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女尊)》 第1章 赐婚 侍郎大人 第一章 圣武三年,国泰民安。 晚秋的夜,丝丝的凉,周京中最繁华的长街后巷,有一排连着的三层小楼,楼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楼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嬉笑声在夜里传出去老远,楼下站着三五个年轻的小倌穿着单薄,正在招揽客人,这出了名的逍遥楼,就算舜华来到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十几年了,还是看不惯。 姚舜华一身素衣,站在逍遥楼下,整个人都被楼上的光晕笼住了。 她本就相貌出挑,平日在刑部办案,自有一身风骨,单单往那一站,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很快,门口的少年们都围了上来。 “这位小姐怎么光站着不过来?” “别乱说话,这位是姚小姐。” “哪位姚小姐?” “舜华小姐你不会都没听说过吧?刑部新晋的姚司长,她的画像在楼里都卖到二两银了,你没瞧过?” “啊是那个姚小姐!今天什么风把小姐吹逍遥楼来了,是要来找乐子嘛!” 少年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笑着,有一个人甚至大着胆子来拉她衣袖:“小姐跟我进楼里啊……” 舜华轻易就摔开了他的手,还反手往外虚推了推,示意他们退后,眉眼间都是疏离的清冷。 “郎君们自重,舜华是来办案的。” 舜华的确是来办案的,有人报官说逍遥楼的柴房里死了个人,据说死者的死法跟月前连环杀人案的手法一样,她立即赶了过来。 很显然,她的拒绝并未轻易劝退少年们,他们拥簇着她,好奇又热情地看着她,也不怪他们不肯放过一丁点的机会,姚舜华虽然官职不高但她在京中是真的很有名。 这个世界男多女少,女子为尊,且一妻多夫多是早婚,舜华年少时期就提倡一妻一夫,她文才好,模样也好,待男儿尊重体贴,传闻她身边的人都规规矩矩,连个通房小厮都没有,入职之后更是一门心思扑在审案上,这样的女子堪称典范,所以她曾在京中的待嫁榜上很出名。 片刻之后,搬尸的衙役赶了过来,一行人匆匆进了逍遥楼。 楼里正是喧闹,台子上刚上了角儿,还没开始唱,台下一群人吆喝着在击鼓传箭,推杯换盏时是真嬉笑怒骂,玩闹不已。为首那人身着锦衣,偏还是个少年儿郎。他不仅是有俊美的容颜,还有与人不同的气度,美服华冠在他身上统统都是陪衬,颜面上就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凉薄痞坏之感,那传过来的短箭被他随手一丢,正中台上的鼓面,咚的一声。 他本就风华绝代,动作间身上的玉石微微晃动,更添几分贵气,众人纷纷叫好,一副欢乐景象。 舜华路过,问了柴房在哪,似乎没注意到台下的轰动。 紧接着少年又拿起了一团彩球,随手抛了出来,说来也巧,那彩球圆滚滚的,砸在鼓上之后弹飞了,刚好滚落在了舜华脚边。 舜华顿步,她浅淡的目光朝那人瞥了一眼,随即面不改色地绕过。 后院相对安静一些,到了柴房前更是有一种诡异的幽深感,舜华快步走了过去,柴房门开着,里外都亮着灯,一个青衣男子站在门口擦着手。 舜华上前:“盛律,什么情况?” 盛律是邢狱堂的仵作:“身份很简单,他是逍遥楼里的恒哥,生前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做成了木偶样,但是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离世的,跟之前的连环杀人案手法一模一样。” 舜华进屋里查看了一番,死者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眼睛被缝住了,身体被人摆成了虔诚的肃穆样,脸上却有着很明显的笑意。 她当即叹了口气:“他死的这当口,真是太巧了。” 盛律点头:“时间点的确可疑,连环案前几个死者,包括没法结案的林生一案,都是死亡以后被移动到各家祠堂,恒哥我仔细检查过了,他就是在这柴房死的,死后一直躺在地上并未有人移动过。” 舜华叹了口气:“林生案牵扯太多,现在不能结案是真的。” 三个月前,京中陆续离奇死了三个人,三人都是男子,被人缝住双眼,挑断手筋脚筋,摆弄成跪拜的木偶模样,随机扔在各大家祠堂当中,女皇责令邢狱堂尽快破案,没想到不等破案就迎来了第四个死者林生,经查他是右相之女徐冉的相好,案发日二人还有所争执,徐冉曾当街拔剑声称要杀了他。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发现其他三个男子与徐冉都有些微妙的关系,就在这个当口,第五个死者恒哥出现了。 左右二相分别给邢狱堂施压,都想快些结案,但是他们的目的却正相反,一个要快速结案,还徐冉的清白,一个也是想快速结案,定徐冉的罪。 舜华知道,现在凶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一旦结案,邢狱堂就变成了朝中争斗的利刃。 “现在有任何蹊跷都值得怀疑,也许是来不及移走也说不定。” 盛律指了下前楼:“这得感谢侍郎大人,他在逍遥楼,是巡视的侍卫队发现了柴房里的死者。” 舜华:“……” 她摆手示意衙役进去收死尸,完全不想听见那个人的名字。 眼看着衙役们进去收拾现场,盛律知道能交差了,神情也放松了下来:“来的时候不会没看见吧,咱们侍郎大人,就是你家小顾大人请了些同僚在逍遥楼看戏吃酒呢!” 舜华当然看见了,盛律口中所谓她家的小顾大人顾九奚,原本应该是郡王府尊贵的小公子,据传他出生后是因为奶娘的疏忽,在战乱时候被抱错了。 他前十六年都是山匪,虽然连个大名都没有,但跟着养父平了十几个山头,舒舒服服地在山头上面当他的公子爷,就在月前,朝中派人招安的时候不知怎么查到了他的身世,女皇命人将他迎进了京中。 顾九奚亲生爹娘早都战死了,这郡王府的现任孙儿虽然是假的,但他和右相之女的亲事可是真的,真孙儿是个山匪一点男德规矩没有,面对着抱错孩子这种事,老郡王只觉丢脸,对顾九奚只有些许愧疚之心,但却是亲近不起来。 爷孙不和,也是这小山匪到京后不服管教,言行粗鄙,做过不少荒唐事,女皇送了几个太傅名师过去教导,结果他野性难驯,三番五次闹得郡王府鸡犬不宁,老郡王隔几日就要入宫哭诉一回,顾九奚原本是要离京一走了之的,直到上个月,他十七岁生辰醉酒之际,在宫中撞到了舜华。 于是,在他的无礼要求下,舜华得到了女皇的乱点鸳鸯谱,亲自赐婚于二人,当即在宫中主婚,让他二人成了名义上的夫妻。就这样,她作为郡王府补偿人家的工具人,连说不的机会就没有,就多了个夫君。 非但如此,女皇还将顾九奚直调到了刑部,成了她的顶头上司,非要压她一头,个中缘由只有邢狱堂在场的几个人知道。 盛律在场,他这声小顾大人,确实是打趣。 顾九奚那般行径早就天下皆知,他这刚到刑部,有名无权,不少人不自觉地轻视他。 舜华垂目:“大人即是大人,说什么小顾大人,你这话在我跟前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在别人那胡说。” 盛律与她共事这么久,当然了解她的为人,知道她也是担心自己惹出口舌是非,顿觉亲近很多,低下了眉眼:“跟你说笑,我跟别人能什么都说么。” 舜华见他浑不在意的样子,知道他没往心里去:“尤其是……” 盛律心领神会,接下了她的话头去:“尤其是不能在侍郎大人面前说,我知道。” 他脸上还有笑意,可惜这笑意还不及眼底,一道冷冰冰的少年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我忽然就想听听了,什么话不能在我面前说。” 二人齐齐回眸,一道消瘦的高挑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顾九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来,他酒色微醺,身上还有淡淡的酒香味道,显然是刚喝了酒,盛律连忙上前见礼:“侍郎大人。” 舜华心惊,也向前一步:“没想到大人也在这里,既然大人有空,不如借一步说话,探讨一下此案如何结案。” 她刚才明明就看见了他的,还在说客套话,一口一个大人,倒是疏离的多礼,顾九奚站在了月下,负手看着二人,眼帘微动:“你不必岔话,我就现在就想听听,谁跟谁是自己人,谁是别人。” 特意提了别人二字,那也就是说,盛律的话其实他都听见了,顾九奚早年过的都是刀尖上的日子,本人戾气极重,一向是眦睚必报,这也是舜华警告盛律的原因之一。此时月光柔和,他身上浸染了一层银白,本来美景美人怎么看怎么美,他并不像传言那般粗鄙,反而……反而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盛律浑身发冷低着眉眼怎么也不敢抬头。 舜华知他危险,忙劝:“只是一句玩笑话,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大人?”顾九奚淡漠地看着她,“怪只怪你轻视这桩婚事,不然怎么接了圣旨,成婚至今却始终未送信物过来,也并未昭告天下,旁人只道你不愿意,才拿此事打趣。” 赐婚是临时起意,虽是女皇主婚,但舜华几乎是懵着拜的堂,她没有送信物给男方,在宫中过了一夜之后有些不知所措,回府上也跟家里人说了,婚房简单装饰了下,也按着女皇的意思去请新郎君了,但他始终未登门,她权当是没有这回事了。 顾九奚胜任侍郎之后,很少到刑部来,舜华从不提及,旁人自然认定她不愿意,即使是五品侍郎也让人轻视了,确实有她的原因。 舜华无言以对:“你确定要在案发现场说这个?” 顾九奚冰冷的目光又看向盛律:“他奚落本官,失礼在先,那你是非要护着他了?” 短短月余未见,他言谈间去了些粗鄙,反而更加犀利了,舜华头疼,随即从颈间取下了随身多年的珊瑚玉,两手捧到了他的面前:“天赐良缘,哪个敢轻视,此物是我亲手打磨,世间只此一件,郎君收下,日后自然夫妻同心,别个胆敢轻视郎君,必当不让。” 顾九奚神色稍缓,抬手接过珊瑚玉仔细端详,这块玉是两条鱼首尾相连的模样,稀奇的红粉色渐变,十分漂亮,他随手挂在腰间做个配饰,找回了些许面子,算是接受了。 月色温柔,连着那块玉的颜色也柔和许多,少年总算没有再为难盛律,直接将人放走了。 舜华松了口气,然而还没等这口气到心底,顾九奚又是说道:“既然舜华君这么有诚意,那我与你去府上看看婚房吧。” 舜华:“……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拉,看看有没有老读者,红包蓄力中~~ 第2章 婚房 三堂会审 第二章 暗夜至深,风更凉了。 舜华本来是去逍遥楼查案的,结果一个人去的,两个人回,其实这根本不符合礼法,但是顾九奚哪里在意那些,他向来想做什么就做,女皇也是再三嘱咐她了,她的任务就是将他留在京中并且教会他各种规矩。 顾九奚身份特殊,背后还牵扯着七万匪军,几个太傅都教不好的人,她实在没有什么信心接这个烂摊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夜深了,长辈们都休息了,舜华将人带回了新房。 “日后郎君喜欢什么样的府苑,再细细准备,暂时先简单收拾了下。” 婚事仓促,未来得及准备府苑,舜华只是暂时将自己的房间改成了婚房,床榻和家具摆设未动,被褥都换了新的,新房外连着小厮住的小间,原本她屋里有两个小厮,如歌和宝玉,顾九奚一来,又多了个他的随从石头。 石头是从山里带出来的,脾气大,活脱脱一个小炮仗,沾火就着,他要学的规矩还多了去,舜华将二人带到婚房,先把屋里的小厮如歌和宝玉叫到了跟前,让他们认人。 这两个知道自家小姐突然奉旨娶亲了,但是没想到新郎君会半夜三更来,睡得迷迷糊糊的,见了人就磕头,二人这大礼对待,顾九奚像是没想到,也没为难人,都让起来了。 小石头在旁挠头,直看着舜华:“那个那个夫人,我也要磕头吗?” 他看起来比宝玉还小,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人长得瘦,神态憨憨的,小心翼翼看着她的样子,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舜华实在没忍住,笑了:“不用磕头,他俩也是睡糊涂了。” 婚房本来就是她的房间改的,里面很多都是私人用品,顾九奚在房间转了转,回身坐在床榻上:“还可以,就这样吧,我要休息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破,但他的意思就是要歇在此处了,舜华也很清楚,这么晚了,顾九奚来都来了,肯定不是只想看看婚房这么简单,她让如歌伺候着他在婚房中洗漱歇息,安排了小石头与宝玉同住,然后说要看卷宗,就去了书房。 次日一早,舜华从书房出来时,天色还早。 林生案的确棘手,第五名死者的出现,并非是结案的最好时机,她昨夜查看卷宗,几乎一夜未眠,一早起来命人套车,准备回邢狱堂提审徐冉。 外面飘了雨,小厮如歌去套车,宝玉伺候着穿上官服,去拿了伞,两个少年都是从小跟随,知道她难眠的原因在哪里,难免跟着唉声叹气。 上了车,如歌拿了靠垫放在自己胳膊上,示意舜华靠一靠:“小姐熬了一夜,靠着打个盹吧。” 宝玉也是心疼:“小姐也太可怜了,莫名其妙就娶了个不认识的,我听说这新郎君杀人如麻,平时喝的粥都是沾了人血的,这……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舜华抚额,随手将如歌的手臂摆开了去:“倒也不全是传闻中那样,你们少听些市井传言。” 宝玉这一夜都没有睡好:“小石头睡觉都抱着他的刀,兴许是真的呢!” 如歌顿时白了脸:“不会吧,那小姐就这么走了,一会郎君起来了,不会生气吧。” 舜华还真没想到这个,忙叮嘱了下:“我有案子要忙,正事要紧,待会郎君起来了,跟他说我忙,由着他去就好。” 如歌忙推脱:“宝玉去说,我不敢。” 宝玉在旁咬牙:“要我说小姐这么个忙法,都是有人从中害咱们,自打小姐进了邢狱堂,怎么分下来的案子一件比一件难办,还不是大理寺盛家那姐弟俩假公济私,专跟你作对?” 盛字一入耳,舜华顿时闭上了眼眸,她直挺挺地坐着,神色疲惫:“别胡说,什么案件都得查,本就是职责所在,与别人有什么关系。” 如歌圆脸,平时贪吃憨厚,宝玉长得眉清目秀精致些,平日里就爱出头,此时更是气愤难平:“怎么就没有关系?盛家跟咱们家已经做了仇了,小姐仁义,从不计较那些,可自从入了官场,他盛焕害你还少吗?” 舜华纹丝不动,甚至连眼都未抬,面色却冷了下来:“简宝玉!你胡说什么!” 如歌吓得缩成一团离得老远,宝玉也不敢再说话,车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盛焕这个名字就像一根刺,舜华想起他来一丝困意都没有了,其实早几年俩家还是姻亲,回想起来,至于她和盛焕大概就是孽缘吧。 舜华自小丧母,亲爹带着她嫁进姚家做当家主夫,姚家家主即她的继母姚云裳,早前有两个夫郎,三个儿子,俩家变一家,一起生活了十余年。 亲爹简青一直在外经商,天南海北地走,一年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舜华是继母和另外两个爹爹带大的,姚家长子凤起,次子纯亭,三子听风,也都是那两个爹爹的儿子。 舜华少年时文采出众,在京中也曾声名大噪,她和名门盛家公子盛焕是同窗,那时春心萌动,两个人互通了心意。也是年少意气风发,她屡屡出头,还办了狩猎同盟,就在那狩猎场上,大哥凤起救下了盛焕的姐姐盛鸿。 姚凤起一小习武,凭着少年之志曾在武考中一举夺魁,是女皇钦点武将。盛鸿对他一见钟情,后来起誓发愿地把人娶了去,结果新婚甜蜜不过二年,盛家给盛鸿娶了小郎君。 盛鸿怎么想的不得而知,总之凤起大闹了盛府,提剑追着她要杀要剐的,盛府老主君怒不可遏,命三十余人一起上前捉拿凤起,盛鸿一会躲进去一会冲出来护夫,最后混乱中被人打断了腿。 老主君没有捉住人,出门就告了御状。 女尊男卑的世界里,打伤妻子都是重罪,女皇重罚了姚凤起,就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他身着单衣,被人押着城前杖刑三日。 姚家家主正有新孕,为此事劳心奔波,她大着肚子去盛家下跪请求原谅,想请老主君放过儿子,结果老主君闭门不见。 姚凤起挨了三日杖刑,奄奄一息,最后被调离京中。 而家主姚云裳,就在儿子离京的那晚滑了胎,也正是那个混乱的晚上,盛焕约了舜华想要私奔,她没有赴约,后来他托人给她捎了封信,说她没有跟他离开的勇气,那两个人不可能有以后了,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云云……再后来舜华去找盛焕,但他只是将过往礼物都退还给她,干脆不见她了。 就这么俩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章 会审 修罗场 第三章 姚家的确是在府上改了个临时的婚房,但那房间里,一丁点男子用的东西都没有准备,顾九奚就是想换件衣服都没有,显然是真没想过他会过去。 姚舜华非但晚上没有再回这个所谓的婚房,一早上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顾九奚几乎是一夜未眠,怒气值已经蓄得满满登登,等宝玉回来传了舜华的话,他立即把睡得像头小猪的石头叫起来,离开了姚府。 雨停了,二人走在长街上面,小石头还打着哈欠:“九郎,你不是说,姚家堪比京中首富,要去姚家认认门吗,怎么谁也没认就走啊!” “……” “咱们十几个山头的兄弟,可有几万人,过了今年冬天,明年就得打饥荒,你确定从前见过的那人就是新夫人?她手里真的有屯粮吗?” 顾九奚脚步飞快,小石头都险些跟不上了,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还直挠头:“你长得这般好看,这新夫人怎么看都不看一眼,按照这么下去,九郎就算有什么美男计怕是也施展不出来吧……” “……” “九郎,我们现在去哪?” 顾九奚故意道:“回山里。” 小石头赶紧跑快了些拦在他身前:“我们现在就回去?那任务完成了吗?” 顾九奚实在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再说一句话试试?” 小石头还算有点眼力见的,这回可闭紧了嘴巴,二人回了郡王府,遇着老郡王了,难免受了几句牢骚,说他不守规矩云云…… 郡王府是一如既往的冷,顾九奚懒得听那些规矩和仁义道德,换上官服就直奔邢狱堂。 一刻钟后,顾九奚沉着脸进了邢狱堂的前堂,整个人都发散着别惹我的强烈怒气意识。 女尉官是三品,他是五品,舜华生怕他失礼落人口舌,连忙迎了上去,遮住了背后那两个人探究的目光。 “你这会怎么来了?” “……” 顾九奚顿时怒目:“不是你让我来的么?” 还不知道他因何恼怒,舜华连忙解释了下三堂会审的情况,并且与他介绍了下盛鸿的来历,那边说着话,这边盛鸿也是看向了盛焕。 盛焕附耳:“怎么了?” 盛鸿低语道:“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事。” 盛焕不耐烦地起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都被他害成这样了,还想着他?别想了,永远不可能,我不问。” 他站直身体,几乎是冷漠地看着舜华,少年时舜华常说她厌倦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想去经商,做个自在人。没想到就连那些话都像个笑话,她现在进了邢狱堂,跟从前的温柔模样,相差甚远。他想有些话他是永远不会先开口说的,就比方说现在,她就像个陌生人,这样很好。 浅淡的目光慢慢收回,盛焕刚要开口催促,忽然怔住了。 目光所及之处,顾九奚的腰间,挂着一个眼熟的红粉玉,那是一块非常漂亮的珊瑚玉,是一块象征着幸福团聚永远在一起的富余之玉。 盛焕的脑海当中,忽然就响起了两个人的笑声,那些他以为很久远的东西一下被扯回了他的眼前。 “别着急啊,这块玉要打磨成渐变的颜色才最好看,到时候这里要做两条鱼的样子。” “两条鱼?什么鱼?为什么要有鱼?” “你说为什么有鱼?鱼嘛余也,富贵有余,幸福有余,团圆有余,美满有余……”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多余太多也没用,我这些福气够用了,不用给我那么多。” “诶呦,你好不知羞哟,哪个说要送给你了!” “姚舜华!” “好好好,给你给你,送给你,等我做好了,到时候就让家主去你们府上提亲……啊你打我干嘛!” “你敢!你可给我藏住了,要是让我爹娘知道了……” “那也不能因为你阿姐和我阿兄咱们就藏一辈子吧?” “再等等,舜华,再等等……” “笔录官何在!” “在!” 盛鸿叫了他两遍,盛焕才回神,他刚片刻失神,众人已是纷纷落座。 他凝神,忙把注意力放在了会审上面。 徐冉身份特殊,也是给了座位的,正在辨认第五名死者的画像。 盛鸿正在翻看卷宗,舜华始终盯着徐冉:“想必昨天晚上,你已经见过他了吧,说说吧,认识吗?” 徐冉点头,坦然道:“好像认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逍遥楼里的哥儿,忘了他叫什么,我只记得从前他服侍过我,不过顶多也就是见过一两面,吃吃酒什么的,我没碰过他。” 舜华又问:“你记性不错,他确实是逍遥楼里的哥儿,现在他是第五名受害者,你说你没碰过他,就是从前服侍过你吃吃酒什么的,那你与谁吃的酒,当时都有谁在场?” 徐冉闭口不言。 舜华再问:“林生临死之前与你有所争执,他身上的伤口也正是你的长剑所致,现在不利于你的证据很多,如果你坚持不配合的话,那这个案子现在就可以结案了。” 徐冉叹气,仰脸道:“我说时间太久了,我忘了可以吗,我被你们扣在邢狱堂,现在却又死了人,那恰恰不就是说明,我是无辜的,这些死人都跟我没什么关系的吗?至于我的剑,我怎么知道谁拿它去杀人了?林生的事我说过了,我同他在诗社结识,他跟了我才几个月就想要名分,当街吵架是他威胁我要去郡王府告诉我未婚夫,后来我让人给他送了两间铺子做补偿,根本没想过要杀他……” 邢狱堂小吏在旁补充:“此处经查实,确实是徐小姐说的这样。” 舜华看向盛鸿:“前面三名死者与林生的共同之处,都是与徐小姐相好过。” 盛鸿点头,表示知道了。 舜华继续审问徐冉:“我希望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这样如果你真的无辜没有杀人,那配合邢狱堂的话还能给你一个清白……” 徐冉:“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话还未说完,一个衙役匆匆走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耳红 单纯 第四章 四目相对,盛焕的眼睛越发的红了。 他这两年不断说服自己的那些理由,作为天之骄子的骄傲,他不允许自己在她面前会出现的种种怨恨和恼怒,一下冲到了眼前。 舜华诧异地看着他,目光当中也是十分关切:“盛……盛公子,你怎么了?” 盛焕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细细搜寻,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少年时的舜华是一个很温柔的小姑娘,她很喜欢笑,从不看轻男子,很向往自由的生活,是个很特别的人,书院里有很多儿郎喜欢她。 年少时的喜欢,都是很纯粹的,那些儿郎经常故意制造些偶遇,想借此与舜华同行,盛焕不以为然,他生来骄傲,即使心底喜欢,也没有主动迈出一步。后来他参加了骑射大会,在那个大会上赢了舜华,两个人才有了交集,盛焕甚至不知道她喜欢自己什么,他没有安全感,从小他就知道阿爹的苦,情啊爱啊都是昙花一现,真心特别容易改变,他始终信奉一件事,那就是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会珍惜,所以那时对舜华总是爱答不理的。 盛焕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慢慢放下了心结,他和舜华一起去骑马,一起去吹山野的风,一起憧憬美好的自由生活,但是这一切随着两家关系破裂,也都成了完不成的残梦。 后来他时常想,假如舜华有为了他放弃一切的勇气,那她就是真的爱他,但很可惜她没有,在她的世界里,他成了可以舍弃掉的东西,所以她不可原谅。 至今,他都不原谅她,但是就在刚才,他看见顾九奚腰间挂着的红粉玉,他那坚强的外壳似乎被什么东西击碎了,盛焕很想问问舜华,那是不是她的东西,如果是她的,为什么会在侍郎大人身上,她们是什么关系…… 但是他张不开口,他小心翼翼守住的傲气,决不能在她面前崩塌,所以他低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一切愤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使自己看起来坦然得很。 “姚司长,”盛焕的声音很轻,“有人托我问一下,京中最近偶有传言,说贵兄即将回京,可有此事?” 他那个有人二字,咬得稍重一点,不用细想也知道是谁想问,舜华目光所及,原本竖着耳朵在听的盛鸿立即转过身去假装在看卷宗了。 于是她扬声道:“兄长在那苦寒之地,吃尽了苦头,女皇开恩是将他召回了,市井传言说他不日就能到京是真的,不过到底什么时间能回来我也说不清,毕竟听说他在西北性情大变,现在脾气不太好,我也不敢多问。” 盛鸿自动忽略其余的话,就听着不日到京了,唇边笑意是止也止不住:“恭喜姚司长一家团圆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等你兄长回来,我亲自登门赔罪。” 看出来了,她的确是没听明白刚才的话,舜华这个体面人,都忍不住要打击她一下了:“大人三思,姚府恐怕不能欢迎大人登门。” 盛鸿讪讪地摸了摸鼻尖,自然也不肯低头让人看轻了去:“那些都是后话,因着之前姻亲,我还是想提醒姚司长一下,林生案该结案了。” 这就是难为人了,不过舜华并不在意,五两拨千斤:“结案与否,舜华做不了主,还是侍郎大人说的算。” 盛鸿不想着男人的时候,头脑多半都是清醒的,她可不想蹚这摊子浑水,立即撇清清的:“你要知晓,这个烫手山芋大理寺不能助你结案,会审之后,还得靠你自己。” 这才是真正的盛鸿,舜华蓦然失笑:“这个我确实没想到,原来大人今日来,是走个过场的。” 她话是对盛鸿说的,人却是看着盛焕的,盛焕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低着的眼帘微微一颤,抬眸看着她,眼中怒意已然藏了个干干净净。 “姚司长慎言,三堂会审已结束……” 他咬着一字一句,本想探探她脾气秉性,可就在此剑拔弩张之际,后面忽然一声惊呼。 小石头扯着嗓子叫了起来:“怎么了?公子你怎么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盛焕盯紧了舜华的眉眼,她眉心一皱,果然回头。 小石头叫得很夸张,就连顾九奚都尴尬地看着他:“你鬼叫什么……” 舜华:“怎么了?” 顾九奚刚才想站起来,没想到脚麻了,他一小在山里,疼痛都不会说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矫情。所以等舜华看过来,也只说没事,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舜华多少看出他身体的紧绷来,仔细一想就猜到了,顿时轻笑出声:“侍郎大人稍作休息,我来送二位大人吧。” 盛焕见她笑意,恍如隔世,可她的笑脸却是对着别人的,他别开眼,先一步走了出去。 舜华连忙带了人来送,送完了盛家姐弟,再回来时候,顾九奚已经站起来了。 她环臂站定:“好了,脚不麻了?” 事实上是更麻了,顾九奚刚站起来就动不了了,看着她笑顿时恼怒:“还笑,还不过来扶我?” 有那么一瞬间,舜华愣住了,她想了一下为什么要她去扶,但是马上说服了自己,皇命在身,眼前这个人,现在已经在女皇的主婚下,变成了她的夫君,还真的应该扶。 可能是刚见过盛焕,舜华有些难言的情绪,不过她很快就压在了心底,上前一步扶住了顾九奚。 少年比她高许多,借着她的搀扶往出走:“婚房我看了,实在简陋,还比不过郡王府的一间客房。” 舜华点头,一本正经道:“确实简陋了些,不过可以重新置办,姚府没有单独的院落了,明个你可以到处转转,这京中闲置的空院子,只要你喜欢,就可以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诶呦 只可意会 第五章 马车颠簸,顾九奚换了新衣,端坐其中。 舜华挨着他坐着,手上两根红线,编来编去竟然变成了个不大不小的同心结,眼看着她从旁边的小篮子里拿出剪刀熟络地剪断线头,然后取过红粉玉打了个结,才递给少年。 “这回你带在身上,家里人见了,就知道我的心意,不会为难你的。” 顾九奚接过来看了两眼,依旧挂在了腰间:“你什么心意?” 一身淡雅的青竹长衫,将他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文弱不少,少年腰细,上面扎着白玉扣环腰带,都是舜华亲手挑选的,她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笑吟吟地看着他。 “就是不管怎么开始的,我认同你的意思,家人们能认出我的手艺,也知道这块玉对我的重要性,见你这般戴着定会对你很亲切的。” 她神色温柔,看起来就像真的新婚妻主一样,顾九奚淡漠地看着她:“我倒是觉得,你不太喜欢这桩婚事。” 舜华无言以对,沉吟片刻才说道:“九郎,那你呢,你喜欢吗?” 顾九奚沉默,她漆黑的眸子里似有星辰大海,望进去就容易沉溺其中,他盯着她微颤的眼帘,想起了在那隔间里,舜华闭上眼睛的模样。 他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大概是喜欢的吧。” 舜华帮他整理了下衣摆:“喜欢不是这样的,嫁人也不该是这样嫁的,三媒六聘,谈婚论嫁应该是一件很欢喜的事,自古以来,两情相悦都是成婚的最好模样,现在我们都还不熟,那只能从现在开始慢慢接触,所以,九郎也先别说喜欢,以后,等你真的喜欢了再讲。” “不必在意那些,”顾九奚坦然道:“三媒六聘那种东西,山里没有这个规矩,只要看中了,喜欢就在一起过,不喜欢就分开。” 舜华笑:“那不成过家家了?老太傅教了你两个月男德礼仪,要是让他听见这番话怕是要打你。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咱们慢慢来好吗?” 顾九奚看着她,没有言语,从心理角度讲他就是不认同这句话,接着,舜华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去,她细细叮嘱,似乎对他有十分十的耐心。 不多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姚府到了。 舜华:“我先同家主和爹爹们说一声,你们在车上稍等片刻,一会再来接你。” 她很快下车,一旁假装睡觉的小石头立即掀开车帘一角,看着人进了院中,才回头看向顾九奚:“九郎,我看这新夫人对你很好啊,她可真细心,温柔又体贴,什么都帮你想到了。” 顾九奚却是冷了脸:“你听不出来,她是不喜这桩婚事,说什么慢慢来,权宜之计罢了。” 小石头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怎么的呢?” 顾九奚将那红粉玉握在了手里:“试探过了,陛下说的没错,舜华君是真正人君子,她明着暗着说慢慢来,那就是没打算真的做夫妻。” 小石头:“那怎么办?” 顾九奚瞥了他一眼:“什么怎么办,两年前就应该把她劫到山上,现在又到我手了,还能把人放走了?” 小石头举双手双脚赞成:“九郎英明。” 顾九奚瞪他:“少放屁。” 小石头瞪大了眼睛,然后忙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眼,慌慌忙忙回来捶了少年一下子:“当着这新夫人的面,你可千万不能再说那些粗话啊,沈太傅说了,那都是……都是粗鄙之言,让人家听见又该说我们山里人没有教养了……” 这两个月,顾九奚脱胎换骨,小石头都学得文绉绉了,他二人初到京中时候,顾九奚在郡王府曾以一己之力,气倒两个人,所以才传出那样的传言。 小石头一向最认真了:“叔伯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咱们可不能让他们白等。” 顾九奚闭上了眼睛,在隔间里,舜华只看了他一眼,只那一眼,他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很快,舜华去而复返,将二人接入了府中。 果然就像她说的那样,姚家家主带着两个夫郎见了顾九奚,在舜华的引导下,他为长辈们敬了茶,长辈们统统送了他礼物。 每一个人待他都很亲切,家主还特意说了,作为舜华的正君,让他在京中随便挑府苑,想搬出去住可以先置办,收拾妥当了再去。这跟舜华的意思一样,俨然是商量好的。 二爹爹常年吃斋念佛,什么事都不管,送了顾九奚两个平安符,三爹爹掌管家中一切事宜,很是大方,送了顾九奚一袋子金叶子,还为他准备了车马和小厮。 舜华同他介绍了,她阿爹在外经商,家里还有两位兄长一个阿弟,兄长都在赶回家的路上,阿弟在书院读书过几天才能回来。看起来家主待她很好,什么事都要问过她的意见,两位爹爹也很和气,一家人一起吃了晚宴,就算接受了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郎君。 到了晚上,舜华让人送顾九奚回婚房,婚房里添置了些男子的衣服和物件,宝玉和如歌重新收拾了下,然后将婚房留给了那主仆两个,他两个跟着舜华来了书房。 说是来书房查卷宗,可事实上舜华什么都没有做。 夜深了,窗开着,秋风很冷,舜华靠坐在藤椅上面,就在窗下看着天边上的圆月。 她一改白日里的笑面,此时呆呆地那么看着银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歌没心没肺地打着哈欠,瞪着宝玉,示意他去问。 二人一换眼神,宝玉就知道如歌的意思,斟酌了片刻,才上前:“小姐,天凉了,往年这个时候,铺子里该给盛小公子做新衣服了,今年还送吗?” 舜华仿若未闻,躺坐在藤椅上面,慢慢摇动着。 宝玉想起盛焕就生气,难免啰嗦几句:“小姐心软,可人家心可硬着呢 ,当初就不怨你,那两年小姐为他费了多少心,他又为小姐做过什么?每次不是他难为咱们,就是咱家大公子生死一线,家主都滑胎了,他还要约你出去,他想过你一分难做吗?过后小姐还给他赔不是,到头来两家做仇了,咱们每年还悄悄给人家送新衣服新首饰珠玉,怕是人家都不知道谁送的,白捡这几年便宜!” 舜华抚额,终于回眸看他了:“出去。” 宝玉仗着从小的情谊,极力劝道:“我也是为小姐好,一头热有什么好的!” 舜华很少发脾气,闻言一下站了起来:“出去!” 宝玉看了眼如歌,不敢再说,低头出去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章 好软 重修一下文~ 第六章 舜华做了个梦,她很清楚自己是在梦中。 因为只有在梦中时光才能倒流,她变回了十四五岁的样子,跟着阿爹走南闯北,梦中大雪纷飞,少女扛着一袋粮亦步亦趋地跟着阿爹的脚步走。 阿爹已经走得老远,然而她举步维艰,眼看着阿爹的背影都要在风雪中消失了,她想喊又喊不出来,一着急腿一动就睁开了眼睛。 舜华从浅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全身都被少年钳在怀里,几乎是动弹不得。 她枕着他一只手臂,胸前还压着他另一只支手臂,被子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怪不得她做那样艰难寒冷的梦,顾九奚整个人都紧紧贴在她身上,也只有他身上的温度是温热的,如果不是她亲身经历,都不可能想到,两个不熟悉的人竟然这般亲密的姿势度过了一个晚上。 也幸好,幸好昨天晚上她意志坚定,发了一通火,才让他打消了胡闹的念头,不过他说各退一步,偏要一起住,她勉强同意了。 时间还早,舜华小心翼翼地把身上的手臂移开,然后慢慢起了身。 顾九奚似乎睡得很熟,她拉过薄被给他盖好,看着他的睡颜不由唏嘘,如果她和盛焕没出那么多事的话,这个时候早就成婚了吧。 现在这婚成的没有一丁点真实感,她低低叹了口气,转过了身去。 书房的外间,宝玉早就打了温水来,听着榻上有动静了,赶紧进来伺候着,结果不等走到跟前就被榻上的少年吓了一跳,手里的水盆差点扔地上了。 舜华穿衣,推着他往出走。 “不用拿过来,我去外面洗。” 宝玉边走边小声嘀咕着:“小姐你这是何苦的呢,躲书房来了,结果两个人都窝在这榻上睡,能舒服吗,要不今天晚上就搬回去吧,把新娶的郎君一个人扔在婚房的确是不合适,哪个男人能忍得了这气啊。” 他把水盆放在架子上,舜华洗脸,没得空说别的。 宝玉畅想了下美好的未来,依旧小声说着话:“我说真的呢,别管郎君怎么娶来的,他长得这么好看,日后你们若是生了小公子,那必然也是俊的,小姐搬回婚房的话……要是快的话,那来年这个时候,我就能帮你带孩子啦!” 舜华擦脸,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你想的可真多。” 宝玉嘿嘿地笑:“反正我这辈子也不离开小姐,我和如歌都说好了,他老想着嫁入,等他嫁入了,我以后就给小姐带孩子,我以前还犯愁,现在看来这是个指日可待的事啊……” 舜华:“里面那个,才十七,你想得太多了。” 宝玉拿了官服来给她穿上,嘴也不闲着:“十七怎么了,小姐可快二十了,家主这个年纪都生咱们大公子了!” 孩子? 舜华脑海当中忽然闪现出来一幕,顾九奚占山为王,领着个两三岁的孩子一起当山匪,这可太胡扯了,她脑补了下,顿时给自己吓到了,实打实地打了个冷战。 宝玉幻想了下,自己一手牵着小公子,一手牵着小小姐,可是美滋滋,他原本就话多,什么话都敢说,又笑嘻嘻地胡扯了一通。 等这主仆两个离开了,藏身在外面的石头才赶紧溜进了书房。 他疾步冲到里间,顾九奚果然已经醒了,他装睡了老半天,等人都走了,才起身。 小石头把官服放在一旁,急急道:“怎么样,得手了吗?” 少年看着他,勾着唇笑:“没有。” 小石头愣住:“没有你笑什么,你不是说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吗?” 顾九奚起身穿衣,他的里衣被系了死扣,耐着性子解了半晌才解开,小石头把官服递给他:“对了,你让我一早给你送官服干什么,今天不是要等夫人回来一起回郡王府望门吗?” “嗯,”顾九奚点着头,“来得及,我进宫一趟。” 小石头在旁望天:“我看着那个叫宝玉的笑嘻嘻的,夫人心情也不错的样子,还以为你得手了呢,没想到这几天的画册都白看了,没用上。” 顾九奚:“……” 小石头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此时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男女之事也是好奇,一回身坐在榻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九郎,你跟我说说,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到底是差哪啊,你长得这般好看,新夫人不喜欢你吗?我爹让我回信呢,我怎么跟叔伯他们说呀!” 少年:“这种事怎么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小石头眨巴着眼睛跟着他直转:“怎么就不能说了,从小到大你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顾九奚穿好官服,抬手在他后脑门上来了一下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目光所及,榻上似乎还有女人的余温,昨夜微凉,什么都没做成多少还是有些不甘,不过她好软,即使是光抱着睡,少年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忍不住笑,几次才将笑意成功收起,再不和小石头闲扯,紧着时间去洗漱出门了。 过了晌午,舜华才从邢狱堂出来。 新的死者依旧是逍遥楼的小倌锦哥,他又瘦又高,经过调查说他曾经很抢手,后来被一个贵人包下了,今年夏时贵人有了新人他才出来接活,平时他跟恒哥就常常在一起,听说恒哥死了以后他还曾大哭一场,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他了。 盛律的尸检记录她看了,别的都和之前的一样,不同的是他死在了自己房中,临死之前还吃了酒。 舜华跟盛律一起往出走,边走边叮嘱着他:“这个姿势有赎罪的感觉,死了这么多人都跟徐冉有关,我一会去趟郡王府,你再整理下卷宗,看看还有什么纰漏没有。” 盛律点着头:“好,我上街给我阿爹买点药,回去就办。” 他家境贫寒,家中阿爹时常生病,舜华起了怜悯之心:“那一起走吧,坐我的马车,先送你去药铺。” 盛律平日常受她照拂,也未推却:“好,那多谢司长了。” “客气了,来吧。” 姚府的马车就停在巷子里,车夫抱着鞭子等在一旁,舜华走到车前,跟盛律还说着话,她掀开车帘,刚要上车,猛然将车帘放下了,再回头时候只剩下歉意的干笑了。 “盛律,不好意思了,我才想起来我有点事不能送你了,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争夺 修一下文~ 第七章 秋日暖阳,微风和煦。 姚舜华才刚下了马车,顾九奚就到了跟前。 他身上穿着官服,却是一副闲逛模样,舜华左右看看没瞧见石头,不由得四下张望了下:“刚听见小石头说话了,他人呢?” 顾九奚抬手往人最多的地方指了下,这就要上车,只不过,想绕过舜华,他往东一步,舜华也往东错一步,他往西,她也仍旧往西。 舜华不愿不想节外生枝让别人知道她和盛焕的事:“九郎,我同你一起走走?” 少年警觉,目光立即看向了车帘:“谁在车上?” 舜华将人拦住,刚想把人拉走,不想车帘一动,车上的盛焕已经自己出来了。 他跳下马车,此时就站在她身后,显然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恢复了往日的的倨傲之色:“侍郎大人有礼了,我今日来,是为了向姚司长讨要一个旧物。” 只是要一个东西,为何要遮遮掩掩,顾九奚看着他的神色,也猜到了一二,男人之间的敌意无非就是那点事,他也不恼,反而笑吟吟地看着盛焕。 “呃……先让我想想,你是谁家公子来着,我来听听,舜华欠了你什么旧物?我让她还给你。” 这一开口,立场分明。 盛焕处于下风,心中恼怒,勉强才维持住脸上的神色:“好,那就请侍郎大人将身上那块红粉玉,还给我罢,这块红粉玉就是我的旧物。” 舜华回眸:“……” 红粉玉做成那日,正是凤起在盛府大闹的那天,也就是那天,舜华是将这块玉送给了盛焕,只不过三日之后,随着俩家决裂,他命人将玉送了回来。 这块红粉玉制作非常不易,她很喜欢,一直带在身上。昨日在顾九奚面前,身上没有什么贵重物件,唯有此玉,当时亲手打磨,真是当做订婚的信物来做的,当时也没多想送了他。 不管是什么原因,是她错了。 舜华站在二人当中,甚至是有些愧疚地看着顾九奚。 不过还是她低估了顾九奚,只见他指尖一勾一挑,那块漂亮的红粉玉带着绯红的玉穗啪嗒一下落入了他的掌心里。 他就算听了盛焕的话,神色也未变,反而有些看戏的兴致:“舜华君亲手打磨的玉,怎么就成了你的玉?” 盛焕目光灼灼,也才注意到那块红粉玉上面还挂了好看的穗,一眼就能认出是舜华做的:“实不相瞒,此玉乃是三年前舜华赠予我的信物。” 他既不说前因也不说后果,光挑着不明不白的话说,顾九奚也不问,只是扬声道:“哦,赠予你,就是你的了?那现在赠予我了,就是我的了,我为什么要给你?” 他一身官服,原先还笑着,到最后才冷了颜面。 盛焕脸色已变:“你!这是别人的玉,别人的东西,你为什么还要?” 顾九奚:“你说的是这块玉,还是这个人?” 盛焕:“你说呢?如果不是因为……因为有难言之隐,我们早就成亲了……” 顾九奚:“那我要谢你的不嫁之恩了~” 是了,舜华差点忘了,顾九奚的毒舌是出了名的,怎么可能轻易吃亏。巷前人流涌动,前门街上不知是因为什么站了好多人,她不愿久留,这就来拉九郎的衣袖。 “别在街上吵,很不体面,咱们走吧。” 她待人这般亲密,盛焕自然更怒,他的神色都在少年眼里,顾九奚扬起了眉眼来,更是一击即中:“还有,我们已经成婚了,这块玉连同这个人,谁也别惦记了。” 少年提着玉穗,还对他晃了晃。 “胡说八道!” 盛焕再没忍住,劈手来夺,俩人中间隔着舜华,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张开一臂拦住了盛焕,可她拦着这个,那个又在一旁冷笑。 “怎么?你还想动手?” “动手怎样!” “动手也不能在这里,你选个地方吧,我奉陪就是。” “好!” 两个人当着她的面约了练马场,舜华恼怒,拦住顾九奚就往车上推,可他此时哪里还劝的住,反而双手一环将她抱住直接塞进了车里。 “车夫,送舜华君回府!” 车夫可不敢看主子的热闹,立即挥起了马鞭,马车登时驶离,舜华摔进车里,这方刚坐稳,掀起车帘一看,那两个人都没影了。她叫停马车,左右环顾,没有寻到顾九奚的人影,反而看见了走在前面街上的一个商队。 她心中一动,忙叫车夫赶车回府。 马车直奔姚府,到了门前,舜华下车,自家院子里果然已经摆放了很多很多的大木箱,这一幕何等的熟悉,是在外赶商的人回来了。 怪不得刚才街上人多,定是赶商回来的商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宝玉和几个小厮在抬箱子,舜华快步走了进去:“是阿爹回来了吗?” 宝玉忙中回了她一句:“是二公子!二公子先回来了!” 舜华刚要往前堂去,姚家的二子纯亭已经先迎了出来:“舜华,我在此处。” 二人可有一年多未见了,阿爹没有回来,二哥回来了,舜华也很是高兴:“二哥,你可算赶在冬日前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怕下雪了你又回不来。” 阿爹带她嫁过来以后,舜华由家主和另外两个爹爹抚养教导,反而是二子纯亭,特别喜欢跟着阿爹东奔西走,他开辟了海运商线,虽然不在朝做官,因为贩粮屯粮,也跟朝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姚纯亭长年在外,本来俊秀的颜面,如今也晒黑了些。 “今年也差点回不来了,”纯亭笑道:“多亏了一个人,赶巧遇上救了我一命。” 二人一同往前堂去,舜华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上了石阶,纯亭掀开门帘,让她进门:“还不是那些粮食闹的,前年饥荒开了仓,就有人惦记。去年百姓收成刚好些,今年南边雨灾洪水又闹饥荒,你说这回来的一路上,能安全吗?” 舜华:“总之幸好你没事,谁救了你?” 进了门,这句话就有答案了。 姚家家主正在待客,见女儿回来了,忙是笑道:“舜华,快看看谁来了!” 她看见了,上首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比起纯亭,他眉宇之间,更有几分雅色,是市井流传的货真价实的美男子。 四目相对,二人相视而笑。 男子起身,上下打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章 诚意 牵手 第八章 哗啦一声,珠帘被扯落大片,珠子掉在地上摔到到处都是,盛焕还不解恨,·抬脚将室内的屏风踹倒,发出闷闷一声。屋里的小厮冬儿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跟着他的脚步直拦着…… 盛焕回来的时候不光身上挂了彩,耳上还有一道血红印子,他不顾伤处,回眸瞥见架子上面的各种瓷瓶,又是转身要摔。 冬儿在背后死死抱住了他:“公子!公子不可啊,这些都是舜华小姐送的,摔坏了你以后后悔不说,东西都是好东西,值钱的呢!” 盛焕听见舜华的名字,双目赤红,他挣着要掰开冬儿的手:“放开!她不要我了,我还留着这些东西干什么,值不值钱能怎么样!” 冬儿急得直哭:“舜华小姐待公子什么样,我都看在眼里,她心里不可能没有公子!” 正是闹着,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掀开珠帘走了进来,满地的狼藉一入眼,男人径直走到盛焕面前,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盛焕偏过脸去,一下被打懵了,慢慢回眸,见是自己亲爹,眼泪一下就滚落下来了。 “爹,我,我后悔了……” 来人是盛焕的亲生爹爹徐山,他见儿子落泪,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阿焕,爹早跟你说过,最易变的就是人心,你要谋的是你自己的出路,而不是依靠女人给的那几分薄面,今日别说是她姚舜华,你看看天下的女人,有几个能一辈子对自己夫君一心一意的?” 盛焕低下了眼眸,眼底是滚落的小珠子:“你不是说,等我跟着阿姐去了大理寺,你就劝母亲,同意我和舜华的婚事吗?” 徐山面无表情地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冬儿立即退下了。 “儿呀,”徐山叹了口气,“你阿姐娶姚家子的时候,你母亲就不同意,是你阿姐一意孤行,非君不娶,后来谎称有孕才同意的这门亲事。从前凤起在的时候你不是不知道,你母亲看不上姚家的门户,后来凤起被吊在城门上,两家决裂,你阿姐不顾府上阻拦,带着腿伤奔走周旋,到底是在御前跪了两日,才求得了凤起的一□□气,女皇把人发派大西北,你阿姐的腿也是因为耽搁了治疗,这辈子就这样了,别人不知道伤怎么来的,你还不知道吗?两家都这样了,你母亲还能同意你和舜华的婚事?” 盛焕闭上了眼睛:“那我呢,我怎么办?” 徐山一字一句道:“当初不是没有求过,你母亲让你在前程和舜华当中选一个的时候,是你自己选的前程,现在后悔也只能受着,爹就不明白了,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盛焕平复了片刻,总算冷静下来一些了,他走到高架旁,轻轻抚着白瓷瓶,低声道:“我不是没有选她,我选她了,可她不同我一条心,不肯跟我一起走,我有什么办法。” 徐山看着儿子神色,别开了目光:“那是她没有眼光,不是你的错。” 盛焕指尖一动,白瓷瓶掉在地上摔了稀碎,他毫无感觉,渐渐涌上心头的,都是无力的愤怒,他和顾九奚约在跑马场,二人先是比马比骑射,后又争箭,结果盛焕都输得一塌糊涂。 最后他恼羞成怒,在架子上抽了根红缨枪奔着人就挑了去,结果也还是顾九奚的手下败将。 顾九奚手里只有一根马鞭,二人比试的时候,将他扫落在地,若不是他躲得快,脸都要开花了。盛焕摔落马下的姿势很是狼狈,当时他右耳被马鞭扫到,火辣辣地疼,可让他更痛更难堪的是,那少年始终坐在高头大马上面,他不曾下马,只是低头看着他,满眼都是怜悯。 顾九奚跟他说:“你这样看起来太可怜了,要不我回去跟舜华说,让她娶你做小?” 奇耻大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 少年骑马走了,他临走时候意味深长地看着盛焕笑,这样的记忆他一点不愿想起,但偏偏,那少年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从来在书院时候,盛焕骑射都是一流,这也是舜华喜欢他的理由,因为他是天之骄子,可如今天之骄子这四个字,他还怎么说得出口。 盛焕走到阿爹面前重重跪下:“爹,她娶夫了,那我也要嫁人。” 盛府是如何的,舜华自然是不知道,她同纯亭在大门口遇见了骑马回来的顾九奚,可他将红粉玉扔给她,然后招呼都没打,骑马又走了。 纯亭还不认得他,舜华拿着红粉玉,看着顾九奚的背影不由失笑。 姚纯亭也怔怔地看着那少年:“他是谁?” 舜华逗他:“不认得,你看他那样子像是认识我的吗?” 二人走回前堂,家主已经将下人都撵了出去,屋里单留了个知情的宝玉给倒着茶。 舜华坐下,纯亭在木箱的暗格里拿出账本以及一副羊皮地图,都放在了桌上:“这一趟,幸不辱命,舜华,地图已经做了一半了,粮也屯得差不多了,临回来之前,朝中的确有人找过我。” 舜华将账本推回,拿起地图来看:“大周的大好河山,果然是美的,那些粮食,就是你的宝藏,如今你身怀宝藏,就多同皇子皇孙来往吧,你走的时候我就说过吧,天家是不会让你真的陷入危险当中的。” 纯亭喝了口茶:“没错,虽然我不愿相信,但李缙游学回来,我们是恰巧遇见,是有些太过巧合了些……不过舜华,朝中有人找过我了,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舜华放下羊皮地图,对着他眨眼:“刚才门前遇见那个,就是女皇赐给我的夫君,八字都没有合,急忙地赐婚。女皇亲自主婚,成婚那天喝的合衾酒里你知道放了多少料,非往我身边放一个人才肯罢休,这就是说咱们屯的粮,她们注意到了,也定有人会去试探你的。” 家主在旁看着她,她目光当中,星星点点的都是羡慕。 “舜华,你要真是我的女儿,该有多好。” 舜华笑:“母亲说笑,我现在不就是你的女儿么。” 家主叹了口气:“想当年忠义侯满门忠烈,如果不是奸臣当道,害得你家破人亡,你现在早就有所作为了。” 舜华笑意慢慢凝结,将羊皮地图重新卷起:“满门忠烈倒也不必,满门抄斩才是真的,当道又怎么样,如今的徐相可没有当年的权势了,她女儿现在在我手上,也不用等我大有作为,这日子长着呢,且再看看。” 家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唏嘘不已:“忠义侯对我和阿青有恩,我们将你抚养成人,也算对得起她了。” 舜华知道她也有自己的顾虑,站起身来,亲手给她倒了碗茶水,捧到了她的面前:“娘,你放心,我会护家里人周全,不会胡来的。徐相有三个女儿,徐冉是最不成器的,动她还要不了她娘的命,我有分寸的。” 家主欣慰地看着她:“好,娘知道你有分寸,且放开手脚去做,有朝一日若能为忠义侯平反,你大仇得报,我们也跟着痛快!” 晌午一过,家主就说累了,先去休息了。 纯亭和舜华整理着下箱子里的宝贝,宝玉在旁帮忙。 舜华让宝玉将礼物分开放好:“真金白银永远是掌握权势的秘密武器,有些人需要你打点一下,皇商一旦交到你手上,你便掌握了国库的钥匙。” 纯亭有点心不在焉,在箱子里胡乱倒腾着小摆件,不多一会,他找到了舜华之前拿过的那把小匕首,递到了她的面前。 “你不是喜欢这个匕首吗?送你。” 舜华笑,接过来交给了宝玉:“先帮我收着,一会多拿几样,留着日后送人,也算个稀奇物件。” 宝玉忙收了起来,他平日最能说,刚憋了一肚子话,不说很不痛快,这会家主走了,他往舜华旁边挤了挤,小声与她嘀咕。 “小姐,我才知道,你同郎君成婚那天晚上还喝加了料的合衾酒了?” 他是真的很好奇,支支吾吾半晌才问她:“那那小姐你说你现在肚子里会不会就有小公子了?我想起来就好激动,要是真的有了的话……” 话还未说完,舜华拿着小匕首敲了下他的头:“闭嘴吧你,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有。” 宝玉诶呦一声,捂着脑门躲一旁去了,纯亭在旁看着,对顾九奚这个人已是好奇到了极致:“那个人,就是那个小侍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舜华想了下,对他温柔笑道:“你看见了吧,长得很好看,性格很烈,他看起来无害,其实不然。” 顾小侍郎这句玩笑话,其实不少人打趣说过。 女皇将他安排进了刑部,可不是随便放的,顾九奚进京之后,曾协助过周侍郎一段时间,周侍郎快生产了,有些事就不可能是她做的。就在那一段时间里,邢狱堂的案子结案快了很多,顾九奚小小年纪,可是心狠手辣,帮女皇清了不少人,别人不在刑部不知道,舜华在邢狱堂翻看卷宗的时候察觉到了。 虽然舜华讲起他的时候留了三分话没说,但纯亭还是低下了眼眸来:“他竟是这样的人,那怎么办,你以后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吧?” 舜华见他有担忧之色,忍俊不禁:“我跟你讲他,是让你小心待他,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不惹他,他还是很可爱的。” 约摸着时候不早了,她站起身来,叫宝玉准备一套常服,这就要出门。 姚纯亭跟着她起身:“我才刚回来,你干什么去?” 舜华与他作别:“我出去一趟,二哥先好生休息,一会回来给你接风洗尘。” 纯亭叫不住她,姚舜华同宝玉一起出了前堂,宝玉这个机灵的,多少猜到一些:“小姐换衣服干什么去,让我猜猜去找哪个郎君啊。”【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章 郎君 郎君 第十章 夜凉如水,姚府的后院很热闹。 对于姚纯亭的回家,最高兴的是姚家最小的儿子听风,他得了消息,从书院赶了回来,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准备给纯亭接风洗尘。当然了,这个一家人不包括顾九奚,他是真的醉了,回来的时候是舜华叫了马车,才将人带回府的,她没有提及盛焕的事,只说是顾九奚受了些风寒,身体不舒服才没过来。 她把他送回婚房,叮嘱宝玉和如歌好生伺候着:“小石头这个不靠谱的,不知道哪里去了,你们给他擦擦,换上干净的衣服再让他睡。” 宝玉不敢懈怠,赶紧去打热水了。 如歌去找干净的里衣,这就忙开了。 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舜华安顿好了顾九奚,连忙往后院去,就在后院的厅堂里,早有人摆上了桌椅,美酒佳肴都准备妥当,只是大家都在等她。 她连忙上前,请家主落座。 家主给她直使眼色,舜华这才看见,在她们热热闹闹的一家人当中,有一个人格格不入。 李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此时一身锦衣,正同二哥说着话。 舜华方才没有看见他,顿时上前见礼,请他入席。 “殿下莫怪,舜华是忙得昏了头了,可不是故意慢待殿下的。” 李缙勾唇,欣然落座:“我贸然前来参加这个晚宴,不会太冒昧了吧。” “这说的什么话,殿下到访,寒舍都跟着蓬荜生辉了,”听风年纪小,最不怕说话,还敢同李缙打趣,他这边笑过了,又笑吟吟地招呼爹爹们入席。 姚家没有那么多规矩,爹爹们一向都是和睦的,二爹爹三爹爹坐在了一起,纯亭挨着李缙,家主坐在主位,舜华的位置正对着二哥和李缙,三个人比较熟,说起从前都是愉快的少年时光。 舜华忙了一日,饥肠辘辘,纯亭忙着给她夹菜:“从我回来就没见你好好歇一会,饿了吧。” 舜华不由想起小时候,有段时间她长胖了,起誓发愿地想要变瘦一些,每次吃饭的时候都吃得很少,然后半夜被饿醒。 她就叫如歌去找些东西来吃,没两日就被二哥发现了。 纯亭只比她大三个月,于是每日他都找借口来送些东西,有时候是花篮,有时候是些玩具,总是说顺便给她拿点好吃的。 后来舜华没能瘦下来,反而更圆润了,这件事才被二爹爹发现。 纯亭待她极好,是她见了,就觉得很亲切的人。 舜华叫人拿酒过来,起身给众人倒酒。 酒过三巡,家主同二位爹爹都回去休息了,只剩年轻人还一起说着话。听风今年十六,才能饮酒,可他酒量极差,刚喝了一碗就醉倒了,舜华让人将他送走,回头又给李缙倒酒。 纯亭在旁也劝,兄妹两个轮番上阵,很快李缙也有了几分醉意。 舜华酒量尚可,她陪到最后,本来是想套李缙的话,不想纯亭先醉了。 他给李缙倒酒的时候,拉扯间把酒洒了李缙一身。 李缙下意识站了起来,舜华赶紧让人去拿哥哥的衣服,让纯亭带着李缙去换衣服,二人相互扶持,到了纯亭的屋里,才互相放开了手。 纯亭的衣服,穿在李缙身上刚刚好。 “殿下对不住了,”姚纯亭帮他穿上干净的衣服,之后一头躺倒在床,“我喝醉了,手抖了。” 李缙走到他的床前,低眸看着他:“我也醉了,不然怎么听说,舜华娶夫了呢!” 纯亭闻言坐起,抬眸:“你说的没错,舜华是娶夫了。” 李缙转身走到窗前,伸手折下了摆在那的一枝秋梅:“京中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合八字,没有抬轿娶亲,没有三书六聘,什么都没有,她娶是什么亲?” 纯亭光只是知道女皇赐婚,坦然道:“千真万确是娶亲了,是女皇亲自主的婚,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娶亲,虽然不合礼法,但成婚是真的。而且,那个人现在就在后院,听说是受了风寒,不然你刚在晚宴上就该见着了。” 李缙将花枝插在床头的瓷瓶里:“是了,舜华的年纪也到了该成亲的时候了……” 纯亭坐了一坐,清醒了许多:“咱们回去吧,殿下好不容易来一趟,再喝点酒。” 李缙点头,二人一起往出走,可等他们回到厅堂,哪里还有舜华的影子,她留了个小厮,特意传话给两个人,说是邢狱堂出了急案,匆忙走的。 其实并不是邢狱堂出了急案,但舜华的确是匆忙赶过去的。 她去的也不是邢狱堂,而是大理寺刑房。 徐冉出事了,盛律赶到姚府告知她的时候,她怒不可遏,大理寺是什么地方,那是关押朝中重犯的地方,衙役都是侍卫出身,那里被围得跟铁桶似的,怎么可能让人在那出事。 具体情况盛律还不知道,二人匆匆忙忙赶到了刑房,盛鸿已经先一步到了。 徐冉穿着整齐,她发髻都绾得干净利索,一看就是精心拾掇过了,此时规规矩矩躺在自己的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然而上前仔细一看,能看见她脖子上面的一圈勒痕,以及半睁着的眼。 她唇角边还有血迹,脸色已经变了,显然是死了有一会了。 发现徐冉出事的衙役白着脸,将一封血书递给了盛鸿。 盛鸿看了一通,随后又将血书给了舜华,舜华打开一看,登时睁大了眼睛。 书信上是徐冉的字迹,她以指蘸血认罪了,上面交待得清清楚楚,几个死者都是她的相好。她说她有难以言表的隐疾,不想被外人知道,但是那些人借此威胁她,一开始她是不小心杀了人,后来不在意了,人命也就都不在意了,她特意写了,这些人都是她亲手所杀,前面的死者如此,林生案也如此,至于恒哥和后面死的小郎君,也是她,在进来之前就交待好了人,准备给她开脱才做的。 认罪书上,字迹很大,一共写五页,徐冉说晚上被噩梦困扰,深觉后悔,自知罪孽深重不能逃脱,自己了断上了吊,去黄泉给那几个人赔罪去了…… 舜华将认罪书看了两遍,交给了盛律。 盛律简单看过徐冉了:“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初步看是吊死的。” 他看了血书,肯定地说:“是她亲手书写,我见过她的考卷,的确是她的字迹。” 舜华将血书收起,让他再看看徐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章 回京 回京 第十章 大理寺刑房出了这么大的事,舜华一夜未归。 徐相在女儿的棺椁旁站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捧了官帽去大殿上面请罪辞官,盛鸿跟着去上早朝了。人证物证俱在,徐冉这样认罪,反而让案件没办法继续查了,林生案刚迎来了转折点,怕是要这么直接结束了。 徐冉已经换上了丧服,收敛在棺椁当中,因为还没有结案的原因,还未将人接走。 棺椁未上盖,她脸上的血迹已经擦拭干净了,此时半阖着眼,仰面躺着,整个人的肤色已经呈现出了灰白之色,只颈子上那一圈勒痕特别明显。 舜华站在旁边,低眸看了她好半晌,盛律站在了她的身侧,也与她一起看着徐冉。 舜华低声道:“徐相这招以退为进,真好啊。” 盛律不解地看这她:“司长的意思,是她自家人做的?” 舜华漠然道:“她未必舍得,但是若半分内情都不知,她此时应当跳脚大骂要大理寺查明真相,而不是佐助女儿认罪,并且还要到女皇面前辞官,看似教女无方颜面皆无,实则割裂母女亲情,探女皇口风,保那个官帽而已。” 盛律惋惜地很:“她们来得太快,根本来不及细查。” 舜华低着眼帘:“女皇怜惜徐相,徐冉咱们碰不得了,有没有什么办法,既能不破坏她的丧服和肌肤,还能检查出来她的伤处,我想知道,她生前有没有受到胁迫,” 盛律:“现在剖开肯定不行的了,除非等徐相将女儿安置之后,再把她挖出来。” “别想了,”舜华笃定道,“徐相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盛律沉吟片刻,道:“还有一个办法,能显露外伤,只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 说着他上前耳语几句,舜华点头,二人当即分开,她到了外面,宝玉果然已经来了,这个机灵鬼赶车来的,远远停在路边,在车上插了个小旗子。 左右衙役都是盛鸿的人,舜华让人去叫宝玉。 很快,宝玉捧着食盒跑了过来:“小姐,一夜都未休息了,得空上车歇息歇息?” 舜华看着他的食盒:“这是什么?” 宝玉将食盒捧到了她的面前:“给小姐带的饭菜,不过等了一会了,怕是要凉了。” 舜华往外推了推:“我吃不下,不过盛仵作有些饿了,他不大舒服,你到附近买两个包子过来。” 宝玉答应了一声,刚要往外走,她又叫住了他:“我也不知道他吃什么,你看着给买吧。” 舜华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很快,宝玉在街上买了一包吃的送了来,她接到手里,再次返回与盛律碰面。二人打开纸包,里面包着几个鸡蛋。 从前她二人常在一起查案,每次宝玉来问吃什么,盛律都说吃不下什么,带两个鸡蛋就好。 所以宝玉每次都给他带鸡蛋,刚才盛律说需要几个鸡蛋,舜华一下就想了起来。 盛律走到棺前,趁热将鸡蛋放在徐冉的嘴角和颈子上滚了两圈,舜华拨开她的衣服,也按着他的指示在肩甲关节等处飞快滚动着。 很快,徐冉的肩甲及关节处,都显出了淤血青紫痕迹,舜华细细查看,她的嘴角处也有细细的撕裂。 盛律低声道:“舌头应当是被迫咬断的,她生前是挣扎过了的,你看颈子上的血痕,应该是有一个人先用绳索从她背后勒住了她。” 说着,他翻开徐冉的手心,两个手心的确都有细微的擦伤。 盛律:“而且,是一击即中,你看她的手,伤痕很轻,很像是自己拿着绳子吊的。” 盛鸿下了早朝,直接回了大理寺。 等她回来时候,盛律正吃着最后一个鸡蛋,舜华站在棺椁前,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里面的人。 盛鸿赶紧走到棺前,她看见里面的人衣衫整齐,才松了口气:“舜华,别看了,结案了,徐相殿前负荆请罪,请求女皇恩准她辞官回老家,还撞了殿前的柱子,可算给人救下来了,女皇责令结案,咱们走吧。” 舜华没说什么,二人一道回府,坐了一辆车。 宝玉赶车,盛鸿上车一坐下就曲起了右腿,她两手将小腿抱住,使劲揉捏着。 舜华在旁看见:“姐姐腿怎么了?” 盛鸿笑笑:“谢谢你还肯叫我姐姐,老毛病了,天气一凉就容易疼,可能是昨夜站久了,今天疼得厉害。” 舜华沉默,是她先认识盛家姐弟的,从前她叫盛鸿姐姐,没想到最后她们会变成这样的关系。盛鸿揉了一会儿腿,还不忘劝着她。 “林生案结案,你就不要再查下去了,能让徐相舍掉女儿的案子,背后能是什么人,不敢想。你才入刑部多久,有些事不能较真的,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别人。” “嗯,”舜华点头,“我知道。” 盛鸿想了下,又说,“昨天回去之后,盛焕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听说我二爹爹在给他物色京中小姐了,他年纪也不小了,要找人家的话,大概也会很快吧。” 舜华嗯了声,低下了眼眸。 两个人都好半天没有说话,等过了路口,快到盛家那条街了,盛鸿才叹了口气:“说起来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不然凤起不会去大西北,你和盛焕也还有希望。” 或许,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舜华依旧没有作声,到了街前,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车里的二人都听见外面有敲锣声,相视之后,由舜华掀开了车帘,只见街边百姓聚集,前面一人骑马明锣开道,不知道是谁喊了声说是西北军入京了,盛鸿也凑过来看。 凉风拂面,能看见一小队人穿着软甲,正行在街上。 为首一人骑在马上,他身形修长,软甲之外,还披着红色的披风…… 舜华低呼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1章 浴房 试试就试试 第十一章 就在舜华看见顾九奚的那一瞬间,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那些犯案的官员悄无声息地用各种方式离世了。徐冉之死,保护的是谁,盛鸿再三提醒她不要查下去了,徐相这般反应似乎也太轻易地得到了女皇的庇佑。那么,站在徐冉背后的,会是谁呢? 女皇有三女二子,太女李慧,温文尔雅,二女李静,文武双全,三女李妧才十四岁,她最无建树,身体娇弱时常在外殿养病,总也瞧不见一回。 皇子有两个,李缙和李塘。 大周有左右二相,左赵右徐,徐相府上出了一个青君入宫伴君,青君受了恩宠,徐相是一路高升上来的,深受女皇信任。 然而这两年,徐相门生骤减,许多与她相关的官员慢慢退出了朝野,有的死了有的被贬了,她权势不如从前了,倒是赵相因为女儿军功赫赫,又站了太女阵营里,所以气焰更嚣张一些。 背后有窸窣地穿衣动静,舜华背对着少年,平静道:“九郎,林生案结案了。” 顾九奚的声音也很平静:“嗯,是该结案了。” 他既不好奇,也不来问,舜华继续道:“昨天晚上,徐冉上吊自杀了,她写了血书认罪,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林生案因此结案了。” 顾九奚没有作声,舜华约莫着他穿好衣服了,转过身来。 少年坐在床边,这个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袖子。 单单这么看的话,他低头不语的时候,看起来同大家公子没什么分别,毫无攻击性,乖得很。舜华上前两步,低头握住了她的手腕,帮他整理了下。 “九郎,”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慢声道。“是你做的吗?” 顾九奚蓦然抬眸,四目相对时,他那漆黑的眸子里,都是她自己。 他先是淡漠地看着她,不过很快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什么?” 他没有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甚至还勾起了一点点的笑意来。这笑意十分的无害,在他的眼睛里,舜华除了自己,什么也看不到,她得不到回答,将人拉将起来,然后叫了声宝玉。 宝玉在门口守着,听见动静赶紧进来了。 舜华头也不回地走了:“给郎君打水,好生伺候着,一会儿去郡王府望门。” 宝玉先是答应了,追着她又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她却已经走远了。 舜华亲自备了厚礼,使了人奉礼,然后叫人去请了西街出名的媒婆过来,等准备好马车了,顾九奚也收拾妥当了,她二人同乘一车,这就往郡王府去了。 在车上,两个人再没说一句话。 到了郡王府,老郡王早得了消息,特意在门口迎着了,主家这般对待,舜华自然更是以礼待人,厚礼奉上,她按着规矩给老郡王见礼,如同是初次登门的小两口一样。 进了府中,老郡王让人去通知了郡王府的另一位公子出来。 这一位公子顾燕池,是老郡王一手带大的,他有些许瘦弱,完全符合大周一些女子喜欢的模样。舜华细细打量,少年画了眉,精心打扮过了,一看就是乖巧的小公子。 许是她打量久了些,身旁的人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嗤笑了声。 这一声,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顾燕池低着头,更是谦卑了些,惹得老郡王不快,还将人先推走了去:“你身子不好,别听他那个。” 说着,回眸又是怒目对着顾九奚:“你笑什么,成日胡闹,丢的都是郡王府的脸。” 顾九奚仿若未闻,径直往前堂去了:“石头呢?” 老郡王闻言更恼:“教养先生你把人撵走了,只留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石头,他几次三番地不守规矩,也不知道劝着你,还留着他干什么!” 他发脾气都追不上人,只能收敛着些,好生招待舜华。 进了前堂,顾九奚已经先坐下了,顾燕池则在他身旁站着,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 果然,老郡王瞧见,又气得横眉立眼:“顾九郎!你你你弟弟还病着!” 顾燕池在旁低头:“祖母不必恼怒,是燕池自己想要伺候哥哥的,哥哥难得回来,我也想同哥哥亲近亲近。” 他瘦瘦弱弱,眉眼精致,别说是老郡王见了心疼,就是舜华也不得不感叹,好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她犹自叹息,这般柔弱的神态,怕是顾九郎不是他的对手。 若是平时,顾九奚可没有耐性陪着他演戏,不过他今日却一反常态,关心起他的身体来了:“病了?怎么病了?” 老郡王警惕地看着他,不满道:“你对郡王府是一点也不上心,你说他怎么病了?相府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不知道?徐冉死了,他还怎么活?” 顾九奚漠然地看着她:“不想活的话那还不简单?去下面陪徐小姐吧。” 老郡王腾地站了起来,她操起拐杖奔着他就来了,这祖孙不对付人人皆知,起初舜华也没在意,可她万万没想到,老郡王真的动了手,她手里的拐杖直接劈在了少年的肩上。 “孽子!” 顾九奚动也未动,生生挨了这一记。 舜华忙站起身来拦在他面前,气急了的老郡王隔着她也要打自己孙儿,一个拦着,一个要打,拦来拦去舜华肩上也挨了一下,这一次,所有人都愣住了。 舜华从小到大哪里挨过打,幸好她还算冷静,将那拐杖夺了下来:“郡王息怒。” 这两日老郡王因着相府的事,也是焦虑,本想着把顾九奚叫回来打探打探内幕,可没想到他直接搬到了姚府去,好不容易回来了,已经结案了。 徐冉认罪的消息不胫而走,她吊死在了大理寺刑房,顾燕池得了这个消息之后直接病倒了。 老郡王被这么一扶,才觉得失礼,她脸上挂不住,一着急竟然落了泪,在舜华的搀扶下重新坐了下来:“让舜华见笑了,实在是因着我那孙儿的婚事,头疼得很。” 顾燕池忙过来站住她身后,舜华劝道:“徐冉生前与多人有私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2章 圆方 第十二章 小…… 第十二章 小石头一瘸一拐地在院中徘徊着,约摸着将半个时辰左右,浴房的门开了。他欣喜地迎上前去,舜华披着件大氅,裹得严严实实地出来了。 夜空当中,月牙弯弯,晚风吹拂在脸上,让刚从热泉中出来的舜华感到十分的舒爽。 看见小石头,舜华吩咐道:“给你们郎君送套干净衣服去吧,他等着你呢。” 她心情愉悦,叮嘱之后径直走了,石头心想事成了,赶紧去拿了干净衣服,再直奔浴房。浴房的门虚掩着,他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难免好奇。 浴房中摆设简单,石头左顾右看,一直到热池边上,才找见顾九奚这个人。 “九郎,九郎!” 顾九奚半个身子都在水中,此时正坐在池边的石阶上面发怔。 石头将衣服放在了一旁的屏风上面,拿了手巾给他:“擦擦头发,发什么呆呢。” 少年转过身来,小石头这才留意到他唇角通红,耳根也通红,脸色却十分的奇怪,像是气恼,又像是别的什么…… 石头嘻嘻笑道:“怎样,这次成了吧!” 他给顾九奚擦着头发,将他长发拢住,回身又拿了衣服给他穿,顾九奚嗯了声,惹得石头起哄地推搡他,等他穿上衣服了,回头看见之前穿的衣服就在池边放着,忙是弯腰去拿。 顾九奚看见,大步过来,先一步拿在了手里:“你别碰。” 石头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我拿去洗洗。” 顾九奚将衣服团了团遮掩了过去,又塞在了石头手上:“行吧,你亲自洗。” 这说的什么话,九郎的衣服,从来都是石头洗的。石头疑惑地扯开衣服看了看,随即看到了些疑似那什么的水渍,顿时瞪大了眼睛。 “九郎,这这……” 顾九奚穿上了靴子,转身就走:“闭嘴,不许问。” 不是说成了吗? 石头满脑袋问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从浴房出来,顾九奚直接回了婚房,婚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冷清得很,想起舜华对她做的事,眼底又渐渐冷了起来。 顾九奚几乎是磨着牙回想着刚才那一幕,水流包围着二人,舜华的手很柔软,她很懂的样子,哪里像没有过男人的样子了…… 而他,根本就没能坚持住,就在她掌心里缴械了。 当时她看向他的目光当中,笑意十足,她怎么敢笑他,她怎么敢! 石头洗好了衣服,还是忍不住进来看顾九奚。 此时的少年散着长发,只着里衣,还在床榻之上来回踱着步。 “九郎,九郎,”石头在床下仰望着他,“到底怎么样了,咱们这任务算是完成了吗?” 顾九奚低眸瞥了他一眼:“……” 小石头心里凉了半截,摇着头叹气:“这么难吗?要不,咱们干脆把人杀了……杀了不行,干脆把人抢回山上,连同她那俩个爹爹两个哥哥还有她娘,都抓过去。那样的话,她必当对你言听计从,别说那些粮食,就是你跟她要金山银山,但凡她有的,都得拿出来。” 顾九奚眼底又冷了两分。 小石头挠头:“哦不行啊,我就是纳闷,九郎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新夫人就不喜欢呢?其实咱们就想要粮食,女皇让咱们做的事,也用不着太上心,咱们大当家的不是说了吗,只要粮食到手,咱们马上回山里。” 回山里只是一个念想,顾九奚一旦离京,那七万人便成了女皇眼底的钉子,粮食可以暂时维持生计,那以后呢,他在京中这些时日,已经打定了主意,需得他与这七万人相互成全,争得一片天地。 至于舜华这个人,或许是好胜心作祟,他以为到了他掌心的了,那就是他的了。 大当家的说他到了成亲的年纪了,要给他选个妻主,与其那样,这个拜过天地的,长得好看的,那就算是他的人了。 只不过,她似乎不那么想。 她非但不那么想,还…… 舜华轻易就让他缴械了,就在他错愕之际,她用他的衣服擦了手,临走之前还与他说,说他小…… 石头还在床边喋喋不休:“杀了她也不行,抢上山去也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不行? 是他不行吗? 顾九奚的耳边,却只有一个小字。 他是真该杀了她,竟敢嫌他小,是嫌他不行吗? 这边少年怒不可遏,那边舜华已经换好衣服去了前堂,凤起的回来,让全家都泪目,他在大西北这三年,怎么可能一切顺利,想到他流放到那过的日子,家主抱着他哭了好久。 纯亭和听风一旁安慰着家主,家主哭得不能自已,两位爹爹也都抹着眼泪。 家主眼泪一直止不住:“皇恩浩荡啊皇恩浩荡,你可知道你能回来,多靠了舜华运筹帷幄,还有你弟弟纯亭,要不是他听舜华的话跟随你大爹爹出去拓展商图,女皇怎么能这么快注意到咱们府上,又怎么能同意把你调回京里……” 凤起身上还穿着软甲,长臂一挥将家人们都拥入怀中:“娘,以后我保护你们。” 听风在旁怒道:“都是盛家,害我大哥,等我考取了功名,我要为大哥报仇!” 凤起将家主扶着坐下,回手给了弟弟后脑勺一下子:“别胡说,我跟盛家毫无关系了,祸事是我自己惹出来的,怪不得别人,你以后考取功名,还是谋自己的出路才好。” 一家人一起说着话,一直到酉时三刻才分开。 不知道为什么,舜华让人去请顾九奚过来,他没有来。 凤起亲自送了舜华出门,兄妹二人一路说着贴己话。 大西北那苦寒之地,比京中还要寒冷,凤起刚回来还有些不适应,三年的光景,他做梦都想回家,一旦回来了,自己都不敢相信。 舜华与他在院子里漫步。 凤起此时已经脱下了软甲,负手慢行:“家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陛下跟我说,你为了让我回京,还娶亲了?” 舜华怕他想的多,忙解释了下:“女皇想安排到我身边的人,就是不答应,也早晚会安排过来,跟你没有关系的。” 晚风那么凉,凤起却觉得十分舒适:“那盛家的小公子呢,你们怎么样了?” 她和盛焕的事,其实知道的人不多,凤起是婚后才得知的,只不过他当时已经嫁进了盛府,与盛家家主多有摩擦,所以没有多过问。 舜华笑笑,简单道:“我和他没联系了。” 凤起沉默半晌,然后劝道:“都是因为我,当初就不该相信盛鸿的那张嘴,要不是我们闹成那样,至少你和盛家小公子还是能过得好的,毕竟,你不是盛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知道你的性子,谁嫁了你都不会错了的。所以,别看我们和盛家就那样了,我是我,你是你,如果真喜欢,那就把那小公子娶了,省得以后后悔。” 舜华摊手,往自己的院子指了一指:“女皇亲自主婚,那个已经娶进来了,我在圣前答应了,要待他好,不能反悔。盛焕的话,听说他已经在筹划亲事了,我和他是没可能了。”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就是这样。 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能一日之间斩断,对于盛焕来说,他需要一个什么事都以他为主的妻主,需要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在他的世界里,他自己是第一位,然而,舜华还有她自己想守护的人,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他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盛家对于凤起来说,是不可原谅的。 听舜华说自己和盛焕已经错过,他还是有些唏嘘的,在园子里转了一圈,他将舜华送回了婚房前。 “那这个呢,”凤起犹豫道,“陛下与我说,他长得很好,怎么没带出来介绍一下?” 舜华想到浴房当中少年窘迫的模样,笑意十足:“陛下夸他长得好了啊,他的确是长得好,但脾气不大好,他……他本来是要过去的,但是我没让他去,毕竟是女皇陛下放在我身边的人,还是小心些才好。” 凤起顿足:“……” 他关切地看着她,目光中全是疼惜,舜华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娶谁都一样的,你不是也说了吗,我性子好,跟谁过都错不了的。” 到了婚房门前,凤起没有再往前走,舜华敲了敲门。 很快,宝玉来开门了。 舜华一进门,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了个干干净净:“郎君呢!” 宝玉摊手:“我不知道,郎君本来是在喝水,一听是小姐叫他过去,水杯都摔了,我和如歌也不敢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3章 做小 血腥味 第十三章 昏暗的密室当中,只有两根烛火分别置于刑台两侧。 一身血迹的高大男人刚受完杖刑,他两臂自然垂下,受过刑的指尖一滴一滴滴着血,衙役侧立在旁,小石头上前查了下男人的呼吸,扯着他的头发让他抬头。 “我劝你趁早说实话,林生是不是你杀的?是谁指使的你?” 男人脸上还算干净,只是眉角上一道伤疤很明显,他显然是有些受不住了,快意识不清了,然而他知道,他只能坚持,因为暗处的人在熬他。 所以他什么都不说。 小石头看向暗处:“大人,他还不肯说,怎么办?” 顾九奚坐在暗处,一手托着脸,隐约能看见他身侧还站着个人,他指尖在脸上轻点了两下,颇有不耐:“笔录官可以记录了,郡王府燕池小公子因爱生恨,指示家奴杀害林生等人……” 话未说完,受刑的男人已是扯着嗓子叫嚷起来:“胡说八道!你胡说什么!” 顾九奚可惜地看着他:“原来我还有心情听你讲,你为什么杀人,现在我不想听了,笔录官,就这么记吧。” 男人身上与刑凳绑在一起,挣扎间又有血滴落下,可他顾不上疼痛,又扬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认识什么郡王府的小公子,林生是我杀的,我与徐相有仇,见不得他家好才是真的……唔唔……” 密室中,血腥味很浓,顾九奚摆了摆手,让小石头将男人的嘴堵上,又回头看向身侧。 身侧之人也在暗处,此时背后汗津津的,一声不出。 顾九奚起身往出走,身侧之人也跟着他一起出了密室,密室之外是邢狱堂的一间普通刑房,到了光亮之处,露出了少年背后的年轻男子。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盛焕。 出了刑房,少年站在了门口,等盛焕到了身后了,他才转身:“林生案尚还在调查当中,今日劳烦笔录官了,等日后上报陛下时,会邀你一同祥记的。” 盛焕什么都没有记录,皱眉看着他:“我不明白,你这是在帮我?” 顾九奚轻轻点头:“能看出我在帮你,也不枉我费心一回,林生案虽已结案,但是相府上下都还在调查当中,最好是站得远些。我一早出来,就得到了盛府公子要与徐家结亲的消息,我劝你回去思量思量再做打算。” 盛焕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少年一身锦衣,看起来像是临时起意来的:“你为什么帮我?” 他还真是什么都好奇,顾九奚倚在了门边:“不为什么,就是想告诉你,虽然没有昭告天下,但是陛下亲自主婚,姚舜华已经同我大婚了,那日我说的话,是真的,你若不想错过,可来做小。” 盛焕:“……” 很显然,少年还不能理解他的感受,见他沉默,又喃喃道:“你宁愿糟践自己随便配个女子,也不愿来做小?” 盛焕叹息,心中傲气已是荡然无存。 他低着眼帘,上前施礼:“今日多谢大人提醒,至于伏低做小那种事,只怕大人是还不了解舜华,她是不会同意的。” 见过礼了,盛焕翩翩然离去。 只剩少年唏嘘不已,很快,小石头从刑房出来,捱到了他的身边。 “九郎,”小石头看着他一副不争气的模样,“你干什么帮他,他愿意嫁谁嫁谁呗,盛家愿意掉相府那坑里,关咱们什么事。” 顾九奚瞥着他,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他若嫁得好也就罢了,要是嫁得不好,你猜姚舜华会不会记挂他?” 小石头瞪大了双眼,随即又呐呐道:“那帮他就点一下到头了,怎么还问他要不要做小,他要是真同意了,难道你真眼看着他嫁过去?” 顾九奚沉默片刻,长长叹了口气,本想先去拜见下长兄,结果凤起比他忙一早走了,他看了密函进宫议事,又得到了盛焕急着出嫁的事,这才管上一管。 至于舜华,他虽然没有见到,但知道她肯定是恼了他的。 成婚之前,教养先生特意给他讲了为夫之道,其中一条就是正君要有度量,如果能主动给妻主纳小,那妻主必定感激涕零,十分动容的。 别的不会,想让舜华消消气的话,照猫画虎给她说个小郎君,必当不会错的。 不过,这些儿郎的心思,他当然不会说,顾九奚看天色已经过晌了,忙打发小石头继续审问密室里的男人,他顶着极其无害的漂亮面庞,说着最无情的话。 “你带着人去,悄悄把顾燕池弄来,当着这家伙的面用极刑,探探他们是什么关系。” 小石头忙是答应,出去办事了。 顾九奚从刑房出来,直接上了马车,本来是想出去买些礼物,准备送给舜华长兄的,结果他一上车就看见车里多了一大箱子东西。 问了车夫,车夫也说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打开箱子,里面金银珠宝装了满满一箱子,少年正是细想能是谁送的,车帘一挑,一个身影上了车。 顾九奚连忙盖上箱子,回身坐下了。 来人正是舜华,她让车夫赶车回府,与他挨着坐了。 少年回眸,正碰见她探究的视线。 “一早上你进宫干什么去了?”舜华问,“跟女皇陛下告状去了?” 顾九奚说谎都是面不改色的:“是,不舒心的话自然是要跟陛下发发牢骚。” 舜华:“怎样,陛下怎么说,要和离吗?” 顾九奚:“胡说什么,没有的事。” 舜华目光灼灼:“有人看见你请了大理寺的笔录官过来,你找盛焕干什么,都知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夫妻 角力 第十四章 少年俊秀精致的脸上,是恳切而又小心的笑意。 他看起来还没有适应姚府正君这个身份,听家主或者其他兄弟说话,偶尔会融入不进去,一脸茫然地看向舜华去求助,凤起都看在眼中,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 这个世界对儿郎的约束很大,顾九奚就完全是刚成亲的小公子,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的一个人,凤起和他聊起大西北的风光,他甚至还很向往。 少年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我在山里长大,从小吃不饱,穿不好,但是山里的风是自由的,山里的花花草草我都很喜欢,早就听说大西北沙土很多,我还没有去过,有机会也一定去看看。” 凤起对男子一向有着独到的同理心,见他有些自卑,甚至十分心疼他了:“你在京中还住得惯吗?舜华这个人吧,其实很好相处的,你在家里有什么要求跟她说,或者跟家主说都一样的。” 他看向妹妹,给了她一个你想得太多了的眼神。 舜华眼皮猛地跳了下。 顾九奚背后有七万储备军,带到京中归他调遣的也得有上千人,兄长的善意令她失笑,即使在大西北吃了三年的苦,他的苛刻也只存在于对待女人身上。 男人之间说着话很快会有共同话题,她这个小夫君同家中兄弟之间很快熟识起来,今日的少年格外的乖巧,舜华偶尔看向他,他还回以浅浅笑意。 从前堂出来,小两口一同回了婚房。 宝玉和如歌在屋里下棋,桌子上面摆了些小糕点,眼瞅着如歌就要输了,舜华过去指点了他一下,又挽救了些,引得宝玉不满,嗔着把人撵走了。 看起来舜华的心情还不错,顾九奚心神也放松了些。 可进了里间,女人的笑意就慢慢消失了,二人相对无言,过了好半晌,还是舜华理顺了心中那口气,才同他讲话。 “侍郎大人这般行径,让人汗颜,床榻上的身边人,还是放心的比较好,既然你无意跟我上一条船,什么都不想跟我说,那以后咱们还是就做个表面夫妻吧。” 顾九奚:“怎么个表面法?” 舜华坦然道:“就像刚才那样,在姚府,在我的亲人面前,在旁人面前,我们就做别人看起来的恩爱夫妻,但是私下的话,我们还是不要逾越,做一对假的表面夫妻吧。毕竟你的目的一定是守住那七万人,而皇命难违,我们不同路。” 她的话半真半假,也是为了试探他在为女皇做的事是什么,可惜顾九奚不上当,就只是像一个不满的小公子跟妻主撒娇而已。 “可我们成亲了,”他低低道,“女皇亲自主婚,我这般样貌,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舜华别开了眼去:“即使公子风华绝代,舜华志不在此。” 顾九奚的神色也冷了下来:“看来,你还是喜欢盛家小公子那样的了,那我说让他做小,你恼的什么?” 开始的时候,她认命了,她想既然成了夫君,那应当好好对待,可枕边人要是都十分危险的话,她不敢赌所有可能,所以想牵制一番。 舜华低着眼帘,提到盛焕时带了几分笑意:“你让他做小,说得怎能如此轻易,足以说明你对我也没有一星半点的真感情,就是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罢了。不然刚新婚的夫君,怎会毫不在意?” 顾九奚在山里都是满山地住,养父们带着他东奔西走,居无定所,他不知道家的意义,更没有人教过他感情为何物,成婚了要怎么和妻主相处,舜华身上的确是有想要的东西,但听她这么说了,也十分不喜。 可惜他从不受人胁迫,不懂退步:“夫妻这种事,分什么真假,要是我就要你真对我呢?” 舜华抬眸,定定道:“恕难从命。” 其实他所做之事,不需要官职,女皇把他放在邢狱堂,就是有她的考量,如今他官职比舜华高,也是他的底气:“这怕是由不得你,你身在邢狱堂,还是听话。” 这就是威胁了,舜华不听他这个,反而问道:“小石头在哪里?他这么久不回来,你都不担心的吗?” 顾九奚:“他是该回来了,再不回来,还得出去找他。” 舜华:“那间密室,原来是周侍郎所用,你抓了什么人?” 顾九奚:“无可奉告。” 舜华:“他与郡王府的燕池小公子似乎有所牵连,也与林生案有莫大的关系,我要你把那个人交给我,只要你把人交给我,我便让人把小石头还与你。” 顾九奚:“林生案已经结案了,你还在查什么?” 舜华:“他本来就是我网中鱼,是你半路劫走的,我总得知道,相府背后是哪路神仙,林生案也需要一个真相,人我要定了。” 顾九奚:“……” 密室外都是他的人在看守,舜华依旧循循善诱:“你在我这里究竟想要得到什么,不如你告诉我,直接给你算了,咱们做笔交易。” 少年回身坐下,单手解开了腰带:“要你,你给吗?” 他确有风华,腰带抽出来了,还在手里把玩,完全是一个蛊惑人心的场面,舜华心念合一,忙低眼。只是她才刚低眼,少年已是将腰带抽了过来,他长臂一伸,直接用腰带将她兜到了眼前。 舜华惊呼出声,随即整个人都被顾九奚按在了怀里。 几乎是下意识的,舜华立即叫了一声宝玉,宝玉在外间听见,忙是奔里间来了。 “小姐,怎么了?” 他才刚打发如歌出去打热水,以为舜华是要他进去伺候着,忙往里间来了,结果一头冲进去,却发现人家夫妻两个都在床上躺着。 舜华在上,少年在下,此时二人盖着薄被,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不说,那少年还咬着他家小姐的唇。 宝玉面红耳赤,刚一对上顾九奚的眼,发现他眼神都要杀人了,赶紧退出去了。 舜华放弃挣扎了,少年在被底按着她的腰,她一发出声音他就来亲她,偏偏他又不会,啃得她唇舌生痛,等了一会儿,宝玉彻底离开婚房了,他才放开对她的钳制。 舜华总算松了口气:“你要干什么?” 顾九奚一个翻身就与她换了位置,他在枕下摸出把匕首,直接将舜华衣衫划开了。 舜华是真的一动不敢动了:“……” 紧接着,少年将她外衫和裙子脱了扔在地上,他还把自己的腰带一破为二,最后给她手脚分别捆了个结结实实的。 舜华实在忍无可忍:“你这是要干什么?” 顾九奚定定地看着她:“衣服我帮你脱好了,你最好是乖乖睡,不要叫人进来,否则,让我知道谁来过了,知道我们夫妻不和,我会亲自送他上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礼物 礼物 第十五章 放纵这种事,真的要不得 这一夜睡得格外的沉,舜华连梦都没做一个,醒过来时,还是被人推醒的。 睁开眼睛,她看见的就是昨晚上共沉沦的那人,顾九奚穿戴整齐,正坐在窗前吃着早膳,见她醒了,好以整暇地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 宝玉推着舜华:“小姐,该起了,三皇子来了。” 舜华坐起身来,本就穿得松松垮垮的里衣更歪掉了去,露出了些浅淡风光,那肩上一块青一块红,都是顾九奚啃出来的,宝玉见了,呆了一呆。 “小姐,你这是……谁打你了?” 舜华忙将里衣整理好,下颌向窗前那人点了一点:“他怎么在这屋里吃早膳?” 宝玉拿了干净衣裙过来,小声嘀咕着:“不知道啊,一早起来郎君就饿了,说要在屋里吃点东西,如歌就把早膳传这来了。” 舜华穿衣下地,洗脸梳头。 等她洗漱完毕,顾九奚正往掌心倒着小药丸,那小药丸跟昨天晚上给她吃的一模一样。 她当即皱眉:“那是什么,昨天晚上你给我吃的什么?” 少年一共倒了三粒,悉数都放入了口中,他没有说那是什么药丸,反倒是宝玉瞧见了,上前看看,笃定地跟舜华说是糖丸。 “最近街上新兴的糖丸,听说是先苦后甜,吃了能让人心情愉悦,如歌好像还买了。” 舜华:“……” 想到昨夜的激烈战况,她顿时抚额,还以为是二人都吃了药丸助兴,结果就是个糖丸,她懊悔不已,可那始作俑者就在旁无辜地看着她,让她更生恼意。 穿上官服,收拾妥当,后院来人招呼吃早饭了。 舜华伸手指了顾九奚一指:“好,真好。” 顾九奚不接她这话,只是定定道:“交换吧,用小石头来换那男人。” 舜华也顾不上跟他置气,当然是办正事要紧:“好,今天晌午,你把人送回暗室,小石头自然会自己回来。” 两人这就说定了,舜华才去后院。 时间还早,李缙是带了些大礼来的,他游学期间,去过周边大小国十余个,搜罗了不少仙迹古籍。他和纯亭不同,平时也是个爱书的人,这一点和舜华很像。 投其所好大概就是这样的,李缙带了一箱子书,舜华很是喜欢。 李缙大方得很:“你喜欢的话,这些都送给你了。” 舜华也不客气,都留下了。 纯亭留他用饭,李缙也没客气,同舜华她们一起吃了饭,饭后,二人一起出了姚府,又是共乘一车。 上了车,二人各坐一边,舜华对着李缙拱手抱拳:“多谢殿下相助,昨日擒到那小贼人在哪里?” 李缙端坐如斯:“自然是派人送到邢狱堂去了,放心吧,你交待的事,一定办得稳妥的。” 舜华再谢,他就笑了。 “就是不知道,这小贼人在这节骨眼上去动郡王府的小公子,是巧合还是故意的了。” “巧合吧,”舜华也是笑,“如今那燕池小公子的婚事也告吹了,我关注他是因为之前的案子还有些疑虑没有打消,纯属个人行为。” 李缙听了,毫不在意:“如今这形势不大好,徐冉虽然死了,但是她欠下的杀债还在,你们是不知道,太女为了此事,已经在东宫面壁思过了。这宫里的贵君日日在母皇跟前吹风,他是不知,他越是在意,太女越是危险。” 太女的亲爹已经战死,如今宫里得宠的贵君是他的弟弟。 相府曾经因为两任贵君风光一时,现在到了徐相这时,又因为女儿徐冉的不学无术不争气,而让人唏嘘。女皇是护着相府的,但是太女的储君之位,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她是一点错都不能出。 舜华知道,李缙是有意透露给她的,想让她尽快决定站队。 她只当不知:“太女是储君正统,也许坐上这个位置上的人就是这样的,舜华也是官小言轻,不敢妄语。” 李缙彻底被她逗笑,他移开目光,却是不经意间发现她的腰侧上面挂着俩个小棒槌。 那是一个红绳系着的小棒槌,像是俩个桃木钝剑,约莫小指那么长,他伸手一捞,拿在手里看了看:“这小棒槌哪里来的,你准备带着它们去邢狱堂?” 顾九奚是五品侍郎,他官服之外还能挂着配饰,但是她不行。 她官职低一级,平日都什么都不带的,这小棒槌舜华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怎么就挂在她的官服上面了,这就摘了下来,拿在手里细看。 确实像是桃木剑,大周一向有个说法,就是刚出生的小孩子,要佩戴桃木剑,驱邪避邪,一般还得是爹娘亲手做的才好。她细细打量,这对桃木剑像是旧物,她的衣服配饰都由宝玉打理,因为她常报案,从前宝玉也常常往她身上挂些辟邪的物件,兴许是买来就是做旧的小东西,她向来不在意佩饰,根本没放在心上。 “许是宝玉睡糊涂了,”舜华叹气,“忘了这是官服了。” 她有心收起来,可李缙却一把夺了去,他笑吟吟地看着她,当着她的面将小棒槌挂在了自己的腰间:“你不能带,给我吧。我虽然在宫里长大,你知道,没人疼的,我喜欢这对小棒槌。” 他经常在纯亭那拿东西,刚还送了她和纯亭那多书,舜华见他都挂上了,也不好说什么,一想大不了回头让宝玉念叨两句。 李缙好像真的很喜欢,一路上一直抚着小棒槌:“我还记得幼时,皇弟病了,母皇曾亲手打磨了一对小棒槌给他,我记得也是这样的,当时我很羡慕他,恨不得生病的是我。” 听起他的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赔礼 赔礼 第十六章 幽暗的密室当中,男人仰面躺在地上,他手脚都断了,本来已经痛得昏迷过去了,冥冥之中听见了隐忍的痛呼声,有个女人的声音让捂上嘴,那痛呼声就变成了唔唔声。 男人一下惊醒,奋力挣扎。 他被人捆在刑台上面,耳边都是鞭挞犯人的声音,奋力挣了好半晌才得已扭头过去,整个身体都拧成了个奇怪的姿势,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姿势,也勉强能看见个少年被吊在另一侧。 那少年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刚挨了鞭刑, 年轻的女子就站在他身侧,刚好抬起他的下颌,露出大半张脸来。 “想好了吗,徐冉有那么多相好的,偏偏死的都跟她有关系,那不是你由爱生恨,指使人做的吗?郡王府人有真公子在,你现在算什么东西,我们奉女皇旨意查案,也该有个说法了。” 她身侧还站着个年轻的男人,也是点头:“说吧,顾小公子,只要你说清楚了,人是他杀的,那你或许还能留一条性命,流放也比丢了性命强吧。” 少年嘴里塞着东西,说话含糊不清,声音极低。 “拖下去。” 刑台上的男人猛然睁大了眼睛,只可惜,还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女人一摆手,已经叫人将那少年拖了下去,他身上血迹斑斑,两条腿似乎断了,地上拖出两条血痕来,整个人都动不了的样子,唔唔的哭声十分凄惨。 等人拖下去了,男人开始问女人:“怎么办?顾小公子禁不住打,还要审吗?” 女人冷漠道:“什么怎么办,陛下的意思,是不用查下去了,那很简单,就报说顾小公子因爱生恨,指使杀人,把相府摘出来就好了。” “那他……” “只有死人才会真的闭嘴,一会按着他画押以后,直接……和……顾小公子……扔乱坟岗……” “是,我这就去办……” 后面断断续续听不清楚,男人凭着猜测也知道,自己就要丧命了,他手脚都断了,此时已经没有求生的念想,然而刚才见着那少年惨状,整个人都扭动起来。 “大人!大人!” 他嘶哑着声音叫道:“小公子是无辜的,人是我杀的,我招,我都招!” 女人慢慢从暗处走到了他的面前,她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你招什么,不必了,顾小公子有足够的作案动机,情杀是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你千万别跟我说,是你为了顾小公子杀的人,我没法结案。” 男人生怕她走了,飞快说道:“不不不,我求大人给小公子一条活路……” “这我给不了,”女人正是舜华,此时身着官服,一脸冷漠,“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顾小公子了,犯了命案,还不是真的郡王血脉,老郡王也不会再包庇他了。” 男人急道:“他真的是无辜的!我……我是他亲爹!” 情急之下,他先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名陈卫,是当地的杀猪户。原来当年战乱,郡王早产,她路过一村庄,将孩子和银钱都托付给了他,只因为他家有产妇,有奶水吃。 结果没想到,夫妻二人双双战死,亲信来寻孩子时,陈卫起了歹心,将自己的儿子交给了他。 之后他又怕事情败露,将不满十个月的顾九奚遗弃在山里,他这才让山匪捡了去。 陈卫的妻子不知内情,以为儿子被狼拖走咬死,当时就疯了,他尽心照顾妻子几年,直到她去世了,这才入京寻子。 刚开始,顾燕池与他见面后,不相信他的话。 陈卫当年就留了一手,将郡王府的信物一破为二,自己身上戴的半块玉一给顾燕池,他也差点疯了,后来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顾九奚进京了。 真假小公子的事情之后,老郡王待顾燕池仍是好的,这让陈卫很高兴,自己的儿子婚事也很好,他换了姓名进郡王府陪着儿子,日日都有盼头。陈卫后来发现徐冉相好的很多,她经常去逍遥楼,楼里楼外一直有男人…… 陈卫陷入了回忆:“我那日一早上街给小公子买点心,回来的时候遇见徐冉了,她同另外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一起,大清早的刚从逍遥楼后巷出来,徐冉把人送上马车,又回去鬼混……” 徐冉是爱去逍遥楼,但是从来没听说她有伴,这京中女子,能让她亲送的,还真没有几个人。 舜华打断了他:“他送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陈卫:“那女人遮着半张脸,看不清楚。” 舜华:“看不清你怎知年轻貌美?” 陈卫嗓子已经快说不出来话了,坚持道:“看身姿很年轻,美貌是逍遥楼的哥儿说的,开始还有两个哥儿在后面跟着,我听见其中有一个人说贵人长得这么好,一日不来我都想你,这几日要不来,我们都活不了了……” 舜华:“……” 这些调情的话,她也不想听:“然后呢?” 陈卫继续:“然后没等我离开,有一个男人出现在那巷子里,他抓住了徐冉,还把逍遥楼里拦着的那两个哥儿给打了,他是徐冉的人,后来我跟着他,想问问那相府小姐究竟有没有外室,结果错手杀死了她……” 他可能没想到,徐冉有那么多相好的。 陈卫故弄玄虚也是为了遮人耳目,有些高官家里总有些说不清的事,所以他把死者扔进各大家祠堂,只不过到了最后,他又说:“林生是我杀的最后一个人,逍遥楼里的那两个哥儿,不是我杀的……当然了,肯定也与燕池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你相信我,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舜华并不认同,没有开口。 她一沉默,陈卫更害怕了:“真的大人,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小公子全然不知情,徐冉的相好是我杀的,但逍遥楼的哥儿,我进去都分不清谁是谁,我怎么会去杀人,更何况,有一次我跟着徐冉去,发现那女贵人也去了,她一去,逍遥楼守卫都加了很多人,想偷偷进去都不能!” 舜华心中一动,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徐冉死后,太女怕女皇降罪相府,东宫面壁思过,而皇女李静,却是病了,她文武双全,向来张扬,唯独在林生案之后,沉寂了许久…… 舜华随即叫人拿来笔墨,林场画了两副半遮面的女子画像,她让陈卫辨认,陈卫很快认出了画中人,李静的确是他见过的那个贵人。 这是个绝妙的发现,舜华又细细审问了一遍,在密室中将画像烧掉了。 半个时辰后,她走出了密室。 门口守着的,赫然就是之前被吊起来的白衣少年,小石头此时已经扔掉了头套和面皮,换上了干净衣服,规规矩矩等着她。 舜华看见他,接过了一旁递过来的擦手的帕子:“学会了吗?不是每件事都是真的去做,这样迂回一下,假扮一下不节外生枝不好吗?不要撺掇你主子直来直去的……” 小石头低着眼:“我错了,都是我的主意。” 舜华擦了手,审问了半天,也是累了:“你们大人呢?” 小石头偷着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为难地说道:“九郎见到我没事,就走了,我问他要不要跟夫人一起审案,他一句话都没说……” 舜华:“怎么了?有话直说。” 小石头放松些了,才敢说:“不知道谁惹他不高兴了,我知道九郎的脾气,他今日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要是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哄夫 哄夫 第十七章 东街夜市上,二人并肩而行。 顾九奚面无表情地走在人流当中,小石头在旁东张西望。 “九郎,夜市好热闹啊!” “九郎,我想买个糖人……” “诶,九郎!你看,那不是咱们新夫人嘛!” 熙攘的人群当中,顾九奚顺着小石头的目光看过去,的确发现了舜华的踪迹,确切的说,是李缙和舜华两个人,他们走得不快,刚好停在了一处面具摊前。 其实舜华来了有一会儿了,她的官服太显眼,临时到成衣铺买了一套新衣换上了,李缙一身常服,二人已经尽量低调了,然而这两个人走在人流当中,还是十分显眼。 没办法,这两个人模样好,他们就是往哪个摊位前一站,都惹眼。 李缙拿了一把纸扇,偶尔遮着脸,他很少逛夜市,看什么都新奇。 “今天怎么了呢,日头从哪边出来的呀,我们舜华君竟然约我逛夜市,我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舜华笑吟吟地看着他,目光却是随着他腰上挂着的小棒槌移动,她从一开始来,就开始想,怎么开口讨要。这些年来,李缙的日子不好过,到他跟前了,直接说让他把小棒槌还给她,还真不好张口。 “就,逛逛。” 夜市上人很多,街两旁都挂着灯笼,两个人怕人认出来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都是捡着暗处走,李缙有点后悔:“早知道夜市上人这么多,戴个帽纱好了。” 舜华倒没想那么多,她在街边的一个挂饰的摊上停了下来:“三公子快来看,没想到夜市上也有这么漂亮的挂饰,你那棒槌要不还是别戴了,免得触景伤情,买个别的吧。” 李缙半扇遮脸,瞥了她一眼:“你给我买啊!” 舜华犹豫了下,干笑道:“也不是不行,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挑吧,我让纯亭给你买。” 李缙随手拿起两个挂饰细细地看,摊位的架子上排挂着一排的面具,引起了他的注意力:“想让你送我点东西怎么这么难呢,算了吧,别的我也不大喜欢,我就喜欢这小棒槌,戴着它很安心的感觉。” 这一路以来,李缙看什么都喜欢,但是他只是看,却不买。 这一次他相中了架子上面的一个狐狸面具,刚要问,已经走开了的舜华站在一家临街的店铺前叫他。 李缙走过去,那是一家木料店。 这才是舜华的目的地,她引着他往里走:“三公子快看,这也有一家木料店,我之前来过的,他里面小棒槌小木锁什么的,都不错,其实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看看这些……” 这个棒槌,她一晚上提起好几次。 李缙没有进木料店,反而笑着看着她:“这小棒槌有什么典故吗?你今天总说起它。” 舜华长出了口气,十分歉意地看着他,对他揖了一揖,狠心道:“真是对不住了,早上我以为是个普通的挂饰,三公子拿去就拿去了,没想到是家夫的东西,还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这个真不能送人的。” 李缙怔住,犹豫片刻后把小棒槌解了下来,递到了舜华的面前:“是我拿的,是我对不住才是,既然是他这么重要的东西,那还给你。” 舜华接到手里,宝贝一样捧住了,简直是十分欣喜了:“多谢三公子了,这下我能交代了。” 李缙看着她把棒槌收起来,勉强维持着脸上笑意:“那这夜市,还逛吗?你找我来,到底是逛夜市,还是专门讨要这棒槌的?” 舜华不好意思地笑着:“三公子先逛着,相中什么东西了只管拿,让摊主跟纯亭算账就好,今天算是我欠了三公子一个人情,以后……” 李缙从小在宫里长大,最会看眼色了,他懂得进退,知道这小棒槌留不住,立即将目光投向了那高架上面的狐狸面具,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 “要什么以后,不如……” 也是不等他说完,一道人影从空中掠过,然后稳稳地落在了摊主面前。 顾九奚手里拿着那个狐狸面具,对着摊主摆了下手:“这个面具我要了。” 他从天而降,仿佛没有看见舜华和李缙一样。 倒是小石头跟过来,跟舜华打招呼了:“呀,夫人怎么在这里,自己来的吗?” 舜华看见他们两个,真是意料之外的事:“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说着,她主动拿出一块碎银来,交于摊主的手上,付了面具的钱,又一手拉住了顾九奚。李缙都看在眼里,顿时兴致全无。他如今一身常服,别人也不认得他是谁,总不能在百姓面前摆皇子的谱,当然不能当着舜华的面再为难顾九奚。 “舜华,”李缙与她作别,“既然遇上顾侍郎了,那你们逛吧,别忘了你欠我一个人情,我先回去了。” 舜华点头:“劳烦三公子了。” 李缙再也没看那面具一眼,转身走入了人群当中。 等他走后,顾九奚挥袖将舜华的手拂开,自顾着戴上了狐狸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冷漠地看着她。 “没想到你还有心情同人逛夜市,这夜市真不错。” 舜华时常有一种错觉,就是当顾九奚心情不大好的时候,他越是夸什么,那越是他想毁灭的人或物。她从怀里摸出绢帕包着的小棒槌,双手捧到了他的面前,诚恳地给人赔罪。 “我哪有心情逛夜市,是把这小棒槌要回来了,你看看,现在物归原主,你看看是不是你的那对?” 顾九奚打开了绢帕,借着花灯的光亮一看,的确是自己的那对小棒槌。 那这两个人逛夜市就有情可原了,他将棒槌收入怀中,那也是冷漠脸:“是又怎么样?” 街上人多,舜华很自然地又牵起了少年的手,拉着他往前走,这一次,他没有把她的手摔开。 “我要是知道这东西是你的,定然不会让旁人拿走。” 她还是长了嘴知道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路过 的狗 第十八章 夜深了,姚府的婚房里,点着灯。 舜华回府后去整理新案件卷宗了,小石头费了半天劲,将搬走的东西又搬进了婚房,他不擅长叠衣服,总觉得要把衣服整齐地整理好,这比杀人难多了,可惜九郎身边只有他,他也只有九郎,只能求助于九郎了。 于是小石头在旁抱剑,看着九郎叠起了衣服。 小石头难免多说两句:“九郎不是说,带我去客栈住,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回来了吗?” 顾九奚:“算了,原谅她了。” 小石头怒其不争,双目圆瞪:“九郎,她跟你说两句好话,你就原谅她啦?那你也太没有骨气了吧!就是我娘惹了我爹,那我爹没个十天半个月气都不带消……” 的字还没出口,外间一阵脚步声。 房门打开,宝玉叮嘱着人,抬着两个箱子就进来了。 宝玉双手捧着一个锦盒,到了顾九奚面前,亲手打开了,摊开让他看:“郎君,我们小姐让我把这些给您,盒子里是一些银票和房契地契,京中有两处宅院,本来就是家主给小姐准备的一直没有过去住。” 小厮们将箱子也打开了,一箱子是纯粹的金银元宝,一箱子是分层装的首饰珠宝,没等小石头长大的嘴巴合上,如歌跟着后面也进来了,他双手捧着一大把钥匙,恭恭敬敬到了跟前。 “还有这个,这是管家钥匙和库房钥匙,咱们府上原先是二爹爹在管,二爹爹嫌累,就交给三爹爹管,后来三爹爹也懒得管,纯亭公子回来以后交给他了,刚才遇着他,钥匙说要给你,账房先生和管事都在后院,郎君收了这钥匙,明日就来报账了。” 顾九奚当即皱眉,他没有接钥匙,反而将他两手推开了去:“东西放这吧,钥匙拿走,平日谁管还谁管,我公职在身,没有精力过问这些。” 如歌得令,回去送钥匙了。 宝玉将锦盒放下了,带人也出去了。 等他们都走了,小石头才拿起房契来看,看了这个又看那个,他在金银珠宝里翻腾了一会儿,抓了两个金蛋在手里把玩,笑呵呵地看着顾九奚:“行吧,骨气值几个钱,九郎你做的好。” 顾九奚将衣服叠好了,对那些金银珠宝不屑一顾:“你以为就这些?” 小石头的脑袋里立即呈现了金山银山:“还有?九郎,我觉得这些银钱足够买粮食的了,要不咱们带这些回山里吧,我都想我爹了!” 他是真的没离开过家,顾九奚沉吟片刻,劝慰着:“过些时日咱们回去一趟,山里有山里的好,但是不能一直做匪,要是能带着他们走出山里,堂堂正正建功立业,以后置办田产房屋,那子子孙孙还能为粮食发愁?” 小石头不懂这些,全都听他的。 “陈卫呢,”顾九奚终于想起顾燕池的亲爹来了,“你一直跟着姚舜华长什么见识了?” 小石头想了下,嘴角微抽:“夫人安排了两个人,悄悄将陈卫送郡王府去了,现在不管是他儿子,还是老郡王,都不会放过他,估计他活不了了。夫人说这叫借刀杀人,不必什么事都亲自动手。” “她还说什么了?” “夫人还说,”小石头回想了下,“还说有事不要瞒着她,瞒也瞒不住。” 他还在犯愁:“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夫人怕是盯上我了,她不知道哪里找的人,个个都是高手,我出来进去的都不方便了。” “那都是内廷高中,当然不好对付。” 小石头懂了:“我知道了,就是那个皇子的人吧?他怎么总和夫人在一块?” 其实顾九奚已经有所察觉,今日夜市上再见李缙,他就有了危机感,女皇赐婚的目的,也是为了试探姚府深浅,姚纯亭的商线现在暴露在众人面前,拿住了便是富可敌国,谁不眼红。 别管真情假意,他一个皇子,这么接近舜华,那必定是有原因的。 李缙对他的敌意非常明显,顾九奚将借刀杀人这四个字细细地品了又品,忽然冷笑出声,这就起了身,他让小石头将金银珠宝都收起来:“把东西都收起来,我要睡了。” 小石头得令,先收房契地契:“不等夫人了?” 顾九奚合衣躺下,翻了个身不理他了。 舜华在书房看了新案件卷宗,这次的案件更让人无处下手。皇女李静有两个夫郎,侧君比她大十岁,原是她的教习先生徐晏,都已经嫁人了,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强让人家和离了,然后娶回来了。 女皇震怒,可李静以死相逼,最后由徐家出面,给了徐宴一个侧夫的身份。 同时入府的还有女皇中意的表兄李宸,眼下死的正是李宸,这个消息还未传开,也不是单给邢狱堂的,是直接发派大理寺严查,她们奉命协助。 李宸平日争强好胜,在皇女府横行霸道惯了,就是李静都得让着他几分,谁敢对他下手? 他进出都有侍卫队守着,按卷宗记载,李宸是和徐冉同日死的,他当日去外郊的寺上还愿,侍卫队在门前守着都没察觉到异常,一直等不到人出来最后才发现李宸死在了室内。 仵作说是服毒自杀,李静病倒了。 舜华看见批注了,室内无异常,门窗紧闭,死者姿态安详,侍卫守在门口,并未发现有任何人进入过。 宝玉回来复命,将顾九奚拒绝钥匙的事说了。 舜华也没在意:“内宅这些事,他怎么可能感兴趣,二爹爹也够坏的,他先出主意让三爹爹交给纯亭掌管,后来见我送宅院给九郎,就故意又让纯亭送掌家钥匙给九郎。” 宝玉小心瞥着她脸色,直嘀咕着:“金银珠宝也就罢了,小姐好大的手笔,一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感情 感情的事 第十九章 浴房中,热气腾腾。 顾九奚站在池中,大半个身子都沉浸在热泉当中,舒服得很,他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暖,回眸看向舜华,她正站在池边低眸看着他。 少年勾唇:“你也来,很舒服。” 舜华笑着看他:“看样子你也没什么事,没事的话你先舒服泡着,我回去睡了。” 说着她起身要走,顾九奚顿时恼怒,愤愤道:“姚舜华!你现在要是敢走,那我……” “那你怎么样?” 舜华无奈地抱臂:“顾九郎,我没办法让你事事如意,虽然是夫妻,但夫妻也得慢慢熟悉才能做那种事,你明不明白?” 说到底她就是察觉了他的用意,才不肯配合。 顾九奚:“还要怎么才算熟?你对我是有不满?” 女皇赐婚,她哪敢不满,她只是还不全信他。 见她沉默,少年已是怒极:“那就是不信我了?” 舜华闻言,向前一步:“徐冉的死,是你的手笔,对吗?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借由我做掩护,就是醉酒那日,为什么?” 顾九奚:“……” 他奉命做事,当然不能说。 舜华:“那日在宫里,你撞见我的那日,是故意为之,还是不经意遇见,你乃郡王府遗珠,非要下嫁姚府图的什么?” 顾九奚:“……” 舜华摊手:“你看,咱们相识才多久,我能待你好些,但是说我现在就喜欢你,你信吗?同样我也不信你喜欢我,你尚且不能对我坦诚相待,却偏偏缠着我生孩子,恕舜华确实难以接受。” 顾九奚的确是有私心,什么事都是先做了再说。 这婚事是他费心换来的,生孩子这种事当然是越快越好,他说不出花言巧语,自然无言以对,舜华知道问不出所以然,转身走了。 浴房中烛火跳跃,一人下了水,只剩舜华的影子还站着。 假山的暗影处,齐齐冒出三个脑袋来看着这一幕。 宝玉一手揽着小石头的颈子,如歌还捂着他的嘴,才一放开,小石头差点跳起来,又被那两个按住了,三人回身蹲下,挤在了一处。 小石头双手拢在袖子里,还懵着:“你俩按我干什么?” 宝玉一巴掌招呼在他的后脑勺上面:“你猜我为什么把屋里的灯都吹了?” 如歌很是懂他:“月黑风高夜~” 小石头顺口接下去了:“手起刀落,杀人刚好?” 他差点又挨一记,后仰躲开了宝玉的袭击,宝玉瞪着他:“你就能想到那些事吗?” 如歌捧脸:“氛围氛围,要的就是氛围,漆黑的夜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郎君娇弱些,小姐才多些心疼,你懂不懂?” 小石头满头问号:“那现在呢,咱们在这干什么?” 他本来是以为九郎不舒服,追着九郎出来的,是宝玉在后面拖住他,才把他按住的。 宝玉压低了声音:“咱们能干什么,等着就行了,浴房是什么地方,干柴烈火的一触即发,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小公子出生了,到时候咱们轮番看孩子,不好吗?” 九郎的孩子? 小石头想起九郎小时候那模样,也睁大了眼睛:“好好好,我可以教孩子拳脚功夫。” 不过他心里想的是,等夫人生了孩子,最好是能去母留子,然后他和九郎带着孩子回山里,到时候叔伯们有了安置,才不回京里。 三个人正围在一起幻想,脚步声又起,紧接着舜华出了浴房,往院里去了。 她在叫小石头:“石头!小石头!” 小石头一下奔了过去:“夫人,我在这里!” 宝玉和如歌没敢动,舜华站在婚房门口,对着小石头招手:“九郎在浴房呢,你拿件衣服过去,他有些凉着了,你多留神。” 她嘱咐稳妥了,回房睡觉。 石头赶紧去了,剩下宝玉和如歌面面相觑,很显然她家小姐没上道。 如歌低声叹着气:“郎君长得这么好,小姐怎么能无动于衷?” 宝玉一起叹气:“身外之物什么都舍得,但到了关键时候就不愿碰他,看样子就是不喜欢。” 如歌:“怎么看出来的?” 宝玉白了他一眼:“什么怎么看出来的,喜欢的话当然事事主动,不喜欢所以都不碰他,那就是不想跟他生孩子啊,瞎子都看出来了!” 他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站在了他们面前。 舜华躺下后,也就片刻光景,顾九奚就回来了,他身上裹着大氅,衣裤上还滴着水,周身都是凉气,很显然他没等小石头送衣服去就湿身出来了,小石头帮他擦着头发,他则坐下来捧着姜茶喝茶。 宝玉和如歌一到他面前就跪下了。 顾九奚目光如刃:“说说吧,瞎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我想听听。” 宝玉立即伏身:“郎君饶命,宝玉胡说的,宝玉信口胡诌郎君别放在心上,我们小姐怎么可能不喜欢郎君,郎君是我们主君,是宝玉的天是宝玉的命……”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背后说的话会被人家听见,联想到那些关于郎君的传闻,吓个半死。 如歌平时就憨,此时更是直直地跪着,帮宝玉求着情:“郎君恕罪,郎君和我们小姐刚成亲,小姐对郎君不熟,没那喜欢也正常…… 宝玉回手推了他一把,打断了他的话:“我们都盼着郎君和小姐好,真没有别的意思,不信问小石头,刚才小石头还在的。” 小石头给九郎擦头发,听他们把自己招出来了,手一抖,实话就说出来了:“我可不是故意去的,我看见夫人扶着你,以为你病了才跟过去,一过去就被他俩按住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宝玉眼泪都吓出来了:“郎君可以问他,我和如歌还盼着小姐快些有小公子,没有别的意思。” 如歌被推倒了,刚爬起来着急了:“我刚才好像说错话了……” 舜华在里间听见,不由抚额。 她多少猜到了一些,不得已披上外衫出来了。 宝玉和如歌一见到她,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都两眼泪汪汪的:“小姐!” 两个人齐齐跪着,舜华看见,当即皱眉。 “怎么回事?” 她一过问,宝玉立即落泪:“我在书房回来,发现郎君合衣睡着了,就吹了灯,想着小姐回来能怜惜怜惜郎君……没想到小姐带郎君去了浴房,就……就跟在后面了……” 舜华走过去,也坐下了:“说重点。” 宝玉抹着眼泪,红着眼道:“都是宝玉的错,我看小姐从浴房出来,多嘴说想必是小姐不喜欢郎君,不愿意和他生孩子,让郎君听见了……” 舜华看向顾九奚:“是多嘴了,都是我平日惯坏了,实在不该说那些话,九郎想怎么罚他?” 顾九奚喝了姜茶,才觉得暖和了一些。 他垂目冷冷地瞥着宝玉:“怎么,我要罚他的话,你要插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吃酒 请 第二十章 郡王府出奇地安静,所有小厮奴仆都不许进内宅,侍卫队将老郡王的院子包围得水泄不通,顾九奚带着小石头回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他一早得了消息,老郡王让他回府一趟。 这是必然的结果,邢狱堂送过来的犯人,他没有处置的权利,让孙儿回去才是正理。 进了郡王府,刚到老郡王的院前,顾九奚正遇见了等候在外的顾燕池,老郡王不在跟前的时候,二人多半都不会搭理对方的,今日和往常一样,小石头和人家身边的小厮先口角起来了。 起因是顾燕池身边的小厮小鱼儿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 小石头二话不说,上前就将他一条手臂拧断了:“看什么看!” 小鱼儿哀嚎出声,顿时哭嚷起来:“啊你放开我!你是土匪吗你上来就动手!” 小石头马上成全他,举着两手放开了对他的钳制:“对啊,我就是土匪啊,你刚才什么眼神看我们,我们大公子给你脸了吧!” 小鱼儿向来擅长颠倒黑白,一手捧着自己手臂,哭都不是好动静了,他回身跪倒在地,越哭声越大:“公子救命,我什么时候看他们了,他个蛮人混不讲理,上来就把我胳膊拧断了!” 顾燕池顿时皱眉,看向顾九奚:“哥哥这小厮也太没规矩了些,就算是打狗也要看主人的,我身边的人,说打就打,这话就是到祖母那去说,你也是毫无道理可讲吧!” 顾九奚刚到郡王府的时候,真是混小子一个,将这燕池小公子衬得那是个雅人,老郡王护着他,他在顾九奚面前,自然是有些优越感的。 顾九奚可不惯着他,眼看着小鱼儿捧着手腕呢,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什么规矩,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小鱼儿索性喊叫起来,很快,他的喊叫声招来了郡王府的老管事,老管事带着两个侍卫从内院出来,一见这般哭嚷当即训斥出声。 “闹什么!郡王正烦着!” 小鱼儿马上止住了哭声,跪着告状道:“管事救命,小石头进来就拧断了我的胳膊,我都没招他没惹他的。” 若是从前,老管事就爱和稀泥,这次他直接一摆手,让人将小鱼儿拖下去了。 顾燕池看见,顿时上前:“三伯,真不怪小鱼儿,是他们……” 老管事还算给他面子,总算给了他一个笑脸:“小公子,郡王等着你呢,快进去吧。” 顾燕池安心了些,他看向顾九奚,不想那个人根本不等通传,早带着小石头进内院了,他这会孤身一人,小厮被拖下去了,反倒是觉得有些太过于冷清了。 进了内院,老管事引着这两个公子进了正堂。 郡王在堂前坐着,地上躺着个血淋淋的人,顾九奚站在了他的面前。 男人眼帘微动,似乎还清醒着,四目相对时,他甚至还挣扎着想要起来,顾九奚冷漠地瞥着他:“陈卫,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今日?” 地上的男人正是顾燕池的亲爹陈卫,说话间顾燕池也到了他的身边,他见了亲生儿子忙挥袖遮住了脸。 可惜晚了,顾燕池看见了他的面目,惊得一下退了好几步。 老郡王浅淡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燕池,你看看吧,这个人你认识的吧。” 陈卫在郡王府是化了名的,原先就是粗使的小厮,后来慢慢变成了顾燕池院里的,他很少开口说话,脸上有两道疤,看起来凶巴巴的。 顾燕池一手还拍着胸口,看起来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祖母,我认识,是我院里的大叔。” 顾九奚:“再仔细看看,就只是认识吗?” 顾燕池迷茫地很,手足无措地看着老郡王府:“祖母,是我院里的人做错什么了吗?小鱼儿刚在门外也让小石头拧断了手,这又把……把这个大叔打得浑身是血,他们怎么了?” 老郡王没有开口,倒是顾九奚在旁冷笑:“他是谁你不知道?要不我这就告诉你吧,介绍一下,你亲爹陈卫,这么多年处心积虑把你送进郡王府的人,也是将你我换了的人。” 顾燕池瞪大了双眼,腿一软顿时坐在了地上。 老郡王脸色不大好的样子:“徐冉那几个相好的,都是他杀的,你当真不知情?” 顾燕池爬起来,双膝跪倒:“祖母明察,我就只是认识,他怎么变成我的亲爹了?不是说我的亲爹早就死了吗?我……我不知道,他不可能是我亲爹的!” 顾九奚慢慢踱步到了他跟前,垂目看着他慌乱的神色:“一个深宅里养出来的小公子,我觉得也不一定知情,杀人这种事,你要是知情,那得多可怕?” 顾燕池低下眼去,开始带了哭腔:“祖母明察,祖母明察!” 顾九奚站直了身体,也回眸看向老太太:“祖母,这种事传出去都是家丑,这人既是他亲爹,那是就地打死,还是怎样,都交给他发落吧!” 老郡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燕池,那你说,怎么处置他?” 顾燕池抬起脸来,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他既是杀人凶手,那杀人偿命,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按律法处置即是。” 这话说的,太过于斩钉截铁了。 他说出口之后意识到不妥,还想再说什么,不想顾九奚已是先打断了他:“你院里的人,我说是你亲爹你就认了?不管什么身份他都得死,他死了才行,是这个意思吗?” 顾燕池:“我……” 顾九奚:“既然把人送上门了,说明邢狱堂可以不过问他的死活了,要不看在是你亲爹的份上,留他一命,他自己都招认了,早就跟你相认了,你不是说,想要带着他回老家吗~” 顾燕池急急站起身来,冲到老郡王身边来才又重新跪下,他几乎是抱着她的腿的,已是泣不成声:“我怎么知道他什么身份,我根本没信过他……也并非是贪恋郡王府的荣华富贵不肯离开,就是舍不得祖母,我从小是祖母养大,我只有祖母一个亲人,我爹娘就是先家主主君,我不认别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1. 动摇 动摇 第二十二章 一大摞卷宗摆在案上,周祤周侍郎刚翻到了已经结案的林生案,手里的茶碗咣当一下放下了,她脸色不虞,似乎是十分不满,凌厉的目光顿时扫向了舜华。 舜华坦然回视:“周大人,林生案已经结案了,下面有徐冉的认罪书。” 周祤不悦道:“我有眼睛,看见了。” 周祤的夫君即是盛家旁出,所以与她向来不和,舜华已经习惯了,今日周侍郎产子归来,一看卷宗就恼了。怪只怪顾九奚结案的速度太快,她一个司长还得替他周旋周旋。 周祤也不好糊弄:“杀人动机是什么,女皇可以责令结案封案,但邢狱堂不能不明是非对错,相关案件人名单在哪里?还有这两起案件,稀里糊涂死去的高官,记录上只有寥寥几句,盛律呢!让盛律进来!” 舜华有什么办法,稀里糊涂死去的高官,从开始到结案都是顾九奚一手操持,她无权干涉的,事到如今周祤来问,她自然是回答不出。 很快,盛律到了。 他被周祤痛骂了一顿,当然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周祤气得掀翻了茶碗:“顾侍郎身在何处?” 盛律连忙看向舜华,舜华当即撇清:“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周大人也知道的,侍郎长我一级,我是无权去问他的行踪的。” 周祤冷笑:“旁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你当年差点就娶了盛焕的吧。这两年还一直往盛府送东西贼心不改,我这生个孩子的空,听说你成亲了,那顾小侍郎分明就是你的夫郎,你说不知道他的行踪,这像话吗?” 舜华在邢狱堂被盛家上下为难,已是习惯了。 “要不,”舜华正色道,“这就将顾侍郎找回来?虽然不知道他的行踪,但他能去的也就那两个地方,说是周侍郎传见,理应很快回来的吧~” 一说立即将人找回来,周祤脸色更难看了:“不必了,我先看看卷宗。” 舜华做事一向稳妥,这些卷宗都整理过了,偏偏周祤在她这又挑不出什么错处,只得又将盛律留下来细细地询问。说来说去就是要压人一头,有些怒火无处发泄罢了。 新案件是皇女府的正君李宸,李宸出至于皇室宗亲,此案非比寻常,烫手山芋周祤自然是要给舜华的,舜华传了寺中僧人访询,几乎是一无所获。 侍卫队守得水泄不通,那间屋子也有没有任何密室密道,但是偏偏人就死在那里了。之前舜华验尸的要求都被驳回来了,皇女李静一下病倒,现在也在寺中修养身体呢。 至于李宸,不让动也得动。 舜华耐性十足,等盛律也全身而退了,才把人带到了验尸房。 盛律亲自动手,很快,二人就见到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李宸,他胸前腰侧都有很重的人为痕迹,胸口处为利剑所伤,死因正是伤了心肺,流血而死。 其实论样貌的话,李宸正值风华,要比那位抢来的侧君好些。 盛律仔细检查着他的致命伤:“看样子是一击即中,一记贯穿,凶手应该是与他正面相见,可现场没有挣扎痕迹,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 舜华见了他身上的伤,不由皱眉:“奇怪,真奇怪。” 盛律手下忙乎着:“是挺奇怪的,现场我也看了,根本不可能有人出入。” 舜华:“不是那个,你看他身上青紫的旧伤,不觉得眼熟吗?” 盛律根本没往别处想:“那个不重要,应当是之前夫妻间的情趣。” 讨论案件,舜华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要是对皇女一无所知,那还以为她与这位正君非常恩爱呢!可事实上,李静是出了名的痴情,当年为了徐宴做了不少混事,为了迎娶徐宴才同意娶的李宸……” 其中细情不能全然说与盛律,但是李静冷落李宸是真的,怎么可能有那样恩爱痕迹。 再者说,舜华成亲了,她知道的,就算李宸勉强皇女与他在一起了,那也不能有那重的痕迹,这个痕迹,看起来就同恒哥儿身上的差不多。 恒哥儿是逍遥楼的人,身上痕迹重是正常的,李宸身上却不应该出现那样重的痕迹。 正是疑惑,衙役进来找她,说是姚府人来寻她,说是府上出了事。 舜华细细叮嘱了盛律,让他剖尸的时候小心点,这就出了邢狱堂。 到了门前,果然是姚府的马车来接了,她没多想,直接上了车,不想车上已经坐了人,一掀车帘吓了她一跳。 李缙怀里抱着一柄剑,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舜华靠边坐下了:“殿下找我,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子,有事?” 李缙将怀中长剑双手捧到了她的面前,让她来看:“今天特别高兴,所以想让你见见这把剑。” 因为小棒槌的事,顾九郎因为李缙恼了她,虽然经过一系列的补救以及昨夜上交的课业,九郎一早没有找她的麻烦,但是她还心有余悸,不敢离李缙太近。 舜华接过剑细细端详,发现上面有皇家的徽印,于是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又送回到他的面前:“舜华没有见过这样的剑,想来是个宝物,还于殿下。” 李缙接过去依旧抱在怀里,与她解释道:“此剑是我上次离京时,母皇送我的尚方宝剑。” 那可不是一般的宝物,既然拿来她的面前,那李缙要同她说的事,也必定不是一般的事,她心中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自然警觉起来。 李缙定定看着她,温柔笑道:“还记得初次见面时,是我与纯亭去望春阁诗社,那时你年纪小,却口出狂言,说男子女子有什么分别,还说不论是行商的,还是上战场打仗的,不论是大门不出的小家公子,还是朝堂上贵公子,都各有前途……” 舜华忙是笑道:“那时年少,不过是为了兄长争口气罢了。” 李缙似乎沉浸在回忆当中了:“后来我常去姚府,发现你就是这么想的,在你眼里,男人不分高低贵贱。有一次家主要给凤起说亲,女方因为凤起是武将而百般嫌弃,你还说凤起胸怀大志,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谁娶谁知道诸如此类的话。” 回想过往,舜华的确是为兄长不平过。 她笑而不语,李缙眼底却都是笑意:“那时我体弱多病,偶尔不喜欢去书院,就躲来姚府,说我看着你长大也不为过,我看着你悄悄同盛府的小公子好,也看着他同你怄气,你总是迁就他,很宠他,什么事都顺着他。他明明就是个小家公子做派,你就是很喜欢他……” 舜华低下了眼帘:“原来你们都知道。” 看来,她以为瞒过所有人,其实谁也没瞒住,就连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她和盛焕的事,又怎么能奢望姚府上下都不知道呢。 李缙缓缓道:“你很喜欢盛小公子,常约他出去,后来姚盛两家闹翻了,你们断了联系。那时我来看你,你同我讲,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都是靠自己争取的,我记到至今。” 舜华:“有吗,我还说过这样的话?我不记得了。” 马车稍微颠簸了下,李缙坐稳了些,幽幽道:“你总是这样,待人和色温柔,常常让别人以为你待他与别人不同,等发现并不是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舜华:“……” 李缙自嘲地笑笑:“我原本以为,你与盛府的小公子没有可能了,等我游学回来,就求母皇让我嫁与你。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顾九郎来,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凤起回京才答应的婚事,你同他能有什么感情,现在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只要你答应,那我可以拿着这把尚方宝剑去求母皇,她答应过我的,等我回来就许我亲事。” 事情果然朝着无法掌握的方向去了,舜华一听就很头疼了:“舜华何德何能,能得殿下厚爱?这婚事是陛下亲自赐婚,亲自主婚,虽然我与九郎之前不熟,但既然成婚了,那也能举案齐眉,悔不得的。” 李缙闻言,笑意顿失:“你是不信我,还是不愿同我好?” 舜华忙是劝着他:“我敬重殿下,但是绝无男女之情,殿下这般风华,当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这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是拒绝。 李缙:“母皇想将顾九郎留在京中,是为了他背后的七万储备军,你身在局中,是母皇的棋子,我知道你皇命在身,不敢退出。那这样,我助你一臂之力,到时候收了储备军,你任务完成,就能舍了他了是吧。” 不等他说完,舜华已是双手伏在眉间,与他施礼:“殿下……” 李缙向来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拿捏别人:“你也不用瞒着我,我不光知道这些,我还知道,那顾九郎为什么要同你成婚。他山里养着几万人,大军虎视眈眈,倘若他们再打家劫舍,这几万人直接就充军了,所以他们需要有财力支持,有粮食补给,这些刚好你有。” 舜华隐隐是觉着,顾九郎是为着什么才非要嫁过来的。 但是她没想到就连他,都知道哪些粮食的存在了,此时被李缙一语道破,她虽是面色如常,但心中思绪已是绕了几个圈了。 李缙见她无动于衷,已是红了眼:“我能给你的,是你想不到的东西,你要知道我不过是图你这个人,你若不信我,那就寻个堂口试婚。” 李缙可真的是豁出去了,试婚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这个世界女少男多,大周又民风开放,早有试婚一说,试婚试婚,就是想要成婚的两个人单独寻个宅院,试着在一起看看。 试婚不分未婚和已婚,即使是已经成婚了的女人,外面也可以有试婚的对象,就好比是养在外面的外室,顺心意了,就带回府上,不顺心意的话,一拍两散。 舜华叹了口气,她再想拒绝,李缙已然欺身过来,他不想再听拒绝的话,一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我不管,”李缙贴近,用身体将她抵在车壁上面。 他一手扶着尚方宝剑,一手捂住她半张脸不让她说话,“反正我要争,你要是告诉顾九郎,那我就与他明着争,你要是不与他说,那我就悄悄地来,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了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舜华一把推开了他:“李缙你疯了!” “我是快疯了,太女想要约见你,我却只想同你说那些鬼话。” 舜华:“殿下这些话,我只当没听过,至于太女约见,不知何事?” “你今日当没听过,那我明日再来。” 马车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了,李缙从怀里摸出一封密信来,放在了她的手边,然后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舜华拿过密信,打开了看,里面只有短短几句,约她入夜之后在望春阁相见,这种事李缙不会骗她的。她细细看了两次确定了相见的地址,又将密信收入了怀中。 李缙今日所为,的确让她意外,但是更意外的是她搭上太女的这根线了。 舜华在车中缓了一缓,方才下车。 不想一下车,就对上了两双好奇的眼睛。 小石头回头看着走进姚府的李缙背影,看了看他,又回头看着舜华:“你们……我要告诉九郎去!” 宝玉推了他一下:“你真是怕郎君和我们小姐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2. 顾九郎搬石头砸自己脚 顾九…… 第二十二章 夜幕降临,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西郊城外。 雨虽然停了,但因着这场雨,秋风更凉了,这让车上如履薄冰的三个人,更加的难捱了。 舜华坐在中间,顾九奚和盛焕一边一个,其实是有点挤的。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两个人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非要这样。 没上车的时候,舜华还不知道顾九奚想要干什么,当他出现在盛焕身后的时候,她猜到了。 她手里的那把伞,谁都没有给,舜华独自上了车,随后那两个都跟了来,最后变成了三人同乘,真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幸好车上有两个小毯子,不至于分不开。 舜华没有动,顾九奚亲自拿了毯子过来,递给了盛焕一条:“裹紧些,刚喝完酒,着凉了就不好了。” 盛焕也不客气,接过来就披在了身上。 顾九奚头顶着小毯子,隔着小毯子靠在舜华的肩上,他甚至还有点小得意:“怎么才来?” 舜华由着他依偎,没动:“你们怎么在一起?” 顾九奚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怎么,我和盛小公子不能在一起吃吃酒,骑骑马吗?” 他在算计她,舜华没有戳穿他的小心思,她任他靠着,低眸遮住了眼底的怒意。 盛焕披着另外一条毯子,将自己裹紧了,垂目不语。 他们两个人都湿透了,也幸好快马加鞭的,及时赶回了京中,不然城门要是关了,她三个人怕是要在西郊住上一宿了。 进了京,顾九奚的意图更加的明显,他先是说身上湿透了要先回府,等到了姚府门前,又不让舜华下车,非让舜华送盛小公子回去,说是不放心。 月朗星稀,马车上挂了一盏昏黄的小灯,随着颠簸微微晃动。 等马车真正离开了姚府门前,盛焕才扯下身上的毯子,他头发上还滴着水,转过身来看着舜华:“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特别狼狈?” 舜华低着眼帘:“据我所知的盛府小公子,心高气傲,这很不像你,你不该来。” 曾经的盛焕,的确心高气傲,他刚进书院的时候,因为文武双全而备受瞩目,他在马场遇见舜华,从此她有什么好的,都给他。 盛焕只需要做自己,舜华永远站在他这边。 可现在呢,他再傲下去,就永远失去她了,他甚至有些埋怨她:“吃穿用度,金银首饰,但凡我想要的,你都给我,想要你陪着我,你便陪着我,你什么都为我做了,为什么到最后不肯跟我走呢?” 这是他一直恨她的原因,她还是不够爱他。 舜华已不想多做解释:“阿焕,我成婚了,你也向前看吧。” 盛焕哪里肯:“我就问你,那天你为什么没有赴约,不能放下一切跟我私奔,是因为我不值得吗?就不能争取一下吗?” 盛府给盛鸿娶小郎君的那段时间,盛焕的情绪也是最不稳定的,他时常难为舜华,让她十分疲惫,然而即使是两家变成那样了,她也抱着一丝希望,送他的东西从未间断过。 舜华叹息,坦然道:“家主滑了胎,兄长生死未卜,那个时候我怎么能跟你私奔?我曾经也幻想着有朝一日与你重修于好,但随着一天又一天过去,送你那些东西都出于本能,阿焕,哪怕那时你朝我走一步,我也有勇气面对姚盛俩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成婚了,有别人了,回不去了。” “成婚了那又怎样?”盛焕缓缓靠近,眼底已只剩她的侧颜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现在朝你走也来得及,。别人家三夫四郎也能过日子,那我也可以。” 呼吸越来越近,盛焕胸腔中的那颗心越跳越快,他甚至马上就能亲到她的脸颊了,不想她肩身一动,一下避开了他。 舜华两手扯着毯子,重新披在了他的身上:“别这样,我从前跟你说过,我的心太小了,放不下两个人,我会对我的夫君负责,不会再娶,我知道今天都是他的主意,我替他向你道歉,他不该动摇你。” 盛焕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即使是我有办法让俩家同意,你也不愿意?” 舜华颔首:“我得为我的选择负责,我对他负责,也是对你负责,你值得更好的妻子。” 她掀开窗帘往外看了眼,将伞拿在了手里:“我还有事,也不好去送你,让车夫送你到盛府后门,这三年你都做得很好,以后也保重。” 说着,也不等盛小公子作何反应,掀开车帘叫停了马车。 雨后的夜晚,很凉。 舜华下车以后奔着望春阁去了,她本来是想与顾九奚一起下车的,后来他执意让她送盛焕,她心中存了气,送盛焕是做样子给他看,纯粹是故意配合他,好叫他自己尝尝这苦果子。 太女李惠是一个很守时的人,舜华在望春阁刚坐了一会人就到了。 她请舜华吃酒,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问,什么也都没有说,就好像真的是想结识一下的新朋友,舜华由着她做戏,也配合得很。 李缙作为中间人,负责引荐,三人一起吃了酒,倒也是畅快。 舜华是畅快了,一走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回,顾九郎坐不住了。 他先回姚府,在浴房泡了一会儿,本来是想舒舒服服泡个澡,然后等他回房的时候,舜华送盛焕已经回来了,到时候就用她的愧疚心理拿捏她。结果他在浴房挨了快一个时辰才回房,人还没回来。 孤男寡女同乘一车,这么长时间没回来,顾九郎必然联想了许多。 吃酒的时候,看盛焕那回忆过往的样子,说他们什么都没做过,他当然不信,他是让她去送,是想给盛小公子创造点独处的机会,但是他也没让她这么快就沦陷啊! 顾九郎入京以来,学会的第一计,就是制衡之计。 他是想让盛焕来牵扯舜华的心,使得那李缙在旁白用力,可舜华真的按他的意思去陪那盛家小公子了,他反而高兴不起来了,顾九郎在婚房走来走去,越想越不是滋味。 小石头正在一旁吃着点心,见他这副模样,很是好奇:“九郎你在我面前绕来绕去的,我都有点头晕了。” 顾九郎身上只着中衣裤,一停下来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