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逼我娶公主当宰辅,我可造反了王修苏晚晴》 第001章 确认过眼神,这就是肥羊 “胡闹!荒唐!大胆刁民呐!” “简直有辱斯文,这是把天下读书人的脸面都丢尽了啊!” “如此盛大的品诗会,更有为朝廷举荐人才之责,他竟胆敢堂而皇之地混迹其中,充当那走卒贩夫?卖诗,还二百两一首……” “就凭这,朕就可以定他死罪!” …… 大康王朝,景隆十九年,中秋。 临州府,极具盛名的临州诗馆,好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宽阔大堂中,上百名文人才子汇聚于此,或眉头紧锁唉声叹气,或偶得一佳句挥墨如雨…… 二楼一间别致厢房内,当朝天子,一身便装华服的景隆帝赵泰,正隔着微开的纸窗,死死盯着楼下熙攘人群中一个青年男子,面色阴郁,怒气冲天! 只见男子,虽略显瘦弱了些,可身段修长,模样倒也还算俊朗。 可是,明显跟周围那些头戴纶巾手持折扇,为了作出一首绝佳诗作而冥思苦想反复推敲的文人才子不一样…… 正在人群中穿梭着,看见合适的目标,就凑上去,低声说上两句什么,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本来这次,他景隆帝赵泰,微服出巡视察民情,回京途中凑巧路过这临州府,又恰逢这中秋诗会…… 兴趣使然,便决定来凑凑热闹。 花二两银子,定上这么一间厢房,温一壶小酒,一睹这临州士子的风采,倒也一番乐趣。 可谁知道,一眼就瞅见楼下人群中,这么个贼眉鼠眼的货!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 要知道,大康朝文风盛行,不仅这临州府,乃至全国州府,时值中秋都会由官府出面,举办上这么一场诗会。 文采斐然夺得头魁者,不仅可史册留名,更是有可能被举荐入朝为官的。 因此,往往每年的中秋诗会,又被称为“小秋闱”。 结果这货倒好,竟然混迹其中,卖诗! 更何况,那吟诗作赋,乃文人雅事,岂能如那粟米牛羊般,买来卖去,满是铜臭味? 这让他景隆帝,如何不龙颜大怒? “陛下……”躬身侍立在赵泰身后的司礼监太监总管张三千,顿时吓得大气不敢出,胖墩墩的身子直哆嗦。 唯唯诺诺,“奴婢……奴婢还打探到,此子名为王修,其父乃是这临州府一个小地主,靠着城郊十几亩地收租艰难过活……” “打小就没了娘,而其父在半年前,替他与这临州城有名的富商苏家,签了入赘婚书,没多久也重病撒手人寰了。” “再有两三个月,这王修便要大婚,嫁入苏家,去给那苏家小姐苏晚晴做入赘夫婿了!” “对了,还自幼便患有脑疾,智力低下。虽上过几天学堂,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否则,也不至于去做那地位低下更令祖上蒙羞的赘婿!” “而且据说,就两个月前,这王修在自家院子里爬树掏鸟窝,摔下来,昏迷了两天,还差点死了!” “哦?”景隆帝一阵错愕,“一个憨子?” 面色倒是缓和不少,半晌,“走,陪朕下去!朕倒要看看,这么一个大字不识的憨子,能卖出什么诗来!” …… “喂,兄台,要诗不要?” “众所周知,这中秋诗最是难写,能把人憋疯。可在下这里,有现成的,要韵律有韵律,要意境有意境……” “只要二百两银子一首,要得多的话,还可以打折的!放心,绝对是上等好货,包你在今日诗会上一举夺魁,从此名声大振!” “唉,这位兄台,你不买就不买,为何要骂人呢?” 一楼大堂中,王修依然还在努力寻找着目标,可心中又何尝不是叫苦不迭? 哎,真是人走霉运,喝凉水都塞牙! 好歹也是985毕业的高材生,刚毕业就有了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感觉人生马上就要起飞了! 结果,莫名其妙就来到这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什么大康王朝。 别人家的孩子穿越古代,要么是皇子皇孙,要么成了大将军家的纨绔公子…… 结果老子倒好,不但成了小地主家的傻儿子,还马上就要成为别人家的赘婿,受尽凌辱。 别人家的孩子穿越,两个月时间,要么都已经狂赚几百万家产了,要么都已经搂着公主加官进爵了…… 而老子,还在为人生的第一桶金发愁! 给前辈们丢脸了啊! 这些统统也就算了…… 最要命的,这临州诗馆乃是半官府性质的,虽然几乎每个月,就会举办一场品诗会,可唯独这中秋诗会最为盛大。 本想着再来卖两首诗,捞上一把。 可谁知,都半个时辰了,都搞得两腿发软口干舌燥了,一单生意都没做成。 哎,瞧瞧这些文人士子,宁愿在这里拧着毛笔,为了写两句蹩脚诗句,反复推敲憋得满头大汗,也不愿花上区区二百两,买上一首现成的递上去! 一点文人风骨都没有! 可这时,正当他王修满肚子苦水无处发泄,却是神色一振。 只见人群中,远处正缓缓走来两人。 为首一中年男子,约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伟岸器宇轩昂,穿一身上好绸缎华服,走起路来摇头摆尾的! 身后,紧跟着一位身材滚圆的老者,一袭素色长衫,面色白净无须,神态毕恭毕敬。无疑,应该便是中年男子的随从仆人了。 啧啧,瞧瞧人家这一身绝对价值不菲的锦缎华服,还有腰间那块上等羊脂玉,再瞧瞧人家这气度…… 跟周围这些毫无风骨的酸腐才子,完全不一样啊! 再不济,那也得是个腰缠万贯的富豪啊! 于是顷刻,王修一下子来了精神。 哪还顾得了那许多,二话不说,便向那中年男子迎了上去。 确认过眼神,这就是今天的肥羊了! “喂,这位老哥,要诗不要?” 随即,一把将他拽到一边,左右瞅瞅,眼见周围无旁人,才又压低声音,“老哥,买诗不?” “上等好货,小弟用人品担保,保证你在今天的诗会上,那是大放异彩,甚至史册留名!” “放心,咱小本生意,主打就是一个诚信经营。只要你付了钱,天下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你这诗是买来的!” “而且价格公道,一首只要……” 却瞬间将刚伸出来的两根手指缩回去,一咬牙,“本来最低得一千两,可难得咱俩投缘,就当交个朋友!” “一口价,八百两!” 第002章 正经人谁干那玩意啊? “嘶……”景隆帝后槽牙一阵钻心的痛。 刁民,果然大大的刁民呐!卖给别人都是二百两,到朕面前就八百两了? 这是看人下菜碟,坐地起价,摆明了要把朕当肥羊宰啊! 尽管如此,堂堂天子,倒也不至于跟一个憨子计较,只是瞪着他,也不说话。 然而,眼见他没反应,这王修倒也不急。 先是咧嘴露出一脸热情笑容,又在他身上打量一遍,“听口音,老哥不是本地人?” “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老哥是路过咱临州的行商?” 景隆帝嘴角又一阵抽搐。 哟呵?这么一个憨子,还挺会套近乎啊? 朕还一句话没说,他居然先听出口音了? 可没想到,眼见他点头算是默认,这王修却是一下子更来劲了。 一拍大腿,“唉,这就对了!” 脑袋使劲向前凑了凑,“老哥您今天遇上我,那可算是遇对人,赚着了!” “看老哥这身打扮,那肯定是生意做得挺大的富商,银两自然是不缺的!” “可您想想,人生到了您这地步,要钱有钱了,要家产有家产了,家中肯定也妻妾成群了!可是,人生还缺点什么?” 不等他景隆帝开口,又是一拍巴掌,“对咯,无非是权力与名望嘛!” “至于权力,老哥自然是不可能放下家中生意,去挣那点连小妾都养不活的俸禄的!” “可是名声,那就不一样了……” “您也知道,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咱商贾的地位尤其低下!” “走南闯北做生意,您是不是也深有体会,哪怕家产万贯,也难免被人看轻?就连坐马车,都有严格规制,不敢逾矩?” “跟官府的人,极其难打交道,也就罢了。甚至很多文人士子,都是不屑于与商贾交往的,还总被他们指指点点,骂上两句铜臭庸俗的贩夫?” 眼珠子一转,脸上顿时笑得更加灿烂了,“这不,改变命运,弥补人生缺憾的时候到了?” “只需二……八百两,从小弟这买上一首诗,包你今天在这诗会上,一举夺魁惊艳四座!” 第003章 旷世大才赵太白 王修转过身,却是神色一愣。 只见前方人群中,正缓缓走来一青年男子。 约摸二十出头的年纪,面色白净颇为俊朗,穿一身上好雕花越缎长衫,手持一把绘梅花图案的精美折扇,举手投足满是文人雅士风范。 明显是刚来这诗会,身后还紧跟一十六七岁书童。 只是一边朝这边走着,望向他王修的眼神,总是说不出的几分敌意。 这让王修,倒是满心疑惑。 至少自从来到这大康王朝,他是从未见过此人,也压根不认识。新笔趣阁 倒是这时,周围那些正焦头烂额忙着写诗的文人才子,一阵窃窃私语。 “咦?这不是吴子俊吴公子吗?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完了,看来今年这中秋诗会,又没机会了。谁不知道,这吴子俊,可是号称咱临州第一才子,连当朝大儒李舍人看了他的诗,都是赞不绝口?” “有他在,咱们哪还有出头的希望啊?” “是啊!他莫名其妙跑来这里作甚?谁人不知,这吴子俊,可是当朝吏部侍郎吴正德的公子?” “吏部侍郎是什么?那可是当朝大员,掌握着全国地方官员的调动。” “对啊,小弟我还听说,那吴正德,可是早就给自己这儿子安排好了职位,还是太子府詹事,年后就要离开临州老家,进京上任了……” “别看这太子府詹事,只是个小小属官。可好歹是太子身边的人,将来太子继承大统,那可平步青云不可限量啊!” “有个当大官的爹就是好啊!哪需要如咱们这般,还得靠每两年才开一次的春闱,还有每年这‘小秋闱’,来搏一个渺茫前程?” 眨眼间,吴子俊便已走到王修几人跟前。 倒是不慌不忙,依然风度翩翩,朝四周一拱手,“诸位同窗,在下吴子俊有礼了!” “还请诸位不必介意,认识在下的都知道,吴某已好几年不参加这种诗会了!” “之所以前来凑凑热闹,也无非是听说上个月,就在咱这临州诗馆的品诗会上,那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呐!” “一位名为赵太白的兄台,可是当场在此创作了一首诗……” 满面沉醉吟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妙!实在是妙啊!吴某自愧不如,每诵读一次,那都是受益匪浅!” “这首诗,目前不仅在临州,据说在京城,那可都已广为传颂,文人才子争相追捧。就连国子监,更是将此诗收录,作为授课的文本!” “因此,今日前来,也是心怀侥幸,看能否再碰上那赵太白赵兄,一睹名家风范,结识一番!” “好一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好诗,好诗啊!”顷刻,景隆帝也是神色一振,惊呼感叹,“没想到这小小临州府,竟还有如此大才……” 吴子俊上下打量了景隆帝两眼,眉头微微一皱,明显有些不悦,自己说话时被人打断。 可紧跟着,又将目光投向王修,声音陡然提高不少,“只没想到,没能一睹那太白兄的风采,倒是在这里,遇上一位故交!” “来,在下给诸位,隆重介绍一下。这位王修王公子,那可是咱临州大名鼎鼎苏家未来的乘龙快婿……” “哦,忘了,是赘婿,再有两三月,王公子可就要坐着花轿蒙着盖头,嫁入苏家了!” “哦对,进苏府大门前,还得跨火盆踩鸡血!” 只不知不觉,语气神态中,已是浓浓的戏谑嘲讽。 一时间,本还算安静的诗馆大堂,一下子哄闹起来。 那些正憋得焦头烂额写诗的才子们,也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议论个不停。 “什么?这就是那苏家未来赘婿王修?” “那苏大小姐订婚,在咱临州城可算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啊。只奈何一直没能见过那王修的真面目……” “是啊!堂堂一七尺男儿,居然自甘堕落去给人家做赘婿,那是羞煞先人的事,不轰动全城才怪呢。” “可也不对啊!大家都曾听闻,苏大小姐的那位未来赘婿,可是自幼患有脑疾,智力低下,可这哥儿,看着也不像憨子啊……至少,没有鼻孔挂着白龙,嘴角淌着清泉啊。” “嘘,少说两句,这王修也挺可怜的。那苏大小姐苏晚晴,可是咱临州出了名的大才女,从小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而且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接手苏家的生意。只是谁能料到,最后却要纳这么一个智力低下的憨子做夫婿?” “哎,可惜,可叹啊!” “这些都不重要!咱临州的文人圈子里,谁人不知,这吴子俊吴公子,可是早就对那苏大小姐的才名仰慕已久,苦苦追求了好几年,据说情诗都写了好几十首……” “结果到头来,梦中人儿却马上要成了他人妇!” “关键,还是嫁给这么一个憨子,换做谁能受得了?现在碰上了,那还不得往死里整?今天,怕是有好戏看了……” …… 眼见气氛已烘托得差不多,吴子俊才又一抬手,“诸位,暂请安静一下……” “这王修王公子,如今也算临州的名人了!毕竟,那苏大小姐,不但家世丰殷,更是饱读诗书温婉尔雅!” 眼神中已是浓浓的嘲讽戏弄,声音更加阴阳怪气,“能与之相配,哪怕只是做个赘婿,那想必王公子,也定是满腹经纶才高八斗之人……” “而今日,难得王公子莅临这临州诗馆,想必也是奔着这‘小秋闱’的名头而来……” “要不,就请他为大家,提前展示一下他的大作?让诸位同窗,也拜读观摩一下?” “相信以王公子的才学,即便比不得那位赵太白赵兄,那肯定也挥墨如神龙妙笔生花,一出手必是旷世之作啊……” 果然顷刻,刚安静下来的大堂,又一下子喧闹起来。 在场都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这吴公子的意图,那可就是要借此机会,狠狠羞辱一番这个抢了他梦中人儿的憨子,狠狠出一口恶气呐! 看热闹不嫌事大,戏弄一个憨子,也算难得的乐趣。 一时间,哄堂大笑声,尖叫起哄声,还有嘈杂议论声,此起彼伏。 当然,也不少满身正气的才子,几分愤恨。 毕竟,好歹也是堂堂侍郎公子,如此行为,终究失了读书人的体面。 唯独景隆帝赵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在吴子俊身上打量着,神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