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板先婚后爱》
第1章 老板 温宁,我们结婚。
乌黑的苍穹骤然一声轰鸣,噼里啪啦下起了雨,空中迅速弥漫雾气。
温宁位于CBD顶楼内部,她远眺远方,白天清晰可见川流不息的车辆,在浓雾的视线中逐渐模糊虚化。
像她看不见的未来。
温宁红唇扯出一抹极其讥讽的弧度,蛾眉微蹙,周身凛围着孤寂之感。
陡然,急促而又响亮的内线电话铃声响起。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温宁精致小巧的脸上迅速敛起了丧颓,她快速地回到办公桌,接通了电话。
男人声音喑哑,透过电话传来的声音,更平添了几分冰冷的磁性,“温秘书,请进来一下。”
“是。”温宁挂断了电话,赶忙走了出去。
秘书办公室与总裁办公室相距不远,几乎只是一墙之隔。
温宁扣了扣办公室的门,直到“进来”的声音响起,方才没有刚刚的慌乱,施施向前而行。
“老板,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
男人瞭起眼皮沉沉看过来。
他神色与往常如出一辙,没有吩咐自己做事,也没说什么。就是这样的诡异氛围,更让温宁觉得心慌。
她不由回溯,是否近日自己做错了事,惹得老板些许不悦。
再想起公司传闻,谢沉延身边的秘书,大多不超三个月,最少是一个月任职。
而如今,自己刚好任职一个月,该不会今天正好发完工资,就让自己滚蛋。
越想越害怕,温宁后背绷紧,须臾之间,已然有了一层薄薄冷汗,她还是得抬头,果不其然,对上了谢沉延那看透一切的眸子。
男人五官分明,眉眼漆黑,但此刻眼里全是审视。他半靠在办公椅上,修长如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实木红桌面,神色自然从容,彰显着他是这空间真正的主人。
“温秘书,你最近是不是很缺钱?”
心不断下沉。
“老板为什么这样问?”温宁抿了抿唇,她没否认,也没承认。
谢沉延并未回答,反而轻哂。
他的笑低低的,很浅,如果不是注意力全在谢沉延身上,温宁也不可能听到。
他没回答自己。
就是这样,更让温宁害怕。
温宁贝齿咬着下唇,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道:“对不起,老板,我不是有意要做两份工作。”
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到刚刚悠扬自如的力度。
谢沉延眸子紧盯女人职业装旁微蜷的双手,他声音如泠泠清水撞击玉石,但不透露任何的情绪:“还有呢?”
“还有晚上便利店的兼职。”温宁白净的额头已然有了薄薄的冷汗。
她大学刚毕业,能进入这样的公司已经很幸运了,更别提发生了那件事,年纪轻轻成为总裁秘书,自然不想丢了这份香饽饽的工作。
谢沉延道:“还有。”
“没有了。”温宁垂下头,“对不起,老板,是我最近太累了,可能这两天经济面貌不佳,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处理好自己的私事的。”
“老板,我以后也会专心地做你的秘书,不会三心二意,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温宁努力辩解,想挽留住这份香饽饽的工作。
没想到谢沉延开口。
“没了?”
温宁颔首。
她这会儿抬头,才发现谢沉延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生气。
沉了的心浮上了几分。
谢沉延缓缓开口:“隔我那么远做什么?”
不敢做出与老板相悖逆的事,温宁乖乖走上去。
桌子上放着一份合同,她不小心瞥见。出于职业素养,未经老板应允,不允许查看,温宁赶忙低下头,打算要不要道个歉。
看着温宁这战战兢兢,知份的模样,谢沉延心下的戒备打退了几分。
身上的气息也在不经意间缓和了几分,望着站在不远处的温宁,道:“温秘书,别紧张。”
听到谢沉延这样开口,温宁仍螓首低垂,神色恭谨:“老板,我不紧张,你有事直接吩咐。”
要打要杀,要解雇,都快来吧!
谢沉延望着温宁这样战战兢兢的模样,忍不住失笑,他不想让她再像惊弓之鸟,只打算速战速决。
“我这有一份契约婚姻的工作。”
“跟我结婚,按时算酬,你考虑一下?”
什么?
她有没有听错?
考虑?
这到底是考虑什么?
温宁头皮发麻,她还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讪讪开口:“老板,我刚刚听的不大真切,能不能麻烦你再说一遍?”
她其实听清楚了,但觉得自己错了。
谢沉延望着温宁,思忖了几秒,道:“拒绝?还是真没听清?”
这应该不是职场的考验,对于谢沉延,温宁觉得他不会无聊到拿这种事情做考验。
她跟在谢沉延身边一个月,就没看到他跟女人有过亲密的活动。即使在酒局上,他对美女的投怀送抱都是一一拒绝。
谢沉延不是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温宁决定赌一把,她直面迎上他的视线,红唇微启。
“老板,我是真的没听清楚。”
“行。”谢沉延眉眼一抬,望着温宁,说出来的话比刚刚大了几个度。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子,跟我契约婚姻?”
思虑到刚刚温宁说的话,谢沉延顿了几秒,漆眸盯着她,随即开口:“温宁,你现在听清楚了吗?”
不是温秘书,是温宁。
不是工作任务,是询问。
“听到了。”温宁垂首,她内心惊讶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真没听错,可要怎么回答才是最正确的答案。
她也不知道。
手心湿漉漉的,她心乱得如翻了的船。
男人鹰隼般的目光紧盯着自己,温宁倍感压迫,垂下了头。
“愿不愿意?”谢沉延明明是正常的询问,可在这一刻却莫名紧张。
其实契约婚姻这件事情,谢沉延也觉得荒唐至极。
但当下,没有比这再好不过的办法。
只如今,看着一向乖巧稳重的温宁垂首,谢沉延心里也不确定她会不会同意这样大胆出格的事。
他不想强人所难,刚要开口。
温宁望着谢沉延唇角翕动,她快人一步地开口:“多久离婚?”
没开始就想着离婚了。
她看来刚刚是在认真考虑。
而且,她这样的想法更让谢沉延松了一口气,内心更加确定自己选择温宁是最正确的选择。
谢沉延想了想,给了一个确切的答案,“一年。”
他靠在椅背上,眉目较之前舒展了几分,声音缓却不低。
“离婚后我会给你一笔不菲的契约婚姻报酬,而且还有相应的房子跟车子,而且,也会给你谢氏名下公司的股份。”
“即使以后你不上班了,也能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谢沉延把合同推到了温宁的面前,缓缓开口:“你先看,仔细考虑一下,明天上班前给我答复。”
是他一如既往的作风。
温宁垂眼,她接过协议书,缓缓开口:“行,老板,我明天给你答案。”
她再次开口:“那老板,请问现在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温宁颔首。
她拿着合同走了出去。
刚到门外,她的电话铃声响起。
温宁下意识的要挂断,可是一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她还是忍不住按下了接听。
里面传来母亲久违的声音
“宁宁,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爸爸说很想你啊?”
刚才心间划过的温情在这一刻荡然无存,温宁淡淡地开口:“公司要加班,我没时间回家。”
“那周末呢?”
温宁蹙眉:“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那男人在。
雷丹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我们旁边的那邻居,他儿子回来了。今天还来找你呢,你爸说让你回来见个面。”
“不用了。”温宁握住电话的手不断的缩紧,“再说一遍,我不想相亲。”
“你这孩子,只是见个面,怎么还大惊小怪了?”男人的声音传来。
大的像吼。
不对,他一直都是吼自己的。
就是吼自己。
温宁呼了一口气,她望着总裁办公室的标志,唇角浮现了冷笑,“见个面确实需要大惊小怪,因为,我男朋友会吃醋。”
“还有,我结婚了。”
她说完这一句话,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随机传来怒喝。
“你这个疯丫头又在说什么呢?说什么气话?”
“我命令你最好赶紧回来,不然,别让我打听到你在哪里上班。”
温宁神色淡淡,她语气很冷,“随便你。”
她挂断了电话。
站在门口看着那一份契约婚姻的合同书。
毫无疑问,这合同确实给她的优惠极多。契约婚姻一年,就能少奋斗一辈子。
对她而言,几乎没有什么坏处。
毕竟,不用伺候,不用同床,不用朝夕相处。
想起刚刚谢沉延冷峻的面容,以及工作一个月的相处,还有上一次酒局上他的帮助。
温宁很快就在心里做起了决定。
她敲了门,直到里面传来“进来”二字,她推门而进。
这一次,她开门见山。
“谢沉延,我们结婚吧!”
谢沉延一愣。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温宁不唤老板,而是唤自己谢沉延。
常常在严肃的工作之下,自己从没注意她声音。
但今天,她声音很柔的唤自己谢沉延。
察觉到谢沉延的怔愣,温宁有些尴尬,她耳垂逐渐泛红。
他刚刚才说让自己明天给他答复的,可自己出去不过十分钟就又答应了,显得自己很急。
“这种话,应该男人说出口更为妥帖。”
谢沉延从椅子上起来,他走到温宁面前,弯身,视线与她平行,眉眼之间多了几分认真。
“温宁,我们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
冬至快乐!——《偷偷心动》文案如下【1】
程佳宁暗恋了陈池冽一整个高中。
那时,她把在日记本里称他为“c”。
她会在做辅助线,设未知数的时候,永远都用“c”。
也会在下课的时候,悄悄地抬眸,看他很朋友三五成群的外出。
也知道,他烦闷的时候,喜欢转笔。
那时的他天之骄子,程佳宁把喜欢藏在了心底很久。
直到高中毕业,她鼓舞勇气拿出同学录递给了他。
一旁的朋友开口:“程佳宁,你不知道陈池冽不写同学录?”
陈池冽闷笑一声,在人群里没否认,只是望着她,懒洋洋地说了一句,“祝你前途似锦。”
【2】
后面程佳宁真的前途似锦了,她以全省第八名的成绩,去了首都。
在那里,她再次遇到了陈池冽。
社团招生人对一旁的陈池冽开口:“陈总,这新来的妹子,跟你一所高中的?”
陈池冽瞭起眼皮,视线停在程佳宁身上,“嗯,还是同班同学。”
更是同桌。
他开口:“程佳宁,怎么不说话?”
【3】
后面冰冷的雪天。
大雪纷飞,他把她抵在墙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的红唇。
“你喜欢我?”陈池冽声音带笑,“那我开始追你了?”
程佳宁抬眸,对上男人侵略的视线。
她知道的。
心动过的人,很难不再次心动。
第2章 老板 今天民政局上班。
谢沉延的眸子很亮,乌瞳望着自己,眼里尽是询问。
他在认真地询问自己的意见。
不像旁人,只是做好决定,象征性地通知自己罢了。
谢沉延望着温宁怅惘的神色,他想了想,道:“同意吗?”
他声音带着莫名的磁性,让人不自觉地沉沦。
温宁的心不争气地跳了跳。
几秒过后,温宁点头。
心松了一口气,谢沉延看了看挂钟的时间,他道:“你想不想提前下班?”
“嗯?”
温宁眼神不解。此刻没有往常工作时认真疏离的模样,反而有些呆萌感。
谢沉延解释:“工作日,民政局,结个婚。”
-
等到二人来到地下车库,温宁才觉得他们这速度真的太快了。
别人是闪婚,他们这叫光速结婚。
一小时不到,二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看着谢沉延已经坐在主驾驶,温宁有些犹豫。
往日都是司机开车,她和谢沉延坐在后面。而今天,是谢沉延开车。
如果自己坐在后面,就显得让老板当司机。可是自己坐在副驾驶,那他会生气。
想起公司的传闻,之前的秘书都是坐另外一辆车,从来没跟谢沉延同车。
温宁觉得自己不能得寸进尺,唯恐惹了老板不快,她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打车。”
“上车。”
半露的车窗,露出男人精致的下颌线,他眼神投来,带了几分强势的意味。
温宁本就善于观察旁人的语气,她讷讷开口:“好。”
只是当温宁拉开后座的门把手时。
谢沉延清润的声音又传来:“温宁,你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领证。”温宁答。
“所以,副驾驶。”
温宁松开握住把手的柔夷,顿了几秒,最终坐上副驾。
二人驶出地下车库,这会是工作时间,加之谢氏集团的工作赏罚分明制度,并未见到几个人。
车窗摇起,外边的人更是看不见,里面坐着的是何人。
等到走到路上,温宁想了想,还是开口:“老板,我们契约婚姻的事情能否不要让公司的人知道?”
“可以。”
正合他意。
反正温宁是秘书,二人之间跟之前一样工作,别人也探不出个大概。
民政局不过五公里,一路通畅,很快抵达目的地。
今天本就是普普通通的日子,不是什么七夕节之类,而且我国结婚率逐年降低,进去一看,也只有他们二人。
工作人员一看到他们,走了上去。但看到二人之间宛若天堑的距离,神色古怪地开口:“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我们结婚。”
“我们结婚。”
二人异口同声地开口,说完还对视了一眼。
然后,又飞速地移开了视线。
工作人员越看他们,越觉得奇怪。她一天登记无数的领证人,哪一对不是浓情蜜意的,没有任何一对像现在这样。
像是被逼着来结婚。
出于职业的素养,工作人员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你们两个该不会逼婚?”
“不是。”
“不是。”
又是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这样出奇的默契。工作人员眼中的诧异收敛了些许,她默不作声地收回了视线。
“行,请你们跟我来。”
填完相应的表,处理完事情,二人来到红幕布面前。
他们本就是今天上班,二人都身着正装。
谢沉延脱掉西装外套,里面就是白衬,温宁则上班期间一直身着职业的白色衬衫。二人站在红幕布前,相得益彰,分外和谐。
郎才女貌,工作人员怀疑也打消了几分,道:“笑一笑。”
温宁与谢沉延不约而同地微微一笑。
“你们两个,动作那么僵硬做什么?”
谢沉延垂眸,看了看自己与温宁的手臂差的很远,他侧眸望着温宁,声音很淡,“我靠近点。”
“嗯。”
得到了温宁的应允,谢沉延也不再含蓄,他微微地侧身,靠近了一点。
那白衬衫与白衬衫触摸,二人肌肤的温热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触碰的皮肤像是被烙铁烫了,难以忽视。
空中漂浮着淡淡的清香,女人的栀子花,与男人的雪松香在这一刻奇妙的融合。
可是温宁觉得自己更紧张了,那臂侧的肌肤似乎变得紧硬,她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加快。
“温宁,别紧张。”男人微垂头颅,声音自头顶倾泻而下,像雪山坠落,融化了她心里的些许紧张。
但还是作用不大。
等到照片出来,温宁看着自己僵硬的面容,她突然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职业假笑真的很假。
自己的结婚证照片,居然连往日的职业假笑的比不过。
再看看一旁的谢沉延,他神色自然,漆黑的瞳孔望着前方,虽然没有太大的表情。
可是那么自然的他,灼灼其华,轻而易举地夺得了焦点。
谢沉延垂首望着温宁:“不满意?”
“没有。”温宁道:“反正也不重要。”
反正也是契约婚姻。
觉得自己说的太随便,温宁侧眸看了看谢沉延的神色,他看起来还是没生气,反而跟工作人员道谢。
然后对温宁开口:“走吧。”
-
拍完结婚证,处理完后续,已经五点多了。
谢沉延侧眸望着温宁,“送你回家。”
“不用。”温宁道:“我坐地铁。”
她住的地方,要是来了这么一辆豪车,那合租室友岂不是要惊讶死。
谢沉延颔首,他思忖了几秒,道:“周六加个班?”
“好。”温宁这会儿收敛了神色,又换上了她在办公室那般的职业假笑,神色严肃认真,“老板,又有什么行程?”
她还是挺喜欢在谢沉延身边加班的。
在谢沉延身边做秘书,一天标准的工作八小时,周末双休,五险一金不用担忧。周末加班直接高出市场价三倍,而他也不会像其他公司领导那样。
被温宁蓦然的转变之下,谢沉延不由得有些好笑,道:“不用紧张,现在下班了。”
他缓缓开口:“所以,我现在是询问你,你也可以拒绝。”
温宁心神晃了晃,她脸上的严肃收敛了几分,道:“我愿意加班。”
“行,那周六跟我回家见父母。”
暮色四合,细碎的阳光揉碎了几分谢沉延往昔的疏离冷漠,粼粼金光从背后投来,带来了几分温柔,还有几分梦幻的失真。
他散漫杂糅的语气如鼓声撞击,“总得给我家人看看,我真的结婚了。”
-
晚上回到鸽子楼,那间狭小的租房里。
温宁一回到屋子,就看着室友望着自己。
室友是温宁大学同学,二人一起合租,关系不好也不坏。不过毕业留在这大城市打拼,难免还是会互相聊天,告诉一下彼此的生活情况。
杨明珠望着温宁,道:“刚刚我去阳台上晒衣服,看到了你从一张豪车上下来。”
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是我领导。”温宁想尽快结束这话题,“顺路。”
“我不信,那辆车落地价几百万,哪个有钱人会顺路穷人区。”杨明珠熟知各路豪车名牌标识,她叹了口气,“算了,不想说就别说。”
“宁宁,你这么单纯,要是被富二代追了,可要告诉我,我替你把把关。”
温宁不想多言,只能局促地点头。
做饭,洗碗,洗澡……回卧室已经十点了。
想起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温宁就觉得这加班也不是好加的。
她拿起手机,就看到支付宝提醒。
【尾号6552已经向你转了100000.00元。】
这样高额的数字,温宁当下就想到了一个人。
支付宝凭空多出来十万元,温宁看着跟微信一样熟悉的头像。
漆黑的夜空什么都没有,只有点点的星光点缀。孤寂深邃的同时,又多了几分神秘。
看着之前的聊天对话框,二人只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自己报备行程,而谢沉延永远都只是冷淡回一个“嗯”。
温宁犹豫再三,还是发送了一条消息过去。
温宁:【老板,你是不是转错账了?】
谢沉延:【我看起来像是会转错账的人?】
这么快就给自己契约婚姻的报酬了?
温宁决定,还是按合同上的来。
温宁:【你不用提前给钱,也不用额外多给我,就按合同上的来就行了。】
想起刚刚谢沉延强势的送自己回来,而且看到自己居住这样地方的眉心一蹙。温宁垂下了眼眸,他应该是觉得自己可怜。
谢沉延:【我知道。】
谢沉延:【这是额外的工钱。】
温宁内心腹诽。
什么的工作?一天可以赚10万!
之前大学实习的公司,工资都拖欠不发,甚至都是免费加班。
谢沉延:【明天,跟我见父母。这10万块就当是见面礼。】
十万块的见面礼,温宁觉得压力山大。
难怪他要跟自己结婚,看来是跟自己一样,家里有人催婚了。
想想以后自己的父母可能也会来找到自己,帮他也是帮自己。
温宁利落回复:【好。】
她回完,打开了支付宝,输入了谢沉延的账号。
金额打到100000.00的时候,温宁顿住了几秒,点击了删除,发了99500.00过去。
谢沉延收到转账提示一愣,他看到备注。
【加班费没那么高啦。】
他的钱基本全额退回。
谢沉延望着温宁那发来的语气。
不知为何,谢沉延总觉得,自从自己今天跟温宁契约婚姻之后。
二人之间关系很迷。
甚至觉得,连她私下跟自己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怪怪的。
兴许是自己大惊小怪。
之前的秘书借工作之由,给自己发过撒娇的语气,那样才叫狼子野心。
而温宁那一个“啦”,应该只是随便发出来。毕竟是才毕业不久的学生,年少稚气未褪。
而且温宁在自己身边工作一个月,处理事情得心顺手,井井有条,能力很强。
谢沉延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了,他想了想,觉得没有回复温宁这一句话。
而在城市的另外一边。
自己的房门被敲响,温宁起床开门。
就看到杨明珠她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语气开口:“宁宁,那辆车我想起来了,我见过。”
“是不是我们大学时期来捐赠的那一个企业家的,那辆车我们学校讨论了好久,听说是全球限量款的。”
她梦想是嫁入豪门,早晚会想起,也不意外。
温宁颔首。
杨明珠这会儿望着温宁,道:“所以,你在谢氏集团做的是什么岗位?”
看着温宁那美艳却不带有攻击性的面容,是男生最喜欢的长相。外加之前大学实习,她总得到异性的青睐,如今毕业不久,就进了赫赫有名的谢氏工作,杨明珠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是谢氏高管?”
温宁决定说个谎,“嗯。”
大学同窗四年,她挺了解杨明珠的。这人不务正业,荒废学业,善于拉帮结伙,忌妒心强。不过,马上三个月的合租时间也到了。
天南海北,以后很难再见面了。
杨明珠道:“那宁宁在谢氏做什么的?”
“端茶倒水。”
闲暇时间,给总裁与自己端茶倒水。反正不给总裁泡,自己也喝不到进口的咖啡。
杨明珠不意外,面上有些遗憾,“啊,我还以为宁宁这么漂亮,应该是做秘书的。”
“不过,谢总身边的秘书应该不仅漂亮,还得是硕士吧。”
温宁听到这一句话,笑了,道:“关你什么事,反正你也不会成为他的秘书。”
作者有话要说:
首发一万,新人有曝光。
第3章 老板 温宁,你不乖啊!”
睡了一觉,温宁第二天就被闹钟吵醒。
她利落的起床,画了一个淡妆,走到楼下,打算步行去乘地铁时。
黑色亮眼的豪车停在自己的面前,车窗摇下,露出谢沉延精致的眉眼,随之还有他冷冷的声音。
“上车。”
感受到谢沉延的视线一直紧盯副驾驶,像是无声的暗示。温宁想了想,还是如昨天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坐到车里,温宁系安全带时,侧头无意间看到档位附近上放着一份简历。
那是自己的简历。
车子缓慢起步,温宁望着自己简历的照片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想询问,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车内的空调开着,吐出丝丝的冷气,周围的景色在漆瞳中飞掠而过。
温宁移回了视线,目视前方。
最终是谢沉延开口:“温宁。”
“老板。”温宁应。
“老板?”谢沉延眉心微蹙,他提醒。“忘记今天我们要去做什么?”
温宁心下了然,乖乖地换了称呼:“谢沉延。”
“为了防止以后被人发现,以后私下都叫我名字。”
温宁:“知道了。”
谢沉延修长如玉的手漂亮的打了一百八十度,进入了零星几辆车的跑道,他声音不疾不徐,“那我们现在相互解一下。”
了解?
原来自己的简历就是他了解自己的途径之一。
说完这一句话,谢沉延像是在背诵课文,声音没有任何波澜起伏:“温宁,女,24岁,本科毕业于江岸大学。”
“性格特点:安静。善于使用各类办公应用软件,曾多次参与学校集体活动。”
“2017年参加创业技能大赛获得一等奖。”
“2018年荣获国奖。”
“2019年,参加南宁市作文大赛,荣货一等奖。”
“该生在校期间,兢兢业业,勤奋努力,多次积极参与社团活动……”
原本自己写在简历上不觉得尴尬。
此刻被人当着自己的面念出来,温宁觉得自己尴尬得快脚趾扣地了。
“别说了。”温宁忍不住打断。
谢沉延垂眸看着温宁,女生的耳垂红得快滴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羞窘。
温宁咳嗽了一声,看着谢沉延一直紧盯着自己,自己也应该礼尚往来让他尴尬一下:“谢沉延,谢氏集团总裁。旗下控股多家商业龙头公司。天使投资人……”
谢沉延:???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刚刚温宁让自己别说了。
真的很尴尬。
谢沉延咳嗽了一声,由衷地感叹:“你还挺有先见之明的,提前了解我。”
“额。”温宁眉心跳了跳,忍不住开口,“谢沉延,你没发现,我们这样有些假吗?”
“假?”谢沉延确实觉得,但他虽然跟温宁共处一个月,算起来也没有多了解这位秘书。
温宁想了想:“你说我的这些东西,一看我的简历就知道。而我认识你的一切,百度上基本都有。”
“我们起码要让彼此知道一些,百度上没有的东西。”
温宁说得很有道理。
谢沉延颔首:“行,那我们就相互了解一下。”
他问:“喜欢什么颜色?”
“粉色。”温宁答后反问,“那你呢?”
“黑色。”谢沉延道:“你和我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温宁:……
空气顿了几秒,温宁面不改色地扯谎,“一个月前。”
“怎么在一起的?”谢沉延来了兴趣,想看看她的随机应变能力是不是在这方面,仍旧很强?
温宁这会儿大体编造了一个故事:“就是办公室恋情,在与谢沉延相处的过程中,我喜欢上了他,然后我们水到渠成在一起。”
“叔叔,我真的很爱谢沉延。”温宁眨巴了眼睛。
谢沉延听到“叔叔”两个字沉默了几秒,随机微不可闻的扯了扯嘴角,“你叫我爸,要叫叔叔?”
“不然呢?”
总不可能跟谢沉延一样叫爸爸?那要是他爸不认,岂不是很尴尬。
“你跟我一样称呼。”
温宁提议:“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谢沉延扬了扬眉眼,“就叫爸。”
感觉温宁默不作声。谢沉延以为她不乐意,开口试探虚实:“不想叫?”
温宁脑袋一片混乱。
老板让自己叫他爸为“爸爸”。
而男人的这一句“不想叫”更像是资本家的警告,心乱如麻。
温宁答:“可以,爸。”
什么?
她说什么了?
空气凝固了几秒,温宁看着谢沉延有些怔愣的神色,她确认了。
自己刚刚真的叫了谢沉延——爸爸。
当真是出洋相了。
但他不说,自己就假装没有叫错。
温宁闭眼假寐,男人可是不放过她,声音夹杂着笑意:“是叫我爸,不是叫我。”
他薄唇顿了顿,像是有些难以启口,最后还是说出了那一句话。
“我是你的假老公,不是你爸爸。”
一路上温宁闭眼不说话,直到她感应到车子停住,而男人俯在她身边轻唤。
“温宁,到了。”
温宁这才假装欣欣然地睁开了眸子,她望着商场。
“不是去你家?”
“急什么?”谢沉延沉沉回应。
温宁不问了,他这话一说,显得自己很猴急似。
谢沉延解释:“我们的衣服看起来不搭,昨晚忘记跟你讨论今天穿什么了。”
“哦。”
原来是买衣服。
一恒广场是南明最高奢的广场。里面的大牌数不胜数,年销售额位列全国前三,是大多富家子弟逛街的必备之地。
二人去了一楼。
柜姐进门就看到来者气质不凡,根据今天店长的提醒,脑海中浮现的就是谢沉延。
“谢总。”
“嗯。”
听到回应,柜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她道:“刚刚我们店长特意吩咐了,提供了几种样式的衣服供你选择。”
面容姣好的柜姐一拍手,鱼贯而入的服务员端着精致的礼盒停在了谢沉延和温宁的面前。
上层的盖子打开,男女款分别映入眼帘。
谢沉延望着温宁,道:“选一件。”
本来想说不用的,可是想想今天是自己契约婚姻的第一仗,还是着装要注意。
温宁看了看,最终指了指经典简约的黑白搭配这一套。
谢沉延微抬下巴,望着服务员,“那套清洗过了?”
“是的。”服务员毕恭毕敬,“今早店长打电话,我们就派去干洗店清洗了。”
二人换好了衣服。
一起站在镜子面前,黑白搭配,相得益彰,有一瞬间,真就像一对珠联璧合的佳人。
服务员一口气完成了那么多笔业绩,容光焕发,夸起人来就跟嘴抹了蜜,“二位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天作之合。”
“连选衣服都这么的般配。”
听着服务员的夸赞,温宁不禁唏嘘。
原来,嘴甜一点,赚资本家的钱那么容易。
回到了车上,温宁想起刚刚谢沉延一口气买的衣服。
她道:“那些衣服?”
“买给你的。”谢沉延道:“看你每一件都看了那么久,应该都喜欢。”
“不算喜欢。”
只是有点喜欢。
但一看价格,那点喜欢,也就不喜欢了。
温宁不喜欢被误会,她解释:“刚刚我只是看价格,哪件便宜选哪套,毕竟要还。”
谢沉延动作一顿。
温宁的声音传来:“所以,谢沉延,那些衣服我能不能不要了,只付我身上这一套的钱?”
“还有,我不需要你买东西给我。”
低低的笑声传来。
温宁很少听到谢沉延的笑,他一直是含蓄,且不苟言笑的。
狭小的车厢里,他那刻意压低的笑声也在此刻清晰可闻,夹杂着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带着几分蛊惑。
男人按动车钥匙,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弥盖住了少女的突突心跳。
谢沉延往日平静无波的眸子带着星点笑意,他唇角微翘,“温宁,你不乖啊!”
第4章 老板 她很耀眼。
温宁没有她简历上写的那么乖。
昨晚再次调看她秘书简历时,谢沉延就有这种感觉。
温宁给自己的评价是:安静内敛。
之前招收她的时候不在意,可是在这一个月的相处。
安静是真的,但内敛不算。
尤其是在昨天一系列的私下接触,谢沉延更是知道温宁或许就是表面的乖巧兔子,把她逼急了,也会红着眼咬人。
然后又再一次地归于表面的纯乖,最后在探出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两下。
但谢沉延并不厌烦,反而,他觉得温宁这样的反差感。
带有独特的吸引力,十分有魅力。
他那样细碎的笑,在温宁看来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他说自己不乖?
是觉得自己契约婚姻做的不好?
温宁的心七上八下,她还没赚够钱的,可不能这么快就让谢沉延违约。
她很快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抬眼望着谢沉延,十分诚挚,带有几分好学生询问老师的意味:“我哪里不乖?”
“没有。”谢沉延摇头,露出一抹笑,“刚刚,我是开玩笑的。”
温宁匪夷所思,谢沉延还会开玩笑。
不过看着他不生气,也没有说解除契约婚姻这一件事,她也就微微的放下心来。
她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乖。
也知道,迟早有一天谢沉延会发现。
但没想到,谢沉延发现的那么快。
更没想到,他发现之后,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
-
车子行驶速度很快,很快就到一处装潢精致的古宅之外。
大门都是上好的红木,门口雕刻着翡翠玉雕琢的两头雄狮。
车子驶入正门,行驶在沥青的石面上,无边无垠的花海透出淡淡的清香,伴随着一个拐弯,车子进入地下车库。
地下声控灯亮起,亮如白昼,数不胜数的豪车在镁光灯的照耀下颇为震撼。
温宁叹了一口气。
原来,他的十万跟自己的十万不一样。
谢沉延看了一眼温宁,语调温和:“走吧。”
二人乘坐地下电梯,直抵别墅一楼。
一楼是中方经典流传的对称设计,南北对称,东西居中。客厅坐着一群人,身着锦绣华服,巧笑倩兮,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红实木桌上茶壶沸腾,袅袅的茶烟升至半空,最后化为云烟。
感受到众人投来视线,温宁有些不自在。
谢沉延一一打招呼。
温宁颔首。
“沉延回来了。”开口的人位于正中主座。
头发花白,约莫六十,但精神抖擞,目光矍铄,目光停留在温宁身上,语气温和,“你就是沉延的女朋友了吧?”
“嗯。”温宁答。
“是妻子。”谢沉延说。
二人说话的频率一样,可是答案却天差地别。
温宁侧头望着谢沉延,被他刚刚那一句妻子心脏差点跳停,她对上老人探究的视线,顺着谢沉延的话开口:“爷爷好。”
应该是对了。
毕竟,刚刚谢沉延是这样称呼的。
听到温宁这样的话,老爷子脸上带上了笑意,对一旁的阿姨开口:“陈姨,去把我给孙媳妇的见面礼拿过来。”
一楼唯一的佣人离开,只留下几位近亲旁支。
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紧盯自己,温宁对上去,就看到那熟悉的面容望着自己。
“谢经理。”温宁又开始拘谨了。
谢婉儿笑了笑:“今天休息日,叫什么谢总,跟沉延一样,叫我表姐就行。”
“表姐。”温宁乖乖地开口。
内心凉凉。果然啊,资本家的加工费不是那么容易的。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问好之后,开始询问她和谢沉延的事情。
“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怎么之前沉延没提起过?”
温宁照刚刚的套路回答。
谢婉儿笑了笑:“办公室恋情,你们两个还挺潮流的。”
“那宁宁,我听沉延说,你们结婚了。”
谢沉延拿出准备好的结婚证,放在上面,望着谢宵,“爷爷,我真没骗你,我结婚了。之前不是故意气你,不去相亲的。”
谢宵哼了一口气,拿起结婚证仔细的端详,道:“算你不敢。”
阿姨敲门,得到了应允,这才手里拿着托盘,上面盖着红布,动作轻快地走了进来。
“老爷,东西到了。”
谢宵道:“放在温宁面前。”
红布被阿姨掀开,露出一包装秀美的盒子。盒子上雕刻栩栩如生的凤凰,手艺秀美,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温宁,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了。”
温宁惶恐,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接受了还得了,求助的视线望向谢沉延。
被温宁这求助的视线一看,谢沉延心底软了软,他声音辨不出喜怒,道:“爷爷给你的,就收下。”
谢婉儿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宁宁,不过是一个玉镯,不是什么国宝,你不要有心里负担。”
“怎么?孙媳妇不满意?”谢宵虽然是笑着的,可这语气,大有不满意就再换一样的架势。
温宁只得讪讪道:“满意。”
温宁与谢沉延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此刻也快到吃午饭的时间。
阿姨来往端着托盘,错落有致地摆放菜肴。
众人围坐在餐桌旁,温宁坐在谢沉延的那一侧。
食不言寝不语,谢家吃饭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的家训。
总感觉周围的人还在注视着自己,温宁心下有些恍惚,外加有些怕生,几乎都只夹离自己位置较近的菜。
她吃着光饭的时候,一双公筷落在她碗里,伴随而来的还有谢沉延清润的声音,“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是她爱吃的鱼。
温宁侧头看着谢沉延沉静的面色,余光瞥见老爷子一脸的笑。
谢婉儿在一旁开口:“难得见我们沉延会关心人,果真是谈恋爱了,结婚了,会爱护妻子了。”
温宁:怎么这句话听着是那么耳熟?
她低头到了声“谢谢”,心想,谢沉延这戏做的也太认真了吧。
这样的情况下,显得自己有些假。
温宁望着离自己最近的一盘牛肉片,她用公筷也捏了一块,放在谢沉延的碗上,温声道:“你也吃。”
谢沉延望着那一片牛肉片,整个人神色晦暗不明。
身边进食的人似乎都投来了视线,温宁看着谢沉延久久未动,心下大叫不好。
该不会这人有洁癖,什么别人夹的菜不吃吧!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悄然流逝,温宁最终看着谢沉延笑了笑,最终吃了那一片牛肉。
温宁心下松了一口气,觉得与谢沉延扮演模范夫妻可真难。
谢沉延一直在温宁要吃光饭的时候,孜孜不倦地给她夹菜。
温宁觉得,自己还是得表示一下。
看着谢沉延现在碗里空空如也,温宁心中微怔。她刚刚注意到,谢沉延似乎很喜欢吃排骨。
而谢沉延也一直在注意着温宁,她似乎也很喜欢吃排骨。刚刚自己给她捏菜,排骨她总是第一时间吃,而现在又望着排骨。
二人不约而合地拿起筷子,起身向中间那排骨发起进攻。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他们都看到了那盘子正中,瘦而不肥的那一块。
两双筷子一前一后,同时落在那块巨大的排骨上。中间那似乎是一个电流的传感器,迅速的通过排骨传递到了筷子,加速蔓延到手臂,电流直抵心间。
心尖一颤,酥酥麻麻的感觉,她们在这一刻像是在热锅里被油炸的排骨。
又是同时侧头,四目相对,那火似乎烧得更旺了。
“碰”地一声,那油更烈,她们不敢再看,垂下了头。
二人几乎同时,松开了筷子。
那一个排骨仍旧在原来的角落。
像是没发生过刚刚的那一样事情。
可是心脏突突的跳,是真的发生过了。
-
吃完饭之后,手洗的事情交给了家里的仆人。
几人不行去庄园后面的一块大草地。
庄园别墅里有一块高尔夫球场,湖边的草地接连着天。风景极佳,远处还要人照顾着马儿,等待主人往日饭后的消遣骑行。
谢婉儿不同于在公司的严厉,在家里反而显得有些平易近人。她与温宁并肩而行,一路上简单闲聊。
“温宁,一起去打高尔夫,你不知道,我表弟打高尔夫打的挺好,你们。”
温宁不会,她也不喜欢麻烦别人,只能开口:“我在远处看你们就行。”
“怎么可以?你一个人寂寞的?”
温宁摇头:“不会。我可以给爷爷泡茶,顺便说说话。”
事情便这样定下来,几人打高尔夫,而露天的休息室下,温宁坐在红木椅子上为谢宵沏茶。
老爷子看着温宁简单却赏心悦目的沏茶动作,道:“原本我还怀疑你是沉延这小子有猫腻,但你们看起来还挺有默契的。”
他的眼神仍旧怀疑。谢沉延虽重情重义,但性格慢热,自己才说要给他相亲,他婉拒了半个月,然后不久告诉自己领证了。
谢宵也抱着试探的态度。
温宁心下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感情的事说不准,有些人,一眼就投缘。”
谢宵呵呵笑:“好一个一眼见到就投缘,我这么多年见到的人比比皆是,我看你也是一眼就投缘。”
望着不远处打球的,玩闹的小青年。
老爷子开口:“你不用陪我了,应该跟沉延们玩玩,多朝夕相处。我一把老骨头了,一个人倒也乐的自在。”
温宁直说:“爷爷,我不会,就别去丢人显眼了。”
怕谢宵怪罪谢沉延,温宁又解释:“刚刚沉延问我了,是我自己不想去打的。”
“不会可以学。”老爷子望着温宁,声音如佳酿有余味,“第一次都是不会的,做多了,就得心应手了。”
温宁细细品味这句话的意思。
然而谢宵更快,他起身,声如洪钟:“沉延。”
听到爷爷的叫唤,谢沉延也走了过来。
谢宵哼笑了一声,“自己玩的开心,也不教教你的妻子。”
望着正襟危坐的温宁,谢沉延微微颔首,道:“宁宁,走吧。”
听到他唤自己“宁宁”,温宁眼里浮现诧异。她转身对谢老爷子告别,跟着谢沉延。
打高尔夫一般都用专业的服装,但温宁不比赛,只是走个过场,身上还穿着小香风的那一套。
谢沉延挑选着女生好用的高尔夫球杆,精挑细选之下,选了一杆较为小巧且轻的递给了温宁。
温宁接过,指尖无意触摸到他的手心,害怕自己笨,她开口:“我之前没学过。”
“嗯。”谢沉延手里拿着他定制的高尔夫球杆,从最开始的讲。
男人条理分明,层层递进。伴随着讲解,姿势转变,最终利落地扬起球杆,打出了完美的抛物线。
他回首望着温宁:“我刚刚讲得清楚吗?”
温宁点头。
谢沉延:“那你来试试。”
温宁答:“好。”
她思考着刚刚谢沉延说的话,还有映入脑海之中利落的动作。可是眼睛会了,动作不会。
她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或许没怎么有天赋。
谢沉延神色沉稳,又耐心地讲解了一遍,可是温宁还是不会。
她垂下了头,脸色很红,耳垂也有了淡淡的粉色,“不然,今天到此为止。”
等她回家琢磨,以后私下学□□不能这样耽误他的时间。
谢沉延蹙眉,道:“我教的不行?”
“没有。”温宁怕他误会,解释道:“我怕你嫌我烦。”
谢沉延眉眼舒展开来,“不会。”他把自己那球杆放下,望着温宁手中的球杆,打算开始了一对一的教学。
男人的手掌握着球杆,他手掌比自己大,自己的手心与球杆被他握住绰绰有余。被他触摸的那个地方,带来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温宁心下一叹,握着球杆的手不由的夹紧,她觉得自己更紧张了,也可能发挥的更不好了。
谢沉延敏锐发现了她的分心,他温热的掌心拍了拍温宁的小手,“专心点。”
“哦。”声音小的快听不见。
谢沉延蹙眉:又没骂你,也没对你做什么,你紧张什么?”
他离自己很近,喷发出来的温热气息让人难以忽视。温宁觉得自己后背似乎出了一一层薄汗,躁得心慌。
阳光明媚,落在二人的身上。远处的影子,他身影缓缓包围着自己,像是在桎梏自己。
“温宁。”谢沉延沉声,“高尔夫球站姿你忘了吗?”
“没有。”温宁记得上两脚分开,膝盖弯曲,她决定自己站的笔直。
“你有没有在认真的听我上课?”
温宁小声道:“听了。”
“行,那这次认真点,别紧张。”谢沉延看着温宁标准的站姿,夸了一句,“不错。”
他沉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温宁心下一沉。他那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他们二人之间,她更紧张了。
温宁动了动,她抖了抖肩膀,不小心擦过了他的胸膛,硬硬的,很有弹性,却又结实。
女人微动的头发落在谢沉延的衬衫领,她脖颈白皙脆弱,整个人浑身紧张。
谢沉延眸色一暗,他继续讲解,面前的人不知为何,永远心不在焉。
“温宁,看着你的脚,找准方位。”
“你要学会享受,紧张是永远不会感到幸福的。”
男人姿势绅士,可是温宁总觉得,他离自己很近。
不然,怎么他一说话,自己就那么……
谢沉延拉住温宁的手,不是刚刚到轻,而是球杆的重心由她转接到谢沉延身上。温宁浑身一哆嗦,在这瞬间,谢沉延强有力地握住温宁的手,漂亮的找准点位。
是一记漂亮的球。
打中了,成功了。
温宁有些恍惚,她现在感受到成功的快乐。虽然假借旁人之手,可是那成功之感不是假的。
她转过身,湿漉漉的大眼望着谢沉延。
淡淡的栀子花香,与男人独特的荷尔蒙气息巧妙的交融。
在这一刻,谢沉延对上温宁的视线。
她眼睛很亮,眼睛湿漉漉的,像林间的小鹿。
很耀眼。
“我成功了。”温宁语气喜悦藏不住
“嗯。”谢沉延吼间有些发痒,声音哑了几分,却由衷地夸赞,“很棒。”
第5章 老板 为什么选我做契约婚姻的对象。
打完了高尔夫,部分人都去午休小憩,谢婉儿对谢沉延放了个眼色。
“沉延,你不是一直都不午休的?正好,今天带温宁逛逛家里。”
谢沉延没有立即回答,望着温宁:“你想午休吗?”
他的言下之意,是你想去逛一逛吗?
“我都行。”
谢沉延思忖,温宁中午从不午休,但一直精神饱满,还有昨天跟自己说的那么多兼职。
谢沉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道:“行。”
谢婉儿对着温宁眨了眨眼,“我跟你们一起去,反正我也没有午睡的习惯。”
“谢谢。”温宁心里暖暖的。
谢婉儿问了温宁想去哪儿逛逛,终究不想麻烦旁人,温宁说了万能的“随便”之后。
他们抵至三楼。
谢婉儿兴致勃勃介绍:“这屋子基本堆放着我们谢家众多人的成长记录,宁宁,既然你跟沉延结婚了,我们就是一家人。走,我带你看看沉延小时候的丑照。”
温宁偷看了谢沉延一眼,发现他跟着谢婉儿的步子走了进去,自己也走了进去。
谢家不愧家大业大,这一层的屋子也有数十个。谢婉儿在谢沉延冰山的衬托下,外加温宁的拘谨下,称职地当起了介绍的职责。
“这是我们沉延小时候,温宁,我跟你说,你别看他小时候脸色臭臭的,人家小女生还就吃这一款呢。”
“那时候幼儿园就有不少的女生给他送花,送礼物。现在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谢婉儿拍了拍手,“对,靠脸行凶,靠脸吃饭……”
温宁笑了笑,没搭腔,看着那张小学同学录。
岁月一直格外偏爱谢沉延,他从小标准迷人的面容等比例放大,长大后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成年男人的魅力。
温宁看了许久,直到最后一张照片上,她停住了目光。
谢婉儿介绍:“这张照片是他近期的,他之前去那个江宁大学,后面捐款的时候,助理帮他拍的。”
“不过这一张照片他脸色不好,那时天气陡然变化,一切的计划都发生了改变,所以他的神色看起来更冷了。”
不怎么喜欢?
温宁盯着那张照片。
谢沉延位于照片视线的右中,顶着悬浮照耀的日光,眉眼少了几分冷傲,有了几分落拓不羁之感。斜光打落下来,让五官更加立体分明,下颌线垂下一圈阴影。
他虽然没有位居主位,却轻而易举地成为了人群的焦点。
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
而在温宁身后的谢沉延一言不发,他望着温宁一直紧盯那一张照片,眸色暗了暗。
几番想要开口的话被压了下去,谢沉延沉默不言。
他们粗略的参观了一下老宅,没有在那吃晚饭,反而提前回去。
谢沉延送温宁回小区。
想起昨天被室友的看到的乌龙,温宁提前在一公里外就让谢沉延停车。
“为什么?”谢沉延神色不解,“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温宁安抚道:“没有。”
其实刚刚在那一瞬间,给了温宁一种错感。她像是渣女,不想给正牌一个身份。
可是他们本来就是假的,温宁不禁发笑,自己哪来的错觉。
温宁把刚刚谢宵给的礼物放在座位旁边的格子里,然后开口:“礼物我放在这里了。”
“老爷子给你的,你就拿着。”
“太贵重了。”
“对我们而言不贵重。”
温宁:……
谢沉延开口:“对了,你租房的合约什么时候到期?”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但温宁还是回答:“这个月。”
谢沉延唇角扬起一抹微不可闻的笑意:“那你要不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这合页上没写。”
“写了。”谢沉延开口:“契约双方有义务,帮助另外一方让旁人相信他们是真的。你说,我们都结婚了,不住在一起,爷爷怎么会相信?”
“而且契约婚姻合约上也明确写了,我们分房而睡,不会有什么占你便宜的事情。所以,你不要担心。”
温宁不知道从何反驳,他说的有道理,不过她不想去,给了一个折中的答案:“过几天再说。”
“行。”
谢沉延不再开口。
温宁微微颔首,她开了副驾驶的门,与此同时,说了一声:“再见。”
“嗯,再见。”
谢沉延车子停在停车位,看着那一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他这才启动发动机,扬长而去。
-
脱离了豪华的车,再次走回那狭窄逼仄的鸽子楼。让温宁有一种落叶归根的现实,如灰姑娘过了午夜十二点,一切恢复原状。
温宁居住在老小区里,没有电梯,一路爬到12楼。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客厅沙发里,坐着男人。
男人听到声响起身,面带微笑地开口:“你就是明珠常常挂在嘴边的室友,温宁吧?”
面前这男生看起来挺精致的,手腕上不仅戴着手表,还戴着手链,脖子上项链,耳垂上带了耳钉。
温宁脑海中不禁浮现谢沉延,他除了腕表,从不佩戴多余的装饰品。
杨明珠这时候刚洗完了澡,她裹着浴巾出来,语气诧异:“宁宁,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毕竟今天穿的这么漂亮,还以为昨天那辆豪车来接你去玩了。”
温宁本就烦躁,之前跟她说了多少次,不要带男朋友回合租地方过夜,杨明珠每一次都保证,最后出尔反尔。
想想最后还有不到半个月的合租时间,温宁语气冷淡,“这是我出钱租住的地方,不回来的话,一天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几十块。”
“哎,宁宁,你今天怎么了?”
温宁神色疲惫,道:“没怎么,累了,你们慢慢玩,我先会寝室了。”
回到屋子里。
温宁看了一会儿书,已经到了10点。
时间不早了,她打算去外面洗漱。
看到客厅里的男生还没有走,果真要在这里过夜了。
“宁宁,要不要一起来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杨明珠语气温柔,温宁也不好发作,她语气已然没有刚刚的冷:“不用了,我洗个脸就睡了。”
杨明珠没再说话,靠在男朋友的肩膀上。
“算了,她不看,我们就一起看吧。”
男生大多不爱看爱情片,此刻他摩挲杨明珠的头发,问:“我每次来,你舍友不喜欢我,对我爱答不理的。”
洗漱间水声响起,还有电视剧的背景音。
杨明珠倒也不怕温宁听到,撇撇嘴,声音没压:“没事儿,反正她早晚也要走。”
“正好,你搬过来跟我住。”
杨明珠知道温宁不喜欢自己,要不是没找到合适的下家,她也不用总热脸对着温宁的冷屁股。
男生笑了笑:“嗯,那就等她走了,我搬来跟宝贝住。”
“好。”
洗漱间的水声很大,温宁放着歌,尽量不听到杨明珠传来惊悚的叫声。
温宁点开微信看了看别人发来的消息。
她回复了房产中介。
【预算尽量控制在1500以内。】
在这时候,微信突然弹出来一条消息。
谢沉延:【你是不是江宁大学毕业的?】
温宁觉得自己握着手机后盖的手发烫,她不明白谢沉延发这一句话的意思。
半晌,温宁打下了字。
温宁:【是。】
对面久久没有回复。
温宁按捺不住,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温宁:【问这个做什么?】
谢沉延回了消息:【只是随口问问。】
谢沉延看着与温宁对话框的消息,她打了又删,最终五分钟过后,她都没有再发任何一条消息进来。
他关闭了手机,不禁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自己问这问题干什么?
搞不好温宁根本不记得自己,毕竟江宁大学也是重点大学,捐赠的企业家众多。学生肯定记不住自己,那温宁可能只是讶异自己去过她的大学。
所以,也才会视线在自己的那一张照片停留了那么久。
而这时候,温宁进来了一条消息。
【谢沉延,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谢沉延望着她发来的称呼,是自己的名字,不是“老板”。
刚刚自己私下以谢沉的身份,问过温宁一个问题。那么现在,于情于理,自己也应该回她答案。
谢沉延:【问。】
简短的消息进来,温宁发送了早已打好的话语。
温宁:【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选我做契约婚姻的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
学生党,处女作,会慢慢进步了写。如果能入v,应该每天八点更新。如果不能,就隔日更,也是每天八点更新。
第6章 老板 他很在乎温宁。
问完这一句话,温宁有些惴惴不安。
豪门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自己问了的话,彼此都会很尴尬。
对面没有回复,温宁叹了一口气。
她回到屋子里,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的是自己刚在茶水间里,听到别人的谈论。
“谢总新来的那个秘书,我看了她的简历。只是一个985,不是硕士起步。”
”长得挺漂亮的,我一个女生看着都心动。总裁是男人,不可能不心动吧。”
“原来漂亮,果真有用啊!本科就可以当秘书!”
……
温宁知道的,之前谢沉延身边的秘书都是硕士学历,自己是他身边第一位本科学历的秘书。
手机屏幕亮起,温宁收到了一条消息。
谢沉延:【你的能力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温宁没有回复,谢沉延也在思索,是不是自己哪里回复得不对。
当今社会,处处内卷严重。谢氏招收大量名校毕业生,对于秘书这样的职业,谢沉延一直都是亲自面试。
以往本科投来的简历,谢沉延是不会多加考量的。
除了这一次。
他因为特殊原因,招收了这一份简历。
温宁迟迟立即回答他,谢沉延继续发了一条消息。
谢沉延:【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其他问题。】
温宁没有任何再聊天的心思了。
谢沉延没有给出正确答案,而她也没有再问。
这就像一个心照不宣的暗示。
暗示着他们,时机未到,谁都不要跨越这条红线。
—
周末双休。温宁往常没有加班与兼职的话,一直都是去图书馆。
如今,她兼职工作也悉数完毕。契约婚姻的钱够多,她也能专心去图书馆,准备考在职研究生。
温宁一向作息规律起的很早,然而洗漱总会出现微小的声音,客厅沙发上睡着的人男人醒了过来。
温宁投去视线,道:“抱歉。”
然后,她抱着书走出了这里。
九月将至,树叶不似夏冬葳蕤,悄然变黄,风吹来都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温宁居住的小区距离图书馆步行就是一公里左右,她往常都喜欢步行而去。
在途径昨天的道路上,她看到了那熟悉的车牌。黑色的豪车仍旧停在那一个停车位上,车窗全开,男人修长冷白的手靠在窗边,微微的抖动。
一下又一下。
叶子落在肩膀上,温宁轻轻拂去。
手机铃声响起,温宁抬眸望着车。
四目相对,空中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
她不用接,已经知道打电话的是谁了。
男人的薄唇启动,温宁庆幸自己没近视,不然还真看不见他那“上车”的唇语。
电话因为久久未接,没有了声响。
是自己的老板,温宁不好忽视。但她没有立即上车,走到那开了的车窗旁。
“老板,今天突然要加班?”
往常要加班,谢沉延都会提前告知自己,可今天要加班的话,那也太事发突然了。
“你天天都想加班。”谢沉延眉心微蹙,“契约婚姻的钱不够?”
温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望着谢沉延脸色稍霁,温宁道:“那老板叫我来做什么?”
“一定要有事,才能来找你?”
温宁反诘:“以前不都这样吗?”
谢沉延道:“行,那现在变了。”
豪车太引人注目,周围的人频频投来视线。
温宁本就不喜欢被人关注,她垂首,问:“老板,你找我做什么?”
“私下不要叫老板。”他语气有些严肃。
温宁乖乖地道:“谢沉延。”
谢沉延笑了,他道:“你昨天有东西落在我车上了。”
“嗯?”温宁仔细想了想,她从不是丢三落四的人。但谢沉延不会说谎,她想了几次都没有想出来,自己丢了什么东西。
谢沉延嗓音沉沉:“上车看。”他唇角翘起,“不然还等我送下去?”
“不用。”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温宁上车。
车门被关上。
像是怕她逃跑。
温宁什么都没看到,她纳闷:“我究竟是丢了什么东西?”
男人从一旁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了温宁。
温宁翻开袋子一看,是昨天那红木包装,是谢老爷子的东西。
“这是你的。”谢沉延毋庸置疑的声音响起。
温宁反驳:“我不要。”
“爷爷给你的,你就收着,不要你就丢了。”
那么贵的东西,说丢就丢?
不过不是自己的,温宁只是唏嘘,倒也没有多心疼。
她干巴巴地想要怼一句——“要丢你丢。”
男人的声音在半封闭的车厢又再一次响起,“收着,下次去见爷爷,爷爷看不见,会怪我。”
“你这是让我保管?”
谢沉延哼笑了一声,“你也可以这么想。”
温宁想了想,还是没有丢,道:“行,那契约婚姻结束后,我会完好无存地还给你。”
“你要去哪儿?”谢沉延推断,“图书馆?”
“嗯。”
车子的发动机启动,谢沉延的声音传来:“巧了,我也是。”
车子已然启动,很快到了最近的图书馆。
温宁说了一声谢谢,准备下车。
可谢沉延却打了个弯。
他把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停车位上,看架势也想去图书馆。
温宁从后座下来,谢沉延从主驾驶座下来。
他与自己并排,手里拿着公文包。
温宁道:“老……”她改了口:“谢沉延,你也要来图书馆?”
“办公。”
“你之前不都是在公司加班的吗?”
谢沉延给了一个十分完美,却无懈可击的理由:“图书馆网络很好。”
这是他的自由,温宁没有任何的理由去反驳。
二人走了进去,图书馆一隅往常自己最喜欢的位置仍空空如也。
温宁眼睛一亮,她走了过去。
她坐下,谢沉延就在自己对面。
二人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彼此处理自己的事情。
谢沉延处理完一切的事情,他这才抬眼望着温宁。
午后已过,日薄西山,金乌的光透窗而来,被遮挡物切割成细碎阳光照在了温宁的背面。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被染成了绚烂的金黄色,白皙的皮肤在阳光可以可以看见绒毛。
她白皙的螓首低垂,全神贯注,手里拿着红笔,无意识地咬着笔头。
谢沉延这时候注意到她看的书——英语考研。
他视力极佳,看到她许多的选项都打了明显的红叉,看来做题的效果不明显。
谢沉延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看着她不同于职场严肃的另外一面。
等到温宁把这一道题理解完,她舒了一口气。
做了一下午的题,温宁有些劳累,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没想到抬头就对上谢沉延的视线。
他似乎看了自己很久。
他们二人都没如往常迅速离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这时悄然萌发。
图书馆人都走了许多,大抵都去进食晚餐。
算下来也到吃饭的时间了,温宁移开视线,收着东西,谢沉延亦如此。
二人一起走出了图书馆。
影子落在后面,一前一后地拉扯着。
“温宁。”
听到谢沉延的叫唤,走到前面的温宁转身。
梧桐大道外,落叶知秋。树枝上的鸟儿发出啾啾叫声,像是少女藏不住的心事,忍不住窃窃私语。
温宁望着谢沉延:“你今天是来找我的吗?”
谢沉延之前一直在办公室办公,可是今天,他却来到了这里。跟自己坐在同一张桌子实习,现在,他又唤住了自己。
“是。”
又一阵风吹过树叶晃了晃,稀稀疏疏的掉下来些树叶。
谢沉延向前一步,与温宁并肩,道:“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吗?”
温宁摇头,“我在图书馆一直都开飞行模式的。”
杨明珠,父母总会在周末打电话。她不想应付他们,只想聚精会神的学习,就在学习的时候开启了飞行模式。
回答完谢沉延的话,温宁这会儿关闭了手机的飞行模式,连接上网络的手机,收到了谢沉延发来的一份文件。
温宁打开。
——契约婚姻了解计划。
里面详细的写了写谢沉延对自己性格的评估,年少阶段发生的事情。
所以,刚刚他在图书馆写的是这篇?
温宁望着他,面色如波:“我会好好做契约婚姻这份工作的。”
“还有。”她顿了顿,“我的,我的自我评估我晚上也发给你。”
谢沉延道:“不用。女生隐私比男生重要,而且是你帮我应付家人,你的隐私不必让我知道。”
他开口:“我送你回去。”
温宁摇头:“不用了,我怕被看到。”
感受到温宁的不喜欢,还有这一次比往常还要强势地拒绝。
谢沉延没有强求。
温宁走了出去。
这里的地形复杂,位于城中村,人龙混杂,天色渐晚,谢沉延自然放心不下。
他远远的跟着,以这样不唐突打扰到方式,在不远处默默地守护。
江宁天色暗的不快,但玉明路一带,路灯极少,外加上树林阴郁,如今看起来已然有八九点的模样。
看着温宁拐弯进入了小区,谢沉延心下松了一口气,他转身,想回图书馆附近开车。
就看到一个人停在自己的面前。
“你好。”杨明珠神色娇羞,她刚刚下楼送完了人,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巨佬。
她从小就喜欢帅哥,多年在网络看到了无数的帅哥,也看了无数的豪门生活。这男人年在年在江宁大学捐款过,长得帅,还是数一数二的新生代企业家。
杨明珠一瞬间对上了脸,想起刚刚在远处看到的温宁,还有一直跟在温宁不远处的男人,她现在几乎可以断定。
那天,送温宁回小区楼下的男人,很有几率就是这一个。
没想到温宁真人不露相,一出手就钓一个金龟,还是一个长得那么帅的。
“你是谁?”谢沉延脑海中没有这一个人。
“我是温宁的室友。“
听到温宁两个字,杨明珠明显发现男人身上的冷冽气质缓和了许多。
“你和她很熟吗?”
杨明珠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愣了两秒,她缓缓开口:“还可以。”
耳畔传来男人低低地笑声。沉沉的,富有磁性,让人觉得很有魅力。
谢沉延缓缓开口:“那就好,以后我追宁宁,就拜托你帮忙了。”
“追?”
“嗯。”谢沉延看穿了面前女生的心思,“我追了宁宁很久了,她美丽又优秀,我怕是,还要再追十年。”
男人深情的模样,一时之间,杨明珠觉得心里涩涩的。
她几乎是垂下头,道:“你知道温宁大学是什么样的吗?”
“我喜欢一个人,她以前什么样我都不在乎。”谢沉延语气有些冷,“所以,旁人说再多我都不在乎。”
那些小心思被戳破,杨明珠内心惊慌不知所措。
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的是,这男人很在乎温宁。
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开运动会,我可以放假好几天,下周可以多存稿了。哈哈哈!!
第7章 老板 我和她早就认识了。
杨明珠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了合租房,屋内弥漫着浓浓的食物香气,温宁正在做饭。
“吃饭了吗?明珠。”温宁也学着杨明珠之前问自己一样,礼尚往来道:“要不要一起吃?”
“行。”杨明珠不同于往常客套的回答,她坐了下来,望着温宁,“宁宁,你真要搬出去?”
之前自己顺嘴提过,杨明珠那时候没放在心上。但女生之间情感细腻,最近杨明珠接二连三带男生回来,温宁也猜到了她的心思。
温宁:“嗯。”
“找到合租室友了?”
“还没。”
杨明珠撇撇嘴,暗戳戳地询问:“我刚刚送曾乔下去,看见男人一直跟在你后面,还以为他就是你的合租对象呢。”
温宁望着小火烧开番茄鸡蛋汤一顿,心也像冒起了水泡,咕噜咕噜地起泡。
原来,他没离开,而是在后面送自己回家。
望着温宁不回答,杨明珠心里也有底了。
看来温宁是没吊到,不然怎么还会住在这里。
吃完了饭,杨明珠一如既往看着电视,温宁回到了屋子。
她看着谢沉延的聊天框,看了许久。
一条消息进来。
谢沉延:【正在输入那么久。】
他也在看自己?
温宁发了消息过去:【听我舍友说,她看见了你。】
谢沉延:【目送你安全回家。】
温宁:【谢谢。】
听到她生疏的道谢,谢沉延打出的字删了,他换了个问法。
谢沉延:【你和你舍友熟吗?】
温宁:【不熟。】
倒也不是个傻白甜,谢沉延心里的担忧消去,还怕她单纯,被人卖了还数钱。
但谢沉延提醒:【防着点你舍友。】
温宁收到这消息一怔,防着杨明珠。
刚刚,他们见面了?
经历了两天的注意,周一,温宁也很早起床乘坐地铁前去上班。
仍旧是提前到达谢氏集团,温宁打完卡之后,就在此刻恰好碰到谢婉儿。
“谢经理。”温宁照往常跟谢婉儿打着照顾。
谢婉儿如之前微微颔首走过。
就跟之前一样,这样最好。
温宁走到办公室的顶楼,来往的人望着她有些讶异。
毕竟,谁都知道谢总一个月换秘书,这温宁呆了一个月。
本以为要走的人,如今出现在这里确实够让人讶异。
温宁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在接受着电子邮件,规划着行程。
秘书这一份工作,说做起来简单,但一一细说,又不简单。
她要对接旁人的合作,处理老板的行程,又要做报表……
忙碌了一天,下午,温宁如往常一样,前去交表给谢沉延时候。
“老板,这是这一周的行程。”
谢沉延发完了邮件,他开口:“行,我晚上看。”
“老板再见。”
“温宁。”
听到他的叫唤,温宁脚下的步子一怔。
“看手机。”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又让自己看手机,但温宁觉得还是自己乖乖的,搞不好又有什么任务。
她看了看,居然又是转账记录。
温宁:?
“耽误你下班十分钟的时间,加倍工资,问你一些事。”
温宁汗:“就问个事儿,老板不用发工资。”
“下班了。”谢沉延声音淡淡地解释:“我不喜欢白白占用旁人的私人时间。”
听到谢沉延的话,温宁才反应过来,“谢沉延,就问个事儿,真不用发那么多。”
“谢沉延,你直接说吧。”
“你周三晚上有空吗?”
“有什么事?”温宁对于这问题的答案一向很保守。她得先听听他说什么事,再决定有没有空。
“我妈的生日。”
得,看来他是要自己去了。
出于契约婚姻的考量,温宁觉得为了人民币,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加班费,那天,你要收。”
“好。”温宁这一次没有拒绝。
下班后跟自己闲聊,自己收加班费是不仁义。然而这一次,就是加班,她收取也不过分。
温宁望着他,开口:“那天,我需要做什么?”
“说太多的话,我会露馅。不然那天,我就装作发烧,喉咙痛,人设哑巴妻子算了。”
谢沉延扯了扯嘴角,语气带了些笑意,道:“那倒也不至于。”
哑巴妻子?
也真是亏她想得出来。
“我和你在一起,发生什么事情,我会出面的。”
-
时间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周三。
温宁在前一天收到了谢沉延寄来的情侣套装,她第二天换好,并且梳洗打扮了一番。
谢沉延的母亲生日宴会是在晚上,而他们今天仍旧要上班。
只是取决于下班的时间早晚罢了。
而温宁去到公司。
谢氏集团本就不会过多拘泥于员工的穿着,只不过往常温宁都是穿着职业的白衬衫,外加黑色的过膝裙。
而今天,为了出席宴会。
她一改往日穿着,穿了一套修身的粉色撞色连衣裙。上端为圆领设计,露出女生精致而又小巧的锁骨,腰部有一鎏金腰带,熠熠生辉。裙摆为荷叶边,露出女生匀称又细白的腿。
是不同于之前的保守风,是有些小心机,而又大胆的穿着。
待温宁一走,底下的人议论纷纷。
“我靠,刚刚走过的是温宁,她今天的穿着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她家不是很穷吗?怎么会穿上D家的新款?”
“不是来上班的吗?用都着穿那么花枝招展?”
……
当然,这样的闲言碎语温宁自然听不到。
她走到自己的隔间办公室,就看到谢沉延早早地就在里面办公。
温宁一愣,谢沉延此刻起身。
他递给了温宁一文档。
“里面是与我关系亲近之人,详细的介绍与交流,你可以先看看。”
温宁颔首。
过了几秒,看着谢沉延的视线还停在自己身上,温宁不禁有些紧张。
她摸摸鼻,道:“怎么了?”
“你今天。”
他语气停顿了一下,温宁却在此刻手微微的蜷起。
“挺漂亮。”
是那种,属于她自己,且有生命力的漂亮。
谢沉延会夸人,他居然夸了自己?
直到谢沉延离开,温宁坐在椅子上,她还在回想着刚刚谢沉延夸自己的话。
感觉,就不像是他嘴里会说出口的话。
这样的想法只持续了几秒,温宁迅速地抛开杂念。
打算处理好工作上的事情,再来看谢沉延的关系录。
他的关系人物虽然多,但是却一一做出了解释,而且还在上面标注了这人的性格特点。
方便自己确认。
温宁看的认真,只是在遇到一个人的时候。
她划动的手指下意识地停留。
谢沉延居然也认识高剑锋?
温宁眸色暗了暗,她很快调理好自己的心情。
然后翻到了下一页,继续看下一页。
距离下班还有一小时。
温宁桌子上的电话响起,她按了接听。
男人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温宁,我们提前走。”
“好。”
二人间隔十分钟相继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坐在车上,温宁一直垂首,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稀碎的阳光透过车窗照了进来,女生脸上的神色明暗不明,她蹙眉,不知道在忧虑什么。
谢沉延无意瞥见了好多次。
他出于绅士的礼貌风度,开口询问:“遇到了什么难题了?”
“没有。”
察觉出来她不想说话的意思,谢沉延思考。
上班之前她状态一直都看起来不错,反而下班,就心事重重。
想起之前遇到温宁室友,与室友曾说的话,谢沉延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询问:“你最近跟你室友怎么样?”
“什么?”
想起之前谢沉延提醒自己,温宁心下滑过一股暖流,道:“没事,我和她没发生什么。”
看着温宁的神色好了几分,谢沉延以为自己猜对了,便道:“那,你要不要搬出来?”
温宁一愣。
“温宁,我们是契约夫妻,你搬出来和我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而且也能减免一定的房租,方便你存钱。以后我们离婚,你也有了更好的去处。”
“再说了,现在的租房很麻烦,押金还有后续的合租室友等问题。”
沉默了几秒,温宁开口:“不用了,我已经快找到房子了。”
怕他不放心,温宁做了个发誓的手势,“真的。”
谢沉延:“你找到了?”
温宁:“嗯。”
他开口:“我还说给你推荐一下?”
点击火石之间,温宁很快地想到了刚刚翻的档案,她道:“是高剑锋吗?”
“你记性挺好。”谢沉延由衷地夸赞,“而且还记得很清楚。”
温宁附和地笑了笑,却没再开口说话。
-
抵达宴会的场地已经是六点。
宴会开场为七点。
但谢沉延作为儿子,自然要提前来恭祝一番。
这是温宁第一次见到谢沉延的母亲。面容艳丽,丹凤眼微微一上挑,透露出一股凌厉之感。
谢沉延开口:“妈,生日快乐。”
女人脸上的冰冷很快融化,脸上全是柔情。
温宁站在一旁,也跟着开口:“阿姨,生日快乐。”
颜彩凤视线在温宁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望着谢沉延,道:“这就是你的结婚对象?”
“是,妈。”
“势均力敌?”颜彩凤问。
谢沉延顿了几秒,道:“我喜欢。”
“呵。”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颜彩凤望着温宁,再看看谢沉延,“婚前协议签了吗?”
“签了。”
“那就行。”
谢沉延开口:“妈,刚刚宁宁也跟你说了生日快乐。”
颜彩凤唇角扯起,望着温宁,“不好意思啊,刚刚没听见。”
温宁嗫嚅:“没事。”
女人没有再开口,高傲地离开,没给温宁一个眼神。
温宁知道,颜彩凤说的婚前协议,跟谢沉延说的婚前协议不是一个意思。
她与谢沉延的婚前协议,是契约婚姻。
而颜彩凤与谢沉延所说的婚前协议,是怕她觊觎财产。
看着母亲离开,谢沉延望着温宁,他手抬到了半空,又觉得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不妥当。
最终还是放下了手,谢沉延道:“我妈在生我的气,气我瞒着她结婚。”
“抱歉。”谢沉延开口。
温宁摇了摇头,她试图超出一毛钱,可是她不知道,这笑比哭还难看。
她声音有些哑:“没事,反正我们的契约婚姻只有一年,我也见不了阿姨几次面。”
谢沉延唇翕动。
一道声音骤然响起,“谢大哥。”
二人循声望去。
一位身着黑色正装,面容清秀的男子正向他们走来。
“温宁。”
听到高阳熟稔的称呼,谢沉延眉心微蹙,望着合作方的弟弟,声音看不出情绪:“你认识温宁?”
“当然了,我们曾经在同一所大学。”
第8章 老板 “我会保护你。”
高阳语气带着揶揄:“谢大哥果真是不关心秘书啊,都不认真地了解温宁。”
“我和温宁算起来也好几个月没见了,如今再见,没想到温宁居然进入了大公司,成为了谢大哥身边的秘书。”
谢沉延不想听高阳这般忆往昔的事迹,他侧头,想和温宁说话。
却发现她一直垂首,看起来闷闷不乐,与高阳容光焕发对比强烈。
谢沉延第一次打断了别人的话,“高阳,别说了,头疼。”
高阳噤口不言。
他望着谢沉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而且为人能力与背景并存,他以雷霆手段驯服了那些不听话的高管老狐狸,又以敏锐的见识开拓了不少国际国内市场。
谢沉延余光一直注意着温宁,他道:“我跟我妻子先走了。”
听到“妻子”这个称呼,高阳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他大脑一片空白,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
就发现谢沉延已经离开他的视野里。
-
温宁现在还发现,自己的手被谢沉延一直紧紧攥着。
他拉着自己,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温宁。”谢沉延声音很沉,他道:“你是不是认识高阳?”
这是无法否认的事情。
温宁缓缓地点头。
“你们。”谢沉延顿了顿,“关系不好?”
温宁摇头。
她没有跟自己开口说一句话。
谢沉延很淡地抬了下眉宇,他道:“我不是傻子。”
言下之意是——他看得出来。
温宁有种被看穿心思的羞愧,她目光局促,“那你,问我是为了什么?”
谢沉延怔忡。
他一向是不爱管人的性子,对温宁有些不同。
“因为,你是我的契约妻子。”
他想,应该是这个原因。
温宁半敛双目,神情看不真切,她没有回答,反诘:“谢沉延,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会选我做你的秘书?”
“你知道吗?其实大学毕业我你投过上市公司的简历,那时候他们都要有工作经验,只是表面上在学校的招聘会上收了简历,可是私下里都丢了。”
“我那时候刚刚从一家公司离职,看到你们的官网上再次发布招聘秘书的信息的时候,我投了进去。”
那是虽然是本科起步,但是听说他的秘书都是硕士。
不抱有希望,只是打算一试。
没想到,老天似乎给了她一个完美的生日礼物。
谢沉延听完温宁有些颤音的询问,他心倏地重重一颤。
那些让他忽视的细节,也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良久,温宁听到谢沉延开口。
“是高剑锋让我帮忙的。”
跟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高剑锋,也就是高阳他哥。之前让我帮忙,所以我提醒之前的助理,找找有没有温宁这一个人的简历。”
他到今天,才发现温宁与高阳认识。
也是到今天,才后知后觉地问温宁。
谢沉延道:“抱歉。”
温宁心沉下来,她道:“所以,我是因为高剑锋才来你公司的?也因为我是关系户,我才能成为你的秘书。”
明明是最讨厌关系户的人,可是自己却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暮色四沉,夕阳落下,光晖消去。
“不是。”谢沉延垂首凝着温宁,一字一顿,语气清晰而认真:“你成功应聘我的秘书,是因为你的能力。”
“正如你所说,大多数企业HR招收简历的时候,有了研究生,会下意识的放弃了本科生。但他们不知道,能力不是与年龄成正比的关系。”
“但是,因为高剑锋的要求,我后来看过你的简历。”谢沉延端详着她,道:“我很幸运。”
“招收到,你这样优秀的秘书。”
是因为你的优秀。
而不是因为其他。
温宁对上谢沉延的目光。
往日里看惯了他对旁人黑沉沉阴鸷的模样,而此刻他瞳眸亮且认真地看着自己。
留意到温宁一直望着自己,谢沉延瞭起眼皮,眸光对上她。
四目相望。
他现在才发现。原来传言也可能是真的。温宁不仅能力强,人长得也是极其漂亮。
巴掌大的小脸上乌黑的瞳仁亮若繁星,带着几分独特勾人心魂的韵味。二人离得很近,他才发现,温宁鼻尖有一点小痣,她菱形的红唇水润,微微翕动。
距离的接近,彼此的心跳也快了那么几分。
温宁感觉得到,谢沉延这一次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比往常还要长。
她感觉自己的心在跳,率先移开了视线,道。
“走吧,宴会开始了。”
“行。”
今天的事情就是庆生,宾客盈门,觥筹交错,云香鬓影,络绎不绝。
温宁倒也没有一直跟在谢沉延身边,她跟着谢沉延见了家里的几个亲戚之外,便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
来往有不少人前来寒暄。
“温秘书,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转交给谢总,改日我请他喝酒。”
“温秘书,怎么没见到谢总啊?”
“温秘书,你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谢总再来参加活动的女伴。”
身边围绕温宁的人很多,但她知道,他们只是把她当成一谢沉延身边的秘书。
因为她和谢沉延结婚的事情,只有谢家的人知晓。
温宁以秘书的身份说了一场又一场的客套话。
她刚想喘口气,没想到那熟悉的声音又再一次的想起。
“温宁。”
温宁身体一僵,她转过身。
高阳向她走来:“这么久没见,你还在为当初的事情生气吗?”
“没有。”温宁望着他,脸上在这一刻挂起了云淡风轻的笑。“你都说了这么久的事情了,我们也该忘记了。”
“对了,高总,我现在有事儿,就不和你在一起。”
高阳一急,他连忙开口:“宁宁,对不起。”
“别叫我,宁宁。”温宁眼里迅速的浮现上了一抹厌烦,“我恶心。”
“宁宁,当初的事对不起。”高阳眼里全是愧疚,“你刚毕业那一年,我都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我只想在背后默默的守护你,期待得到你的原谅。”
如果是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这个男人有多深情的呢。
可是温宁不吃这一套。
她转身,不想与面前这人做无谓的斗嘴。
胳膊被人重重地拉住,高阳的声音带着愧疚,“宁宁,别走。”
温宁想甩开手,可是她动作刚挣扎,高阳桎梏她的力度就更大。
“放开她。”
深沉而富有压迫感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淡淡的雪松香。
温宁的心中已然呼之欲出一名字。
看到来的人是谢沉延,高阳大脑传导的信号,他迅速地松开了手。
谢沉延挡在了温宁的面前,抗下高阳的视线,他冷声开口:“高阳。”
高阳心莫名地一慌,可他知道自己没有错。谢沉延只是温宁的老板,而且自己要是这一次退缩了,且不说在谢沉延心中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更别说以后怎么解除温宁了。
想到这里,高阳收敛了一下语气,他道:“我与温宁认识,温宁属于她自己,不是属于任何一个人。”
“我有说温宁属于任何人了吗?”谢沉延嘴角发出一声明显的嘲讽,“你刚刚拉着我妻子的手做什么?”
什么?妻子?
“温宁不是你的妻子。刚刚我问了,他们都叫她温秘书。”高阳现在根本就不相信温宁是谢沉延的妻子,他权当谢沉延绅士风度,为了挽救温宁。
谢沉延没有再给高阳一个眼神,反而垂首看着温宁:“前男友?”
“不是。”
听到温宁的回答,还有她眸中快速闪过的厌恶,谢沉延心中有了答案,他在这一瞬间拉起了温宁的手。
指尖传递的不只是温热,还有他的帮助。
心颤了颤。
“走吧,宁宁。”
看着离去的倩影,高阳目眦欲裂。
谢沉延用这样简单而又不堪一击的方式,告诉了自己。
他跟温宁关系不简单。
圈中明明所有人都知道,谢沉延不近女色,他的能力与身份背景的加持下,更不会曲意迎奉酒桌文化。
可是刚刚,他却拉起了温宁的手。
脱离了高阳,谢沉延拉着温宁上了二楼。
承办宴会的酒楼都是他们家的,谢沉延自然轻车熟路。
进入二楼的屋子。红木雕刻的家具建筑,栩栩如生,桌上小青鼎燃放着淡淡的檀香,心旷神怡,古玩字画附在墙壁,拐角上好的青花瓷,古风古韵,梦回千年。
谢沉延望着温宁,她也同样望着谢沉延,眼里夹杂着些许暖意。
手还在拉着,微湿的寒意,伴随着痒痒的心动,温宁手动了一下。
那些热意在温宁一动更明显,谢沉延看着温宁红得滴血的耳垂,他松开了事。
他道:“刚刚拉你的手,抱歉。”
“没事。”温宁道。
红木屋子轻开窗棂,却有些闷热。
“高阳。”谢沉延知道自己与温宁只是契约婚姻,当自己问出这一句话,就证明他逾矩了。
但不只为何,就是想问。
许是关心,他想。
温宁听到谢沉延出声,她抬眸望着谢沉延。
谢沉延开口:“他以前喜欢过你?”
犹豫了几秒,温宁点头。
谢沉延又问:“那你喜欢他吗?”
“从未。”
干脆利落的回答。
她的往事大多不好,也不想再回忆。
当然,温宁很感谢的是谢沉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他反而说了一句话,“如果他下次再来让你不快的话,你就打电话给我。”
“我会保护你。”
这是承诺。
温宁知道,他一直都是一诺千金的人。
第9章 老板 一起吃饭。
屋子里伴随着谢沉延说完的这一句话,又不合时宜地再一次升起了一股燥热之感。
温宁眨了眨眼,她抬眸望了一眼谢沉延,“谢谢老板。”
她叫自己老板,礼貌的称呼,像感谢自己作为老板维护了员工下属。
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何,谢沉延总觉得怪怪的。
他沉声提醒:“不是老板。”
温宁知道他的意思,她语气很乖:“谢沉延。”
“嗯。”
时间流逝,谢沉延看了看时间:“我们要不要下去?”
也快到母亲庆生的时间了。
温宁知道,可刚刚谢沉延跟高阳说的话。
她道:“如果是秘书,老板,你会带她参加这样的活动吗?”
“不会。”
温宁心中有了答案,“那我下去,身份会引人怀疑。”
“你不想去?”
温宁摇头,她虽然不喜欢人际交流,但工作还是分得清。如果自己去了,那不仅会引人怀疑,可能还会让自己陷入流言之中。
那还不如别去。
谢沉延不勉强,他道:“行,你不想去,那就在这里休息。”
“谢谢。”温宁垂首。
谢沉延没有走,而是望着温宁,最终开口:“高阳……”
“老板。”猛烈而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他即将开口的话。
谢沉延知道,自己跨过那一条红线了。
那一条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物的红线。
“我跟高阳不熟。”这是温宁想出的最好答案。
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力量拉扯断了那如丝如缕的白线,最终谢沉延没有再说任何话,而是离开了这里。
待谢沉延一走,温宁这才觉得心乱如麻。
坦白说来,她和高阳是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也确实不熟,更不可能是什么搞笑至极的男女朋友关系。
但她就是不想让谢沉延知道自己那充满泥泞的过去。
也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
只是契约婚姻的关系,梦醒时分,灰姑娘就只能是灰姑娘。
谢沉延回到宴会上,母亲站在台上讲话,父亲与老爷子在一旁交谈。
掌声经久不息,谢沉延却还在思索刚刚温宁的异常。
谢宵与谢昊说了几句,便看到谢沉延身边空落落的,他走到自己最满意的这外孙面前,道:“温宁呢?”
“她身体不舒服。”谢沉延抛出这一句话。
“去医院看看。”
谢沉延颔首:“好的,爷爷。”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人们来了走,走了去。
谢沉延望着高天明,高天明在这时候也恰好回首,撞上了谢沉延的视线。
“沉延。”高天明笑着打招呼。
谢沉延看着高天明来到自己面前,二人寒暄了几句,回忆了幼时一起去庄园摘水果的趣事。
最终,谢沉延没忍住地开口:“天明,你弟弟高阳……”
“咋了?这混小子在外面惹事?”
谢沉延摇头,状似不小心地提起这一个话题:“就刚刚看他跟我秘书在一起,二人之间似乎不愉快。”
“啊,就这事?”高天明并不觉得奇怪,他道:“高阳这小子,改明天提醒一下,总不能让沉延你的手下烦心。”
“麻烦算不上,就怕是骚扰。”
谢沉延沉沉的声音响起,声音带了一点压迫。
-
温宁没有等谢沉延送自己,她孤身一人回到了家里。
回到了合租房,一打开门,一股烟味传来。
她投去视线,在半塌的沙发里,看到了那熟悉的衣服,还有熟悉的侧脸。
男生瞭起眼皮,不咸不淡地望了温宁一眼。
“宁宁,你居然回来了?”杨明珠的声音响起。
温宁的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怒火,她忍不住出声怼:“意思是我不能回来了?”
“没有。”
“行。温宁气笑了,开口:“杨明珠,我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是合租,而且我也说过,我不喜欢烟味,公共场合能不能不要抽烟。”
“不是,宁宁,我以为你不回来。”杨明珠声音有些委屈,“早知道你要回来,我就不抽烟了。”
她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温宁气笑了,她冷哼一声:“我们之前定规矩的时候,早就说了——不允许在公共活动区域抽烟。而且,我没说我今天不回来。”
“你有必要欺人太甚吗?”杨明珠越想越生气,“你都要走了,还拿规矩说什么啊?”
“温宁,你不觉得你很假吗?”
“我假?”
之前日积月累的矛盾,外加这些天独属于女生的细微情绪就此爆发。
杨明珠心里酸胀得厉害,她忍不住出声冷言,“你找到的工作明明就很好,还跟我说是什么端茶倒水。而且,开路虎的男人都来接你了,你犯得着还跟我这一个每个月合租的人斤斤计较。”
“温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找其他人合租了。你找下家,我男朋友来找我,我提前让他进来适应怎么了?”
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众人脸色色彩纷呈。
温宁对上杨明珠的视线,她站如松竹,道:“所以,你都说了,我现在还住在这里,所以规矩有效。”
“还有,有男人开路虎接我不是我的错。”温宁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错的是特别酸的你。”
说完这一句婊气十足的话,温宁浑身上下只有一种感觉。
那就是爽,大爽特爽。
简直就爽到家了。
杨明珠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温宁,想说什么来反驳。
可是她发现,样貌,学历,成绩,工作……她什么都比不过。
不对,还有一样,温宁永远都比不过自己。
“温宁,你嚣张什么啊?”杨明珠的声音有些尖锐,“那男人爱你,你有本事嫁给他吗?”
“你还不是没有家。”
你还不是没有家。
这一句伤人的话一说出来,杨明珠突然止住了口。
毫无疑问,温宁确实性格慢热,但她待人真诚,对自己不错。大学期间自己经常外出逃课,都是拜托温宁勾画重点,还有选修课不想去上,温宁也免费的帮自己上过,更别说毕业合租……
“对不起。”杨明珠率先道歉。
温宁望着杨明珠,沉默了几秒,最终走进了屋子。
她没有再说一句话。
争吵终止于此。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温宁比往常都要去的早。
提前打卡到了办公室,温宁看着时间,打给了房产中介。
温宁:“那个,我屋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温小姐,我早就处理好了。你下个月直接搬过来就行。”
“那。”温宁说,“我能不能提前搬过来,多出点钱也行。”
“什么?”
知道自己很奇怪,温宁重复:“突然发生了事,想提前来住不行吗?”
“可以。”
“发生了什么事?”沉润熟悉的声音响起。
温宁握着电话的手一紧,她回首就发现谢沉延在自己的门口。
房产中介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耳蜗深处:“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先发电子版合同,然后我们再面签一下。”
“嗯,微信说。”温宁的声音弱了几分,“挂了。”
挂完了电话,温宁望着谢沉延,整个人颇有几分不知道手脚该放哪儿的感觉。
“抱歉。”温宁垂首,“我不该在上班期间打电话。”
谢沉延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你是道歉公主吗?天天道歉。”
“我不是。”温宁红了脸。
谢沉延望着温宁,“那我问你一件事,你搬家需要帮忙吗?”
是向自己伸出援助之手,不是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温宁望着他,像是温柔的月色,“不用了,谢谢。”
“行。”谢沉延递给温宁文件,“你先筛选一部分人,还有剩余的人递交给我,我再自行商榷。”
“好。”温宁接过了自己的工作。
私事归私事,工作上的事情,温宁从来不会带入感情到工作中。
拿了那么多的钱,就有好好办事的义务。
总裁的事务繁忙,私人合作,大佬见面,还有出席慈善……温宁筛选了一些利益时间不成正比,难以给谢沉延带来身心愉悦的,以及一些不正规的场所邀约。
她看着邀请的时间,做了相应的规划,叩响了办公室的门。
温宁看着谢沉延审批完最后一份文件,把自己做的文档递了过去。
谢沉延先大致翻着,温宁确实实力不错,繁冗的行程被她罗列得条理清晰,甚至还帮自己做了备选方案。
“可以了,你先下去。”
温宁没走。
谢沉延眉梢一抬,道:“还有事?”
“老板,明天我想请假。”
这是温宁第一次请假,伴随着谢沉延的没有回应,她也有些惴惴不安,道:“我想请一下午。”
“准了。”
得到了应允,温宁顿时喜笑颜开,道:“谢谢老板。”
“等等。”这一回开口的是谢沉延。
温宁转身,谢沉延看了看时间,道:“今天的午饭你别去食堂吃了,等会儿饭点,你来找我。”
不知道老板是什么意图,温宁也不敢问。
她早上做完了工作,看着钟表的流逝,内心焦虑得不成模样。
等到了往常那宛若天籁的饭点通知,温宁只觉得在这一刻,宛若夺命钟。
她踱步到了门口,敲了敲门。
“直接进。”
温宁进去,就看到男人没有坐在办公桌上,而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整个人少了几分批阅文件的冷傲,漆黑沉静的乌眸少了几分攻击性。
而汉白玉的桌子上放着几道菜,还有两副碗筷。
两副碗筷?
“一起吃饭。”
温宁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她觉得奇怪,婉拒:“谢沉延,我还是去员工食堂吃。”
“是爷爷送的。”
谢沉延淡沉的声音解释:“昨天你没去参加母亲的宴会,爷爷看你不在,便问我,我说你病了。”
“今天他派了大厨专门给你送餐,希望你早日痊愈。”
温宁慢吞吞地抬眸,内心浮上了一丝暖意,道:“谢谢谢总。”
表面上与谢宵在一起是叫爷爷,可是温宁私下还是知道他们之间泾渭分明。
“你要是真想谢,不如来点实际行动。”
温宁:?
谢沉延神色自若靠在椅背,“把它吃了。”
不知为何,温宁的脑海中就冒出一句话——“嘘寒问暖,不如来笔巨款”。
那自己现在,是不是口头感谢,毫无作用,不如来点实际行动?
温宁愣了几秒,缓缓点头,然后道:“我拿回去我办公室吃?”
“爷爷派人做的是两个人的,等会儿要派人来拿餐具。”谢沉延开口,“还不如一起吃,方便。”
无懈可击的地答,温宁坐下。
她望着菜系,四菜一汤,丰盛且清淡,真的是专门为自己这一个病号准备的。
温宁望着谢沉延,发现他因为自己的“假病”,也被迫吃清淡的了。刚想说道歉,又因为他刚刚揶揄的“道歉公主”,迟迟不开口。
谢沉延盛了一碗饭,递给了温宁,温宁接了过来。
二人吃饭都很安静,彼此没有说话,都在静静地夹菜。
温宁拿着筷子,刚要去夹那豆腐,两双筷子交汇。
电流导入,似乎回到了老宅那一天的排骨。
温宁快速缩略手,她吃完最后一口饭,静静地坐着。
看着谢沉延也进食完,温宁把刚刚准备好的话,开了口:“谢沉延,明天谢爷爷应该不会送饭来了吧?”
“不好说。”
温宁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不好说?
就是说?明天她还要跟这冰山的老板在一起吃饭?
哑口无言几秒,温宁开口:“那麻烦你跟谢爷爷说我病好了,让他不要派人送了。”
“恐怕不行。”
“为什么?”
温宁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谢沉延身上,她听到他冷沉的声音响起——
“你病好了,也是爷爷的儿媳妇。”
温宁被惊到了,她道:“可我们是假的。”
“嗯。”谢沉延认同,“但旁人以为我们是真的了。”
“所以,假儿媳的扮演费用,我会额外给你。”
温宁汗:“不用了,扮演妻子不也就包含扮演儿媳?”她继续道,“而且,你给的钱够多的了,不用再给我那么多。”
“所以,以后爷爷送饭你都愿意吃了?”
什么是套路?
这就是套路。
温宁不由得唏嘘感慨一下,资本家的套路之深,简直叹为观止。
“看情况。”温宁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情况。
她生的虽然艳丽,但气质并不张扬,反而透着乖巧之感。一般情况下,遇到这样的事情,旁人也只会笑着乐呵几句,然后不再逼问。
但谢沉延明显不是一般人,他噙着唇角,“明天爷爷送了,你就来。”
“你不来,我们或许会暴露。你来了,五星级大厨的饭可以吃,还有伙食费也省了。”
温宁承认,她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而资本家似乎都格外会谈判,谢沉延又加大了筹码,“再给你三天的带薪假,以后请假你也会方便很多。”
带薪假!
这是多少打工人的梦想!
温宁承认,她确实玩不过这个在社会上驰骋已久的老狐狸,她理智还在,没有一股脑儿地答应,反而问:“那你这条件我先收下了,但是我只吃一周的饭。”
吃人嘴软,温宁可不想真的吃一年。
“行。”谢沉延眉眼低垂,声音低沉,由衷地夸了一句:“温宁,挺厉害的。”
第10章 老板 只是契约婚姻的关系。
厉害?自己哪里厉害了?
无非就是没被资本家蛊惑而已。
温宁看着谢沉延打趣的笑,内心腹诽,他最近怎么老拿自己开涮。
温宁斟酌了一下语言,抛出软绵绵的攻击:“我再厉害,不也是老板的秘书?要论厉害,那也应该是老板厉害。”
“行啊。”谢沉延哼笑着搭腔,“我厉害,行了吧?”
他这个“吧”,语调微微上扬,倒也有几分哄人的意味。
温宁只觉得脸热得发烫,她垂首,落了一句,“行了。”
她看着饭,弯身想去收拾桌子上的狼藉。
谢沉延开口:“等会儿有专门的人来休息,你去休息。”
“好。”
温宁吃完饭后,回来办公室,忙碌了一下午,等到临近下班时。
她这才看了一下微信,里面稀稀落落的有几条消息。
房产中介:【那就照温小姐所言,六点在春江明月17幢楼下见面。】
时间又到了4.40时,她又发了一条消息。
房产中介:【温小姐,我出发了。】
温宁回了一句:【我下班就来。】
下班铃声一到,温宁就拿起包包,打算前去签订合同。
甫一打开办公室的门,温宁就看到门外的谢沉延。
他看起来是专门在等自己,不知道今天会不会突然加班。
想到自己还要去签订合同,温宁也不好太耽搁,赶忙对谢沉延道:“老板,我今晚有事,我先走了。”
“等等。”
谢沉延微扬下巴,“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
谢沉延不意外温宁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要是轻而易举地同意,这才是有鬼了。
“有事,我们车上说。”谢沉延补充,“你别多想。”
温宁:……
千万别突然说要加班,不然她会想杀了谢沉延。
坐上副驾驶,温宁当下询问,“老板,你说的有事,到底是什么事?”
“就是送你这一件事。”
空中似乎尴尬了那么几秒。
温宁试探性地开口:“老板,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点……”
她没有说的太过于清楚。
成年人的世界,是不需要说太清楚的话。
“有点什么?”谢沉延神色自然。
温宁偷看了一眼谢沉延的神色,她现在就不知道这老板是真傻,还是假傻。
但她没有装傻的资本,温宁直面对上谢沉延的视线,道:“关系有点不同寻常。”
“就是送你而已。”谢沉延不禁有些好笑,“从我们签订契约合同的那一刻,关系早已不同寻常了。”
温宁垂下眼。
车子行驶着,温宁道:“我不回家里,所以,不顺路。”
“那去哪?”谢沉延摆明了就是一副不送温宁不罢休的架势。
温宁只想赶紧去见中介,悻悻道:“春江明月。”
“行。”
男人开车很稳,春江明月很快抵达。
温宁走下了车,没有回头再看谢沉延一眼,不知为何,谢沉延总感觉,温宁似乎很生气。
-
谢沉延猜得没错。
温宁确实有些小小的生气。
契约婚姻就契约婚姻,彼此井水不犯河水都行。
这几次,事情的发生与自己预想中的不同,蝴蝶效应自然影响心情。图书馆里,谢沉延一下午与自己的诡异同处,外加多次送她回到租住的地方,以及今天办公室的吃饭……
月上柳梢头,小径云俱黑,南宁的夜总是沉得快。
温宁去到与中介相约的地方,就看到一女人停在这里。
“不好意思,来得晚了点。”温宁本就性格软糯,来晚了一分钟,此刻她这般态度良好,中介也没在意。
“温小姐,不必客气。”
中介温宁特意选了一个女人,女人态度极佳,为温宁一一介绍。
“这间屋子的主人呢,本来是打算闲置用的,但家里出问题了,所以急忙的租出去。”
“你看这地理位置,交通环境也都便利,租住一间的话,价格还算公正。月中应该还会有其他人前来入住,但温小姐如果真的想提前搬来住的话,还能单独享受几天一个人的三室一厅。”
温宁点头:“这位置确实不错。”
“但价格不说,我还是有点害怕”
中介笑了笑:“价格确实比一般的高了一点点,但是温小姐只租住一间的话,也只是比往常贵了两百块。但两百块能买到这么好的通行环境,还有这么好的社区服务,下面有游泳池是稳赚不赔的。”
“我知道。”
中介:“八百一个月,不包含水电费,如果满意的话,就签个合同?”
但也不算贵,之前那破旧的鸽子楼都是四百一个月。
温宁颔首,她看着中介的眼睛,没忍住开口:“你认识谢沉延吗?”
“认识。”
温宁心下一沉。
中介搭腔:“全国首富的人怎么会不认识?只不过都还没见过。”
“你。”
中介觉得奇怪,但还是对顾客开着玩笑:“不过这房子可不是谢氏集团投资,不然这房价又得再涨涨。”
温宁仔细观察她的微表情,并无异常。
看来,终究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中介望着面前眉心微蹙的顾客,担忧地开口:“温小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温宁抬眸,开了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就是感慨一下,我什么时候才能像首富一样,全国各地都有房。”
“那你可说笑了,照你这样,应该很快的。”
“借你吉言。”
—
签订完合同,温宁与房产中介走下楼。
看到刚刚那停车位上岿然不动的车,温宁神色一顿。
“温小姐,刚刚孩子在家里哭闹了,我老公给我打电话了,这就不送你了,请你谅解一下。”
“没事,再见。”
明亮的路灯下,黑色的车子被镀上了一层光。车窗半开,男人的修长的手伸出,有一下没一下地抖动着烟灰。
温宁看了一眼,没有走刚刚的原路,反而是选择绕了一条更远的路。
直到回到合租房,处理完一切的事情,温宁这才收到谢沉延的电话。
她按了接通键。
谢沉延的语气温雅:“温宁,你到家了吗?”
“到了,老板。”温宁没有解释,她泾渭分明的称呼,无形之中加深了那一条红线。
之前,谢沉延下班后,从不会打电话给她问这样的话。
谢沉延不是傻子,敏锐地感觉温宁今天怪怪的,他道:“回家就好。”
“还有事么?”
冷淡的女声通过电话传来。
谢沉延道:“对不起。”
态度诚恳。
但对面没有回应,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谢沉延继续道:“是不是今天让你吃爷爷送来的饭,惹你不开心了?”
可那时候还没发现异常,但谢沉延别无他法,只能这样揣度。
温宁摇头,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对谢沉延发火,可是自己没有输的资本。
她道:“老板,有事吗?”
又是老板?
谢沉延思忖了一下,不想让温宁怀疑,道:“临时通知你一下,明晚加班,跟李氏集团的老总有一个应酬。”
原来是工作上的事情。
温宁道:“好。”
看着对面毫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谢沉延看着那温宁。
他确实承认,自己对温宁有点不同。
思忖之下,谢沉延发了消息给朋友。
谢沉延:【如果你会情不自禁的关注一个女生,那是什么意思?】
朋友邵东野发来了一个问号。
邵东野:【居然有让你喜欢的人?】
明明是正常的一行字,可是“喜欢”那两个字却在谢沉延的瞳孔当中不断的放大,挥之不去。
喜欢吗?
他喜欢吗?
邵东野不紧不慢地打下了一行字。
邵东野:【一段感情,成与败重点先看女方的态度,其次是男方的努力。】
邵东野:【喜欢的话,就去追。】
谢沉延望着这一条消息,久久没有回复。
—
第二天一早,温宁去到公司,按照往常一样打卡上班。
到了饭点的时候,门被敲响,中午下班的铃声也在这一刻响起。
温宁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是谁。
她开口:“进来。”
谢沉延道:“爷爷等会儿派人送吃的来了。”
是契约婚姻,也是自己分内的事。
温宁问:“行,那这会儿我先跟你去旁边等着,等会儿爷爷的人走了,我就离开。”
“好。”
温宁只是一个秘书,办公室自然不比老板豪华。二人吃饭,也只能在昨天谢沉延宽敞的办公室吃饭。
坐在昨天的位置,可是心境却是全然不同。
趁着爷爷的人还没来,谢沉延想着昨夜邵东野的话。
他靠在椅子上,状似无意地开口:“对了,昨晚突然邀请你加班,你要是今天有事,或者临时有事都可以跟我说。”
“没有,老板。”温宁声音淡淡。
可谢沉延抬眸一看,却又看着她言笑晏晏,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谢沉延道:“也不用太紧张,现在就是我们私下谈一下,你还是照之前,叫我名字。”
“不用了,你就是老板。”温宁微笑,用开玩笑的语气缓解这话题,“要是在公司叫漏了嘴,还不知道要引起什么怎么样的风波?”
“等会儿谢爷爷的人来,我肯定会认真扮演契约夫妻这一身份。”
她说的言之有理,可是谢沉延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
他问:“只是契约婚姻的关系吗?就不是什么其他的关系?”
温宁抬眸,她眼里是疑惑。
“比方说朋友的关系?”谢沉延不想让温宁太过于为难,便补充了一句,“不然私下让你看到老板,不就间接性的加班。”
温宁望着谢沉延冷静的瞳孔,她脸上仍旧是挂着那一副浅笑,“老板,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我们只是契约婚姻的关系。”
是,只是契约婚姻的关系。
除此之外,她跟谢沉延就是天南海北的光年距离。
也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作者有话要说:
刚开始的二人:只是契约婚姻的关系。后面的温宁与谢沉延:你个蠢作者,说这话的是你,不是我们!感谢在2023-11-1519:48:34~2023-11-1620:25: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Vicky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老板 真把我当成你妻子了?
说完了这一句话,温宁心下舒了一口气。
她现在已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猜测谢沉延想干什么了。
她只知道,自己应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除此之外,就不应该多想。
谢沉延望着温宁低垂的螓首,他现在明白,温宁是潜在的拒绝。
成年人之间如雾的事情,被挑明窗户之后,原本想燎原的星星之火,就此熄灭,只留下一地的余烬。
他们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爷爷的人送来菜。二人吃完,各自回到自己轨道,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谢沉延在这时候,收到了朋友发来的消息。
邵东野道:【怎么样?昨天不回我消息,要不要我帮你出谋划策?】
邵东野:【还是不是兄弟了,都这么久没回我了。】
谢沉延沉下眸子,他不闲不淡地敲下字。
谢沉延:【凉了。】
邵东野:【我去,不是吧?】
邵东野:【你……】
电话铃声响起,谢沉延余光一瞥,是邵东野的名字,他不紧不慢地按下了接听。
对面直接开口:“老谢,你该不会昨天是玩什么大冒险?怎么会半天都没到,就凉了?”
“我没心情开这个玩笑。”谢沉延站在窗边,望着下边三五成群如星如点回来的白领,“过去了。”
“不是?这可是你的婚姻大事,兄弟我自然得把你把关把关。”邵东野身居美国,与国内有着时差,他打了个哈欠,“你不说的话,我直接买一张机票飞回国内算了。”
“没什么好说的。”谢沉延一向不喜欢让旁人担心,道:“你就安心在美国处理你的事情,等你回国再说。”
“别别别。”邵东野哼笑一声,“你想追的是不是温宁?”
对面的没否认,在邵东野哼笑一声,“我问你谢婉儿的,而且你小子,居然还结婚了。”
想起刚刚温宁一直说的“契约婚姻”,谢沉延不想毁了温宁的名声,他解释,“我们现在只是契约婚姻的关系。”
如她所愿,只是契约婚姻。
“得了吧。”邵东野本就游走于花丛之中,熟知风月,“我有一件事要问问你,你选择的契约婚姻的对象那么多?”
“怎么就偏偏选择了你的秘书?”
谢沉延收回了远眺广场下方的视线,他走回椅子上,声音低沉,却带了几分蛊惑,“想知道?”
“想。”
“那你做梦。”谢沉延薄唇轻启。
邵东野:……
天杀的谢沉延,看老子从美国回来,怎么烦你。
-
很快就到了四点半,温宁做好了相应的规划,查询了与李总吃饭的路线,并打电话给了司机,这才前去叩响谢沉延办公室的门。
“谢总,五点与李总的吃饭。”
谢沉延看了看时间,再看了看文件,“行,等我处理完一切,按原计划4:40从公司出发。”
“是。”
二人乘坐总裁专用电梯下楼,电梯透明,从高至下,那些站在高处俯瞰的景色最终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成了一览无遗地下车库的豪车之景。
司机早已等待,二人坐在后座,一如往常,静得连掉根针都可以听得见。
“前方请进入隧道。”地图的电子导航音响起。
车子进入隧道,骤然隔绝了鼎盛的天光。隧道暗黄的路灯迫使视野变窄,速度减慢,一切的晦暗心思在这晦暗不明的光线之中,变的炽热。
谢沉延靠在后座,他微微侧头,望着温宁的侧脸。
她也在望着窗外,神情在这路灯掠过,光影交错的脸上显得更加的落寞。
“即将驶出隧道,请300后向右前方行驶。”
谢沉延收回了视线,他闭眼假寐。
到达目的地,门口已经站着一堆人,看起来是早早就在这里等着。
车子停在私庄的门口,一下车一堆人围了上来。
“谢总,本来还以为你不来了。”
谢沉延蹙眉:“来谈的不是李总么?”
这会儿换成了一群男的。
“哎,李总毕竟是个女人,家庭还有自身都比男人牵挂的多,今天她有事,便让我来了。”
谢沉延看不出大概,反而问了一句:“你能代表你们公司么?”
“这……”温伟雄想说几句,却发现谢沉延身边站着一个人,他试着转换一下话题,道:“温宁。”
“哎呦呦,温宁,你怎么在这里?”
温伟雄抬眸对谢沉延笑了笑,脸上的颤肉抖了抖,“遇到了个老朋友了,还请谢总见笑。”
“老朋友?”谢沉延望着温宁神色如波,“他说的对吗?”
温宁对上那一脸的横肉,心里涌上了一股的恶,她压下心里的不舒服,用专业的语气开口:“谢总,我和温总认不认识都对这一次的合作没有任何的关系。”
“对对对,小宁说的对,这么久没见了,还是这么的伶俐呀。”
谢沉延望着温宁:“行了,你先回去吧,本来今天见的是李总这一女英雄,还打算引荐给你认识。”
“喝酒应酬这件事,你不用跟。”
温宁抬眸,她垂下了眼,“谢谢。”
谢谢你,要引荐旁人给我认识。
温伟雄敏锐的发现谢沉延对温宁有点不同,他立刻拍着马屁:“对对对,谢总说的对。我们进去喝一杯,让温宁这小秘书去旁边的咖啡厅坐着玩去,费用等会儿我报销。”
“温宁,去吧。”谢沉延看着司机的车已经走了,他道:“要是你想回去,我现在也可以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回去。”
谢沉延当下否决:“等会儿我找你,而且还有任务给你,你先去吃饭。”
“好。”温宁颔首。
谢沉延跟着温伟雄走了进去,餐厅是南宁赫赫有名的私宴,上菜的速度极快,服务态度也极其好。
谢沉延一进去,人们自然而然的就把主坐留出,他坐了上去,望着温伟雄。
“温宁,跟你认识?”
“是啊。”温伟雄肥胖的脸上有了些汗,“我们之前的关系还挺不错的,她也是一个能干的小姑娘,现在能到谢总你这样的大老板身边做秘书,我是真的为她高兴。”
“温宁啊,长得漂亮啊,能力也好,小姑娘人还机灵呢,就是我们这小公司没大公司好,留不住。”
谢沉延低哂:“你说笑了,李总的公司可不小。”
“而且,温宁不是拜高踩低的人。”
李总,不是温总。
商场也如战场,这一句话就表明了谢沉延的态度,温伟雄霎时噤声。
场面上的人神色僵了几分。
谢沉延手指扣着桌面,“温总,我问你,既然你想谢氏收购你们公司,那你把投资回报率拿给我看看。”
“这李总没拿给我。”
“看来是集团内部斗争了。”谢沉延手指轻敲桌面,“那我就先看看你们谁会赢,最后我再做决定,要不要收购你们公司。”
“谢总。”
“谢总,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能就这样走。”
谢沉延神色为未变,开口:“有事,忙。”
他大步流星,一次都没有回头。
—
温宁在附近的7—11便利店,吃着面包。
这里已经是在市三环,没有市区的车水马龙,外加上又在著名旅游景点的度假区,人流量稀少。
手机放在一旁,温宁边追剧边吃面包。
耳边传来凳子被拉开的声音,很轻,但温宁还是听到。
她啃着面包,专心的看着电视剧的剧情。
等到温宁吃完了面包,打算再打两把消遣游戏的时候,就听到耳畔传来的声音。
“吃完了?”
温宁身子一僵,她很清楚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她侧头,眼里全是惊讶的望着谢沉延,道:“老板,你怎么就出来了?”
这也太快了,自己走来便利店,啃个面包的时间就出来了。
而且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早,估计,他是等自己啃完面包才开口说。
“有事。”
温宁面上瞬间严肃,“老板,什么事?”
“你的事。”谢沉延声音很轻,望着温宁坐在里面,便利店人少,但有些话不方便开口。
“我的事?”温宁手指着自己,脸上全是疑惑。
“嗯。”谢沉延望着温宁身上厚实的风衣,“你冷吗?”
“不冷。”温宁实话实说,她本来就穿的多,便利店开着暖气,此刻还有了几分热意。
“那去外面?”
温宁:“可以。”
桂月高挂,月光洒满一地,低头尽恍若白霜。坐于不远处的星星灯下,唯有二人,松柏竹影,灯光点缀,少了几分寂寥,添了众多世俗流光。
温宁道:“说吧,什么事?”
“温伟雄,你和他关系不好?”谢沉延换了一个问法,“你别担心,合作的事情还是按原先的来,我只是问问。”
“那我能拒绝回答吗?”
谢沉延颔首:“当然。”
许是暮秋的晚风吹过,脸上稍许的寒意勾起了那些年埋在心底的凄怆,还有谢沉延这几天接连不断的关心。
温宁抬眸,望着他:“你要为我出头吗?”
出头?
“是。”
他的声音伴随在冷风中,穿堂过心间。
温宁睫毛颤了颤,她手不自觉地交织在一起,最终还是鼓足勇气说出了那一句玩笑。
“你还真把我当成你妻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关系不熟的同学请我做客他婚礼。社恐不想去,随钱了,哭唧唧!
第12章 老板 怎么不见你唤我一声哥哥?
她的尾音轻颤,说完这一句话,没忍住抬头望着谢沉延。
路边的灯光与夜色交织,混沌的光晕让他轮廓分明的面庞在这一刻恍若镜中花,水中月,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能看到男人神情懒倦,逆光靠在椅子上。
温宁情商不差,她昨天对谢沉延阴阳怪气,今天又说出这样的话。
半晌,温宁找补:“玩笑而已。”
“只是玩笑?”
他语气有些冷,温宁想,大概老板都不喜欢员工随意开自己的玩笑。
“对不起。”温宁立马道歉。
面前的谢沉延像是身体的力气被全部抽光,他看着温宁诚惶诚恐的神色,道:“没事。”
像是有一层薄膜,隔绝了这一切。
谢沉延开口:“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成我的契约妻子。”
“我也说过,会好好保护你。你知道的,我一向说到做到。”
温宁眼里充满了水光,她嗫嚅道:“嗯。”
感受到如今她身上没有前几天的冷霜之息,谢沉延开口:“温伟雄是不是欺负过你?”
“他说的?”
谢沉延:“我猜的。”
都说女生的第六感准,但男人只要认真观察,第六感也不会差。
温宁见到温伟雄的那一刻,整个人刹那惊恐,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有了些细致末节的变化。
若是在之前,他是不会注意到的,可是现在……
“没欺负过我。”温宁垂头。
“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警察,向我说出你害怕的事,我不会说出去。”
他声音本就喑哑,此时刻意低了些许分贝,像是在哄人。
温宁心如树叶,在风中晃了晃,她道:“你是想跟我做朋友吗?”
就像之前吃饭,他说的那样。
“你也可以这样认为。”
温宁静静地笑了笑,半晌,她道:“其实在来到谢氏之前,我曾做过一份工作,但结果闹得并不愉快。”
“谢沉延,今天你在酒局上碰到的那个人,原先是我原来的上司。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挺照顾我的,但其他公司终究不比谢氏,酒桌文化盛行。后来去应酬,我第一次被迫喝酒,谈合作的那些人……”温宁的声音有些哑,“算了。”
她说不下去。
但也永远忘不了那天。
恶心的手反复摸在她的后背,温宁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忍不住开口大骂:“流氓,你做什么?”
男人酒气冲冲,并不觉得害臊,反而开口:“美女,只是不小心摸了一下,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用得着,不道歉,我要报警。”
餐桌旁的人纷纷投来视线。
那些视线不是温宁认为的关怀与理解,而且不解与责怪。
“老温啊,你这助理不行啊,这场合一惊一乍。”
“哎,刚刚喝酒就不乐意,搞得还以为是我们逼她喝。”
“学学人家陈总身边的销售,能说笑,能喝酒,开的起玩笑,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女人。”
众说纷呈,温宁下意识地向温伟雄投去求助的眼神。
上司的答案是摇头,还有公司旁人的劝导。
“宁宁,没做出实质性的伤害,就大事化了,小事化小。”
“再闹下去,合作都因为你不愉快了。”
“再说一句,即使你报警,也只是口头教育,他出来之后,搞不好又要被恶人盯上。”
……
在那一刻,温宁突然希望。
全世界的酒桌文化就此消失。
全世界意图不轨的男人,都受到惩罚。
温宁的眼眶很红,她知道,自己一直都没有忘怀那些错误的观念,她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后面我没报警,温伟雄提前给我结算工资,我走人了。”
她没说细节,但谢沉延知道,温宁一向不喜欢把自己的伤疤揭给别人看。
“名字。”谢沉延乌眸比夜还要黑上几分。
“什么?”
“我说,那个人的名字。”谢沉延温声再问。
“难不成,你想要为我报仇?”温宁打趣,心情没有刚刚的烦闷,“就像电视剧一样,打了坏人,然后好人又进了监狱。”
“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谢沉延唇角勾起冷笑,“但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惩罚那些坏人。”
谢沉延望着温宁,狭长的眸子带了几分嗜血的味道:“黑吃黑,听过没?”
“你是黑的?”温宁问。
小姑娘这样一本正经的反问,谢沉延闷笑出声:“莫非在你心中我还是个好人?”
“嗯。”若有似无的鼻音。
谢沉延一顿,他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
“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个好人。不让女员工参与应酬,规定的八小时工作制,五险一金,还有很多的小细节。”温宁越说,越觉得男人炙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她把头垂下去。
耳垂红得厉害,像是被火烤过。
谢沉延离开了凳子半蹲在温宁的面前,低头看着她那害羞的神情。
他声音温柔:“温宁,在我的心里,你也是一个好人。”
“我们。”温宁抿了抿唇,“是在互发好人卡吗?”
“你要这么认为也行。”
谢沉延目光灼灼,望着温宁,“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但是有一件事情你要记住。”
“你是受害者,并没有错,但受害者也需要释怀。”
又一阵风吹过,顺着脖颈滑到心间。
但这一次,是暖风。
它一点都不冷。
真的,他一点都不冷。
—
温宁回到了家里,已是八点。
其实谢沉延并没有给自己安排过多的任务,温宁也知道,他或许只是想关照一下自己。
想起回来的途中,他跟自己打听之前公司的事。
温宁发消息过去:【老板,如你所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温宁:【不要黑吃黑。】
对面回得很快。
谢沉延:【行。】
温宁收拾着东西,距离搬家的时间越来越近,她也得提前做好准备。
“宁宁,在吗?”
是杨明珠的声音。
温宁边起身,边开门。
二人站在门外,上回吵架,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杨明珠道:“今天,阿姨来找你了,客厅的水果就是阿姨带来。阿姨让我通知你一声,有空就回家一趟。”
“我妈她什么时候来的?”温宁道。
“晚上。”杨明珠也知道温宁家里的一些事情,她安慰道:“你放心,伯父还不知道你住在这里。”
“谢谢。”温宁抿唇。
杨明珠道:“那我走了,你休息。”
”嗯。”
屋子里寂静无声,温宁想了想还是打通了母亲的电话。
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对面没接。
直到第三个,电话才接通。
温宁道:“妈,你今天来找我了?”
“嗯。”女人的声音有些哑,“宁宁,你啥时候回家一趟。”
话一说完,咳嗽声就响起。
“你爸爸最近都不在家,而且蒋牧泽刚从美国回来了,这几天还来我们家找过你。”
温宁心下有了答案:“妈,你生病了?”
“小毛病,过几天就会好了。”
“不行。”温宁态度强硬,“这样吧,我后天回家陪你看病,然后顺便看看蒋哥哥。”
“行。”对面又咳嗽起来。
温宁跟母亲闲聊了几句,方才挂断电话。
微信联系人那里有了一个明显的“1”。
温宁打开一看,附带的好友申请是——蒋牧泽。
温宁立马点了同意。
对面发来一个表情包,温宁也回了一个可爱猫猫头的问候。
蒋牧泽:【我从美国回来了。】
温宁:【研究生毕业了,恭喜!】
二人家离的不远,小时候在一起玩过,但初中蒋牧泽就出国了,这么多年才回来。
虽然有好久不见了,但之前在一起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温宁也挺开心的,能见到好久不见的朋友。
蒋牧泽:【我现在还在你家,刚刚是问伯母要你的手机号,才添加到你的微信。】
蒋牧泽:【也不知道加我。】
温宁发了个道歉的表情过去。
温宁:【请原谅。】
温宁:【对了,我妈的病怎么样?】
蒋牧泽:【没有什么大碍,我今天给阿姨开了个有名的中医。】
蒋牧泽:【你回来的时候,病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二人闲聊了几句,温宁有些困意,便结束了这一场聊天。
等到第二天,温宁提前到达公司,打算前往人事部去批假。
“温宁,难得啊,这还是你第一次请假。不过你得先跟谢总说一声,然后拿着假条给谢总签字,我再帮你录入。”
温宁道:“谢谢。”
回到了办公室,提前打卡后,温宁就一直在认真的做着工作,直到下班前她看了一下手机。
谢沉延:【爷爷等会儿还派人来送饭。】
对了,现在自己在谢宵的心里,还是一个病号。
温宁从抽屉里拿出那张请假条,敲响了谢沉延办公室的门。
“老板。”
谢沉延眉心微蹙,他反诘:“老板?”
本以为昨晚已经与温宁谈开了,她今天还又道老板这一称呼,委实让谢沉延心里不适。
温宁察觉到老板的不舒服,她赶忙开口:“老板,我来找你请个假。”
话落,假条呈现在谢沉延的面前。
谢沉延拿起假条一看,他道:“家里有事?”
“嗯。”
“需要帮忙么?”
温宁摇头。
谢沉延拿起一旁的笔,迅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了温宁。
居然这么简单?
居然这么快?
温宁接过假条,“谢谢老板,我今天加班,把后天的工作努力做好。”
“不用,正常上下班就行。”谢沉延道:“你这样想着加班,我还以为刚刚看错了,你要请几天假。”
“只请一天。”温宁道。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门被打开,送饭的人带来了菜,问好几句,才离开屋子。
谢沉延一一摆放好菜,盛了一碗饭给温宁。
温宁照样坐在往常的位置,二人吃着饭。
“一天假够吗?”
虽然谢家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但谢沉延与温宁在吃饭的时候,还是会谈上那么几句。
温宁道:“够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回去见人。”
“行,不够我再给你批带薪假。”
“谢谢老板。”
桌面上电话铃声响起,屏幕亮起,显示的是蒋牧泽。
谢沉延不小心一看,就看到了这明显的男生名字。
温宁抬眸,望着谢沉延的眼神,她突然心里涌现了一股心虚之感。
虽然说这样猜想不合适,但就是有一种被抓到的偷情之感。
“我接个电话。”
“嗯。”
温宁接通。
“温宁,你住在哪里,明天我来接你回家。”
温宁觉得头皮发麻,道:“不用了,蒋哥哥,我自己知道怎么回去的。”
身边的温度感觉又低了几分,温宁侧身望着谢沉延,赶忙对电话里的人开口:“我现在有事,先不跟你说了,明天再说。”
挂完了电话,温宁侧头看着谢沉延,她知道自己电话声肯定被他不小心听到。
果不其然,谢沉延瞭起眼皮,不咸不淡地望着她,道:“家里有事?”
“嗯。”
宛若蚊子的声音,更加凸显了她的心虚。
谢沉延声音带着腔笑:“蒋哥哥?”
——“怎么不见你唤我一声谢哥哥?”
唤他哥哥?
谢哥哥?
温宁瞳孔瞬间睁大,没料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羞愤之中,忍不住怼:“要叫的话,也应该叫叔。”
“大你五岁就叫叔?”谢沉延并不生气,反而试探,“看来,那个蒋哥哥应该跟你一起长大。”
之前看温宁的简历,她家的一些情况谢沉延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些。
温宁没有兄弟姊妹。
“确实跟我一起长大。”温宁神色坦然,“这有什么奇怪的?”
很好?
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青葱年华的关系罢了。
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罢了。
“不奇怪。”谢沉延附和着她,“那他知道你结婚了么?”
“当然不知道。”温宁只觉得奇怪,“之前不是说了,隐婚这一件事,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
“行。”谢沉延神色淡淡,“那我送你去。”
“可是老板,你明天要上班?”
谢沉延没回答这问题,哼笑一声,“你慢慢猜,我为什么想送你回去。”
他起身,回到办公桌上,处理着事情。
温宁望着窗外奇形怪状的云,一会儿像是奔驰的骏马,一会儿像是细长的柳絮,还更像绵延的山河。
自己想?
她能不能猜,这只是谢沉延的占有欲在作祟。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都是隔日更,新人要榜单,委屈你们了。感谢在2023-11-1717:31:27~2023-11-1920:4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0540350、故城旧巷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老板 是我想约你。
男人的占有欲分为两种。
一种宛若动物占据疆域领土,还有一种,则是喜欢的醋意。
温宁很早就知道占有欲不代表喜欢,就像父母那样。
父亲不爱母亲,但只要母亲过得比他好,便忍不住破坏。
甚至,在即将没有任何关系的情况下,父亲看到母亲跟异性走得近,便忍不住出声冷讽。
温宁知道,这不是爱,这只是占有欲,是大男子主义。
可谢沉延不是父亲,她永远猜不透这一位商界大佬心中的所猜所想。
温宁现在只想装傻充愣,她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对谢沉延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尴尬微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看着温宁什么话不说就离开,谢沉延轻哂:“出息。”
仔细想了想,谢沉延决定还是照原计划进行。
他发了一条消息给邵东野。
谢沉延:【你之前是怎么追人的?】
美国时差这会儿是晚上,按照邵东野的性子,肯定在醉生梦死,没有时间回消息。
谢沉延倒也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于旁人身上。
他脑海里回想与温宁接触的细节。
该怎么多与温宁接触?
坦白说来,原先在谢沉延的心中,温宁的性子就是安静,乖巧。
但这些日子的相处,好像,温宁跟自己所认为的大相径庭。
—
第二天。
温宁起床,她下意识的打开手机,看了看消息。
谢沉延:【爷爷的朋友送来了一堆水果,爷爷给了我们很多。】
他还附带了一张图片。
包装精美的盒子,车厘子,苹果子,苹果,柑橘……甚至连反季节的水果都有。
谢沉延:【你今天不是要回去吗?水果太多了,吃不完也会坏掉,不如送给你。】
这么多品质极好的水果,自己怎么着也得给谢沉延一千块。
温宁当下拒绝:【不用了,我也买了水果。】
对面没回复。
温宁起身梳洗,打算等下去买点水果。
她从来不喜欢空手而归,自然得提前做好准备。
乘坐地铁去到郊区,温宁正打算步行。
“温宁。”
温宁转身,就看到蒋牧泽利落分明的五官全是笑意,他对自己招手,“你来了?”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地铁九号线的D出口,距离她家不远,蒋牧泽在这里等她也不奇怪。
蒋牧泽道:“嗯,不过也没等了多久。”
“宁宁,我来帮你提水果。”
温宁当想拒绝,蒋牧泽动作比她更快,拿起了她手上的袋子,二人的双手不小心触碰到,身体下意识一抖擞,惊慌之下,她下意识地后缩。
“宁宁,你还是那么胆小。”
温宁不知道怎么回答,笑而不言。
蒋牧泽一边提着东西,一边跟温宁打趣,“怎么都不叫人?”
“蒋哥哥。”
“嗯。”蒋牧泽脸上挂笑,跟温宁分享着近期的打算,“我刚从美国回来,以后都不会走了。”
“回国又回家,挺好。”
蒋牧泽望着温宁:“宁宁,你在哪里上班?”
温宁面露为难。她是正经职业,在哪上班也说得出口,只是蒋牧泽一向心善,要是不小心让父亲知道自己在哪里上班,恐怕又会掀起不小的风浪。
“觉得为难吗?”蒋牧泽的神色暗了暗,“也是,我们好久未见了,觉得生疏也没任何的关系,等熟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蒋哥哥,你别多想。”温宁抿了抿唇,“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像是我都亲哥,所以等家里的一切平静下来,我会告诉你。”
蒋牧泽被温宁的这一句哥哥,弄得心塞,不过脸上仍旧挂起了无害的笑,“我自然不会多想。”
“宁宁,你也不要多想。”
温宁心下愧疚少了几分,她道:“哥哥都不多想,那妹妹自然也不会多想。”
穿过狭窄逼仄的胡同,迎面吹来潮湿带有腥气的风,路边的犄角旮旯青苔纵深,拾级而上台阶,温宁与蒋牧泽回到了家中。
院中的墙砖如大多数城中村的屋子一样,灰白且劣迹斑斑,葡萄架下一女人正在织着衣服,望着她们而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向她们走来。
“牧泽,宁宁。”张燕打着招呼。
“妈。”
“阿姨。”
蒋牧泽道:“阿姨,宁宁专门给你买的水果,我摆放在哪里?”
“宁宁,你有心了。”张燕看着蒋牧泽满眼都是欢喜,“牧泽,你也辛苦了,提了一路,就放在厨房。”
蒋牧泽道:“不辛苦。”
蒋牧泽说完,就提着水果去厨房。
温宁望着母亲,道:“妈,你的病好了?”
“嗯,昨天牧泽这孩子给我抓了点药,今天一吃就好了。”
“那还真要谢谢牧泽哥。”
张燕道:“宁宁,你觉得牧泽这孩子怎么样?”
温宁瞬间嗅到了危险的八卦气息,但她不想让母亲心塞,便温和道:“蒋牧泽确实是一个好哥哥,为人善良,古道热肠……”
滔滔不绝地夸了许多,张燕叹了一口气,“不是问这个,你觉得他做恋人怎么样?”
“妈,我结婚了。”温宁望着张燕道。
张燕瞳孔睁大,她磕磕绊绊地开口:“宁宁,你开玩笑吧?”
“我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温宁望着张燕,坚定地开口。
蒋牧泽放完了东西,走了出来,“阿姨,我放好了。”
那些想要再次询问女儿的话在这一刻被打断,张燕看了一眼温宁,没有再说什么。
几个人坐在一起,但大多都是蒋牧泽与张燕在闲聊。
温宁则在一旁心事重重,刚刚母亲的话倒是给自己提了一个醒,问自己对蒋牧泽有没有心思?想必之前也是要让自己去相亲。
“妈。”温宁看着张燕,“现在过了多久了?”
她问的,是离婚三个月的冷静期。
这是温宁与张燕心照不宣的秘密。
张燕神色晃了晃,“才半个月的。”
“那我先走了?”温宁生怕蒋牧泽与母亲的话题转移到这里,“公司要加班。”
想起温宁之前跟自己说的高薪工作,突如其来地加班也不足为奇。
张燕没阻止,反而笑眯眯地望着蒋牧泽,道:“那我现在有事,牧泽送送宁宁。”
“乐意至极。”蒋牧泽望着温宁,“走吧,我也正好回去,顺路。”
顺路就是不能拒绝的言外之意。
二人走出家门,前往附近一公里多点的地铁站。本就是工作日,大人务工,孩子读书,幽僻的小路人丁稀少。
蒋牧泽望着温宁沉静的侧颜,他心神一晃,道:“温宁,对不起啊,刚刚阿姨一直拿我们打趣,我一向不知道拒绝,就顺着阿姨的心意。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可以跟我说,或者打我骂我都行。”
“确实有些不开心。”
蒋牧泽一怔,温宁似乎比之前变化了许多。
之前的她,是情愿让自己难过,都不会让别人难堪的人。
温宁不管了,即使蒋牧泽觉得自己自恋,她也要说出去。
鼎盛日光,她漂亮的瞳孔在光的映衬下更家的清亮,温宁望着蒋牧泽,道:“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啊?”蒋牧泽惊讶。
“我有喜欢的人了。”温宁重复。
蒋牧泽玩味一笑,温宁没从他脸上看到星点的难过,反而他还是神态自然,“那改天带给我看看,总不能让我从小到大的妹妹被人骗了?”
“嗯。”温宁答完,羞愧不已。
真的,是她多想了。
蒋牧泽的声音传来,语气带了几分揶揄:“宁宁,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没。”羞愧之下,温宁差点咬到舌头,整个人方寸大乱,“我刚刚只是告诉蒋哥哥一下,我最近的情况。”
“嗯。”蒋牧泽搭腔,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盯温宁,一字一句道:“那我也告诉宁宁一下。”
“我也有喜欢的人了。”
-
温宁见完了母亲,乘坐地铁抵达公司。
她先去人事部销了半天的假,然后才去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卡。
一墙之隔,谢沉延停止了正在书写的动作。他望着电子屏幕上亮起的打卡记录。
他知道的,温宁回来了。
今天的工作挺多,而且还有一堆文件,之前都是温宁先过滤一遍,再拿给自己。
谢沉延签完这一份文件上的名字,按下了按铃。
温宁来得很快。
谢沉延道:“整理一下这些文件。”
“好的,老板。”
望着温宁今天身着便装,并未往常职业装,定是见完那一个蒋哥哥就回来了。
看来,那蒋哥哥构不成威胁。
谢沉延泰然自若地转动着手中的定制钢笔,状似无意地道:“你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温宁想起昨晚的话,之前怪怪的感觉又萦绕心头。
她道:“办完了事,我就回来了。”
“行。”谢沉延望着温宁,道:“后晚你有空吗?”
温宁:“有空的,可以加班。”
反正加班的工资挺高,最近也要换房子,她回去也没事,不如多赚点钱。
“没工资。”谢沉延开口。
温宁:???
这一个多月,资本家的属性暴露了?
想要白嫖劳动力?
谢沉延起身,走到温宁面前,狭长的眸子带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因为不是加班。”
“是我想约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成绩怎么样,我都不会坑,请放心。最近都是隔日更,谢谢啦!
第14章 老板 因为,我想跟你穿同……
他想约自己?
不是加班,是想约自己?
温宁感受到男人身上的荷尔蒙气息围绕着自己,在这一刻,她似就是林间迷路的小鹿,云深不知处,该去哪里也不知晓。
明明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近,但因为心理的紧张,谢沉延的面容也在面前不断地放大。
他似乎近在咫尺。
谢沉延在这一刻乘胜追击,他问:“温宁,怎么不回答?”
她没听错,但大脑一片空白。
“明天给我答复。”
似乎回到了契约婚姻那天局促的场面,可是他的语气已然没有那天的冷然。
温宁轻抬眼睫,恍然对上了谢沉延的眸子,她问:“约我,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她是一个成年人,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情。
谢沉延最近对她太奇怪了,奇怪到让温宁觉得自己是不是自恋。
“嗯。”谢沉延语气认真且清晰,“如果你考虑好了,那就给我个答复。”
“温宁,你不用猜了,这周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他这样说。
答案。
他让自己猜的答案。
温宁下午上班都有些心不在焉,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愧对这一份高薪的工作。
当下班铃声响起,温宁拿起手机一看。
她在著名贴吧,提出的问题,已经有了不少人的回答。
问:一个男人约女人出去玩,是什么意思?
底下的评论五花八门。
十八岁的媛媛:【男女那档子事,还有啥意思?】
今天码字了吗:【可能想追你,也有可能想泡你。】
好想成为富婆:【他有房吗?有车吗?一穷二白的男人约的话,楼主小心仙人跳。】
Vicky:【女人搞事业不香吗?】
玉米:【去啊,反正多看几只癞蛤蟆,总能找到最好的癞蛤蟆。】
……
温宁一一地看完了评论,她心里更澎湃,像是涨潮的海浪。
大多数人表示,一个男的邀请异性出去。
——是有意思的表现。
谢沉延也是吗?
星点的怀疑在外界的加持下,迅雷之势燎原,原本如枯燥干柴的内心,在这一刻燃起熊熊大火,血也似乎被热了几分,脸上都呈现明显的红晕。
门被敲响。
“温宁。”
温宁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她回应:“老板。”
“还不下班?”
“快了。”
门外停了几秒,缓缓地开口:“我有事去丰宁区,顺路送你。”
“不用了,我坐地铁。”幸好是一墙之隔,不然温宁真不想让谢沉延看到自己满脸红霞的模样。
“顺路。”谢沉延觉得奇怪,往日温宁都是一下班就走,今日居然快半小时了,还没有走,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你怎么还不下班?”他问,“自己给自己加班?”
“我马上就走了,老板。”温宁现在也不能多想了,她拿起包包,呼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水放在自己像发烧的两颊,平复了一下心情,道:“真的不用送我。”
“行。”
五分钟后,听着门外没有了声音,温宁这才开门,乘坐电梯。
谢氏的电梯有两部。一部分是总裁的专属电梯,一部分是公司其他员工的电梯。而温宁因为是谢沉延的秘书,所以上班乘坐员工电梯,下班都是乘坐总裁电梯。
今天她也不例外。
电梯门口站着一人,温宁一看,就想往相反的方向去,但在这时候,男人陡然转过身来。
她如果这时候走,就未免显得太刻意了。
温宁如往常一样,踏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狭小的空间只有他们二人。
二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屏幕上飞速的跳跃着数字,很快电梯即将到达一楼。
“温宁。”
温宁觉得自己的心就像光速下降的楼层,被谢沉延这突如其来的叫唤,晃了晃心神。
她侧头。
“记得给我答案。”
电梯数字跳到二,即将到达一楼。
谢沉延又道:“回家报个平安。”
一楼到,电梯门如约打开。
谢沉延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复,他看着温宁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轻笑了出声。
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按了顶楼的按钮,电梯门关上。
谢沉延回到办公室,再次写着他还没批完的文档。
-
温宁乘坐地铁到达小区楼下,不远处就看到了一人。
是蒋牧泽,熟悉且陌生。
“宁宁。”
温宁望过去,他站在自己的面前,脸色被冻得通红,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蒋……”温宁顿了顿,想起谢沉延之前说的哥哥,她们现在不是小孩子了。
那些亲昵的称呼,伴随着昨天的刻意试探,也该改变了。
温宁道:“牧泽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阿姨告诉我的。”
蒋牧泽走近,温宁才发现他手里提着东西,包装全是英文。
“给你带的礼物,今天专门送给你。”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价格,但一看那知名度logo,也知道价格不菲。
温宁道:“不要了,牧泽哥。”
“怎么不叫蒋哥哥了?”蒋牧泽看着温宁坚定的神色,他看着袋子,“国外的包包挺便宜的,没有国内的贵,而且这包是我在街上买的,虽然是正品,但也比专柜便宜了好多倍。”
“可我不喜欢。”温宁望着蒋牧泽,“牧泽哥,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必要给我买这么昂贵的礼物,请你收回去。”
“我的屋子是合租,而且明天还有事呢,先不说了,你也走吧。”
蒋牧泽听到温宁这气都不喘地说完了这么一大串的话,忍不住开口:“宁宁,还真是变化大。”
“嗯,那我带回去,改明儿请你吃糖葫芦。”
那是温宁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看着温宁此刻缄默的模样,他心下了然。
蒋牧泽道:“对了,后天你有没有事?”
“有事。”温宁想起谢沉延今天说的话,她虽然不决定去,但是在这时候搪塞一下蒋牧泽也还行。
“忙到几点?”
“很晚很晚。”
蒋牧泽思忖了一会儿,道:“那再忙也不可能到十二点,后天我生日,想请客吃饭。”
“啊?”
“不然你以为干嘛?”蒋牧泽失笑,“十多年没见了,总不能不给个面子。”
刚刚的谎已经说出,现在也不好做出让蒋牧泽伤心,温宁含糊道:“那天我尽量来。”
“好,那我等你。”
冷风习习,二人说出来的话在夜空中都升起了薄薄的一层雾气。
蒋牧泽两侧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他扬起笑,道:“那宁宁,再见。”
“再见。”
温宁倩影逐渐消失在瞳孔之中,蒋牧泽收回了视线。
他脸上不再是刚刚在温宁面前的温文尔雅,反而带上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宁宁,她所说的喜欢的人,是编出来的?
还是她发现了自己的意图。
-
温宁回到了屋子,合租房里的客厅里充斥着淡淡的烟味,她眉心一皱,反正自己也快要离开了。
温宁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打算去洗一个澡。打开柜子,打算找几件换洗的衣物,却目光久久的停留在不远处。
后天?
他约自己?
为了防止自己胡思乱想,温宁甩了甩脑海中萌生的稀奇古怪的想法,她随意地拿了几件衣服,前去盥洗室。
等温宁洗完澡时,客厅的灯被杨明珠关了,温宁蹑手蹑脚地进入了卧室。
她吹完头发,拿起正在放音乐的手机,每一次睡前都要看看有没有错过什么消息。
谢沉延:【后天去否?】
温宁想了想,反正她都已经欺骗了蒋牧泽,总不能再欺骗一次。
谢沉延:【没想好的话,慢慢地考虑。】
早晚都得给出答案,温宁发送了一条消息:【去。】
谢沉延:【我们下班就走。】
谢沉延【如果你不想上班的话,我们直接走。】
这就是老板的任性?
温宁回了一句:【那还是等上完班再去。】
开玩笑,她可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旷工。
对面回消息的速度越来越快。
谢沉延:【那后天你打算穿什么衣服?】
温宁看着这条消息,一时之间有些呆怔。她理着自己的情绪,却发现怎么也忽略不掉因谢沉延而产生的复杂感觉。
他后天约自己。
如果他没告诉自己答案,那么,也该给自己一个答案了。
温宁发送了一条消息:【职业装。】
谢沉延:【不穿便装?】
谢氏集团从来不要员工规范制服着装,但大多数情况下,温宁喜欢上班的时候穿工作装。就像学生时代穿校服一样,工作穿工作装方便时刻提醒自己专心上班,努力赚钱。
但谢沉延现在问自己。
温宁有些犹豫。
长久的静谧之后。
对面又发来消息:【后天见面不是讨论工作上的事情,就穿点其他衣服。】
谢沉延:【不过穿什么衣服是你的自由,你随意。】
不是工作上的事情,那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谢沉延消息接连不断地进来:【你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记得跟我说一声。】
【因为,我想跟你穿同色的衣服。】
温宁乌黑的长睫微微颤动。
作者有话要说:
温宁:穿我同款?我是带货主播吗?后天剧情,可能要用到昵称。我会取评论的昵称作为回复,要是以后出版了,四舍五入,我也算写了本书,纪念我的小读者。ps:糊糊新人开始做梦了!!感谢在2023-11-2022:04:36~2023-11-2218:14: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Vicky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老板 我可以追你吗?
周五早上,温宁没有如往常在铃声之中醒来。
相反,她在闹钟响起之前就睁开了眼眸。
辗转反侧之下,温宁打开灯,决定提前起床。
衣柜衣服宛若乱花迷人眼,女孩子总爱取悦自己,自然也五花八门地放置了一些让自己愉悦的东西。
温宁想起昨晚自己随便回复谢沉延,自己今天要穿黑色的衣服,现在她的手停在白色的衣服上。
手往下走,停留在黑色的套装上,心似乎被细线轻轻地拉扯了一下,她拿起了黑色衣服。
犹豫了半晌,温宁换上了衣服,前去洗漱。
本以今天起得早,自己会是第一个到达公司的人。
但前提是不要遇到谢沉延。
谢沉延刚开门,就看到了温宁也在一旁指纹打卡,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早。”
“早。”
礼貌的寒暄之后。
谢沉延问:“今天来那么早?”
“昨晚睡得早。”温宁垂首。
“嗯。”他不轻不重地搭腔。
谢沉延下颌微低,视线投向温宁。
温宁今日身着黑色的简约毛呢大衣,围了一款亚麻灰的针织围巾,围巾上面绣有点点星星,在初秋的日光透玻璃窗照射下,熠熠生辉。她头发今日并非如往常扎着利落清爽的高马尾,反而罕见地披肩散落,右侧的乌发别于小巧的耳垂,露出流苏耳环,她今日画了淡淡的妆容,宛若初春的水蜜桃。
好像与往常差不多,可是又无形之中有些不同。
谢沉延看了看今日自己一身黑色的毛呢男款大衣,在这方面上,竟与温宁有着出奇的相似。
暧昧的火花如旭日初升。
温宁碰撞到谢沉延的视线,她脚步后退,道:“我打卡去了。”
“嗯。”
打完卡,回到了办公室,温宁想起谢沉延刚刚身着的一身黑。
她刚刚是不是太自恋了?
在那一刻,竟然以为他们穿的是情侣装。
还没有上班,温宁刷着手机。
她看着蒋牧泽昨晚给自己发的消息。
是凌晨0:01分,那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蒋牧泽:【今天我生日,晚上记得来啊。】
温宁现在才看到,回了一条消息:【看情况。】
她点进红包,在输入数字的那一刻顿了顿。
母亲说,蒋牧泽开了许多药给她,而且牧泽哥给家里带了许多美国特产,还有最近对家里的照顾。
红包输入的金额是666。
温宁发送完红包,缓缓地打下接下来的文字输入。
【生日快乐。】
对面没收红包,应该是昨晚熬夜,尚在睡梦之中。
温宁又发送了一条消息:【牧泽哥,记得收红包。】
温宁:【谢谢你照顾我妈。】
温宁关闭了手机,开始准备上班。
往常工作量适中,但绝对没有今天的这般悠闲。如若在温宁初生牛犊时期,她必定要询问一下,可现在她已算一个元老社畜,外加上与谢沉延近期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温宁决定摆烂一天。
等晚上下班的时候,温宁呼了一口气,她没有动,看着办公室白墙上高高悬挂的钟。
门被敲起,是他在说话。
“温宁。”
“我在。”
温宁起身,她拿起包包,门虚掩半开,她望着谢沉延。
“准备好了?”
温宁面色一红,他这话说的像自己专门等他。
谢沉延望着温宁微红的两腮,他弯下腰,道:“不回答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该说的全都被他说了,自己还应该要说什么。
“走吧。”谢沉延声音温柔。
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他的手已经扶上了门把手,企图关闭这扇门。
温宁跟着他走了出去,二人再一次共同乘坐那电梯。
电梯飞跃而下,谢沉延望着温宁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道:“今晚想吃什么?”
“随便。”
感觉自己回答的太过笼统,温宁正打算找补一下,耳畔传来男人揶揄的笑。
“那等会儿,给你买个随便冰激凌,行不行?”
温宁:……
谢沉延拉长了语调,“要是不想吃随便冰激凌也行,那吃可爱多。”
他做出一副沉思的神情:“冬天吃可爱多,好像也挺不错的。”
你是想要冻死本小姐吗?
温宁没忍住开口回怼:“那你怎么不吃?”
“这不是……”他拖长了语调,“没有你可爱。”
温宁张大了嘴,她真的没想到谢沉延会说出这样的话。
之前那些刻意压抑的怀疑在这一刻,又突然地浮现在水面,而且这一次更有一种拨开见月明之感。
“去吃火锅吧,我昨天看你朋友圈了。”谢沉延试探地开口:“你应该是喜欢的?”
“喜欢。”温宁轻声开口。
她没想到谢沉延居然会翻自己的朋友圈,更没想到他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
“那……”
电梯门被打开,大厅的一楼人众多。温宁即将说出口的话被咽下去,她深深望了一眼谢沉延。
谢沉延目视前方,可是余光却一直望着温宁,“我们地下车库见,一起去?”
他倒是不介意让旁人知道他和温宁走在一起,只是怕温宁担心罢了。
“嗯。”温宁倒是没有异议,“就照你的方法。”
二人像是下班后就不相识的同事,一东一西,背道而驰。
就像地球上运行的小星球,相互吸引,相互围绕,最终无法分开。
私人地下车库关卡外,黑色的迈巴赫从车库缓缓开出,停在了温宁一侧。
车窗摇开,露出谢沉延精致的侧颜,他侧头看向温宁的方向,然后道:“副驾驶。”
温宁坐上了副驾驶。
车窗被摇上,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可是外面的人却看不到有关于里面的一切。
“放首歌。”
“嗯。”
是他的车,他想做什么都行。
车子内缓缓地响起了悠扬的歌声。
“希望你能回首再看我一眼,希望你能知道我的秘密,希望我的余生全部都是你……”
“该怎么认识你,又该怎么接近你。只可惜我太普通,无法出现在你的世界……”
原先放松的身子,渐渐地坐直,温宁觉得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绵延起来。
这是她听过的歌,这是她曾经分享在朋友圈的歌。
现在被谢沉延当着她的面放出来,就像是一个无声的提醒。
提醒自己,他真的去过自己的朋友圈。
他真的在默默关注自己。
一首歌放完,又来了一首。
“咖啡是苦的,但我还是忍不住上瘾。大概喜欢你,就像一杯名为孤独的咖啡……”
alonecafe.
也是她之前听过的歌。
车子很快就到达了宁湾广场。
温宁之前听说过这广场,但是却从未来到过。
宁湾广场是南宁最有名的广场,年销售总额全国位居前十,更是全国最大的奢侈品销售中心,令无数人望而却步里面的高奢。
高奢的广场内并非全是奢侈品的消费,还夹杂着一些吃喝玩乐,广场下面还有一些摊贩在销售着东西。
早冬的夜晚,吹来的风都刺得脸生疼。
温宁看着一小姑娘停在自己的面前,她小巧可爱的面庞已经被脸冻得通红,手里拿着花篮,甜糯糯地开口:“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要花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带了几分乞求,让人心生出一股怜爱。
温宁不爱花,对她而言,花就像一个束缚品。如果有钱,她情愿把钱花在更多的地方,情愿让自己吃得更好。
“大哥哥,买束花给女朋友吧?”小姑娘虽然小,可是却已经有了洞悉人心的本事,此刻望着谢沉延。
温宁听到这女朋友的呼吸一窒,她下意识地看向谢沉延,望着小姑娘,解释:“你误会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在温宁话音落下的那一秒,谢沉延的声音响起。
“给我一束。”
小姑娘喜笑颜开,递给了谢沉延一束花,“五十块。”
谢沉延很利落的扫了码,小姑娘看着红钞票眼睛一亮,十分上道地来了一句,“祝哥哥姐姐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不用找了。”
在温宁的视角里,她看到谢沉延唇角翘起。
待小姑娘离开,谢沉延把手中的花递给了温宁。
买的是玫瑰花,在广场明亮的灯光照射下,四周杲杲日光,连带着玫瑰花似乎都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边。
“温宁,送你的。”
“为什么?”温宁抬眸。
她想问的是,为什么不否认旁人所说的。
你和我,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可是多年以来,被父母压抑的自尊心在这一刻无法坦然地说出口。
她说出这一句话,已经是花费了莫大的勇气。
谢沉延身子高挺,挺括平整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格外修身,身子逆着光,昔日他利落分明的五官此刻宛若镜中花,水中月。
虽看不清楚他神色,但他认真且清晰的话全传入温宁的耳中。
“是我表现的太含蓄了吗?”
心跳了跳,已经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充满了预感。
下一秒,他的话自头顶沉沉落下。
“温宁,我可以追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用歌名“alonecafe”来与读者做个纪念。歌词自己乱写的,非网络歌曲。预收——《听听那心跳》,求个收藏。文案如下——【1】
程书雪暗恋了陈池冽一整个青春。
那时,她在日记本里称他为“c”。
她会在做辅助线,设未知数的时候,永远都用“c”。
也会在下课的时候,悄悄抬眸,看他跟朋友三五成群外出。
也知道,他烦闷的时候,喜欢转笔。
那时的他天之骄子,程书雪把喜欢藏在了心底很久。
直到高中毕业,她鼓舞勇气拿出同学录递给了他。
一旁的朋友开口:“程书雪,你不知道陈池冽不写同学录?”
陈池冽闷笑一声,在人群里没否认,只是望着她,懒洋洋地说了一句,“祝你前途似锦。”
【2】
后面程书雪真的前途似锦了,她以全省第八名的成绩,去了首都。
在那里,她再次遇到了陈池冽。
社团招生负责人对一旁的陈池冽开口:“陈哥,这新来的妹子,跟你一所高中的?”
陈池冽瞭起眼皮,视线停在程书雪身上,“嗯,还是同班同学。”
更是同桌。
他开口:“程书雪,怎么不说话?”
【3】
后面冰冷的雪天。
大雪纷飞,他把她抵在墙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的红唇。
“你喜欢我?”陈池冽声音带笑,“那我开始追你了?”
程书雪抬眸,对上男人侵略的视线。
她知道的。
心动过的人,很难不再次心动。感谢在2023-11-2218:14:34~2023-11-2417:19: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lonecafe、故城旧巷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yes or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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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老板先婚后爱》简介:
简介:《偷偷心动》文案在下方,求收藏。
v前隔日更,也可能一天一更,新人多包含。
【1】
作为商界大佬谢沉延的秘书,一直以来,温宁兢兢业业工作,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直到一天,谢沉延叫住了她。
“温秘书,你最近是不是很缺钱?”
温宁努力辩解,想挽留住这份香饽饽的工作。
没想到谢沉延开口。
“我这有一份契约婚姻。”
“跟我结婚,酬金不亏,你考虑一下?”
【2】
婚后,温宁本以为二人生活相敬如宾。
没想到红线被打破,关系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 ……
第17章 若即若离
秦书凯就说,也许是你太漂亮了,很多男人就是想欣赏美女,不是你的想的那样。
冰说,秦书凯,大家都是成人,对这种事情不是很保守,但是那要两人都愿意,就你那个同学,矮矮的,狗日的,我看到都很恶心。
秦书凯说,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件事我会帮你处理的。
冰很是动情的说,现在我每次遇到困难,就会想你当初帮助我的事情,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心里对你真是很感动。
秦书凯笑道,这就是缘分吧。
两人聊了一会后,眼看着天『色』不早,秦书凯送冰回住处,到了冰住的区院子里,秦书凯很是奇怪的问,“这区里面,怎么黑漆漆的?”
下了车后,冰走到车窗边,轻轻问:“秦书凯,能不能先陪我上去……”
跟冰进了楼道,又是黑漆漆的。
没有灯,深夜的楼道显得阴森恐怖,脚步声在楼道里的回声出现好几个,像有人跟在身后。自己听了都『毛』骨悚然。。
冰跟在身后,紧紧牵着秦书凯的衣角。
走了半层,不知道她踢到了什么东西,手机一照过去,是个黑乎乎很像人的怪物。
冰大叫了一声抱着了秦书凯的腰……
被成熟知『性』少『妇』抱着的感觉是这么的温暖,心都酥了。
“那是什么东西……”
和秦书凯踢了一脚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个黑『色』的大尼龙袋,轻飘飘,里面装的应该是纸。
拨开了冰的手,说道:“没事,只是个垃圾袋子。”
“哦……”她扯住了秦书凯的皮带。
好不容易进了房间,屋里的灯全都不亮,居然停电了,这让冰感觉有些害怕起来。
秦书凯瞧着冰一副娇弱模样,心里不免有些怜香惜玉,轻声对她说:“你先去点蜡烛,我再走,没什么好怕的。”
冰拿着照明灯,走到秦书凯旁边说:“能不能……等我洗澡完了,再走?我保证很快的!”哀求的语气。
面对一个弱女子提出如此简单的要求,少有几个男人会狠心不点头的,秦书凯于是坐在沙发上,说:“好吧!”
秦书凯后来问:“晚上如果没电,就不洗澡了吧?”
“一般会很早回来,然后洗完澡,就开着照明灯睡了,有时候照明灯照到任何东西的影子,全是长长的,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秦书凯嘎嘎笑了起来:“你读书的
时候,老师没教你无神论啊?”
“这些道理谁都知道,可是看见的时候,真的很怕很怕……”
秦书凯拿着水果咬了起来:“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玩的鬼故事,要不要听?”
冰说道:“鬼故事我倒是不怕,就怕黑影。”
秦书凯说:“有一个人叫李宝儿,那天是她出嫁,终于挨过了婚礼上漫长而又冗杂的各种仪式,她被丈夫嘉骏牵着,走到了婚房里。不知走了多久,穿着号婚鞋的宝儿有些乏了,这鞋本是做给姐姐的,她穿着总有几分别扭。酸痛的感觉从趾间向上蔓延,伴着一股『潮』湿的水汽,整个人像是沉浸了水里。
水……李宝儿惊叫着掀开了自己的盖头,她惊恐的发现,一直牵着自己的人并非日思夜想的郎君,而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它穿着和自己一样的鲜红嫁衣,正在将自己领到一个红莲盛开的荷花池里。
尸体像是在水里浸泡了很久的样子,它的血肉已经脱离了筋骨,整个身体像是吸足了水的海绵一样蓬发起来,发白的腐肉挣脱了嫁衣的束缚,从领口袖口之中溢出来。它头戴凤冠,一头长发凌『乱』的盖住了大部分眼眉,但仍能看到那张惨不忍睹的脸颊上打折卷儿塌下来的皮肉,还有几乎铮裂的眼眸。这幅狼狈的样子却穿戴着华丽的嫁衣,显得分外滑稽可笑。
“姐姐……”宝儿迟疑着叫出这个名字。
尸体咧开了嘴,无声的笑起来。
红莲怒放着,水里的倒影亦是一片赤『色』,看起来倒像是满池的血。宝儿拼命的挣扎,但尸体紧握着她的手,一点儿都挣不开。水渐渐向上漫,没过了宝儿的膝盖,腰肢。她惊叫着,越来越深的水里似乎有无数双手,撕扯着她的身体,将她拖到这无尽的深渊里。李宝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那具尸体般渐渐膨胀起来,她看着肿胀如藕节般的双手,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突然之间,宝儿眼角的余光看到水面上悠悠的飘过来一只匕首,那上面刻着她的名字,那个瞬间,她突然停下了挣扎。她清晰的记得,这把匕首,该是和姐姐的尸体一起沉进荷花池的。“
空气凝固了好久……
冰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以为你会说一些俗套的鬼故事……现在的鬼也很时髦,都跟高科技有关了。”
秦书凯嘎嘎笑着:“还说不怕,吓死你啊!”
冰撒娇带哀求的语气说道:“我不要一个人住了……今晚能留下来吗?我求你了。”
秦书凯笑着。
“你留下陪我吧,我真的很怕。”她再次哀求道。
“留下做什么?盖棉被纯聊天啊?快去洗澡了!洗完澡再说。”
她快速的卷着睡袍进去了,两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秦书凯惊呆了,睡袍是暴『露』型的,光滑的腿从睡袍底下伸出来……难免使人想入非非。
她尴尬笑了笑:“不好意思,因为怕,所以很匆忙。”然后走到秦书凯旁边说:“能不能陪我一个晚上,我真的很害怕,我那些朋友都结了婚的,偶尔也会来这里陪我,可不能每次都来。只要今晚,今晚就好了。可以吗?”
坐下来,手放在秦书凯手上,一阵触电的感觉从手背钻进心里。
冰身上特殊的少『妇』香味,对男人有着致命的诱-『惑』,闭上眼睛,压住强烈地心跳。看着她说:“我应该走了,要不……”
冰打断了秦书凯的话:“我求你了……”脖子下的白皙和隆起的胸部,让秦书凯不禁有点心猿意马,春心『荡』漾了。
斩钉截铁地站了起来,说走就走!“明天早上我给你电话!”
秦书凯转身要离开,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腰部被冰从身后软软的抱住:“我真的很怕一个人面对黑暗。”
秦书凯那天在冰的房间没有出来。
红河县某宾馆的大门口,李伟高远远的瞧见吕嘉怡正冲着酒店大门的方向款款走来,赶紧殷勤的迎了上去。
他们两人今晚约好了,一起吃饭谈下一步的合作事宜。
李伟高没想到的是,他选中的这家酒店正是冯燕手里新开的分店,而负责这家店正常营业的人,现在是赵婷婷。
赵婷婷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姨妈冯燕的酒店帮忙,她是铁了心的不想继续在体制内继续混下去了,瞧着姨妈这样的年纪,开酒店一年的收入比自己一辈子的工资总和还要多,她当真感觉在体制内继续混下去,又浪费青春,又没有什么成就感。
现在这年头,升官是门技术活,不仅要有钱铺路,还得费心费神打通很多所谓合适的路子,每一步都是需要人绞尽脑汁,曲意逢迎之后,还得付出一定的代价,尤其是官场的女干部,往往有了关系,有了钱还不够,领导不揩点油,似乎都有些不正常。
赵婷婷长的挺美,就因为长的太出众好看了,所以才会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有了被强『奸』的经历,心灵的创伤直到这两年才慢慢的真正平复下来,可是她对成家的愿望却依旧是淡淡的,除了秦书凯之外,她不愿意跟其他男
人有任何感情上的纠葛,可偏偏秦书凯却又是个事业为重的男人,所以赵婷婷选择了等待,她相信总有一天,秦书凯会明白,这世上对他最痴心的女子,不是自己的姨妈冯燕,也不是他身边现在围绕着的莺莺燕燕,而是自己。
晚上六点半,正是酒店最忙的时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中,赵婷婷猛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原浦和区的副主任李伟高吗?他怎么到红河来了?”
赵婷婷嘴里忍不住嘀咕了几句。
再瞧李伟高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相当养眼的美女,赵婷婷嘴角不由往上轻轻的抽动了一下,敢情这厮跑这么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跟女人玩婚外情?
赵婷婷头脑中没想太多,真是习惯『性』的拿起自己的手机,对准李伟高和那女人拍下了一张合影,现在这年头,手机拍照相当方便,一秒钟的功夫就能把相片给抓拍下来。
赵婷婷瞧着自己拍下来的李伟高跟那女人的合影,心里忍不住赞了几句,这位的审美眼光还真是有些顺准,那女人今天上身穿一件白『色』皮草,内衬紫『色』后呢裙,脚蹬一双高筒靴,看起来不仅洋气,而且贵气,最重要是女人的那张脸长的相当给力,就像是从韩国的美容院刚出来一样,新鲜,嫩汪,大方,得体,当真是数得上的美人一个。
想不到在浦和不得志的李伟高,在红河还有这样漂亮的一个女人,真是人不能从表面看待啊。
这个时候,李伟高和那个女人已经走进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