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刑警开始》
第一章 请尸体出柜！
“方云…方云，醒醒了，醒醒。”
沉睡中的青年，感觉有人在轻轻怕打自己的脸。
他睁开双眼，一张年轻秀丽又酷似赵露思的脸，映入眼帘，“你是？”
方云头脑依旧有些昏沉，“赵露思？”
方云的回答，显然让对面的女生有些许不满，“我叫赵雨思啦！”
“进队几天，你都不记人？”
“……”
赵雨思的牢骚话，方云听得模模糊糊。
此时，他感到头痛欲裂，一股股原主的记忆，如洪水般展现在眼前。
方云意识渐渐模糊。
赵雨思见状，撇撇嘴，“哼，睡吧睡吧。作为新人，这么懒散。等下组长来了，看你怎么收场。”
说完，她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置。
数分钟过后，方云再次睁眼，眼中已没有原先的迷茫，他这才理清了前因后果——
他原本是地球上的it精英，是一家上市公司开发组的核心成员。
it技术非常过硬，却没有桃花缘，三十七岁时，依旧是母胎单身。
平时社交很少，休息时就看看探案剧，刷刷罪案讲解博主的视频。
直到2023年，九月一日那天，他在上班时，心梗、脑梗同时发生，不多时就在痛苦中殒命。双梗齐至，可见阎王爷多想见他。
九月一日，是无数学子掀开新篇章的一天。
方云也迎来了他的新生——新世界时间线为2013年，所发生的一些大事，和原世界并不相同。
这意味着，方云脑中今后十年的记忆，在新世界并不适用。
他起身，环顾四方，周围的同事让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方云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原世界自己本就是个孤儿，又无妻儿牵挂，孑然一身，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此刻，我就是一位刚从华国警察大学毕业，考入杭临市临水区刑警大队的一名菜鸟刑警。’
方云突然想起刚才发生的事，眼神一动，在抽屉中翻找起来。
‘找到了。幸亏自己非常爱吃黑巧，有存货的习惯，不然还要跑出去买。’
方云拿着黑巧来到赵雨思桌前，乖巧地喊了声：“赵姐~”
“干嘛。”赵雨思语气中带着点情绪。
“呐，”方云递出黑巧，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说道：“特来赔罪的。”
“嗯~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赵雨思接过黑巧，气消了大半，“以后可不许不理人。”
“‘噎死卖的’！”方云右脚一靠，身姿挺直，敬了一个标准军礼。
“噗嗤~少在这和我贫，快去背警章，如果被组长抽查，你不会背，有你好受的。”
“多谢赵姐关心！”方云知道，不管在哪个行业，搞好同事关系，准不会错。
正当他转身回去之时，门口传来一阵骚乱，很多警员正在楼道中疾跑，奔向大门口。
‘什么情况？’方云纳闷间，耳旁传来声音。
“看来有紧急情况发生。”赵雨思若有所思，“这么大规模地调动警力，在我们局可不多见。”
“赵姐！”
迎着方云求知中又带点八卦的眼神中，赵雨思先给他一个‘安啦’的眼神，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秦姐啊。”
“对对，就是说嘛，搞得人心惶惶。”
“嗯，您说。”
“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是件大事啊。”
“这么严重，记者都去啦？还把那都围了？太疯狂了。”
……
方云站在旁边，足足等了十多分钟，赵雨思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
他迫不及待上前询问：“怎么说？”
“看不出你年纪轻轻，还挺八卦的！”赵雨思调侃道。
方云一愣，然后一本正经道：“作为一名刑警，要做到了解周边的一切不寻常信息，在众多信息中，抽丝剥茧，找到要害信息——这样才能打击犯罪，更进一步的话，还能阻止犯罪！”
赵雨思目瞪口呆，这都能扯出一堆大道理？
“你到底听不听？”
方云立马俯下身，有些讨好道：“赵姐你可是我们重案二组的百事通，你打听来的消息，我怎敢不听。”
赵雨思给他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最近，可有听说过‘强盛建筑工程有限公司’？”
方云略一思索，“好像在电视中看到过报道，该公司拖欠六百多名民工工资款三月之久，累计高达一千余万元。”
“而且公司老板已经失踪了一个月，坊间都说是畏罪，带着钱跑路了。”
“对，就是那家公司。老板叫王强，其家属于一个月之前报了失踪。”赵雨思道：“在他失踪前，劳动局就接到过数十名民工的举报，说他拖欠工资。”小说
“劳动局找过他好几次，王强口头答应地非常爽快，之后却又推诿拖延。”
“事情发酵后，引起区政府领导重视，正要对他采取强制手段时，王强却突然失踪，至今下落成迷。”
“区领导要求我们局长尽快找到王强，解决民工纠纷。这起失踪案最终分配给了重案一组，历时一个月，依旧人迹渺渺。”
“听说一组的程组长，现在压力很大，发际线都高了几寸。”
“不对啊。”方云疑惑道：“你说得和刚才的警力调动不沾边啊。”
他接着分析道：“难道王强找到了？也不对，区区一个王强，还配不上这么多警力。况且程组长也没这么大权限。”
赵雨思嘟起小嘴。
方云见状，马上反应过来，“我这是老毛病了，一碰事就爱瞎分析。你继续，继续！”
赵雨思这才接着道：“那王强自然不配。是上百名民工把区政府给围了！”
石破天惊！
在古代，冲击衙府可是造反大罪，是要诛灭九族的。
现在是文明社会，但冲击政府所在地，也是重罪。
“他们居然敢冲击区政府？”方云惊喝道。
“那到没有，一百多人只是在门口静坐，没有过激行为，只不过劝不走而已。”
“呼~”方云松了口气，“那还好，只要没有造成财产和人员损失，到时候‘法不责众’，结果也不会太糟。”
“我看我们还是先关心下自己吧。”赵雨思分析道：“此事之后，寻找王强肯定是局里第一要务，我估计局里会成立一个专案组，到时候我们二组必然会参与其中。到时候，大家一起熬夜掉头发。”
方云点头，赞同对方的分析。
一百多人强围政府，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可以想象区领导是怎样的雷霆之怒，盛怒之下，必然是限期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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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办不到，有可能全组人员受内部处分。
方云此刻心情不太美丽，‘我只是一个萌新刑警，池鱼一枚，苦也。’
内部处分如果摘不掉，可是会影响晋升。
‘实在不行，就回归老本行。老天爷又给了我一具年轻的身体，我还能卷上十几年。’
‘码农肝帝的快乐，你们不懂。’
胡思乱想间，方云眼角沁出一滴泪水。
“来人，能吸气的都来。快点，来活了。”忽有大喊声传来。
重案二组办公室众人听闻，浑身一震。
这是二组组长王守言的声音，他们非常熟悉。
看来又有大案，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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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众人也都在沉吟思考。
数分钟后，许鹏耐不住道：“我看不用想太多，直接上手持切割机，卡卡一顿，完事。”
方云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直摇头：‘手持切割机动力有限，切割一般铁板还行，但是不锈钢的强度和硬度，远超一般铁材。用手持切割肯定耗时良久，其上的砂轮片估计切割几公分就要报废一张。’
‘而且，用这种方法切割，会形成很多细小的铁粉，难以清理，会对里面的东西造成一定程度的污染。’
不过，方云也了解许鹏——他就是一个暴躁老哥，体能和格斗技能出色，抓捕罪犯时，绝对是一个可靠的队友；动脑时，那就敬谢不敏了。
果然，痕检组的张超越出言反驳：“据我测算，这个柜体，不锈钢厚度至少两公分以上，手持切割机怕是切不动。”
许鹏道：“那就上大型切割机。”
张超越摇头不语——还是那个问题，可能造成证据污染。
许鹏见状，涨红了脸，大声道：“你瞧不起谁呢？有能耐你咋不拿出个方案来。你们这些高材生，别老是搞出一副‘高人一等，不屑一顾’的样子……”
“够了。”王守言制止道：“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同志，有话好好说。而且你的打击面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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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鹏听后，自知失言，闭口不语，他偷偷环顾。
发现钟青青和她的助手，面露愠色。
倒是警察大学毕业生方云同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咳咳~”张超越打破尴尬，“许兄弟你的大体思路是对的，只不过要换一种方式。”
方云若有所思，‘打开焊接密闭的不锈钢柜，切割肯定是个好方法。’
‘不过，切割的方式有很多，用砂轮片切割肯定不行。’
‘如果换成氩弧切割、等离子切割、激光切割等，估计可行。’
得到对方的肯定，许鹏略感不好意思，小声道：“我只是着急破案，刚才的话，你们可别往心里去。”
尹飞站出来打圆场：“大家共事这么久，都知道‘大鸟’是什么德性，他就是一个莽夫。”
许鹏背着大家，对着尹飞呲牙，然后转身露出笑脸，“对对，我就是一莽夫，以后我只会多动手，少动嘴。”
尹飞顺着话头，道：“对对，能动手解决的，你绝不要乱哔哔。”
许鹏黑脸，“飞机，我谢谢你啊！”
钟青青捂嘴轻笑，雨过天晴。
“好了，此事就此打住。说说正事。”王守言发话到。
方云作为场中唯一一个菜鸟，酝酿良久，才小心翼翼道：“张哥，你是否想用氩弧切割？”
张超越反问道：“何以见得？”
方云答道：“常用的切割方法，无非那几种。砂片切割耗时耗材，吃力不讨好。”
“高压水切割，更是不行，经过水流那么一冲，啥证据也不会留下。”
“激光切割机价格不菲，实验室里貌似没有现成的。”
“至于等离子切割和氩弧切割，倒是都可行。”
“不过等离子的电弧较长，温度也较高。出于保护铁柜中的物体的前提下，选择氩弧切割是最合理的方案。”
张超越赞叹道：“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对这些工程机械，如此精通？”
方云谦虚道：“精通谈不上，只不过在大学里，略有接触。”
王守言回想起来，“你的个人档案我看过，里面有一项记录——参加工程机械动手能力比赛，拿了头名。”
“是有这么回事。”
‘不愧是毕业于警察大学的高材生！’王守言显然对方云，抱有极大的期许，于是提议道：“那你就配合张痕检，完成开柜事宜。”
“是！”方云没有丝毫犹豫。
之后，就是一些列的准备工作。
包括给铁柜整体，拍了数张不同角度的x光片。
然后，两台氩弧焊机也准备完毕。
临动手前，张超越道：“不知道里面的尸体待了多久，尸体腐烂分解会产生大量气体。”
“铁柜为密闭空间，我估计里面充满了正压气体。”
“不过柜内氧气肯定耗尽，高温切割时，倒是不用担心内部燃爆的风险。”
“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先开出一个小口子，用于排气。切割小孔时，你用细水流浇灌周围，防止出现气体燃烧现象。”
方云拿着水管，点头道：“明白。”
“嗤~嘶~”随着氩气喷出，电弧也随之出现。
切割慢慢深入，侧面的不锈钢板越来薄。
张超越道：“水流准备。”
“水来！”
方云马上将水流浇灌于割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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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后，张超越挥手道：“可以了，看来没有气体燃烧。”
接下来，就是等内外气压平衡即可‘开割’。
随着气体从小孔喷出，周围的空气和钢板随之震动。
声音初时尖锐，继而低沉，最后‘啵啵啵~’几个屁声之后，终于消停了。
腐臭的味道开始弥漫。
方云掏出一块黑巧，塞入嘴巴，这才将呕吐感压下。
实验室里，通风设备齐开，臭味很快散去。
“刚才那几张x光片，都记熟了没？”
方云点头道：“记熟了。”
“那就好！切割时，电弧要避开尸体。”张超越提点道：“高温切割时，热熔下来的钢珠尽量大颗一点，这样即便掉落在柜内，也方便清理。”
“没有问题。”
“行，那就请尸体出柜！”
【作者题外话】：新书为警察查案小说，有很多奇难案件，等待大家解锁。
希望大家多多捧场，让我可以将脑中的案件，给大家一一细说。
第二章 你到底是谁？
经过十几分钟的精细切割，铁柜正面的钢板已经切割完成。
几个汉子合力将钢板挪开，里面的尸体终于重见天日。
方云探头向内望去，那一眼，让他终生难忘。
铁柜里，尸体上身为一件短袖衬衫，下身穿着运动短裤。
衣服上尽是血水和腐水的混合物，看上去发黑黏糊，让人作呕。
裸露在外的四肢，显得有些松弛柔软，某些部位已经出现腐败现象。
最可怕的是脸部，颅骨已然若隐若现，可以看出死者生前，脸部面容已经被凶手用利器毁容，再经过长时间的细菌侵蚀，五官完全不成样子。想通过样貌确认死者身份的路，已然断绝。
前世作为一个程序猿，现在又是到刑警队报道没几天的菜鸟，方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
尸体恐怖、恶心的样子，冲击着他的视觉神经。
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腐尸恶臭，这一切都让他感到腹中翻涌。
方云不自觉地干呕一声，退到一旁。
这次，就连黑巧，也压制不住，不断袭来的呕吐感。
尹飞和许鹏，这两位老刑警，一人一边，勾住方云的肩膀，戏谑笑道：“方云，放心吧，多来几次你就习惯了。”
‘我谢谢你们！’
面对恶臭，法医小助理急忙给在场众人分发口罩。
“呐。”钟青青还特意递给方云一瓶药剂，“这是我自己制作的精油，你擦一点在鼻下人中的位置，可以缓解恶心。”
“多谢钟法医。”方云接过瓶子，涂了一点，一股清新凉爽的味道，在鼻腔中弥漫，驱散了恶臭之味。
他精神一振，刚才犯呕的感觉立刻消散。
尹飞道：“方云，想不到钟法医还挺关心你呢。我刚入队的时候，咋就没有美女法医给我送温暖呢。”
说完，还撞了撞方云的肩膀。
方云迎着他那猥琐的眼神，只能报以讪笑。
一旁，许鹏幽幽道：“飞机，我们都老了。自是比不过小奶狗有吸引力。”
尹飞眯眼道：“你还是少说话，多动手吧。你老，我可不老。”
“别闹了，都给我严肃一点。”王守言打断了二人的调侃。
“是！”
现场氛围为之一肃。
接下来，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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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青青道：“张痕检，你先来。”
“可以，给我十分钟时间。”说完，张超越来到铁柜前。
他先把所有切割时产生的钢珠，从猩红发臭的腐液中挑出来，汇到一个证物袋中保存。
再拿出相机，对着尸体拍了许多照片。
然后仔细检查柜内，寻找一切相关证物。
他的动作小心又熟练，搜寻起来非常有条理，没有放过任何一处。
方云心中暗赞，‘不亏是痕检组的精英！’
十分钟过后，张超越检查完毕，道：“铁柜外部经过湖水浸泡，已经没有可用信息。”
“凶手很小心，柜体内部也没有找到杂物，甚至连指纹都没有。应该是被打扫过后，再装入尸体，继而焊死。”
“尸体衣物我还没动，等钟法医验尸时，剪下衣物送过来，我再进一步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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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言有些失望，看来凶手弃尸工作，做得非常小心，有一定的反侦察经验。
事到如今，也只能等尸检结果，看有没有可用线索。
此时，法医助手推来一辆不锈钢板床，招呼道：“大家帮忙，把尸体起出来。”
“方子，你待着，哥哥们去去就来。”尹飞随口说道。
谁知，方云亦接过法医助手递过来的医用手套，轻笑道：“我就当他是一堆烂肉。如果遇事就往后一缩，还不如脱了这身警服，回家卖红薯。”
许鹏大拇指一竖，“行，是个有种的。那就一起来。”
虽然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但临到起尸前，方云感觉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见众人面色如常，他只好深吸一口气，双手慢慢放下。
粘稠的腐液隔着橡胶手套，包裹住手掌，那感觉实在酸爽。
初接触尸体，感觉像是捏住了一个水袋，异常柔软。
随之而来的是，尸体中冒出三道光芒，猛然飞入方云的眉心之中。
这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他来不及反应。
方云观察其他人，发现他们一切如常，应该是没有看到那三道光芒。
‘这难道是我的金手指？’
前世他也看过许多网络小说，知道穿越者必有‘福利’。
他细细感受身体状况，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慌乱的内心，被瞬间抚平。
众人抬出尸体后，都长出一口气。
原来刚才搬尸体的时候，大家都憋着气呢。
“钟法医，能不能确定死亡时间？”王组长说道。
钟青青皱眉道：“尸体被密闭于湖水之中，现在处于秋季，水底的温度不高。光从尸体腐败的程度，较难判断具体的死亡时间。”
“只能判断出一个大致范围，死亡时间为三周到两个月之间。再具体的，只能等我解剖后再说。”
王守言皱眉，“时间跨度有些大啊。那就麻烦钟法医尽快出具报告。”
“验尸是我的职责，王组长不用客气。如果不出意外，验尸结果会在下午五点前送过去。”
“多谢，多谢。”王守言转头招呼三人，“收队，跟我回办公室。”
……
二组办公室——
王守言组织了一场‘铁柜沉尸案’的队内讨论会。
虽然痕检和法医的报告，还没有出来。但，依旧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
比如，确定死者身份。
这一次，赵雨思和另外两名警员，一同参加了讨论会。
随着尹飞再次讲述基本案情完毕，警员小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组长，应该排查一下北湖周围的常住人员和那些经常去北湖游玩钓鱼的人。”
这样的常规调查，不是为了找出凶手，而是为了寻找目击者。
王守言听完建议后，看向尹飞。
后者嘿嘿一笑，会意道：“组长放心，我早就安排下去了。北湖派出所的兄弟，已经在做事了。”
“嗯。”王守言点头，又提醒道：“会议结束后，你再亲自跑一趟。目击者这块，就交由你跟进。”
“是！”
“组长，根据描述，那铁柜应该非常沉重。想要将它抛到北湖之中，没有运输工具，显然办不到。”
“我建议排查可进入北湖，所有公路上的摄像头，找出可疑车辆。必要时，出入这些公路的汽车行车记录仪，也在排查之列。”
上述建议，乃是赵雨思提出。
她是二组文员，主要负责会议记录等一些纸面工作。
但几年耳濡目染之下，对于查案的基本流程，也是了然于胸。
她这建议非常中肯，不过不合时宜。
果然，许鹏马上提出反对：“据我了解，进入北湖的大路一共有五条，这还不包括一些不知名的小路。”
“更何况现在所确认的死亡时间，跨度太大，调取所有这些视频影像，就算我们每人有十双眼睛，也看不过来。”
许鹏作为一名老刑警，虽然有时候说话不经大脑，办案经验却是十分丰富。
他的一番分析，让赵雨思俏脸一红，说不出反驳之语。
王守言立马出言安慰：“小赵的意见也算中肯，是我们今后的调查方向之一。”
“许鹏，你会后，立马协调交通部门的兄弟，将出入北湖的所有监控视频，都拷贝一份回来。时间跨度为两月前至三周前。”
“等再次精确死亡时间后，立刻着手排查。”
“根据铁柜的重量，特别注意小型起重设备。或者多人一起抛尸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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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鹏应道：“是！”
王守言不愧是一组之长，在赵雨思建议的基础上，还增加了两个细节。
会议虽然明确了两个调查方向，但摆在二组面前的首要难题，还是死者身份的确认。
王守言皱着眉头，‘从凶手特意毁去死者面容，又专门焊了一个铁柜抛尸。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一次有预谋的犯罪。’
‘估计凭借法医报告和痕检报告，想要调查出死者身份，难度也是极大。’
线索稀少，让王守言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不禁心中呐喊——
‘你到底是谁？’
王守言转头看向方云，见他闭目养神，一份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小子，刚才在痕检实验室，表现的还不错。怎么到队内会议就如此懒散。’
‘本来还想当这小子的领路人，好好带带他。现在看来，还需要观察一阵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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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你有什么看法？”王守言直接大声点名。
方云依旧闭目不言，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赵雨思面露忧色，心中暗自为他焦急。
尹飞则双手抱胸，一副吃瓜的态度。
许鹏则接话道：“组长，这小子刚来队里，还是个雏，哪会有什么好建议。”
“我知道组长现在的难题，不如交给我来处理。我去失踪人口部，就算不吃不喝挨个比对，也要确认死者身份。”
尹飞笑道：“大鸟，你还是那么莽。先不说那尸体面部损毁严重，根本没有面容让你比对。就算找专家进行面容重塑，也至少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我们可等不起。”
“就不许那死者，有其他明显特征？等法医报告一出，我立马连夜查询失踪人口。”许鹏不服气道。
尹飞继续说：“死者会不会没有报失踪？就算报失踪，会不会特征记录不全？亦或是死者本就没有其他明显特征？变数太多，犹如大海捞针，笨办法。”
王守言却言：“办法虽然笨了些，但如果我们没路走了，不妨可以试一试。”
尹飞立刻转变态度，“组长说的是，我们刑警做事，再细致都不为过。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这样才是对人民负责。”
许鹏冷笑道：“飞机，你可真是双面人。不过组长可不吃你这套马屁。”
谁知，王守言眼睛一瞪，“就你话多。”
许鹏缩缩头，呐呐不敢言。
尹飞则在一旁偷笑不已。
此时，神游物外的方云，终于睁开眼睛，眼睛中透出一丝精光，朗声道：“组长，不如将确认死者身份的任务交给我。”
“我能保证，今日之内，必给组长一个满意的答复。”
初生牛犊不怕虎，语不惊人死不休！
赵雨思听到方云，口出如此惊人之语，惊讶到口眼皆张。
另外两名警员则是暗自摇头，一副‘这小子，怕不是个神经病’的表情。
许鹏则言：“我刚才随便一激，你小子倒是来劲了！”
方云没有搭话，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守言。
组长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十分的自信，没有一丝彷徨。
“好！”王守言大声道：“我很期待，警察大学的高材生，能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
“如果你真的办成此事，我就做你的师傅，让你少走些弯路。”
“如果你办砸了，我就向上申请，调你去指挥半年的交通，好好磨磨你的棱角。”
“如何？”
王守言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惊讶。
赵雨思不顾他人看法，上前拽了下方云的衣角，希望方云不要答应下来。
方云如果就此退缩，最多只会被嘲笑成大话王，众人议论一阵也就过了。
但真的调去指挥交通，半年蹉跎之后，回到重案组也只会被边缘化，不会得到重用，这可是前程尽毁的大事。
许鹏和尹飞，刚才一个出言相激，一个在旁看戏。
此时，他们亦出言阻止，希望方云不要应下。
他们两，作为老刑警，只会敲打和调侃菜鸟们，而不是想要毁掉菜鸟的前程。
此刻，众人之中，居然无一人，认为方云可以完成任务。
在线索几乎全无的情况下，想要确认死者身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王守言虽然也不信方云能办到，但他却更希望眼前的菜鸟，可以创造奇迹。
迎着众人的劝说，和组长冀希的目光下，方云点头道：“这声‘师傅’，我叫定了！”
此话一出，赵雨思捂脸哀叹。
尹飞和许鹏则眼睛发亮，‘这小子，是个带把的！’
王守言则放声大笑，“好好好！你要什么，我会尽全力配合。”
“第一点要求，不能询问我的探查思路？问就是‘直觉’。”
王守言一愣，然后笑道：“可以。”
方云转身一指，道：“我要她！”
被指的赵雨思先是一愣，然后转头看向身后，发现后面空无一人。
这才知道，方云这小子，要的竟然是自己。
她脸色一垮，哀叹道：“组长，现在是文明社会，可不能搞‘连坐诛连’那套。如果任务失败，可别把我也调去指挥交通。”
王守言满头黑线，“放心，我只诛‘首恶’！从现在起，你就跟着方云，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记住，不要问‘为什么’。”
赵雨思一脸委屈，道：“好吧。”
“好！你们各自记着自己的任务，散会！”
众人一哄而散，各自忙碌。
……
此时，方云正遭受来到新世界后的第一次‘危机’。
他坐在办公椅上，被赵雨思‘椅咚’。
“说，谁给你的勇气，让你选择老娘的？”赵雨思‘恶狠狠’地说道。
只不过，配合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庞，根本没有任何威力。
方云懒散地摊手，“既然某人不太愿意，那我只能找组长换人喽。”
说完，他一把推开赵雨思，起身朝组长办公室走去。
‘剧本难道不是——弟弟在姐姐的‘友好商谈’之下，心甘情愿的说出办案思路，然后在姐姐‘英明领导’之下，任务顺利完成。’
看到方云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少女终于慌了神，‘啊喂~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方云，你给我停下。”
方云依旧前行。
赵雨思终于急眼了，如果让组长知道，自己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保不准哪天就会‘因左脚踏进办公室，而被调职。’
“方哥！”
“方老大！”
“方~gie~gie~”此话一出，方云浑身一颤，终于停下脚步。
然后，他转身，阴沉着脸，走回赵雨思面前，道：“如何？听不听话？”
方云那阴郁的气势，让她有些害怕，急忙说道：“听话，听话！你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
“是嘛！”方云视线上下打量，最后停留在对方胸口处。
赵雨思察觉异样，立刻捂着胸，颤颤巍巍道：“你，想都别想。”
方云笑颜绽放，又变得十分阳光，“你想啥呢？脑袋里尽装着龌龊事。”
他心中的想法却是：‘颜是不错，就是怕苦了孩子。’
赵雨思被方云怼得有些委屈，心绪有些低沉。
哪知方云表情一肃，道：“赵雨思同志，现在时间是多少，报给我！”
赵雨思一激灵，道：“现在，京城时间上午十一点四十三分。”
她不由为方云担心，道：“今日之内要查出死者身份，现在却毫无头绪。以午夜零点为截止时间，也只剩下十二个小时多一点，只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真的可以办到吗？”
方云淡淡一笑，摸了摸肚子，“肚子饿了，也到饭点了。先去吃饱饭，再言其他。”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赵雨思终于发飙了，“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安啦安啦！”方云安抚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饱了才有力气查案。”
最后，又加了一句，“别忘了，你刚才答应过的——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别废话了，吃饭去！”
赵雨思只能一脸委屈，亦步亦趋，跟在方云身后。
为什么方云这么有自信，可以在今天之内，查探到死者身份？
因为刚才抬尸之时，飞入其眉心的三道光芒，其实是死者生前的三道记忆。
其中一道记忆，有着模糊的身份指向。
也让方云对于死者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测。
接下来要做的，只是根据猜测，进行验证而已。
这可比在人海茫茫中，毫无头绪的寻找，简单了无数倍。
【作者题外话】：新书为警察查案小说，有很多奇难案件，等待大家解锁。希望大家多多捧场，让我可以将脑中的案件，给大家一一细说。
第三章 三份DNA样本
时间稍稍倒退一会。
那时，方云不动声色地跟着组长，回到二组办公室。
他满脑子都是，想要弄清楚那三道光芒，到底是什么？
几番尝试之后，方云发现，只要自己闭目凝神，将所有注意集中在脑部时，就能看见三道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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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金、暗红三种颜色的光团，仿若就在眼前。
方云将注意力转移道蓝色光团之上，就感觉自己的心神，飞入光团之中。
一段记忆展现在他的面前，就像观看第一视角的视频一般——
方云看到一所装修老旧的医院病房内，一个女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之上，面色苍白无血色，精神也十分萎靡。
病床的旁边，有一婴儿床，里面躺着刚出生不久的宝宝。
视角的主人，上前逗弄婴儿，然后看向女人，道：“秀莲，辛苦你了。”
“强哥，我也算给你留了后，此生无憾。”那女人虚弱道。
强哥马上接话，“瞎说什么，我问过医生了，说你产中大出血，但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住上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出院了。”
“嗯。”女人此时精力有限，没说几句就沉沉睡去。
这段记忆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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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退出心神，内心狂震，‘这？难道是那具尸体的生前记忆？’
‘不过，这没头没尾的记忆片段，时间又如此短暂。就算被我看到，又能发挥什么作用？’
‘对了，还有两道光团，先尽数看完再说。’
心神进入金色光团中——
开幕雷击！
方云第一眼就看到，‘自己’亲手打开了一个巨大的保险箱，一叠叠崭新的钞票，整齐地叠放在里面，远远看去，就像一面用钱堆积起来的‘钱墙’。
死者此时正从黑色行礼袋中，掏出一叠叠钞票，‘完善’钱墙。
忙活一阵后，袋中的钞票，终于码放完毕。
此刻，室外响起了低沉洪亮的汽笛声，‘呜~呜~’
死者听闻，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墙上的时钟……
第二道光团中的记忆，戛然而止。
方云没有犹豫，心神沉入暗红色光团中——
这次更加劲爆，居然是谋杀现场。
死者被凶手从后面，用绳索勒住脖子，使劲向后拽。
他在用命挣扎，发出‘啊啊啊’这种短促而又凄厉的哀嚎声，却不能改变最终结果。
数分钟后，死者慢慢闭上双眼，记忆片段也就此陷入黑暗。
方云推测，凶手应该是用自己的背部，抵住死者的背部，以肩膀为支撑点，向下猛拽绳索，将死者勒毙。
凶手采用这样的方式，非常适合发力之余，又能有效地防止死者垂死挣扎时，打到自己，留下不必要的证据。
因为记忆片段是死者的第一视角，所以根本没有看到凶手的任何特征。
甚至房间内有没有第三人，都不能确定。
方云只知道凶案现场，是一套装修还不错的loft公寓。
他腹诽：‘片段就不能往前加几分钟，可能就能看到凶手的真面目。’
‘或者往后延几分钟……不对，往后延没用，尸体都死了，根本形成不了记忆。’
此上，就是方云得到的所有记忆片段。
他发现，看过一遍之后，光团并没有消失。
‘呵，还不错，居然能反复观看。’
……
时间回到现在，刑警大队食堂中。
“小雨思，你这辈子是不是投错胎了。”方云看着面前的女生，有些无语。
凉拌黄瓜，水煮西兰花，蔬菜沙拉——这就是赵雨思的中饭，简直就是牛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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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在减肥，要你管！”赵雨思又狠狠道：“还有，‘小雨思’是你叫的？我还比你大两岁呢，叫‘姐’！”
“你？这小身板，还减肥？”
方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再减，孩子就要饿死了。”
赵雨思显然没有听清，“你最后说了啥？”
“没什么。等下饭后水果，我买个木瓜给你补补身子。”
“算你有点良心。”
早上刚抬了尸，却一点也不影响方云的胃口。
他咬下一大口香辣猪蹄，再塞入一只脱骨鸡翅，又巴拉进一大口饭，鼓着腮帮，在那猛嚼。
两人吃饭间，食堂后厨传来一阵忙碌声。
只见从里面推出好几辆小车，车上一共装着上百份快餐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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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之人，正是临水县公安局的后勤主任秦月荷。
正在细嚼慢咽的赵雨思，见到此番情景，眼中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她猛然起身，迈着细长的双腿，来到秦月荷身边。
方云又是一大口猪蹄入嘴，摇头道：“不亏是二组的百事通，八卦技能点满了吧，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那一边，赵雨思趴在秦主任耳边细语：“秦姐，这又是闹哪出？临水哪个地方闹饥荒了？”
秦月荷笑骂道：“你这小脑瓜子，就不能想点好？现在国泰民安，又无天灾，哪会有饥荒。”
赵雨思嘴角微翘，露出得意之色，做侧耳倾听状。
她知道，只要想方设法打开秦姐的话匣，那必有所得。
果然，秦月荷嘴上停不下来，“还不是民工围市政府那事。这么多人，从早上到现在，不吃不喝，也不走。”
“民工们也是受害者，领导们觉得，该有的关怀还是要有。”
“不过政府食堂，饭菜有限。就让我们这准备一些送过去。”
“上百民工，加上出动的警力，几百张嘴等着我送饭呢。”
“不跟你多聊了，我先走了。”
赵雨思连忙点头，“嗯嗯，送饭要紧。秦姐慢走啊！”
少女回转餐桌，刚坐下，就发现方云盯着她看，还不断挑眉。
赵雨思明白对方的意思，就把刚才打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方云听完之后，不置可否，起身道：“走，查线索去！”
赵雨思一愣，看到方云那边的餐盘，只剩一些残骨和少许米粒。
“你属饕餮的？端着盘往嘴里倒的吧？我才离开多久，这么多饭菜就没了？”
方云淡淡道：“干我们这行的，吃饭快一点，没毛病。快跟上！”
“喂，我还没吃几口呢。”
“你不是减肥嘛？饿一顿正好。”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改主意了。”
“那木瓜呢？”
“我又想了想，木瓜也救不了你。不买了，反正吃了也纯属浪费。”
“呵，男人的嘴……”
……
两人回到二组办公室，在一张电脑桌前，坐定。
赵雨思问道：“现在该说了吧，接下来该怎么查？”
方云示意，“你先登录系统，帮我查下王强的基本资料，和家庭状况。”
“王强？哪个王强？”赵雨思一头雾水，“名字这么普通，临水县少说有数百个王强。”
方云像看弱智一般，看向少女，道：“王强！你上午刚和我讨论过的。”
赵雨思一时没回想起来，“上午？”
方云无语道：“强盛那个！”
“哦哦，你说的是强盛老总啊。那个王强不是失踪了吗？”
起初，赵雨思的语气还很平淡。
后来，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屁股如装了弹簧一般，整个人蹦了起来。
“你怀疑铁柜里的尸体就是……”赵雨思大声说道。
方云急忙打断，道：“嘘，小声点。有那么大惊小怪的嘛！这不还在查嘛，尚未确认。”
“你倒是淡定，”赵雨思把眼瞪得老大，激动道：“你不知道一组的人，找了一个月，依旧毫无头绪。程组长都快‘聪明绝顶’了。”
方云认真道：“稍安勿躁，先查了再说。一切用事实和证据说话。”
这种天马行空的猜想，和认真求是的态度。让赵雨思突然对他有了一种莫名的认可感。
赵雨思心里明白，即便最后证实猜想是错的，她也不会再将方云当做‘菜鸟’看待。
赵雨思面容一整，道：“是！”随后，键盘敲击声，骤然响起。
少女以为方云将尸体和失踪的王强联系起来，是天马行空的猜想。
其实不然。
这一切，方云并非胡乱猜测，而是有所根据。
其一、在蓝色记忆中，病床上的女人，称呼死者为‘强哥’，虽然没有直接点出‘王强’二字，但也足够让人产生联想。
其二、在金色记忆中，死者将一叠叠钞票，放入巨型的保险箱中，形成一面‘钱墙’。
粗略估计，里面的现金至少在一千万以上。
而王强的公司，拖欠六百多名民工的工资，达一千多万。
此事还引起了政府的关注，如果强盛公司的户头，或者王强本人的户头里有这么多钱，肯定会被强制冻结，优先解决农民工的工资问题。
而今天发生上百名民工围住政府，说明工资事件，还未解决。
那么，钱去哪了？
方云猜想，肯定是王强对名下资产做了转移。
转移资产的方式虽然有很多，但像死者这般，以现金形式，存放在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
这种方式，显得简单又有效。
这些巧合和线索加在一起，逃不过方云的‘嗅觉’——铁柜中的尸体就是失踪的王强！
这种猜想，方云至少有九层把握。
现在，确认尸体身份，和寻找失踪人口，两件难办的事情，变成了一道简单的‘证明题’。
“查到了！”赵雨思突然开口，“王强，临水县本地人，今年48岁。名下除了强盛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还有另外两家公司，都与建筑业相关。”
“户口本显示，王强就是户主，地址为‘临水县大洋镇紫湖路3号，永盛家园1-1-1101室。’”
“户口本上还有其妻子和女儿。”
方云双眸一亮，道：“调出其妻子的照片，让我看下。”
‘看别人老婆的照片，有啥用？’赵雨思虽然心中纳闷，却也照做。
“呐，你看吧。”
方云赶忙凑前细看。
他在蓝色记忆中，见到过死者老婆的长相，现在想要确认一下。
哪知，他越看越不对。
记忆中的女人，长发、圆脸、单眼皮，嘴巴虽然不大，但有些龅牙。
可是王强老婆的照片，却是一头短发，瓜子脸，没有龅牙。
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最重要的是，户口本中他老婆的名字叫做‘余媚’，而记忆中，死者称呼妻子为‘秀莲’？
‘虽然不排除其妻子整容外加改名，但这种几率太低了！’
‘或者，我的猜想一开始就错了，那尸体压根不是王强？’
这种结果，虽然很难让人满意，但方云没有慌张，他相信自己的猜想绝不会错。
他继续翻看电脑里的资料，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个‘华点’。
户口本中显示，王强的女儿只有三岁。
蓝色记忆中，婴儿刚出生不久，分不出男女，对话中，也没有表明婴儿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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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不能确定户口本中的女儿，就是记忆中的婴儿。
还有就是那医院的老旧程度，根本不像是三年前该有的样子。
再加上王强现年48岁，难道他45岁才生第一胎？
这其中，肯定大有文章！
‘该从哪里入手？’
‘对了！’方云想到了什么，说道：“给我查王强的婚姻状况，看是否有离婚后再婚的状况。”
赵雨思接手电脑，开始忙碌起来。
不一会，就有了结果。
赵雨思道：“王强是有再婚，却没有离过婚。”
方云的第一反应——难道他是重婚？
赵雨思接着解释道：“王强第一任妻子是自然死亡，其双方的婚姻关系自然消除。之后他才娶了现在的妻子。”
方云翻翻白眼，‘说话怎么大喘气呢。’
‘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蓝色记忆中，病床上的女人，是王强的第一任妻子。’
“他的第一任妻子，叫什么名字？”
“蔡秀莲。”
‘对上了！’方云有些兴奋，但知道千万不能‘半场开香槟’，一定要拿到有力的证据，才算圆满。
“查一查王强和蔡秀莲有没有育有儿女，找到他/她！”
“是！”赵雨思又开始新一轮的忙碌。
方云想要找到记忆中的婴儿，是想采集dna和尸体做比对。
那为什么不是他现在的女儿呢？一样可以做比对。
方云的想法很朴素——‘以前的人，思想相对保守，孩子是亲生的概率高一点。’
不过，他也会拜访余媚，在其家中收集王强本人的dna样本，和其女儿的dna。
三份dna对比报告，绝对能坐实尸体的身份。
方云真的是‘过于严谨’了——没办法，这就是程序猿的思考方式！
“找到了！他们两人生过一个儿子，现年26岁。”
方云命令道：“抄下其住址，我们马上出发，上门拜访。”
说完，朝嘴里塞入一块黑巧。
这是他的习惯，当需要高强度的思考时，就会用黑巧补充能量。
……
方云开着普桑，一路疾驰。
谁知第一站就扑空了——人家上班去了。
赵雨思打电话给当地派出所，才查到其公司地址。
在公司里，三人终于会面。
“警察同志，你好。我叫蔡思强。”
“你好！”
方云直接表明来意，“我们此来，想采集你的dna样本，进行司法鉴定。”
“司法鉴定？和谁？我母亲已死亡多年。难道……”
“没错，就是和你的亲生父亲王强。”方云将找到一具尸体，需要确认的消息告诉对方。
“他…死了？”蔡思强声音微颤。
他平复心情后，“虽然他婚内出轨，害得我母亲郁郁而终。但母亲将我改名为‘蔡思强’，我亦知她心中永远想念着父亲。”
“人死业消，为了确认尸体是否是他。我愿意出一份力。”
“多谢配合！”
第一份样本，到手！
半个小时后，方云敲响了余媚家的门。
“谁啊！”
“我们是重案二组的警员，有事找你配合一下。”
屋内立刻传来骂骂咧咧之声，“怎么又来了？你们不是刚走吗？每天烦我几次，人失踪了又找不到……”
随着抱怨声临近，门开了。
“进来吧！”余媚语气冷淡，“你们小点声，我女儿刚睡下。”
方云和赵雨思对视一眼，都知道了对方内心的想法。
‘看来一组人员，刚走不久。’
‘他们哪能想到，全力寻找的人，正在法医室躺着呢。’
余媚冷声问道：“这次又是什么事？”
态度冷淡，茶水皆无。
方云不以为意，“我们想收集王强和你女儿的dna，拿去对比。”
“这个意思是，死鬼找到了？”
“可以这么理解。”
余媚察觉不对，如果找到的是活人，找到了根本不需要做dna比对。
“他难道…死了？”她的语气，听不出悲喜。
方云依旧严谨，“还不能确认王强死活，比对之后，可能会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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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余媚道：“好！”
然后又道：“强哥的dna样本，你们不是收集过一次了吗？”
方云答道：“那是一组的人，我们是重案二组。”
随后，示意赵雨思开始收集。
余媚摆摆手，“搞不懂你们是啥关系，反正有结果，请尽快告诉我。”
“好的。”
一组负责追查王强的踪迹，方云当然知道一组那里肯定收集了王强的dna样本，但不能上门去要。
一组他们查他们的失踪案，我查我的死尸案，完全没必要共享案情。
虽是兄弟，但两组间亦有竞争。
方云都能想象到，确认尸体为王强后，王守言在一组组长程国栋面前，会是如何的嘚瑟。
十分钟后，赵雨思提着两个证物袋，道：“收集完毕。”
“好，收队！”
两人带着三份样本，赶往局里的dna实验室。
【作者题外话】：新书为警察查案小说，有很多奇难案件，等待大家解锁。希望大家多多捧场，让我可以将脑中的案件，给大家一一细说。
第四章 专案组前奏
dna比对，耗时不短，专业性又强，如果实验员公事公办，那结果至少要到明天才能拿到，那时候，方云就被‘发配’了。
基于此，出现了如下一幕：
疾驰的普桑中——
方云一边开车，一边清了清嗓子，道：“那个，赵姐，呃……等下回到局里，由你带着三份dna样本，交给实验室做比对。”
赵雨思闻言，狡黠一笑，阴阳怪气道：“哟，某人这一声‘赵姐’，我可担待不起。”
“咳咳！”方云道：“小雨思，严肃点，这是组织交给你的任务。”
“哼！”赵雨思一点也不憷，“有事‘赵姐’，没事‘小雨思’。方大高材生，你是不是太现实了点。”
方云认真道：“dna比对真的很重要，而且时间又紧。这事只有你能完成。”
见对方如此认真，赵雨思也不在推脱，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喂，君悦姐，在忙啊？”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大忙人。不过就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有几个样本想要今天出比对报告。”
“是，我知道dna比对短时间出结果很难，麻烦姐加加班，真的很急,十万火急的那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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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会还没完呢！”
众人又重新安坐。
方云首先开口道：“组长，失踪人口就不用费心查了。”
“哦~！你确认尸体身份了？”王守言两眼放光。
其余众人也目光灼灼，盯着方云看。
方云却看向赵雨思。
众人又都将目光转向赵雨思。
面对如此场面，赵雨思小脸一红，小声道：“报告还没…还没出来。”
“什么报告？”
“dna比对报告。”
王守言一听，转头看向方云，‘好小子，数小时时间，不但查到了尸体的身份，还拿到了可比对的dna样本？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他非常满意方云的做事态度，哪里知道方云这小子，中途还跑去休息了三个小时。
“说说吧，你都查到了什么。”
方云却道：“作为警察，一切以证据说话。现在空口白话，不好说吧。”
王守言冷笑一声，“呵，尹飞，许鹏，你们觉得呢？”
尹飞立马回道：“我看他筋骨硬了，需要松一松。”
许鹏倒没开口，而是将手指捏的噼啪响，一副随时动手的样子。
方云见势不妙，窜到组长身后，趴着他耳边，轻语几句。
王守言脸色一变，“真的？”
方云点头道：“八九不离十。”
“好，我在这和你一起等报告。其他人先做事，散会！”
众人应声散去，尹飞和许鹏并肩出门时，小声议论，“大鸟，我看有必要带方云这小子，去你常去的拳击馆练一练。”
“你说的有道理，平时多流汗，用时少流血。”
两人达成共识，觉得自己非常爱护后辈。
‘方云，接受前辈的爱吧！’
……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方云百无聊赖之际，看到赵雨思正努力吸溜着奶茶。
他下意识往胸口瞄，‘希望有点效果吧。’
“小雨思，过来。”
“干嘛？”
‘干啊！这要求，很难拒绝啊！’方云嘴上却说：“来来来，你打听下民工事件后续如何了？”
“对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十几分钟后，赵雨思一脸凝重，回报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民工他们散了。”
“那坏消息呢？”
赵雨思压低声音道：“此事惊动了大领导，他出面保证，政府会在一个月内，妥善解决此事。”
方云奇怪：“这不是好消息吗？”
“因为这事，单局被叫去，训了半个多小时。大领导发话，限期一周之内找到王强，并追回赃款！”
方云这才知道，为啥赵雨思一脸凝重。
现在的情况是，王强大概率是找到了，但已是一具尸体。想从他嘴里得到赃款的下落，成了一条死路。
时间紧，任务重，难怪少女愁眉不展。
局里成立专案组的猜想，即将成为现实。
果然，王守言接到个电话，走出组长办公室，对方云嘱咐道：“单局找我有事，你继续等报告。”
“收到！”
单局是临水区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主管刑事，是王守言顶头上司的上司。
方云和赵雨思对视一眼，都心知肚明——专案组要来了！
王守言离开后，方云对赵雨思道：“估计我是等不到报告了，到时候你拿到报告，立刻送过来。”
说完，方云向后一躺，双脚翘在办公桌上，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赵雨思虽然满头问号，但见他如此，便也没出口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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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进入专案组
赵雨思的疑惑没有存在太久，王组长离开十分钟后，方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组长叫我过去一趟，你继续等报告。”方云交代一声后，健步如飞。
赵雨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绪翻飞，‘单局和上面的大佬们，都为王强的下落发愁。为此，还特意要成立专案组，限期破案。’
‘面对如此局面，王组长肯定会把方云卖个彻底——组长不知方云的查案思路，不知他如何确定尸体就是王强。必定要叫方云本人过去解释。’
‘而方云，在组长离开之时，就已经预料到有此状况。心思缜密，反应迅速，简直叹为观止。’
此刻，方云迈着自信的步伐，朝公安局主体会议室走去。
他知道，尸体是不是王强，已经不是重点。
接下来，上头关注的只有一点——就是找到王强匿藏起来的巨款。
只有找到这比巨款，才能彻底解决拖欠民工工资的问题。
借此，结束这恶劣的社会影响，还能借媒体之手，扭转舆论局势。
别人不知的是，从下午三点回到局里，到六点开会期间，方云并不是在睡大觉。
而是，在脑海中，一遍遍查看那金色记忆。
那才是破局的关键，那整整一墙的现金，足够支付欠款，或还有盈余。
不过，那间藏钱的房子，到底在哪？
就在刚刚，方云闭目养神之时，终于整理出几条线索。
……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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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声音浑厚，富有磁性。
方云推开主会议室大门，一进来，他马上敬礼道：“各位领导好！”
坐在主位的中年男子说道：“先坐下来。”
方云依言，坐在最下首的位置。
他环顾一圈，暗自心惊，想不到此次会议，几乎囊括了临水区刑事相关的所有精英人员。
刚才招呼方云坐下的中年男子，就是主抓刑事的单局——寸头，国字脸，皮肤黝黑，留有岁月痕迹。
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左眼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的一道伤疤。历经多年，不曾消退半分。虽看上去让人心生畏惧，却是他的英雄‘勋章’。
这道‘勋章’是他孤身和五名歹徒，徒手搏斗时，被对方划伤的。
那时传言，但凡有一丝偏差，单局的左眼就废了。
除了单局之外，刑警大队队长李强远、重案一组组长程国栋、重案二组组长王守言、法医组组长于文瑞和痕检组组长胡永年，也分列而坐。
作为菜鸟的方云，和这几位精英的地位，相差了数个档次。
可他不心怯，不激动，端坐如常，一副自信的模样。
见到方云如此表现，在座众人，无不暗自点头。虽不能让他们高看一眼，却留给众人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错。
单局亦是对方云的表现非常满意，‘这才是警察大学优秀毕业生，该有的表现。’
“咳~”单局清清嗓子，问道：“方云，你可知我们为什么叫你过来？”
只是一句简单的提问，却让方云感到，有种在审讯室被审问的感觉。
单局积年累计的威势，居然如此惊人，在座其余之人，无一人有此能力。
方云定定神，回道：“报告还没出来，作为警察，一切以……”
王守言听着似曾相识之言，猛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一旁的于文瑞和善地提醒道：“王组长，以后还是少抽点烟吧，我听你的咳嗽声，怕是肺部不太妙啊。”
王守言心中翻着白眼，‘还听声辩症？连老子假装咳嗽都分不清楚！’
嘴上却说：“你是医生，你说了算。”
于文瑞另一个身份是浙海大学医学系教授，一辈子专注学术研究，不常在一线处理尸体。
是公安局的特聘人员，虽是法医组组长，却因为年过五旬，精力有限，不太管理法医组的事务。
法医组实际负责人为法医副组长、美女法医——钟青青。
于文瑞点点头，又道：“有空可以来我们浙海的附属医院，查一查。”
对于于老的再次提醒，王守言心中一紧，‘怕不是真的肺部有问题吧。要不抽空去看看吧。’
此时，单局打断道：“一切闲聊先放一边，今晚只谈案情。”
众人皆心头一凛！
“方云，你继续。”
刚才方云又想以‘警察以证据说话’之类的话语，搪塞一翻，却被王守言打断。
被单局再次点名，怕是不好糊弄。
虽然方云可以直接说出‘尸体就是王强’的结论，但办案思路不好解释，难不成说自己能看到尸体的记忆？
怕不是一说出口，等待他的就两条路——精神病院和切片实验室。
‘报告啊报告，你何时会出现。’
此时，‘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声音如同天使之声，让方云心头大喜，道：“单局，证据来了。王强已经找到。”
说完，他几个跨步，打开会议室大门，门外正是气喘吁吁的赵雨思。
方云目光灼灼，盯着眼前美丽的少女。
赵雨思能感受到，对方那浓烈的目光里，饱含情感。
对方目光所及之处，让赵雨思觉得像是手指轻触自己的肌肤，带来一丝丝触电之感。
方云看到她手里的档案袋，眼睛更是一亮，“多谢。”
说完，一把抢过袋子，关上大门。
留赵雨思一人，在那凌乱。
方云将报告交给王守言，王守言再将它转交给单局。
单局亲手拆开，拿出其内纸张，细看之下，连连点头。
“大家都看看吧。三份dna比对报告，钉死了尸体就是王强。”
一圈过后，报告终于来到方云手中，——‘第一样本与死者为父子关系，第二样本与死者dna完全一致，第三样本与死者为父女关系。’
方云暗笑，‘嘿，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
想想当时，方云怕王强现任妻子给他带有色帽子，还特意找了蔡思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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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女儿也是他亲生的。
‘老天真是不开眼啊，如此人渣，居然还能享受一儿一女的待遇？’
单局道：“大家都看完了吧。既然王强已经找到，那就将工作重心转移到，追查赃款的下落。”
果然不出方云所料，单局没有时间，听他讲如何确定尸体身份的过程。
王守言立刻出言：“单局，那王强被杀案呢？”
单局则言：“每一桩谋杀案，都是我们刑警队必破之案，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他话锋一转，“但，一个人被杀，无非情、钱二字。我断定，如果能查到赃款的流向和最终下落，肯定也能从中，找出王强被杀案的凶手。”
“当然，对于凶手的下落，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我觉得这两个案子，能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
王守言听罢，也不再争论，附议道：“是！”
单局招呼众人道：“现在我宣布，对王强失踪案和铁柜沉尸案，做并案处理。并且，成立专案小组，我亲自出任组长，起督办作用。”
“李强远为副组长，接下来一切工作，皆由他来安排。在座所有人皆为专案组成员。”
“我只强调一点，这件案子，上头极为重视，希望你们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精力，一周之内，给我答案。”
单局话里的意思，非常直白——上头逼得紧，我只能监督哥几个办案，请你们竭尽全力，如果一周内破不了？那一个内部处分，怕是少不了。
这时，方云起身道：“单局，接下来是专案组开会，那我就先回去了。”
第六章 纯粹的刑警
对待方云，单局带有极大的善意，他微笑道：“方云同志，据王组长反馈，你在数小时之内，就确认了死者身份，给我们的案子带来了极大进展。”
“这也侧面印证了你的能力，我就破例一次，让你也进组。放心大胆地查，有什么思路也放心的说出来。”
原本方云和赵雨思以为，只不过是重案一组和二组成立专案组，他们作为二组组员肯定位列其中。
哪知单局的出面，直接将专案组的规格提了两个档次。
本来以方云这种小虾米，根本没资格列席，却阴差阳错，让他也成为了专案组一员。
此举，有好有坏。
如果期限内破案成功，此功劳对于其他警队老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可对于才进队几天的方云来说，那可是非常扎实的一份功劳，给他的警队履历，开了一个好头。
坏处则是，案子破不了，专案组内之人，都逃不过处罚。
其实，对于方云来说，置身专案组之外，才是最佳选择。
一来，案子没破，他不是专案组成员，惩罚不到他。
二来，二组组长王守言肯定会将任务下派，方云利用脑中的记忆，查出现金下落，依旧会立功不小。
不过，此刻是单局亲自破例，方云不好拒绝，朗声道：“是！多谢单局信任。”
单局满意点头。
接下来，众人集思广益，将以后的工作安排，做了详细部署。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王守言吩咐方云先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来奋斗。
步行回宿舍的路上，方云发现整个公安局，依然有几个办公室，亮着灯光。
这不由让他想起了，当程序猿的那段岁月，也是那么的拼命，没日没夜的加班工作。
亦是那么的卷，卷走一个又一个对手。
刑警宿舍楼，就在公安大院的后面，走过一条幽暗的小路，就到了。
方云作为重案组的成员，分配了一间单人房，里面厨房、厕所等，一应俱全。
他洗漱一番后，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如此离奇的经历，不免觉得有些不真实。
方云怕一觉醒来，就会回到以前，被无数代码淹没的生活中。
经过这一天体验下来，他爱上了探案的生活，这远比趴在电脑前，无休止的敲击键盘要丰富多彩。
在刚才的专案组会议中，确认了参会的一线成员，有独立的办案权。不过，重要情报，需要及时汇报和共享。
也就是说，方云可以根据自己的办案思路，调动下面的一切人手，用来查案。
各派出所，交通警察，各大技术中队，必须给予配合。
权利不可谓不大。
如此一来，方云在此案中，拥有了和王守言一样的权限，拥有极大的办案自由度。
不过，方云不会就此膨胀，该注意的潜规则，肯定会遵守。小说
他闭上眼，一遍又一遍，查看脑海中的三色记忆，直到意识渐渐模糊，便沉沉睡去。
……
第二天六点半，方云起了个大早。
来到食堂，点了五个大肉包，三个烧麦，一碗甜豆浆，一碗豆面碎，在那里胡吃海喝。
“哟，这不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方云同志嘛。”赵雨思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可以听出，她还在为昨晚，方云将她关在会议室门外的事，意难平。
方云对昨晚之事，根本没放在心上，也没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
而是大方地招呼对方坐下来，一起吃早餐。
赵雨思见状，暗自跺脚，也无奈坐在方云对面。
方云见她只拿了两个茶叶蛋当早餐，‘这塞牙缝都不够啊。’
又瞄了瞄少女的胸口，然后看向手中的大肉包，捏了捏，手感松软，随后狠狠一口咬下。
小半个肉包入口，肉香瞬间溢满唇齿，满足！
当方云吃完，赵雨思还在慢悠悠地剥着第二个蛋壳。
“走，我去和组长申请一下，今天你继续跟着我查案。”
赵雨思有些傲娇：“哼，我才不。”
方云斜眼望着她，“这恐怕，由不得你哦。哥现在可是专案组成员，你有协助我查案的义务。”
“放心，哥会罩着你的。”
赵雨思气势一泄，小声抗议道：“我比你大两岁。”
方云只当听不见，往办公室走去。
赵雨思只能嘟着嘴，跟上。
……
“师父！方云前来报到。”组长办公室门口，方云敬礼，大声道。
王守言抬起头，露出笑脸：“好小子，真的给我创造出一个奇迹。”
方云当然知道，王守言口中的奇迹，指的是在数小时之内，确认了尸体的身份。
“不过，接下来才是‘艰苦战斗’的起点，你做好准备了吗？”王守言话锋一转。
方云自信笑道：“完全没有问题。请师父指示。”
王守言道：“哪有什么指示，你也是专案组一员，可以自由查案。”
“师父，你可别这样。我菜鸟一个，需要你随时提点。”
王守言露出满意之色，‘这徒弟可以，不膨胀，清楚自己的定位。’
“好，就冲你这声‘师父’，我也要说几句。”
“昨晚的会议，你也在场。上头现在最关注的不是王强被谁所杀，而是他掏空了公司账户，那些钱，到底在哪里？”
王守言意思很明显，找到那些钱，比找出凶手，更能入上头的眼。
方云突然问道：“那依师父的意思，我们应该将重心，放在追查赃款上？”
王守言面容一滞，犹豫一会后，“当然不是。那铁柜沉尸案，本就是我们二组的案子。它又是谋杀重案，我们二组没道理往外推。”
方云心中暗赞，这才是‘纯粹’的刑警。
管他功劳大小，入不入眼。只要是自己碰上的谋杀案——必破之！
方云出声提议道：“师父，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建议。”
“哦？如何操作？”
“师父去查凶手，我来查赃款去向。到时候，我们将案件结果一汇总，向上一报，齐活了！”
这个提议让王守言目瞪口呆，‘这小徒弟可真能想。还亏我刚才说他清楚自己的定位，没有膨胀。’
‘这哪是没有膨胀，这简直就是要爆炸了。’
‘自己彻夜研究案情，对于追查凶手，已经有了些眉目。’
‘可是对于赃款的去向，还是一头雾水，屡不清线索。’
‘没见那一组追踪王强一月有余，他们可不光光在查王强的踪迹，追查赃款去向也是半点不曾松懈。’
‘一个月时间下来，别说钱了，毛都没找到一根。’
‘这徒弟，口气倒是不小。不过昨天他已创造奇迹，难道就可一不可再？’
想到这里，王守言问道：“你有多少把握？”
“还行吧。”
王守言气笑了，“什么叫‘还行’？”
他转念一想，‘从昨天就可以看出，这小子的思维异于常人。不如让他放手去查，说不定会出现第二次奇迹。反正横竖都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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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按你说的办。你需要谁协助，我都给予支持。”
方云感激道：“多谢师父信任。组内我只需赵雨思一人足以。如需其他部门协助，我会找师父协调。”
‘这小子，难道看上了赵雨思那傻妞？’王守言眼神略带奇怪。
“可以。”王守言提醒道：“遇到重要情报需要及时上报共享，如遇危险的情况，你必须及时呼叫支援，切不可独自逞能！”
“是！”
“好，你去吧。”
离开组长办公室后，方云对于接下来如何查案，已经有了些许思路。
经过反复观看金色记忆，他对于其中的各种细节，了然于胸。
经过总结，方云发现了如下线索——
第七章 K13号列车
其一、在金色记忆中，最让人震撼的就是那整整一墙的现金。
而且从记忆中得知，这些现金都是王强亲手放进保险箱的。
可以大胆假设，从账户中取出现金，再到最后存入保险箱，这些现金只经过王强一人之手，再无第二人知道。
这种情况下，现金是最安全，不会有被转移的风险。
如果，这笔现金有第二人知晓具体所在，也很难在重案一组的眼皮子底下转移。
自此得出结论，短时间内，这笔大概率还在金色记忆中的房屋内。
留给方云要做的事，就是尽快找到那房屋的所在地。
其二、在金色记忆中，最后的瞬间，出现了挂在墙上的时钟。
可惜的是，通过方云反复观看，那最后的一瞥，在记忆视角中，只出现了不全的左半边。
只能看到，当时挂钟的分针指向了‘8’，而时针则没有在视野中出现。
这样，可以确定的是，当时的时间为某一点的40分。
又因为时钟的左半边，看不到时针的存在。
当时的时间，应为0点40,1点40…直到6点40。
时间跨度有些大。
最后，在金色记忆中，出现了一个最明显的线索，那就是响亮的汽笛声。
那应该是绿皮火车经过的声音。
现在是2013年，华国各地还在运行的绿皮火车已然不多。
更何况杭临市在整个华国，经济建设，也是前十的存在，绝大多数的线路，都已经改为了动车组运行。
只这点，就能将房屋的范围大大缩小。
综上，记忆中的房屋，应该是，白天某点40分，一脸绿皮火车鸣笛经过的线路的附近。
方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往嘴里塞入一颗黑巧，右手放在桌上，食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嘚嘚嘚’，非常有节奏。
这是他陷入沉思时，下意识的动作。
‘只要知道当时的具体时间，再结合全市的绿皮车时刻表，就能圈定大致范围。’
‘只不过，具体的时间，要如何确定？’
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然后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如何用光照角度，确定大致时间’。
在经过一番了解过后，方云拿出尺子和笔，在白纸上画了起来。
虽然他没有看到时针的具体指向，但要知道当时是几点，还是有科学办法的。
在金色记忆中，方云看到了朝南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映射在地板上，与墙壁形成了一个夹角。
华国在北半球，所以国人的房子，最重要的就是‘坐北朝南’，这样才能拥有充足的光照。
而一般的楼宇，都不是正南朝向，而是南偏东15-20度左右。
当时是白天，再根据时钟的情况，记忆应该发生在下午0点到6点之间。
方云汇总这些要素，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十数分钟后，纸上写满了公式和推导过程。
“呼~”方云满意点头，“还行，这一顿操作，不算白费力气。”
那纸上，赫然写着最后答案‘3点40分’。
到底是不是正确答案，还有待验证。
“小雨思！过来！”
“干嘛？”赵雨思带着一脸好奇，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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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老是提这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要求。’方云略微猥琐的想着。
嘴上却说，“来，帮我查出整个杭临市的绿皮车运行线路，和它们的时刻表。”
“要快！”
方云将绿皮车的范围，圈定在整个杭临市，是在作充分准备，就怕王强把现金，匿藏在临水区之外的其他区、县。
赵雨思这次倒是没有多问，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已经习惯了，方云那跳跃的思路。
这些通过公安网的内部查询，虽然方云也能办到。
但毕竟没有赵雨思那么熟练和高效。
再说，刑警的工作，本就枯燥和充满危险，为何不来点适当的调剂呢——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不一会儿，赵雨思就将所有资料查询完毕。
方云命令道：“打印出来。”
虽然绿皮车大大减少，但最后也打印了足足十页纸。
“圈定出，下午3点40分，还在运行的火车。”
经过两人一阵忙活，最后依旧有十六趟绿皮车，在圈定范围内。
方云翻看资料，‘临水区内有三条，其余十三条为其他县区。’
‘优先排查临水区的三条线路，其余线路，还需要上面领导协调。’
毕竟出了临水区，就不是方云的管辖范围，有些事做起来，不太方便。
‘面’还是要找方便的泡。
方云决定之后，一刻也没有停留，动身前往铁路分局了解情况。
虽然临水区的铁路分局直属于铁路部门，不属于地方政府管辖，但公安机关查案，还是非常配合的。
当方云讲明需要之后，得到了铁路分局领导的重视，分局的廖副局长接待了方云两人。
廖局长非常客气，“方云同志，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尽管提。”
方云亦礼貌回道：“廖局长，感谢你们的配合。我只是想找k35、k71、k13三辆火车的车长了解些情况。”
“行，问题不大。我今天让候补车长替换他们的工作，让他们三人留在局里，配合你们调查。”
方云再次感谢道：“多谢廖局长！我只是几个问题需要确认，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好，我来安排。”
经过一番询问过后，方云再三谢过廖局长后，带着赵雨思离开了铁路分局。
这次出动，大有收获。
方云在询问中，得知火车不是胡乱鸣笛，而是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当出站、进站，或是遇到桥梁、隧道等，需要鸣笛。其余时间，除紧急情况外，不会鸣笛。
而其中k35和k71，在下午3点40分时，两位车长皆回答，那时他们所驾驶的火车，没有鸣笛的必要。
倒是k13的车长，表示在那时刻，火车经过一道岔口，需要鸣笛。
那k13沿线，3点40分经过的岔口，位置就位于临水区西边，非常靠近老城区。
第八章 相像之人
近年来，临水区一直往东发展，所以城西一直保持这十多年前的样子。
那里没有高楼大厦，而是密密麻麻的多层楼房。
最重要的是，那里靠近老城区，监控数量相对开发区，显得非常稀少。
如果王强有心，就能完美的避开监控，隐藏踪迹。
两人回到局里。
方云指示道：“剩下的十三趟列车，你来负责查探落实。”
没等赵雨思问出口，方云又道：“我需要一个人静静，思考一些问题。”
赵雨思乖巧的说道：“哦！”
方云回到工位，立刻拿出临水区地图。
‘以我的直觉，王强藏匿现金的地方，不在其他区县，定在临水区内。’
‘换句话说，就在城西那一片区域。’
‘根据火车那时的位置为中心，方圆四公里内，都能听到鸣笛声。’
‘不过，没有听到明显的火车行进的声音，那房间应该距离铁路一公里开外。’
依照推理，他用圆规，在地图上圈出现金墙可能出现的范围。
根据方云对城西那片的了解，在此范围之内，少说也有两千户人家。
想要短时间内，排查完毕，可需要不少警力。
‘要再精确一点！’方云如是想到。
‘这时候，需要转换一下思路。’
‘应该回到动机上来——’
‘王强为何要拒付民工的工资，并且将公司资金提现、匿藏。’
‘这可是明显的犯罪！王强不可能不知道。’
‘华国对于拖欠民工工资，现在可是零容忍。如果他还待在国内，肯定是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难道，他想携款出逃？有可能，毕竟这么多钱，逃到国外，也足够保障他的生活。’
‘那么，问题又来了——王强有妻有女，家庭也算美满。根据调查，他的公司经营状况良好，没有负债，为何要逃？’
‘就算出逃，他是一个人，还是要带上谁？’
‘最后就是，这么多现金，可过不了安检那关，如何将钱带到境外？’
‘这么多现金，王强肯定需要很多次取现，才能完成。就算每次取100万，也需要十几二十次，这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进行藏匿。’
‘这么多次行动，他是如何做到不露马脚，让一组至今查不到任何线索。’
方云脑中，一个问题破灭，又衍生出无数问题。
这个案子，看似简单。但其内里，不明了的地方颇多，这些都有待查探。
方云伴着问题，打开了公安内网。
他在查看一组这一个月来的案件资料。作为专案组一员，他现在有权利查看这些资料。
里面包含着对王强的背景、人际等调查，还有许多相关人员的询问笔录。
方云将资料通览一遍后，发现了其中几点需要关注的点。
‘王强除了强盛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外，居然还是另外两家公司的大股东。’
‘其中一家名为‘强力园林绿化有限公司’，看名字应该是专注于搞绿化的公司。’
‘其内股东构成为，王强75％，顾丽娟25％。’
粗看上去，倒是没啥华点。
但方云查看其余人的询问笔录时，一个名字经常出现——顾丽娟。
她于五年前出现在王强的建筑公司中，担任秘书一职，直到一年前，才从秘书的岗位离职，一跃成为王强另一家公司的合伙人。
方云点开顾丽娟的资料，一看之下，瞳孔地震，大惊失色。
‘好家伙，居然有如此相像之人。’
顾丽娟——长发、圆脸、单眼皮，除了没有龅牙，脸上多了些雀斑，其余特征与年轻时的蔡秀莲简直一模一样！
‘两人不会是姐妹吧。’
方云一查之下，自嘲地摇摇头。
据资料显示，顾丽娟此刻31岁，而如果蔡秀莲还活着，应该有45岁了。
两人相差了14岁之多。
方云内心狂喊：‘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这对狗男女，如果没些负距离接触，打死我都不信。’
他还查到，顾丽娟的住址居然是朗云大厦，1105室。
朗云大厦可是临水区有名的地标建筑，位于新城区最繁华的地段。
一共45层，上面15层为写字楼，下面30层为公寓。
公寓为loft结构！价值不菲。
在暗红色记忆中，方云看到凶案现场，就是一套loft公寓。
两者一定有关联！更进一步来说，那1105室可能就是凶杀第一现场！
‘这么看来，顾丽娟和王强之死，脱不开关系。’
方云将这个消息，通过电话，第一时间通报给了王守言。
王守言正和一组的程组长，一起梳理案情。
他们也认为顾丽娟有重大嫌疑，只不过没有方云这么肯定——那公寓就是凶杀现场。
王守言那边先不提。
方云将一组所查到的资料，通读一遍之后，依旧对于如何转运现金毫无头绪。
资料显示，一组查到王强公司的账户，大额进出非常常见。
很多民工，都希望以现金，结算工资，所以强盛公司大额取现，也是常有之事，并不会引起银行方面的怀疑。
而其中有三笔取现，被一组确认去向不明。金额分别为105万、186万和53万。
53万？
方云一个机灵！
他反复观看金色记忆不知多少遍，对于那次放置金钱的数额极为敏感。
记忆中，一共向钱墙堆放了53叠现金。
可不就是53万嘛！
看看资料上的时间，是一个多月前的7月24号，王强在临水银行取现53万。
一组沿路查看监控，发现王强在进入望洋小区后，就再也不见踪影。
望洋小区位于临水区中部，算是新城范围。周围都是高楼大厦，它却是临水区有名的城中村。
小区有三个出口，西门常年关闭，不能进出。
北门和南门都有安装监控，小区之内却没有监控。
而监控只拍到王强从望洋小区南门进入，没有其出小区的画面，仿佛凭空消失一般。
无独有偶，王强被一组发现，还有一次消失于万华小区。
万华小区和望洋小区类似，也是那种老小区，除了门口有监控之外，小区内并没有覆盖。
‘王强！到底用了什么魔法，逃过了监控的视野？’
第九章 查探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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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没有头绪之下，从头翻看资料——‘王强，现年48岁。就读于城西中学，初中毕业后，就进入社会工作。’
‘在理发店当过学徒，ktv当过服务员，帮人开过黑车。多年积攒后，开过水果档，也干过婚礼策划……最后，在建筑行业赚到了第一桶金。’
方云感叹道：“想不到，你的人生倒是丰富多彩啊。”
“不过，我只想要你的钱！”
“现在，对于钱墙，已圈定了大致区域，只有追踪到王强携带着‘53万’的完整踪迹，才能更加精确范围。”
‘王强到底如何消失在望洋小区？’
方云展开头脑风暴，黑巧一颗接一颗地塞入口中。
‘难道他为了避开监控，在小区里翻墙而出？’
‘不对，这样太过冒险，如果被人看到，怕是更容易暴露。’
突然，他灵光乍现，‘或许，他在小区之中，做了些伪装！就算被监控拍下，也不会有人会注意。’
‘对，应该如此！’方云越想越觉得此种可能最大。
‘王强年轻时候做过理发学徒——改变发型或者用假发伪装，对他来说，非常简单。’
‘又做过婚礼策划，可能在期间，学到了化妆师的一些技能，也不足为奇。’
方云突然自信道：“对，绝对是这样！”
‘不过，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即便我不知道你变成什么面目，但我可通过侧面查探。’
‘那可是53万现金，体积说小也不小。可以重点观测进出小区之人，是否带着中大型的袋子。’
‘而且，王强要在小区内改头换面，肯定要有场地支持。最大可能，是王强在里面租了房子！’
‘基于此，可以去望洋小区查探，看有没有人，突然失踪了一个月，没有出现过。肯定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想通了这些，方云准备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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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盒黑巧，在不知不觉中，消耗殆尽。
赵雨思也是这般，原本贴服的头发，被其抓地凌乱不堪，双眼更是不自觉地流泪。
太阳慢慢西斜，夜晚降临。
晚上8点半，方云伸伸懒腰，吐出一口浊气，“呼~终于看完了。”
“小雨思，你那边怎样？”
“快看完了，给我十分钟时间。”
“行，等你看完后，一起去吃点。”
……
离临水区公安局不远处，也就两三个红绿灯的距离，有一个‘江滨夜市’。
在临水区里也算小有名气，里面有各种美味小吃，还有日杂副食、衣服水果等，各种小摊，足足摆了一两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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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有臭豆腐诶！”赵雨思一脸兴奋。
方云则一脸无奈，对于这种食物，类似如榴莲、芒果的，他虽然不排斥，但也不爱吃。
这次夜市之行，方云答应了，都是其买单：“行，买买买！”
“哇，还有水果捞！”
“买~！”
“我c…，”赵雨思的国粹没说完整，就收了回来，作为警务人员，这点素质还是有的，“捞汁小海鲜！我爱吃！”
“买！”
“还有那个……”
“买！”
“还有……”
方云这才真正体会女人有两个胃，一个是用来吃正餐的，一个是用来吃小吃的。
第十章 锁定伪装者
时间来到了隔天清晨，七点钟左右。
昨天查完监控视频，已经到了晚上，不好寻访居民，所以两人在夜市放纵一晚后，打算今天清晨，直接前往望洋小区。
经过昨天的奋斗，他们一共圈出了二十五名需要排查的对象。
普桑在望洋小区内的一栋建筑旁停好。
两人刚下车，就有人迎了上来，“两位警官好。我是望洋社区派出所的民警，可以叫我小徐。”
方云急忙和他握手，“谢谢你们的帮忙。”
“哪的话，都是一个系统的兄弟。”小徐又道：“我们进去，直接找社区委员会的解主任，她以前是在乡镇工作，退休后，就进入社区，负责委员会的日常工作。”
“解大姐，为人热情，有着和群众打交道的丰富经验，找她准没错。”
方云高兴道：“看来我是来对地方了，那走吧。”
“请！”
一行三人，来到社区办公室。
大家一阵寒暄过后，依次落座。有人端上茶水，然后开始正式工作流程。
赵雨思拿出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打开。
然后点开，早已圈定的排查对象，一一放出视频画面。
幸好望洋小区门口的监控，是社区委员会出资，买的是高清摄像头，装的位置不高，离门口也近，成像清晰度很好，能大致辨认出人员的样貌。
主任解大姐，其本身也是住在小区之内，又因工作关系，时常接触小区内的居民。
所以对小区里的所有人都非常熟悉。
当赵雨思放出第一个片段时，解大姐就滔滔不绝了，“这不是老牛家的二儿子嘛。我看着他长大的，估计二十好几了。现在牛家两老，正在为他娶媳妇发愁呢。”
方云和赵雨思对视一眼，都摇摇头。
这么确定的身份，又是小区内的老居民，可不符合假扮者的特征。
第二个片段，“老余，独居，就一烟鬼，肺都抽坏了，也戒不掉。估计没几年可……呸呸呸。”
“他每天都会去周围街区溜达，捡垃圾卖的钱，都拿去买烟了。”
感情他背上的那个大袋子，是用来装垃圾的！又一个pass。
第三个，“这个……让我仔细看看。哦！是尤凤莲，六十多岁了，前年刚死了老伴，现在就帮着自己儿子，带带孙子。”
这个貌似也没有嫌疑。
接下来，一连几个都被排除。
直到二十五名排查对象，全部让解大姐查看完毕。
最后筛选出三个，有嫌疑的目标。
第一位叫肖潇，自称是国际航班的空姐，脸上总是画着浓烈的妆，看不出具体年龄。
她于半年前，租住在望洋小区中。
因为飞国际航班的缘故，经常十天半月不归家。
解大姐和她也没见过几次面，对她不甚了解。
“方云，电话关机。”赵雨思拨打了，肖潇留在社区委员会的联系电话，显示对方处于关机状态。
“嗯。”方云表示知道，但心里却是疑窦丛生，‘肖潇如果现在正巧在天上飞，那电话不通，也情有可原。’
‘但一个国际航班的空姐，租住在望洋小区这种老社区中，本身就值得怀疑。’
‘空姐大多数都是追求新潮的女性，而且空姐收入不菲，绝对能住得起更好的房子。’
‘难道是王强男扮女装？’
一时之间，还不能下定论。
方云先抛开疑惑，看向第二个嫌疑人。
他叫任瑞，四十多岁的样子，也是小区的租客，不过他租住的时间比较久，足足有两年半。
自称是导游，需要背着行李包各地跑。
据解大姐回忆，她和任瑞聊天时，对方透露过，他负责的旅游线路不固定，在全国各地，至少有五处租房，方便自己休息。
‘导游？是到处跑的职业，而且十天半月不见踪影，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岁数也非常符合，难道他就是王强的伪装？’
方云看向第三个——
据解大姐描述，此人名叫王义，有外地口音，于一年前租住在小区内。
自称是在周边写字楼上班的建筑设计工程师，因设计需要，经常要出差外地，进行实地勘察。
王义大部分时间，也不在小区之中。
‘这三人都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在住在小区里的时间不固定，却不会让人怀疑。’小说
‘更巧的是，继肖潇之后，另外两人的手机，居然也是关机状态。’
赵雨思问道：“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方云沉思片刻，道：“联系三套房子的房东，看租赁合同上，有无租客的身份证号码。”
“是！”赵雨思与片警小徐，同时应道。
方云则摸出了黑巧，一口咬下，浓郁的可可味，带着些许苦涩，在口腔中散开。咀嚼之后，又有丝丝回甘，让人心情愉悦。
‘三人租住的时间，分别是半年、两年半和一年。’
‘那王强不会早到两年之前，就着手准备携款潜逃吧？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心机深沉之辈。’
‘从表面资料分析，现在还不好排除任何一个。’
‘到底还有哪些线索，是我遗漏掉了？’
突然，一旁的赵雨思拽下自己的头绳，然后将有些炸毛的头发，重新归拢一处，用头绳固定住。
‘头绳？橡皮筋？皮肤上的……’
方云突然心神一震，自己果然遗漏了一个重要线索。
他闭上眼睛，凝神静气，进入金色记忆中，进行确认。
此刻，方云带入了王强的第一视角。
他能用眼睛的余光，看到王强只穿了一件三角短裤，光着两条大腿。
原先，方云一直以为是王强来到这个隐秘房屋后，洗了个澡，才来码放钱墙。
现在想来，逻辑不通。
一般人，都应该是干完活再去洗个澡，这样身体才会舒适。
这道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方云在王强的腿上，看到了一圈淡淡的勒痕，位置就在大腿中部，而且两条大腿上都有痕迹。
这勒痕是如何留下的？
方云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王强男扮女装时，穿着黑丝留下的！
那伪装者就呼之欲出——就是自称国际航班空姐的肖潇！！！
第十一章 五个小时？太慢了
想通了这点，方云双眸陡然睁开，精光透目，嘴角含笑。
他大喊道：“雨思！”
赵雨思急忙跑了过来，问道：“是不是有结果了。”
方云笑了，不仅仅因为自己知道了答案，还因为自己和赵雨思越来越有默契了。
“嗯，我想通了。不过，我还有个问题，要询问下解大姐。”
解主任急忙道：“你问。”
方云问道：“你和那肖潇，可有过接触？”
“嗯~”解主任沉吟片刻，道：“她刚租住在这里不久，平时也见不到。不过在两个月前，社区里要办一场唱歌比赛。我特地去找了她，询问其要不要参加。”
“她怎么说？”
“她说那些天刚好感冒，嗓子疼得厉害，唱不了。我和她对话时，一听，发现她的声音确实沙哑的厉害。”
方云点点头，‘呵，女扮男装时，外表的装扮还可以用‘服化道’遮掩，但声音这方面，如果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可不好伪装。’
方云又问道：“你和肖潇面对面接触过几次，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解大姐回忆一会后，道：“大概接触过四五次，除那次邀请比赛外，我们大多都是相互问候下，没有过多聊天。”
“说道特别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特别？”
方云急忙道：“说说看。无论多微小的细节都可以。”
“有一次，我和她在社区超市门口碰到，打了个招呼就分开了。后来我进入超市，收银的对我说，刚才肖潇在那里买了一包烟。”
方云想到：‘烟？那王强确实会抽烟，而且烟瘾还不小。’
解大姐继续说道：“而且，前几个月正值夏天，临水区的天气热得厉害，那些个糙汉子，恨不得只穿一条内裤就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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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每次碰到肖潇，她都是穿戴着整齐的空姐服，就连脖子上的丝巾，也不曾摘下。”
方云眼神一闪，心中若有所思，‘呵，遮挡喉结的伎俩。’
有了解大姐的这些佐证，方云更加确认肖潇就是假扮后的王强。
“多谢解主任协助。”方云提出告辞，他需要回去，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客气啥，都是为公家办事，为人民办事！”
“对对对，老一辈的觉悟就是比我们年轻人强。”
双方客套一阵后，各自忙去了。
……
车上，赵雨思询问道：“方云，到底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去哪？”
方云没有立刻搭话，而是打开警灯，开启警笛，油门一脚到底，弹射而出。
“走，我们去交通局！这次可要借助那里的高科技用一用！”小说
赵雨思再次被强烈的推背感，压入椅背之中。不过，这次她没有尖叫，而是一脸无奈，仿佛在说，‘看吧，这家伙又疯了！’
方云则是一脸享受。
在前世，他原本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赛车手，但现实却给了他成为‘猿猴’的天赋。
在这一世，他可以光明正大的驾驶警车，在街上狂飙，不用在乎会被交警处罚。
“那伪装者就是肖潇！”
“我知道，刚才你向解大姐详细询问肖潇的情况，我就知道了。”
“哦。”
赵雨思正等着他说明原委，却只得到一个‘哦’字。
不由气道：“我们可是同志，一起办案的兄弟，难道你就不能多透露几句吗？”
方云惊讶道：“我连答案都告诉你了，难道还体现不出，我对你的绝对信任？”
“你见我有将此结果，汇报给组长？共享给一组？或是告诉李队，甚至单局？”
“没有吧！我现在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我都做到这种地步，你还要抱怨？”
赵雨思被说得有些羞愧，不过缓过神后，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他cpu了？’
两人说话间，交通局指挥中心已到达。
那‘民工围堵区政府’的事件，可是石破天惊，犹如在临水区，投下了一枚‘邱小姐’。即便两天过去了，热度依旧不减。
体制内的人，更是尤为关注此事进展。大家都知道大领导为此发了火，公安局特地成立了专案组，侦破此案。
得知方云是专案组的成员，又是为了追查线索，来到这里寻求帮助，当然是全无二话，十分配合。
交通局技术科科长季为民，接待了两人。
当方云提出，希望借用交通局指挥中心的系统，找出伪装者的行踪。
他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下来。
“方云同志，这位是我们科的技术骨干小钱，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向他提出。”
两人握手过后，方云也不客气，说道：“我希望找到这个人，在7月24日的行动轨迹，越详细越好。”
小钱听后，自信一笑，“我们指挥中心，有着覆盖全市的天眼。现在又在系统中更新了人脸识别技术，只要有嫌疑人的照片，就能按图索骥，找到她的踪迹。”
赵雨思向小钱提供肖潇的视频片段。
小钱就在电脑上开始操作起来。他没有规避方云二人，而是大方地操作着系统，时不时地添上几行代码。
在他心里，人脸识别技术是现在最前沿的科技，就算是同行的技术员，也没几个能完全驾驭的，更别说是两个外行人。
小钱的技术十分不错，已然可以驾驭这种最前沿的科技。
随着他的一番操弄，已经将视频中，肖潇的人脸提取了出来，并且成功数据化。
只要将这些数据化后的‘特征数据’，输入到前端系统，再输入需要比对的视频日期，就能知道哪些天眼在日期当天，捕捉到肖潇的踪迹。
方云双手交叉在胸前，一直冷眼旁观。
前世作为it大佬，虽然不是主攻人脸识别这方面，却也知晓一些其中的原理。
在这里，人脸识别还算是新兴的前沿科技。
而在前世的2023年，人脸识别已经取得了巨大进步，一些原本遮掩的核心技术，也随之公开。
方云有幸接触过一部分核心代码。
看到系统上，那犹如蜗牛挪动的进度条——几乎是三分钟，才能完成1%的比对量。
照此计算，完成全部比对，岂不是要整整五个小时！
虽然换成人工比对，五天五夜也不一定能完成工作。用系统比对，已经加快了无数倍。
可在方云眼中，还是太慢了。
第十二章 行动轨迹
方云突然开口问道：“你们这套系统，内核是采用什么方法，来做特征采集和比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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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钱先是一愣，眼中轻蔑之色一闪即逝，“是采用‘lbp特征描述子’进行局部特征选择，进行比对。”
‘嘿嘿，即便告诉你又何妨，估计你现在肯定是一头雾水吧。这些专业术语，应该是听都没听过吧。’
对于技术方面，小钱内心，有着强烈的优越感。
谁知，方云反驳道：“都是些过时玩意。虽然‘lbp特征描述子’在受限的测试集上，可以获得99%的准确度，但是在数量庞大的‘lfw人脸数据库’中，只有80%的准确率。”
“不仅如此，其算法优化做的不好，计算量庞大，无法进行局部迭代，拖慢了比对速率。”
方云此话一处，反倒是小钱一头雾水。
反应过来后，小钱涨红了脸，说道：“你一个外行人，不要不懂装懂。我刚才说的算法，可是业界公认，目前最优的人脸识别方法。”
方云淡淡道：“也只是目前，等下就不是了。”
说完，他挤开小钱，大大咧咧地在电脑前坐下，开始熟练的敲击代码。
小钱被挤开后，正要上手阻止，却被赵雨思一把拦住，示意其稍安勿躁。
果然，他在观看一番后，惊掉了下巴。
“这，这是？”
“等我写完再说。”
数分钟后，方云终于敲完最后一个字符。
‘哎，两天没敲，倒是显得略有手生。’
他哪里知道，如此的代码熟练度，让小钱惊为天人，差点双膝一软，顶礼膜拜。
“大佬，快说你当警察，只是想体验下不同的生活。是不是？”
面对小钱的问题，方云笑道：“哎，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警察大学毕业，只不过大学老师教得好罢了。”
“啊？”小钱惊疑不定，‘警察大学如此神奇？好想去那里进修一番啊。’
方云打断他的幻想，说道：“好了，将这些代码，写入系统后台，肯定能将效率提高十倍不止。”
小钱粗略地看了下，不确定地问道：“这是神经网络算法？”
“也可以这么说，”方云解释道：“此代码是‘卷积神经网络’在人脸识别端，优化后的产物。”
小钱看着眼前优美的代码，毫不犹豫地将其写入系统后台。
按下确认键后，系统像是获得了新生一般——进度条开始了跑火车，数秒钟就能跳动1%。
见到如此情景，赵雨思闪动着妙目，连连打量着方云，‘他难道是自学成才，从没有听说过警察大学还教授编程的！难不成他在‘夏威夷’进修过？’
方云再次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十几分钟过后，进度条完成。
系统会将捕捉到的视频片段，直接打包好，并生成一个文档，里面详细记录了‘哪个位置的天眼，在什么时间，捕捉到样本的踪迹。’
收好小钱递过来的u盘，方云本想就此离开。
谁知，小钱突然抓住他的手，说道：“大佬，能不能加个v，以后方便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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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考虑一下后，点头同意。
……
两人在外转悠一圈之后，回到二组办公室。
方云拿起u盘，‘离最后的胜利，只差一步之遥，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他将u盘插入电脑，打开打包文件。
发现里面居然有一百多个记录，这肖潇是在市区里兜大圈吗？
方云和赵雨思开始认真地分析这些记录点，希望拼凑出肖潇详细的行动路线。
随着时间推移，两人的头越靠越近，各自都没有察觉。
终于，在数个小时后，两人拼凑出了一条完整的行动轨迹。
7月24号那天。
王强在上午9:02，从临水银行取现53万；
上午9:43，进入望洋小区；
上午11:46，肖潇身着空姐制服，拉着一个小行李箱，离开望洋小区；
中午12:15，肖潇在距离小区出口外，三个街口的红路灯被捕捉到，上了一辆出租车；
中午12:38，肖潇在金泰广场下车，在商场内逛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直到下午1:52，她离开金泰广场；
之后，就开始了兜圈模式，一直在临水区中心部分转悠，分多次被多个天眼捕捉到行踪。
直到下午2:51，肖潇上了一辆开往城西的公交车；
下午3:22分，肖潇在城西‘桥下路’站下车；
之后，又是很长时间内，没有动静。
直到下午6:13，肖潇直接出现在了鸿禧公寓楼下。估计是在城西区域内，避开了摄像头，直接打车来到鸿禧公寓这边。
之后，再无捕捉记录。
方云看完之后，兴奋极了。
下午3:22分，肖潇出现在桥下路站，而在下午3：40，他已经在房屋内码放钱墙了。
中间仅仅相隔十八分钟。
在这十八分钟内，除去上楼、脱衣服、码放现金等时间，留给他步行的时间估计也就十分钟左右。
作为伪装者，肖潇穿着高跟鞋，在十分钟之内，最多只能步行五六百米的距离。
方云急忙拿出临水区地图，以桥下路站为中心，六百米为直径，画了一个圆。
发现它和根据火车汽笛声，所圈定的区域，有一块‘眼睛形状’的重叠部分——这里就是神秘房屋所在地。
圈定已经如此精确，只要耗些警力，就能在短时间内排查完毕。
方云感觉，那一整墙的钱，正在向他招手。
立功表彰大会也不会少。
他望向窗外，现在已然夜深，又是一天奋战，时间流逝地好快。
深夜进行大规模排查，容易引起附近居民的不安。
难道又要等到明天，再去排查？心痒难耐的方云，连一晚上都等不了。
‘如果，能再精确一点就好了。’
方云不甘之下，打开手机‘南斗导航’app。
毫无目的地翻看圈定区域内，到底存在着哪些楼房。
经过一翻手指滑动，他终于确定位置，然后双指拨动，放大该区域。
突然，一排醒目的文字，冲击着方云的思绪……
第十三章 故地重游
突然，一排醒目的文字，冲击着方云的思绪——‘桥下水果批发市场’。
“雨思，给我买盒黑巧。”方云吩咐道。
“好。”赵雨思在方云的调教下，现在变得十分乖巧。
“对了，别忘了给自己买杯木瓜奶茶。回来我给你报销。”小说
听闻此言，正疾奔出门的赵雨思，脚下一阵趔趄，差点摔倒。
她转身，恶狠狠地白了方云一眼，心中暗骂：‘死方云，烂方云。总是刺激老娘。哼，老娘决定了，接下来每天都要进行穴位按摩，直到变大为止！’
而此刻的方云，则回想起了王强的基本资料，‘王强好像在年轻时，开过水果档。难道他就开在桥下水果批发市场里？’
‘桥下水果批发市场，是临水区最早的水果批发市场，辉煌了二十几年，虽然现在已经风光不再，可是在那个年代，生意非常红火。’
‘假设王强在那里开过水果档，那大概率会在市场周边租房子住。’
‘很多人在赚到前之后，会非常怀念过去那段艰苦奋斗的岁月。’
‘王强会不会也是那类人，而现在藏匿钱款的房子，就是他以前租住过的房子？’
方云的假设和猜想，可能性不小。这样一来，所有的逻辑都很通顺。
‘但麻烦的是，如何确定王强年轻时，租住在哪套房子中？’
方云忽然感到一阵头晕，有些精力不济。
这时，赵雨思碰巧回来，带来了一大盒黑巧。
方云迫不及待，塞入好几枚，甜苦滋味交杂之下，头晕消失了，他的精力猛然一振，脑袋恢复了清明。
思绪恢复运转之后，方云灵光乍现，‘王强开水果档时，租住的房子中，除了他之外，应当还有蔡秀莲。’
‘不过，这两人都已不在人世。而唯有一人，也可能是知情者，他就是蔡思强！’
想到此处，方云看了眼手机，现在是晚上9：41。
‘时间还不算晚。’
他立马问道：“雨思，蔡思强的电话还有记录吗？”
“我翻找一下，马上就能找到。”
“好。给我马上，立刻打电话给他。我要和他见面，有要紧的事询问。”
……
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店中。
三人对坐，其中一人眉头紧皱，正在冥思苦想。
另外两人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喝一口咖啡。
又过了数分钟，苦想之人开口道：“方警官，那时我才懂事不久，正读小学一年级，离现在已有十多年的时间，印象有些模糊。”
方云见此，提议道：“不如我们直接去实地看看，说不定有助于你回想起来。”
赵雨思也赞同道：“水果批发市场，离这里不远，开车十分钟就能到。”
蔡思强见对方如此迫切，只好答应：“行，那我们就早去早回。”
方云道：“放轻松，我相信你能回想起来。如果因此追回赃款，少不了给你个好市民奖。”
蔡思强苦笑道：“这奖我不奢求，只希望这样能给王强赎罪，让母亲心安。”
方云拍拍对方的肩膀，默默给他安慰。
无论换做谁，摊上这种人渣父亲，都会很糟心。
十分钟后，方云带着蔡思强故地重游。
此刻，是晚上十点多钟，城西区域虽然靠近老城区，却依旧有许多店铺在开门营业。
“我记得那时候，离家不远，有一家早餐店，那里的大肉包非常好吃，王…强他经常带我去吃。”
“店里的阿婆非常慈祥，对我非常照顾。”蔡思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方云二人解释。
赵雨思接话道：“这样就对了，继续回忆些细节。比如，还记得那家早餐店的店名吗？”
“应该带有一个‘莲’字，因为我母亲的名字里也有莲字，所以我还记得。”
方云道：“这是很好的线索，我们可以留意门头带‘莲’字的店铺。”
随着在圈定的区域内转悠，蔡思强内心涌上一丝丝熟悉之感，不禁感叹道：“这里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方云马上接话，“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呃…没有，只不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方云无奈道：“行吧，我们再逛逛。”
随着时间流逝，蔡思强脑子里，对于儿时的‘拼图’越来越完整。
“方云，你看，那是什么？”
随着赵雨思一阵惊呼，两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是一家店铺，门头赫然写着‘牟彩莲早餐面馆’。
餐馆此刻已闭店。
不过，找到儿时经常光顾的店铺，让蔡思强脑海中浮现出一段记忆，“方警官，我记起小时候来吃饭的时候，餐馆位于我的左手边。”
“按照这个推理，我儿时的家，应该在这个方向。”
方云心头一喜，“好，我们朝那边继续寻找。”
三人沿路而行。
行走间，蔡思强突然开口，“我想起来了，我家门口就是一个小型公园，我经常跑下楼，在那里玩耍。”
“还有其他细节吗？”
蔡思强继续道：“那时候，爸妈都要在水果档忙，经常顾不上我。他们本想带我过去，可是我对烂水果的味道过敏。他们只能放任我自己玩耍。”
“至于其他细节，我还没想到。”
方云道：“没事，我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现在，重点寻找周围有没有小型公园。”
哪只三人继续行进不到百米，蔡思强不自信道：“方警官，你说那时的公园，现在会不会被改造成了一个停车场？”
说完，他指向前面不远处的停车场。
方云反问：“何以见得？”
蔡思强语气幽幽：“我记得停车场中的那棵大榕古树，小时候还从上面摔下来过，差点摔断脚骨。”
说完，还向方云展示自己的左小腿，“看，上面还留着一道疤呢！”
方云思索到，‘随着国家的发展，汽车进入千家万户，将小型公园改造成停车场，是非常有可能的。不过，有几百年历史的古树，作为国家保护单位，肯定会保留下来。’
‘蔡思强的这种猜想，绝对能够成立。’
【作者题外话】：本书上了第一轮推荐，希望大家可以耐心看完首个案子。
第十四章 惊雷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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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也真是心大，如此重要的细节，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方云有心责备，却知道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
他问道：“照你这么说，你小时候的房子，就在这栋楼之中？”
“虽不敢百分百肯定，却是八九不离十。”
方云又问：“还记得在几单元，几楼吗？”
“这……”蔡思强陷入迟疑，思索一下后，“我记得当时一下楼就能碰到大榕树，应该是这个单元，至于几楼，真的没有印象。”
他指着大榕树旁边的那道入口，入口旁边的墙壁上写着‘二单元’。
方云站到楼栋前，仰头看去。眼前的房子，十分普通，是二三十年前常见的楼房。
斑驳的表面，向外述说着这个城市的酸甜和苦辣。
‘一共六层楼，每层三户人家，一共十八户。’
‘但在蔡思强记忆中，他需要下楼，所以，可以排除一楼的三户人家。’
‘剩下十五户，说实话也不多，实在不行，就挨家挨户敲门拜访，也能将那神秘房间找出来。’
正当方云要采取行动时，蔡思强又惊呼道：“我又想起来了，有一年，具体哪一年我忘了。在我家上一楼层，有一户人家的小孩，从阳台坠楼，最后抢救无效死亡。”
“此事，在当时闹得还挺大，电视台都上门了。我记得我爸妈都接受过采访。”
方云一听，立马喝到：“雨思！”
赵雨思十分有默契道：“知道。”
只见她掏出手机，迅速查找起来。
数分钟后，赵雨思道：“此楼栋为白云小区2-11幢，于十七年前，这里确实发生过一起儿童坠楼案，最后被警方判定为意外事件。”
“案件详述中提到，具体坠楼房间为二单元403室。”
方云嘴角微微上扬，内心狂喜，‘哈哈哈哈，终于圈定伱了。’
这时，赵雨思凑近方云身边，“方云，三楼中，还有两户亮着灯光，那剩下的301室，就是我们的目标。”
“先不忙下结论，你上去，确认301室是否确定无人居住。多敲几次门，再向其他两户人家确认。最后关头，我们也要确保万无一失。”
“是！”
方云转身对蔡思强道：“今晚，多谢你的大力配合。你现在先回去，接下来的事，就交由我们警察处理。”
蔡思强毫不犹豫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案子有结果了，请务必通知我。”
方云点头道：“没有问题。”
……
正在此时，公安局办公大楼会议室中。
单局正召集相关人等，作‘王强案’的阶段分析会。
与会人员有刑警大队队长李强远，重案一组组长程国栋，二组组长王守言。
单局首先说到：“距成立专案组，已经过去两天时间，离最后的破案期限还有五天。大家应当有火烧屁股的紧迫感。”
“我们能等的起，可是那数百名民工，他们能等的起吗？他们赚的辛苦钱，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这些钱，可能就是他们一家的救命钱，吃饭钱。我们每耽误一刻，他们就多一份苦难。”
其余三人低头不语，面露羞愧之色。
特别是程国栋，作为一组组长，接手案件已经一月有余，却是毫无进展，如果不是方云帮了一把，估计他们都不知道，王强早就被沉尸北湖了。
单局接着说到：“都说说吧，两天了，那笔赃款有没有线索可供探查？”
王守言因为和方云有约，故而将精力都放在了追查凶手上。对于赃款的下落，知道的肯定没有程国栋多。
所以他选择闭口不言。
至于程国栋，早在专案组成立之前，就将调查重心放在，王强原先的秘书顾丽娟，和其公司的出纳身上。
只不过多日跟踪下来，除发现顾丽娟与王强的司机兼保镖‘武岩’，有不正当关系外，几乎一无所获。
这些东西可拿不到会上说，故此，程国栋也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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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长李强远则是刚刚介入此案，刚理出点头绪，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拉来开会了。
单局见三人不语，怒起心头，“限期七天破案，是七天。你们现在还是‘一张白卷’，让我怎么向上面交代？你们啊，是我带过，最难带的一界。”
发泄一下后，单局淡漠道：“算了，散了吧。”
他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
突然，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低沉的局面--是王守言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一看，来电显示赫然是方云的名字。
王守言眉头一皱，他和方云相约，一般情况只会碰头后，当面汇报。
除非案情出现重大突破，或是遇到紧急情况，才会电话汇报。
‘这小子难道遇到麻烦了？’
王守言迅速按下接听键。
“喂，你那边有情况？”
正要散会离去的众人，听到王守言此话，都停下脚步，驻足侧耳。
“师父，”方云的声音显得极为轻松写意，“我遇到点麻烦。”
王守言心头一紧，立马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带人过去！”
对于自己的这个徒弟，王守言非常看好，不忍他出现一点意外。
“哈哈哈哈，”方云大笑道：“我需要增援，这么一大笔现金，我和雨思两人，根本搬不走。”
“什么！？”王守言大惊失色，“什么一大笔现金？难道…”
他貌似联想到了什么，嘴唇微颤道：“王强的赃款找到了？”
王守言的一句话，有如惊雷横空，震的在场所有人心神恍惚。
单局大跨步来到王守言身边，一把夺过他的手机，道：“是方云同志吧。我是单泽成。请马上报告你的位置，我立刻带队过来。”
方云听闻，浑身一激灵。
他想不到单局就在旁边，还抢了师父的电话。
“单局，我现在就在白云小区，2-11幢，二单元301室。请指示！”
单局表情严肃，命令道：“好，你先在那里等候，保护好现场，其余的事，等我到后，再做决定。”
方云立马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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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单局的承诺
时间稍稍回转。
当方云送走蔡思强后，也上到三楼。
赵雨思汇报道：“我已经确认完毕，301室自上一任房东转手之后，就长期处于无人居住的状态。”
“很好，看来它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
方云命令道：“打开301室的房门，让我们一见其庐山真面目！”
“诶？”赵雨思面对如此命令，眨巴眨巴双眼，“我不会开锁啊！”
方云则有些不屑道：“要你何用！难道你们大学都不教的吗？”
说完，从口袋中，掏出一整套开锁工具。在锁眼上，一阵捣鼓。
门，就开了。
整套行动，行云流水，动作麻利，看似不像新手。
在赵雨思目瞪口呆中，方云淡定地推门而入。
“别傻愣愣了，快进来。记得随手关门。”
赵雨思这才回过神来，跟随而入。
方云一进门，就知道找对地方了。
眼前的房屋摆设和装修，他在金色记忆中，不知见过多少次了。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主卧之中，然后推开一道隐藏门，门后赫然是一只巨大的保险箱。
赵雨思捂住惊讶的小嘴，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以免打扰到方云。
哪知方云对她说道：“如果我在三分钟之内，打开这个保险箱。你就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反之，则是我答应你的要求，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摆弄了下，手中的开锁工具。
赵雨思没有立刻反应，而是评估了一番风险与收益。
‘眼前的保险箱，一看上去就感觉价值不菲，是那种高档货。只凭方云手里的那点工具，别说是三分钟，就算是三个小时也不一定能搞定。’
‘况且，我不相信方云会有如此专业的开锁技能。保险箱的锁和门锁，可是两种概念。’
‘这赌约，可行！’
随即，赵雨思应道：“好，我答应了。接下来，看你的表演。”
方云心中暗喜，微笑道：“那你就瞧好了。”
话语刚落，他的右手搭在了密码转盘上。
随着‘嘀嗒’声响起，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方云左转右转，一阵忙活过后，只听到‘咔哒’一声，是保险箱里锁扣落下的声音。
“这？……”赵雨思惊讶大叫道：“你tm开挂了吧！”对方的一顿操作，直接让她破防，脏话都飙出口了。
方云认真道：“这都被你发现了！我真的是开挂了。”
刚才故意摆弄开锁工具，只是制造自己要用这套工具来开锁的假象。
保险箱的密码，方云早就在反复观看金色记忆时，记得滚瓜烂熟。
直接知道开箱密码，可不就是开挂了。
“记住，你现在欠我一个要求，无条件的哦！”
“哼，我可不是不守信之人。”
“嘿嘿，那就好。”方云说完，一手搭在保险箱的把手上，使劲往下一拽，保险箱应势而开。
钱墙！再现！
这次是方云亲眼看到，比代入王强的视野看到的更加震撼。
他顺手拧动赵雨思的手臂。
少女吃痛大叫，“好痛，你神经病啊。”
“真的不是在做梦！”方云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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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雨思揉搓着手臂，吐槽道：“废话，我可不想在梦里见到你。”
方云对她的话，不以为意，而是问道：“雨思，我们是不是要立大功了？”
一句‘我们’，让赵雨思心生感激，这两天的辛苦和被使唤的积怨，一散而空。
她提议道：“方云，如此多的钱，我们两个可不好处理。应该及时上报，让上头处理此事。”
“你说的在理，我马上打电话给师父。”
……
等单泽成率队赶到，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原本寂静的老小区，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一下子涌进了十几辆警车，虽然没有响起警笛，但红蓝相间的警灯，依此排开，也很震撼，自然引起了一阵骚动。
小区里的老人，大多都睡得浅，碰到如此大规模的警力入场。很多人都选择起床，来凑一凑热闹。
民警在楼下的停车场里，拉起了警戒线。不一会儿，警戒线外就围满了吃瓜群众。
方云从打完电话后，就十分关注楼下的情况。
当第一辆警车进入小区时，他就知道了。
但他没想到，单局这次居然出动了四五十号人，甚至还叫来了几辆运钞车，和武装人员。
如此劳师动众，也说明了他对这笔赃款的重视，和其内心的焦虑。
方云明白，单局只有亲眼看到钱后，才能真正心安。
方云并没有留赵雨思一人看守，自己下楼迎接——这样的做法有风险。
两人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看好这笔钱。
而且必须是两个人或以上，同时在场，相互监督，相互为证。
毕竟，钱财动人心，面对如此巨额现金，谁的人性都不敢保证。
况且，两人相互监督，还能给自己减少麻烦，不然有人举报落单之人，私藏钱物，到时候有口都说不清。
随着敲门声响起。
方云携赵雨思，打开房门，将单局等人，迎入房间。
“单局，我们只是打开了保险箱，里面的钱款，一张未动，保持着原来的状态。”
单泽成看着眼前，成墙的现金，语气中透着轻松之感，“做得好！此案，你们当居首功。”
赵雨思急忙解释道：“单局，无论是梳理案情，找到关键线索；还是打开保险箱，确认钱款下落。这一切都是方云的功劳，我只是打打下手而已。”
单局听罢，看向方云，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
‘这小子不错。让程国栋等人束手无策的案子，居然在两天之内破案，当得起青年才俊之名。’小说
“方云，你可是再一次让我刮目相看。以后你碰到案件，只管放手去做，我给你兜底！”
单局这承诺一出，在场众人无不羡慕。
这可是入了这位常务副局长的眼了。不出意外，方云在公安体系内，肯定会青云直上。
倒是方云，一脸淡定。他深知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自己是个酒囊饭袋，就算上头有人，也扶不起来。
特别是刑警部门，如果破不了案，不吃处分，就已是烧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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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会喜欢我的故事。
第十六章 三个嫌疑人
面对单局的善意，方云挺胸立正，敬军礼，回应道：“是！保证不负单局期待！”
猛然间，方云感到一股异样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后背。
他回头望去，居然发现了一个老熟人——警察大学的同届毕业生，和自己一起考入临水区刑警大队的同学‘冯嘉石’。
冯嘉石也是一名优秀毕业生，在警察大学中的各项成绩，只被方云压一头。
见方云看向他，冯嘉石立马露出微笑，点头示意。
方云也报以微笑，只不过，他从冯嘉石那笑脸中，品出了嫉妒和愤恨。
‘哼，我凭本事开的挂，让你嫉妒去吧。’
单局众人来到之后，方云和赵雨思的工作就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繁琐的取证工作，痕检组的张超越，带着几个干警，忙碌着，不放过一丝细节。
至于那墙现金，单局命令交由武装人员清点之后，直接押送到银行保险库。
单局留在房子里，现场指挥。
方云则拉着王守言下楼，似有事情商量。
楼下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将停车场填得严严实实。
方云两人只能站在大榕树下，讨论事情。
突然，人群自后向前，散开了一条道。
如此情况，自然吸引了方云和王守言的目光。
“嘶~想不到这么晚了，居然还惊动了这位。”
方云立马问道：“师父，他是谁？”
“你怎么说也是体制内，难道就不关注上级领导吗？”王守言轻声道：“他就是我们区政府的大管家，区政府秘书长阮文行。”
“哦~”方云恍然，“原来是区长大秘。他怎么来了？不就千八百万的事嘛！”
王守言有些无语，“你小子口气倒不小。以我们的工资，怕是一辈子都存不到如此多的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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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解释道：“你难道不知道——做出保证，让民工退去的大领导，就是我们临水区的区长于嘉德。”
“这次找到赃款，是给区长解忧的大好机会，作为区长的第一秘书，他能不来看着嘛！”
“如此‘尽职尽责’的表现，让区长知道，等区长升迁之后，出手帮助一下，阮秘书长说不定还能外调到其他县市，当个一把手呢。”
方云点头道：“原来，里面还有这弯弯绕绕。”
“你大学刚毕业，对于办案，我承认你非常有一手，但对于体制内的一些弯弯绕绕，你还是经验不足。”
可不是吗，就算是在前世，方云也不过是个it大佬，对于体制内的事，一窍不通。
“对了，师父。最近几天，我连轴转，头和脚都没怎么休息。我想向你请两天假，回去看看父母。”
上一世，方云是个孤儿，没有享受过哪怕一天的父爱母爱。
在这里，他的家庭——父母健在，而且还有一个读大学的妹妹。在原主的记忆中，他们的家庭氛围，和谐美满。
他也想感受下这种幸福。
人孤独久了，心累！
只有幸福的家庭，最抚凡人心。
王守言陷入犹豫，虽然赃款找到了。
按理说，最棘手的问题，方云已经帮大家解决了。
区长发话，限期七天，就是针对钱款。现在已经没有七天破案的限制，大家轻松不少。
可是，谋杀重案，还没有侦破，王守言不想在此时，失去这么一个得力干将。
他决定道：“方云，要不你努努力，将凶手也给我找出来，到时候，我肯定给你放个大假。你也好多陪父母几天。如何？”
看看，看看！
人一到中年，脸皮就会变厚，说这种话都不觉得羞愧。
你可是堂堂重案二组组长，怎么向刚进警队的菜鸟，提这样的要求。
方云一脸惊愕地看着对方。
在小徒弟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王守言终于脸皮一红，却马上恢复，“就这么定了，你加加油。”
说完，逃似得，跑开了。
方云一脸懵，都什么人啊！
还是小雨思好，听话，在领导面前还知道让功劳。
“小雨思，收队了！回去睡觉！”
“呸呸呸，谁要和你回去睡觉。你倒是把话说清楚。”赵雨思跟在方云身后，直跺脚。
“这样啊，那你自己打车回去。”
“死方云！这么晚了，到哪打车！”
“那就别废那些话，上车！”
“哦！”
……
隔天早晨，王守言来到组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方云有没有上班。
当他看到方云安坐在工位上，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没察觉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对方云这个菜鸟刑警，有了一丝丝依赖。
方云嚼着黑巧，翻看着案件资料。
现在，专案组对于杀死王强的凶手，锁定了三个嫌疑人。
第一个就是，王强现在的老婆‘余媚’。
王强生前买了一份人身保险，保险受益人就是余媚，赔付金高达三百万。
根据熟悉王强夫妻的朋友供述，余媚和王强的关系在一年之前，出现裂痕，最近半年，更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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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邻居还曾听见，余媚冲王强喊道：“你这伤风败俗的玩意，早晚我会弄死你，让你不能出去丢人现眼。”
方云用手捏捏眉心，‘从资料上，可以推测出，王强和顾丽娟的奸情，在一年前，被余媚发现了。所以两人关系急转直下。’
‘最近半年，王强肯定还不收敛，所以关系更加恶化。这么看来，余媚有充分的杀人动机。’
第二个嫌疑人，就是王强的出轨对象‘顾丽娟’。
本身是小地方出身，家里背景也不好，父母都是农民。
但她自身会努力，在临水区上了大学，就留了下来。
最终抱上了王强这根大腿，想要借此完成阶级的跃升。
不过，她本身作为第三者，又背着王强，和他的司机兼保镖‘武岩’勾搭在了一起。
简直就是，我用你包养我的钱，包养了你的人。
方云揉揉太阳穴，‘看这份案件资料，就像在看烂俗的感情剧，简直震碎我的三观。’
最后一个嫌疑人，就是那武岩。
他原本是王强手下一名普通的建筑工人，平时主要的工作就是焊接钢筋。
在工地一次意外事故中，救了王强一命，这才得到他的赏识，成为王强的司机兼保镖。
作为窥觑大哥女人的反骨仔，如果他和大嫂的奸情被王强发现，肯定在临水区混不下去。
他和顾丽娟，有合谋杀害王强的几率和机会。
【作者题外话】：发现自己上了首轮推荐，又恰逢周末，那今天就多更一章。
希望大家会喜欢我的故事。
第十七章 线索墙
方云翻看着三个嫌疑人的基本资料，突然让他发现了一个华点。
那武岩居然就住在鸿禧公寓中。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伪装者肖潇，在7月24号那天，最后被扑捉到的地方，就是鸿禧公寓。’
‘这两者间，难道有什么关联？’
方云从不相信世上有巧合！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武岩居住在鸿禧公寓，而王强女扮男装，偷偷摸摸地来到鸿禧公寓中。’
‘最难以置信的是，肖潇当天，就再也没被天眼捕捉到。’
‘那鸿禧公寓附近，遍布摄像头，很难规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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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说明，肖潇在公寓内，待了一夜！’
‘这……’
方云的脑子有点乱，急忙塞入一颗黑巧。
在经过头脑风暴之后，方云得出了一个三观尽毁的猜想——‘王强可能是双性恋，他同时与顾丽娟、武岩，都保持着‘鼓掌’关系。’
‘难怪余媚说王强是‘伤风败俗’的玩意。可能在半年前，她又发现了王强和武岩的勾搭。’
方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良久之后，感叹道：“呵，编剧都不敢这么写！”
对了，方云记起，昨天就向王守言汇报过，顾丽娟居住的朗云大厦公寓，极有可能就是凶杀现场。
‘不知师父是如何跟进的？’
他翻看办案记录，发现王守言向上面申请搜查令，要搜顾丽娟的家，被‘直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了。
这就麻烦了。
铁柜沉尸案，现在看来，表面证据确实不足，而且也没有有力的目击证人。
人证物证皆稀少的情况下，警察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
看来，要破此案，必须要找到更多的直接证据。
“小雨思！”方云喊道。
有琐事，找雨思。方云可是毫不客气。
“干嘛？”
又是这种‘要求’？方云现在，对这两个字，已然免疫了。
他说道：“给我拿一面大大的白板。”
赵雨思听后，明白他的意思，毫无犹豫，就去执行了。
等到白板送到之后，方云将三个嫌疑人，还有王强的照片，分方位贴在白板上。
然后在各照片间，画上连线，并注明两者间的关系。
赵雨思也在一旁帮忙。
当方云写完关系图后，少女问道：“王强和武岩，两者连线上的这个图案是什么？”
方云回到：“看不出来吗？是两个手掌在鼓掌。”
“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人是‘鼓掌’关系？”赵雨思语气中，充满着不确定。
“聪明，就是鼓掌关系。”
赵雨思听闻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捂住惊讶的小嘴，“怎么可能！！这太辣眼睛了。”
方云淡定道：“稍安勿躁，你没看到两个手掌后面，还有一个问号。现在，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还没有证实。”
“哦！”赵雨思呆萌萌地应道，“就算这样，能猜想到这关系的人，肯定也是经验丰富之人。”
“你说什么？”方云语气不善。
赵雨思连忙摆手，“没~没什么！”
方云还是解释道：“这有什么。多刷些狗血剧，保证你脑洞大开。”
然后，方云将已知的时间线，和线索一一写到白板上。
7月24日，假扮肖潇……
7月30日，王强失踪……
8月2日，余媚报了失踪……
……
9月1日，发现铁柜……
所有一切，准备完毕之后，方云看着自己整理的线索墙。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到底，少了什么？
‘师父申请搜查令失败，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表明，王强去过朗云大厦。没有目击者，就连电梯监控也没有王强的踪迹。’
‘可是，这不应该啊。难道两人偷情，放着现成的豪华公寓不用？跑去外面开房间？’
‘肯定是忽略了什么！’
方云将肖潇的照片放到线索墙上，让她成为了王强和武岩之间的纽带。
然后剪了一张照片大小的白纸，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将他放在王强和顾丽娟之间。
然后，在白纸旁，写上了‘万华小区？’的字样。
“嘿~”方云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有意思了。”
这时，王守言走出独立的办公室，向众人喊道：“二组，过来开会。”
“有！”众人异口同声。
其他人在会议室安坐完毕，方云和赵雨思拉着白板最后进场。
王守言见状，眼前一亮，‘难道这小子又有什么新动作？’
“方云，等下你先发言。”王守言直接点名道。
方云也不憷，自信笑道：“没问题，师父。”
尹飞调侃道：“哟，菜鸟挑大梁了！”随即，话锋一转，“有什么活，尽管派下来，哥哥们肯定帮你完成的漂漂亮亮。”
许鹏也表态：“飞机说得对，俺也一样。”
方云向他们投去感激之色，二组里除了王守言外，就属他们两资格最老，现在得到这三人的支持，能让方云卸掉不少顾虑。
“好，我先来说说我的想法……”
然后，方云详细述说了——用什么办法，查探出王强在望洋小区的伪装者。
讲述完毕，许鹏马上道：“原来这么简单，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尹飞吐槽道：“你除了一身腱子肉，还能有啥。”
“飞机，我看你最近是皮痒了，欠练。”
“咳咳~”方云故意咳嗽一声。
两人立刻闭嘴，并作出‘您说，您说话’的手势。
看起来，方云因为这几天的神奇表现，已然征服了二组成员的心，并且树立起了不小的威望。
“接下来，我来说说对凶杀案的看法。”
“我先说我的结论——凶杀现场极大概率是‘朗云大厦1105室’，也就是顾丽娟的住所。”
“凶手无外乎是顾丽娟，或者是她与武岩合谋。”
方云说完，王守言立马问道：“你能这么肯定？”
方云则道：“其实，你们心中，肯定也锁定了凶手，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
“下面，就来说说我的思路。”
“万华小区！这个是重点，我猜测王强在这里换了一副面孔，然后前往朗云大厦，和顾丽娟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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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审讯
方云大手一挥，重重敲击在白板之上，“只要按照我在望洋小区的方法，肯定能排查出王强的另一个伪装者。”
王守言恍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翻遍了大厦监控，也找不出王强的踪迹。”
许鹏冷笑道：“这人渣，还和我们玩变脸。看这次，还不逮到你。”
尹飞道：“这是人家方云的思路，你兴奋个什么劲。”
许鹏没有理他，而是对方云道：“方云，你只要相信哥哥的能力，就将万华小区交给我。我保证今天之内，找出伪装者，拿到王强进出朗云大厦的证据。”
方云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王守言。
他虽然得到大家认可，隐隐有发号施令的权利。
但方云知进退，知道王守言才是二组组长，拥有调配组员的权利。
王守言见方云望向自己，欣慰之余，开口道：“大胆点，按你的思路办。”
“谢师父信任。”然后，对着许鹏道：“行，万华小区就交给你了，别忘了带上痕检组，将那伪装者租住的房子，给我狠狠‘犁一遍’，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许鹏保证道：“绝对没有问题。”
“尹飞，你带人去望洋小区，肖潇租住的房间，也给我‘犁一遍’。看看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好咧！”
“至于师父嘛！”方云一开口，就惹的王守言双眼一蹬。
他立马改口道：“师父当然有自己的打算，徒弟可安排不了。”
“算你小子识相。”
“散会！”
……
方云现在成了甩手掌柜，任务下派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活可干。
他坐在自己工位上，闭目养神，思考着案子中那些不明之处。
最困扰他的就是，王强藏匿钱款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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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为何要铤而走险，挪用工资款呢？
方云原先猜测，他是要携款潜逃至国外。
现在想想，如果没有足够的外力推动，王强根本没有必要放弃现在的生活。
毕竟在国外，人生地不熟。到了那里，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过得比现在好。
方云思索良久，依旧不得其法。
时间流逝，悄悄来到下午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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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鹏一脸兴奋地走进二组办公室。
“方云，你可真神了！”许鹏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他的大嗓门，“我按照你的方式，排查无故失踪一个月的租户，果然找到了王强的另一重伪装者。”
“他这次化名权健，扮作自由冒险者，和人说，要经常出去探险。”
“我们在他的房子中，检测到了他的指纹，并且发现一部已关机的手机。”
说着，许鹏将手机递给方云。
手机装在证物袋中，方云小心翼翼的打开。
许鹏在一旁解释道：“我查过了，里面是一张网络虚拟sim卡，不需要实名认证。刚找到时，里面被删了干净。”
他嘿嘿一笑，“但难不倒我们警队的技术部门，分分钟就将手机数据恢复了。”
“你看，王强在近段时间，和一个号码联系频繁。你看，他在30号失踪的，可29号还和这个电话联系过。”
方云点头道：“说不定，这个号码的主人，会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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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这么想的。”
“嗯，你向组长也汇报一声，然后继续查吧。”
“是！”应声之后，许鹏屁颠屁颠地去了。
方云感叹，还是手底下有人好啊。
轻松~
他知道，对于重案组老队员来说，缺的不是办案经验，而是正确的办案思路。
而方云能看到死者生前的三段记忆，就能很好的把握办案思路，能得出与众不同的破局方向。
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里，方云都待在二组办公室中，对着线索墙，补充着细节。
直到晚上十点多，赵雨思来到他身边，小声说道：“许鹏让我和你说一声，那号码的主人带回来了，正在一号审讯室，问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方云起身，扭扭脖子道：“走，今天让我差点闲出鸟来了。”
一号审讯室隔壁的暗室中，方云和赵雨思隔着单向玻璃，能看到许鹏带着一个记录员，正在审讯。
“姓名？”
“赵鹏。”
“呸，居然和我同名。性别？”
“呃…男。”
“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警官，你要问什么就直说吧。刚才我正在睡觉，就被你们摁住了，我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啪’许鹏一拍桌子，厉声喝道：“睡觉？你那时单纯的睡觉吗？”
“警官，我好好的在酒店里睡觉，有个女人敲门说她很可怜，无家可归，让我收留一晚。我心一软就答应了。而且，我看她确实困难，就用v信资助了几百块钱。现在的社会，真是好事难做啊。”
听到此话，许鹏怒火蹭蹭往上冒，“你别在这里给我和稀泥，企图蒙混过关。嫖娼就嫖娼，还tm被你解释得这么清新脱俗。”
赵鹏显然被对方的火爆样子，镇住了，“警官，我真的是初犯，就绕过我这次吧。再说，我只是嫖而已，犯不上到刑警大队来吧。”
“你小子，倒是机灵，知道这里是刑警大队。我告诉你，抓你到这来，事都不会小。我现在怀疑你与一桩谋杀案有关，希望你配合调查。”
赵鹏一听，双股微颤，嘴巴也哆嗦了，“警官，你…你可别…别吓我。杀人，我…我可不…不敢。”
许鹏拿捏道：“那也要等我们调查了再说。”
又问道：“说说吧。”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说啥？”
“王强，你认不认识？”
赵鹏用心思索一边，道：“不认识。”
“想清楚喽。”
“确实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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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鹏举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看仔细了，认不认识？”
赵鹏肯定道：“不认识！”
方云看去，那正是王强的证件照。
得到这个答案，许鹏眉头微皱。
他拿出另外一张照片，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认清楚这张照片，到底认不认识？”
这次，赵鹏有些犹豫，看了数十秒后，还将头往前倾，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好像，有点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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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给你带早餐
许鹏听到此话，心神一振。他拿出的正是伪装后的王强，就是那个冒险者‘权健’的照片。
“好，说说吧。你和他什么关系？”
“没什么大的交集，就是他找我做一笔生意。”赵鹏说得支支吾吾。
许鹏可不惯着他，大声喝道：“说清楚点！”
哪知，此刻的赵鹏拒不配合，闭口不言。
双方沉默数分钟，赵鹏的额头冷汗直流，这样的环境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还打算顽抗到底吗？”许鹏再次发话，“你以为什么都不说，就行了？这是鸵鸟心态。我告诉你，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会将你带到审讯室？”
“记住，这里可是刑警大队，来到这里，就没有小事。你好好想想，给你十分钟考虑。”
许鹏正要起身离去，赵鹏终于开口了，“警官，能否给我一根烟？”
许鹏眼色一使，旁边的记录员马上上前，给赵鹏点了一根烟。
“嘶~呼~”猛吸一大口后，赵鹏逐渐平静下来，说道：“照片上的人，自称‘权健’，找我搭路子，想要洗钱。他用v信发过他的相片给我，我也只是看过他的照片，没见过本人。”
许鹏问道：“如何操作？”
“他说有一笔现金，大约两千多万，想要换成虚拟币。”赵鹏这次非常配合，和盘托出，“我知道个门路，可以将现金化散，存入数百个账户中，然后到平台上交易成虚拟币，各种币种都有。”
“这么大一笔钱，‘权健’凭什么相信你？”许鹏追问道。
“警官，虽然我们这种人游走在灰暗地带，可是该有的信誉还是有的。他找我洗钱，我的团队抽佣20％，我们不会因为这点钱，而自断财路。”
“两千多万还是小钱？你口气倒是不小。”
赵鹏听言，小声嘀咕：“真不算大，真正的大客户可是几亿几亿的洗。”
许鹏喝道：“大声点。”
赵鹏带着哭腔，“警官，我只是团队里的一个小人物，我知道的都说了，就放过我吧。”
“先交代清楚。”许鹏继续问道：“这权健最后一次和你联系，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赵鹏顿了一下，说道：“好像有一个多月了，大概七月底吧。”
“是不是7月29号？”
“对对对，就是那天。我们约了隔天晚上7点，在江滨公园面谈。”
“那30号晚上，你们见面了？”
“没有，29号白天我就进去了。”
“啥？”许鹏一时之间没听明白。
“嫖娼，关了几天，才被我兄弟保出来。”
许鹏气笑了，合着眼前之人，从里到外都是‘黄’的。
“后来呢？”
赵鹏答：“出来后，我马上打他手机，一连几天，都是关机状态。我以为他找到另外门路，就没再联系了。”
他又求饶道：“警官，杀人的事，我真没做过。我都和他没见过面呢，还处在电话沟通阶段。”
许鹏总结道：“这么说来，29号是你们第一次约见？你就放了鸽子？”
赵鹏讪笑道：“这不是遇到了‘不可抗力’吗。”
“屁话，‘不可抗力’是这么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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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鹏附和道：“是是是，我没啥文化。您就高抬贵手，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许鹏没有理会，而是招呼门外的警员进来，“呐，这个人就交给你们‘经济犯罪科’了。”
“哎哎~你怎么出尔反尔？我都交代了，还不放了我。”赵鹏在垂死挣扎。
许鹏没好气道：“我有答应放了你吗？好好跟着他们去，将洗钱一事交待清楚，还能争取个轻判。”
说完，带着审讯记录，转身出了审讯室。
身后，传来赵鹏凄厉的哭喊声。
方云在暗室中，目睹了一切。
‘这许鹏，看似莽夫，审讯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将现金兑换成虚拟币，不仅不用携带，而且很难追查。’
‘虽然华国在大力打击虚拟货币交易平台，但不得不说，那里还是重灾区。很多国内的资金，就是通过虚拟币交易，流向国外的。’
‘想不到，查个凶杀案，还顺带能打掉一个虚拟币洗钱团伙。’
方云走出暗室，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对赵雨思道：“小雨思，今天很晚了，一起回宿舍睡觉吧？”
赵雨思伸手抽打对方，“让你乱说话，让你乱说话。”只是，她自己也没察觉，语气中带着点娇羞。
“我说一起走，你回你的宿舍，我回我的寝室。”方云吐槽道：“也不知你怎么想的，脑袋里尽是些龌蹉思想。”
“你还有理了！”
两人一路你追我逃，来到公安大楼门口。
赵雨思停下脚步，“你先回吧。我还有事要做。”
“啥事？”
“许鹏带回了很多监控录像，是王强失踪前后，朗云大厦附近监控拍下的影像，我要参与排查，找出可疑之处。估计晚上又是个不眠夜。”
“这么拼啊。小心长痘哦！”
“我看你还是欠打。”赵雨思作势要打。
方云立刻‘逃窜’，还大声道：“明天给你带早餐！”
赵雨思看着他有些狼狈的背影，‘噗嗤’一笑。
……
翌日清晨，在虫鸣鸟啼中，方云提着一大袋早餐，迈着轻松的步伐，进入二组办公室。
集体办公室中，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号人。都是连夜奋战，查看监控视频的警员们。
“起来尿尿了！”方云大声一吼。
几人纷纷惊醒。
“快去洗洗，过来吃早餐了。”
赵雨思也在睡梦中醒来，她是趴在办公桌上睡着的，口水流了一大滩。
少女微微脸红，暗中擦去口水，偷偷环顾，见没人发现，才松了一口气。
等众人刚吃完早餐，王守言就到了，他召集众人开一场案情分析会。
随着更多线索被挖出，铁柜沉尸案，也进入了收尾阶段。
这次是二组内部会议，王守言主持，赵雨思负责讲解新收集到的线索。
少女清丽的嗓音在会议室中响起，“经过这两天的努力，我们大致拼凑出，王强失踪之前的行动轨迹和行为逻辑。”
“我们已知，王强有另外两个伪装身份，一个是万华小区的‘权健’，一个是望洋小区的‘肖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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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给你带早餐
许鹏听到此话，心神一振。他拿出的正是伪装后的王强，就是那个冒险者‘权健’的照片。
“好，说说吧。你和他什么关系？”
“没什么大的交集，就是他找我做一笔生意。”赵鹏说得支支吾吾。
许鹏可不惯着他，大声喝道：“说清楚点！”
哪知，此刻的赵鹏拒不配合，闭口不言。
双方沉默数分钟，赵鹏的额头冷汗直流，这样的环境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还打算顽抗到底吗？”许鹏再次发话，“你以为什么都不说，就行了？这是鸵鸟心态。我告诉你，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会将你带到审讯室？”
“记住，这里可是刑警大队，来到这里，就没有小事。你好好想想，给你十分钟考虑。”
许鹏正要起身离去，赵鹏终于开口了，“警官，能否给我一根烟？”
许鹏眼色一使，旁边的记录员马上上前，给赵鹏点了一根烟。
“嘶~呼~”猛吸一大口后，赵鹏逐渐平静下来，说道：“照片上的人，自称‘权健’，找我搭路子，想要洗钱。他用v信发过他的相片给我，我也只是看过他的照片，没见过本人。”
许鹏问道：“如何操作？”
“他说有一笔现金，大约两千多万，想要换成虚拟币。”赵鹏这次非常配合，和盘托出，“我知道个门路，可以将现金化散，存入数百个账户中，然后到平台上交易成虚拟币，各种币种都有。”
“这么大一笔钱，‘权健’凭什么相信你？”许鹏追问道。
“警官，虽然我们这种人游走在灰暗地带，可是该有的信誉还是有的。他找我洗钱，我的团队抽佣20％，我们不会因为这点钱，而自断财路。”
“两千多万还是小钱？你口气倒是不小。”
赵鹏听言，小声嘀咕：“真不算大，真正的大客户可是几亿几亿的洗。”
许鹏喝道：“大声点。”
赵鹏带着哭腔，“警官，我只是团队里的一个小人物，我知道的都说了，就放过我吧。”
“先交代清楚。”许鹏继续问道：“这权健最后一次和你联系，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赵鹏顿了一下，说道：“好像有一个多月了，大概七月底吧。”
“是不是7月29号？”
“对对对，就是那天。我们约了隔天晚上7点，在江滨公园面谈。”
“那30号晚上，你们见面了？”
“没有，29号白天我就进去了。”
“啥？”许鹏一时之间没听明白。
“嫖娼，关了几天，才被我兄弟保出来。”
许鹏气笑了，合着眼前之人，从里到外都是‘黄’的。
“后来呢？”
赵鹏答：“出来后，我马上打他手机，一连几天，都是关机状态。我以为他找到另外门路，就没再联系了。”
他又求饶道：“警官，杀人的事，我真没做过。我都和他没见过面呢，还处在电话沟通阶段。”
许鹏总结道：“这么说来，29号是你们第一次约见？你就放了鸽子？”
赵鹏讪笑道：“这不是遇到了‘不可抗力’吗。”
“屁话，‘不可抗力’是这么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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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鹏没有理会，而是招呼门外的警员进来，“呐，这个人就交给你们‘经济犯罪科’了。”
“哎哎~你怎么出尔反尔？我都交代了，还不放了我。”赵鹏在垂死挣扎。
许鹏没好气道：“我有答应放了你吗？好好跟着他们去，将洗钱一事交待清楚，还能争取个轻判。”
说完，带着审讯记录，转身出了审讯室。
身后，传来赵鹏凄厉的哭喊声。
方云在暗室中，目睹了一切。
‘这许鹏，看似莽夫，审讯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将现金兑换成虚拟币，不仅不用携带，而且很难追查。’
‘虽然华国在大力打击虚拟货币交易平台，但不得不说，那里还是重灾区。很多国内的资金，就是通过虚拟币交易，流向国外的。’
‘想不到，查个凶杀案，还顺带能打掉一个虚拟币洗钱团伙。’
方云走出暗室，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对赵雨思道：“小雨思，今天很晚了，一起回宿舍睡觉吧？”
赵雨思伸手抽打对方，“让你乱说话，让你乱说话。”只是，她自己也没察觉，语气中带着点娇羞。
“我说一起走，你回你的宿舍，我回我的寝室。”方云吐槽道：“也不知你怎么想的，脑袋里尽是些龌蹉思想。”
“你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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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雨思停下脚步，“你先回吧。我还有事要做。”
“啥事？”
“许鹏带回了很多监控录像，是王强失踪前后，朗云大厦附近监控拍下的影像，我要参与排查，找出可疑之处。估计晚上又是个不眠夜。”
“这么拼啊。小心长痘哦！”
“我看你还是欠打。”赵雨思作势要打。
方云立刻‘逃窜’，还大声道：“明天给你带早餐！”
赵雨思看着他有些狼狈的背影，‘噗嗤’一笑。
……
翌日清晨，在虫鸣鸟啼中，方云提着一大袋早餐，迈着轻松的步伐，进入二组办公室。
集体办公室中，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号人。都是连夜奋战，查看监控视频的警员们。
“起来尿尿了！”方云大声一吼。
几人纷纷惊醒。
“快去洗洗，过来吃早餐了。”
赵雨思也在睡梦中醒来，她是趴在办公桌上睡着的，口水流了一大滩。
少女微微脸红，暗中擦去口水，偷偷环顾，见没人发现，才松了一口气。
等众人刚吃完早餐，王守言就到了，他召集众人开一场案情分析会。
随着更多线索被挖出，铁柜沉尸案，也进入了收尾阶段。
这次是二组内部会议，王守言主持，赵雨思负责讲解新收集到的线索。
少女清丽的嗓音在会议室中响起，“经过这两天的努力，我们大致拼凑出，王强失踪之前的行动轨迹和行为逻辑。”
“我们已知，王强有另外两个伪装身份，一个是万华小区的‘权健’，一个是望洋小区的‘肖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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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杀人容易，抛尸难
“根据他们房子的租约，可知，这两个身份都是出现在半年之前。王强经常以‘肖潇’的身份，去往鸿禧公寓，幽会武岩；又会以‘权健’的身份，前往朗云大厦，幽会顾丽娟。”
听到此处，尹飞小声吐槽一句，“人渣就是人渣，玩得可真花。”
赵雨思继续，“经过调看朗云大厦周边和电梯监控，可以发现，武岩也经常光顾。他和顾丽娟也保持着不正当关系。”
此话一出，除了原本就知情的人外，其余警员无不瞠目咋舌，议论纷纷——
“这特么到底谁是谁的第三者？”
“初中物理都学过，三角形为最稳定结构，看来三个人物理成绩应该都不错。”
“呵呵，玩得这么花，祝福他们都得艾滋~”
会议现场一阵骚动。
“安静。”王守言出言，稳定住局面，“小赵，你继续。”
“好的，组长。”赵雨思清了清嗓子，“王强于半年前，开始变换身份，藏匿钱款。并以‘权健’的身份，于七月份多次联系洗钱团队成员赵某。”
“他们最后一次联系为7月29日，也就是王强失踪的前一天。据赵某交待，他们是约了隔天在江滨公园面谈。”
“接下来，我们就看一下权健在7月30号晚上的行动轨迹。”
随着视频片段的播放，赵雨思随片做出解释：“晚上6:30，王强进入万华小区。”
“晚上7:32分，权健离开万华小区，打车前往江滨公园。”
“晚上7:55分，权健出现在公园附近。”
“之后一个小时，他都在公园内，直到晚上9:05分，他离开江滨公园。”
“晚上9:42分，权健出现在朗云大厦门口。”
“大厦的电梯监控显示，权健在11楼走出电梯。”
“再之后，没有权健离开的记录。”
“权健的行动轨迹，和赵某交待的，对得上。”
“根据电梯监控记录，在权健到来之前，顾丽娟和武岩已经在朗云大厦中。”
“所以，他们两人，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极有可能是合力杀害了王强。”
尹飞插话道：“动机呢？顾丽娟和武岩，可都是靠着王强吃饭的，王强就是他们的金主，没必要杀掉他，不然得不偿失。”
王守言分析道：“假设王强长期和这两人保持着情人关系，但却不知道顾丽娟和武岩早已背着他，搞在了一起。”
“30号晚上，王强约见李某，本不会去幽会。可事情出现了变故，被爽约之后，他心情不好下，来到顾丽娟处，寻求慰藉。”
“却发现，自己最‘亲近’的两人，居然搞在了一起。当面撞破丑事，双方发生了言语冲突。然后，王强被杀。”
许鹏道：“组长，照你这么分析，那就是‘激情杀人’。”
王守言赞同道：“对，应该不是谋划已久，不然动机上对不上。”
尹飞则道：“杀过人的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我就想知道他们是如何处理的尸体。”
“要知道，朗云大厦处于我们区最繁华的地域，周边少说也有十个八个监控，再加上大厦内，电梯和楼梯都安装有监控。他们是如何将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大厦？”
赵雨思接话道：“针对尹哥提出的问题，我们也查看了接下来几天的电梯监控。发现一个奇怪现象。”
“30号当晚，顾丽娟和武岩都没有出过大厦。而到了第二天，武岩一人，就进进出出大厦达八次之多。而且每次进出，都提着一个黑色手提袋，大小足以装入周岁的婴儿。”
说着，赵雨思按次序播放出十六段画面。
画面中，武岩神情冷漠，没有流露过多的情绪。
随着视频播放完毕，有小警员议论——
“不会将被害人分尸了吧？分多次带了出去。”
“你傻啊，完整的尸体都在法医那边躺着呢，还分尸？电视剧看多了吧。”
“啊？对对对，我脑子一下转不过弯来。”
……
方云突然说道：“赵姐，将那些片段连续播放，我要再看一遍。”
会议室为之一静。
赵雨思心中泛起一丝笑意，‘你小子还知道场合。在众人面前，知道称呼我一声‘赵姐’’。
随着画面继续播放，方云沉浸其中。
他仿佛看出了其中一些门道。
方云转向王守言，问道：“师父，以目前掌握的证据，是否可以申请搜查令？”
王守言道：“我们已证实，‘权健’就是王强的伪装，而且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朗云大厦11层，并再也没有离开。我们可以针对整层楼的住户，申请搜查令。”
方云点头道：“不用这么大阵仗，只要申请到1105室即可，我想去现场看看，确认一些事情。”
王守言知道对方又有了新的想法，严肃道：“我现在就去申请，等我半个小时。”
“尹飞，你通知痕检组，半个小时后集合，一起出发。”
“是！”
半个小时后，三辆警车驶出公安大院。
随着警车一字排开，停在朗云大厦楼下。直接惊动了大厦的物业经理。
经理出来，将一众警员迎入大堂。
当得知是针对1105室的住户，他马上询问前台，“1105室屋主现在在家吗？”
“经理，顾小姐半个小时前，出门了。目前屋内无人。”
王守言听见后，直接道：“屋主不在也无妨，我们带了搜查令。只不过经理你要跟我们上去，做个见证人。”
经理一听有搜查令，刚忙答应，“好好好，大家这边请。”
一行人来到1105室门口，张超越发话道：“‘瘦猴’，看你表演了。”
从他身后，窜出一个身形消瘦的人影，乍看之下，真像一只‘瘦猴’。
正应了那句话，‘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
‘瘦猴’来到门前，拿出开锁工具，一顿操作，不到十秒，就听见‘咔哒’一声，锁就开了。
赵雨思特意看了眼方云，像是在说‘看吧，人家的开锁技能，比你还能耐。’
方云见状，竖起食指，比了一个‘1’。
这是提醒赵雨思，还欠他一个无条件的承诺。
少女一阵气馁，发现自己面对方云，总是处于下风。
随着房门打开，一众警员穿戴好一次性的鞋套和帽子，进入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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