下来的天下,又起血雨腥风,无数人的性命会因此失去,这片原本富庶的江南之地,会变得更加的荒凉,甚至有可能出现数百里甚至千里不见人烟的惨状,若真的运气好,能从李世民手里夺得天下,那整个天下还会有多少人剩下? 何况,大乱之后人心思定,即使当初父亲王雄诞在江南一带名声非常好又如何?刚刚开始安定下来的百姓,在看到有人起事后,还有多少人愿意跟从,这是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的。还有,王作当初带到杭州来的这数千人,再加上王近手下就地隐伏的数千人,这些人当初都是善战之士,但离他们最后一次冲杀已经过去五六年了,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年纪大了些,血性还在吗? 王易当然清楚,面对李世民这样历史上少有的英明皇帝,再加上其手下那些多善战的将领,还有人心思安的趋势,即使他是个熟知历史的穿越人,应该没有可能将李世民的位置据为己有的,除非他穿越来的时候,带着一个现代化的装甲师或者航空部队什么的现代武器装备的军队,那样的话有可能三下两下就将李世民及手下的将领解决的。 但现在这些都没有发生,他所能领的只有万余人的兵马,即使起兵,面对数万数十万唐军的围剿,有可能坚持不了几个月就全部消亡了。 王易也自问,自己忍心让这些忠心耿耿的父亲的老部下,因为自己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而全部丢了性命,他们付出已经够多了,大部的将士家人都没来得及带出来,这是多少人的性命啊?如今这些残存的将士已经过上了安定的生活,能不能就一直这么过下去呢? 王易的理智告诉他,就这么平静,不起风波地过下去,是最好的一种选择,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这些属下他的部下,还有杭州及整个江南一带的百姓,穿越以后这段他已经看到太多悲惨的事发生了,寒冬时候那么多的流民衣食无着,他不是提议赈救这些可怜的流民吗? 既然当初有这样的慈悲之心,如今还要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去绞杀更多人的性命吗? 王易也想到王作告诉他的经过中,父亲是因为不愿意跟从辅公祏起兵而被杀的,当时拒绝的话中就说了,天下刚定,不应该再起兵事,既然父亲当初手握重兵时候就反对起兵,以免为百姓带来更多的灾难,那现在江淮军大部已经灰飞烟灭了,天下也安定,更加不应该起兵作乱的了。 想到这些后,王易心中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先的烦躁消除了大半。 但又想到王作等人已经秘密地准备了五年,五年下来为起事准备做了大量的工作,钱粮准备无数,万一他就这样轻易地说放弃,这些人肯定会心灰意冷的。 再者,万一李世民现在嘉勉父亲王雄诞的诏命只是一个诱捕父亲原先部下的烟幕,或者说李世民知道杭州一带还有这么大的义军力量积聚,无论哪种情况,若属下的这些人全部放弃一切,公开向朝廷缴械请求归顺,那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场面,连一博的可能都没有,那也是太悲惨了吧? 想到这,王易已经有了个大致的想法,那就是继续保持现在这样的情况,起事的准备也继续做着,在静观朝廷的政策动向中再慢慢转变,若是朝廷真的完全不追究江淮义军残部人员的责,那可以逐渐变军为民,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中去,一些能力不错的还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向李世民举荐,让他们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若李世民真的逼迫紧,那也没办法,铤而走险的事也要做。 王易感觉很可惜,后世时候没有对这点比较不重要的历史深入研究一下,以致不清楚李世民最终是如何解决江淮军的残部的,但据王易在研究中对李世民这个人的了解,李世民对待像魏征、薛万彻这些原本是李建成手下的人员,当然还有更加原本是敌对方的手下的方式上可以做出判断,李世民现在下发的诏令应该就是其本意,不可能作为诱捕的手段,这个皇帝不会因小失大,失去江淮一带的百姓支持的。 王易下了这个决心,也知道眼下自己要做哪些事了,这个决定自然要告诉王作,而且还要告诉属下所有有地位的人,王易相信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当然,其他的事他也要做,特别是疏浚钱塘湖的事他一定要完全参预进去,而且还要想尽一切办法起到主导作用,让杭州一带的百姓知道他王易这个人,万一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用创出的名声,号召杭州一带的百姓进来跟随他谋事。这应该不是很难的事,有王作、王近等在杭州一带差不多可以呼风唤雨的人在,参加疏浚的民工中许多负责人都是属下的人,从民工那里造势,把他为李弘节出谋划策的事都传出去,不起名声都难。 做出了决定,王易心也完全放松了,很快就睡去了。 ----------- “作叔,昨晚我想了大半宿,想了非常多的事,今日也想和你说说!”一大早起床,练完武后,王易就把歇在府中的王作叫到书房中,准备把他的决定告诉王作,听询王作的意见。 “二公子,您有什么话都尽管和老朽说就行!”王作作礼答道,脸色非常凝重。 王易马上把他昨天晚上做出的决定告诉了王作,并且把他如此考虑的理由也讲了出来。 王作听后并没立即表态,而是独自沉思进来,王易当然知道如此重大的事,王作肯定不会马上表态,一定会想清楚来再表示他的看法的。 就在王易准备让王作回屋去一个人呆着细细考虑一下的时候,王作却已经有了主意。 “二公子,老朽细细想了一下,觉得二公子您所考虑的这两手准备的策略,非常的好,老朽非常认同!”王作在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表情没有什么重大的变化,但心内却是长舒了口气。 王易能做出这样周到的考虑和安排,这是王作没有想到过的,他原本还担心着王易血气方刚,听到父亲这样蒙难,心生报复之意,或者想赌上一把,公开起兵反唐,那样的话手下这些弟兄们都将走上不归路。虽然说王作这些年一直在为起兵的事做准备,但那是出自一个军人的谋略方面考虑,大军要有行动,钱粮一定要准备足,不然万一情况下,一切举动都没有可能进行的。 如今王易把两手准备的策略都考虑到了,这让王作非常的敬佩和赞叹,这位二公子考虑事情真的太有头脑了,王作对王易越加的敬重起来。 看到王作这么快就做出决定,同意他的意思,王易心里也松了口气,当下露出了个笑容道:“既然作叔认同我所想的,那我还有个决定,请作叔把我们属下的各主要负责人都召过来,我想当着大伙的面,宣布我的决定,并听从不同意思者的声音,不知作叔觉得可好?” 王作想了想,抚着胡须点头称道:“吾,老朽觉得此主意甚好!”在听从王易话的同时,王作有点想不明白了,面前这个才刚十六岁的小年轻,为何会有这般头脑,考虑事情这么周到呢? 王作感叹,二公子的能力真的太不一般了! 见王作认可,王易完全放了心,对王作点点头道:“作叔,那你马上派人去传吧!” 王作站起了身,对王易行一礼道:“是!二公子,老朽马上派人传令,让所有负责的人,及各庄的头人都到杭州城来,听候二公子您的吩咐!” 第四十七章 我们一定遵从 王作的办事效率很高,在接近傍晚时分,所要召集的人全都来到府上,这些人通过或明或暗方式进城的,虽然人数较多,有近百人之众,但他们都不是从前门进府,通过其他侧门或者后门进来的,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看来他们经常搞这样的秘密聚会,擅长此道。 在与其他人会面之前,王易和王作、王近、王复四人再次交流了意见,王易从王近脸上,也看出了一点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也明白,可能其他的手下人,同样是这种复杂的心理,一方面在做着起事的准备,但打心底又希望能过这种平静的日子。 人呢,大部都是这样,在走投无路,生活过不下去的情况下,可能会铤而走险,就如衣食无着的流民一样,但安定的生活过了一阵后,许多意志雄心都已经被消磨掉了,让他们离开这种安逸的生活,再去打打杀杀,可能大部的人都不情愿。 特别是那些重新娶妻生子的人,更加不舍得丢弃眼前这份平淡却富足的生活。 据王作所讲,这些年所有属下的军士生活都过的不算差,相对于一般的百姓来说可以用富足来形容,有饭吃,有肉吃,有衣穿,不需要为生计问题犯愁,这是让天下许多人羡慕的生活,若没有大的异动起来,他们大部的人,就可以平平安安,舒舒服服地过完余生的。 此时的王易进一步坚定了决心,他要给这些忠于父亲的手下一份美好的生活,不再让他们过那种朝不保夕,有可能掉脑袋的事。 四人商量了一阵,王易在王作、王近和王复的陪同下到那些人聚集的后厅去。 前厅外面有不少的人守着,闲杂人不得靠近,连这一片院子附近也不允他们过来。 王易走进后厅时候,看到屋内黑压压的都是人,大概估看一下差不多百来人,不过这百来人并没有发出嘈杂的声响,即使有说话的人,也是尽量压低声音,在王易和王作、王近等人进来后,厅内立马寂静下来,没有任何声响发出来。 看到所有人都站地挺直,又没有声音发出来,王易满意之下又有些震撼,到底是军人出身,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从他们站立之间就能感受到军人的霸气,他喜欢这种感觉。 这些人中上次除夕时候王易曾经看到过一部分,但大部都是没有见到过的,看到过的那些人都站在前列,应该是地位相对较高的。 王易也是挺直身子站着,眼睛在诸人脸上慢慢扫过,与任何一下人的目光相交都不避让,王易这般气度与从容,让场内很多的人吃惊。 在王易宣布事宜前,王作先一步上前,对场上诸人拱手作了一礼道:“各位兄弟,今日召大家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相商,今日我们接到了从长安送来的消息,二公子在听到消息后,也做出了决定,稍后二公子会将传来的消息及做出的决定告诉大家的!” 王作说着对王易点点头,退后了一步,对王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易几步上前,在保持一定队形站立的诸人面前站定,眼光再次扫过场内的人脸,随之脸上堆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清清喉说道:“诸位叔伯,今日急召大家来,实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宣布…” “据我们派往长安的人回来传信,朝廷已经发布诏令,追赠杜公、家父及阚大将军之爵职,复杜公生前所有职,家父被朝廷追授为左骁卫大将军、越州都督,谥曰‘忠’,我大哥也从狱中放出来,得以袭家父之宜春郡公爵,并得以入宫当值,行尚辇奉御职…”王易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准备看看诸人的反应。 王易从王作口中得知,这支王作带出来的军队只忠于父亲王雄诞,作为义军头领的杜伏威令他们也敢不尊,这支军中所有将领都是父亲王雄诞与王作两人亲自选拔,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最关心的就是父亲王雄诞的事,对杜伏威、阚棱及辅公祏的事都不关心,因此今日王易也不多提杜伏威和阚棱两人被追赠的事,只讲父亲王雄诞的情况。 王易这话一出口,刚刚一片寂静的后厅内一片哗然,一些人甚至喜极而泣。 “大将军,您终于没有冤死,当今的朝廷为你恢复名誉了…卑职等终于心安了一些!”站在前排的王临听到后,竟然跪了下来,双手举上,眼中的泪滚滚而出。 “大将军,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大公子他也平安无恙,卑职等真的是高兴…”一名王易叫不出姓名的人,也跪在地上带着哭声诉说着。 王易看到,屋内还有不少的人一样在喃喃诉说着什么,许多人动作都是相似,以此表达他们的喜悦,看到屋内这般动容的场景,看看边上的王作和王近,两人也在抹眼睛,王易眼中也有热泪滚出来,这些人对父亲王雄诞,真的不是一般的感情。 去逝六年了,还能得到原先部下这般的爱戴,父亲做人还是很成功的,王易希望九泉之下的父亲能安息。 王易任场内诸人发泄了一通感情,也收起动容的神色,对诸人压压手。 屋内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一些人眼中虽然还有泪,但身子还是如刚才一样挺直,等候王易继续宣布事情。 “诸位叔伯,在得到此消息后,我也想了很久,同时问询了作叔和近叔的意见,对我们这部人马以后的打算做出以下的决定!”王易说话的声音非常坚定,在说完这些后又停了下来,酝酿感情。 继续扫了一圈屋内人后,王易继续说:“朝廷的嘉勉诏令刚刚下来,接下来会不会有反复我们不得知,但我们不得不防备朝廷政令再起反复,因此,在接下来时间内,我们后依然保持现在这样的方式不变,起事的准备也继续做着,同时也静观朝廷的政策动向,做好两手准备:若是朝廷真的完全不追究江淮义军残部人员的责,那我们可以放弃起事的计划,逐渐变军为民,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中去,家父生前不愿意百姓再遭涂炭,在辅公祏起身反叛时候坚决反对,如今天下渐安,想必父亲九泉之下也一定不希望看到我们再起兵事的,但我们还是要防万一,万一朝廷不给我们这些江淮军旧部活路,我们还是要作一博的!” 王易说着又停了下来,环看着屋内诸人,再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我经过一番深思作出的决定,若在场的人有不同意见的,可以提出来…”王易说着,继续用眼光扫着场内诸人,想用自己的眼光发现一些对他决定有不同看法的人。 这里王作走了上来,同样看着屋内诸人道:“本将觉得,二公子考虑的非常周全,两人准备都做着,这是为我们这万余人安危与性命着想,二公子为了让诸位及手下的将士,不再过那种飘然无定的生活,也为了大公子在长安的安全,采取了这上上之策,本将觉得,没有比二公子所想的这些策略更完美的办法了,本将完全赞成二公子的策略,但有不同意见者,今日都可以提…” 王作说完,也继续盯着场内的人看。 王易看到,屋内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表示有不同的意见,大多的人都是摇摇头,还有人高声说着,一切唯二公子令是从。 “如此甚好!”待了好一会儿,王易没看到有人表示不同意见,满意地点点头,“诸位叔伯,待局势明朗后,我会派人告知在长安的大哥,让他面奏皇帝,请求皇帝赦勉所有江淮军的残部,若皇帝真的是诚心嘉勉父亲及原江淮军将士,那他自然会答应,我们也可以慢慢现身,我一定会尽所能,上表朝廷,为诸位谋得一官半职,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王易饱含感情地说道:“各位叔伯,你们跟着家父征战了许多年,如今又忍辱负重隐伏多年,我自是不忍心让你们再过这种见不得天日的日子,我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地过完以后的日子,有个家,有一群儿女在身边!因此就做如何决定,朝廷不逼迫我们,我们就止兵事,为朝廷效力!” “多谢二公子为我等考虑这么周全!”王作上前,恭敬地对王易行了一大礼。 马上屋内所有的人都跟着王作对王易行大礼,“多谢二公子为我等考虑这么周全!” 这些人的声音虽然压着,但也足够响了,王作马上示意诸人止了礼。 “诸位这些年做出的牺牲实在太大了,”王易说着对屋内所有的人恭敬地行了一大礼:“我代我自己,代我父亲,还有我大哥和小妹,多谢各位叔伯这些年为我们兄妹几个所付出的…” “二公子,切莫如此,”全场几乎同时响起这声音,所有的人都半躬身回礼。 王作和王近对望一眼,大步上前,扶着保持作礼姿势的王易,再一起对王易行了礼:“二公子这么深明大义,我们自当一直追随二公子,无论二公子有什么命令,我们所有人一定遵从!” “我们一定遵从!”屋内响起低沉但坚定的吼声,震的人耳朵嗡嗡响… 第四十八章 你不觉得奇怪吗 “晨阳,某知道你饱读诗书,对以往的历史研究也颇多,想必知道许多疏浚治理河湖的方法,你与某说说,湖中间清理出来的这些淤泥杂草该如何处理为好?”钱塘湖畔,面对着繁忙的疏浚工地,李弘节指着沿湖一圈已经基本清理完毕,堤岸堆砌了大半的钱塘湖问走在身边的王易。 王易看到李弘节大有深意的眼神,再看其他那些人的目光全都往他身上望过来,在稍稍意外的同时,也明白过来李弘节今日这样当着边上许多人,包括崔知年、周端及其他一些官吏,还有杭州的乡绅问这个问题,肯定是有特定目的的。 当日王易与李弘节细细讨论过以淤泥在钱塘湖中堆砌长堤和小岛的事,但事后李弘节却一直没有明确表态,这挺让王易不解。经过半个多月的施工,湖边近岸几十米的地方淤泥都已经清理完毕,汇聚了其他湖面流过来的水,湖边的堤岸也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在继续堆砌堤岸的同时,大部参加施工的人员已经要开始清理湖中间的淤泥杂草了,如何处理随后清理出来的这些淤泥,现在肯定要有个定论才是。 李弘节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询,王易猜着,有可能李弘节是希望他能当众说服这些人! 想到这,王易心里有了数,再加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信心暴涨,说话间的更是从容有气度,当下不慌不忙地对身边的李弘节和崔知年、周端等人作一礼说道:“李刺史,各位,在下一直觉得,钱塘湖环湖一圈太大,若是游人想绕湖游一圈,挺费时间,万一游览时候有急事,或者家人有要紧事找,不一定能很快找到他们,因此在下觉得,应该在湖中筑几条长堤,作为通途,以方便游人来去,再添几个小岛,作为景致…” 王易顿了顿,看了看全都盯着他的边上诸人,继续说道:“而原本修建长堤和小岛,需要费不少的泥料和石料,不如现在趁疏浚之时,以湖中清理出来的淤泥堆积成堤和岛,这样湖中疏浚出来的淤泥,可以就地堆积,不需要费劳力搬动到湖外去,有可能可以节省几个月的工期,使得疏浚钱塘湖的成本降低许多…以淤泥在钱塘湖中堆砌长堤和小岛,不但可以大大减少疏浚的工作量,缩短疏浚工期,节省许多钱粮,还可以为钱塘湖增添许多景致,方便百姓出行及游览,一举多得之举,在下觉得,应该施行…” 王易话刚说完,一位姓王的“乡绅”马上接口:“王公子所言甚是在理,某也觉得将所有淤泥都清去出去,不但费时费力,还找不到堆积的地方,再者,钱塘湖过大,沿边又有不少的百姓居住着,他们在来往杭州,或者往邻近村子探亲时候,时常要绕大半个湖,非常的不方便,若是能在湖中砌几条长堤,那百姓出行也会非常方便…” 在这名姓王的乡绅说完后,周端却对王易的提议表示了疑惑,“王公子所提之议甚佳,但某觉得,还有欠考虑,以淤泥堆砌长堤和小岛,就不怕堤和岛被湖水冲垮,成为新的淤塞之物?到时堤也不存,岛也不存,钱塘湖继续淤塞,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再者,淤泥过软,以其筑堤,如何行走?” “周县令所说确实有可能,但在下觉得,在堆砌堤和岛时候,如湖的堤岸一样,以石块相护,堆积的淤泥也将其夯实,只要石块不塌,堤上的泥自然不会被湖水冲垮,再者,看如今疏浚的情景,淤泥只有上面一层是软泥,下面都是比较硬实的土质,只要将其夯实,在烈日暴晒数月后,肯定非常硬实,不要说行人,即使马车都可以行驶,如果再在堤中间铺以石板的话,走路行走自不在话下,那自然就是连接湖两岸的通途了…”王易说的信心满怀! “王公子所说有些道理,不过,某还有一事有疑惑,在湖中筑数条长堤,那不是彻底将湖面分割成几湖,湖水也不能交换了吗?在隔的几湖间,游玩时候也不能自由来往,想必这是许多人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周端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但语气上明显没刚才那样不服气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盯回到王易身上,王易灿然一笑,拱拱手道:“有堤无桥那如何来景致,在下觉得,若要修建长堤,肯定要在长堤上修建几座桥,有曲折才有景致,长堤卧桥,那才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美景…若是隔一定距离修建几座拱桥,不但可以让相隔的几个湖面湖水自由交换,而且也可以行舟,”王易说到这里,声音也高亢起来,“各位,在下觉得,这么宽阔的湖面上有数条长堤出现,再在湖中堆积起几个小岛,湖面有了起伏,看上去景致更佳,可以借着长堤和小岛,将湖面分割成几片,各有不同特色的景致,一定会增加许多的美感,如今正是春种时刻,在下觉得可以趁此时机,在新堆积的长堤和小岛上广种桃柳,桃柳容易成活,或许不要待来年,就会成一片极佳的风景地!” 王易在边上人的目瞪口呆中,把后世时候西湖春天时候桃红柳绿,莺歌燕舞的美景以很夸张的语气描述了出来,柳丝飘风中的钱塘湖,水气氤氲,湖光映着山色,还有灿若锦绣的桃红点缀在其中,不是人间仙境还是什么? 王易一口气将他所能想到修筑长堤和小岛的好处都讲了出来,这当然不是他的夸夸其谈,后世时候西湖上面不正是因为有苏堤、白堤、杨公堤等几条长堤,还有小瀛州、湖心亭、阮公墩等湖中的小岛,让西湖的美感倍添,每到春来,苏堤、白堤上杨柳吐翠、桃花红艳、芳草萋萋的时候,就是一年中西湖最美的时节,王易多希望那般美景,能因为他这个穿越人的到来,而早几百年出现,甚至他觉得,凭着他的规划,可以将钱塘湖设计的更美! 如今钱塘湖边并没什么人居住,也没什么建筑,在规划的时候,可以少许多顾忌,更不要说如今的能人也是一大把一大把的,他们的审美观点远比后世时候那些现代人高远的多,王易相信,只要李弘节能听从他的主意,再征询一下其他能者的意见,可以将钱塘湖打造的更美的! “晨阳说的非常在理,远比我们想的长远,某甚是佩服,哈哈!听你这样一说,某很期望都早些时候看到钱塘湖边这样的美景!”王易讲完后,李弘节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声地称赞道。 “多谢李刺史夸奖,在下年少轻狂,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说的不对之处,还请李刺史和诸位多多包容!”王易神情依然保持一份从容,对李弘节和其他人团团行礼。 李弘节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称呼王易时候,不再称“王公子”,而是以字“晨阳”称他,让王易好一阵子不适应,有些觉得太亲热了,他虽然取了表字,但至今没什么人这样称呼过他,听到人家这样叫,让他不由的想起后世的身份,有点百感交集的味道。 听了王易一番解释,再听李弘节这样的夸奖,原本就比较认同王易建议的周端没再说什么,其他人也没表示什么,不过一道跟随的几个乡绅却上来凑热闹,一个劲地恭维王易虽然年少,但考虑事情这么周到,李刺史身边有这样一位智囊出谋划策,这实是杭州百姓之福。 走在最前面的李弘节停下了脚步,对身后诸人说道:“诸位都没意见,想必也觉得晨阳此意见甚佳…这样吧,我们马上回衙,一道细细讨论一下在何处堆砌长堤和小岛的事吧!” ----------- “父亲,你把王易所提建议全部采纳,是不是有些不妥?”一大群人在回衙讨论了近两个时辰,各自散去后,李弘节回到后府,李道素马上就迎上来问道。 “有何不妥?”李弘节闻言一愣,“此子所提为父觉得非常有道理,为父想不出更好人方法!” “父亲,孩儿觉得王易有这么多的建议提出来,且都是非常有用的建议,定是后面有高人在指导,其目的并不是帮助父亲,而是另有目的!”李道素压低声音说道。 李弘节眼中精光暴长,喝声道:“大郎,你为何如此说?” “父亲,孩儿觉得王易身后之人,是想借机提高王易的名声,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段时间父亲难道没有听到吗,钱塘湖工地上,那些民工都在传言,钱塘湖能这么快就疏浚,都是因为王易所提之故,而且这声势还越来越大,”李道素忧心忡忡,“孩儿觉得,过些时候后,百姓有可能只知道王易,而不知道父亲为这事做出了多少努力,付出了多少辛苦,父亲需要严查一下传言从何起啊!” “为父确实听到过这样的传言,也调查过这样的传言从何而起,”李弘节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传言从何而起吗?这些的传言是从州衙内传出去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父亲,那…” “此事为父自有对策,你就不要担心了…你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还是继续做你的事!” “是,父亲!孩儿准备约请王易比试一下武艺,以便从中能打探到一些情况!” 第四十九章 比试 府上后院,王易正在王复陪伴下练武。 两人执枪上马,隔一定距离站定,在一个起枪式后,持枪驱马往对方奔过去。 先下手为强,王易利用身高臂长的优势,抢先对王易展开了攻击,王复赶紧举枪招架。 但出乎王复意料的是,今天王易的攻势非常的凌厉,变招很快,与往日间有非常大的不同,差点让王复招架不过来,在躲过了王复几招快速的攻击后,两人分开,王复有些狼狈相出来了。 但王复并没有什么恼怒的感觉出来,相反还是满心的欢喜,他没待王复再展开新一轮的攻击,率先持枪驱马往王复冲过去。 王复的枪法也是很快,尽往王易要害部位攻去,但却没使上全力,怕王易招架不及,伤到身体,但王易的反应速度还是出乎王复的意外,王易不但招架住了他的快速攻击,而且还不时地反攻一招,看到王易如此,王复也不再顾忌,所余的力道全部用上,全神贯注地与王易展开厮杀。 为防止意外,练武时候所用的枪并没有用上铁制的枪头,只是一根棍子,一头削成钝圆的尖状,沾上白色的石灰,这样即使不小心扎到人身上,也不会造成大的伤害,只会在对方身上留下当作标记的白点,可以从身上白点的数量查看出被对方攻击到的情景。 刚刚在抵挡王易攻击时候,王复身上已经有几点白点落上了,但在这次他主动攻击的过程中,枪却没能触及到王易身上,没能在王易身上留下遭到有效攻击的白点。 在王复使出几十招攻击招式后,因体力缘故,动作稍稍的慢了下来,但依然体力旺盛的王易趁王复一个稍缓的转换动作,抢回了主动权,再次对王复展开快速的攻击。 这次王复明显没有前面那般从容应对了,稍显一些忙乱,身上也挨到了几下。 看到自己明显占了上风,王易脸上绽出一点得意的笑容,突然变招,使出一个王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动作,连续快速攻出几招,在王复忙于招架之中,以枪支地,整个人从马身上腾空而起,重重踢在王复身上,将王复从马背上踢落,自己稳稳当当地骑在王复的坐骑上。 王复反应也是挺敏捷,在被王复踢中之时,很快地伸出枪支地,借着枪的弹性,让身体跃出一点的距离,在翻了两个跟头后,堪堪让自己站定,没有摔倒在地上。 原本想看王复摔倒在地上狼狈相的王易,也是很惊讶于王复反应如此敏捷,他也马上再次动作,以枪支地,从马上跃落,在站定身子后,手中长枪送出,枪尖刺抵王复身子前面几寸远的距离,这才停住,哈哈大笑道:“复哥,今日你输了!” 王复伸手拔开王复的枪,大声笑着道:“二公子,这些天您的武艺大有长进,一不小心,小的就败在你的枪下了,不过…二公子,您刚刚将小的踢落马下的这招,好像我们以前并没有练过啊!”王易枪法中竟然加入蹬踢的动作,实是让王复没有想到。 王易收了枪,同样笑着道:“复哥,这是我情急之下想出来的…我想呢,无论是什么枪法、刀法、拳法,只要能将人击倒的,都是好的招式,在与敌对杀时候,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你说对吗?” 王复听了恍然,点头称道:“是!二公子说的挺对,若是在战场上,能将敌手杀死或者制服,无论用什么招式都可以,根本没必要讲究枪法还是刀法…” 一天的练武也就结束了,两人将马和枪交给候着的王听等几人后,一道往回走。 “复哥,我在想,今日李道素约我比武,其用意究竟会是什么!” “二公子,今日李道素约你比武肯定不单单只是比武这么简单,应该还有其他目的!” “我也这么觉得!,”王易点头认同,“近段时间钱塘湖开始疏浚了,反而见不到李道素的人影!几次与李弘节一起去疏浚工地看的时候,他都没有伴在身边…” 这段时间,王易很少有看到李道素这位李弘节的大公子了,按理,李弘节在带领属下官员及一些乡绅去钱塘湖边查看情况时候,作为杭州城内风云人物的李道素一定会随行的,但不知什么原因,王易一次都没看到李道素,不知道这位公子哥们上哪去了,去忙些什么。 但很意外的是,昨日间,李道素突然出现,到王易府中来拜访,说想与王易比较一下武艺,王易也不好推辞,只得应允,两人就商定今日午后到北门外一处林间的空地上,比试武艺。 “二公子,”王复看看王易,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李道素这段时间没有现身,他是一直在调查你的身份问题,此事早有人和小的禀报过了,小的怕你担心,就一直没和您说!” “哦?!”王易有点意外,意外于李道素没有现身,竟然是在调查他的事,也意外这样的事王复知道后一直没告诉他。 “二公子,您不要担心,他查不出任何问题来的,小的都已经安排好了,跟随李道素做事的好几个人,都是我们的人,我们可以随时做出应对,他能查到的,只是我们预先为二公子您设定好的身份!”王复回答的很小心,王易在属下人当中威望日盛,在遇到王易质问时候,他总有些忌怕。 “那就好!”身边有这样做事得力的手下,王易也很放心,没再问什么。 ---------- “道素兄,此前都久未见你了,没想到你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勤练武艺,以期报国,在下惭愧,都有些荒废武事了,一会还请道素兄手下留情!”王易对李道素拱手作礼,满面笑容。 王易如约抵达北门外的一处林间空地,与李道素比武,王复带着王听等几名身手较好的手下随行,同时还安排了另一拔人员秘密前往附近,以应有什么意外发生。 李道素也是一脸的笑容,“晨阳老弟这段时间时常随家父往钱塘湖疏浚地查看情况,提出不少有用的建议,在下自觉痴长了老弟几岁,但却想不出更多有利于民生之计,甚是惭愧,文无多谋,因此只能在武事上勤于苦练,也知道老弟一身武艺不错,想着与老弟一道比试一下武艺,交流切磋一下,相互提高,一会还请老弟多多指点!” “道素兄客气了,也请兄台多多指教!”王易再作一礼,即从王听手中拿过在府中练习所用的那支没有枪头的长枪。 李道素也是用一支相似的长枪,没有枪头,两人持枪作礼后,一道上了马。 王易大概知情李道素的底细,都是从派往刺史衙门中的手下口中所了解的,今日也很有信心,也准备先发制人,因此在摆好架势后,首先开始攻击。 相对于今日晨间与王复之间的练习,王易在与李道素比试时候出招的动作更快,力道也更大。 转眼间王易就刺出了十几枪,李道素的反应敏捷程度也不差,在刚开始稍显慌乱后,也马上冷静下来,沉着地应对王易的招式,也想趁王易力乏之时,伺机反击。 但出乎李道素的意外,王易使枪的动作并没慢下来,力道也越来越大,在堪堪招架了三四十招后,又感觉吃力进来,脸上已经有汗流下来了,身上也挨了多下。 两人比试并不是对冲拼杀,一招过后即分开,而是驱马缓慢地一招一式对杀。 战场上骑马冲杀有时候虽然速度很快,一下子与对方遭遇就解决战斗,但很多时候却要与对方绞着杀,特别是两人武艺旗鼓相当时候,再加上兵马一窝蜂冲杀,有时候想提速度也提不起来,因此马上枪法变化多端的招式,都是为与对手缓慢拼杀而制定的。 看到李道素招架有些吃力,王易嘴角有些笑意出来,在快速攻出两招后,出枪的动作突然变缓,一直苦苦支撑着的李道素大喜,以为是王易力竭所致,抖起精神,很快地攻出了两招。但因为在抵挡王易攻击时候,体力消耗过多,枪法失去了往日的凌厉快速,一一被王易挡了回来。 在李道素再一枪刺来时,王易大力地将李道素的枪击开,趁对手一下子没变招过来之前,又使出与王复过招时候用过的招式,以枪支地,从马上腾空而起,一脚重重地踢到李道素身上,将李道素踢落马下。 李道素没王复那般幸运了,在地上滚了几滚后,才一个跃步站起了身,满脸的羞愧。 在拍去身上的尘土后,李道素大步走到持枪站定的王易面前,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王易,拱手作礼道:“晨阳老弟武艺高强,佩服佩服,在下的身手远不及老弟,还得再回去勤加练习!” “哪里,哪里,在下只是取巧而已,道素兄的身手也是非常了得,若再与兄台对杀,一定及不上兄台耐力持久的!”王易神情淡然,并没有得意之色露出来,李道素这样一个纨绔公子有这样一身武艺,也是很让他意外的。 “晨阳老弟,在下很想知道,你这一身武艺是从哪里学来的?有何名师相授?” “这只是家传武艺,小时候父亲教授了一些,这些年还是王复等人相授的!” “哦,原来如此!”李道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五十章 春游 “二哥,我们真的出去玩吗?”刚换好衣服的王昙蹦蹦跳跳跑到王易面前,用惊喜的声音问道。 王易笑着捏了一下王昙的小鼻子,“当然喽,现在正是春暖花开时节,院子里都有这么多花开了,外面景色更加的好,我们不出去踏春游玩一下,那不是太辜负春光了吗?嘻嘻…” “二哥,那…燕儿姐姐真的了和跟我们一起去玩?”王昙依然用有点不太相信的语气问王易。 王昙一大早起来,王易就和她说,带她出去玩,并且苏燕也一道去,让王昙非常的惊喜,但又有些不相信,王易这段时间三天两头出去,不要说陪她玩了,还经常看不到人影,让王昙非常不满。 王昙却没想到,自己的二哥突然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一大早起来竟然就说要带她去玩,更让人惊喜的是,燕儿姐姐也一道带上,王昙忍不住想跳起来欢呼。 看着满园的春色,王昙早就想跑出去玩了,因此在王易说了这事后,马上就跑回屋,让小应和小惠替她换了出行的衣服,但临出门了,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因此再次问王易。 “是啊,你不是时常叨念着想和燕儿姐姐一块玩出去一下么,今日二哥特意请了燕儿姐姐,还有一位纤纤姐姐陪我们一道出去玩!”王易说话时候脸上闪着异样的神色。 “昙儿早就想和燕儿姐姐一起玩了,”王昙脸上荡漾着欢快的笑容,还晃着王易的手催促道,“二哥,那我们早些出发吧,昙儿都已经准备好了!” 王易看看府门方向,摇摇头道:“再待一会吧,等燕儿姐姐和纤纤姐姐来了,我们就可以去了!” 正在兄妹两人说话间,王听从府门方向跑了过来,作礼报告道:“二公子,苏姑娘和李姑娘的马车已经过来了,在府门外候着!” “昙儿,那我们也出发吧!”王易回头对已经有些急不可待的王昙挥挥手,王昙应了声,蹦蹦跳跳地跟在王易后面,往府门方向去了。 一辆装饰还不错的马车停在府门口,在王易走近之时,马车的后帘掀了出来,露出一张俏丽的脸蛋,但却不是苏燕,而是水云阁的另外一位红姑,刚刚大病初愈准备复出的李纤纤。 “王公子,奴家和燕儿妹妹来的迟了,让公子久候了!”因为刚病愈,看上去挺纤弱,有种别样楚楚动人味道的李纤纤对王易微作了一礼。 随即苏燕那张略带红晕的俏脸也露出了出来,同样对王易行了礼。 王易脸上带着淡淡的,但却让人迷醉的笑容拱手回礼:“两位姑娘客气了,能邀上两位姑娘一道去踏青赏春,自是在下的荣幸…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出发吧!” 正在王易准备将王昙抱上马,让她与自己同骑一马时,这丫头却突然叫道:“二哥,我不要骑马,我要和燕儿姐姐一道坐马车!” 听到王昙声音的苏燕再次将头探了出来,对王昙笑了笑,又看看王易,轻声地说道:“李公子,就让昙儿和燕儿一道坐马车吧,省得骑马一路辛苦!” 不待王易回答,王昙已经叫着跑过去,跳上了马车,王易没法,只得无奈地笑着点头同意:“那好吧,就麻烦苏姑娘照顾一下小妹!” 苏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再深深地看了王易两眼,这才放下车帘。 王易上马,在几名护卫的带领下出发,马车也随后跟进。 行了约半来个时辰,一行人抵达宝石山北麓,马车内的三人,苏燕、李纤纤、王昙也下了车。 今日出行,苏燕和李纤纤都带着侍女的,不过这两名侍女都是骑马出行的,在抵达目的地后,两名侍女也都过来搀扶各自的主人。 不知王昙在马车内和两位美女说了些什么,苏燕和李纤纤脸上的表情很是有趣,李纤纤模样怪怪,苏燕含脸羞意,王昙却是一脸的得意。 王易也不好去打探几个大小女人聊些什么,在她们都下了马车后,走上前去,指着面前并不高的宝石山道:“听说此地风景非常不错,两位姑娘,我们今日就在这儿慢慢游玩吧!” “一切都随公子的安排!”李纤纤抢先回话,她比苏燕更是大胆,一双妙目一直盯着王易看。 “那我们走吧!”王易以手作礼,非常有风度地让两女先行。 如今的宝石山与后世时候景致大不一样,连山上长着的树木都完全不同,山下栽种着大量的柳树,上山的路边也有不少,让王易都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西湖北侧的宝石山。 不过在看到山上那些挺特别的岩石后,王易也打消了疑虑,确定这理宝石山不错。 今日出行的安全由王听负责,王听带着十五名手下,但王易知道,除了这些明的外,可能还有一些暗中保护的人,暗中保护的人都是王复安排的,连王易也不得而知哪些人。 今日王复一早出门去了,但他告诉王易,所有事儿都安排好了,让王易放心出行就是。 王听带着几个人在前面较远距离处领路,王华带着几人断后,王周和王宁各带两个人在左右两侧一定距离外像游人一样逛看,王易带着三位大小美女,慢慢地往山上走去。 走了一阵后,几人在一处平坦的地方稍事休息,看看风景。李纤纤停下身子,转过身,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王公子,听燕儿妹妹说,您的才学非常好,所作几诗都是上佳之作,今日游玩,一会还请公子所几诗,让奴家和燕儿妹妹开开眼界,也好让奴家回水云阁后,编成曲,唱给客人听!” 王易回以一个笑容,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李姑娘有此要求,在下自然不敢拒绝,一会定有诗作,送赠给李姑娘,在下还希望借李姑娘之口,为在下的诗作唱出名声来呢!” 李纤纤和王易这番说话,却让一块走的苏燕心里很不是味儿,她怎么感觉王易对第一次见到的李纤纤,比对她还要好呢?两人还眉来眼去的,王易的笑容还很灿烂… “真的?”李纤纤瞄了一眼一边有点不自然神色的苏燕,有些得意露出来,移了两步到王易身边,声音更加的娇柔了,“那纤纤就多谢公子了!他日还请公子多来水云阁,为纤纤捧捧场!” “一定,一定,只要李姑娘有新曲编出来,在下一定会来捧场!”王易发现了苏燕脸上的不自然,心里偷偷笑了一下,但却退了一步,与李纤纤保持好距离。 不过此时的王易看到了与苏燕拉着手一道走的王昙投过来带点愤怒的目光,他也马上对这小丫头挤挤眼,王昙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自己二哥特有所指,一脸的茫然。 “哟,公子会来捧场,那奴家是荣幸至致,到时一定请公子到奴家房中,弹琴听曲,把酒言欢!”李纤纤说着,又上前一步,一双眼睛直钩钩地看着王易,尽是媚态。 面前这俊秀公子越看越讨人喜欢,在风月场中混了几年的李纤纤也没见过如此有风姿的男子。 “那在下一定会应姑娘之邀,细细品鉴一下姑娘的琴曲,和姑娘一醉方休!哈哈!”王易说着,还故意看了看一边和王昙一道拉着手的苏燕。 苏燕的脸以点惨白了,两人这近乎打情骂俏的话,让她满是伤心和醋意涌上来,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出来时候原本满心的喜悦都没了影踪。 苏燕知道王易邀请她出来玩后,昨天晚上都兴奋的没睡好,今天出门前,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以她认为王易最喜欢的清纯之样出现在王易面前,哪知道王易却和同样精心打扮过的,但却有些过于艳丽的李纤纤**,李纤纤公然约请他到房中去,都没拒绝,这太伤人心了… 但更让她受不了的事接着出现,李纤纤上前挽住王易的胳膊,很用嗲的声音撒着娇般说道:“公子到奴家房中来,奴家一定尽心侍候,一定会让公子满意而归的…” 王易有点受不了李纤纤这样的媚态了,何况边上还有个对他怒目而视的王昙站着,当下挣开李纤纤的手,不过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作一礼道:“那在下甚是荣幸…李姑娘,我们继续上山吧,待上到山顶,可以看到钱塘湖的全景,钱塘湖虽然在疏浚,但春日时候,景色还是很美的…” “好吧,一会还想听公子吟诗呢!燕儿妹妹,我们登山吧!”见王易这样,李纤纤也收起发媚态。 王易落后两步,待脸色难看的苏燕走上来时候,悄声地问道:“苏姑娘,可否吃的消爬山?” 苏燕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满脸关切之色的王易,马上低下头,点点头,没说话。 “二哥,你怎么…”放开苏燕手走过来的王昙很是不解地问道,但刚问了半句就被王易阻止了。 “走,我们一起上山,”在王昙和苏燕的意料之外,王易伸出另一只手,拉住了苏燕,另一只手拉着王易,“昙儿,苏姑娘,我们上到山顶吧,我已经想到一首好诗了,一会念给你们听!” 猝不及防的苏燕下意识一挣扎了一下,但手却被王易紧紧地拉着,挣不开来,脸上一下子腾起了红晕,恨恨地瞪了一眼王易,不过也没再试图挣脱,任王易拉着… 第五十一章 王昙新的老师 李纤纤很惊异地看着三人拉在一起的样子,不过到底是见过不少场面的青楼红姑,她也马上回过神来,依然面带笑容,娇声说道:“王公子,奴家也走不动了,你拉奴家一把吧?” “纤纤姑娘走不动了,那就休息一下,想必燕儿姑娘身子也是乏了,我们都休息一会,站在这儿看风景,也是挺不错的,待恢复了体力,我们再上山吧!”王易笑着道。 他知道李纤纤虽然未接过客,还是清白之身,但她出道早,风月场上的事见多了,脸皮自然比苏燕厚,话也更说的出口,但后世有着三十几年阅历的王易,应付这样的女人也没有任何的不自在,更不要说李纤纤可以算是属于他的财产,可以随便支配,说话间满是从容。 “原来公子对燕儿妹妹情有独钟,奴家可是要伤心了!”李纤纤话虽然这样说,但脸上依然满是笑意,转身继续往上行,“罢了,今日奴家就陪公子和燕儿妹妹一道游玩了…” 王易笑笑,看看依然把手放在他手掌中,满是羞色的苏燕,也没说什么,拉着一大一小两女继续登山。 宝石山并不高,一行人很快登到山顶,看着山下钱塘湖忙碌的疏浚场面。 “二哥,那些人在做什么?”看着下面那么多人在劳作,王昙很是惊奇地问道。 “昙儿,那是官府发动民工在疏浚钱塘湖呢!可惜,钱塘湖在疏浚,看不到春日湖上绝佳的景色了,”王易指着山下的钱塘湖,有此失落,但马上又非常自信地说道,“昙儿,待到明年春日,再登宝石山看景色,定会是非常的美丽!” 宝石山因地势高,又位在西湖边上,历来都是观赏西湖景色的好地方,可惜现在还叫做钱塘湖的这个大湖,却还在疏浚中,湖中一片杂乱,堤岸也还在堆砌中,让人心醉的美景不在。不过待疏浚完毕,钱塘湖重新蓄水,边上广种桃柳后,这个大湖马上就可以恢复其美丽的本色。 因为如今人少,钱塘湖边也没多少房子,全是自然的山色,王易想着到时肯定比后世时候更美丽的,想想自己是一手促成此议的重要人物,王易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 “那明年我们再到这山上来看看!”王昙一脸渴盼的神色看着王易。 王易满是笑容地点点头,“那当然可以!” “听说疏浚钱塘湖都是公子所提之议?李刺史被公子说动,才上奏朝廷,终得当今皇帝同意的?”站在王易边上的苏燕轻声说道。 “苏姑娘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王易好奇地问道。 “燕儿曾听李公子说起过,还有,来水云阁的客人都如此说,”苏燕抬起头,怔怔地看了看王易,“听说坊间都在如此传言,是李公子一手促成了钱塘湖的疏浚,燕儿甚是好奇,公子这般年轻,为何会有这样的头脑,能为百姓和民生做出诸多的考虑?” 李纤纤也是一脸好奇的神色,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收起了妩媚,带点崇敬地看着王易,不过她依然不太明白出门前鸨姐对她的特别吩咐。 “苏姑娘不记的当日在钱塘湖边赏雪时候遇到流民抢掠的事吗?杭州一带原本是富庶之地,只是因为战乱后没有恢复过来,才有这么多流民出现的!”王易叹了口气,“钱塘湖一带原本应该是产出非常丰富的地方,只是因为钱塘湖严重淤积,无水可以灌溉边上的农田,导致这些农田被咸潮所侵,在下早些时候就想,若是钱塘湖能得到疏浚,广蓄湖水,那不是可以有效灌溉附近的农田吗?因此在与李刺史闲谈时候,偶然说起这事,没想到李刺史当时就动心了,并火速上奏朝廷,也很快得到朝廷的批复!因此才有今日我们看到湖中忙碌的疏浚场面…” 王易至今还不太明白的是,李弘节在上奏李世民的报告中,是如何写的,竟然一下子把李世民说动了,这么快就同意疏浚钱塘湖了,到时有机会的话,去问问李世民这位皇帝。 “王公子所想的真非一般人可比,难怪…”苏燕说了半句,却停下了话,惹得王易忍不住投以一个探询的眼神。 “纤纤听闻王公子才情绝佳,听燕儿这样一说,奴家更加的佩服,难道会得我们燕儿妹妹的钟情,嘻嘻,连奴家都忍不住动心了,”李纤纤说着脸上又满是媚笑,“像公子这样的俊俏人儿,又有这般才情,真的无处可寻,唉,可惜,被燕儿妹妹占了先…”李纤纤说着故意叹了口气,但心中确实有点酸楚,面前这个年轻的公子哥真的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也是她们青楼女子最希望遇到的人。 “纤纤姐老是取笑燕儿,燕儿要恼了!”苏燕小步跑到李纤纤身边,举起小拳头作势要打,李纤纤娇笑着逃开了,躲到王易身后,苏燕只得罢休。 见苏燕不追她了,李纤纤也从王易身后冒出来,娇声说道:“公子,今日出来游山玩水,有燕儿姐这样的美人相伴,怎么可无诗,今日奴家和燕儿姐都想听听公子所作的诗!” “二哥,你不是说有一好诗想到了吗?快念给我们听听!”一边的王昙也很是兴奋。 这段时间她在先生的指点下开始研读诗赋,但读来读去,都没觉得比她二哥作的更出色的诗,刚刚听到王易说已经想到一好诗,现在又听李纤纤提起,兴奋劲马上就来了,催促王易道。 “那好吧,今日就作一诗,送赠于纤纤姑娘,希望姑娘在回去后,能将它谱曲唱给来水云阁的客人听!”王易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几女,在几女崇敬地目光中仰起头,起了势后,大声地吟念道:“望海楼明照曙霞,护江堤白蹋晴沙。涛声夜入伍员庙,柳色春藏苏小家。红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谁开湖寺西南路,草绿裙腰一道斜!” 这是李白在杭州西湖边所作的诗,王易又大言不惭地将其纳入自己的名下,还送给身边的美女。 虽然有点作贼般心虚的感觉,但知道没有人会来追究他的盗版行径,王易也马上坦然。 李纤纤听了几遍后也将词记住了,回味后很是动容,上前对王晚非常恭敬地作了一礼,“奴家多谢公子赠诗,这就马上回去,将此诗谱成曲,唱给客人听,公子,燕儿妹妹,纤纤先回去了,你们再慢慢玩!” 这是出门前鸨姐吩咐的,王易赠诗后,得马上回来,因此李纤纤虽然不舍,但也不敢违令,马上向王易告辞。 “那纤纤姑娘慢走,待你谱成之日,在下一定来捧场!”王易唤过站在一边的王华,令其派几个人将李纤纤先送回去。 李纤纤走后,王易陪着苏燕和王昙继续逛荡。 在走到一处树木内后,王易停下了脚步。 “苏姑娘,有一点不情之请,不知道姑娘能否答应!”王易眼睛盯着苏燕,轻声地问道。 苏燕脸上有一点羞羞之色,但眼睛却不避让地看着王易,同样轻声地说道:“公子有什么事要吩咐燕儿的,还请尽管说,只要燕儿能办到的,都会答应!” “那就多谢苏姑娘了!”王易露出一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指着粘在他身边的王昙自嘲地笑笑,“小妹昙儿没有人教习她弹琴画画,这些在下都不精,还有,她至今连女红活也不会,在下想请你,过府来当她的女先生,不知可你能否答应?” 没想到王易真的会提这样要求的苏燕,在王易说出请求后,竟然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苏姑娘,你不愿意吗?”王易有点意外,他原本想着苏燕一定会很欣喜地答应的。 “燕儿姐,你就答应吧,刚刚你在马车里都说愿意一直我玩的!”非常欣喜的王昙在一边鼓噪,她想不到今日王易会请苏燕来当她的老师! 苏燕回过神来,脸上满是红晕,低着头道:“公子这般相请,燕儿当然不敢拒绝,只是…公子这般才学高深之人,就不嫌燕儿才学浅薄,敢让我教你的小妹这些?你不怕燕儿误事吗?” “姑娘的才情在下自然清楚,小妹能得苏姑娘的指教,那是她的幸事,还希望姑娘不要推辞!”王易说着,再压低声音道:“苏姑娘,水云阁那边在下已经说明白,他们会同意的,李纤纤已经康复回阁,有她可以撑起水云阁的场,在下会不时写上几首诗过去,以用她演出之用!” 苏燕似有些明白过来,抬头看了看王易,欲言又止。 “燕儿姐…”王易打趣般地叫了一声苏燕,在苏燕脸红耳赤中,带点玩笑的腔调说道,“他日若你不在水云阁了,水云阁还需要纤纤姑娘撑起场子呢” 看着王易笑吟吟的眼睛,再回味王易在说刚才这时候的自信,苏燕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出来,难道她就这样出了水云阁了吗?王易这是变相替她赎身了? 连她走后的后事都有了准备,李纤纤有王易所写的诗,那唱不红还真奇怪了。 在细细想了一下后,苏燕想着以后很可能不要再回到水云阁卖唱了,一种无边的喜悦慢慢涌上心来,“公子曾经给燕儿鼎力相助过,燕儿一直没有机会回报,既然公子不嫌弃燕儿才学疏浅,那燕儿就答应公子,过府为昙儿执教,只是以后有什么疏怠之处,或者教授不好地方,还请公子见谅!” “无妨,昙儿能得姑娘这般才情的人相授,那是她的幸事!”王易笑笑,“那姑娘回去后,就准备一下,什么时候准备好,只要和店内鸨姐说一声,她会派人来通传,到时在下会派人来接的!” 苏燕抬起头,看了一会王易,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喜悦,俏然说道:“若是公子想让燕儿今日过府来,那燕儿即会过来…” “那是无须如此着急,我还在给你准备一下住处,明日吧,明日一早,我使人过来接你!” 第五十二章 更多建议 水云阁那些人的动作挺快,在王易约苏燕出游的第二天午后,一驾马车就将苏燕主仆两人,还有她们的行囊全部送了过来。 王易让王复将苏燕和宁儿两人安排在原本给王昙住的那栋楼的侧房,这对相依为命的主仆将自己的随身物品摆置好后,也马上到王易所住地方来听候吩咐。 在苏燕过来时,王易正在书房看王昙练字。 小丫头练字已经好几年了,从四岁开始就开始写,两三年下来,一手字也有模有样。 王易后世时候的女儿,也是从四岁开始练字的,王易每日陪着女儿练,穿越来到了大唐,也一样每日陪着如同女儿一般的妹妹练字。 时代不同,但角色却是相似,都是陪练的身份。 苏燕到书房外的厅内时候,看到王易陪着王昙在练字,还想先回去,过一会再来,但王易示意她也到书房里面去,苏燕会意,轻手轻脚地走到王昙身边,看着王昙练字。 小丫头练字非常的认真,苏燕进来也没发现。 看到王昙很认真地在写,苏燕对着王易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依然没有出声看着王昙写。 几张宣纸写满后,王昙放下了笔,搓了两下人,歪着头对王易说道:“二哥,昙儿写好了,是不是可以玩一会了?” “你问问燕儿姐,能不能去玩?”王易用嘴努努站在另一侧的苏燕。 王昙这才发现苏燕站在她身后,立即惊喜地冲过去,拉住苏燕的手,嚷嚷道:“燕儿姐,你这么快就过来了,嘻嘻,以后你就可以陪着昙儿玩了!” “昙儿,燕儿姐是来给你当老师的,并不是给你当玩伴的!”王易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哼!燕儿姐功课教完,自然可以陪昙儿玩一会,燕儿姐,你说是不是?”王昙皱皱小鼻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苏燕看看王易,有些为难地说道:“昙儿,一切事儿还要听从你二哥的安排,他说你可以玩,你才能玩,燕儿姐就会陪你去玩,他说不可以…” “燕儿姐,我知道啦…都要听二哥的,”王昙有点沮丧 “好了,昙儿,你先出去玩一下吧,二哥先吩咐燕儿姐几句话!” “哦!那我到院中看花去了!你和燕儿姐好好说一会话!”王昙说着,又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燕儿姐,我们坐下说话吧!”王易怕苏燕尴尬,说话间神情依然如刚才般带点玩味。 “你也叫我燕儿姐啊!”对王易这样的称呼,苏燕有点别扭。 “你不是比我大,那当然要叫你一声燕儿姐了!嘿嘿!”王易说着,率先在案边坐了下来。 “还是唤我一声燕儿吧,不然,太…”苏燕带点请求的味道说道,被王易以一声“姐”相称,让她很不自在,无论如何,在王易面前,她都觉得自己是个小上很多的小女子,王易是个能给人以保护的大哥哥般样的人,怎么可以叫她一声姐呢。 “那好吧!我唤你一声燕儿!”王易刚刚只是玩笑话,若真的让他很正式地叫面前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一声“姐”,也同样非常不自在,后世时候三十几年生活下来,童心虽然保持着,但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叫姐,也是觉得有些肉麻。 见王易答应了,苏燕也报以一个羞然的笑容,依然用轻柔的声音说道:“王公子,你…对你妹妹真的非常疼爱,连她写字你都陪在身边!” “昙儿自幼没有父母,我这个当哥哥的看着他长大,差不多也扮演父亲的角色,她也很依恋我,整日都喜欢粘在我身边,你来了,就麻烦你多陪她一些时候,到底她是个女孩子,再长大些和我这样一个男子天天呆在一起,不太方便的!我也不能教她一些比较适宜女孩子学的技艺,也麻烦你传授一些给她,自是感激不尽!”王易自嘲地笑了笑,很是感慨地说道。 “公子这般相托,燕儿自然不敢推托,只是怕燕儿才疏学浅,教不好昙儿!”苏燕从王易的话中读出了另外一层意思,脸都有些红了,声音也变轻了,王昙会慢慢长大,王易还希望她能一直教诲王昙,这是不是一种暗示? 话中有歧义,王易却浑然未觉,“燕儿的才情在下自然是见到过,若她能得你一半所传,那我就非常满意了!呵呵!”琴棋书画都会,再加上王易自己教的,他相信王昙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才女! “那燕儿自当勤力教诲,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苏燕很想问关于她身契的问题,就这样从水云阁出来了,身契还在水云阁内,万一有什么事起来,会是很麻烦的,很可能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落个凄凄惨惨的下场,但这事王易不说,她实在问不出口。 王易从苏燕犹豫的神色中有点明白过来,当下笑了笑说道:“你就放心地住在这里就行了,什么事你都不要操心,水云阁也不会再来管你了…” “真的?”苏燕大喜,一张俏脸变得通红,期期艾艾地说道,“那燕儿就多谢公子了!” 苏燕理解成王易已经替她赎了身,若是王易替她赎了身,那她这样一个刚刚红起来,却并未给水云阁带来太大收益的人,赎身的身份一定非常高的,她都不敢去想要多少钱财赎身。 王易为她赎了身,又让她一直照看王昙,苏燕心里怦怦直跳,看向王易的眼神都满是羞意。 王易终于从苏燕那不自然的眼神中察觉出异样来了,忙转了话题:“燕儿,你过来就先住那儿吧,每天王昙起床后,就让她跟着你学功课,下午让另一位先生教她…” 王易也把大概的安排给苏燕讲了一下,小女孩自然不需要太大的学习压力,每天大半的时间还是让她玩,上午和下午至多一个时辰的授课时间即可,若王昙自己有兴趣,那也随她。 王易又吩咐了苏燕几句,供他练武之用的后院就不要过去了,平时有兴致在前园逛逛就行了,想出门去他又不在府上的话,和王复说一声即可。 对王易的吩咐,苏燕也是用心听着,在王易讲完后,苏燕犹豫了一下问道:“公子,那燕儿想找你说话,能不能随时来找你?”说着苏燕眼巴巴地看着王易。 “我在府上时候,你自然可以来找我!呵呵!”王易说着站了进来,“燕儿,昙儿今天就交给你了,一会我还出去一下,到钱塘湖边去看看!” 苏燕也跟着站了进来,“公子有事自去忙,在外面当心点,早些回来!” ---------- 疏浚工程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了,离湖岸百多步,也就是近两百米左右距离的淤泥已经清理完毕,这些淤泥都是运到外边,当作肥田的料,再往中间去,淤泥就不太好运送了,根据接下来的安排,只需将表层的软泥清运出来,其他较硬实的淤泥用来堆砌长堤和小岛。 如今长堤和小岛已经正在堆砌中,李弘节也带着一群人,兴致勃勃地到疏浚工地上查看情况。 一行人已经走了小半天,半个湖左右跑过来,大概的情况都已经看过了。 行到钱塘湖北岸一高处,诸人站定身子,居高临下看着湖中情况,骑在马上的李弘节用手中的马鞭指着正在忙碌的湖区施工地对诸人说道:“诸位,湖中的长堤和小岛都已经开始堆砌,有点形状出来了,某在想,再过几个月,我们就可以驻足钱塘湖的长堤和小岛上,赏湖光山色了!” 听李弘节如此说,跟从在边上的王易立即驱马上前一步,“李刺史,在下觉得,在堆筑这几个小岛时候,可以一步到位将其景致设计好,在最大那岛中留存湖,这样岛在湖上,岛中又有湖,湖与岛相互拥抱环绕,岛上再修筑一些亭台楼榭,游廊小桥,那定然是几个风景极佳之地…” 后世时候小瀛洲就是这样的,岛上又有湖,在成片的杨柳桃树掩映下,风景不是一般的美,今日李弘节说起此事,王易也正好找到机会把他新的建议说出来。 “哦,此议不错!”李弘节表示认同。 见李弘节没反对,王易更是高兴,也用马鞭指着湖中,朗声说道:“无楼不成景,在下觉得在几条长堤尽头,及堤上较宽之处,修建一些亭台楼阁,不但可以为游人添一些避风遮阳的地方,也可以增添不少的景致,因此在疏浚完工之时,也建议李刺史考虑一下建一些楼阁…” 湖边自然不能少这些亭台楼阁,不然再好的风景地也会少一些韵味,也少了可以让人休息的场所,这些事自然要考虑到,王易原本还想建议李弘节可以顺便修建一些私家别院,不过想想又有点不太妥当,也就压下没说。 能住在钱塘湖边是最让人得意的事,王易在西湖边的别院,已经修建完成,那是西湖北侧一块上佳的地方,也差不多就是后世时候岳坟以东那一块地方,依山傍水,景色极佳,但在场的连李弘节都不知道,那个挺大的庄院是属于他这个“小人物”的。 后世时候在西湖边拥有一片别院不知是多少杭州人,甚至许多中国人梦寐以求的,那时的王易根本不敢去想,如今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唯一感觉到可惜的是,现在的交通不太方便,从别院进城,有不少的路,骑马都要小半个时辰,马车的话时间要更久。 “晨阳此议甚是不错,某觉得可以,省得以后再费什么心思去建修,一会我们回去后,商议一下在何处修建一些亭台楼阁,如何修建…”李弘节几乎没作考虑,马上赞同了王易的提议… 第五十三章 占城稻种 包括李弘节、崔知年、周端、王易及一些乡绅在内的一大群人在钱塘湖边转了一圈,评头论足了大半天后,又回到刺史府内商议了一会,经过一番可以算是比较激烈的争论,最后商定长堤和小岛上的亭台楼榭等建筑需要修建的数量及修筑方式。 因世道尚贫,修建这些亭台楼榭不可能很奢华,要讲究避风避雨之实用,又能与周边环境相匹配,还是要费一些神去考虑的,在定下方案后,李弘节也吩咐人将商定的结果绘下来,在堤和岛修筑完成后开始施工。 对这样的结果王易很是满意,他感觉钱塘湖的景致大致都按照他的设计在规划。 湖上几座岛的位置也差不多都是按王易所建议堆筑,只是修建格式上稍稍与王易所提略有不同,最东侧靠近杭州城方向那个岛计划修建最大,并有一条长堤从岸边通到岛上,方便游人进出岛。除此岛外,另外还有三个岛,两个大,一个小一些,这是李弘节、周端等人及一些乡绅根据王易的建议,按照钱塘湖的地形,还有民间的诸多传说而如此决定的。 在商议结束后走出刺史府时,那些随行的乡绅对王易的才情大大褒奖了一番,说幸亏有王易这些提议,让钱塘湖能添上这么多的景致,堤、岛、亭台楼阁,杭州的百姓都会记着王易的功绩的。 众乡绅围着玉树临风般非常有风姿的王易一个劲地称赞,非常引人注目,街上的百姓也跟着围上来凑热闹,一时间王易的事迹再次从这些乡绅的口中说出来,通过看热闹的百姓传出去,最终会传到街头巷尾去,与王易其他轶事一样,被坊间百姓熟知。 “二公子,想必再过几日,您在杭州的名声会更加的响亮了!”在王易乐颠颠地回到府中,和王复说了相关情况后,王复也是很高兴。 “复哥,你派出的那些假冒的乡绅,一个劲地在李弘节和周端面前称赞我提的建议好,如今又在大街上为我造势,会不会让他们起疑惑啊?!”王易虽然对王作安排,王复具体实施的为他在民间造势计划挺是赞同,但今日那几位乡绅表现的太卖力了,有些过了头,让他稍稍的有些不安! “二公子,您不要担心,李弘节他们并不知道那些是我们的手下,那些都是官府认可的,在钱塘一带颇有名望的乡绅,”王复说话时候笑的有些贼,“钱塘湖疏浚成功,二公子您的功绩比任何人都大,如今我们造这样的势出来,李弘节即使想将您的功劳抹去,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希望李弘节在上奏朝廷时候,能将本公子的事迹写进去,让皇帝也知道!”这是王易非常渴望的事,那个一代明主李世民,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非常高的。王易希望在他人未到长安之时,李世民就能知道他的名,这就需要李弘节在奏折中将他的事迹写进去,如今手下人这般造势,坊间百姓都知道了疏浚钱塘湖是他王易的提议,一些细节方面的建议也是出自他的口,民间影响大,想必李弘节会顺应民意,将他事上奏朝廷的,即使想将他的功劳抹去,也会有所顾忌的。 “二公子您才情之名已经声震杭州,所作的几首诗都被人传唱,士子和坊间读书人都对您的才学非常的敬佩…还有疏浚钱塘湖间的诸般建言之功,再加上年前为赈救流民的慷慨付出,坊内连那些妇孺皆知您的大名了,二公子您出门的话,报上自个名去,应该没什么人会不知道了,”王复说话间有些傲气,“我们通过官府内一些我们的人,还有钱塘湖疏浚工地上诸多人的口,将公子您在事传出去,效果远比我们想象的好…二公子,若是百姓知道您就是当年王大将军的二公子,假如有一天,有什么事起来,想必许多百姓都会支持我们的!” 王易听出了王复话中的意思,也收起了刚才喜悦的神色,稍稍带点严肃地说道:“希望不会到逼迫我们选那下策的那一天,如今天下渐安,百姓开始安定下来,如此下去再过几年,百姓应该会慢慢富足,这是父亲生前最希望看到的,也是本公子现在最希望看到的,这一片大好河山,再也经不起战乱的折腾和破坏,已经是满目疮痍了,现在是需要将其修复回去的时候,唉希望我们能为此尽一份力…也希望大哥能早日有好的消息从长安传来!” 王易和王作、王近、王复等人商量后,派人往长安,将这边的情况大概告诉王昂,并问询王昂的主意。无论怎么来讲,王昂都是王易的大哥,是王雄诞的谪长子,即使王易现在已经取得了包括王作等人的尊重和敬服,若是王昂说些不同的意见,那如今隐在杭州一带忠于王雄诞的这些部将不可能不考虑王昂的意见的。 王易在听王作讲述情况时也知道,他的这位大哥王昂,无论武艺还是才情都非常不错,深得父亲王雄诞的喜爱,在未往长安之时,小小年纪已经有所表现,得到了包括王作在内不少王雄诞部将的敬服,更不要说如今承袭父亲的爵位,说话自然更有份量。 这些年来,王作也是派人与王昂联系的,只不过王昂并不完全清楚杭州一带的情况,特别是王易掉落钱塘江后发生的变化,王作并没有将详细情况告诉王昂,这些派人去,一并将所有情况都告诉王昂,并要王昂确定朝廷的政策动向。 王易非常希望能早日确定朝廷的最终动向,若朝廷真的不会追究他们这些义军残部,并下旨嘉勉他们,那他就准备动身去往长安,将情况向李世民面陈,为死去的父亲争取更多的恩荣,同时也为手下这些忠义的将士谋求前途,为他们争个一官半职。 这些将士在杭州一带隐姓埋名几年,王易不希望这些骁勇善战的将士就此隐于乡间,直到终老。 每个人都渴望功成名就,他相信包括王作等人也不例外,即使现在这种日子过的并不差,但对于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多年的将士来说,应该有另一种属于他们的生活。何况如今贞观盛世的大幕还未拉开,大唐对外征战在随后的几年后一直没有断过,正是需要善战将士的时候。 因为对这段历史比较了解,对历史上李世民待人的行为也知道的比较多,王易虽然有一点担心,但他也相信,现在当皇帝的这个李世民,心胸应该同样开阔,不会追究江淮军残部之责的。 如今钱塘湖已经开始疏浚,到明年甚至今年下半年就可以看到成绩,若有确信的消息传来,那他正好可以借着在杭州创下的名声,进京到长安去,面见李世民。 贞观初,李世民求贤如渴,王易觉得他正是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做出成绩来,留名史册。 王易正与王复聊着话,王听匆匆跑进来,作礼说道:“二公子,复哥,作叔来了!” “快请进来!”王易大喜,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过王作了,一些事还真的想与王作聊聊。 王作快步从外面跑了进来,甚至都没理会向他行礼的儿子王复,直接走到王易面前,一脸惊喜的神色对王易作礼说道:“二公子,今日老朽过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王易以为是大哥王昂有什么消息从长安传回来了。 “稻种,占城稻的稻种!”王作深吸了一口气,强将心中的喜悦压下去,“二公子,我们派出的人,已经拿到了占城稻的稻种!” “作叔,真的?!”王易与同样惊喜的王复对看了一眼,手下人办事能力还真不错,从当初他说占城稻种的事,到现在才过去四五个月,王作竟然真的派人从交州一带将占城稻的稻种取回来了。 难怪王易当日说话间会那般自信,想必王作肯定派出了得力的人手,有可能还得到了其他人的支持,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将稻种取回来的。 “是真的,”王作很肯定地点点头,“只不过我们派去的人只得到了不多的稻种,路上还遗失了一些,带回来的早籼占城稻大概在七八十斤间,晚籼稻约百来斤,我们派去的人还带回来了几名种植过多年占城稻的林邑人,他可以帮助我们种植占城稻!” 王作派去的人抵达交州林邑一带后,不只将稻种采购回来,还将关于占城稻的情况都打听清楚,占城稻的情况真的如王易当日所说般,成熟周期极短,不择地而生,产量高,王作、王近等头面人物听到去的人回来报告后,越加对王易敬服进来。 “那真是太好了!作叔,现在稻种取回来,还可以赶上春种,我们应该选几块最好的田,种植这种新得的占城稻,看看是不是能适合在我们这地方种植,产量如何!” “是,二公子,您放心,老朽会亲自派人管这事的…” 第五十四章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燕儿…在府中住的可否习惯?” “比在水云阁自在多了!”苏燕脸上有红晕起来,很轻地说道,“多谢公子…” “习惯就好!昙儿很喜欢和你一起,麻烦你多陪她一回!” “此不需公子吩咐,燕儿能出水云阁到这里来,都是因为公子之故,无以为报,公子这般相托,燕儿如何敢有丝毫懈怠!”苏燕一副感激的神色,偷偷地瞅瞅王易,看到王易在看她,也有点心虚地转过头去,低下头,期期艾艾地说道:“公子,今日你不出去吗?” 到王易府中已经好几天了,不过这几天王易差不多都是早出晚归,一早起来练武,练完武就出去,回来差不多吃饭时间,即使回来早一点,也有事和其他人商量,苏燕都没什么机会和王易私下说些话儿,让她有点怅然,今日王易很难得不出去,在她为王昙授完课,王昙再去听从王鉴讲课时候,王易约她到院中走走,这让她有一种欣喜若狂的感觉。 已经是仲春时刻,府中院子里桃梨开的正艳,在明媚的阳光下,非常的好看,苏燕非常希望能和王易就这样一起走走,逛逛,说说话,或者谈诗论赋,不过她也担心一会王易还要出去。 “天天都跑到外面去,有些乏了,今日就呆在府中,姑娘到府中多日,都没和你说上几句话!”王易自嘲地笑笑,“原本这种日子,应到外面去踏青游玩的,只是觉得,杭州之美在钱塘湖,如今钱塘湖还在疏浚,美景还未恢复,其他并无太多可以让人感觉赏心悦目的地方,看来看去,不如看看府中院子里这般美景,有燕儿这般的美人相伴,无憾也…”说着还折下一枝桃花,拿在手上把玩。 这只是王易的一个托辞,他怕出去游玩,苏燕又要求他写诗,写西湖春色的诗倒记着一些,其他地方的几乎没有,他怕一下子不一定能想出就应景的诗来,露出马脚,让苏燕笑话了。 听王易近乎调笑般的最后一句,苏燕很受用,脸上不知觉地荡起笑容,也有一些羞意,依然用低轻的声音说道:“公子在说玩话呢…”苏燕说着抬起了头,定定地看了王易两眼,再说话声音也加大了一些,“燕儿在水云阁时候,听闻许多人说起,公子为钱塘湖的疏浚出谋划策,出了许多力,公子还为杭州的流民赈救捐了不少的钱物…公子你在杭州的名声,可是非常的好了,坊间的许多人,都在争相传唱你的诗作呢,公子应该多做一些好诗出来,如此更容易博得名声,以作后用…” “多谢燕儿的鼓励,在下所吟之诗,都是一时兴之所至时候想到的,也并未想以此去博取功名,没有灵感时候,就是想不出好诗来,想多做自是没有可能!”王易记着的名作当然多,但偶尔为之,盗取一两首为己用,那自是没问题,他心内的负罪感少一些,经常如此,那实在是太不象话了,要出大问题的,也让有唐一代后起的那些诗人怎么可活? “公子说的也挺有理,”苏燕美丽的大眼睛很快地眨了几下,心内剧烈斗争了片刻,咬了咬嘴唇道:“燕儿前些日子写了一琴曲,公子今日有闲,想弹给公子听听,让公子多些兴致,也期能听到公子作一首好诗……院中这般美景,自然不能浪费了,不知公子有否兴趣一听?” “那自然是好!”王易听了很是惊喜,苏燕竟然主动提出弹一曲琴给他听,想必这美人儿对自己的琴艺非常自信,才敢如此说的。 “那…公子请稍候,燕儿马上就去准备!”苏燕大喜,对王易作了一礼后,马上跑开了。 接下来的时候,王易一直在苏燕的陪伴下,在院中度过的。 苏燕的琴艺非常的不错,王易还是第一次完整听到苏燕弹琴,前几次看演出,苏燕是吹箫和笛子的,王易到水云阁苏燕房中,只是间断地听到一点琴音,苏燕来府上后,也在屋里弹过琴,但隔的远,听不真切,今日是正儿八经地听。 苏燕也是很投入地弹琴,在将她新编的琴曲弹奏后,又弹了不少的琴曲,所弹之曲有一些名曲,也有一些她自己编的,有哀婉的,也有欢欣的,王易在听了一会后,都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他自己也感慨,穿越后,音乐素养竟然高了很多,后世时候只会粗略欣赏的琴曲,如今竟然能解其中味了,这或者是苏燕琴艺高超的原因也有可能。 府内其他人除了王昙外,都很知趣,没人来打扰他们这对才子佳人,只有王昙这丫头,听到琴声后,飞快地从屋里跑出来,坐在一边一道听琴,还央求苏燕要把她教会。 幸好王昙也算有点知趣,大多时候都是静静地坐着听,不出声干扰,使得王易能好好地欣赏苏燕高超的琴艺,还有唱乐。 听苏燕弹琴唱乐,真的是一种享受,以往苏燕在水云阁的时候,那些客人想听苏燕弹琴唱曲,即使一个月天天跑去,都不一定能有幸听到,王易今日却整整地听了一个下午,真是大饱耳福。 王易也是非常感慨,这美人儿才艺真的是非同一般,对她越加的刮目相看起来,他也应苏燕所求,吟念了一诗,当作对苏燕才艺展露的回报。 可惜,还是盗用大家的名作,宋祁的《玉楼春》! 苏燕在听到王易吟出这首《玉楼春》的时候,人明显地受到震动,吃惊的神色一点不加掩饰地流露了出来,看向王易的神色也非常的复杂。 随后,苏燕当场配一曲,弹琴吟唱,那让人心灵跟着颤动的旋律让王易非常惊讶和震撼。 宋祁所作这首《玉楼春》,王易在后世时候就非常喜欢,但她没想到,苏燕在吟唱间竟然把他所理解的意思全唱了出来,甚至还有一些他以前没有领会过的意思,都表现在唱声里面了。 ---------- 夜了,苏燕跟在王易后面出了王昙的房间。 自苏燕来后,每天睡觉前王昙经常要苏燕陪着她,两个大小美人儿坐在榻上说些悄悄话,不过也时常要求王易讲故事,今天王昙睡觉前,也要王易给她讲故事,苏燕也陪在身边。 王易给王易讲了一个他瞎编的故事,王昙听的津津有味,苏燕也很是惊异,不知道是王易什么地方看到的典故,她还悄悄地问了一句,王易只是笑而不答。 “燕儿,夜了,回去睡觉吧!”出了王昙的房间后,王易对苏燕道。 “今日还不想睡,想和公子说上几句话!”苏燕神情明显有点异样。 “那好吧,到我房间内说话吧!”王易笑笑,他在白天时候看到苏燕自他那《玉楼春》吟念出来后,情绪上有起伏,想着这美人儿又要发什么感慨了。 进了屋后,两人在案边相对而坐,苏燕抬起头,满是柔情地看着王易,“公子今日所作之诗,让燕儿听了很是感动,‘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能有公子这般心境的,世上实无几人,更不要说公子还如此年少,燕儿也很是不解,公子是因为想到什么,而作出此诗的?” 王易只是自嘲地笑笑:“我也和燕儿说过,所吟之诗只是随感而发之作而已,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就将韵意吟念出来,何须问为何呢?难道燕儿觉得我所作之诗,太过于突兀了吗?” “那不是!”苏燕也露出了点笑容,摇摇头,“公子所作太好了,有种把人心思都读透的感觉,燕儿非常喜欢这诗,很希望公子这首新作能广为人知,这诗传唱开来后,一定会引起轰动的…” 苏燕说着,轻轻地吟唱起王易白日时候所吟这诗: 东城渐觉风光好, 縠皱波纹迎客棹。 绿杨烟外晓寒轻, 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 肯爱千金轻一笑, 为君持酒劝斜阳, 且向花间留晚照。 “公子,燕儿觉得,这诗无论写景,还是写情,都非常的让人心动,‘红杏枝头春意闹’,与当日你赠与燕儿那诗,‘春风柳上归’有异曲同工之意,然,后面这两句,‘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却比前诗更有韵意…”苏燕脸上有红晕浮进来,细声地说道,“公子,燕儿想问的是…此诗是为燕儿所作的吗?” “那是当然!”苏燕这样问,他还能说不吗?王易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承了。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公子,燕儿真的非常感激你对燕儿有此意,”说到这里,苏燕稍停了下,瞅了瞅王易,似下定决心一般,“公子…若公子愿意,燕儿愿一直陪伴在公子身边,能为…与公子相伴欢乐…” 听苏燕这样大胆的表白,王易愕然,在细细想了一下诗中的意思后,也有点明白过来,唉,自己拿出来应付这个美人儿的诗作,竟然被苏燕理解出了另外的意思,这事还真的没法解释,当下只得有点尴尬地说道:“燕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燕儿,你是因我之求到我府中来教授小妹课业,若我有另外非份之想,那外人知道后,会如何想呢?所以…” 苏燕听了一颗心猛然沉落,一下子站起了身,悲声说道:“公子不喜欢燕儿吗?” 王易也跟着站了进来,看着苏燕那很无助的眼睛,很不忍心地摇摇头,“燕儿才貌双绝,没有人会不喜欢的,我也是一样…” 王易这话让苏燕沉到水底的心又浮到水面上,刚刚失落的神情也消去了,有惊喜涌上来,“公子,你真的喜欢燕儿?” 面对苏燕问话后直视的目光,王易不好摇头,也不好点头,只是带着讪讪地微笑着。 苏燕明显地松了口气:“多谢公子,燕儿知道怎么做了…夜了,公子早点安歇吧,燕儿也去睡了…”说着苏燕作了一礼,低着头走出了王易的房… 第五十五章 疏浚完工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到了夏天,疏浚钱塘湖的工程已经进行了三个多月,进入扫尾阶段。 人多力量一定大,特别是在主要依靠人力施工的疏浚湖泊工程中更是如此,五万余名民工分工包干,工程进展非常的快,远出李弘节等杭州官员的意外,也出乎王易这个有着后世现代人思想的冒牌古人的意外。王易在看到钱塘湖中大部淤泥都已经清理干净,数座小岛和长堤基本堆砌完成的时候,在称赞杭州百姓创造奇迹的同时,只能一个劲地感叹,奖赏的诱惑力还是非常大的。 为了替王易塑造名声,在施工过程中,他属下的那些店铺掌柜,经常通过一些特定的方式,出钱出物奖赏在施工中表现不错的民工个人或者团队,他们在奖赏时候都放言出去,他们之所以出钱出物奖赏,全因为王易鼓动之故,因为被王易说动了,他们也觉得应该为钱塘湖的疏浚出一份力,所以就拿出钱物,奖赏在施工过程中表现优秀的个人和团体,希望疏浚工程早日完工,能发挥蓄水排洪灌溉之用,为杭州百姓带来福祉,消除灾害。 当然,作为王易管家的王复,也好几次亲自主持奖赏事务,这情况自然不需要说,每个人都知道是王易拿出自己名下的财产,表示这份意思的。 除了这些民间的商家出钱出物奖赏之外,官府也拿出钱粮,奖赏在疏浚过程中表现不错的人和团队,因为有这些对于百姓来讲可以算作丰厚的奖励,施工工地上到处是一片火热的劳作场面,为了能早些时候能完成工作量,争取获得钱物的奖赏,民工们在各自队长等主管人员的带领下,加班加点地劳作,在施工中你追我赶,这也使得工程进展远出所有人的意外。 因为钱物的奖赏使得民工在劳作中有动力,也因为依据王易提议对民工管理到位,在几个月的施工过程中,很少有争执、扯皮、打架斗殴等情况发生,因这些意外情况导致的工程暂停情况除到最低限度,再加上崔知年、周端等官员大部时间都至少会有一个人在工地上,有什么情况能随时解决,把对施工不利的影响因素减少到最低。 工程进展快,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天气缘故。这个春天直至初夏时节,降雨非常的少,几个月内几乎没有像样的降雨,杭州一带遭遇了罕见的春旱,因沿湖一带流入到钱塘湖的溪流水流都很少,且全都被有效引走,这对于钱塘湖的疏浚倒是非常有利,几乎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 但民间百姓的春播春种,却因降水少而受到不小的影响,许多水田,因为无水无法种植水稻,去年种下的冬小麦,生长也受到一定的影响,直接影响了收成。 王易属下各庄的情况也是类似,去年冬种的小麦生长情况不好,植株比正常情况小了一些,看情况收成也不会很好,原计划种植水稻的面积不得不减少,改种春小麦或者粟米、大豆等比较能抗旱的作物,不过因各庄大部田地边上都有溪河,有近半的田地还是种上了水稻。 在王易到杭州前所住的那个庄子附近,是所有庄内灌溉最方便的田地,从林邑取回来的占城稻种,也已经下播,秧苗长得挺大,差不多快可以移种了。 -------------- “各位,钱塘湖的疏浚已经差不多完工了,今日某带着诸位一起来看看,疏浚完工的钱塘湖是什么样子的!”李弘节带着一大群人,在登到钱塘湖北山也就是宝石山顶后,站定身子,指着面前的钱塘湖说道。 站在宝石山顶,几乎整个钱塘湖都被收入视野中,如今的钱塘湖,因为刚刚疏浚后还显得很是零乱,几条很宽的长堤横亘在湖面上,将非常宽阔的湖分割成几块,几座小岛,孤零零地矗立在湖中间,因为湖中积水很少,许多地方湖底依然露出来,,再加上长堤和小岛上暂时还没有很多树木种植,使得小岛和长堤显得有些突兀,有种不太协调的感觉。 刚刚疏浚完成,必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若是湖中全部积满水,将湖底所有的泥淖都遮掩掉,那看上去的感觉肯定会好起来,若是在湖岸、长堤及小岛上,遍种桃柳,那无论是花开还是长叶时节,姹紫焉红或者一片绿意,在湖水的掩映下,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湖光山色一定会非常美。 在看了一会钱塘湖的情况后,王易忍不住上前说道:“李刺史,钱塘湖疏浚大部完成,只待湖中积满水后,就可以为周边的农田提供灌溉之用了,希望在夏种之前,能降几场大雨,让钱塘湖中汇聚溪水,能达到为农田提供灌溉的高度,那夏种之时,就可以用钱塘湖之水灌溉农田了…”长时间没下过雨,王易非常的担心,他是担心钱塘湖积不满水,无法通过周边那些已经修建好的沟渠引流出去,为周边农田提供灌溉,他同时也担心,再过两天将移种的占城稻有可能因为雨水地不足,而生长出现问题,因此,眼看钱塘湖疏浚基本完成,他非常希望老天能下几场及时雨,让有近人深的钱塘湖能蓄足水,提供灌溉之用,同时也将湖底杂乱的样子掩盖掉。 “晨阳说的很是在理,钱塘湖之积水,大部都是通过周边的溪流,及山上的泉水补给,今春及初夏,长久未有大的降水,汇入钱塘湖中的水非常少,若今夏再没有大的降水,钱塘湖积聚不了可供灌溉之水,夏种也成问题,唉…”李弘节说这话时候也是忧心忡忡,若春旱连着夏旱,那今年注定是个灾年,对于杭州来说,去年是个灾年,今年又是个灾年的话,那杭州一带百姓的日子就非常难过了,对于他这个主政的刺史来说,不但得不到朝廷的嘉奖,还可能因为在任无政绩做出来,而被朝廷遭难,不只回不了京,还有可能转到更偏远的地方赴任。 包括崔知年、周端等各官员,也是有些和李弘节相似的担心起来,春种遇到不少的困难,夏种时节,若再没有大的降雨,播种的困难会更加的大,有人已经在想着到钱塘湖边设案求雨了。 “李刺史,再过一些时候,梅雨季节将来临,在下相信,到时一定会有丰沛的降雨,足可以将钱塘湖蓄满水!”王易说道。江南一带,夏中时候都会有近一个月的梅雨季节,这是一年中降雨最集中,最丰沛的时候,如果能保持正常年份的降雨,将钱塘湖中水积满,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希望如此!”李弘节叹了口气,因为钱塘湖疏浚完工带来的喜悦也被刚刚的话冲淡了一些,不过今日是带着一大群人来查看疏浚完成后钱塘湖的情况的,是和大伙一道分享喜悦的,自然不能将这种悲观情绪传散出去,当下李弘节大手一挥,“诸位,钱塘湖的大概情况我们看过了,我们再下到湖边去,细细瞧看一下情况…” 诸人都应诺,跟在李弘节后面往山下走去。 如今的钱塘湖上已经没有了前些日子那般热闹的场景了,原本像个大工地般的钱塘湖内已经没多少民工了,大部的民工都已经撤离,处自归家,去准备夏种了,只有一些零散的民工,还有一些地方忙碌着,修建桥梁,及一些避雨及观光的亭台。 湖的堤岸及小岛、长堤的堤岸已经全部完工,修筑桥梁、亭楼,需要那些能工巧匠们,及一些帮忙的民工即可,这些人分散在诺大的湖区,显得零零落落。 将钱塘湖分割出来的那几条长堤,几个堤上留孔筑桥的地方,有不少的民工正在施工修桥,拱桥已经有了基本的模样,想必再过一些日子,就可以完工,供行人通过了。 这些桥不但可以为长堤增添景致,也是几片水域水流交换的通道。 在下山后带着众人行了一阵,诸人走到那条连接段家桥和孤山的长堤中段后,李弘节似突然想到什么,问边上的王易道:“晨阳,某突然想到,如今钱塘湖疏浚已经基本完成,这些新筑的长堤,小岛应该给它们起个名,你才学颇佳,今日某也问你,可曾想过好的名称?” “这些长堤和小岛当然要取名…”王易差点冲口而出后世时候那耳熟能详的“苏堤”、“白堤”、“杨公堤”,但如今白居易、苏东坡、杨孟瑛都远未出生,当然不可能以他们的姓氏命名,具体这几条长堤要叫什么,几座小岛叫什么名,那还是要再想想,或许叫什么并不是王易能左右的,还是要听从李弘节这位杭州最高军政长官的意见才可以,想到这,王易即说道:“李刺史,在下是想过一些,不过在下才疏学浅,怕想出的名入不了大家耳…不过在下觉得有个办法挺好…” “什么好办法?” “在下觉得,可以将为长堤和小岛取名的事张贴布告,问询于杭州的百姓,所有人都可以献计起名,到时在这些名中选一些出色者,以选出的名来命名即可…”王易说的有点犹犹豫豫,“在下自然也会想一些!想必李刺史及诸位前辈也肯定有一些主意的…” “晨阳之议甚可,某觉得可行,待回去后,某即拟一道布告,张贴在城内各处,问计于杭州百姓…”李弘节哈哈笑着道… 第五十六章 西湖之名 (感谢wangehao书友的打赏,十二点左右还有一更,向书友们求收藏,求推荐,三江票,求一切支持!) 就在王易随李弘节等人去视察了基本疏浚完工的钱塘湖第三日,久未降雨的天竟然莫名其妙地下了一场大暴雨,杭州城内竟然内涝起来。 王易所居的府中,几个池子因为与外河连通,外面的大水通过河道漫进来,王复带人手忙脚乱地将进出的闸门都关了,这样大水才没有进一步涌进来,不过院内不少地方都已经漫水了,一些花木也遭了殃。 下雨时候有打雷,天也非常黑,正在为王昙讲课的苏燕,及当学生的王昙都非常惊恐,王昙飞快地冲到了王易的房中,躲到王易怀里,而一脸惊怕的苏燕也跟着过来,但不敢往王易身边躲。 看到脸都有些吓白的苏燕随着屋外的雷电在那里颤抖,王易也走了过去,拉住苏燕的手,将她也拉到自己怀里,将一大一小两个丫头都搂住。 女人总是需要依靠的,无论苏燕这段时间在王易面前表现何等矜持,在感觉害怕的时候,自然希望能有保护自己的人出现,跟着王昙跑到王易房中,当然是希望能得到王易的保护,在很自然地被王易搂在怀里后,她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感觉如同抓住一个救星一样,原有的惊怕之意大部消除,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王易宽阔的胸怀让人感觉非常的踏实,挤在王易怀里都不愿意起来了。 心神渐渐安定,一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在苏燕脑中冒出来,连王易的心中她也能感觉到,王易身上传来一股让人迷醉的男人气息钻入她的鼻孔,让她心跳都加快,呼吸也急促起来。 “昙儿,燕儿…”王易身子有点麻了,但被王昙紧紧地抱着,苏燕也将整个身子挤到他怀里,他都几乎动不了了,只得出声叫唤,“雷声小去了,不要怕了,你们…” 外面的雷声还在继续,但听声音明显远去了,不过还不时有白色的闪电划破雨天的黑幕,雨也越下越大了,落在层顶的声音都清晰可听到,虽然雷声远去轻去,但这样的雷雨天气还是让人觉得害怕的,两女明白王易想让她们站起身的意思,但没有愿意离开王易那宽厚的胸膛,王易只得依然伸手将她们搂住。 苏燕也把王易这种自然的举动当作一种情感的表示,在王易搂着她肩膀的时候,身子贴的更紧了,连饱满的胸部都一侧贴到王易身上,王易也感觉到了异样,一种莫名的冲动在心里起来,但怀里还有个妹妹,忙把这份心思压下去。 穿越来大唐已经半年多过去了,原本后世时候有非常和谐夫妻生活的王易,自然有某些方面的渴求,再加上所占据的这具身体发育情况非常好,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冲动很容易发生,若不是小妹王昙在身边,王易想着他都可能要对怀里的苏燕做点什么了,但现在只能压抑着。 暴雨下了一阵后,终于慢慢小去,天空也慢慢透白起来,闪电还有,但基本听不到响的雷声了,一大一小两女终于愿意离开王易的怀里了。 “燕儿姐姐,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啊?”离开王易怀抱的王昙,惊奇地看着苏燕那羞红的脸蛋,大惊小怪地喊道。 被王昙一喊,苏燕更是羞不可支,头也低了下来,摆弄着衣角,不知道如何回答。 “小丫头乱问话,你不知道下雨天,屋内很闷,燕儿姐姐衣服又穿的多,再加上刚刚被雷电惊吓,脸被吓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王易将王昙拉到身边,指着她的脸蛋说道,“你看看自个,脸也是这么红…” “二哥,我那是被燕儿姐姐挤的喘不过气来么…”王昙很不满王易对他这般凶巴巴的样子,再加上刚刚确实被苏燕挤到了,气都喘不大顺,很是委屈地说道。 “好了,雨下小了,屋里也亮堂了,你继续跟着燕儿姐姐去学功课吧,二哥要去看看院子中有没有大水漫进来!”在大雨开始下的时候,王易看到了不少的人跟着王复跟到院中,他也猜到了可能是河道中的水漫进院来,想去问问王复情况如何了。 脸上红晕已经消了一些的苏燕感激地看了看王易,再对撅着嘴巴有些不高兴的王昙招招手,“昙儿,跟燕儿姐姐回屋去,我们继续去学习,你二哥要去忙事了,我们不要打扰他了…” 苏燕说着,还对王易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眼神中有些勾魂的味道,让王易不禁心神一荡。 王昙只得有些不情愿地跟着苏燕回屋去了,王易也马上下了楼,刚好换掉湿透衣服的王复也进楼内来了,王复也马上向王易报告了院子中水的情况,因为进出的河道都关掉了,外面的河水不会再漫进来,积在院中的水会沿排水沟慢慢排除,让王易不要担心。 这场大雨直至天近黑时分才停了下来,足足下了两个时辰,王易并没有因为院中漫水而不高兴,相反,还觉得这是场喜雨,钱塘湖中会因这场雨而积不少的水,不过他也担心差不多可以移种的占城稻秧苗会不会受到影响,因此准备在雨后的第二天,就带着王复等人回庄查看情况。 不过在第二天王易刚刚准备带王复一行出发时候,李弘节派人来传,让王易跟着他去钱塘湖边看看。 一场特大暴雨降落,在杭州城内出现内涝的同时,李弘节也接到手下的报告,说钱塘湖中积了不少的水,沿湖的那些溪流水势也非常的大,因此就想去看看如今钱塘湖蓄水的情况。 一行人在午后时分抵达钱塘湖畔,钱塘湖中已经差不多有了三分之一的水位积进来,沿湖溪流里的水,正滚滚流入湖中,看情况,水位还会进一步增加。 “晨阳,你说的真不错,只要连下几场雨,钱塘湖中的水位肯定很快能上来,相信再过一些日子,梅雨时节来临之际,钱塘湖一定能蓄满水的!哈哈!”李弘节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李刺史说的很对,再下几场雨,钱塘湖肯定能积满水的,”王易附和着道,也很感慨地说着,“也幸亏了钱塘湖疏浚,不然这么大的雨,各处来的雨水,无法在湖内积聚,肯定会再冲进杭州城内,为百姓带来灾害的!” 今年天气也真怪,好几个月没下过大雨,一下就是这么大的暴雨,以王易的估计,至少在一百毫米以上的降水量,他府中院子里原本没有水的缸,都积了一大截的水,可以养鱼了… “说的不错,钱塘湖疏浚后,功效已经得到体现了!”李弘节认同王易的说法。 跟在边上的诸多乡绅也跟着附和,一再赞赏王易提出此建议,李弘节能这么快决定疏浚,为杭州百姓带来了福祉,此是非常值得称诵的事。 “呵呵!”听到边上人一个劲地赞赏,李弘节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挥挥手,示意随行的人跟着他一道游湖去。 刚刚从杭州城内出来时候,是晴天,在湖边呆了一会,有几块乌云起来,在一行人沿着长堤往那个湖东岸的小岛走去时候,竟然飘起了小雨,湖面也变得阴暗,幸亏岛中的几座亭已经基本修建完工,一大群人在亭中躲雨。 看到氤氲的湖面有水汽漫上来,一种朦胧的美不知不觉产生,王易心头很自然地冒出一首诗,因这诗他也想到一件事,当下便对兴致勃勃观赏湖光山色的李弘节说道:“李刺史,在下觉得,钱塘湖疏浚后,已经焕发新生,应该为其另取一名,更能表现湖光山色的美丽,钱塘湖这名除了让人知道这是钱塘境内的湖外,无法让人想象到其有多美…” “哦?!”李弘节有些惊讶,想了下后也点头称道,“说的在理,钱塘湖之名只是表示钱塘境内一湖,让人想象不出有什么与众不同,晨阳莫非有绝佳的湖名想到,今日杭州的群贤皆在这里,你就说出来让大伙听听如何?” 李弘节话刚说完,一大帮“群众演员”立即鼓噪,让王易这位名声越来越响亮的才子把想到的名称说出来。 王易当日送赠给苏燕的那首《玉楼春》,苏燕谱了曲后,得王易同意,回到水云阁演出了一曲,更加引起哄动,“红杏枝头春意闹”及“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等佳句韵意非常不错,一下子在杭州城内传唱开来了,王易的名声也越加的响亮。 连一向对王易有点看不顺眼的周端也不得不对王易敬佩进来,派儿子李道素调查了几个月,也没查清楚王易身份的李弘节,在感慨王易是个真正人才的同时,对他越加的刮目相看。 见到几名属下演戏已经非常逼真,王易也就顺着大家的意思,对身边的李弘节,还有崔知年、周端等人行了礼后,朗声说道:“李刺史,崔别驾,周县令,春秋时古越国有一美丽女子唤西施,此女曾到过钱塘湖边,在此驻足过,西施又称西子,西子姑娘自那以后成为佳人的代名词,钱塘湖真如西子姑娘般美丽,我们可以用西子之名来这此湖命名…钱塘湖在杭州城西面,在下觉得,也可以称之为西湖,西湖即西子湖,西子湖即西湖,以西子湖、西湖之名称钱塘湖,韵意为上佳,令人一听就就知道其中的美丽,并能联想到更多,不知各位觉得此名如何?” 王易在诸人听了他的话后脸上有讶然进来时候,趁没人反对之际继续说道:“今日我们赏湖光山色,刚刚到湖边时候晴天,现在天降小雨,但风景却更佳,在下以西湖、西子之名想到一诗,”王易说着抬头挺胸,用非常自信的语调大声吟道:“水光敛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王易接连吟念了两遍,在众人还在回味此诗韵味时候,继续大声说道:“以西子之名用在此湖上,用西湖、西子湖之名改称钱塘湖,在下觉得再恰当不过了,不知各位觉得如何?” 第五十七章 运作的很成功 (周一第一更送到,求收藏,求推荐票、三江票!) 穿越人的无耻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王易就这么厚脸皮地把苏大侠的千古名作据为已有了! “好!好!好名字,好诗…”王易诗刚吟念完,几位群众演员马上大声地叫好了,每个人脸上都有激动的神色露出来,仿佛真的领会到诗中的真意,理解西湖、西子湖之名韵意一般。 李弘节和周端等真正读过书的人在听明白了王易所吟诗的内容后,脸上惊讶的神色越加的浓厚进来,李弘节在沉思了小半天后,脸上终于露出赞赏的笑容,点点头道:“晨阳所做诗非常的精彩,所提的建议也是绝佳,‘欲把西湖比西子’,哈哈…说的非常好,西湖,西子湖,这名字好,好…好!以‘西湖’、‘西子湖’相称钱塘湖了,真的非常贴切…” 站在一边别驾崔知年在思考一番后也点头称道:“李使君,下官觉得王公子所提之议非常恰当,此湖位于杭州城西,以往时候坊间一些百姓私下有将其称为‘西湖’,今日听王公子此诗,以‘西子’诠释‘西湖’之名,实是最恰当不过了!” 这时一名很有名望的“乡绅”,名王远者也上前,向李弘节、崔知年及站在一边神情很复杂的周端,还有神情淡然的王易作礼后说道:“李使君、崔别驾、周明府,在下觉得,王公子所提之建议实是非常好,‘钱塘湖’之名本就只表示地域之意,以后若是‘西湖’、‘西子湖’冠其名,再有王公子如此出色的诗作称赞它,想必随着公子所作之诗的流传,‘西子湖’的名声会越加的响亮,杭州之名也会随着‘西湖’‘西子湖’的名声起来而被世人所知的…” 这名乡绅的话说完后,有更多的乡绅跟着附和,一个劲地称赞王易的诗及所提的名非常的好,若不采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此名此诗确实不错!” 在王易说完后,李弘节已经出口称赞了,原来想表示一下反对的周端也没有开口,王易所提的建议,还有这首诗实在是不错,再加上跟随的诸人都交口称赞,他找不出反对的理由来。 跟随而来的这些乡绅在杭州一带民间影响力不小,即使官方不认可‘西湖’、‘西子湖’之名,但只要这些人传言出去,再把王易的这诗传给其他人听,民间士子及百姓在传唱王易这首佳作之时,也一定会以‘西湖’、‘西子湖’之名相称钱塘湖的。 李弘节抚着胡须笑呵呵地说道:“崔别驾,周明府,某觉得晨阳此议甚好,以‘西子湖’命名钱塘湖,实起到占睛之意,再加上有此好诗称赞钱塘湖之美色,‘西湖’一定会因此而名声雀起的,这样吧,我们也同样张榜公布一下,让坊间的百姓评判一番,看看此名是否会被百姓接受…” ----------- 王易回到府中后,马上将刚刚发生的事与王复说了,王复听了后,也立即派人去留意查看,并安排手下的人在官府张榜公布后,采取对策,一定要让王易所提之名得到认可。 第二天,天气放晴,王易关心着庄内占城稻的事,带着王复等人回到了庄内。 在占城稻种育秧时候及发芽后,王易曾数次回到庄内,亲自查看育秧情况,田间管理方法,秧苗生长情况,这稻种到底是从近万里之外的交州林邑一带取回来的,能不能适应杭州一带的土壤情况,产量如何,在抽穗以前还是个未知数。 如今稻种发芽了,生产情况也良好,秧苗长的近十公分高度,气温也转暖,待种的水田都耕犁好,正是快可以移种的时候,不过前天遭到这么大的暴雨袭击,王易也怕稻秧受损,也想在知道情况后看看需不需要采取对策。 深知道这种作物一旦种植成功,大范围推广的话,会对整个社会产生非常大作用的王易,自然把占城稻种植的事看的非常重要,数次回庄查看稻子生长情况,看重程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情况还好,因为留在庄内的王作在大雨将至时候,派人将秧田里的水全部放掉,虽然因为大雨降临时候,一些秧苗受到损害,但总体的损害并不严重,不影响夏播,这让王易放心大半。 也就是在王易带着王复回庄查看情况的当日,因为下雨水田中积水很多,再加上太阳又出来了,非常适合稻秧移种,王作也带着庄内的人,将所有稻秧都移种到选定的田里。 王易是站在田头看着庄内人将秧苗移种完毕的,他在看到绿油油的秧苗以一定间隔被插种时,心中油然生出一丝感慨来,也生出非常大的希望来。 王易非常希望在王作派人带来那几名种植“专家”的指导下,占城稻这个全新的稻种能成功栽培,并带来丰产,能提供更多的种子。不到百斤的稻种若是能栽培成功,那收获的种子将会有几十倍,可以进行下一季的栽培种植,很快庄内所有的水田都可以种植上,直至在杭州一带推广种植。 如果这种稻种确实成长期短,产量高,病虫害少,上报朝廷后,李世民这个现在勤于政事的皇帝,一定会非常感兴趣的,那就可以在大唐境内大范围推广,天下百姓吃饭问题很容易就解决了。 贞观初年,百姓的吃饭问题都没有完全解决,因为粮食产量不足,在一些饥荒年份,朝廷时常拿不出足够的钱粮来赈灾,导致流民不断,这些事王易在查看一些记载唐代的历史书中时有看到,他希望因为他这个穿越人的到来,能用后世所知道的经验和知识,将这个问题解决掉。 如今天下间广泛推行一年种植一熟的时代,要大幅提高粮食的产量,确实不是太难的事,采取精耕细作技术,广种水稻,推广占城稻,建议稻麦复种,一年几熟,即使遭灾,一般农户也不会没有饭吃的,毕竟现在每个农户家里的田地比后世时候多多了。 王易也非常想直接向皇帝李世民建议,让朝廷加大开发江南的力度,江南得到充分开发,这个后世时候被称作“粮仓”、“人间天堂”的江南之地若早一步被朝廷重视并得到充分的开发,一定能比历史上早几百年步入“人间天堂”之列,成为大唐的粮仓。 只不过现在王易还暂时不能去长安,他也希望在他可以去长安之日,杭州一带有奇迹出现,证明他的论断是正确的。 ------------- “二公子,官府果真张榜公布为钱塘湖重新命名的事了!”王复匆匆跑进来,一脸喜悦地对正在书房里练字的王易说道,“榜上不仅将二您所提之‘西湖’、‘西子湖’之名写上去,而且还把您所作那首《西湖》的诗也写了进去…” “哦?!那坊间百姓有何反应?”王易也有点惊喜,马上阁下笔问道。 “坊间百姓几乎都称赞‘西湖’、‘西子湖’之提法非常贴切,几乎没有反对的声音,城中的士子们对二公子您当日所作的那首诗称赞不已,声言看了您的诗,都有一**上想去钱塘湖,不,想去西湖看看湖光山色美景的冲动!” 王复安排的那些群众演员并没起太大的作用,因为看到布告的那些读书人,还有听人说榜上公布情况那些不识字的百姓,都交口称赞“西湖”、“西子湖”之名取的贴切,极少听到反对之声,而那些城中的士子们,在看到王易所写那首冠名《西湖》之诗后,都是惊叹不已,称赞王易所作之诗,是越来越好,其中的韵味更让人回味了,一天时间,杭州的街头巷屋,市里坊间,都在说西湖的事,传唱王易所“作”这名咏西湖的“佳作!” “那太好了!”王易击掌叫好,想着西湖之名就要通过他的建议而出现在历史上,有一种非常大的成就感在心中出现,西湖,就要走向历史了,自此以后,西湖之名一定会取代钱塘湖之名,被世人熟知的,相信到了明年春天,桃柳等树大量种植下去后,再过几年,西湖一带必将美丽如仙境般,他也相信,随着他所“作”这首盗用苏轼的名作流传开来,西湖的大名会被更多的人熟知。 “二公子,今日小的还要告诉您一件更大的好事!”王复脸上又有掩饰不住的喜悦露出来。 “什么大好事?” “在前些天官府张榜征询湖中几条长堤和小岛之名后,您知道百姓提的最多的名是什么吗?” 王易摇摇头,“不知…”这几日他没到街上去过,不知道坊间百姓在谈些什么。 “杭州城的士子及坊间百姓提的最多的是,原来那条白沙堤依然取其名,那条新修横贯南北的长堤为李公堤,湖西那条长堤起名为王公堤,二公子,杭州的百姓可是记着您,以您姓氏来命名长堤了!”王复说话时候的声音都加大了。 “李公堤?王公堤?”不会吧,王易没想到百姓竟然以他和李弘节的姓氏来命名,这可生生地抢了后世时候苏轼和杨孟瑛的风头啊,让这两个为杭州作出巨大贡献的历史名人情以何堪? “是的!”王复用力地点点头,“除此之外,二公子您为湖中几座小岛取的名‘小瀛洲’、‘湖心岛’、‘环翠墩’之名,也得到了大多人的认可,不出意外的话,官府应该会采用您起的名的!” “那太好了!”王易忍不住大声叫好,与王复相视大笑。 手下的人办事还是挺得力的,在钱塘湖的疏浚过程中,为他造势的举动运作的非常成功… 第五十八章 夏种时节 在钱塘湖疏浚基本完工后的五月初,端午节后,官府也张榜公布了疏浚的大概情况,包括疏浚开始和结束的时间、施工工期,动用民工数量,钱粮的支出,清挖土石方的大概数量等数据,这些情况将以刻碑的形式记录下来,立于湖畔,供后人知晓;同时也公布了以‘西湖’、‘西子湖’冠名新钱塘湖的榜文。榜文中称,以“西湖”、‘西子湖’命名新生后的钱塘湖,实是非常合适,官府将在西湖岸立碑,将‘西湖’、‘西子湖’之湖名刻于碑上,同时将王易所“作”那首《西湖》的名作,同刻于‘西湖’碑上,让后人评鉴。 榜文中也称,在向民间士子及百姓征询湖中新修筑的长堤及小岛名过程中,收到了不少好的提议,为顺应民意,官府同意将新筑的长堤命名为“李公堤”、“王公堤”,以示纪念一力促成钱塘湖疏浚的杭州刺史李弘节,还有率先提出此议,并在钱塘湖疏浚过程中还有非常多有用之议提出来的王易,原来那条名‘白沙堤’的长堤依然用旧名,新修的三个较大小岛分别命名为‘小瀛洲’、‘湖心岛’、‘环翠墩’,最东侧与湖岸有长堤相连的那个岛中有湖的岛为‘小瀛洲’,湖中间靠南侧的名‘湖心岛’,湖北侧靠近孤山的名‘环翠墩’,另外一个最小的名为‘莺歌榭’。 相比较施工开始时候那番热闹的景象,疏浚结束后,关于如何为新钱塘湖及新修筑的几座长堤和小岛命名的事,更让坊间百姓津津乐道,自从官府张榜征询意见后,有许多的人前往钱塘县衙及杭州刺史府呈请意见,当然所呈意见中以最终公布的命名方式为主流意见,几乎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提议以‘李公堤’、‘王公堤’命名原先不存在的两条数里长的新堤,在官府重新张榜公布最新结果后,几乎大部的杭州城内士子及百姓都拍手叫好,并为此津津乐道。 对于手下人员成功运作了这次命名的事件,王易在不安了两天后,也欣然接受下来。 既然他是个与众不同的穿越人,那就要逐渐开始不同于世人吧,不凡的人注定要载入史册的,载入史册的事就从杭州这个地方,从西湖之名开始吧。 不过呢,能以自己的姓氏命名西湖中的长堤,即使作为一个后世活了三十几年,又是熟知历史的穿越人,王易也是非常得意。人呢都有虚荣心的,更不要说后世时候只是个籍籍无名小人物的王易,能以这样的方式载入史册,在历史上写下浓重一笔,实是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 王易性子还是比较沉稳,在自己关在房中乐了一阵后,也静下心来,在考虑接下来的事。 夏**上就要开始,因为如今的大唐天下,大多地方都是流行种植一年一节作物,即使身处江南的杭州也不例外,除王易属下的诸多庄园在春天时候大范围种植水稻,准备在水稻收割后种植冬小麦,稻麦复种两熟作物外,其他大部农家,依然准备一年一熟。 大多的田里都是在天气转暖时候种植水稻或者粟米,也有种植春小麦的,因播种时间较晚,再加上稻种原因,还有种植技术的因素,所种作物生产周期比较长,一般收割也要到夏末秋后,不可能再种其他作物,再加上一般农户怕种冬小麦后来不及赶上明年的春种,因此身处江南地的杭州,大多田里都是种植一熟作物。 虽然梅雨季节还未到,但按节气已经入梅了,普通百姓的田里早已经种下作物,并且已经长到一定程度了,但西湖边疏浚后,新垦的两万余亩田地,都未有作物种植,官府也发文,征集民工,准备夏种。 西湖之近这十几万亩田地,在前些年因为西湖淤积,基本无水可以引来灌溉,再加上受钱塘江潮水影响,引用钱塘江咸水灌溉,作物生产不好,许多田地都没有人耕种,被荒弃的有数万亩,废弃没人耕种的田地都被官府收回,成为官田,在西湖疏浚完成后,官府召募百姓垦耕出来,大部变成了让人看着眼红的水田,水田可以种植所有的作物,包括稻、粟、麦等,如今这些田里堆了不少肥田的淤泥,咸潮的影响已经大部被消除,且已经平整完成,再加上几场雨下来,田中都积了水,夏种时候来临,正是可以种植水稻等作物了。 在夏种开始前,王易准备去请见李弘节,说服这位杭州刺史,在这些新开的水田内种植水稻。 水稻产量高,如今种植下去,可以在天转凉之前收割,收割后可以种植冬小麦,数万亩原本是荒田如今变成了良田,能增加的粮食收成是非常可观的。 王易也在准备了一番说辞后,去刺史府求见李弘节。 ---------- “父亲,王易在外面求见,说有要事相商!”李道素对正在书房内看书的李弘节禀报道。 李弘节放下了书,几乎没作考虑就说道:“快请!” 王易随着李道素走到了李弘节的书房,对李弘节作了一礼:“李刺史,今日晚生冒昧前来拜访,是有一事想与李刺史相商!” “想必晨阳又有什么好的提议要向某提了,快坐下说吧!”李弘节以手示意。 王易也不客气,在李弘节对侧坐了下来,李道素坐在李弘节下首,下人们上了茶后,都退下了。 “李刺史,夏种就要开始,晚生在听取了属下庄内一些庄户的讲述后,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想与李刺史说!”王易在客套几句后,也马上切入了正题。 “哦!晨阳竟然关心起夏种之事来,那你说说你都想到了些什么?”李弘节有兴趣进来。 “李刺史,在下觉得,在西湖周边这些水田里,应该广泛种植水稻,水稻产量高,收割后还可以种植一季冬小麦,西湖周边这些田地因为肥沃的淤泥充田,再加上可以用西湖水灌溉,种植水稻收成一定非常不错的,如今西湖之水已经积蓄一定深度,已经可以供,灌溉之用,梅雨季节也将来临,西湖之水将会越来越多,足可以提供灌溉之用!”王易也马上把他所想的讲了出来。 “为何你推荐种植水稻呢?”李弘节脸上有些疑惑。 “水稻产量比粟麦都要高上很多,相同田里产出的数量要多上很多,只是水稻需要大量的水灌溉,待西湖集满水后,灌溉不成问题,如此有利的条件,不种植水稻太可惜了!”在疏浚西湖时候,配套的灌溉设施也都已经修缮过,只是如今西湖水位尚浅,还无法大规模提供灌溉,不过梅雨季节即将来临,有了充沛的降雨后,西湖一定能积满水的,只要不是空梅就行了。 王易接着又细细地把种植水稻的优势讲了一遍,并挑选了自己名下一个庄内的情况作范例讲述种植水稻的好处,并且花了很多话讲述一年种两季的好处,稻麦复种不仅能合理利用田地,而且最直观的体现就是能大幅增产。到底是多一季种植,随便什么人都能想的出来,多种一季自然田间的产出会更多,王易到现在也有点想不明白,为何如今连一年两熟作物都没完全推广开来。 王易以大量数据及事例引用的讲述,直把李弘节和李道素父子说的瞠目结舌。 王易庄中试种的占城稻已经长的很高了,因为肥料用的合理,再加上管理到位,稻子长势非常好,据那几名从林邑请来的占城稻“专家”的说法,这一季稻子一定会有好收成的。因此王易说话间非常自信,他只希望今年梅雨季节不要太长,且降雨能集中在梅季的前半部,不然的话,稻子正是抽穗开花的时候,遭遇大雨,结果一定不良的,很可能出现大量空壳的现象,那辛苦就要白费了。 除了楚云庄这个庄子外,其他庄内所属田地能种植水稻的田里,全都种了水稻,所有庄子加起来,有好几万亩,王易希望今年会是个好收成,他为了说服李弘节,还想请这位杭州刺史到田间去看看,“李刺史,若您有闲,可以到在下庄子中的田间去看看,如今水稻长势正是非常好的时候,想必再过十个月到二十几天左右,就开花结穗了,一个月余,就可以收割了!今年天气虽然不太好,但因为耕种精细,管理到位,相信到时会有好收成的!” 这是占城稻的大概收割时间,其他水稻时间会更晚一些,但无论是占城稻,还是普通水稻,收割后都不影响种植冬小麦,王易是还希望早稻收割后,能再种植一季晚稻的占城稻,晚稻收割后,再种植冬小麦,一年三熟作物折腾出来,让所有人惊讶一番。 “唔!”李弘节抚着胡须惊异地看着王易,再看看站在边上神情复杂的儿子李道素,呵呵笑了两声,“既然晨阳这般说,那待日某也同你一道去看看,细察一下你属下的田间水稻种植情况!” “那好,待日李刺史有闲了,使人传晚生一声即可!那晚生先告辞了!”知道李弘节有送客的意思,王易也马上告退了。 “父亲,您真的又准备听从王易的主意了?”目送王易离去后,李道素小声地问李弘节道。 “你觉得此子所说有理吗?” “说的挺在理!”李道素虽然有点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王易说的在理! “既然是关乎民生之事,说的又挺在理,为父为何不采纳呢?待日到他属下庄子的田里去看看,也是好事,你和他比试武功后,也同样无法最终查出他的底细吗?到他名下的庄子里,不仅可以看看他们种植的水稻长势如何,为父也相信能查探到其他一些情况的!” “是,父亲,那到时孩儿陪您一道去!” 第五十九章 又是天灾之年 (十二点左右还有一更!推荐票少的可怜啊,兄弟姐妹们,有票票的砸几张过来吧,黄昏拜谢了!) “终于梅雨了,江南的雨季来了啊!”王易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密集的雨在不停地下,带着喜悦对很文静站在身边的苏燕说道。 “公子,为何这雨就这样一直下个不停呢?”苏燕有些不解地问道,也奇怪王易为何这么高兴。 “梅雨季节就是这样,若有几天不下雨了,那可能就是出梅,就会很长时间不下雨了!”王易笑笑道。连绵的细雨已经下了三天,后世时候经历过数十个梅雨季节的王易,自然知道梅雨来临时候的情况。梅季时候,即使有时会暂时雨停,但也停不了多久,又会接着下,连续的下雨使得空气温度很大,衣服家具等放在屋内的东西,常因为湿度大而长霉,因此又被称作“霉季”。 而苏燕原本一直生活在北方,流落到南方来也没多久时候,上一年梅雨季时候,这一带几乎是空梅,没落过什么雨,她也没见到过夏天时分连续几天的绵绵阴雨,如今看到,还是挺觉奇怪的。 天色阴暗,再加上苏燕心里也有一些郁闷,特别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这阴雨天越加的让人烦闷。 自上次王易将那首《玉楼春》赠给苏燕,这美人儿当面向王易表述了一番情意后,接下来这段时间,她都没什么特别表示,只是很用心地教王昙课业,间或到王易房中来,聊一些王昙的事,也聊一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方面的事,尽量每天都在王易面前露下脸,而且每天都经过精心打扮,都是王易非常喜欢看的清新、自然的形象,从不浓妆艳抹。 王易也隐隐地猜到这美人儿这样举动的目的,不过他也是希望每天都能看到这美人儿一会,和她说说话,苏燕长的美,还是那种很纯情的美,非常的养颜,特别是天气慢慢转热后,身上衣服穿的少了,更把她美好的身段显露出来,身体正处于青春萌动期的王易,自然喜欢能时常看到相貌和身段都非常不错的苏燕,但因为心中还横着一根刺,心态很矛盾,一些敏感的事却不愿意说。 这段时间苏燕也一直没再提那方面的事,甚至连她非常想知道的身契问题都没再问王易,不过王易也能从苏燕那故作的淡然中,看出了一些异样,这美人儿眼睛中有掩饰不住的落寂,王易自然知道苏燕落寂的原因,但因为自己心理也矛盾,不知道该如何说,也就不说。 反正苏燕现在人在府上,要走也没办法走的,王易也就不去多考虑。 “多希望能早一天放晴,可以到外面走走,整天呆在屋里,人都很闷!”苏燕闷闷地说道。 王易转过身,看着苏燕,笑着道:“雨还没下够呢,怎么可以停?” “公子为何这么说?”苏燕非常喜欢看王易面露笑容的样子,那灿烂的眼神让她有些迷醉,刚刚王易说话间就露出那样的笑容,让她心又是一颤一颤的,只是不敢一直盯着看。 “现在就停,西湖的水都积不满了,水积不满,新开始的两万余亩稻田就没充足的水灌溉,如何能有收成?还有,杭州城内也无多少水可引,百姓依然还要喝带咸味的井水,那多不好!” “原来公子是考虑到这些啊!”苏燕恍然明白过来,眼中有崇敬之色露出来,“真想不到,公子这般年少,对民生之事就这么关心,也了解这么多,听王周等人说,如今杭州城内到处都在传诵公子的诗,公子的事迹也被人口口相传,若是没见过你的人,一定想不到你才十六岁!” “可惜,不在其位,难谋其政!许多时候都要借人手做这些事!唉…”王易叹了口气,很想对苏燕说他已经有一种强烈去长安的念头,杭州地方太小了,离京师长安也太远,他不知道皇帝李世民是否知道他的事迹,很可能,他在这边折腾了几年,李世民还不知道有他这个人。 王易知道,贞观初时候,李世民一再要求百官荐举人才,若他能面见皇帝,将他所了解,诸多后世总结的治世经验面呈李世民这个皇帝,很可能李世民会对他刮目相看的,研究历史的人,自然知道非常多的历史经全总结,王易自信他所说的一定能打动李世民。 更何况如今他的哥哥王昂已经承了父亲王雄诞的爵位,还入宫当值,王易相信,只要他去长安,凭在杭州做出的更事迹,还有王雄诞后人的身份,一定能够得到李世民的赏识,并得以重用的。 以王易所了解的历史知识,他能确信,李世民不会再追究他父亲的责,但为了属下这些人的安全着想,还是要再观察一番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王易是打算,在收到大哥送来确认一切安全后,他马上带王昙和一部分手下去长安。 如今长安是京师,是天下所有人都向往的地方,王易也一样,非常想去,杭州只是小地方,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的,那样永远不可能做出惊天动地的事迹来,除非造反。 “公子是想去长安了?”苏燕颤抖着声音问道,她何等聪明,从王易这句感觉中,已经明白了意思,原本郁闷的心情,更是沉到水里了。 “长安谁不想去,只是现在不能去,”王易笑笑,他知道苏燕的心思,所以也一直不敢说去长安的事,也怕这美人儿多想,马上换了话题,“但愿这几天的大雨,不要把田里的庄稼打坏了就好!” 听王易这样说,苏燕稍稍的放心,顺着王易的话道:“想必定不会让公子失望,不会有事的!公子,燕儿先过去了,一会该燕儿给昙儿说课了,要准备一下!” 王昙这丫头非常喜欢问,常拿一些王易所教的问题问苏燕,苏燕时常答不上来,弄得她有时候挺尴尬,也非常惊异王易所授的竟然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在教授王昙课业时候,丝毫不敢马虎。 苏燕走后,王易站在窗前,继续想着前些天的事。 在王易拜访李弘节的第三天,李弘节也派人来告诉王易,想去王易属下的庄上看看水稻种植情况,王易也马上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与王复一道陪着李弘节、李道素、周端等人前往杭州城北的一个最普通的庄子内,巡查水稻种植情况。 看到那连片的水稻田似一道美丽风景一样横亘在面前,水稻长势又非常喜人,李弘节在感慨的同时,也问询了王易不少的事,在得知这都是因为王易要求广种水稻之故,这位早就对王易刮目相看的杭州刺史,再次极力称赞了王易一番,并当场决定,要在西湖那新开垦的那两万余亩水田间,都种植水稻,并计划在水稻收割后,种植冬小麦。 这是非常好的事,若这样的种植计划能取得好的收成,并通过官府得以推广,加上西湖已经疏浚,可以提供灌溉,那杭州一带,将会成为真正的鱼米之乡。 ------------- 梅雨季持续了十多天,这十几天内下的雨足够的多,西湖已经完全蓄满了水,还有源源不断的水通过溪河流进湖中,多余的水经提供泄洪灌溉之用的渠道排出湖去,进出水已经基本操持平衡。 在西湖疏浚完成后,依王易的建议,湖内种植了大量的莲藕,原本水位浅的时候,莲藕已经有小小的叶子抽上来,满湖都能看到荷叶,但水位一满,新抽的这些荷叶大部都被漫到水中,只有少数长的较大的荷叶冒出水,王易有点担心,他原本期望的盛夏时候,满湖都是荷花荷叶的美景不知能不能看到。 西湖蓄满水了,几条在疏浚时候挖就的引水管道,将西湖水引入到杭州城里,通过特意铺就的沙石过滤后,汇集到新挖的几口井内,杭州一带的百姓,从此可以喝上不带咸味的饮用水了。 这是西湖疏浚后给杭州百姓带来最直观的一个改变,也是百姓交口称道的事。 西湖的灌溉功能需要在以后慢慢体现,但解决城内居民饮用水的问题,却是立竿见影的。 但这次梅季集中性的降水给杭州各地造成了不小的灾害,杭州城内起了内涝,不过因为没有西湖水侵袭,内涝情况比上一年少了很多,但其他一些湖塘地带,因为大水来不及排出,许多良田被淹,不少作物被毁,在百姓眼里,春旱加夏涝,两个极端,又将是个灾年。 听到各地情况报告的的李弘节忧心忡忡,上一年因为灾害给杭州带来的不安定还让他记忆犹新,他不知道连续几年的遭灾后,会不会民心浮动,出现动乱,他也只能寄希望于新开始的那两万余亩官田种植的水稻能有个好收成,那样可以暂时解决因灾出现百姓衣食无着的情况,毕竟两万余亩新增田地产出的粮食不是个小数目。 这些官田里在梅雨结束后,也准备播种,李弘节也是听从了王易的建议,没有采用以往使用的稻种直接在田间散播的种植方式,而是采用集中育秧后,再移种的种植方式。 因为雨后气温很高,刚播下的稻种几天后就发芽,近十天过去了,芽已经挺的挺长,长势良好,只要不再遭遇狂风暴雨,稻秧长的应该不会差,待秧苗长到一定程度后,再移种。 而就在新开垦的两万余亩官田刚刚育秧时候,王易庄中数亩占城稻已经抽穗开花。因为在梅雨时候及时放水,集中性的降水虽然给占城稻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损失可以说是减少到了最小。 水稻抽穗的情况不错,如今已经进入成熟期,眼看着第一次种植的占城稻将迎来丰收… 第六十章 长安,非常向往的地方 “二公子,我们庄上种的占城稻收割好了!”王复进到书房内,对正在屋里看书的王复报告道。 “哦!收成如何?”王易强将心内的激动压下去,放下书,不露声色地问道。 前些天王复来报告,说田里的占城稻准备收割,王易原本想亲自去看看稻子收割的情况,但如今已经到了盛夏天气,高温少雨,非常的炎热,王复怕王易出现中暑等身体不适,死活不让王易到庄上去看稻子收割的情况,王易只得罢休,吩咐王复,一待收割完成,就来向他报告收成情况。 今日王复得到庄内人的传报,马上进来向王易报告情况了。 王复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连说话间的语调都有些异样:“二公子,真的如您所说的,占城稻产量远比普通稻种高,一亩能产五六百斤,我们五亩田,共收稻子近三千斤,这是晒干后的重量!” “一亩产五六百斤,那是真不少了!”王易说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后世时候杂交稻的亩产可以达到近一千公斤,但在杂交稻出现以前,一般水稻的亩产也就四五百公斤,耕种技术落后的古代会更加的少,再加上如今的田亩比后世时候稍小,一亩田能产水稻五六百斤,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要知道普通稻种可是没这个数,以往庄内水稻亩产也没达到这个数的,放眼整个杭州,乃至整个大唐天下,也极少有单季这样高的亩产的,若是一块田,能种两季稻,再加一季小麦,那亩产至少可以在千多斤,这个数量,在这个时代差不多可以说是让人瞠目结舌的数字,王易相信,那个当皇帝的李世民,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一亩田一年一千多斤,一万亩就是一千多万斤,近十万石,杭州一带田亩可有数十万亩啊。 更关键的是,这三千斤稻子差不多都可以拿来当种子,可以种植的面积有好几百亩了,待到明年再种一季,那产出就有几万斤,几年下来,庄上所有的水田都可以种上占城稻了。 王易想着必须得让那个在长安的皇帝知道他试种占城稻的事,他也有了打算,在他往长安之时,一定要带一些占城稻种往长安,让李世民见识一下这种新的物种。 王复跟着附和,“二公子,收成是非常好,父亲已经吩咐庄上人,将所有收获的稻子都当作种子保存,准备明年春天全部下种,再过几天,庄上也准备夏种了,想必晚籼占城稻也会有好收成的!” 普通的占城稻都是早籼稻,晚籼稻可以说是另外的稻种,但都是被人称为占城稻,王作派人前往林邑一带,早稻和晚稻种子都带回来了一些,种植也是要分开来的,稻田收割好,庄上的人正在犁田,准备种植晚稻了,依早稻的成熟期约五十五天计算,现在种下晚稻,到入秋时候正好可以收割,完全来得及种冬小麦,王易在自己庄上田地间试种一年三季作物的计划,马上就可以实现了。 “这些稻种必须得好好保管,万不可出差池!” 王复赶紧应命,“是,二公子,父亲已经派人严加看护,专人看守,不会有失的!” “晚稻种植,也需要精心管理,其他普通稻成也快成熟了,不过收割后已经来不及再种植一季水稻了,先整好田,准备种植冬小麦!”王易当然相信手下人办事能力,但关注的话还是要说的。 “父亲已经吩咐下去,各庄都按二公子您的吩咐,在秋收后,准备种植冬小麦,”王复说着,又稍稍的有些担心,“二公子,今年春旱加夏涝,总体收成可能不会很好,冬小麦的收成远比预计的少,有可能水稻的收成都补不上,今年杭州各地都遭灾,有可能到了冬天,流民会更加的多…我们要及早做出应对!” 对王复的担心,王易却并不在意,“今年应该会比去年好一些吧,至少西湖边上那新开垦的两万余亩官田产出会非常的巨大,若只算一亩产出三百斤,两万亩也有六百万斤以上,近六万石,李弘节手上有这么多粮,他肯定有办法赈救出现的流民的!” “二公子说的在理!”王复也认同王易所说的。毕竟那是新增的两万余亩官田啊,如今全都种上了水稻,并且长势不差,若在生长过程中不遭遇非常大的灾害,如风暴等,收成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差的,要知道那些田里有大量肥田的淤泥呢! “复哥,天气渐热了,我想搬到西湖边的那个别院去住,你安排一下吧!”杭州城内的府中住着感觉很热,西湖边的别院已经建成,正是可以到湖边避暑度假的时候,何况疏浚后新种的莲藕长的很好,荷花也竞相开放,西湖上一片美丽的景色,能住到湖边去,临湖赏荷,荡舟湖上,肯定是人生一大快事。 “二公子,您什么时候想去说一声就是!”王复应道,他已经派人将西湖边的别院都弄好了,王易什么时候过去住都行。 “那就后天过去吧,让王鉴和苏燕也一道过去,为王昙教授课业!” “好的,二公子,那小的先去吩咐一下!” ----------- 就在王易带着欢天喜地的王昙和苏燕几人搬到西湖北侧的别院后的第三天,他却接到了李弘节的邀请,一道去逛玩西湖。 疏浚完工后种植的莲藕长的非常的繁盛,荷花也开的很盛了,虽然新建的长堤及小岛上还没有成片的桃柳,但就因为满湖的荷花荷叶,看上去风景是非常的好了。 随李弘节出行的人与前几次差不多,依然是别驾崔知年,钱塘县令周端,还有一些乡绅。 一行人是在一大早趁天气未太热时候出行的,他们先到种植了水稻的新开垦水田里查看一下水稻的生长情况,再转到湖中赏景的。 沿着西湖边上东北、正东、东南几个方向延伸到远处去的水稻田,一片绿油油的样子,水稻长势非常好。 自出梅后,杭州未下过什么雨,气温升的很快,现在正是六月中,已经是盛夏日子,正是最有利于水稻生产的时节,西湖内水位还很高,足够提供周边田地的灌溉用水,再加上疏浚时候一并将周边所有的渠道都清理了一遍,西湖之水可以灌溉周边近二十万亩田地,除新开垦的这些原本被抛荒的水田外,其他那些原本因为无水可灌溉,在长时间不下雨,作物很容易被晒死的田地上,因为可以引用西湖之水灌溉,作物生产情况也非常的好。 在略略查看了西湖边的水稻田后,一行人转入西湖之中来,通过长堤步行至小瀛洲内。 在赏看了一会湖中荷花盛开的景色后,李弘节抚着胡须对站在一边的王易说道:“晨阳,西湖内荷叶繁盛,荷花盛开,美不盛收,想必你这个大才子,一定又有什么好诗想出来了吧!” “不敢当李刺史如此夸奖,在下只会吟几句歪诗而已,汗颜汗颜!”王易是真的汗颜,很可能一会他迫不得已,又要盗取名家的诗作了。 “王公子谦虚了,谁不知道你出口成章,这一年以来,你留下了多少脍炙人口的诗作,今日某等准备再次聆听公子的佳作!”一边的崔知年笑吟吟地跟着附和。 两位杭州最高级别的官员都如此说,其他的人也跟着起哄,说想听听王易在西湖边上现作的诗。 王易推辞不过,只得对诸人抱拳施礼道:“既然各位如此相请,那在下也勉为其难,献上一拙作,还希望各位前辈听了不要笑话…”王易话虽这样说,但神情还是挺自信,当下漫步到湖边,以手指着湖中的荷叶荷花说道:“今日在下即以西湖中莲叶、莲花之景咏一诗!” 王易在诸人神情各异的注视中,朗声吟道:“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并连吟两遍。 这首后世时候被编入教科书中的咏西湖夏日风景的名作,通俗易懂,但却是用非常简单的描述,将西湖夏日的美景呈现在世人面前,就如现在大伙所看到的西湖美景一样。 在王易将诗吟完后,惊叹声已经一片,那些“群众演员”更是一个劲地拍手叫好。 包括李弘节在内的诸官员也是满脸惊异加赞叹,几乎不约而同地称赞王易诗才的高深。 在一番鼓躁后,李弘节示意王易单独跟着走一段。 “晨阳,你胸中所含治国之计不少,各方面才情绝佳,某从来没有看到过像你这样出色的人!”李弘节在走了几步后,站定身子看着王易,“某想问你,你想不想去长安成就一番事业?” 王易心中一颤,也在琢磨李弘节问此话的用意,在没明白李弘节问话的意思前,也不愿意过多表露什么,当下也不露声色地回答道:“李刺史,长安乃我大唐之京师,天下无论是何人,都希望能有幸前往长安的!长安,当然是晚生非常向往的地方!” “晨阳,如今皇上下旨让百官荐举有用之才,某觉得杭州之地,才情如你这般的,绝无仅有,某已经在送往长安的奏报中,一并将你的事都写上去了,皇上也已经看到了,皇上在批复的奏折中,也希望某能将你这样的人才送往长安,”李弘节顿了顿,脸上绽出一个王易无法解其意的笑容,“若你打算往长安的话,某可以再将你事奏呈于皇上,将修一封荐书于你,你可以持此书前往吏部衙门,那时自有人会将你引荐到皇上面前的!” 听李弘节此话,王易心中顿起波澜, “多谢李刺史的美意,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容晚生回去后,细细思量一番,再做决定!” “如此也好!毕竟你在杭州,名下也有不少家业,不是一下子就能抛的开的!”李弘节一语双关地说道。 “多谢李刺史体谅!”王易一副非常感动的样子,恭敬地对李弘节行了一礼。 ----------- PS:三江票挺不错的,但收藏推荐不给力啊,特别是推荐票,兄弟姐妹们,帮黄昏一把啊!推荐票推荐票多谢多谢! 第六十一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公子,听说你前几日在西湖边又做了一好诗?” “没法,应命所作,凑凑数罢了!”王易对坐在他身侧的苏燕讪讪地笑笑。盗用名家的诗作多了,他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起来,特别是苏燕带着崇拜目光看他的时候。 在这个有真才实学的美女面前,王易很是汗颜,也不敢吹牛。 不过以后,还得把盗用人家名作的丑事继续进行下去。 苏燕不知道王易这般心虚,依然用敬仰的目光看着王易,轻声地说道:“公子,你如何就能想到这些绝妙的好诗呢?‘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就光光这两句,让人爱极了夏天的西湖,真想荡舟湖上,置身于荷莲之中,感受一下诗中的美景…” “那我们什么时候一道出去赏赏荷,也让你见识一下西湖中荷莲的美景?”王易笑着转移话题。 “真的?”苏燕很是惊喜。 “谁骗你,不过呢…”王易细细地盯着苏燕的脸蛋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一身轻薄裙衫所包裹着玲珑有致的好身材,在苏燕有羞意起来时候,这才继续说道:“就是怕你身子吃不消暑热…” 已经到了盛夏时节,久没下雨了,天气很热,人很容易中暑。因一直跟着王易练武,王昙身体还算强健,夏天到后一次也没中暑过,苏燕和她的小丫环宁儿,已经中暑了好几次了,幸得王易懂医术,才使得这个美人儿没出意外。如今这样的日子,即使到了晚间,外面还是挺热的,到外面去,容易中暑,因庄内绿树成萌,还有活水流淌,呆中屋中很是凉快,王易也要求苏燕和王昙等几个女子呆在院中避暑,不要出去,免得中暑。 今日苏燕又说起想到外面去赏赏景,王易没直接拒绝,但这样说,也等于变相的拒绝了。 “那也是,天气是太热了…”想到自己纤弱的身子,苏燕也怅然,呆在这个还算凉爽的别院中,却还三番五次地中暑,还真的让人挺郁闷的,原本她的体质不是这般弱的,只是这段时间以后,因为想的太多,心情有些压抑,人总感觉有些闷闷,一些时候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才生病的。 不过生一些不碍事的小病也挺不错,王易会时常陪在她身边,和她说一些话,说一些关心的话,让苏燕很受用,有时候还挺希望能再生次小病,那样能感受到王易不一般的关怀。 “燕儿,正午时间人最困,看你精神都有些萎靡,去休息吧,小睡一下,养足精神,昙儿都午睡了,”王易笑着说道。别院中挺静的,除了知了单调的叫声外,都听不到其他声音,人声更是没有,因没有什么事要去做,候命的下人们也都呆在房中,打打盹。 “多谢公子关心,那燕儿去小睡一下,你也休息一会吧!”苏燕说着站了起来,对王易盈盈一礼。 王易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苏燕往外走去。挂着帘子的门有光线照进来,在光亮的照映下,从相对暗的方向看过去,苏燕一身轻薄纱裙里面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都隐约可见,粉白色的抹胸显得更加的清楚,挺吸引人的,王易心内有一丝躁动起来。 就在王易走神间,不知是什么原因,苏燕身子却是一歪,有些站立不稳了,王易一惊,马上上前一步,一把将苏燕的身子抄在怀里。 “怎么了?”看着怀里苏燕那略微惨白的脸,王易很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苏燕本能地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任王易搂着,惨白的脸上有红晕进来,“可能是坐久了,一下子起来有些头晕…” 苏燕起身后,走了两步,看到外面那白灿灿的大日头,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眩晕,人也感觉站不住的样子,幸好王易反应快,将她身子扶住,不然要倒在地上,丢丑了。 学过医的王易也明白久坐或者久蹲的人站起来会有这样体位性眩晕的状况发生,当下也没放手,依然抱着苏燕的身子,安慰道:“没事,一会就好了!” 回过神的苏燕感受到王易身上那强健肌肉的压迫,大羞之下很自然地往王易怀里躲。 夏天衣衫薄,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苏燕肌肤的滑腻,原本就有歪歪心思起来的王易,在苏燕人更加紧密地往他身上贴的时候,更加强烈地感受到了刺激,特别是苏燕那饱满的胸部有意无意地贴着他的胸膛时候,原始的反应也开始出现了。 苏燕也感觉到了王易身上的变化,同样也有躁动起来,一张脸已经变得通红,眼睛也自然地闭上,更加紧紧地贴着王易的身子,呼吸急促起来,也有汗出来了。 一些时候人的本能往往不容易控制,特别是年轻易冲动的身体,感受到异性身体刺激的王易很自然地抵下头,在苏燕没有反应过来前,大嘴就盖上苏燕那微张的小嘴。 苏燕本能地想拒绝,但只是一个瞬间的迟疑,就放弃了抵抗,任王易的舌头长驱直入。 王易的舌头熟练地在苏燕的小嘴里游荡,挑逗着这个还未经人事的美人儿。 脑中一片空白的苏燕两手紧紧地搂着王易,小舌头笨拙地回应,全然忘记了现在是大白天,她还在王易的屋里,门都没关,窗子也是开着,若边上有人都可以看到。 王易抱起苏燕,大步走到里间,唇与舌依然与苏燕纠缠着,苏燕也用双手抱着王易的脖子,这一刻她已经完全迷失了。 王易将苏燕轻轻地放到榻上,自己也躺进去,继续热吻着这已经被挑起**的美人儿。 苏燕身体已经有些发软,手也自然地垂在身侧,王易将嘴移开,头稍稍地往后面,近距离打量起这个情迷的美人儿。苏燕俏脸通红,有细细的汗珠渗出来,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在不停地微微抖动,红润的小嘴微张,急促地呼吸着,那饱满的胸部也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这副样子太诱人了,特别是那微张的小嘴,挺翘的脸部,王易忍不住又吻了下去,手也不老实起来。 苏燕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丝抗拒,小舌头自动迎上来与王易纠缠。 王易伸出手,抚摸着苏燕那光洁的额头,再抚到脸颊,捉着苏燕那小巧的耳朵揉捏起来,王易这熟练的挑逗让苏燕忍不住一阵阵地颤栗,呼吸更加的急促,身子的颤动,清晰地传到王易的身上。 王易的大嘴离开了苏燕的小嘴,往美人儿那细腻光滑的颈部滑去,手也开始转移阵地,开始往下游移,在有意无意触碰了苏燕那躺着都显得高耸的胸部几下后,也轻松地占领了制高点。 “啊…”苏燕发出一声轻叹,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一只手很自然地来抓王易施坏的魔掌,但已然一年未近女色的王易,如何会让苏燕把他在高地上驰骋的手拿开呢。 苏燕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如何能将王易施坏的大手移开了,在徒劳了一阵后,只得放弃,再加上因王易抚摸她胸部而传来那让人消魂的快感,让她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呻吟。 王易的人已经将苏燕的纱裙退下,将她那紧裹的青白色束胸解了开来,一对小白兔蹦跳在王易眼前,但马上就被王易的大手覆盖了。 这美人儿身体虽然纤弱,但胸前双峰还是挺傲人的,王易竟然不能一手掌握。 “啊…”脑中一片空白的苏燕闭着眼睛享受那酥麻的快感,猛然感觉到胸前的两颗小蓓蕾接连被王易含在了嘴里,让她忍不住再次呻吟出声来,一只手却慌乱地想将裙衫拉起来遮掩。 正贪婪吸吮着那两颗粉红色珍珠的王易如何会让这对宝贝被遮住,在苏燕试图遮掩时候,更加大幅度地把苏燕身上的裙衫解开,一只手还继续往下游走,游到苏燕臀部位置,在那身体最敏感的部位游移。 不堪挑逗的苏燕睁开了眼睛,眼神迷离地瞟了一眼王易,在一接触王易那色色的眼神时候,被吓得马上又闭上了。 王易的手伸入苏燕紧绷的双腿间,继续轻轻地摩挲着。 “公子…不要…”王易听到了苏燕那喃喃的低语。 但王易没理会,继续施坏,还准备将苏燕身上所有人衣物都褪去,一种本能的冲动越来越强烈,下身发胀,急需要发泄。 就在王易准备解去苏燕身上的纱裙时,苏燕再次睁开了眼睛,“公子,不要…燕儿怕…” 苏燕带着惊恐的话如一盆凉水浇下来,让王易瞬间清醒过来,停止了解衣的动作。 “公子,公子…燕儿是非常想成为公子的女人,但是怕…很怕你…以后不要燕儿…”苏燕抱着王易,鼓足勇气说道,“公子…燕儿迟早都是你的人,今日这般…大白天…燕儿…让燕儿有个准备,好不好?”苏燕可怜巴巴地看着王易,眼中有泪在打转。 其实苏燕多想就此成为王易的女人,但她也还有一些理智恢复回来,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失了清白,她想要一个名份,一个能合法呆在王易身边的名份,王易至今都没对她承诺过什么事,她没有一点安全感。她如今只是个青楼女子,想成为王易的妻子,以王易不一般的身份,那是没有可能的,苏燕只希望,能成为王易的妾室,一个有身份的妾室,这是她的最低要求… 但她又怕王易误解她的意思,心里非常的矛盾! 王易似乎也从苏燕的眼神中明白过来了意思,**完全消除了,当下替苏燕遮上那还袒露的前胸,理理苏燕那被他弄乱的头发,歉意地一笑,“燕儿…我会…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公子…我不是…公子!”苏燕嘤嘤地哭了起来… 第六十二章 去长安吧 (求收藏,求推荐!)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炎热的夏天就过去了,天气已经入秋。 梅雨季节结束后,杭州及至整个江南一带都是高温少雨的天气,基本没有有效的降雨,连上一年频繁光顾的台风,也一次都没影响到杭州,这样整个夏天内,除了梅雨季节时候那十几天集中性的降雨外,其他时间都是晴空万里的炎热日子,直到入秋后,降雨依旧稀少。 天公不作美,春旱加初夏时候的涝,直至盛夏再次大旱,田地里的作物饱受摧残,许多田地几乎颗粒无收,大多的人都觉得,这是一个灾情更重的年份。 但对于王易属下各庄上来讲,上半年虽然因为天气缘故,许多无水灌溉的地里作物收成差,但临溪河的水稻田,收成却是不错。第一次种植的占城稻早稻,已经获得了丰收,普通的水稻,也马上就可以收割,看田里水稻的稻穗,收成应该不会差,而占城稻晚稻,也已经抽穗开花,估计再过半来个月,也可以收割了。 西湖边那两万余亩新垦荒的水田,这几天征募的民工正在收割水稻,在水稻收割期间,杭州刺史李弘节、别驾崔知年、钱塘县令周端等大小官员,都会抽空去田间转一下,关心水稻收割情况。 前段时间因天气异常而忧心忡忡的李弘节及周端等人,在查看了水稻收割情况后,都松了口气,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了。 因为疏浚后的西湖蓄水量足够的多,在保证供应杭州城内百姓饮用之际,还完全能满足杭州附近十几万亩水田的灌溉,这十几万亩水田的作物因为有足够的水灌溉,再加是气温高,无论是水稻还是粟米,长势都非常好,丰收在望,特别是官府新垦荒的那两万余亩全部种植水稻的水田,因为有大量肥沃的淤泥肥田,水稻长势更加的好,稻穗比普通田里要大,颗粒多且饱满。 看着正在收割的水稻田,李弘节等官员一副喜笑言开的样子,先前的担心几乎全部扫除光。 在西湖没有疏浚前,无法利用西湖的水灌溉,这些大多是靠天吃饭的田,原本遇到这样的年份,注定是没有什么收成的,但如今这些田却是整个杭州收成最好的田,光新垦的两万余亩官田的收成,几百万斤的稻米,就可以完全解决今冬可能出现衣食无着的流民问题。 想着不再为去年出现过的流民问题而大伤脑筋,李弘节等杭州主要官员当然大松了口气。 只不过如今的西湖却有些惨不忍睹的样子,因为大部的水都提供灌溉之用了,再加上日头暴晒下的大量蒸发,入湖的几条溪流水流都很少,西湖的水位已经很浅了,几条引水灌溉的渠道已经引不出水,引到城内供杭州城内居民饮水之用的那几条渠道也快无水可引了,西湖急需补充水源。 再加上荷花开败,荷叶也开始变黄,使得整个西湖有些狼藉的样子,整体的景色差了很多。 水稻自灌浆期结束后就不需要水灌溉,西湖水位降到引水线以下,倒没有给水稻成熟带来麻烦,秋收后,种植的过冬作物如小麦等基本不需要水灌溉,西湖水位下降,对农业影响倒不是非常的大。 即使城内几句新挖的井干涸了,城内的居民还可以到西湖边来取水,只是麻烦一点而已。 不过所有人都希望能天降甘霖! ----------- 又一年农历八月十八,钱塘江北岸,离西湖不远的一处观潮点。 一身便装的李弘节和李道素及王易三人站在一处山头上观潮,随从都散布在四周。 因还是秋收时候,到钱塘江边观潮的人不是很多,一身闲时装扮的他们并没被人发现。 王易站在这处似后世时候六和塔所在位置的山头上,很是感慨地看着暂时还波涛不大的钱塘江。 去年的八月十八日,他阴差阳错地穿越来到了大唐,来到了唐朝时候的杭州,没想到重生为古人,成为一个身份特殊的武将后人,竟然让杭州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在他的建议下,西湖得以疏浚,湖内的几条长堤和小岛修筑起来,西湖得到了新生,新生的西湖不但成为一处绝美的风景旅游地,还同时解决了杭州城内数万百姓饮用水的问题,也让杭州城内十数万亩良田得到灌溉 疏塞严重的西湖得到疏浚,增添了许多景致,可以说西湖的春天已经来临,因西湖之故,杭州一带真正成为鱼米之乡,物产丰富之地,杭州也慢慢开始走向真正的繁荣。 王易心中有非常大的成就感,他也在歪歪想着,以后他还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何种变化? “晨阳,以往有没有到钱塘江边来观潮过?”李弘节转身问好一会没有言语的王易。 “来过几次,钱塘江的潮涌真的非常壮观!” “那你肯定又有诗作想出来了,一会得吟念给我们听听,哈哈!”李弘节心情很好。秋收已经结束,新垦的两万余亩官田共收水稻四万多石,其余民田收成也非常好,让他基本不必再为将要到来的冬天担心,担心再出现那么多的流民,他已经上奏朝廷,这批新收的粮食贮备于杭州,以应赈灾之用。朝廷也批复同意了,同时大大褒奖了一番李弘节为杭州做出的贡献。 在杭州时候做出功绩,李弘节已经看到了可以回京任职的希望,如今当官的谁不希望能回长安任京官啊?他已经数次得到朝廷的褒奖,调任回京的日期肯定不远了,因此今日也有闲心出来观潮。 听到李弘节要求他作诗,王易却很坚定地摇摇头,“李刺史,在下去年在钱塘江边观潮时候,因为不小心,被潮水卷入江中,所幸随从拼死相救,才把在下救上来,捡回一条命!今日再临钱塘江边观潮,在下还心有余悸,没有作诗的心情…” 后世时候与家人永别的场景再次清晰地出现在王易面前,让他很是伤感,哪有心情吟诗寻乐。 “没想到晨阳竟有这般的遭遇!”李弘节有些动容。 “晨阳老弟,不必伤怀,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下想着,以后你一定不会再遭遇这样的难的!”一边的李道素也感慨了一句,他是知道王易在钱塘江边的这次意外事故的。 “那时真的是生死一线啊!”王易很是感慨,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感伤,因为观潮时候阴差阳错的奇事发生,他从一千三百多年后的二十一世纪,穿越来到大唐贞观元年,影响并改变着历史。 钱塘江潮水时常吞噬人,这一刻他也想到治理钱塘江的事了。 “大郎说的不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某想着,晨阳这后福已经快来到了!”李弘节依然呵呵笑着说道,但看到王易那还带着感伤的表情,把后面的话止住了。 王易并没去注意李弘节话中的特别意思,而是把刚刚想到的一点想法说了出来,“李刺史,听说钱塘江的潮水每年都要吞噬不少的人,钱塘江的潮水也使的两岸许多田地被冲毁,并使其咸化,无法种植作物,在下觉得应该征用民工,修建坚固的塘堤,把钱江潮水的祸害减少到最少程度…” 钱塘江的大潮时常冲毁两岸并不坚固的塘堤,祸害周边的百姓,两岸的许多田地因为咸潮的影响,无法耕种,即使种植了作物,也长的不好,甚至连杭州打的井都有咸味,若不是西湖得到疏浚,将湖水引入城内,现在城内百姓依然还在饮用带咸味的井水。 钱塘江潮水带来的危害还真的不小,应该及早治理了,就如后世一样在两岸修建坚固的塘堤。 李弘节很惊异地看着王易,在沉思了好一会后才说:“晨阳,你这建议很好,但短期内恐怕不可能了,年内刚刚动用了数万民工疏浚西湖,修筑钱塘江塘堤工程量会更加的大,再加上杭州连续遭灾,不可能连年进行如此浩大的工程,还有…钱塘江另一侧是越州属地,要修建塘堤,也是要两州一起动手,才好,不然一侧塘堤修好了,另一侧的百姓会更加遭受潮水的祸害!” “那是…这是个浩大的工程!”王易也是知道,如今后世萧山地并不属于杭州管辖,而是属于越州所管,历史上的萧山直至年代很迟了,才划归杭州所管,就是因为一条宽大的钱塘江所隔之故。 李弘节也有一点感慨,“晨阳,某很敬佩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忧国忧民之心,你放心,某会上表朝廷,请求皇上同意在一定时间内修固钱塘江两岸的塘堤,护我杭州和越州的百姓不受其害的!” “李刺史是真正忧国忧民之好官,在下替杭州的百姓多谢你了!”王易恭敬地作了一礼。 “某应该谢谢你,没有你的提议,某也不会想到疏浚钱塘…西湖,也不会建议百姓广种水稻,真没想到疏浚西湖后,会给杭州带来如此大的变化,水田种植水稻后,收成会这样好,想必今年所有田里都种上冬小麦后,明白麦子的收成不肯定不错的,一年两熟,杭州一带以后真的会成为我大唐的粮仓…哈哈!”李弘节开怀大笑。王易的提议不只给杭州百姓带来福祉,也给他的仕途带来了光明和希望,李弘节当然感激王易的。 “李刺史过奖了,在下想不到您会采纳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的建议,没有你上奏朝廷,一再请求朝廷同意疏浚西湖,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的!” “晨阳,不必说这些了…某已经将你所有的事迹,及你所作的诗,都呈报给皇上,皇上也在传报上令某嘉奖你,同时希望你能往长安,皇上非常想见见你这样一个各方面才情都非常不错的人!晨阳,某也希望你,能听从某的劝告,前往长安面圣,杭州的事,某会替你照应的!” “多谢李刺史,在下是有想去长安的打算…” ------------- 推荐朋友的一本书,《都市仙医》,书号1995173 第六十三章 未雨绸缪 (感谢光猪归来书友的打赏!今天两更,八千五百字,求收藏,求推荐!) --------------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就已经到了冬天,天刚降了一场大雪。 天气非常的寒冷,不过今年杭州城内外,却鲜有流民出现。 衣食无着的人并不少,但大多流民已经被先一步安置了。 官府新垦的官田收成非常好,几万石水稻多出来,杭州刺史李弘节在奏请朝廷后,以部分粮食作赈灾粮,有了粮食,还有民间捐献的衣物,那些衣食无着的流民,被集中安置后,每天都有粥食可以领取,有御寒的衣物分发,足可以让他们安然度过这个冬天了。 因此在入冬后,杭州城内外,并没出现上一年经常出现的流民因冻饿而暴毙的现象,也极少有流民因为衣食无着铤而走险,去做那些抢劫、偷盗等犯事的事。 杭州刺史李弘节在得报后非常高兴,把王易传去大大褒奖了一番,称赞王易所提的建议为杭州百姓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并告诉王易,他已经将杭州的近况及王易为杭州做出的贡献,再一次上呈给朝廷,皇帝李世民也再次要求,希望王易能进京面圣。 对李弘节提出的派人护送他往长安的建议,王易依然含糊其辞,称还需要再考虑一下,待过了年了再做决定,同时也非常感谢李弘节给他发挥才智创造了机会。 在出了刺史府时候,王易也在考虑着是否要在来看前往长安的事。 长安的大哥王昂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王作派往长安的人也没有最终的传报过来,让王易还下不了决心什么时候到长安去。 但长安是必定要去的,如今已经是贞观二年末,贞观盛世的脚步已经开始迈出,王易不想错失机会,他几乎可以确信,对于江淮军旧部,李世民肯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心思了。 毕竟江淮一带的战事已经过去多年了! 如今属下各庄及各店情况都挺好,比往年运作的更加的好,王易不担心他离开杭州后会出事。 因为采取了王易的建议,大量田地种植了水稻,今年各庄收成都非常不错,这个气候反常的大灾之年,作物收成竟然比上一年好了很多,差不多翻番的地步,这让包括王作等人在内的大多王易手下很是惊喜。 占城晚稻的收成也是非常好,六亩田里的稻子,收割后称量,竟得三千余斤,王作在上报给王易的种植计划里,明年将种植更多的水稻,所收割的大部占城稻子,也准备全部当作种子下种,以能收割更多的占城稻,扩大播种范围,各庄属下的田,只要能种水稻的,一概种植水稻,以求最大的收成,贮备更多的粮食。 在入冬以前,大多的田地间都种植了冬小麦,小麦长势还不错,只要明年春天时候没有天灾,收成也不会差的。 这个冬天,王易的心情还是挺好的! ------------- “二公子,父亲还有近叔他们在外面求见!”王复匆匆进来,对与和苏燕说话的王易道。 苏燕这段时间受了寒,得了病,通过王易的诊治,已经慢慢恢复,但还未完全康复,需要卧床休息,今日精神稍好,也就从床上起来,到王易房中一道烤火说说事,听到王易有事,苏燕也马上起身,作礼后出去。 “哦,那让他们进来吧!”王易从王复的神情中看出了异样。这么冷的天从庄内来,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的。 马上王作和王近就从外面进来,在作了礼后,王作上前一步,低声地对王易说道:“二公子,大公子刚刚派人送来消息…他让您去长安…” “哦?!”王易听了大喜,在示意王作等人坐下,并让王复亲自带人守在外面后,催问道:“作叔,你细细讲讲具体的情况!” 王作等人依言围着火炉坐下,王作也把他收到的消息细细地讲给王易听。 王昂派出传递消息的人,在两天前抵达杭州,将一切事儿都告诉了王作,随后第二天王作派往长安的人也回到杭州,报告了相关的情况,两拔人马报告的情况类似,王作在得到确认后,才过来向王易报告的。 朝廷对江淮军的事已经有了定论,尊不愿意跟随辅公祏起兵反唐的人为大唐英雄,皇帝李世民也同意了王昂的奏请,嘉勉在这次叛乱中冤死的江淮军将士,并同时下发诏令,希望流落到各地的江淮军残部将士,就近向当地的官府报告,朝廷一并会给予他们奖赏和安置,原本领军的将领,会给予他们合理的官职安置的。 皇帝李世民也知道了王雄诞还有个儿子和女儿,但却不知道他们在杭州,王昂也没说,李世民还派了人,前往江淮一带找寻那还“不知道生死”的王雄诞的次子和幼女。 王昂在传来的消息中,告诉王易,说是皇帝已经知道了王易在杭州的消息,但是还没确认这个让杭州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人就是他的弟弟,王雄涎的次子。 王昂让王易在年了过后,前往长安,以期得到朝廷的重用,他也想见见王易这个弟弟和王昙这个妹妹。 王作将传回来的消息详详细细地告诉了王易,然后再问道:“二公子,大公子让您去长安,您准备怎么打算?” 王易略略沉思,一脸的严肃说道:“作叔、近叔,既然大哥有这消息传来,并让我们去长安,那我觉得,还是去往长安为,李弘节已经向朝廷举荐了我,皇帝也下旨让李弘节派人护送我入京,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必须要去长安,因此,我想到了年后,就打算动身去长安!” 王作与王近对望了一眼,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说。 王易似乎知道两人的担心,当下摆手示意了一下,缓缓地讲道:“这段时间以来,我想了很多事,也早想和你们细谈了,趁今日也好好细说一番!” “二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老朽等一定遵从!”王作和王近起身,恭敬地作了一礼。 “我想此去长安,只带少数一些人去,大部的人依然留在杭州,如原来一般生活,依旧守着这份产业,原先所作的准备依然做下去,以防万一,我去了长安,万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和大哥遭到不测,留在杭州的人也不会暴露,依然可以平安地生活下去!” 王易以手势阻止了想插话的王作和王复,以感激的语气说道:“你们为了我保护我和昙儿,牺牲了那么多,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那样我会非常不安心的,即使朝廷责难我们,也不会杀了我们的,我此番在杭州做出这些动静,以当今皇帝行事的品性,断然不会将我怎么样,就如废太子的手下,魏征、薛万彻等人,如今都被重用,我这样一个已经亡故的义军头领,在皇帝眼里,再也没有能力对其构成威胁,只要我们不将杭州的布置泄露出去…” “二公子,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你出现意外!”王作终于插上了话,很是动情地说道:“二公子您放心,即使您到了长安,有什么意外,我们的人一定会将你救出长安的,只是大公子…就没那么好办了!”王昂被封以郡公爵,还任尚辇奉御,王易如今是个白身,来去方便,再加上这段时间王易的表现,在王作等人心目中,王易的份量比王昂要高,若有事,他们当然打算重点保护王易。 “作叔,只要我们这些年在杭州的布置不被朝廷所知,聚集的这万余人不暴露,肯定不会有事的!所以今日我还要和你们商量这件最重要的事!”王易知道他终是要去长安的,这件天大的事他已经想了很久,已经有了方案,也有了比较成熟的方法,今日正是可以对王作、王近商量的时候。 王作与王近对望一眼,起身非常恭敬地对王易施了一礼道:“二公子,您就将您的安排告诉我们吧,无论您如何吩咐,我们都会遵从…” 王易压低声音,将他这段时间所周密计划的事,都源源本本地告诉了王作和王近。 王作和王近听了后目瞪口呆,他们想不到王易竟然能考虑的这么周全,一些举措是他们曾经考虑到过的,但更多的是他们根本没想到过的。 “作叔、近叔,我们安排必须要周密,万不可出任何差池,这关系到我们万余人的性命及日后的前程,如今皇帝英明果断,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所以这些事,必须更你们两位亲自去操持,用那些绝对信得过,且有相当能力的人,”王易这话说出后,脸上也有点笑容露出来,“皇帝不知道我们有这么多人聚集在杭州,连大哥都不是很清楚,以后也不让他们知道,这就是我们要做的!有你们两位,及其他那些忠心的叔父在,相信我们的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我这一去,定会平安无事的!” 一直观察看王易举止的王近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二公子,您放心,老朽等一定会全力做好这事的,除了各庄的头人,没有人知道我们内部的事,老朽相信,一切都会如二公子您愿,不会被不相干的其他任何人知道这事的,即使是大公子…只是,老朽等希望您去长安后要小心,一切都平平安安…并如愿得以被朝廷重用,那样我们即使就这样老死在杭州,也是无憾的!” 王易看着面前这两位最得力手下,很动情也非常肯定地说道:“作叔,近叔,我此去长安,一定会在皇帝面前为江淮军将士争取更多的荣耀的!自然不会让你们就这样隐姓埋名一辈子的!” 手下这些人付出的牺牲太多了,王易想着一定要补偿他们,这是他的一个承诺。 “多谢二公子…”明白过来王易话中的意思,王作和王近挺是感动。 “不必言谢,父亲在世,也一定会如此做的,这是你们应该得到的,我替父亲回报你们而已!”王易说着摆摆手,示意两人不必多说,再问王作道:“作叔,长安还有哪些消息传来?” “二公子,长安来人说,皇帝李世民已经接到杭州刺史李弘节的奏报,说有您这样一个才情能力都非常出众的少年人,皇帝与百官间数次谈论到你所提关乎民生之建议,若没出意外,您到了长安之后,皇帝应该会给予您重用的!”王作脸上露出一点崇拜的味道,“二公子,您可能不知道,如今您在杭州一带,名声已经非常不错,让老朽等非常的欣喜,还有…我们属下各庄的人,对二公子您都是非常的崇敬!” 西湖边修筑了一座生祠,里面修有杭州刺史李弘节的像,以表彰这位杭州刺史在任期间为杭州做出的功绩,原本有人提议,在李弘节的像边上,修建一座王易的像,一道供奉,但被王易坚决地拒绝了,并通过手下,终没让此事做成。 小小年纪,弄个佛像样的东西在庙里,供人参拜,太讲不过去了,当然还有另外的原因,打死王易他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像立在西湖边上。 “这多亏各位叔伯鼎力相助之故!”听王作这样说,王易很感慨地说道。未及弱冠之年,在杭州和长安宫中有这般名声,他自然欢喜,功未成名已就,在杭州这一年多,干的不错! 有这般名声起来,去往长安,自然就有可以骄傲的资本了! “这是老朽等必须要做的…” “不说这些了,我们再讨论一下其他的事吧!” 他和王昙两人与王昂这个兄长失散多年,如何“联系”上不会被人疑惑,如何合情合理地出现在长安,出现在王昂面前才恰当,这些事也得周密安排,这事王易想过,但必须得和王作、王近等人商量好,并让他们去做才行。 让王易欣喜的是,王作和王近早已经想好了这事,比他想的还要周到,让王易惊喜万分。 几人又悄悄地商量了一会事,末了王作和王近起身告辞,“二公子,既然您决定将去长安,那老朽等早去做安排!也派人将此事告诉大公子…” “好吧,那你们先去,要把一切事都安排妥当!” “是,二公子!” 第六十四章 再见杭州 很快就过年,这个年节府上过的比上一年还热闹。 苏燕主仆也一直呆在王易府上,除了王易那首《玉楼春》写出来,苏燕编曲回去唱过一场,让杭州的士子为之颠狂外,就再没回去过了。 因为王易提供的诗作,容貌与唱功都不错的李纤纤已经重新挑起大梁,撑起苏燕离去后的水云阁,水云阁依然是杭州城内生意最红火的青楼院,为王易带来滚滚的收益。 过了年后,苏燕却莫名有些焦躁的感觉起来,时常失眠,总感觉要有什么事儿发生。 因为王易行事多了些诡秘,让苏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起来,但又不好问王易,只得自己胡思乱想,并在夜间睡不着时候多次起来发呆,因此受了寒,得了病。 王易只得亲自为她调理治疗,但始终没对苏燕说将去长安的事。 属下还有万余人马的王易,要去长安自然不是件小事,许多安排得秘密进行,苏燕这样一个还只能算是“外人”的人,事前当然不能够告诉她,连王昙也不知道他们将要去长安。 终于,王易在召集了属下全部的头领议事后,决定了出发的日期,就在上元节后。 王易悄悄地告诉了王昙,并吩咐她不得告诉苏燕,但王易也知道小屁孩守不住嘴,在告诉王昙后,马上就到苏燕的房中来。 苏燕正躺在床上和宁儿说着话,看到王易进来后,很惊异地坐直身子,轻轻地唤了声“公子…”看到王易一脸的肃容,也马上吩咐宁儿先出去。 王易在苏燕榻前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份绵帕包着的东西,当着苏燕的面打了开来,“燕儿,这是你的身契,我早就已经取了出来,并想办法替你置了良民的身份,水云阁原本就是我名下的,我一直不希望你在那里卖唱,因此就把你要过来,来给王昙当师者,如今我们要去长安了,你的身契也你自己放着吧,你现在是自由之身了,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王易说着,把那份身契放到苏燕的手上,虽然他心里也很喜欢这个知性的美人儿,有将她收为妾室,让她伴着身边的想法,但现实中影响的因素太多,再加上此去还有所顾忌,不能带苏燕去,他又是经历过婚姻的人,必须考虑到一切,也必须给苏燕自由选择的机会。 苏燕如遭雷击一样晃了晃身子,手马上缩了回去,眼睛都没去瞟看一眼那张对于她来说至关重要的身契,只是呆呆地看着王易,眼中有泪滚出来,继尔大声抽泣起来,拼命地摇着头,带着哭腔喊道:“不…公子,我不要自由之身…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我只要跟在你身边!” 苏燕这一刻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王易这段时间一直在准备前往和长安的事…而且竟然没告诉她,让她如五雷轰顶,整个世界都塌了般的感觉。 “燕儿,你听我说!”王易扶住苏燕的身子,想把事儿说清楚! “不!”苏燕哭着摇着头,绝望地看着王易,“燕儿是一直渴望能重获自由身,嫁作人妻,做一个有真正身份的妻子,但自从踏入风尘那一刻起,就知道不可能有那么一天,只希望能遇到一位让我倾心的人从良,过了恩爱的生活,没想到,燕儿都未曾接客,还保留清白之身之际,就遇到了公子,燕儿这辈子只愿跟随公子一人,无论公子把燕儿当妾室,当奴婢,我都愿意,只要跟在你身边就行了…公子,你也带我去长安吧…” 王易捧起苏燕的头,很是无奈地看着这张梨花带雨的脸,摇摇头道:“燕儿,你祖父是前朝宰相,出身高贵,原本应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也应该成为有身份人的妻子,你的身份我都已经替你安排好了,以后你也可以嫁作人妻!你跟在我身边,至多只是一个妾室,太委屈你了!” “燕儿心中只有公子一人,其他任何人都看不上,公子对燕儿这么好,我这辈子只愿意成为公子的女人,”苏燕说的很坚决,还勇敢地伸出手抓住王易的手,“公子,燕儿希望能一直跟随在你身边,为你叠被铺床,还请公子千万莫将燕儿留在杭州,公子到哪儿去,燕儿都愿意追随公子!” “燕儿…”迎着苏燕那坚定又满是希冀的眼神,王易原本想好那些劝慰她的话一下子说不出口,但也没挣脱苏燕拉着他的手,反而用力地握住,苏燕的勇敢让他挺是感动。 “公子,你带我一道去长安吧,无论公子以后如何,燕儿愿生生死死都追随你!”苏燕说着扑进王易怀里,紧紧地抱着王易,“公子,若公子就如此舍燕儿去,那燕儿再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苏燕已经非常后悔,那次夏天时候,意乱情迷之下与王易亲密接触的时候,没有将身子交给王易,以至那以后,王易再没有找机会和她亲热,她也不敢向王易提什么要求,如今知道王易要走了,她非常后悔没有成为王易的女人,但一切都迟了… 若王易真的狠心将她抛下,那她肯定没有勇气再活下去的。 苏燕整个身子都倒进王易的怀里,王易没的推拒,而是顺势将她抱住,轻轻地抚着苏燕的脸,随着与苏燕接触增多,王易心中的阴影已经完全消除,但想着身处的时代最讲究的就是身份与门弟,想娶苏燕为妻,那是不可能的事,苏燕至多只能作一妾室,他就感觉很是怅然! “公子,你让燕儿随你一道去长安吧,千万莫抛下我…”苏燕依然在抽泣,一遍又一遍说着相似的话,她只希望,这种完全抛却自尊的哀求能打动王易。 王易心一横,将苏燕从怀里拉起来,低声把他身世的问题大概说了一点,但核心的问题却没说,末了依然用低沉的声音对满脸惊异的苏燕说道:“燕儿,此去长安,我也不知道是凶是吉,因此随行的人并不多,大部的人都留在杭州,待情况明了再做决定,原本是想把昙儿也留在杭州,但又不放心,因此准备将她带去…我此去,也是做好最坏的准备,迫不得已时候,也会悄悄逃回来的,因此,你此番也万不可跟我去…再加上如今你还生病,无法经受长途跋涉的!” “不,我不怕任何危险!”苏燕摇着头,依然很坚决。 王易叹了口气,也很快做出了决定,将苏燕拥入怀里,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小傻瓜,你不怕危险,我怕你有危险,万一你有个意外,我又无法保护你,不是让我后悔一辈子吗?待我去了长安,确认一切安全之后,再让留在杭州的这些手下,护送着你一道往长安,那不是更好?你一直住在这个府上就是了,到时我有消息传回来后,一定会让你随她们一道来的!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苏燕听了沉默不语,闭着眼睛思索着,在回味王易最后几句话后,眼中又有大颗的泪流了出来。 王易也没继续说,只是轻轻地抚着苏燕那一头散落的长发。 好一会苏燕才抬起头,看着王易的眼睛,“那你要答应我,一定要让你的手下带我去长安,如果你在长安有危险则一些回到杭州来?好不好?” 苏燕也做出决定,她相信王易所说的是真的,但如果王易只是在骗她,那她也已经为自己找好了归处。 “好!我答应你!”王易松了口气,终于将这美人儿说服了,看到苏燕那满脸的伤心落寂,还有未干的泪水,爱怜之心大起,不待苏燕再说什么,就深深地吻了下来。 苏燕在挣扎了几下后,也软了身子,伸手抱住王易,狂热地回应起来。 ------------ 上元节过后,天气还是很冷,春寒料峭中,杭州城北的运河码头,却是一片热闹。 李弘节一行率领一帮杭州及钱塘的官员,还有一些乡绅,为乘船北行的王易送行。 刚刚李弘节设宴为王易饯行,酒宴结束后,李弘节也率所有送行的人以码头边上。 “晨阳,此去长安数千里,一路保重!”李弘节执着王易的胳膊说道。 “多谢李刺史,多谢各位前辈来为在下送行!”王易对李弘节及崔知年、周端等人恭敬地行了礼。今日这般盛大的送行场面,他还是没有料到过。 “希望不久以后,能与晨阳在长安一道痛饮,把酒论诗!”李弘节哈哈笑着回礼。 王易心知肚明,但却没有挑明,而是依然保持恭敬的样子对李弘节说道:“他日在长安再遇李刺史,在下一定做东,请李刺史痛饮一番,不醉不休!” “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踏上行程吧,一路珍重!”李弘节率诸人退后,再对王易拱手作礼。 “晨阳老弟,一路珍重!”站在李弘节身边的李道素上前对王易行了一个很恭敬的礼。 这位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王易真实身份的人,至今都没找到证据弄明白王易的最终底细,但他却能大概推测出王易的身份了,他相信,他们的推测基本不会有错的。 “各位请留步!”王易再次回礼,然后转身,拉着王昙,在王复、王听等人陪伴下,下到船上。 其他人都到舱里,王易站在船头,与送行的人告别。 在众人的挥手送别下,王易所乘的船慢慢驶离岸边,逐渐变成模糊。 但在李弘节等人意料之外的是,船在行了几里后,马上靠岸了。 离杭州城外数里外的另一处码头上,还有大群来为王易送行的人。 那是王作、王近率领属下主要的头人来为王易送行,一副后再相见不知何期,自是一番惜别。 王易在一番话别后,吩咐王作道:“作叔,我父亲的安葬之地,还需要多派人手寻找,希望能找到他的墓地,能去凭吊一番!”王易的父母亲死后葬于何处,王作等人并不知晓,王作也是一直派人寻找,但无果,王易希望王作能再派出人,一定要找到父母的安葬之地。 找不到他们的安葬之地,连祭奠的地方都没有,这是王易及属下各头人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二公子,您放心,老朽一定会再派更多的人,一定会找到大将军的安葬之地的!” “到了长安后,我会让大哥奏禀皇帝,让官府出面,查找父亲安葬之地的!”王易也叹了口气,通过官方和民间的查找,应该能找到父亲所葬之地的。 “二公子,您就放心,这边一切事我们都会安排好的,您另外吩咐的大事,老朽一定派最得力的人手去办,不会让你失望的!有什么事马上会派人告知您的!”王作说的很有信心,王易临行前吩咐的这件关系到江淮军残部前途的大事,自然是要布置周密,完美完成的。 “那好,作叔、近叔,各位叔伯,我走了!”王易对王作、王近及几十名送行的人行了一礼。 “二公子一路顺风!”所有人都恭敬地回了礼。 “公子…你要珍重!”王易将行,站在人群中来送行的苏燕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这些天苏燕整日跟在王易身边,有时候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以无言的注视代替将分别时候要说的千言万语。苏燕也偷偷地哭了几回,只不过在王易面前,却是强颜欢笑的样子,但今日终于要分别了,苏燕还是忍不住,当众哭出声来。 想在王易长安之行前成为他的女人,但这些天王易却没给她机会,让她的担忧有增无减,没有一点底。王易虽然答应会让手下护送她去长安,但谁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那么一天,这一去可能就是永别,她如何能不伤心。 看到苏燕痛哭的样子,王易也有点怅然,走到苏燕身边,温柔地看着梨花带雨的美人儿,轻声地安慰道:“燕儿,怎么哭了,不是说好不能哭的吗?” 站在王易身边的王昙也在抹眼睛,“燕儿姐,你不要哭,二哥很快就会派人来接你的!” “公子,昙儿,燕儿希望能早日到长安和你们相聚!”苏燕忍住泪,强笑道。 “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王易笑的也有点牵强,也没再说什么,伸出手,当着众人的面将苏燕搂在了怀里,好一会才将再次痛哭失声的苏燕放开。 王易这当众一抱,让苏燕的信心徒然增长了不少,有种喜极而泣的味道,因此忍不住放声大哭! 在苏燕的泪眼迷离中,在王作、王近等人的挥手相送下,王易上了船。 船老大撑起长篙,在岸上一点,这艘挺大的船慢慢地离开码头,往河道远处驶去。 王易站在船头,不断地挥着手,向送行的人告别。 “再见,杭州,再见,美丽的西湖,希望下次还能再回来!”看着岸上送行人的身影慢慢变得模糊,王易心内感叹道。 (第二卷完,敬请关注第三卷《长安风流》) 第一章 抵达洛阳 隋朝时候,运河就已经修到了杭州。从杭州出发到长安,从理论上来讲,可以乘船直达洛阳,抵达洛阳后,再以车马行完洛阳到长安段路,就可以抵达大唐帝国的首都长安了。 与车马行进相比,乘船出行要省力许多,人只要呆在船上就行,或坐或躺都可,闷了上岸溜溜,活动一下筋骨,是出行的首选,但如今的运河却并未全线贯通,有不少的地方淤积,还没疏浚,舟船无法通行,只能弃舟上岸,以车马行进一程,待到下一程可行舟的河段后,再乘船行进。 王易这番出行,王复作为保护王易安全的人,全程的安全护卫都由他负责,杂事也都是他去安排,为了安全,少一些事端,撑船的船工都是自己带的,都由护卫人员轮流担任。随行的人员中许多都是有经验的船工,在杭州时候就经常在钱塘江上驾船来往,在运河上行舟自不在话下。 他们所乘的船也不是雇的,杭州出发时候的船是自备的,上岸换船后,也是再出钱购买,依然是自己所带的人撑船,不让外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所带的一百多名护卫不可能全部挤在一条船上,除前后两船作护卫外,岸上还有一部分人骑马行进,打探情况并做出其他安排。 水陆两相并进,一路行去,倒也没有遇上什么麻烦事。 过苏州时,王易在王作的陪伴下,到苏州近逛看了一番,在父亲曾经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凭吊了一番。 王易希望能在不久的将来,手下的人找到父母亲的墓地,能到父母亲的坟前吊唁一番,以尽儿子的孝义,也为手下这万余名将士带来的点心灵的慰藉。 王易进苏州城休整了两天,逛看了苏州的城市布局,唐初的苏州比杭州繁荣许多,但比王易所想象中差上很多,苏州城周郊有不少的田地抛荒,也有好长时间行进间见不到村子和人的情况出现,江淮之地还是如杭州一带一样,并没有真正繁荣起来,这些让王易很是感慨。 岁月的变迁,所有的景致都在变化,后世熟悉的杭州、苏州,如今并没有多少与后世时候相似的地方,甚至包括大唐的帝都长安也是如此。一个地方变化如此之大,人也是如此,多少历史的名人,同样被岁月抹上尘埃,或者湮灭在其中,不被后人所知,就如在任的杭州刺史、苏州刺史,在这个时代来说都是风云人物,但研究历史的王易,后世时候却不知道他们的大名,即使记载颇全的那本《大唐刺史考》,记述也非常模糊,王易只希望,他这样一个异类的人,能在历史中写下浓重的一笔,不被岁月抹去痕迹,能被后人记着。 过苏州后,再至润州、扬州,在扬州休整两日,又出发,往楚州,将至楚州后,运河淤积,无法行舟了,只得换车马行进。 这次往长安,王易带了一辆经过改装的马车,在出发前给马车上装了减震的弹簧。 弹簧并不难制,在自家的打铁铺中吩咐工匠以精铁打制,绕在铁柱上,冷却后就成了有弹性的弹簧,指导几名手下装在车上,自然就成了大唐第一辆有减震器的马车,在行舟过程中因为运河淤积无法通行的路段,需要车马行进,王易和王昙自然就坐这辆自带的马车走了。 旅途艰苦,幸好王昙因练武身子有些强健,再加上沿途的饮食什么的王易都非常注意,小丫头除了染过一些感冒等小病外,没有其他什么大病生过,让王易原先的担心少了一些。 过了楚州,又继续乘舟行进,过泗州、宋州、汴州、郑州,中间也数次车马换乘,在从杭州出发近两个多月后,终于抵达洛阳。 从杭州出发时候,还是春寒料峭的初春时节,一路行来,逐渐开始出现桃红柳绿,及至抵达了洛阳,却是桃红已谢的暮春时节,谷雨已过,马上就是立夏了,天气也有些热了。 抵达洛阳后,所有人在洛阳的落脚地休息了几天,养精蓄锐。 作为大唐帝国除长安外最大的城市,后来定为大唐东都,武周时候的神都,也是运河的西北终点,洛阳的地位举足轻重,非常的繁华,是杭州远不能相比的。 王作也是在这里安排了不少的人,以作来往的联络点,王易一行人抵达洛阳前,王复早一步派人联络,也顺利地与洛阳的人会合,王易等人在洛阳留守的人员迎接下,入住到城内。 很凑巧的是,在王易抵达洛阳城时候,如今的大唐皇帝李世民率群臣驾幸洛阳。 因皇帝的御驾抵达,洛阳城内守卫明显比以往严多了,虽然留驻洛阳的人打点过,但王易等人进城时候,还是受到了一番严格的盘查,洛阳留守的那些人也一再叮嘱王易和王复,尽量少去街上。 但久闻洛阳大名的王易,自然想去看看洛阳城各处的情况,再加上王昙一个劲地喊着想去洛阳城内逛逛玩玩,决定抽个时间带王昙上街游玩。 --------- “二哥,洛阳真热闹啊!远比杭州热闹多了!”满脸都是惊喜之色的王昙,手中玩着几样玩物,非常开心地对拉着她手的王易说道。 在抵达洛阳两天后,王易也带王昙出来玩,上街后,王易先带王昙到最热闹的北市去转转。 到北市中逛看了半天,看到了许多奇珍异物,让王昙大开眼界,王易还给买了不少她钟意的东西,王昙当然乐颠颠的,再听到王易还要带她去玩,她更加的开心了,嘴上的笑容都没有收住过! 看着已经完全消去旅途的疲惫,人变得与离开杭州前一样生龙活虎的王昙,王易也是放了心,当下笑笑道:“那是当然,杭州是个小地方,洛阳是大都市,乃前朝时候的东都,也是现在皇帝时常来的地方,杭州如何能与洛阳相比呢!” 不论后世时候情况如何,但如今的杭州确实完全无法与洛阳相比,夏、商、西周、东周、后汉、曹魏、前晋、北魏都是建都在洛阳,前隋的时候,洛阳成了隋帝国的东都,大唐一朝,洛阳也是唐帝国的东都,再过几十年,现在不知道长在何处的武则天当了皇帝改周代唐,更是将洛阳改作神都,作为大周的都城,处于东南一隅的杭州与之相比差的太远了。 有过这么多朝代在洛阳建都,使的如今洛阳城市的规模非常大,远比杭州大,沿洛水两岸密集排布的市坊数也是杭州的数倍,光“市”都有北市、南市、西市三个,房屋数当然不用说,站在高处看殿宇楼阁都一眼望不到头,从官方统计的人口数看,洛阳也是杭州的数倍。王易上待后也是感受到了这一点,无论是街上,还是市里,人都是非常的多,可以用“人流如织”来形容。 因为洛阳是运河的终点,各地漕运的船只目的地都是洛阳,车马行舟来往密集,货物品种的丰富程度,也是杭州远远不能比的! 这才像个大都市啊! 洛阳城内宫殿修建的非常壮观,据历史上记载,李世民率军攻占洛阳后,觉得洛阳宫过于豪华,就命令人将它拆了,但也是这个皇帝,在差不多现在或者再迟一点年份,又命人将宫殿修了回去。 真是又希望博个好名声,但又有太多花花心思的皇帝 大唐一朝大部皇帝,都时常驾临洛阳,今次王易他们正赶上巧,皇帝的御驾恰好来到洛阳,王易虽然有点兴奋,他现在在洛阳,李世民也在洛阳,按道理说距离并不近,若他表明身份去求见一下,说不定这皇帝还有可能会接见他的,但因为顾忌太多,他现在还不能去面见皇帝,省得一不小心,小命儿给这还不知道具体性情的皇帝取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李世民来洛阳,城内的守卫明显加强了,一些地方还不让人去,特别是王易后世时候阴差阳错没去过的龙门石窟,今次因为李世民要去那儿去,就以后世什么领导人物要来一样,临时戒严管制了,闲杂人员不能过去,他都不知道后面几天有没有机会去看一下。 但王易想着今日李世民一行去了龙门石窟,不可能在那里呆上几天,夜了一定会回来的,反正自个的行程并不急迫,一路游山玩水过去就行,洛阳离长安最多不过十来天的行程,再加上天气又没很热,为了王昙这个小丫头不再因旅途的颠簸而受苦,慢慢赶过去就行了,在洛阳可以呆上几天,等所有人都养好精神再出发,肯定有机会去龙门石窟玩的。 “二哥,洛阳这么好玩,这么热闹了,那长安是不是更加的热闹?”王昙脸上满是好奇。 “我想应该是的吧,不过二哥也没去过长安,具体也不清楚,待我们到了长安,仔细去看一下,就知道了!”洛阳这般繁盛了,王易想着长安应该更加的繁华。如今的政治中心还是在长安的,隋帝国以长安为都城,唐帝国也以长安为都城,大唐立国已经十多年了,想必即使长安曾经遭受过战乱,如今应该完全恢复回去了,作为都城的长安肯定是更加的繁盛的了。 “二哥,昙儿真的想早一日到长安去,想看看长安到底是怎么样一副繁华的景象,也想早一日看看大哥!”王昙脸上露出一点渴求的神色,“二哥,那我们早一些动身去长安吧,好不好?” 王易非常肯定地点点头,“那当然好,只不过你身体刚刚恢复,还需要休养几日,再者我们以后可能不会时常来洛阳,这次来了,就把洛阳好好玩一下,把洛阳好玩的地方都玩个遍,好不好?” “那是最好了,二哥就带着昙儿把洛阳城玩个遍吧!”王昙高兴的想拍手跳了,在想了一下后,又歪着脑袋问道,“二哥,那我们接下来上哪儿去玩?” “洛阳牡丹很有名,我们就去牡丹园看牡丹吧!”如今正是牡丹盛开的季节,洛阳的牡丹最负盛名,王易在客栈时候听到王秋说过洛阳城内有一处种满牡丹的园子,今日龙门石窟不能去,那自然是要去赏看牡丹了,王易也立即吩咐随行的几人,“我们去城北的牡丹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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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王昙这丫头这样一副乐颠颠的样子,王易也非常的开心,前两日王昙因旅途疲惫,整个人无精彩的,让他很是心疼,在洛阳几日休整下来,小丫头又恢复了原先告活泼可爱的样子,实是让人高兴。这丫头还真的似后世的女儿一样,只要有的玩,精神就是好,连累也不会叫一声。 王易笑吟吟地看着穿着一身艳丽春衫的王昙在花丛中窜来窜去,不时地叮嘱几句,让王昙小心不要让采蜜的蜂蝶叮着,他自个也在顾及王昙的同时,眼睛四下乱看,看四周牡丹盛开的美景,再看看来园中赏看美景的游人,特别是那些衣着鲜艳的年轻姑娘。 出门看美女,这是许多男人的一大嗜好,与**无多大关系,就如一般人都喜欢看美丽的风景一样,美女养眼,自然男人都喜欢看,同理女人也喜欢看帅哥一样。洛阳远比杭州繁华,春日里出门游玩的年轻姑娘挺多,也有不少面貌与气质都不俗者,但因身边曾经长时间跟过苏燕那样各方面都非常不错的女子,王易并没看到什么让他有惊艳感觉的女子,略略有些失望。 倒是王易这般容貌与气度都非常不错的人儿,常引的年轻女子侧目,不少的女子站在远处对王易指指点点,掩嘴含羞窃笑,还有一些胆大的女子跟上来套近乎,问询王易的名讳,让王易大觉刺激,古代的美女真的好开放哟!他也是客气地应付,但话语中却是隐隐相拒的意思,让那些大胆的女子失望而去。出来游玩时遇到此等事,虽然刺激,很可能稍稍言语上挑逗一下,这些主动的女子就会投\怀\送\抱,但王易自觉不是风流浪荡子,不会到处留情,再加上此往长安有非常重要的使命,刚到洛阳,大事没有个定数,自然不会去想这些风流事,除非遇到特别让人心动的女子还差不多! 有这样的心思,王易也气定神闲地陪着王昙慢慢在牡丹院中赏看各色牡丹。 王易也不希望在洛阳太过于引人注目,特别是如今皇帝李世民也在洛阳间,因此在进入牡丹院后,面对如潮的人流,也令跟随的那些护卫不要过于靠近,分散开来,以免被人注意上。 牡丹花盛开时节,洛阳城中出来赏花的人非常多,许多都是衣着鲜艳的富家公子小姐,王易和王昙衣着虽然异于普通人,但处在各色人都有的牡丹院中,光从衣着上来看,还不太引人注目。不过王易那不同于一般人的气度还是挺招人眼,不时地被士子淑女们注目,王易自然觉察到这些,在得意的同时,他也担心被人特别的注意,惹来麻烦事,那就扫了兴了。 王易虽然小心,不想招惹事,但麻烦事还是找上门来了,不过事儿却发生在王昙身上。 因为满园都是盛开的牡丹,从来没见过如此盛况的王昙像只开心的小蝴蝶一样在园中里跑来跑去,不小心与一对出来游玩的年轻公子撞在了一起。 王易是眼睁睁看着王昙从花丛中跑出来,与两个身着考究衣服的年轻小男孩撞到一声,在他大声呼喊,要王昙小心时,王昙已经一头撞到两人中个子稍高那少年人身上。 王易看到这两人身边并无什么随从跟着,也马上制止了王听等想过去帮衬的护卫们不要去理会,他自己快步走了过去。 王昙这丫头到底是练过武,又整天在府里散疯般乱跑,身子骨强健,冲劲大,差点把那少年男子撞倒! 那少年人猝不及防之下打了个趔趄,晃了几晃后才站定,似乎被王昙撞疼了,稳住身子后很是恼怒,一张俊俏的小白脸涨的通红,指着王昙大声喝斥… 王易听到这声音却是一愣,这分明是个女子的声音么。 王昙在杭州时候,也是个被众人供捧着,无法无天的小孩,如何能忍受被人喝斥,也立即站住身子,怒目以对,小嘴里在责怪对方的无礼,怪人家走路不仔细看。 在走到近处时候,王易也看清了,那个被王昙撞到及此人边上另一个身材稍矮些的人,都是女子,挺年轻的女子,只不过是身着男装而已。正在与王昙论理的那个子稍高的女子,那张俏脸上明显有些过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如画的眉眼,再加上白皙的皮肤,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单薄的春衫下,明显与一般身子纤弱男子不相称的微挺胸部,将一切都告诉了世人,这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容貌非常出众的美女。 边上站着那个在小声劝着的是一个如王昙般大小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长的有点瘦弱,但面目非常清丽,而且无形中还有一份让人不可侵犯的高贵气度,这种气度比正与王昙理论的那女子更甚! 这两个应该是不一般人家的女子,为何没带随从就出来玩呢? 但王易已经来不及想这些,赶紧上去劝解。 他刚刚清晰地看到确实是疯疯颠颠乱跑的王昙撞到人家身上,当下上前将同样涨红了脸与对方理论的王昙拉开,在将王昙拉到自己身后时候,再对两位着男装的女子施了一礼:“两位…公子,在下小妹刚刚不小心撞到了你们身上,还请两位不要见怪,小妹年幼不懂事,在下给你们陪个礼!” 唉,扮男人也不装扮的像一点,连称呼都不知道如何说出口,王易在称人家一声“公子”时候,声音是怪怪的,心里也挺是别扭。 那名年纪稍大些的女子被王昙撞到了小腹部,有些疼,再加上王昙刚刚还责怪她走路不仔细,正窝着火,但她自幼家教颇严,粗话骂不出口,只是自幼养尊处幼,倍受人尊崇,性子傲慢,当然不能容忍别人冒犯,火气还是要发的,正不顾上同伴的劝阻在与王昙理论,却不妨冒出个王易来,看到王易很有礼貌地上来赔礼道歉,心中的火气也消去了,待看清王易模样时,却是怔在了那里。 这男子长的实在是俊秀,气度也非凡,一双略带笑的眼睛似能看透人心里般,有点侵略性,很是大胆地直直盯着她,让看多了俊男的少女也心神一荡,心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以往可极少有男子敢这样看着她们,敢看着她们的也没有这种目光的! 王易在施完礼后,也注视着面前两个着男装的女子,这两个女子确实是今天见到最让人感觉惊艳的女子,只可惜年纪都不大,一个可能十三四岁,脸上有些稚嫩,但有故作的端庄,小一些那个差不多与王昙年龄相仿,**岁的样子,但举手投足间高贵的气质无形中却显露出来,在看他时,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依然一副小大人般的冷静。 跟随王易来的那些随从们已经将驻足看热闹的一些游人劝走,几人身边并没什么人围观。 那年龄稍大的女子在与王易对视一番后,也回过神来,有点慌乱地转过头去,脸上有红晕起来,学着男子般对王易抱抱拳回了礼,“这位公子客气了!也…也没什么事,不必如此…” 她也在纳闷,怪事,今日遇到这样一个陌生的男子,为何会这副表现呢? 第三章 花开时节动京城 (非常感谢养生粥书友的慷慨打赏!) 王昙似乎也知道自己今日理亏了,躲在王易身后不敢冒出来。 “昙儿,给两位姐…给两位公子陪个礼!”王易招呼躲在自己身后的王昙道。 “两位…刚刚是昙儿不小心撞到你们了,还请两位不要计较!”小丫头不情愿地上前施礼道歉,在施完礼后,还低声地嘟哝着什么,大概意思是这两人是和她一样的姑娘,为何要叫她们公子… 幸好那两女子没听清王昙的嘟哝,不然可要羞死了,看到王昙施礼道歉,那名稍大的女子也有些局促地回了礼,但一下子不知道再说什么,神色有点不自然起来。 接着却是那名年龄稍小的女子开口说话了,“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并没什么事,只不过是无意间的冲撞,又没伤到什么地方,就不要太较真了,凌儿,你说是不是?” 这小姑娘说话时候还对那年纪大些的女子使眼色。 今天她们偷偷出来,连随从也没带,自然不能惹出事来! 这小女孩的声音很是清脆好听,但说话的语气却完全不像这个年龄的小女孩应该有的,有一种自然的威严,王易再次对这两女子的身份产生好奇起来。 李世民如今在洛阳,随行的大臣不少,面前这两人很可能是什么官宦家的小姐甚至有可能是公主、郡主之类的人物私自出来游玩的,无论是官宦家的小姐还是宫中的人,都是不能去招惹的。再加上此行关系重大,王易不希望惹到什么事儿,当下再对两女子施了礼,“这位公子说的在理,两位今日出来赏花游玩,千万莫要因为刚刚的小插曲坏了兴致,园中的牡丹开的正艳,想必两位还有许多地方没赏玩,在下有个提议,两位不要再计较小妹无意中的冒犯了,继续游玩吧…” 王易说着,露出一个他自认为很迷人的笑容,深深地看了两女一会,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被唤作“凌儿”的女子在看到王易这灿烂的笑容后,一下子怔在那里,神色有点慌乱起来,年少的那女子却完全不同于她的同伴,对王易回了一个同样灿烂的笑容,很有礼貌地对王易回了礼:“那…这位公子,我们接着游玩,你们也不要往心里去,继续赏花吧!” 年龄大些的凌儿也反应过来,对王易抱抱拳,拉着同伴小跑着走了。 王易拉着王昙的手,看着两女走远,却有点微微遗憾的感觉起来。 两女走到一拐弯处,就要看不见的时候,王易却看到她们停了下来,同时转回头,往他所站处回看,王易很自然地笑笑,远远冲着她们抱抱拳,两女却似受到惊吓般,又跑走了。 “二哥!为何要向她们道歉啊!我又不是故意撞到她们的!”王易有些气鼓鼓。 “我们出来玩,怎么可以和人起争端…扫了兴致可不好,再者,刚刚明显是你不对,你撞了人家,怎么还能指责人家走路不看情况呢?”王易话虽然有点指责的味道,但还是带着笑说。 “我是想和她们说声对不起,但那人却先斥责我了!”王昙依然有点忿忿。 “小丫头,以后遇到人要学会有礼,不能如在杭州一样凡事依着你,记住没?”王易拍拍王昙的小脑袋,“好了,不说这事了,我们继续玩!” “好吧!”王易说的在理,王昙也答应了,拉着王易的手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后,似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问王易道:“二哥,你是不是因为人家姑娘长的好看,就让昙儿给她们道歉?” “刚刚本就是你不对么,道歉是应该的,即使她们长得丑也一样!说了不提了!”王易瞪了一眼还不愿罢甘休的王昙。 “可是…好吧,不过她再好看,也没燕儿姐好看!燕儿姐什么事都不会和我争的…” “小丫头,乱说话,再说二哥就不陪你玩了!燕儿姐是心肠软,才不忍心责备你的!” “二哥,那昙儿不说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会要玩迟些才回去!” “好吧,我们很迟才回去,这样好了吧?!”王易指着前面出现的一个园子,对王昙示意道,“昙儿,我们往这边去吧!” “好吧” 王易拉着王昙进到一个游人并不多的园子内,再沿着一条相对来说比较幽静的小径走去,在转了几转后,来到另外一个更大的院子里。 阴差阳错般,王易在走到这个园子后眼睛猛然一亮,这个园内牡丹花开的更艳,难得一见的墨绿色、雪青色的牡丹都有,这让王易非常的惊喜,王昙也是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 王易依然一副悠悠神情,慢慢走慢慢看,因游人不多,王听等几名随从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后面。 王昙这般年纪的小丫头,遇到不快的事自然很快就过去,在王易拉她到这个牡丹花开的更盛的园子内,看到色彩更艳的牡丹后,又很兴奋地挣脱王易的手,跑到花丛中,去近距离赏花了。 王昙在花丛中蹦跳玩耍了一番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小碎步地跑回到王易身边,带着稍急的喘气娇声请求道:“二哥,园子里的牡丹这么美,想必你一定有好诗想出来,今日就作一首诗给昙儿听听吧,让昙儿也好好学一下做诗,好不好?” 王昙这段时间跟着苏燕及王鉴学功课,诗类读的比较多,对做诗很有兴趣,时不时冒出一两句突然间想到的歪诗,也时常要求王易做诗给她听,今日看到满园牡丹盛开的美丽景色,又想到了要求王易作一诗给她听。 王易看看园内不少士子模样的附庸风雅般在摇头晃脑地吟诗,再看看这般美丽的春景,还有满目灿烂盛开的牡丹,也有点想吟念几首诗的冲动,现在又听到王昙这小丫头这样请求,看看所站之处是一堵围墙,缕空的砖隔外面虽然有不少的人,但不一定会注意到他们,当下也没回绝,笑着道:“昙儿想听,那二哥自然要吟念一首诗给你听的,你可听好了哟,一会回去要你自己写下来的!” “嗯,好的!只是昙儿不会的字二哥你要教我!” “那自然是好!”王易点点头答应,马上抬起头想了起来。 王易脑袋中记着写牡丹的名作不少,他也在稍稍想了一下后拣定其中一首。诗是要在声吟念的,王易收身站直,提了口气,也不管听到的人会不会惊奇,大声地吟念道: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王易刚吟完诗,看到边上不少的人惊奇地回看过来,连围墙外都有几个人透过缕空处往里面瞧,但看不真切是什么人,看到这么多人注意到了,王易有些得意,不过也怕有人因为听了诗而感兴趣之下来套近乎,马上拉着王昙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和王易说着话,讲解此诗中的妙处。 王昙听了也有些悟到,一个劲地称赞自己的二哥才学好。 “昙儿,逛了大半天,累了吧,我们出了这里,再去洛河边看看,一会早些回去休息吧?” 王昙确实有点累了,刚刚因为不想再继续逛才跑回到王易身边要二哥做诗给她听的,听王易这样说,也点头同意了:“唔,二哥,那我们走吧…二哥,今日看了牡丹,明日我们再到哪儿去玩?” “明日我们去龙门山吧,二哥带你去看看那里的大佛!”王易拉着王昙的手往院门外走去! ----------- 与王易一行所呆这个院子一墙之隔的近围墙小径处,有两个人在悄声说话。 “表姐,此人不只相貌长的好看,文采还真的不差,刚刚所吟之诗真的是一首极佳之作,特别是后面两句,‘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此等好诗,以往可从来没有听到过,我们要不要再跟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好诗能听到呢!”年少的一脸兴致说道。 “你没听他们说,要去洛河边呢,那里人很多,我不能去了,我们出来时间已经很久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今天都没有人跟着呢!”年纪大的说这话时候表情怪怪! “表姐,你是不是觉得那人长的很好看啊?刚刚你都羞红了脸!嘻嘻,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五儿,你乱说话,看我以后还带你出来玩!”说这话的表姐有点恼羞成怒了! “表姐,那人是长的真好看,风姿真不错,比我三哥都要好看呢!我可从来没看到你在男子面前这副样子过!都红了几次脸,嘻嘻…哦,表姐,我不说了,你不要搔我痒!” “你再乱说话我真的不带你出来玩了,哼!”当表姐的脸有点红红。 “好表姐,我不乱说了,你还要带我出来玩的吗?好不好?”表妹求饶了,不顾形象地挽着表姐的手哀求了。 “那好吧!”表姐斜了一眼已经不取笑她的表妹,故意咳嗽了声,“对了,五儿,你不是一直想去龙门山游玩吗?要不明儿我们偷偷去哪儿玩,看看龙门石窟到底有何壮观,如何?” “表姐你是不是刚刚听到了那位公子要去龙门山,所以才串唆我去的哟?嘻嘻…” “五儿,又乱说话,你不去就算…大后天我们就要回长安了,明日不去玩的话,就没有机会了,谁知道下次能不能再来洛阳了,你到底去不去啊?” “去!当然去!陪表姐你去,只要父…爹爹让我去!” “你那父…你爹爹和我爹爹还要忙着商量事儿,他们才没空管我们呢!” “那好,我们趁他们商量事儿时候,偷偷溜出去,那我们今日早些回去吧,省得被他们知道!不过明天得带几个人儿出来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