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说》


 第一章 谁是凶手

    这是一个早晨,如往常一般平静。所以当凌然睁开眼睛时怔了下,恍惚地看着自己所处的灰色小空间,打了个哈欠,才反应过来昨天发生的事。


    这里是警局拘留所,她因为涉嫌残忍杀害本市博物馆副馆长周海燕而受到讯问,最后被强行拘留。


    凌然皱眉思索了片刻,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也没想起来那个&rd;被自己涉嫌杀死&rd;的周馆长得如何一副尊容,索性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倒到地上继续睡。


    &ld;就是这丫头?&rd;重案组组长兼警花郑素素悄无声息的从拘留室退出来,锁了门,回头问自己的副手,一个新来的警校毕业生。


    甄经,这个人如其名严肃的男警员,人不高,有着一副典型的南方男人的以及长相,说话声音却显得中气十足,他不好意思的偷瞟一眼郑素素:&ld;素姐——&rd;


    郑素素皱眉:&ld;甄警员m你说了多少次,男生不能这么猥琐。所为一个警察,更要气宇轩昂！&rd;


    甄经看着她,一脸胃痛的表情:&ld;姐我说不过你,谈案子行不?里面那姑娘,是a大数字媒体艺术专业的大二学生,今年19岁,原籍在c市,血型型,双子座……&rd;


    郑素素痛苦的扶额,把嘴里的咖啡咽下去才道:&ld;拜托,我让你查她社会关系,没让你给我找对象！&rd;


    甄经震惊的看着女上司,慢慢回味着她话里的意思——难道素姐她的性取向真的……那自己岂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他痛苦的瘪了瘪嘴,接着道:&ld;社会关系我也查了……她的社会关系很简单,没有男友——好像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rd;


    &ld;那同学间的人际关系呢?&rd;郑素素打断:&ld;他们怎么评价这女孩?&rd;


    &ld;额……&rd;甄经摸了摸头,有些为难:&ld;我有问啊,但是没问出什么。她从大一下半年开始就没有住校,学校里基本没有熟悉的朋友,她的同班同学似乎都不大记得有这么个人了……总之就是很没有存在感啦。学习中等偏上,教过她的老师倒对她还有印象,说是个比较认真的同学,有时下课会留下来问问题,但是有时候又会一个月一节课也不去上……&rd;


    郑素素喝了口咖啡,皱眉道:&ld;那就是个很普通的女大学生了。&rd;


    甄经点头:&ld;我稍微和她以前的室友聊了会。一个女生说她是那种特别宅的女孩子,可能是内向腼腆,所以很少和人打交道。唯一特别点的就是凌然——额,这是她的名字,唯一特别点的就是她似乎反应比较慢,然后又很粗心,丢三落四,听说大一下半学期她报的一门选修居然到期募试才反应过来有这么一门课,直接就挂科了……呵呵&rd;


    &ld;stp&rd;郑素素打断他的喋喋不休:&ld;我真的很想不明白你的兴奋点在哪里——回归正题,我们来谈案子。&rd;


    &ld;昨天下午,周海燕副馆长被发现以极其残忍的手法被杀害在家中,现场极为血腥,死者似乎是在书房被害然后被凶手拖到客厅,失血量超过人体的23书网dash;—&rd;


    甄经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打断她:&ld;……就是说她被刺破心脏后,血还是不停的在流……&rd;


    郑素素点头:&ld;事实上,她的身上除了两处可以导致立刻死亡的伤害外,还有数十处伤口。&rd;


    &ld;真的好变态——凶器呢?&rd;


    &ld;是一根铁钉,长19.6公分,就被丢弃在尸体旁边,整个现场没有凶手的血样和指纹等任何可鉴别信息。目前的嫌疑人有四人。包被发现在死者书房里的里面那个女大学生,发现尸体然后立刻被吓得不轻的保姆李华,还有死者的助理庄妍——因为她当天下午按照惯例应该去周海燕家中陪她处理文件,但是她说自己因为忽然身体不适没有去而是独自呆在家里,没有任何人可以为她作证。&t;


    &rd;那,那还有一个嫌犯呢?&rd;


    &ld;是个男人。&rd;郑素素皱眉:&ld;按照这种凶手现场,逻辑上说男性的可能性更大。他的钢笔在现场被发现,但基本不存在这是他赠送给周海燕的可能性,而事实上,他应该根本没有去过死者的家中,和死者近期也没有任何已知的直接接触。我们有理由认为凶手因为粗心或者其他原因将其遗落在现场,或者说这是死者的death-message。但是这个人似乎没有明显的动机。他叫颜墨城,是——&rd;


    甄经忽然激动的喊了出来:&ld;是不是那个inne网络公司的董事长?！&rd;


    郑素素点头:&ld;你怎么回事?&rd;


    甄经的神情变得抑郁:&ld;因为我的前女友就是以&ls;如果你像人家inne董事那样有财有貌有气场智慧高冷吊炸天我就嫁给你。&rs;这种奇葩的理由拒绝我的！&rd;


    郑素素的嘴角抽了抽:&ld;果然是&ls;钱&rs;女友。&rd;


    &ld;好了,阿甄别缠着咱们素姐了！&rd;前面的办公位一个中年警察回头看他们,然后对郑素素道:&ld;那丫头我看着怎么也不像是凶手,估计她拍死只蚊子都会晕血。素姐你考虑这要不先把她放回去吧。毕竟是个大学生,关在警局对名声也有影响。&rd;


    郑素素倒是一愣:&ld;你说的也是,我之前到没有考虑到。只是她昨天态度太差了。我问她话永远都一副没睡醒的样子。&rd;


    又一个警察插嘴道;&ld;甄子不是说她反应慢吗?现在的孝子经不起事,给逮警局来早吓坏了——说起来我女儿啊,也就和她一般大……&rd;


    郑素素镇定的无视他,向门外走去,顺手拍了拍甄经的肩膀,意思好像是——你忍着点吧。


    郑素素走进凌然的拘留室时那警员还在喋喋不休他女儿和狗的故事,这时一句话窜进她的耳朵。


    &ld;说起来——那个叫苏幕的新人怎么还没来报到?人甄子都干了一个多月了。&rd;


    不屑的语气:&ld;人家可是有后台的,也就是来蹭个在一线工作过的经验,方便日后飞黄腾达…………&rd;


    郑素素皱了皱眉,转头想提醒他们不要再警局随便议论别人。因为她一直觉得,对于警局这种对执行力要求很高的部门,内部凝聚力至关重要。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这种情绪就像扎根般在她心头弥漫开来。张素素觉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ld;苏幕&rd;这个名字,但那绝对不是针对一个简单的富二代官二代的感觉。


    &ld;郑警员,有人找。&rd;就在这时,值班警卫急匆匆的跑来:&ld;是个律师。&rd;


    其实已经不用他介绍了,郑素素皱眉看着已经自己径直闯进来的西装男人:&ld;你有事吗?这里是警局。&rd;


    &ld;我找负责市博物馆副馆长周海燕一案的警员。&rd;男人语速很快,虽然似是因为专业原因保持着外在的体面,却看的出在强自冷静:&ld;我是律师,要见我的委托人颜墨城先生。这个案子甚至连立案的要素都不稳固,也没有真正有力的证据怀疑我的委托人。你们强制扣押他是违法行为！&rd;


    郑素素愣了几秒,终于从这句信息量超大的话里总结出了几个要点:这家伙是颜墨城的律师;这家伙找不到他主顾了了;这家伙觉得那人在警局;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这人很鄙视警察。


    思考清楚这些,郑素素危险的扬起了眉。


    就在她要喊保卫把这个不知所谓的的家伙扔出去时,律师同志却抢先一步推开了她。她一愣之下,就怔怔地看着这家伙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


    里面的人却自己拉开门走了出来。


    那个年轻人带着极淡的笑意,墨黑的瞳孔却深不见底;&ld;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rd;


    &ld;董事长。&rd;律师迎了上去。


    郑素素则极不符合高冷警花形象的张大了嘴,虽说这里只有她一个女的,但是她绝不会自恋的认为这话是在说她——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他是从上了锁的……凌然的,拘留室,出来的！:

 第二章 天师vs男神?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正常不可怕,不知道自己不正常才可怕。(⊥)因为你根本意识不到自己不正常。


    这得治,真的。


    但显然没有人告诉过据说很害羞,据说很迷糊,据说能力又很差的凌然同学。


    凌然闲庭信步的走在警局的走廊里,身上是随手拿的郑素素搁在椅背上的警服外套——别问她是怎么&ld;随手&rd;的。大概因为上班时间要到了警察们急急匆匆来来往往,还有几个顺便和她喊了句早上好。凌然一律极淡定的应了,正想顺口问一下停尸间怎么走。但一看对方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便&ld;善解人意&rd;的做罢了。


    她飞快地翻看着手机上的警局地形图,上了电梯下到地下一层,迟疑了一下转弯,果然就看到了停尸间的牌子。


    还能从门缝里看见隐约吐着寒气……


    凌然皱了皱眉。倒是在这里顿了足。不是开不了门,郑素素的卡也在她这里,有足够的权限。


    只是——


    她揉了揉头发,觉得犹豫不定着实不是自己的风格。随着&ld;嘀——&rd;的开门声,冷气和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面而来,凌然捂着鼻子小跑进去,门立刻关上了。她看着一片白雾弥漫的停尸间一时有些茫然。


    &ld;怎么了?&rd;


    &ld;有点怕啊……那些鬼膀者妖怪啥的我都不怕,但这种正常死人——看到他们我就会想到他们活着的时候,觉得反差很大,有一种很难把握的感觉,心里不舒服,&rd;她恍恍惚惚的说了一长段,才猛地反应过来不对,这里是停尸间,怎么会有人说话?！


    但奇特的是,她的惊恐也只是转瞬即逝,完全没有尖叫慌乱的意思。


    少女微微眯眼,这让她看起来有种少见的精明。她右手捏决,左手扬起一张黄色咒符——


    &ld;乾坤借位,雷电齐行,神兵疾火如律令,祈火,诛邪！&rd;


    烟雾散开。


    颜墨城揭开被甩到脸上的符,露出面无表情的脸


    &ld;请问你在做什么?&rd;


    凌然愣愣的看着他,然后忽然惊讶起来;&ld;你你你怎么在这?不,是你怎么这么快就在这这不科学,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法术怎么会不灵！！&rd;


    她严肃的盯着颜墨城,似乎这是他的错。


    颜墨城又一次,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深深无力


    ————————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20分钟前,来解释为什么颜墨城先生会神奇的出现在凌然上锁的拘留室里。


    当时,据说很乖巧胆小的凌然同学刚刚好撬开了拘留室的门,一探出头,正对上终于接受传讯来警局的颜墨城。


    &ld;我没有越狱！&rd;凌然双手举过头顶,然后在颜墨城转身时顺手抄起边上的花瓶向他头上——


    手腕被抓住了。


    对方似笑非笑的看她:&ld;你说什么?&rd;


    凌然望着他傻笑,然后猛地一推他s者不防,向后跌进了原本关她的拘留室。女孩扬眉一笑迅速关上门,环顾四周,捡起一条铁链栓好


    一圈,一圈……然后耸耸肩,欢快地跑去停尸间了。


    ————————


    &ld;这么快出来,可见你确是有几分本事。&rd;凌然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尴尬;&ld;不过你上停尸间干什么?&rd;


    &ld;和你是相同的目的。&rd;颜墨城淡淡道;&ld;不过比起那个,现在我却更好奇——&rd;他仔细端详着那张符咒,金纸做底,朱砂为墨,笔势凌厉。他直觉这是眼前少女的手笔


    &ld;你是什么人?&rd;


    &ld;大二学生,然后靠做天师挣外快。。。&rd;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


    凌然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毫不犹豫的告诉这个陌生人这些事情


    沉默之后,颜墨城却没有想象中的不信抑或嘲讽,而是点了点头;&ld;幸会。&rd;


    凌然觉得,现在伸出手和他握的自己,真的很二。


    &ld;你也是来找周海燕的尸体的?&rd;凌然小跑过去看他去拉一个冰柜


    &ld;对。和你一样,我也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rd;


    &ld;啊啊那太倒霉了。&rd;凌然心不在焉地应着,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颜墨城拉冰柜的手上。


    尸体暴露在空气中时,凌然也忍不左退了一步。


    她绝对不是胆小的人,事实上,她的副业是天师,死成什么样的都见过,只是,这周海燕的尸体给人的感觉不是血腥,而是一种震撼。


    尤其是联想到凶器,一个女人身上被钢钉直插了数十处,包括心脏,手腕,脚踝,其他脏器……更可怕的是,她的尸体明显干瘪,血液几乎全部失去,而根据法医知识,这些伤就很可能是在她还活着的时候不断的附加的,她的血液不断的流,如果全过程中她没有因为疼痛和失血而休克昏倒,这是多可怕的绝望。


    &ld;你要超度她么?&rd;颜墨城站在一边,似乎没有任何感觉


    凌然惊愕的抬头看他;&ld;为什么?我又不是和尚。&rd;顿了顿道:&ld;每个人都有逃不掉的劫。我现在还记得小学学过的一片课文——王子落难成了乞丐。施舍者说:&ls;太惨了,要是我一定受不了。&rs;——你猜那乞丐说什么?&rd;


    颜墨城没有说话


    凌然自顾自的接着说下去:&ld;那个原本是王子的乞丐说:&ls;年轻人,你错了,苦难落到任何人身上,都只能受着。&rs;&rd;


    她说完才发现自己这样对着一个陌生人??缕涫岛苡行┢婀郑??易约阂菜挡幻靼椎降紫胍?泶锸裁础?炊苑揭桓比险娴靥?诺谋砬椋?故且汇丁?p>　　&ld;很好的故事。&rd;末了他说


    凌然怔了怔,忽然觉得他有些悲伤,抑或是,茫然。


    她莫名的有些失神,原本的心情不知不觉中全部被那神态侵蚀,似曾相识的感觉……


    颜墨城飞快地检验完尸体,取下手套:&ld;大体和警方的说法相同。而其中,最大的疑点莫过于她本身。&rd;


    &ld;难道你是学法医的,居然还会验尸?&rd;凌然下意识吐槽,立刻警觉道:&ld;你不会其实是警局里的法医,骗我说你也是嫌疑犯,框着我玩吧?


    &ld;你想多了。&rd;颜墨城默默看她一眼。


    凌然耸耸肩,瞧他一副对自己无语了的表情也懒得纠结,换了话题:&ld;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rd;


    &ld;根据我验尸的结果,她居然至少在失去全身四分之三的血后还活了二十分钟。警方或许也很惊惧,把消息封锁了,然后加紧查杀死她的凶手。&rd;


    凌然倒没怎么质疑颜墨城所说的正确性,首先她并不怎么听得懂这些学术概念,更重要的是……这个案子原本就充斥着诡异。


    她不动声色的抬手,想要召出周海燕的魂魄,一无所获:&ld;难道已经被拘走了?平时也没这效率。&rd;


    她嘀嘀咕咕的,并未避讳。


    &ld;我试下咒语,&rd;她看了眼颜墨城,后者笑了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没有避开的意思


    凌然索性无视他,定了定神习惯性的闭上双目,心中默念周海燕的生辰八字,右手捏诀,左手猛的将一道符咒拍到女尸胸口。


    她刚要开口,却猛地感到一股强大的凉气侵蚀她的全身,几乎无法动弹,?墨城似有所感地回头,却见凌然暗淡的眸中忽然闪过一丝金色,她的表情看起来无比冷冽。


    她将咬破舌尖的鲜血吐在尸体胸口那个乌黑的血洞上,飞速念到:&ld;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魂魄速现。朱雀玄武,侍卫我真。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rd;


    忽然一切都静了下来。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辩雨前的平静。


    过了大约十分钟,凌然长出了一口气:&ld;看来是没用啊！我本来想召唤周海燕的魂魄的——难道这么快就被阴司拘走了?还没到头七不科学啊……&rd;


    &ld;是不是你的咒语错了?&rd;


    凌然有点惊喜的看着他:&ld;我本来以为你第一个考虑的原因应该是我在装神弄鬼！&rd;


    她顿了顿,有些困扰地说:&rd;不过这次应该没错啊……&rd;


    没等?墨城说话,她就接着说:&ld;这次的咒语是我自己原创的,真心没道理错啊……&rd;


    &ld;原创……&rd;


    &ld;对啊！自从之前有次驱邪咒错了以后倒了大霉,我琢磨着,反正正正经经背咒文我也得错,不如自己瞎掰——不不,不是瞎掰……&rd;


    看到?墨城的神色她赶忙改口:&ld;不如自己创新。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实践比理论强许多,刚才那东西不大对劲,我怕用那不知道对不对的咒语召唤她的魂魄会不会有啥副作用,索性就用了净身神咒和它的混合版,都是用的我确定的那部分哦！&rd;


    她的瞳孔在黑暗中亮闪闪的,写满了&ld;快夸我吧夸我吧&rd;


    墨城无奈的看着她,最终还是说了出来:&ld;我觉得,你对自己的误会,着实有些大。&rd;


    凌然迟疑了很久,最终困扰地摸着头说:&ld;你是指我比较没有自知之明?&rd;


    墨城说:&ld;不从你能说出这句话就看的出你非常有自知之明。&rd;


    凌然顿时有些忧愁,随即反应过来又给这个家伙给耍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ld;滋滋——&rd;的机器运转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太平间里,似乎有什么啃噬着动物的骨头。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凌然回头看着颜墨城,挑眉一笑


    &ld;要不要合作?&rd;


    &ld;为什么?&rd;


    &ld;为什么不?&rd;


    &ld;理由?&rd;


    &ld;我们都有麻烦了。&rd;


    颜墨城沉默了一会后竟笑了,他向来气度极内敛低调,现在看起来竟有些桀骜


    &ld;你觉得算是麻烦?&rd;


    凌然愣了愣,上下打量他,忽然笑了:&ld;的确还算不上。不过,&rd;她眯起眼,笑的像只狐狸:&ld;总是很烦人。&rd;


    颜墨城看着她,思索片刻,有了丝淡淡的笑意


    &ld;好。&rd;


    &ld;那先谈价格哦不谈钱谈钱伤感情,我们还是谈支票吧！一天4000元基本费,驱鬼8000……男鬼一万起步,女鬼一万五起步,黑狗血自备,符咒另算——喂喂,老板你别走啊！！！我不知道怎么从里面开门出去！&rd;


    当凌然惊慌失措的跑出去时,她并没有注意到,白色的床单上染着的一点殷红的血渍,在慢慢的变淡,变淡,直至消失。:

 第三章 奇异的面试

    r3


    a城一个四十坪的外租单身公寓里


    &ld;你这家伙！&rd;凌然猛地从上弹起来,手里死死抓着一团正不断挣扎的白球;&ld;一大早吵人清梦,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小白！&rd;


    &ld;放开你的脏手！&rd;那团白毛奋力挣扎着,凌然猛地感觉手一痛,立刻从善如流的松手——


    &ld;乓&rd;的一声,白毛君华丽的自由落体


    &ld;你竟敢这么对本大人！9有说了多少次要叫本大人小白大人！！！小白小白,你妹妹才是小白呢！&rd;


    小白一顿吼完,整理完自己心爱的白毛爬起来,才发现凌然已经光着脚跑去接电话了。(∞)


    &ld;喂喂——这里是凌然的家,找物请挂机,找人类请继续接听;特殊业务请挂机转播在下名片上电话,非特殊业务请继续接听,考试成绩通知请稍等在下酝酿情绪,兼职工作抱歉请问您哪位——&rd;


    等凌然一口气把这串喊完,对方,深深地,沉默了一会。


    &ld;是——凌然同学么?&rd;半晌,终于响起好听干练的女声;&ld;我是inne公司的人力资源部职员,恭喜你的简历通过了甄选。公司决定为你安排面试环节。&rd;


    &ld;呃——&rd;凌然倒愣了。


    是著名的大公司,确切的说,这是一个企业。在国外也有高级酒店,度假村等项目,待遇可以说是好的不得了,这次又是招聘总经理助理,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一并投了简历,没有指望可以进入复试。


    &ld;有什么问题么?&rd;对方问,顿了顿又道;&ld;你——你是a大数字媒体专业大二的学生凌然小姐吧?&rd;


    &ld;嗯,对,没错.&t;


    凌然回过神来:&ld;非常感谢贵公司给我这次机会。&rd;


    小白远远的对她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ld;那么,面试时间是什么时候呢?&rd;


    对方估计觉得她听起来总算正常点了,语气也放缓下来:&ld;今天下午两点祝你一切顺利。&rd;


    &ld;恩恩,谢谢。再见！&rd;


    凌然挂掉电话跳起来对小白比了个v的手势。看来祖师爷还是抱佑她的！虽说还被一个杀人案纠缠不清,但是在凌然同学的世界观里,没什么比赚钱更重要的事了！这才是生活的动力~


    &ld;啊啊已经十一点了,我要抓紧时间打扮打扮！&rd;


    &ld;又不是相亲。。。&rd;小白大人鄙夷地看着风风火火冲进卧室的某人。但一想到凌然带着红盖头和一个男的端正坐在喜上的样子,


    &ld;太可怕了！！！！&rd;它激动的抱住了自己的尾巴,觉得全身的毛触电般竖了起来。


    面试的地点不是像一般公司在办公大楼里,而是在该市有名的五星级酒店中。如果是有的女大学生可能会有点犹豫,但粗线条的凌然一点也没往那方面想,反而她很高兴的觉得这至少说明公司比较有钱。


    凌然唯一有自知之明的约莫就是自己的长相了。什么高贵冷艳早就因她那莫名嫩的卖相而和她绝缘。为了被误会成高中生的悲剧不在发生,她特意带了棒球帽,把半长不短的黑发全扣了进去,然后上身穿着深色呢子大衣,下面一双高帮靴就自我感觉良好的出门了。


    小白在饭桌上忍笑忍得痛苦,但它坚决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笑出声让凌然意识到她自己的奇葩最终把衣服换了。


    说起来,这姑娘真的是学设计的么?


    ——您现在的确不像女高中生了,而是像男高中生,还是热爱逛gay酒吧的男高中生！


    这里凌然同学自我感觉良好的搭公交到了那酒店,果然一看装潢就是值回票价的节奏。


    但是一进酒店大门,就感觉到暖气似乎开的有些过了,让人觉得气闷头晕,凌然觉得太阳穴开始作痛。


    &ld;没事吧?&rd;一个穿蓝色套装的女人顺便扶了她一把。


    &ld;啊。。。没事。&rd;她抬起头觉得对方有点熟悉,但又透着些古怪,不像是擦身而过的路人:&ld;额。。。请问今天是不是有公司在这里面试?&rd;


    她看这人穿着套装觉得可能是工作人员。


    &ld;十五楼总统套房。&rd;


    没等她说谢谢,女人就有些不耐烦的走开了。


    凌然耸了耸肩,去等电梯。


    电梯门开了,里面只有一个人侧身站着她看到楼层十五的键已经亮了。


    &ld;你怎么从那里上来?&rd;身后那人问。


    &ld;什么?&rd;凌然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ld;地下一层那里原来是地下夜总会但现在已经废弃了。&rd;


    &ld;你在说什么啊?。。。我明明是从一楼——&rd;她停住了


    的确仔细回想刚才那层楼面除了自己和那女人似乎一个人也没有,再仔细想想这个人上来的楼层似乎电梯才显示为一楼。


    电梯停了。那人侧身走了出去,凌然浑浑噩噩的跟了出去。忽然觉得那家伙的侧面惊人的眼熟,似乎昨天才——


    &ld;喂喂！你站住！&ld;凌然立刻追了上去


    没想到对方真的立刻站住了。


    颜墨城转过身,静静看着她,等待下文。


    这是她第一次在正常的光线下情晰的看到他的样子。谈不上多么出挑的五官,但他这个人却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如同他墨黑的瞳孔,平静淡然却又悠长深邃。


    &ld;可以稍等吗?&rd;颜墨城问:&ld;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rd;


    见对方似乎不想和自己多说凌然一下子就急了:&ld;老板你这人怎么回事,都已经生米煮成稀饭了,你可不能赖啊我说你得负责——&rd;


    她话没说完就被颜墨城拉进了转弯处的死角。颜墨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刚才她的大喊已经让清洁阿姨驻足观赏,几个房客好奇的探出了头。


    也是,一个打扮得&ld;酷酷的&rd;的&ld;男孩子&rd;对着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嚷着始乱终弃的话,不得不让人联想时下流行的都市**。


    &ld;凌然,&rd;颜墨城松开她,一阵无力;&ld;你到底——你真的知道生米煮成熟饭是什么意思吗?&rd;


    凌然不假思索的笑;&ld;你已经答应和我合作处理周海燕案并且付我工钱不就是生米煮成熟饭嘛?&rd;看到颜墨城的表情她忍不住笑的更欢畅了


    &ld;好啦,当然知道。你当我生活在异次元从来不看电视剧?只是开个玩笑罢了。&rd;


    &ld;你有事找我?&rd;颜墨城索性不再着急,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ld;没事啦！就是看到你打个招呼强调一下存在感。。。&rd;凌然笑嘻嘻的回答,忽然一怔;&ld;啊！以后再聊——要迟到了！&rd;


    她边说边跑开了一边回头喊道:&ld;老板结束了在大厅等我！&rd;


    颜墨城默默的看着她背影在走廊消失,也走了出来。他没走几步,一个穿黑色西服套装的中年男人匆匆忙忙地迎了过去。


    &ld;您怎么才来?&rd;男人埋怨道:&ld;面试都开始了。&rd;


    &ld;进行的怎么样了?&rd;


    &ld;张经理先替着了,快跟我过去吧。&rd;


    颜墨城看到他着急的样子不由笑了笑:&ld;急什么,又不是我参加面试。&rd;


    &ld;但聘请的是您的助理啊！&rd;


    他们一边说话,已经到了总统套房门口。推开沉重的镂花大门,是深紫色的尼绒地毯。主色调是金色,仿欧洲中时间贵族宅底。他们在白色的扶手沙发商上坐下,原木茶几上已经倒好了清澈的茶水。


    &ld;参加面试的人在隔壁休息室,张经理那里已经通知过了。&rd;


    颜墨城点了点头笑着说:&ld;王叔,我选助理可完全是你们逼的。&rd;


    王叔也笑了:&ld;自从几年前看到您,您就一直一个人忙活。也就是找个助理,被你说的和选媳妇似的。&rd;


    顿了顿,王叔压低声音道;&rd;公司对外宣传的是聘请总经理助理,因为您也知道,要是说是您的话,媒体方面还是小问题,我主要担心那些东西会千方百计找人混进公司,探我们的虚实。


    颜墨城端起茶杯:&ld;连我自己都在台面上了,就不会怕这些阴招。&rd;他虽一直笑的温和,声音却隐隐透着淡漠:&ld;王叔,你的谨慎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rd;


    &ld;哇c厉害！这里的卫生间比我家的房子还大还豪华！&rd;土包子凌然同学的声音极富穿透力。


    颜墨城手中的茶杯一顿。


    &ld;这是谁?&rd;王叔皱眉,人力资源部门女职员忙翻看着手里的签到本跑进来;&ld;是大二数字媒体专业的凌然。&rd;


    &ld;这么小?专业还不对口,怎么回事?&rd;王叔更奇怪了,站起来接过本子翻看着凌然的资料。


    &ld;不知道。。。。。&rd;


    王叔是公司的元老级人物,女孩见他发火立刻吓的不敢动作,却又忍不酌奇,王叔旁边,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却又让王叔如此尊敬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到底是谁。要知道虽说产业庞大却不是家族企业而且还是在近5年突然崛起的,所以理论上并不会有什么年轻又手握重权的继承人。


    &ld;没事。&rd;沉默的年轻人忽然说话了:&ld;可能有其他原因,就让她进行面试吧。&rd;


    凌然一个人肆无忌惮地摊在等候的长沙发上,无比自然的掀开自己的包


    里面无比自然的露出了一只毛茸茸的脑袋。


    &ld;你什么时候跟来的?&rd;


    &ld;总之是从你进大楼才进包里的,之前你一直和那个有钱小哥在一起我就没说话。&rd;


    有钱小哥——是指老板么?


    凌然有些奇怪的看向它幽绿色的眼睛。这家伙。。。只有在正经说事情的时候才会不自称本大人。


    &ld;怎么了?&rd;小白恶狠狠的瞪她。


    &ld;,没什么。&rd;


    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吧。


    &ld;请报名者按照标号入内。&rd;这时门开了。王叔依次给所有人发号牌。


    &ld;为什么我排到32号?&ld;凌然奇怪的举手:&ld;这里一共也没有三十二个人吧?是不是弄错了?&rd;


    &ld;不,我统计过了。这里正好三十二个人。你——请跟我过来。&rd;王叔看也没看她,直接对着一号眼镜男做了个手势。后者立刻跟了上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


    凌然在柔软的沙发上快乐地翻了个身,接着睡。


    &ld;你怎么还在这?！&rd;


    &ld;有事吗?&rd;凌然茫然地看着叫醒她的大叔。


    &ld;面试已经结束了。&rd;


    说完这句话,她就被对方丢了出来。


    &ld;嗯的确都是很优秀的高校人才你选拔的很好。&rd;另一扇门里颜墨城边打电话边走了出来:&ld;不,今天晚上就算了,我可能有事。&rd;


    他挂断电话,低头放进衣袋的瞬间,一个东西迎面撞了上来。他下意识地侧身一让,右手从下往上挑起,对方也在后退——他回过神来时自己的手正牢牢扣住对方的肩,从背后看或许就像正把人家拉入怀里。。。。。


    他回过头王叔也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ld;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忙慢慢忙别急——&rd;王叔说完就走还下意识做了个向屋里引的动作。


    &ld;怎么又是你?！&ld;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这一刻颜墨城恍惚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注定成为现实。


    走廊的另一边,王叔欢快的哼着红高粱的小调离开,诡异的产生了一种终于要嫁女儿的愉悦,然后才又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姑娘,似乎就是那个专业不符年龄不符的凌然吧?难道把她放到名单里是颜墨城的意思?那看来刚才自己还是不该任她睡死在沙发上错过面试。。。。


    &ld;终于开窍了啊开窍了！&rd;王叔掏出手机,兴奋的对着电话那头喊;&ld;哎,老张我们这些老人再也不用担心董事长的性取向了！&rd;:

 第四章 电梯你为何这么拽

    &ld;老板你怎么正好在这?看时间——也是来面试的么?&rd;凌然问一边和他一起进了电梯,颜墨城站在她旁边摁了一楼。)


    颜墨城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她接着说:&ld;那面试的家伙简直是个变态！！！！现在都七点了,我从下午两点开始等！&rd;


    &ld;你一直在等?&rd;


    &ld;这倒没有,我中间睡着了。说起来,那个面试官难道是个gay?净找那些小白脸进去。。。&rd;


    &ld;凌然。&rd;


    &ld;啊?&rd;


    颜墨城不动声色深吸一口气终于维持住平日淡然雍容的气度。拉住她在电梯口停了下来:&ld;先到一楼自助餐厅用晚饭,然后再好好谈案子的事。&rd;


    &ld;老板你不仅给工钱还包吃包住?！&rd;


    凌然的眼睛的发光了,活想看到一只活的招财猫:&ld;——哎?你在干什么?&rd;


    电梯里很暗只有头上圆形幽蓝色的照明灯


    &ld;你觉不觉得电梯的速度太慢了些?&rd;


    凌然一愣抬头看了楼层显示&ld;13层&rd;:&ld;真不是个好数字。。。电梯卡在这儿了?太久没上油了?&rd;


    电梯门打不开其他按键也没有反应


    &ld;拜托,不要露出这么一副死人表情。。。&rd;凌然看着颜墨城,取下一直带着的耳机,痛苦地揉了揉头发:&ld;老板你不会像那些恶俗的恐怖片一样对我来一句&ld;这栋喽根本没有十三层吧?&rd;她一边用刻意装出来的阴森语调说完一边踮脚去够急救按钮。


    &ld;嘟——————————嘟———————————&rd;


    刺耳的声音回荡在电梯中


    &ld;该死,保安睡着了么?&rd;凌然跺了跺脚:&ld;和你一起没好事！！&rd;


    颜墨城靠在电梯的一侧,神色倒是极为闲适。


    &ld;不要待在那！&rd;沉默了一会凌然忽然叫了起来:&ld;听说,死于事故的鬼魂最喜欢呆在电梯的左上角哦。啊！就在你身后！！！！&rd;


    她夸张的大叫起来,然后无力的发现——颜墨城没有回头,依然面无表情地和她大眼瞪小眼。


    &ld;你不怕么?&rd;凌然挫败的蹲了下来


    &ld;不是有你这个天师么?&rd;颜墨城反问


    &ld;你这么相信我?&rd;凌然顿觉受宠若惊。她竟不知道自己这么能让人有安全感


    &ld;我相信我看到的。&rd;


    颜墨城顿了顿忽然说:&ld;这栋大厦并不是没有十三层,而是有两个十三层。&rd;


    &ld;原本这里的确没有十三层,十二层后面就是十四层。但是从去年开始,地下一层一直离奇死人,请来你的同行看过,才明白是逃避十三层的说法埋下了隐患。大厦中自发形成了一个不存在的空间,而地下一层阴气最重所以最容易被干扰。风水大师让酒店封了地下一层,直接称其为十三层,便再也没有出过事。&rd;


    &ld;也就是说再活人的酒店里留了一层给鬼?&rd;


    &ld;就是这样。&rd;


    凌然没再说什么,刚才她就发现小白又不见了,如果不是它自己跑了,八成两人进了结界。&rd;


    &ld;出去看看吧。&rd;


    &ld;老板！&rd;凌然吃惊地看着他:&ld;你是要惠顾我的生意么?！捉鬼的我和倒霉的你在这种鬼地方撞鬼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我抓鬼酬劳可是很贵的！男鬼一万起步女鬼一万五起步黑狗血自备符咒另算&rd;


    她话还没说完,电梯猛地下沉。她只觉得惯性带着身体往下一沉,耳朵里嗡嗡一片。慌乱中,感到一个重物向自己压了过来。


    颜墨城护住她蹲在地上。


    &ld;该死！是谁说这是底楼的?！&rd;凌然咳嗽着。她咽着唾沫想缓解自己的耳鸣。


    颜墨城没有回答。过了一会,他放开了凌然,微微直起身子


    &ld;速度稳定下来了。&rd;


    &ld;是不是钢丝线断了?&rd;


    &ld;更可能是控制中枢出了问题。&rd;


    凌然沉默了一会:&ld;你觉得我们现在讨论这个有意义么?&rd;


    &ld;。。。&rd;


    凌然扶着电梯壁站起来:&ld;怎么还在下沉啊?&rd;


    &ld;已经243秒了。&rd;


    凌然吃惊的看着他:&ld;老板你不是吧?刚才到现在你几乎不说话的真相是你正在心里数秒?&rd;


    &ld;现在不用数了。&rd;


    &ld;对啊对啊——因为已经明显不在正常范围里了。&rd;凌然懒洋洋地接上抬手给两人施了个天眼术,然后取下自己脖子上戴的黑曜石项链系在颜墨城手腕上


    &ld;你气息有点怪,带着辟邪。&rd;


    虽然并不怎么相信这里真的有鬼,但凌然毕竟是好意,颜墨城还是有些诧异地道谢了。没想到凌然接着说:&ld;一口价一千元！&rd;


    &ld;你要把它卖给我?&rd;颜墨城面无表情


    &ld;当然不是！&ld;凌然惊愕地看着他:&ld;是一次的租金！&rd;


    颜墨城默默的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修养和气度自从遇到她,就在以极快的速度在透支。还是少和这神棍说话更好。


    &ld;停了！&rd;凌然忽然惊呼一声


    他们抬起头,从刚才开始一直呈穴状的显示屏出现了数字13


    &ld;我去！&rd;凌然痛苦地抱住了头:&ld;啊。。&rd;她忽然又低呼一声


    &ld;老板,头上。。。&rd;她无力的说


    颜墨城抬起头


    ——一个女人在电梯顶上。她的四肢,如吸盘般粘在光滑冰冷的电梯壁上。她的眼睛很圆,似乎没有眼睑。白色的眼珠上,有红色的液体黏着。她的四肢细长白的诡异。


    &ld;回神了老板！&rd;凌然拉住了他的右手:&ld;看这么起劲小心人家恼羞成怒。。。&rd;


    颜墨城只觉心神一定,一时根本来不及思考眼前一切是真还是幻觉,就见女鬼慢慢地把怨毒的眼睛转向凌然！她黑色的长发堡,凌然狼狈的躲开,一只惨白的手忽然从头发里钻出,扼住她的喉咙！


    电梯里的灯灭了


    凌然被掐的无法呼吸,女鬼忽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咆哮,向她身后的颜墨城扑去！


    颜墨城反应却极快,手中扬起凌然的黑曜石链子


    按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之前从未见过鬼魂,更别说是死成这样的厉鬼,却几乎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变化


    他并不怎么和女鬼交手。女鬼却不敢逼近,显然忌讳那黑曜石链子。刚才颜墨城就是用这东西伤了它。


    &ld;老板你简直天才！！！&rd;凌然的眼睛都发光了


    她被鬼追的四处逃窜,电梯里空间本来就小,她就不停打着转,一边嬉皮笑脸的打趣那女鬼。


    &ld;姑娘你跑这么快不怕走光?&rd;


    &ld;喂喂,看你的人在那边你追着我叫我负责啊?！&rd;


    &ld;快点！&rd;颜墨城低道。


    抓鬼是天师的本行不是他的！


    &ld;遵命！&rd;


    凌然不再废话发现包里已经没有道符,她咬破食指,凌空画符。


    手指所到之处隐隐透着红光:&ld;乾坤借位,雷电齐行,神兵疾火如律令,祈火,诛邪！&rd;


    她两手交结并伸,双指左右张开,并渐渐收拢,并渐渐收拢指向那厉鬼！


    她的脸上第一次没有任何表情。浅色的瞳孔中暗金涌动,让人无法把她和这个世界的任何人事联系起来。


    &ld;小心！&rd;凌然忽然大喊一声


    那女鬼的半个身子已化作青烟,猛地像颜墨城扑去。


    凌然想也不想,侧身挡在中间,压着颜墨城倒下。女鬼凄厉的惨叫似乎要刺破他们的耳膜,刺目的白光低低的压着他们的身躯飞过。


    凌然压着他,低咳了两声。


    &ld;你受伤了?&rd;他问


    &ld;没事烧到头皮了,有点疼,&rd;她说:&ld;你可得加付我美容费。&rd;


    他感到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颈项滑下。


    他站了起来,凌然靠在他的身上,鲜血从她的后脑不断涌出,浸湿了两人肩上的衣服。


    她的敕火咒召来的火龙并没有随着厉鬼消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咆哮,速度越来越快,颜墨城似乎都可以闻到自己两人身上的焦糊味。


    凌然轻轻推开他的手,自己靠墙站着,苦笑道:&ld;难得靠谱一次似乎又过火了,召来了了不得的东西。&rd;


    颜墨城拨开她的头发去看她后脑的伤口。令人震惊的是,只片刻功夫,伤口已经不在流血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ld;我说了没事的。。。。其实如果不是脑残的被自己的火伤到我几乎不会受伤。&rd;她顿了顿又说:&ld;不过美容费你还是得出一口价十万！&rd;


    这是把他当自动取款机了。


    懒得同凌然理论,颜墨城拿出随身的瑞士军刀,试图在火势不能控制前把门翘开。一边顺口问:&ld;你就没有法术,可以让它停下来么?&rd;


    虽然女鬼消失了,通风口在不至于让他们被烟腔死,但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ld;要不我试试敕水咒?&rd;凌然提议


    &ld;算了。&rd;


    水不用多少就可以把他们淹死在电梯间里。


    &ld;你真的给撬开了！&rd;?r然感觉到了外面森凉的风铺面而来。左手捂着头,一把抢过颜墨城手中的工具:&ld;老板你没上过自救课吗?电梯事故最不应该的就是自己撬门。管制刀具没收了！&rd;


    &ld;门不是我撬开的。&rd;


    &ld;什么?……&rd;


    r然看着颜墨城忽然转过的脸,一时有写应不过来。


    他忽然向她压了过去


    &ld;喂喂！你……你别再靠过来了火……火&rd;?r然一边躲开,一边惊恐地回头看。她一愣,火焰竟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


    她有些茫然,忽然觉得脊背一重,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她稳住重心愤怒地叫了起来:&ld;虽然你比较帅,而且是我老板,但是你压了我一次再压我第二次士可忍我不可忍……&rd;


    作者语:额。。。这段写的可能有点混乱,但其实有很重要的伏笔哦。:

 第五章 尸变

    没等她乱七八糟的喊完,锐利的空气就划过了她的耳侧,颜墨城将她扯出了电梯,他背对她,站在电梯门口。银色的刀刃一闪而过。


    他侧身让过,一边回头对着?r然道:&ld;你在等什么?！&rd;


    r然没出息的躲到酒店走廊和电梯交界的一个清理台下面,探出了脑袋


    &ld;…………那怎么办……要我跑吗?&rd;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闪闪的似乎真的在认真咨询他的意见


    &ld;你不是天师吗?&rd;


    &ld;但是……老板&rd;?r然为难地看了看正扬着刀对颜墨城一阵猛砍的血红色物体:&ld;这个……好像不是鬼唉&rd;


    颜默城已经彻底放弃了和她沟通,也不管她在说什么。他仔细看着面前这个&ld;人&rd;


    它的手里拿着水果刀,毫无章法地攻击自己。按理来说这种刀的锐利程度很难致命,但是按照这种诡异的力度和持续性,显然虽然现在自己很容易躲过去,但是长久也不是办法。


    颜墨城忽然停了下来。他静静站在那里,那个血人立刻近身,颜墨城的手臂猛地向后挑起,他的手握住了血人的手腕。血人奋力地挣扎,却不能上前半分！


    颜墨城微微发力,扭动他的手腕。只听一声轻微的喀擦声,刀落在了地上。


    r然从桌子下钻了出来,捡起了刀在手里颠了几下。笑嘻嘻地说:&ld;老板威武,刚才我吓死了&rd;


    颜墨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r然也不在意,只是看了要颜墨城的右肩,那里刚才似乎被刀尖划到,留着一条细细的血线。


    &ld;怎么。。。。你&rd;凌然看着颜墨城,有一瞬间的失神


    轻微的风拂过他们颈项的肌肤


    &ld;退开！&rd;


    r然却旧站在原地。


    她的身影和站起的血人重合,鲜血在他们之间慢慢渐落在地上,寂静的夜里清晰的诡异。


    他皱紧了眉这是他极少的表情变化,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ld;真是阴魂不散&rd;?r然的声音忽然在一片寂静中响起


    血人慢慢地倒下


    r然转过头,面对着他。她满脸不悦,却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愤怒。更像是一个孩子,在看心爱的动画片时被打断。


    颜墨城俯视地上的血人。


    &ld;死了&rd;他抬起头静静看着?r然。


    死者的左肋下插着她刚刚刺入的水果刀。


    r然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反应过来。脸上第一次出现真正有羞怒的神情


    &ld;不是我杀的他！我大学有选修过法医——这一刀刺的不深,只是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rd;


    颜墨城依旧没有说话


    其实?r然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话很没说服力,毕竟刚才还那么……生龙活虎的一个人,自己戳了一刀就死了。要人相信的确有点挑战人三观。


    但是她还是觉得愤怒。


    &ld;要是我杀了他我不会不承认。&rd;


    r然一向是个随性的人,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一般被误会,她也就是耸耸肩,转眼就忘。这次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颜墨城抬起头,静静看着她。女孩的神情很平静,瞳孔中却有着一丝内敛的傲气。


    这种话要是到警局会被当成直接认罪吧。


    颜墨城忽然笑了。


    颜墨城其实经常会笑,礼节性的尊重。但这一次,却总有什么不同。她看着他,一时有婿神忘了愤怒。


    说真的,老板是个很吸引人的家伙,尤其是他不摆出平时那种淡然有礼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表情的时候。她恍恍惚惚的——竟莫名有了种斯人斯景,岁月静好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打破了这诡异却难得的气氛


    &ld;————它它它！！！居然又跑了?！&rd;


    凌然面对着颜墨城,而颜墨城又背对着尸体,所以凌然先看到那具血肉模糊,理论上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居然不科学到了极点的又站了起来,僵硬的——跑了?！


    &ld;这是在搞笑的节奏吗?！&ld;凌然抹了把脸上被溅到的血,左手捏诀,一下子甩出去一把道符,道符去势凌厉,凌然追着飞奔过去,没过多久,却又灰头土脸的回来。


    颜墨城看她形貌,轻轻皱眉


    &ld;看着像个僵尸一样居然速度那么快！我的符还没我人速度快,一下就没了目标。&rd;凌然靠着墙坐下喘气;&ld;好歹等我验完尸看看您是哪家冤死鬼再诈不行么?。。。&rd;


    颜墨城对她的吐槽,已经无力吐槽了。


    &ld;说起来老板,你居然从刚才开始一直在玩手机,不愧是从高考中熬过来的心理素质一流的天朝国民！&rd;凌然的神经永远有够粗,她转眼就忘了追丢的恶鬼。


    &ld;我没有参加高考。&rd;颜墨城合上手机,随口回答


    &ld;啊?&rd;凌然一愣,然后发现自己又被轻易转移了话题;&ld;快说你在玩什么我也要玩！&rd;


    颜墨城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t;联系我们的,保释文件。&rd;


    他的话音刚落,刺目的灯光忽然充斥了他们的视线。?r然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刚才还寂静的世界猛地嘈杂起来。警车的鸣笛声在远处磐徊。。。


    r然被推进了警车的后座,她的双手被反拷,脸朝里看不见窗外。但是她似乎看见了颜墨城在黑暗中,淡淡的笑了。


    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在没有人注视的时候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样子。


    男子的瞳孔如同他的子弹般犀利,神情却又如此从容淡然。


    她想他们是同一种人所以他一定也在想……


    扯上我们是你们最大的错误


    不是因为我们的强大


    而是因为


    我们可以进入你们的世界


    但是你们永远也不知道


    我们曾经生活的地方:

 第六章 血液

    这是一个空无的世界,因为在这里,感官已经失去了意义。当人类无法感知、揣摩。推测。行动,他们就相当于失去了自己的**,最后剩下的只有**。


    黑暗中,那个声音空洞的响起


    &ld;我没有成功,我得不到那个人——他到底是谁?！两次——居然一滴血就可以让我——&rd;


    没有回答


    &ld;不不,不是我的原因是他身边有一个很特别的女孩——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如果您可以。。。。&rd;


    依旧没有回答


    声音猛地变得急促起来;&ld;我绝对没有贪得无厌的意思！我会记得您的恩德——只要能杀死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只有我报了仇——&rd;


    尖锐而空洞的女声忽然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就像劈开黑夜的闪电,却又以极快的速度归于平静！


    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因为不断有粘稠的血从她早已腐烂,从化作黑洞的五官中涌出


    她看着白骨从自己的躯体中拔出,她早已没有生命,没有感官,可为何


    为何这痛感却如此让人绝望！


    她尖叫着,意识逸散的最后一刻,一句话飘进了她的脑海


    ——去吧,杀了你的仇人,然后履行我们的约定。


    女人茫然的发现自己坐在地上,她低下头,看到了自己,冰冷的,僵硬的躯干,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已经死了两次,但是她的怨念还没得到有释放,所有在这之前——


    她慢慢抬起头,眼球慢慢凸出,她的鲜血早已变成乌黑的颜色凝固,但一滴鲜红的血珠,却静静的停留在她的肌肤上,然后慢慢地,消失。。。。


    作者语:现在来整理一下案子哈。博物馆副馆长周海燕被杀于家中。嫌犯共有四人:凌然,颜墨城,行踪可疑的助理庄妍,发现尸体的保姆李华(详见第一章《谁是凶手》)。从现在开始会越来越深的涉足案情,有兴趣和他们一起破案的亲在回复里写出你们怀疑的人哦~


    好吧。。。我只是因为太冷清了求回复球勾搭。。。


    ps:这是贯穿全文的一处伏笔各位亲们不要直接跳过哦~。猜猜看这个女的是谁。


    下节预告:凌然颜墨城电梯撞鬼二人组竟被捕警局！郑素素又是为何怀疑他们?请看《不可说之死于幻境》第五章《最无辜的少女》:

 第七章 最无辜的少女

    r然忽然感到颈间一凉,她猛地惊醒。(÷)


    &ld;你你你……怎么在这?！&rd;


    她一把抓住趴在她肩上睡得正香的某猫的脖子,把它甩到了地上。


    小白大人在地上抽搐了一下,立刻挺起了肚愤怒地炸起了全身的毛！


    &ld;你为啥总把口水蹭在我身上?！恶心死了！&rd;


    小白眯着猫眼看了她一眼。?r然看到了**裸的嘲讽和怜悯,然后它高傲的像吊嗓子似的喵地叫了一声,尊臀对着?r然示威似的晃了晃尾巴,优雅地从审讯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等等……审讯室…………


    审讯室！


    &ld;啊……哈……早上好啊素姐！&rd;?r然僵硬的扭过脖子,干笑着看向桌子另一头皱眉的郑素素&ld;好久不见……您老又漂亮了&rd;


    一旁负责做笔录的甄经噗地把水喷了出来


    &ld;不不……您误会了！重点是老不是漂亮……不,不是&rd;最后?r然终于无力地垂下了头:&ld;……你们都审问了我一个晚上了,我大脑真的内存不够了。这样我杀了人,也会告诉你们我没杀了人的&rd;


    ……又说错话了


    不过郑素素没再和她纠缠下去。她把桌子中央的茶推给?r然。


    r然喝了一口,很苦,不过很提神。就听到郑素素说:&ld;?r然,我们查了你的档案。你是a大的大二学生,对吧?&rd;


    r然点了点头。


    &ld;a大虽然不算什么名牌大学,但是你的专业数字媒体艺术却是王牌专业,就业前景相当好,我没有说错吧?&rd;


    r然点了点头。其实没多认真听她在说什么


    郑素素停顿了许久,似乎在斟酌词句。最后她温柔地说:


    &ld;凡事要看长远,你先听我说,不要紧张。那个网络公司的董事爱上书屋生,现在看起来比较诱人的条件。但是一个人必须要有原则,你以后……&rd;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r然嘴里喷出的茶给打断了。


    甄经愤怒的站了起来。脸不知是气的还是被茶水烫的,满面通红。


    &ld;你,你,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rd;?r然看也不看甄经,莫名其妙的揉了揉头发。


    &ld;?r然,你听我说！&rd;郑素素也站了起来,神情不再像幼稚园阿姨,而已是高中教导主任:&ld;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知道帮颜墨城做伪证,隐瞒他的罪行是什么后果！&rd;


    &ld;……哈?&rd;


    r然看着气势汹汹地站在她对面的二人,下意识地也站了起来。正好面对窗户。


    &ld;老板！&rd;她一愣后径直走过去,拉开了门。


    颜墨城走了进来,两人的眼神有片刻的交错。


    郑素素冲过去,一把拉开?r然:&ld;你还在装傻！&rd;


    r然了这个警察怎么一直一副捉早恋的妈妈语气


    郑素素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手中就空了,她没有反应过来?r然是什么时候站到门边的,她与他们所有人都保持着差不多的距离。


    她下意识里不再看这女孩,皱眉转向颜墨城。


    &ld;颜先生,我不知道连这警局都如同你的公司可以随意出入&rd;


    颜墨城没有说话,尾随他进入的西装男子代他回答:&ld;郑警官我的委托人也不知道这警局如同你私人监狱一般,可以随意扣押市民。&rd;


    &ld;什么叫随意扣押?！&rd;甄经忽然跳起来,挡在郑素素前面:&ld;这个人！！！&rd;他恨恨地指着颜墨城:&ld;他涉嫌谋杀！！！！！！！你们有钱又怎么样?！法律是钱买不了的！！&rd;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地看着他。


    r然扯了扯嘴角,低声问颜墨城:&ld;你翘人家墙角啦?他怎么这么激动?&rd;


    &ld;阿甄看来真是被那个苏幕刺激到了。。。。&rd;一个看热闹的警员八卦的咬耳朵,然后发现自己居然愚蠢的选中了高冷警花郑素素,被后者果断抽飞。


    郑素素皱了皱眉,在甄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后者似乎很不满地握紧了拳头,嘎吱直响。不过接触到郑素素目光后,还是恨恨地坐下喝闷茶,不再吭声了。


    颜墨城的律师还是第一次来找他那个,面无表情。他把手中的文件递给郑素素


    郑素素刚刚接过,就皱起了眉。她刚要说话,律师就解释道:&ld;这是我的委托人的保释文件。虽然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警方并不能扣留他超过24个小时,不过,我们还是会以最严谨的方式面对并且尊重法律。&rd;


    甄经声音很大的哼了一声


    郑素素冷冷地说:&ld;颜先生的动作真快,几乎在你进警察局的同时,你的律师也就到了。现在保释文件也来了,贵公司办事效率果然很高。&rd;


    颜墨城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讽刺,淡道:&ld;这和效率无关。我们在酒店遇到电梯事故,不见有警察前来救援。却在终于得救以后得到了警方的拘留。我不得不事先准备,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rd;


    滴水不漏,冷静狡猾。


    郑素素几乎都要确定,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凶手,但是没有证据！而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眼前这个女孩。


    她转头看向?r然,这只是个普通学生,看起来单纯外向。


    她刚想开口说话,却反被凌然打断了。


    &ld;素姐,说真的,你怀疑我们两个其实很没道理。周海燕死了我们有什么好处?不是还有两个嫌疑人——那个叫李华的保姆和叫庄妍的助理?我觉得他们就可疑的多啊,助理什么的,很可能有工作方面的牵扯,至于保姆——&rd;她将桌上自己的棒球帽扣回头上,笑道;&ld;那不更简单了,保姆偷家里东西被主人发现保姆和雇主丈夫的三角恋情保姆发现了雇主壁橱里的秘密保姆和雇主的百合禁忌之恋等等等,理由比比皆是啊！吾辈两个路人甲素姐你为何如此执念。。。。&rd;


    凌然一口气说完,踌的松了口气,这个槽她想吐很久了,不知道郑素素怎么想的,一直揪着他们两不放,也没见李华和庄妍再三被拘留啊。现在严重影响她和老板的办案效率。


    颜墨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神棍,你是怕影响你的赚钱效率吧。


    &ld;的确,这位小姐说的有道理。&rd;律师立刻附和凌然;&ld;还有,事实上,周海燕的案子,你们真的有把握说是他杀吗?&t;


    郑素素皱眉;&ld;你什么意思?&rd;


    &ld;我已经调查过。周的死亡现场其实是一个密室。发现尸体的保姆李华证词称——她是用自己的钥匙打开书房的门,在这之前,门是锁着的,而钥匙又只有周和保姆有。&rd;


    &ld;那凶手完全可以是跳窗出去的啊！&rd;甄经反驳


    凌然怜悯的看他;&ld;兄台你真的有在跟进这个案子吗?周海燕住15层的写字楼啊,跳?&rd;她做了个向窗外引的手势;&ld;这里7层要不您试试?好走不送。&rd;


    郑素素沉默了一会,忽然看向颜墨城


    &ld;颜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rd;


    她很清楚颜墨城绝对不会采取没有实际意义的争论。因为就算律师说的对,这个案子都已经立案了,一时半会也撤不掉。她不认为一个像颜墨城这样心思深重的人,会因为给关了次就没有格调找律师来耍嘴皮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在用这种方式,引起自己的注意,然后一步一步在看似争吵的环境里引导自己的讲话和思维,当自己一口咬定是他杀的情况下,最后自然而然会说出他想让她说的话！


    颜墨城赞赏的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律师停下;&ld;那就不和您绕圈子了。如果&ls;周海燕死在密室里&rs;这个情况无法成立,那就要思考一下这个情况的真实性了。&rd;


    &ld;你是说——！&rd;郑素素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还死死捏着茶杯。甄经的视线茫然的在她脸上打转


    &ld;如果&ls;周海燕死在密室里&rs;和周海燕是他杀无法同时成立,那我们就有必要怀疑那个让我们认为是书房是个密室的人。&rd;颜墨城淡淡的笑了;&ld;也就是发现尸体的保姆李华！&rd;


    郑素素沉默了,半晌,她抬头看颜墨城,细细的打量


    他能够推理出这个结论不算很可怕,但可怕的是他引导思维的手段和强大的沟通说服力。这需要的不仅仅是智慧,还有经验。


    &ld;颜先生,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只有23岁。&rd;


    颜墨城不语


    &rd;别误会,我可没有赞赏你的意思。&ld;郑素素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迈开长腿,猛地拉开办公室的大门;&ld;你说的有道理,李华的事我们警方会去查,但就算这是真的——她做了伪证,也不代表她就是凶手,完全可能是被人指使。所以——&rd;她看着颜墨城,先要看清对方眼睛里的情绪,却一无所获;&ld;颜先生,你最好收敛一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rd;


    &ld;。。。她什么意思啊。。&rd;凌然无语的看门乓的被郑素素关上,有一种会砸到她脸上的错觉


    颜墨城示意律师先回公司,好整以暇的在她旁边坐下——现在这个审讯室居然只有他们两个杀人嫌犯对坐喝茶;&ld;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栽到她手里了,她每次都坚决的相信凶手是我,于是她错了很多次。&rd;顿了顿;&ld;所以很可惜,因为我的原因,郑警官近几年的大案子从没认对过凶手。&rd;


    凌然笑的被茶水呛住了,果然最后那句才是重点吧,还有老板你那个&ld;栽&rd;是在卖萌么。。。


    凌然心情一阵大好,趁着颜墨城低头喝茶,把棒球帽一把扣在他头上,估计是第一次被做这么奇怪的动作,颜墨城居然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凌然已经拿手机拍好了照凑到他鼻子下面给他看


    让她意外的是,颜墨城没有任何反应,却是一直注视着那张照片,一言不发


    &rd;喂喂老板你不会没有童年倒接下来含情脉脉的说——&ls;我以前从来没有戴过棒球帽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ld;吧。&rd;凌然给他的反应吓到了凑过去看,反倒一阵气闷


    什么啊,越看越觉得没有拍出自己想要的那种傻乎乎的感觉啊。平心而论。老板的五官并不特别出彩,但是整个人就是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低调内敛却又有难以忽视的贵气。。。。额,这大概就是气场吧。


    颜墨城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凌然给他搞的也有点紧张起来;&ld;老板,到底怎么了啊。。&rd;


    &ld;没事。&rd;颜墨城淡淡道,忽然他的声音猛地提高,然后转过头;&ld;什么人！&rd;


    &ld;啊.?！&rd;凌然猛地直起身,下意识到口袋里摸道符才反应过来因为怕给警察发现说不清已经收起来了,就在这时,她感到——


    一股热流。。。从领口中——倒了进去?！！！！！！


    &ld;啊！&rd;


    惨叫声再一次响彻警局


    &ld;难道现在警局还有酷刑?&rd;路过的买菜大妈窃窃私语


    &ld;颜墨城——&rd;凌然咬牙切齿的转过头看到颜墨城仍旧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喝着自己茶,还翻动着手机,如果不是另一只空杯作证,她一定会觉得刚才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往自己领子里浇茶水的一幕是幻觉。。。。。


    &ld;你——&rd;


    颜墨城抬头看她,撑着下巴笑;&ld;你看,我还是有童年的吧。&rd;


    凌然给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个腹黑的家伙,在别人面前演的那么高贵雍容。。。,她正希望郑素素看看现在这一幕,绝对会在心里重新给颜先生的心理年龄打分！


    颜墨城再次看透了她内心的吐槽;&ld;不,我相信她更会认为是你自己把茶水打翻了。&rd;


    &ld;愚昧的人类！&rd;凌然恨恨的跺脚,转身就走。要不是指望着颜墨城下金蛋,她一定拎只装满水的热水瓶把开水从他头上浇下去


    再一次看透她想法的颜墨城不动声色的,握茶杯的手抖了抖


    &ld;干嘛。。。&rd;凌然不快的看被他拉住的手腕


    &ld;你这样回去会感冒。&rd;颜墨城挑眉;&ld;我开车送你。&rd;


    。。。还不知道是谁害的。凌然无语的在心里吐槽,还是乖乖跟上


    下节预告:第八章《所谓同居》颜墨城将凌然送去了哪里?两个人终于有了实质的暧昧进展~！握拳


    ps:欢迎大家竞猜谁是凶手。这章以后是更明朗还是更迷糊?呵呵,反正这个案子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哦


    还有要道歉死者博物馆馆长名字是周海燕,不是庄妍庄妍是助理我上一章打错了。。。。:

 第八章 颜墨城的故事(上)

    r然跟着颜墨城一路小跑,绕到了警局后面。(△)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敞篷跑车。颜墨城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坐。


    &ld;好拉风！法拉利跑车经典款耶！老板……&rd;?r然严肃地看着他:&ld;虽然你浇了我个透心凉又违章停车不过你真的很有钱！&rd;


    ……这两者真的有因果关系吗


    颜墨城在车内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然后启动发动机。?r然飞快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ld;喂喂……你慢点！&rd;?r然揪着副驾驶椅的真皮座椅,看着那已经显示100公里每小时的表盘脸都绿了:&ld;你飙车也有个节操,才不到五分钟你这加速度也太牛了！我感觉我的头发都要被气流扯下来了。。。&rd;


    &ld;你带的是假发吗?&rd;


    &ld;好冷……&rd;?r然通过镜子看着他依旧保持面瘫般淡然的脸不由一阵胃疼:&ld;不过……话说回来?素姐他们真有派人跟踪我们?不……应该说怎么可能还跟踪的上我们……&rd;


    &ld;我并不觉得他们跟的上的我们。&rd;颜墨城淡淡道


    &ld;额?那你干什么?&rd;


    &ld;我只是单纯的习惯开快车。&rd;


    凌然痛苦的揉了揉头发:&ld;我现在真的无比理解素姐怀疑你的心情——说起来,我会吐你车里哎！&rd;


    &ld;座椅沙发真皮6000元一套。&rd;颜墨城浅笑:&ld;我相信你的身体素质,凌然同学。&rd;


    凌然郁闷的闭上嘴。颜墨城那杯茶虽说是从上往下浇的,却奇迹的只湿了外面大衣。现在车子里开了暖气,凌然索性把大衣脱了,只穿着里面的白毛衣,反倒觉得行动自在了不少。


    舒服的在绒毛垫子上蹭了蹭,开始昏昏欲睡。


    颜墨城把车速保持到了一个比较平缓的速度。


    当?r然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时正看到颜墨城拔车钥匙下车。


    她拉开车门走了下去。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全部变了,这里种满了银杏树。远远的云雾中掩映着几座高山,似真似幻。


    &ld;这是哪?&rd;她一下子清醒了;&ld;我们,穿越了么?&rd;


    &ld;没有,这是a市在和临市交界的郊区&rd;颜墨城走在她前面。


    &ld;但我记得我说了我要回家。。。&rd;凌然愕然道。


    &ld;哦?&rd;颜墨城停下来,似乎有些疑惑,随即释然道:&ld;没事,那就来我家吧。&rd;


    凌然跟着他往前挪,心里一阵无力。这家伙,真是相处的越多,越发现其隐藏极深的腹黑和无耻。。。


    凌然忽然站住了。


    眼前突然出现的是栋三层小别墅,白色基调,设计却优雅简约。根据凌然有限的设计史知识,似乎很像德国包豪斯的建筑风格


    &ld;我现在才知道……被钱砸死该是种多幸福的感觉！&rd;


    r然笑嘻嘻地跟着他进去,不要脸的把鞋上的泥水全蹭在纯白的毛绒地毯上。


    颜墨城完全过滤她的各种胡言乱语


    别墅里面装修的相当的简单低调。


    &t;衣服我明天一起拿去干洗。&rd;颜墨城把凌然忘在车里的衣服拿了。


    屋子里有地暖,相当舒服。


    他走到吧台端了两杯红茶。递给沙发上接着昏昏欲睡的凌然。


    &ld;案子结束前你就住在楼上,没有问题吧?&rd;


    &ld;啊?没问题……&rd;?r然一边摘下耳机一边下意识地回答他,像对方在说下雨了自己回答去收衣服般理所应当


    。


    &ld;什么?！我和你……一起……&rd;?r然猛地反应过来给茶呛的满脸通红,悲哀地发现自己真是和这东西八字不和。一边搜肠刮肚地想着词:&ld;同……居?！&rd;


    r然似乎又看到了颜墨城头上出现了久违的黑线,虽然老板神态依旧很从容。


    &ld;你不是自己说要和我一起查案?这样会方便很多。&rd;他顿了顿:&ld;当然,我不坚持。只要你可以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于五分钟内赶到。&rd;


    凌然艰难的吞了口唾沫:&ld;额。。。如果我不同意呢。。。?&rd;


    &ld;那就不要和我提你那侦探和神棍结合的佣金。&rd;颜墨城笑


    &ld;老板你说笑了你和你的房子如此高贵优雅小的可以住在这儿简直三生有幸。。。。&rd;


    &ld;你在用这种方式吐槽吗?&rd;


    颜墨城默默的看她。


    &ld;你居然知道吐槽这个词。。。&rd;


    颜墨城刚要说话,忽然低头去拿手机,神色微微有些变化。


    &ld;怎么了?&rd;凌然凑过去看。


    &ld;警方去找过李华了。她已经疯了。已经被鉴定为因刺激导致的精神疾病。&rd;


    凌然没有问颜墨城是怎么得到的警方内部消息。事实上,他今天给郑素素这个提示就是想让警方花力气去查自己坐享其成吧。。。


    &ld;她不是前天还好好的?作为嫌疑人和我们一样被要求做笔录?&rd;凌然疑惑道。


    &ld;的确。。。&rd;颜墨城食指交叉,目光凝聚在茶几上翻开的不知何时拿出来的书


    &ld;喂喂,心不在焉一心二用很不礼貌啦！&rd;凌然毫不客气的把书合上,似乎是德文版的圣经,不由愣了愣,嘟囔道;&rd;老板你好有文化。。。不,圣经这种枯燥的东西还特意看外文的果然该说你果然很装么。。。&rd;


    &ld;只是习惯。。。。&rd;颜墨城叹了口气,看她:&ld;怎么了?&rd;


    &ld;把话说完。&rd;


    颜墨城微微思索一下:&ld;你是说李华的事吧?这个案子我没有特别仔细的去调查,所以也不了解其为何被判定为密室。我判断李华有嫌疑,是基于密室的确成立的先决条件之下的。&rd;


    凌然茫然的看着他。


    颜墨城露出一丝笑容,顺手揉乱她的头发;&ld;简单的说,一共有3种可能:


    1李华有问题,而现惩密室没有任何关系,她在误导警方。


    2李华没有说谎,这的确是完美的密室,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可能犯罪。


    3李华没有说谎,现场看起来也的确是个密室,但是这只是凶手的手段,也就是是被伪装成不可能犯罪的行为。&rd;


    &ld;哦！&rd;凌然点头:&ld;那你之前应该更倾向第一种,现在倾向于第3种?但你有没想过,李华可能是装疯?&rd;


    颜墨城摇头:&ld;在这种情况下,李华被确诊精神病,警方和院方一定会将其严密监控起来,对她没有任何好处。&rd;


    &ld;稍等,我去换件衣服。&rd;他说完,站起身。等凌然反应过来,已经听到稀里哗啦的水声。。。


    ——这家伙,大冬天随便就是淋浴。再看他家里的干净程度,果然是有洁癖么?


    凌然开始不怀好意的笑。他绝对会忍不住把她赶出去的。


    她舒服地向后仰躺在实木沙发浅咖啡色的软垫上,正看到颜墨城用毛巾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他的眸色深黑,却让人觉得清淡如水。发丝贴在脸颊,水珠滴落在黑色的衬衫上,浸透了苍白的肌肤


    。


    &ld;口水。&rd;颜墨城面无表情。


    r然一怔后下意识地去抹嘴角,然后才反应过来。立刻气的红了脸


    &ld;你在看什么?&rd;颜墨城在她身边坐下


    。


    &ld;谁在看你?！&rd;?r然吼完才反应过来颜墨城指的是电脑。


    她脸上的红晕褪下了:&ld;刚才我一直在想,警方一直把视线集中在我和你身上,我们又一直在思考李华。而有一个人,却一直被我们遗漏了。事实上,在正常的思维方式里,她才是最大的嫌疑人。。。。本来每周这个时候都会去找周海燕偏偏这周没去,而周就在这一次死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是凑巧啊。。。。&rd;


    说完,她把电脑推给颜墨城。


    &ld;你是说庄妍?&rd;颜墨城瞟了电脑,上面有庄妍的照片和个人信息。庄妍27岁,大学毕业一年后成为周海燕的助理已经4年了。比起周的刻板和轻微神经质,助理庄妍留着栗色的长发,相貌普通却笑容虽然看起来有些虚假但还是会有甜美的感觉,显然比周海燕容易相处的多。


    &ld;老板你别看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根据我多年天师的经验,庄妍这种女的要是变成厉鬼,绝对是十个周海燕也hld不住的！&rd;凌然认真地看着颜墨城;&ld;而且很符合逻辑不是吗?如果保姆没有说谎,庄妍作为死者的助理完全有机会配到死者的书房钥匙啊！这样密室之谜也解开了呢！更可疑的是,在周海燕死后庄妍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畏罪潜逃什么的多可疑不是么?&rd;


    因为房间里很暖和,所以颜墨城上身一直只穿了件衬衫,头发上的水珠又让衬衫的部分透明化。偏凌然同学——额醉心犯罪研究,完全没有注意,一激动向着颜墨城越靠越近。颜墨城也索性由她自在靠着,并不出言提醒。


    少女的体温真实的传递过来。


    &ld;老板！！！你有认真听我说么?&rd;


    &ld;。。。&rd;颜墨城正色;&ld;嗯,你说的很有道理。&rd;


    &ld;额。。。虽说我也知道我的确很有侦探天分,但你也不用太追捧我了。因我其实是个很低调的人,基本上,只有钱到位——&rd;


    凌然自我陶醉了一番,忽然发现那本神奇的德文圣经已经又回到了颜墨城膝盖上,那家伙正一手端着蓝山咖啡看的津津有味。


    还好在她再次把书收走前,颜墨城回过神来,无奈道;&ld;凌然,庄妍很可疑所有人都知道,但事实就是,她失踪了。&rd;


    &ld;什么意思?如果可以证明她是凶手不就没我们事了。。。。&rd;


    &ld;且不说她到底是不是这个凶手。。。&rd;颜墨城沉默了一会,解释道;&ld;警方其实只是想借这个案子的由来调查我,他们也并不在意到底我们是不是凶手。实际上,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除非有新的情况发生,周海燕案最后可能一直拖下去,直到在法律上失效。&rd;


    凌然愣了愣,终于琢磨出了是怎么回事。怪不得颜墨城一直对这案子一副能破最好别来吵我破不了就算了的感觉。。。


    &ld;那你还巴巴的跑去看周海燕的尸体。。。&rd;


    &ld;因为我很好奇,你一个小姑娘跑去停尸房干什么。&rd;


    凌然缩了缩脖子。


    &ld;比起这些——&rd;颜墨城合上书,浅笑道;&ld;不如你来和我解释一下,我们昨晚惊险的猛鬼故事,天师大人。&rd;


    下节预告:颜墨城的身世背景终于浮出水面！他又是怎样看待和讲述自己十七年的记忆全无呢?跳脱的天师凌然,却给出了最科学的分析?


    请关注下章《颜墨城的故事》


    请大家关注主线剧情~(捂脸)


    ps:希望大家有满意这章他们滴互动。之前有说过我写言情不在行,已经用心的改了好几遍了,自己感觉还是比较有爱滴


    案子也在继续跟进中,随着线索越来越多,凶手似乎却越来越不明显了。大家觉得谁是凶手呢?一起来玩侦探游戏吧(原谅拉回复的渣。。。:

 第九章 颜墨城的故事(下)

    &ld;你相信有鬼么,老板?&rd;凌然认真地看他


    &ld;相信。()&rd;颜墨城微敛笑意


    凌然反倒一愣,昨天虽然说是亲身经历,但是一下子要接受有鬼还是有点困难的吧。。。还有颜墨城当时镇定的反应她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吃惊


    &ld;你以前是见过灵体吗?&rd;


    &ld;没有。&rd;


    &ld;那。。。为什么?&rd;


    颜墨城沉默了一会,瞳孔如深的化不开的墨。凌然忽然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这样才是他平时的样子吧,深沉内敛,心机会深沉,暗藏杀机。他们认识以来,凌然就觉得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不是习惯亲近别人的人,颜墨城又何尝是呢?两人在对方面前却很少掩饰自己,这或许,只能解释为一种缘分了吧


    &ld;凌然,你想听个故事吗?&rd;颜墨城忽然开口,注视着她的瞳孔


    &ld;好老套的开场白啊。。&rd;凌然吐槽,神情却不复平时的跳脱;&ld;当然想听,不胜荣幸。&rd;


    &ld;我觉得自己是一个&ls;鬼&rs;。&rd;颜墨城淡道


    凌然心中一震,面上却勉强笑道;&ld;老板你别逗天师,你的气息顺畅运势攀升财源广进,绝对活人无疑。&rd;


    颜墨城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圣经烫金的封面,沉默半晌忽然道


    &ld;七年前,我在医院里醒来。当时,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想不起自己的家人朋友,是医生通过我身上的证件,告诉我我的名字,这个名字——颜墨城,包括十七岁的年龄,父母双亡的高中生。但是我毫无代入感。。。&rd;他墨色的瞳孔注视着凌然,后者感到精神一阵微的恍惚:&ld;我所有的潜意识和知识技能都告诉我,我不可能是这个人。但是一切逻辑上的结果,都显示我是。&rd;


    颜墨城深吸一口气,指尖陷入黑发中,带着清新的水汽


    &ld;我想,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我不再完全信任逻辑。所谓逻辑,本质上是一种接近绝对正确的习惯。但也只是,接近而已。&rd;


    &ld;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不是&ls;他&rs;?&rd;凌然艰难的问


    &ld;回到教室试图跟着抄写板书,下意识写下的却是德文。这应该是一个从出生就没离开过小山村的中国贫困男孩的正常现象么?&rd;颜墨城苦笑:&ld;还有很多其他的原因。。。&rd;


    凌然跟着苦笑,觉得已经不用问其他原因是什么了


    &ld;老板,说实在的,再联想到你刚才那句话——你是不是&rd;凌然顿了顿;&ld;怀疑自己是鬼上身?确切的说,你怀疑自己是上身的那个鬼,也可以说是夺舍。。。。&rd;


    颜墨城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凌然想了想:&ld;其实吧,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耶。如果说是碰巧的话,这几率也太低了。。。一具和你灵魂契合的身体,你的**必须刚刚死亡,对方的灵魂必须已经消失并且**还没死亡,随便哪个的几率都低过千分之一,这是现实世界不是玄幻,所以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可以无视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额,姑且就说是鬼上身吧,是被人主观控制的。但是老板——&rd;


    凌然认真地看着他;&ld;我要告诉你,这是比前一种可能性还小的可能。因为这不是人可以左右的。控制转世,是神的范畴！&rd;


    颜墨城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一道闪电,他皱眉慢慢抬手,捂住了头


    &ld;怎么了?&rd;凌然慌乱道。


    &ld;没。。。&rd;颜墨城闭着眼睛;&ld;控制转世,这个词好像听过。&rd;


    &ld;哦,可能有别的搞玄学的也告诉你了吧。我理论一级差,我都知道的没道理人家不知道。&rd;凌然释然的摸着头发。


    &ld;说起来,老板,你现在还没想起来你十七岁之前的记忆?&rd;凌然问;&ld;说实在的,我觉得你也不必太执着啦。你这么厉害,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可以活的很好。你现在有钱有跑车还有漂亮的女秘书不是挺好的,关注现在啦。等现在也成为过去就来不及了呢。&rd;


    颜墨城看着她,觉得心境也跟着开阔起来了。有时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走进死胡同,7年了,虽然表面上没有人看的出来,但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的从空白的人生里走出来。他在排斥因为这个身份既定的一切,以他的能力,也完全可以做到,于是就一直这样放纵自己。最后越来越执着,慢慢就会失去本来的自我。——凌然的出现,却让他开始有了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开始觉得,也许,就这样下去,也很好。


    &ld;最后一项错了。&rd;


    &ld;啊?&rd;


    &ld;并没有漂亮的女秘书。&rd;颜墨城挑眉轻笑;&ld;你倒有意思,非但没有否定我的观点,还分析的头头是道。&rd;


    &ld;干嘛否定你?&rd;凌然不解道&ld;你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人那就肯定不是,你这样的人,还有谁能比你更了解你自己?&rd;


    &ld;听你这话,就比我更了解我自己。&t;


    &ld;这其实没在夸你啊老板。。。&rd;&ld;凌然扶额,随即坏笑道;&rd;说起来,你是去找心理医生了吧?多重人格障碍?嗯,这个名词很适合你！&ld;她摸着下巴煞有介事道


    &rd;看你这么有经验应当也是那里的常客。&rd;


    凌然不好意思的笑,居然真的认真点头;&ld;我听说,成为一个成功的设计师前,必须要成为一个成功的神经病。。。&rd;


    颜墨城看了眼手表;&ld;快12点了,睡吧。&rd;


    &ld;睡,睡?&rd;凌然愣愣的看他;&ld;在哪?这?&rd;


    颜墨城莫名其妙道;&ld;这里是沙发,怎么睡?你睡三楼的房间,要我带你过去么?&rd;


    &ld;不不不用你太客气了！&rd;凌然的脸立刻红了;&ld;那我走了哈。&rd;


    &ld;等等。&rd;颜墨城忽然道


    &ld;啥?&rd;凌然僵硬的回头


    颜墨城手里已经翻开了圣经,头也不抬的递给她一杯牛奶;&ld;睡前喝,按照我的口味加的蜂蜜,可能有点甜。&rd;


    &ld;谢谢——晚安。&rd;凌然捂脸


    &ld;晚安。&rd;


    。。。。


    很久没有听到上楼的声音响起,颜墨城疑惑的抬起头;&ld;还有事么?&rd;


    凌然转过头:&ld;老板,。。。。我可能还不能享受你家的。。。。&rd;她的表情看上去快哭了;&ld;能不能借我车钥匙,我要回趟警局！&rd;


    &ld;我居然蠢到把符纸之类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忘在那里了！&rd;


    沉默


    &ld;我送你吧。&rd;颜墨城叹了口气,合上书,站起来穿大衣外套。


    &ld;?！&rd;


    &ld;早知道你记忆力差,便不往你身上倒茶水了。&rd;颜墨城又一次把她的头发揉:&ld;牛奶喝完走。&rd;


    下期预告:凌然和颜墨城来到警局,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危机,还有什么比鬼怪更可怕?


    生死就在一霎之间6迎关注《不可说》下一章《影子狙击》来临~！


    ps:这一章对一直神秘的老板身世做出了第一次解释,也有两人的互动,希望亲们喜欢~！:

 第十章 影子狙击

    坐在副驾驶上,凌然无数次撞到玻璃,然后强迫自己清醒——事实上,在颜墨城还在开车的情况下,她不觉得自己有权利睡觉,。(⊥)。。


    她也认真地心里斗争过要不要明天再去拿,但最后觉得还是不要偷懒了。不单单是符纸,还有一些别的危险的东西,加上警局又是戾气很重的地方,要是被激发起来就惨了。这点责任心,作为一个天师她还是有的。


    凌然熟练地在车里摸出一包速溶咖啡,直接把粉末倒进嘴里,苦的打了个寒颤


    &ld;老板。。。我们聊天吧。&rd;凌然迷迷糊糊道


    &ld;聊什么?&rd;颜墨城看着外面


    &ld;额。。。讲鬼故事吧！&rd;


    &ld;你自己看吧。&rd;颜墨城顿了顿;&ld;天色不好,我注意些路。&rd;


    凌然一愣,眼神清明许多。她微侧头看到后视镜;&ld;有人在跟踪我们?&rd;


    颜墨城浅笑;&ld;没事。多半是跟踪的警察,手法还嫩。便让他们跟着吧。&rd;


    &ld;哦。&rd;见他没当回事,凌然也不坚持


    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下雨,橘色的雨点一个一个落入她的视线。高速上有些堵,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动。她下意识的跟着耳机里的音乐轻轻敲打节拍,怔怔的看着雨点。似乎在数,又似乎在想事情。


    这个时候,她总有一种错觉,这个世上。。。似乎从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似乎在空中,注视着尘世中的自己,喜怒哀乐、嘻笑怒骂,安静下来的时候,总觉得空茫。似乎之前的一切情绪都并不存在。


    。。。。


    &ld;凌然,你睡着了吗?&rd;


    她猛地一惊,回过神来看到男子清俊的侧脸,忽然觉得心神一定:&ld;还没。。。。希望你的咖啡对得起它贵的要死的价格。&rd;


    &ld;我有点困了。&rd;他道


    &ld;咖啡?&rd;凌然茫然的举起一包


    &ld;不用。&rd;他顿了顿:&ld;你讲鬼故事吧。&rd;


    &ld;哈?&rd;


    &ld;额。。。那我讲了哈。。。&rd;凌然坐直身子:&ld;额,本天师说的都是真实的亲身经历,很恐怖哦。&rd;


    &ld;我要睡着了。&rd;颜墨城懒懒的把着方向盘淡道


    凌然看了眼,一辆绿皮货车正飞驰而过,她忙道:&ld;你别睡啊,我。。。我和你讲那个黄鼠狼并亲戚田鼠精一家的三角不伦之恋！&rd;


    &ld;你还——管动物的事?&rd;颜墨城的声音透着古怪


    &ld;其实我比较喜欢接这样的单子啦！&rd;凌然摸着头发:&ld;精怪的事比起人的会单纯很多,再不济也就是打一架,打不过就逃反正死不了。人类就不一样了,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就说这次。。。。。&rd;


    车渐渐驶入了隧道,四处一片寂静,但同样也隔断了外界的喧嚣和风雨


    颜墨城轻笑,左手拉过一条摊子盖在凌然身上


    后者已经趴在副驾驶上,睡熟了。


    他静静的看了片刻,转开了视线。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车灯孤寂的闪烁着。男子的瞳孔却渐渐深邃起来,像是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下车时已经快凌晨2点了,凌然对自己睡着很不好意思,一再强调回去她来开车,然后就望着警局开始思考一个更实际的问题。


    。。。。该怎么进去啊。她想着想着,越来越觉得大半夜急着跑来拿东西的自己,真的很蠢。尤其是还拖了颜墨城。


    她思索片刻,拉着颜墨城绕到警局后门,鬼鬼祟祟地指着尖而高的铁门说:


    &ld;我们翻进去！&rd;


    颜墨城看了铁门一眼,又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警局大楼有大约八层高,只有一楼亮着几盏灯。


    等?r然反应过来的时候,颜墨城已经走了。她耸耸肩,走到警局正门,警卫市的灯亮着。


    &ld;你你你……&rd;?r然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换上警卫服的颜墨城,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可怜的警卫大叔晕在角落里,脑袋垂下正凑着他自己的脚丫。


    颜墨城对她扬了扬手中的绿色的清洁工阿姨的衣服:


    &ld;换上&rd;


    &ld;……老板你不要告诉我这也是你扒下来的…………?！&rd;


    &ld;这是替换的我正好看到&rd;


    让她无语的是颜墨城居然真的认真解释了


    &ld;说起来。。。其实你真的不用陪我进去拿。。。&rd;


    他们走进大门,两人都是熟门熟路的走向电梯间,凌然弱弱道;&ld;因我是个天师,又不怕黑。&rd;


    &ld;来都来了,我正好也查些东西。&rd;颜墨城解释


    &ld;说起来,这里有监控没?&rd;凌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ld;有。至少保安室有,我刚才关掉了。&rd;


    &ld;其他地方呢?&rd;


    &ld;那就不知道了。&rd;颜墨城无所谓的笑了笑;&ld;有便有吧。&rd;


    凌然无语的看着他,现在该说,反正都被警方怀疑透了所以只能自暴自弃了么。。。


    r然跟着颜墨城,一路无数感应灯随着他们的靠近亮起。


    她笑道&ld;真有些走星光大道的感觉。&rd;


    他们一路向前,走过的地方又渐渐由光明陷入黑暗。


    凌然很快的撬锁进了之前的拘留室,很幸运,因为郑素素没有权利对他们搜身,所以她自己放到了一个还算隐蔽的地方,并没被人动过。


    &ld;现在去哪?&rd;


    拿到了东西,凌然松了口气,居然有了种夜探警局的兴奋感,也不觉得困了


    &ld;四楼的档案室。&rd;


    他们直接走楼梯上到一楼,一路两人没有任何交谈,一楼的灯已经亮了几盏


    &rd;什么人?！&rd;


    身后忽然有人喝问,凌然只一晃神,那人就到他们前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正在背光的楼梯转角,之前完全没有听见这人的脚步声,想是来值班的警察,听到了之前的动静悄悄前来查看。


    &rd;你是什么人?&rd;?墨城反问,声音依旧懒洋洋的,那莫名的理智气壮让凌然只想捂脸。。。


    对方是一个青年警察,剪着平头,细长的眼睛看着英气逼人


    &ld;你们?先过来&t;平头警察的神色明显放松些,他们一起走到走廊里


    这警察叫苏慕,便是郑素素他们千呼万唤使出来的北京军校刚毕业的娇羞新人,因为是新人,便有两项特色一是格外有工作热情,二是格外有想象力。苏慕向来觉得,所有巧合都必须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又只有聪明人才可以探索出来。而他就是这种聪明人,于是他一办案就脑补,然后想方设法来证实自己的脑补。


    苏慕见这个时辰居然有人从地下一层停尸间上来,一颗红心立刻澎湃,随即各种脑补,他已经跟了他们一层楼梯,因为是背影,衣着打扮并不很清晰,只知道是两个人,个子矮的背了个双肩包,他们没有交谈,脚步不急不缓,所以苏慕也不是很确定他们是干嘛的,好不容易在暗处又是死角,立刻堵住他们想问个究竟。


    要是有其他人在这里,给他的评议约莫只能是吃饱了撑着,凌然此刻却只能感激?墨城的谨慎


    &ld;我是这里的清扫工。&rd;凌然坚决追随自己身上的衣服


    &ld;原来你是女生！&rd;苏幕愕然。


    凌然无语的看着他,无话可说


    &ld;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晚在这里闲逛?&rd;苏慕狐疑地看着她:&ld;我不知道清洁工晚上要加班。&rd;


    &ld;你记错了,清洁工晚上,就是要加班！&rd;凌然坚决道,随后忧伤望天道;&ld;这年头,找份工作不容易啊。二十小时加班无津贴,警局把人往井里坑。。。&rd;


    看到苏幕的神色,后知后觉的凌然同学忽然意识到,好像说的。。太过了。


    苏慕神色严峻地上下打量她,最后视线汇聚到她的包上:&ld;这是什么?&rd;


    &ld;私人物品。。。&rd;凌然躲到?墨城身后


    苏慕的神色立刻警觉起来,他看向?墨城,厉声问:&ld;你又是什么人?！&rd;


    墨城没回答他,似乎在走神


    苏慕忽然大声喊了起来:&ld;好啊！你们一个保安一个清洁工,两个内鬼。居然想从警局偷东西?！&rd;


    他一边喊,动作更快,向前一个马步身体前倾去扣凌然的肩头,凌然似乎在走神,下意识地一让动作却很快,苏慕一抓空由于惯性自己动作也控制不住,暗骂自己粗心,原来是觉得这个女的看起来好对付些想迅速搞定她再收拾那个男的,没想到运气这么背！


    他正想着,忽觉肋下一沉,他抱着肚子靠墙喘着气:&ld;你你你们还袭警。。。。！&rd;


    墨城双手抱胸俯视着他:&ld;哦?我可不知道你是警察。&rd;


    苏慕咳嗽不停,艰难的说:&ld;你们这些贼可少嚣张！&rd;他摸出自己的警官证扔在地上:&ld;看！&rd;


    凌然顿时苦笑不得,这警察真可爱,居然想和一看就不想讲道理的老板讲道理


    墨城当真捡起来看了看:&ld;原来真的是警察先生,失礼了。&rd;


    说着顺手把证件放进口袋


    &ld;你！&rd;苏慕几乎要吐血


    &ld;真抱歉,刚才可不知道你是警察所以算不得袭警吧。&rd;?墨城说:&ld;还有这证件,掉在地上,不巧我捡到了,你有什么事吗?&rd;


    &ld;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rd;苏慕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贼


    颜墨城并没有说话,他低着头,背对她。视线向着警察苏幕。


    凌然刚想问问他怎么又开始扮酷了。却忽然觉得心脏一阵紧缩,太久没有过这种感觉,她一时眼前全黑,近乎失去意识,她恍惚得感到自己弯下腰,蜷缩起身子,就在这时,一道气流飞速的掠过她的面颊,温热的液体慢慢从皮肤中渗出！


    这是——


    子弹！


    这些年许多次面对枪械,那一刻却唯一让她发自内心的燃起一种不安,让她瞬间忘记了身体的痛苦。就像她8岁那年的绑架案,那一次,她看见了神


    这一次,她却看见子弹射向颜墨城的后心,沾着她的血液的弹壳泛着淡淡的金色


    事情发生的如此迅速,记忆里的画面却清晰而漫长


    子弹穿过了颜墨城的身体中心,苏幕猛地站了起来,拔出腰间的配枪,子弹毫不犹豫的射向黑暗中的一个方向！


    凌然顾不上看颜墨城的情况,无比庆幸自己去取了道符。她挡在颜墨城身前从背包侧面甩出一把符咒,带血的手指凌空画符,身前漫出一片烟雾。她蹲下身,黑暗处无数子弹擦着头皮滑过,撑着地的左手指间皆是粘稠的液体。她下意识的看了看颜墨城,只是仓促的一瞥,只觉他脸色苍白


    &ld;靠！什么情况?！&rd;苏幕连开几枪终于缓过一口气:&ld;你两快跑啊！愣着干嘛?！&rd;


    要不是情况紧急,凌然真想翻个白眼,这警察一看就实战经验少的可怜。且不说颜墨城情况明显不好,她刚才又已经作了烟雾,好歹在这个范围内对方不容易瞄准,他们会安全些。就这地势让她跑哪去?他们现在在尴尬的楼梯转角口,只有向回走和上下楼两个选择,且这里是这层楼面唯一的光点。看子弹的数量和方向至少在周围有三名狙击手,不管怎么走都会变成对方的活靶子


    但是在这里不动依然是死局！


    凌然的发丝湿透了,贴在额上,她慢慢站了起来,背包掉在地上,散了一地的符纸,她道法不精,却向来是有后招的。因这时,她使用的力量,根本不属于自己


    她轻轻闭上眼,抬起右手,白皙的指尖在黑暗中莫名渐渐清晰起来。。。


    心脏每跳动一下都似乎裂开一寸,比最开始,似乎更严重了


    凌然轻咳了一声,默默咽下微腥的鲜血,这是,她感觉到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指


    修长有力,带着微微凉意


    凌然却是一怔,她低头,正对上颜墨城的眼睛,淡然悠长


    &ld;砰&rd;的一声巨响,灯猛地炸开,火光四射,然后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随之而来的是极其诡异的寂静


    狙击手们蛰伏了。原本他们拥有的最大优势便是敌明我按,现在贸然开枪只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以及无法准确判断猎物的位置


    在数秒前,颜墨城毫无预兆的飞速用子弹准确的穿透了天花板上感应灯的灯管。


    连开数枪,每一颗子弹毫无悬念的穿透感应灯的灯泡,声响不大,整个走廊却几乎在瞬间陷入黑暗！


    凌然惊愕的看着颜墨城慢慢站起身,没有一点声息。他右手持枪,动作果决而轻巧,毫不犹豫的向上抬起,子弹如利剑般飞向黑暗中的一个方向！


    &ld;嗤————&rd;


    寂静猛地消失了,火光在那个方向燃起,对方同时反击的子弹携卷着气流滑过周身,皮肤灼痛！凌然立刻扯下右手已经被灯落下引起爆裂的火星带燃的袖子,对苏幕道:&ld;你要么躲后面去,要么就帮忙防守,别挡着我们视线！&rd;一边飞速拾起苏幕落在地上的枪,微眯起眼,子弹射出的一刻立刻就伴随着穿透皮肉的声响！


    &t;你搞什么?！&rd;苏幕在一片黑暗中急的跳脚,伸手四处乱抓,心脏似乎都要不跳了:&ld;我枪呢。。。。枪呢。。。。。?！&rd;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两个人为何听起来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活动自如,但好歹他也是正经警校出身,一阵慌乱过后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希望眼睛可以快点适应这份黑暗。


    这是却听那保安打扮的男子声音淡淡的响起:&ld;他们听到我们的位置了。&rd;


    凌然一怔后反应过来,恨不得抽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颜墨城对自己在黑暗中视物很有信心,他抹杀了之前敌暗我明的绝对劣势,在对方视力还没有适应黑暗的五分钟,他可以逆转局势。自己一出声却立刻暴露了位置


    &ld;没事。只有一个了。&rd;颜墨城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ld;是在上方二十米左右的狙击手&rd;


    &ld;警局里人都死光了么?&rd;凌然问苏幕:&ld;其他人呢?这么大的响动！&rd;


    苏幕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虽说值班巡逻规定向来是两人一组,但因着他向来有些自命不凡且个人英雄主义,便不大爱和别人合作,整天念着什么孤胆英雄独入虎穴什么的,连着今天该有几个人值班都弄不大清


    还有最后一个狙击手。


    对方没有再开枪,显然知道厉害,不敢再贸然暴露位置


    &ld;老板,你受伤了?&rd;凌然手忙脚乱的去扒他的衣服,鼻尖都是淡淡的血气


    &ld;没事。&rd;颜墨城淡淡地让开距离


    凌然皱起了眉,还想再问,却也觉现在不是时候,转而问&ld;那你看的见那个狙击手吗?&rd;


    &ld;应该在廊柱后面。&t;颜墨城说:&ld;只有在他探出身子射击时我们才有机会,且我们都是手枪,要在那一刻射中上方二十米的狙击手,有些勉强。&rd;


    &ld;我可以绕到上面去。&rd;凌然说。


    &ld;我也去。&rd;苏幕抢着说


    凌然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没空和他罗嗦,转身向楼上跑


    颜墨城没有说话,食指抚摸着手枪柄部


    就这样吧。


    他独自站在一片黑暗中,带着淡淡鲜血的腥气


    他知道,狙击手在上面其实根本无法准确判断他们的方位,而凌然和苏幕上楼的声音毫无疑问的会把狙击手的注意从自己这块位置吸引开。只要自己保持安静,那便是相对安全的。


    但是他会这样吗?


    颜墨城握紧了手中的枪,黑暗中他的身后,似乎有个浅淡的影子与他单薄的背影重合。


    子弹瞬间出膛的一刻,他觉得脑海中某个漆黑的角落似乎涌起一些东西,和所有零散的记忆一样,他独自一人,站在舞台的中央,四周似乎燃起了无穷火海,渐渐向他逼近。


    他的子弹射向那处,似在黑暗中点燃了引线


    那一刻,凌然回头,正看见颜墨城面容在黑暗中似乎闪现了片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这让她原本心中的惶恐与愤怒都化为乌有,似乎一拳落在了空处


    &ld;你。。。你是谁?&rd;


    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凌然的速度,当苏幕再次看见她时,不过几秒间,她已经越过了十数级楼梯。与她不可思议的行为成对比的,是她茫然的声线。


    凌然看着身边男子的侧面,她想他是不会回答的,但是或许,这种沉默原本就是一种答案。


    沉默了许久


    &rd;嗤——&rd;打火机被点亮了


    颜墨城的面容映照在黄晕的光下


    &ld;结束了。&rd;


    &ld;已经够了。。。&rd;凌然走上前,身体接触的一刹,颜墨城的头靠在她的肩上


    她接过他手里的打火机,无声无息的扶住他,干涸的鲜血让他的身体显得冰冷而僵硬就像一具真正的尸体。她闭上了眼睛。慢慢吸进了一口气


    &ld;站住。&rd;她忽然抬头,对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


    苏幕怔住了,他停在了原地,自己也把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刻,他心里竟有一丝惶恐,和刚才对死亡的畏惧不同,这种感觉如丝般缠绕着他的心脏,然后一寸寸收紧


    她扶着头微微垂下的男子,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她注视着苏幕,微微一笑,然后抬起食指,竖在唇前


    &ld;你。。。&rd;苏幕觉得心脏忽然咯噔一下


    这是,光忽然灭了！一瞬间,眼前一片漆黑,苏幕一时几乎以为视力出现了问题,他的心跳飞快,忙乱的摸索着前方,却什么也没有碰到,反而自己狼狈的摔了一跤,这时,他的手触碰到了一个东西,竟然是之前被那男人打时之前掉落的手电。


    他慌张的拧开它,看到眼前的一切,却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面前根本没有人！从刚才光灭到现在不过几秒钟,周围也没有可躲的地方,更何况,自己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移动过


    这两个人。。。。竟然如鬼魅般凭空消失了！如果不是头上破碎的灯,自己身上的血迹,似乎刚才如此生死攸关的打斗只是他的一场梦。


    下章预告:大学好友遭遇灵异事件,凌然是否会曝光自己的天师副业帮她一查究竟?天师同事的委托,又与之前他们的遭遇有什么关联?


    下一章三名主线人物出场,案情渐渐深入！


    请关注第十一章《朋友的委托》


    额。。。这一章不知道埋了一些关于凌然童鞋滴伏笔(笑~):

 第十一章 朋友的委托

    &ld;你刚醒,又要去哪里?&rd;


    凌然揉了揉头发,回头看着大摇大摆坐在床上的小白大人:&ld;回学校,我今天有个素质学分考试。&rd;


    小白眯起眼睛看着她:&ld;你昨天去干嘛了?和那个小哥在一起?&rd;


    &ld;拜托&rd;凌然看走不掉索性把包甩在床上,坐了下来:&ld;可以不一个个像查早恋的妈妈吗?&rd;


    小白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ld;我走了。&rd;凌然和它对视了一会,重新站起来,揉了揉有点酸痛的手腕;&ld;之前的确遇到了点麻烦,不过已经摆脱了。&rd;


    小白用尾巴挠了挠下巴,忽然娇媚的笑道:&ld;你这么严肃干嘛?本大人只是看你昨天回来的时候血淋淋的,以为你碰到什么以你这点智商解决不了的事了。&rd;


    凌然痛苦的扶额;&ld;拜托,你别老把自己整的和个娘们似的好吗?虽然本来也谈不上有性别,但你现在这种声音这么讲话我好违和。&rd;


    &ld;狐狸讲话本来就不正常。本大人与众不同。&rd;


    &ld;我懒得吐槽你了,要迟到了。&rd;凌然干脆的转身走出家门,&ld;小白你和我一起吧,你不是想知道我去干啥了吗?&rd;


    小白大人琢磨了一下,要是凌然让自己做什么事自己绝对是不干的,但如果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另当别论了,不过。。。。


    &ld;本大人这样也太惹人注意了吧~&rd;小白有些忧愁的摇了摇它应以为傲的大白尾巴


    &ld;我决定放弃你了。&rd;凌然的嘴角抽了抽,跨上单车,潇洒的一拧车头,小白默默的看着她绝尘而去


    &ld;切。。。&rd;小白鄙夷的瞪了眼她的背影,忽然愣住了,它的尾巴啪的拍在自己脑袋上:&ld;唉?本大人是脑残吗?狸做久了还真把自己当狐狸了！！&rd;


    一阵风刮过,凌然单手把着车龙,好整以暇的理了理一缕吹到鼻尖的头发,视线触到车篮里的书包,挑了挑眉


    诚然小白大人的确是只妖,但它并不是只狐妖,而是。。。。一只有文化的。。书妖,在凌然看见时,就从头到尾都是白色,有着永远翻不完书页的书。


    凌然不会告诉它。当时她带它离开那个鬼地方的初衷只是觉得有了一本永远用不完的笔记本。。。多省钱,不是吗?


    凌然真的闷头考了半天的试,下午还去专业教室画了会效果图,直把小白大人无聊的闷头大睡


    &ld;本大人现在都觉得昨天晚上是错觉了,没弄错的话,那血应该都是那个有钱小哥的,你怎么今天跟啥也没发生一样?&rd;小白终于忍不住问。


    凌然眼睛也没看它,把它塞得更里面一点,低低的说;&ld;他没事。&rd;


    &ld;哦。。。说起来,你对那小哥真的挺不同的。。。&t;


    凌然没有说话,下笔如风的画着图


    小白自顾自地接着说:&ld;的确越想越觉得是,别的不提,就说你那个唯一的且莫名其妙的规矩,在他身上似乎都不成立呢。。&rd;


    凌然手里的笔顿了顿,打断它;&ld;别八卦我的事了。&rd;


    &ld;凌然?&rd;这时,一个穿着绿色长裙的女孩犹豫地从门口探出脑袋,看到凌然后露出了惊喜的神情:&ld;真的是你！你怎么来学校了?。。。。你在和谁说话?&rd;她茫然的扫视着凌然空无一人的四周


    &ld;澄月啊&rd;凌然站起来,小白被她过大的动作带到地上,发出一声疑似惨叫的声音


    顾澄月下意识的去捡它,一恍惚却发现书已经在凌然手里


    &ld;我怎么就不会来学校,我可是学霸啊。&rd;凌然把书放回桌上,笑道


    &ld;但是我天天来教室,这个学期都没看见你。&rd;


    顾澄月是凌然大一还住校时候的室友,很文静,不大说话。凌然那个时候几乎不主动和同学说话,所以也就这个同样一个人的室友有些交情


    &t;哦,那今天真巧。&rd;凌然说;&ld;我在打工所以不大有空来自修。&rd;


    &ld;这样啊。。。&rd;澄月理了理头发,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凌然猜澄月是在想怎么接下去。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其实并不尽然。她似乎处于两个世界的夹缝中,当她是一个天师时,她隐约又觉得自己的生活不该这样,本应该是平静的;但是当她平静地生活在本来应该待的学校里,又觉得自己真的格格不入。只这一天,她刻意地想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过的相当不舒服。她仔细观察着,发现自己已经不会作为一个普通的十九岁女孩的样子,已经不会像她们一样肆意的挥洒青春,为了一件好看的衣服欢天喜地,为了一段校园爱情死去活来。


    那个男子在火中说;&ld;或许你还没有发现,我们其实是一样的。&rd;


    算了,一样就一样吧凌然自暴自弃的想勉强自己根本不是我的风格。


    &ld;凌然?&rd;澄月看了她一眼;&ld;你有事么?&rd;


    &ld;你有事！&rd;凌然迅速回了人家一句


    。。。又一次不在状态的走神了


    &ld;。。额?&rd;


    凌然嘴角抽了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ld;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rd;


    或许是出于习惯,虽然是个不怎么靠谱的天师,凌然还是会留意遇见的人的面相命格,但她毕竟是个三流的,准不准就另当别论了。


    &ld;你怎么。。&rd;澄月先是诧异而后垂下了眼帘;&ld;也是。。。。你或许也听说了。。。&rd;


    她长得挺漂亮,这幅神情下,苍白的脸颊映着如墨的黑发更显得凄楚动人,不过凌然并不懂得怜香惜玉


    &ld;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并不很清楚。&rd;凌然回答她,完全没有刨根问底的好奇心,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低头到桌上拿手机,对澄月说:&ld;嗯,我接个电话,你要不要先忙?&rd;


    澄月像没有听见一不过样,低头站在凌然旁边


    凌然有些无奈,侧身接通了电话


    &ld;张煜?&rd;


    &ld;美人姑娘～&rd;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翁声翁气的声音


    凌然的眉头抽了抽,把手机音量调小了些;&ld;张天师,&rd;她把这三个字念的咬牙切齿;&ld;你知道我每次接你电话需要有多大忍耐力,才没有直接把手机扔掉吗?&rd;


    &t;过奖过奖,请便请便～&rd;


    凌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思考比这家伙更加无耻的小白大人,才觉得心里略好受些


    &ld;我和你说正经事啊,&rd;这个不正经的家伙居然率先这么说;&ld;我之前和你提过的那个案子你最好再考虑一下。因为这桩事有些怪,再加上事主的身份,行内已经不少人知道了,你要是做成了,一定会名声大噪的。&rd;


    &ld;那又怎么样?&rd;凌然懒洋洋地问


    &ld;恩。。。。不提别的,钱就是一大笔,还有那家的媳妇儿和小姑娘听说那是漂亮的没话说。。。。。&rd;


    &ld;拜托,我不是你。&rd;


    她似乎看到电话那头猥琐的张天师抠着脚丫淫笑的样子,亏得他在事主面前装的道貌岸然


    &ld;那你到底接不接啊?&rd;


    &ld;接！&rd;凌然干脆的回答


    &ld;哎?&rd;对方反而沉默了一会;&ld;你不是之前很坚决的说不接吗?你不是那么容易改主意的人啊。&rd;


    &ld;有钱为何不赚?&rd;凌然反问


    &ld;你最近是不是卷到什么麻烦里了?&rd;张天师忽然问


    &ld;什么意思?&rd;凌然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小白依旧老老实实的躺在刚才的位置,顾澄月还是魂不守舍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ld;少在这里咒我。&rd;


    &ld;那就没什么了,&rd;张天师听出凌然语气不善,忙呵呵笑道;&ld;今天晚上八点记得到之前说的地方,我一会去和那边雇主说好。&rd;


    不等凌然答应他就匆匆收了线


    &ld;这么急做什么?你好像很怕那个女孩子?&rd;


    张天师按住了对方去拿他茶杯的手,看向这个一身米色大衣的男人;&ld;与你无关。她接了这个案子,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也结束了。以后你不用再给我和委托人搭线了。&rd;


    男人不动神色的把手插回风衣口袋;&ld;哦?为什么?我以为我们之前合作的很愉快。&rd;


    张天师皱起了眉,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与那个男人面对面站着,他直视着对方的瞳孔,过去他只觉得那澄澈的琥珀色独特,现在却只感到阴沉莫测。良久,张天师忽然大笑起来,笑到对面的男人都露出了些许不悦的神色。


    &ld;怎么了?&rd;


    &ld;我只是笑,&rd;张天师一边笑,一边仰头把茶像酒一样灌进了喉头,茶水溅满了烫的笔挺的西服前襟;&ld;居然有你叶以安可以比我张某人更加无耻！&rd;


    叶以安并没有发作,只是注视着眼前手舞足蹈的男子


    &ld;不过可惜,&rd;张天师依旧在笑;&ld;我们依旧不是一路人,从做上这行我就告诉自己,我张煜可以不理这世俗一切规矩却绝不可有哪怕一件事对不起我自己的底线,而你,叶先生,你少的恰恰就是最后那两个字。&rd;


    &ld;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在明知我知道之前那件事的真相以后还有脸来这里找我。&rd;张天师走到门口将大门拉开,正午的阳光纷纷扬扬的洒进了房间;&ld;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rd;


    叶以安看着他,脸上竟然没有愤怒,他径直走出了门。擦肩而过时,张天师隐约听到他带着戏谑的声音


    &ld;如果你真把那丫头当朋友,就提醒她,离那人远一点。这个世界里有些人和事,即使是精通阴阳的天师也无法想象。&rd;


    &ld;你的话,也未免太多。&rd;


    委托人到底和凌然说了什么?又和案子有什么关系?请关注下一章《鬼在玩你》！~


    ps:这章其实信息量挺大的,张煜,小白后面都是很主要地配角,尤其叶以安是主线人物哦~！:

 第十二章 鬼在玩你

    a大的咖啡屋里


    &ld;真的很可怕。。。&rd;澄月说;&ld;他们都说要请人来作法,但是又不知道有没有用。。。&rd;


    &ld;嗯,等一下哈。&rd;凌然打断顾澄月的话,把奶茶放到一边,手机里传来的是张煜的短信,她点开了,是通知她见面的时间地点,并且说他本人有事去不了了。凌然粗略看了一遍,正要把手机放好,却看到最后面的两个字&ld;小心&rd;


    凌然有些无语,并没有真的多么在意。要是真有什么大事还能发短讯?


    &ld;那么澄月,&rd;凌然手支起下巴,看着对面的女孩;&ld;总的来说,就是你遇到麻烦了,但是具体什么麻烦因为太诡异了,所以你没法告诉我对吧?&rd;


    没错,这就是她耐着性子,陪着这个姑娘忧忧郁郁的谈了一个小时的答案


    澄月咬着下唇看着她;&ld;要是你真的想知道我。。。。&rd;


    凌然顿了顿;&ld;我可没有说过我好奇啊,而且。。。&rd;她探身凑近澄城,几乎可以闻到对方乌发上属于少女的水果香气,笑着说:&ld;我不怎么喜欢别人引导我的好奇心。&rd;


    澄月愕然的坐直了;&ld;你,怎么这样&rd;


    凌然看着她,沉默了一下;&ld;没什么,我貌似不在状态,&t;她想了想后说;&ld;那你告诉我吧,这种事说出来会好些的。&rd;


    澄月看起来被她刚才的样子搞愣了了,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开口说;&ld;。。。上周我姑姑死了。&rd;


    &ld;你姑姑?&rd;凌然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ld;这件事就是你家里恐怖的事情么?&rd;


    &ld;我的确是有这么想的,不过我爸不这么觉得。家里的事情看起来和姑姑的死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就是觉得,自从姑姑意外过世后家里才开始,不正常的。&rd;


    &ld;爸爸一直很晚才回家。。其实我早就觉得不正常了。。。他还一直说是我的心理作用。&rd;澄月的表达显得有点颠三倒四;&ld;现在连他也觉得不对了！我老是觉得有人在跟着我。。。好多事情。。照镜子的时候看到的是另一个女人的脸。。感觉有一双冰冷的手从背后环住我。。。就在昨天。。我的adam死了！&rd;


    adam是顾澄月养了6年的狗,一条纯种阿拉斯加。。。


    凌然喝了口奶茶,觉得有些无语,琢磨了下说;&ld;额,我觉得你可能太伤心了。&rd;


    顾澄月停了下来,脸色不怎么好看;&ld;凌然,你不相信我?&t;


    凌然想了想说;&ld;大部分人都。。。&rd;


    &ld;我以为你会相信我的。。。&t;澄月显得有些颓废;&ld;他们说,你。。。。&rd;


    &ld;什么?&rd;


    她的声音太轻,后来近乎歇斯底里,凌然没有听清。


    &ld;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呵呵&rd;她恍惚得站起来:&ld;我。。。我一定是被吓昏了头。。。居然会觉得。。。。&rd;


    &ld;啊?&rd;凌然还没反应过来,澄月就已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ld;怎么回事啊。。。&rd;她莫名奇妙的追到门口,却被服务生拦住了


    &ld;美女,请结账总共是47元。&rd;这个浓妆的女人甜美的说


    凌然嘴角抽了抽,郁闷的从钱包里掏了张50,然后站在旁边等找零。那女人愣了愣,才撇撇嘴去掏包。


    凌然知道,她一定在腹诽&ld;你朋友都那样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等几块钱的找零&rd;


    果然,当凌然慢吞吞的拿好零钱走出咖啡店,哪里还有澄月的影子


    她站在店门口,有些茫然,喃喃道;&ld;所以说,澄月,果然是我想多了。。。你这么费心机和我讲这个缠绵悱恻的灵异故事,只是为了蹭一顿奶茶?！&rd;


    &ld;喂喂,醒醒！&rd;她把小白大人从包里拎了出来;&ld;有活干了！&rd;


    小白大人连页角也不抬,悬空挺尸中


    凌然见它不应,压低声音道;&ld;哎呀,难道是我认错书了?那可没办法了,我正缺本笔记,就拿你了！&rd;说罢从包里又取出一只原子笔,作势要在上面写字


    &ld;你你你你你！！！&rd;小白大人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凌然连忙把它扔回包里,拉上拉链。


    小白大人的声音从里面隐隐约约的呜呜传出来;&ld;你不许用那种肮脏的东西碰本大人高贵的身体！！啊啊啊。本大人的尊臀！！！&rd;


    凌然提着它上了单车,小白大人只觉给颠的一阵七荤八素。在过了大约20分钟后,凌然把它拿下了单车,转上了公交车。然后又转了公交车,然后又转了公交车,然后。。。。


    &ld;本大人去！&rd;在一个小时内第四次下公交车后,小白终于忍无可忍,在包里吼道;&ld;凌然你打个的会死么?！&rd;


    &ld;会的。&rd;凌然笑了;&ld;会穷死。你这文盲一定没有听先贤说过&ls;金钱就像海绵里的水,谁挤谁知道。&rs;&ld;


    &ld;不过,这么折腾也太对不起你了。&rd;凌然从善如流的道歉,顺便拉开拉链。小白大人一出来,就觉得眼前一晕;


    &ld;这这这这是哪里?&rd;


    它的惊讶一部分是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部分是这栋别墅实在很气派了。因它虽是本很高档次且有文化的书,但和凌然这个丝呆久了,它也跟着草根起来


    &ld;是挺大啦。&rd;凌然和蔼的拍了拍它的封面


    &ld;你。。你怎么没有流着口水扑上去?&rd;小白狐疑地看着她


    &ld;因为已经见过我家老板的豪宅了,相比这就不那么震撼了。&rd;凌然不假思索的说。


    小白却没有注意她在说什么;&ld;喂你对本大人这么温柔干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rd;它忽然警觉起来;&ld;你。。。你是不是有事想让本大人帮忙?！&rd;


    &ld;都到这儿了,你觉得你还可以拒绝么?&rd;凌然邪笑


    &ld;一会我要接一个案子照姓张的说应该比较棘手,自然不能让人家看出我是个混饭吃的,就靠你帮我作弊了。&rd;


    小白拿本子背面对着她,凉凉的嘲讽;&ld;就像你考试作弊那样子?&rd;


    &ld;对,就是那样子。我假装低头做笔记你就把答案文字显示在你的页上,&rd;凌然想着,脸上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ld;小白,陪本天师做完这一票,会去给你买狐狸靠枕庆功！&rd;


    别墅的主人,已经打开了门。


    &ld;凌。。。&rd;中年男人一个人就把整扇门堵住了,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凌然;&ld;。。。小姐?&rd;


    &ld;正是不才。&rd;凌然丝毫不被对方的气势所慑;&ld;不过烦劳您把不才的姓和小姐连起来喊,以免人家以为贵宅进了传说中的特殊职业者。&rd;


    男人显然没想到凌然说话会这么不忌讳,凌然不等主人邀请就自顾自坐在沙发上,笑着对男人说;&ld;是顾信先生吧?我就是张洛介绍的天师,凌然。&rd;


    &ld;凌然小姐真是年轻有为。&rd;顾信不愧是商场上的老狐狸一时的愕然过后他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笑容里;&ld;我家的事,想必张先生都和你提过了,张先生是你们行内有名气的大师,连他都做不了却推荐你,想来你一定是有独到之处的。。。&rd;


    凌然很不耐烦这种兜圈子的商界模式,打断道;&ld;的确,张天师和我说您家里的情况十万火急,所以还是先带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rd;


    &ld;嗯。&rd;顾信又寒暄了两句,说;&ld;那你先和我说一下你的猜测吧。&rd;


    &ld;啊?你还没说那具体在什么方面呢?还是说已经发生了什么事?&rd;


    顾信愣了愣;&ld;张天师没和你说吗?&rd;


    &ld;没有,他就说了这个案子比较要紧,具体的事反正雇主也会提的。&rd;凌然说。


    其实她有点心虚,因她前几天全一心系在自己的麻烦和颜墨城的事上,搞不好张洛发过简讯或者和她说过,也生生被无视过去。


    顾信看起来有些不悦;&ld;那我再和你说一下吧,大约是从上周开始的,最先觉得不对的是我女儿,不过我那时候并没多当回事——女孩子嘛——总有点神经衰弱的样子。&rd;


    &ld;你女儿怎么说的?&rd;


    顾信有点心不在焉;&ld;我记不清了,没什么特别的。很像网上编出来吓人的鬼故事。&rd;


    &ld;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找我来就是为了谈这些无聊的,哦,鬼故事。&rd;凌然说


    顾信皱眉看着她,沉默了一会,表情变得严肃起来:&ld;因为四天前我在公路上差点死于车祸。&rd;


    &ld;车祸?&rd;凌然有点摸不着头脑;&ld;你的思维跳跃有点大啊。&rd;


    顾信看着她;&ld;年轻人你太着急了,不要打断我。&rd;


    凌然闭嘴,扶额。


    &ld;事情发生在三天前,也就是上个星期五,我开车从新区那一片赶回家。事情发生的时候车载广播报时,正好是晚上九点一刻,也就是刚报完时,广播里出现了大约半分钟的空白间隔,突然安静下来让我觉得身后有人在说话。&rd;


    &ld;我当时并没有听清楚,广播就又开始放了。那时候我当然并没有想到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毫不犹豫地回头一看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rd;


    &ld;我立刻就觉得是最近熬夜太多,产生了幻听,把广播关了,打算好好开车,这时,那个声音却又出现了。&rd;


    听到这里,凌然特别想笑,这鬼是不是在玩这大叔啊?


    &ld;它说什么?&rd;凌然问


    顾信沉默了很久,皱眉看着她;&ld;似乎是&ls;还我&rs;或者是&ls;荒芜&rs;这种类似的音。我不能排除其中有我的臆想成分。&rd;


    凌然打断他;&ld;你是说你记住的声音可能并不是它想表达的?&rd;


    仔细一想很好理解,当时顾信一定属于相当恐惧的状态。如果本身声音便不清晰,就很可能被带着主观情绪的顾信听错。


    &ld;是这样。&rd;


    &ld;那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带来的恐惧才导致险孝生车祸?&t;


    &ld;不是。&rd;顾信接着说;&ld;我寻找声音的来处,同时谨慎起见,把车停在了高速路边。&rd;


    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第一反应应该是更快的开车,才导致许多车祸发生。顾信的决定还是比较正确的。


    &ld;声音还是不断。我说不清楚,但是很清楚的感觉是从后面传来的。车后却什么也没有,我疑惑地回过头,却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站在我的车前面！我当时基本无法思考,唯一的想法是撞鬼了,因为没有人流那么多血还可以活着。&rd;


    &ld;我当时很紧张,刚想踩发动机,却发现车子动不了了。身后的声音化作了尖利的咆哮,面前的血人对着我抬起了头,似乎是个女人,她猛地转身跑了。&rd;


    &ld;跑了?！&rd;凌然很诧异;&ld;什么意思?不是鬼么?为啥会跑?&rd;


    &ld;我也不知道。或许用跑不太准确,反正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了。&rd;顾信有些不耐烦凌然抓住细节;&ld;因为我当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因为这个女鬼消失后,我发现车子居然自己动了起来！&rd;


    之前他的声音一直还算冷静,这时却才真激动起来。


    按理说车子忽然启动不可能很快,顾信的车子却像箭一样冲了出去！巧的是,正是那女鬼消失的方向。他被惯性带的整个人向后重重砸在椅子上。他当时一瞬间失去意识,浑身都动不了。在他恢复清醒时——应该没多久,最多几秒钟,他的车子正要冲破高速公路的护栏坠下去,至少几十米的高度。他疯狂的把方向盘咆来——就半个车上还卡在公路上,差点就尸骨无存了。


    凌然看着脸色仍旧苍白的顾信,一时有些无语


    这位兄台真是杯具——当他需要发动机时,刹车起了作用;当他需要刹车时,发动机起了作用。


    凌然干咳了一声,说;&ld;那关于这个,你有什么推测?比如生意场上。。。&rd;


    她话说的不明显,顾信却一听就明白了:&ld;害人性命的事,我绝对没有做过。我觉得应该是家里有什么物件招了不好的东西。小女也早就觉得家里不对劲。&rd;


    凌然觉得,这些应该也是张煜做的推测。


    凌然把茶杯放回桌上,从包里拿出&ld;本子&rd;,顾信显然想到那时的惊险仍有些走神,没注意她在干什么


    一行字出现在空白的页面上:&ld;检查车子。&rd;


    凌然用指尖在本子上划;&ld;不先看看房子么?&rd;


    &ld;检查车。&rd;


    凌然站起来,斩钉截铁的对顾信说;&ld;可以先带我去看出事故的车吗?&rd;


    &ld;是车的问题?&rd;


    &ld;还不确定,但是房间张天师也看过了,我相信他的业务水平！&rd;凌然脸皮极厚的说:&ld;我觉得那里有阴魂的气息在召唤我！&rd;


    顾信的脸皮似乎抽了抽


    手里的小白大人抖了抖


    &ld;那就先去车库吧。&rd;顾信说。


    ps:天师滴名字是张煜,妹纸的名字是顾澄月。。。似乎一直在打错。。对不起！~:

 第十三章 凌然的危机

    和颜墨城一样,顾信的别墅地下一层有一个**的车库。(⊥)不同点是前者只是简单的使用,后者却也当成家里的门面布置,装修与别墅基调保持一致,仿照欧洲设计,显得奢华大气。


    凌然看到车库里停着三四辆车,她目不斜视地跟着顾信走过去,停在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前


    &ld;你自己看吧。这辆车出事后我没再开过,也还没有送修。&rd;


    凌然点了点头,先绕着车转了一圈,可惜好好一辆车左侧的漆刮的面目全非。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放在口袋里的手已经握住了一张符,奇怪的是,这里居然没有任何古怪的气息。


    这时,顾信拿出了手机,看了之后神色有些变化。


    他抬头看了看凌然。


    凌然对顾信点头示意不用管她,然后关上了车门


    车窗也是关上的。所以人在车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做什么。


    凌然把小白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从包里掏出白色的耳机,戴上,阖上眼。


    这时,小白大人竟也安静地像一本真正的书。


    凌然的手指在牛仔裤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她的神情全无音乐带来的放松,而是渐渐蹙眉。


    &ld;拿了……给我……取代的……诅咒……&rd;


    她轻轻念出这些词,语调极其怪异,在一段不正常的平板后,她的声音忽然高亢起来:


    &ld;……杀了我……是她！……应该是你……为什么！！！&rd;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如同被催眠一般！


    &ld;嚓——&rd;的一声,手中的符纸竟生生被扯碎！


    凌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不知何时起,她身边坐着一只白色的狐狸


    &ld;凌然,你怎么会这么糟?&rd;


    &ld;你说什么?&rd;凌然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它


    小白呵呵的笑了几声,声音很低:&ld;你要骗我还是骗自己呢?张煜为何让你接这个案子?无非因只有你可以用这个术,你可以通过回溯场景进到事件中一个人的角色里,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但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天师?&rd;


    凌然摘下了耳机,她知道小白的意思:首先进到的是鬼魂的角色,就说明她自己本身的气场就很阴,并且心术不正;其次这么简单就被鬼物干扰了情绪,几乎不能自已,又说明她现在的意志力和灵力已经差到了一个临界点。小白今天跟着她又何尝不是担心她的状态?只是这只狐狸向来是只要不事到临头就当不知道。现在的样子看来是它认为不能再拖了。


    &ld;小白,你不相信我吗?&rd;


    &ld;你问问你自己,你现在相信你自己吗?&rd;小白说


    &ld;凌然,你其实一直很矛盾。你的性子洒脱,这点其实很适合修道术的要求。但你执念太重了。&rd;


    &ld;拜托你以一只毛球的形象和我这么老气横秋的说话很违和好么。。。&rd;


    小白瞪了她一眼,不理,接着往下说。


    &ld;你执念太多。看似没心没肺,其实想的很多——&rd;


    &ld;你在说我擅长脑补么?内心世界特丰富?&rd;凌然再次插话


    凌然知道,小白大人的内心其实是相当的傲娇。打个比方,它自己通常很不正经。在这时,别人想和它正经说话时,它表达的情绪通常是无视,或者鄙夷。但在它偶尔正经的时候,如果你不以一种大于等于它的正经态度面对它。它就会炸毛。


    哦,错了。它不是炸毛,而是用浑身的毛扎死你。


    小白大人冷冷的瞪着她


    然后,它忽然笑了


    凌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ld;哦?——那让我想想,你想的不多,那你今天看到顾澄月时在想什么?&rd;


    &ld;你看她那吞吞吐吐的样子,说的又是灵异事件,一开始怕是觉得她要特意引起你的好奇心,想让你帮忙处理,所以不想问她是怎么回事怕惹祸上身吧?凌同学,且不说她怎么知道你的身份,就你那业务水平,人跳大神的也比找你靠谱的多啊！&rd;


    凌然脸红了红,破罐子破摔道:&ld;诚然我就是这么想的,诚然我或许自恋了点,诚然我业务水平极不靠谱——但我后来还是放弃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好好的扮演一个普通人听她倾诉了啊,而且这和你说的&rs;想得多&rs;不一样好么！&rd;


    &ld;那你倒是说说,你这么个爱钱如命的主为啥这么怕接到有钱的白富美同学的委托?&rd;


    &ld;不想回答了吧?&rd;小白冷笑:&ld;凌然,你这家伙从来原则比节操还少的可怜,却只有这一条:你做天师,从来不帮认识的人解决&ls;麻烦&rs;。越是熟的人越不能通融,这是为什么?9不是因为你害怕,你害怕就像之前那次,害死——&rd;


    凌然看着它


    小白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它微微皱眉,还是没把道歉的话说出口,最后肚皮向上,对着车的或许不错。&rd;过了一会,它听到凌然说:&ld;但是,小白,有一定你说错了。&rd;


    &ld;哈?什么?&rd;小白大人僵硬的翻了个身,肚皮朝下,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ld;我相信我自己,我永远相信自己。&rd;


    她说完,猛地拉开车门,顾信并不在停车场,凌然也毫不在意,她摊开手掌,一团幽蓝的火静静燃烧在掌心


    &ld;敕。&rd;她道。火焰就这样径直穿过了车身,凌然凝神片刻,绕道车后,打开了后备箱。


    后备箱里很空,只有一个纸包,还没有被拆封过。凌然想都不想,立刻拆了开来,里面是一些女人的随身饰物——一串珍珠项链,一个翡翠镯子,看起来陈色不错。


    凌然愣了片刻,拉回车门又坐了进去,立刻握住了悬挂在驾驶坐前方的翡翠平安佩。


    小白还是狐狸的样子,看她忽然返回扭过头,本想继续把头埋在软软的座椅里装矜持,却又实在放不下好奇心,便拖着调子问;&ld;怎么了?&rd;


    &ld;车子里没有阴气,顾信回头,或是从后视镜都看不到鬼魂是因为车子里根本没有鬼真正有问题的是后备箱。&rd;


    小白冷笑道:&ld;莫非你觉得鬼在后备箱里?它是给自己找不舒坦吧。&rd;


    &ld;因为它只能在那里。或者是,顾信听到的根本不是鬼物,而仅仅是一股执念。&rd;凌然把手里的镯子和项链递给它:&ld;这些都是主人常年佩戴的事物,沾主人气息最重。我刚刚也推过,物主已经死了。&rd;


    小白道:&ld;若你刚才竟会被这种东西扰了心念,恐怕你推论的法术也不可靠。&rd;


    它实话实说,凌然也并不着恼:&ld;那你可以自己试试。&rd;


    它便自己试了,的确如此。


    凌然接着说:&ld;然后我就想到了挂在车上的玉,有着一点类似的气息。它们原本的主人应该是同一人。我有个推测,顾信不是说他昏迷了一段时间,后来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醒了过来踩了刹车么?如果这不是巧合。。。&rd;她说着做了个向后仰的姿势,人在突然受力向后时会习惯性的拉住面前的东西减缓冲力。而顾信前面就正好悬着这块玉佩。我刚才看了玉佩上中国结的确也有磨损要被拉断的痕迹。所以我觉得让他忽然清醒的东西可能就是这块玉。&rd;


    小白想了想,说道:&ld;牵强。虽然的确存在一定的可能性。但是凌然,你这个推测有用吗?&rd;


    &ld;有。&rd;凌然不假思索的说:&ld;这就是这个案子的一个突破点了。我要从东西的主人开始查。&rd;


    小白有些无奈:&ld;说白了,不还是在凭直觉。&rd;


    凌然道:&ld;我相信我的直觉。&rd;


    小白想到她之前坚决且毫无理由的自信,便懒得同她理论,变回本子同她一道懒懒挪回大厅:

 第十四章 偶遇

    顾信不在大厅里。


    &ld;这家伙人去哪了?&rd;这时候凌然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有顾信的联系方式,打了张煜的电话想问,却是忙音。


    &ld;该不是想逃我劳务吧?&rd;凌然嘟囔着在沙发上坐下来。


    小白的声音凉凉的从包里传出来:&ld;拜托,神棍,你看看人家家,那件物什不比你那劳务费值钱些?&rd;


    它不提,凌然还未注意——顾信家竟都是古董。这行做的久了,也有了些眼力。凌然虽不会从古董的颜色式样推朝算代,但老东西不免粘上些许灵气,她基本还是感觉得到的。


    凭着这项技能,她没事就喜欢逛古玩市场,指望着可以遇上个把明珠蒙尘,却又价值连城的宝贝。


    你问结果?


    小白大人冷笑:如果成功的话,这货还会在这里扮神棍吗?


    &ld;怪不得张素会先从这个角度出发……&rd;凌然自言自语:&ld;家里老东西多,难免碰到个把有问题的。&rd;


    &ld;莫都似你只从钱的角度出发?&rd;小白低低嘲讽。


    凌然已悟出今日小白看她左右不爽,它虽是个活了几百年的灵,除了知识确然渊博些,却着实是个孩子心性——越和它抬杠,它越拽。


    凌然低头喝了口茶几上已凉了的茶,沉默,作高深莫测状。


    &ld;凌小姐?&rd;


    凌然放下茶,抬头正看见顾信收了伞,自门口进来。


    凌然的表情瞬间古怪起来,不是因为顾信,而是因为他身后的人


    &ld;凌然?&rd;郑素素诧异的看着她


    他们身后,一个男人刚进了门,他额前如墨的黑发散在茶色的镜框上,无声无息的站在两人背后。


    凌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竟是苏幕。许是黑暗里和灯光下反差着实太大,好歹共患难一场,她竟认不得他了


    &ld;你怎么在这里?&rd;郑素素的目光扫过顾信,皱眉看着凌然


    &ld;今天天气不错,我来串门,呵呵串个门……&rd;凌然干笑


    一道闪电劈过,凌然打了个冷战


    &ld;其实,刚刚……天气还很好的！&rd;


    已经变成本子的小白大人,默默地,卷起了页脚捂脸,哦不,捂封面


    郑素素看起来已经彻底放弃了和她沟通,转而问顾信:&ld;顾先生,你们认识?&rd;


    顾信吩咐佣人上了茶,在凌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ld;郑警官,你不是说要问关于周海燕的事情吗?&rd;


    顾信明显不想回答她关于凌然的问题,郑素素当成没听出来,继续道:&ld;顾先生,说起来,凌然和这个案子也有些关系。所以——&rd;


    顾信打断道:&ld;郑警官,你想多了。我纯粹是个人业务上的事情找凌小姐帮忙。&rd;


    场面一时有些僵硬。凌然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琢磨着这是怎么一回事。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顾信竟然和周海燕案子也有关系。素姐是来找他问案子的情况的。但是从顾信本身的态度上来看,他似乎对周海燕案很淡漠,对警察也比较排斥。


    凌然看着郑素素冷冷的站着,看着悠悠端着茶的顾信,恍惚中竟有了种此恨绵绵无绝期(?)的错乱感……


    郑素素沉默片刻,道:&ld;您妻子的堂妹周海燕死亡一事,凌然被列入嫌疑人中,不过,虽说周女士的死我们怀疑他杀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我们都认为凌然不会是那个凶手。&rd;


    她话虽是在为凌然开脱,语气却有些古怪。


    顾信顿了顿,喝了口茶:&ld;哦。&rd;


    然后又喝了口茶


    凌然同情地看着郑素素,觉得刚才顾信对自己的态度,真是好的不得了……


    不对,重点似乎错了,周海燕是顾信老婆的堂妹?！:

 第十五章 奇怪的亲属

    还好,顾信并没有让郑素素一直尴尬下去。(○)


    他叫佣人换了壶新茶(……),才缓缓道:&ld;郑警官,三天前我来警察局领周女士遗物时,就已经说过了。周海燕是我妻子的堂妹,又因为后来在同一个城市里,所以有来往几年,但是在我老婆两年前去世后也就淡了。你现在又特意来找我,实在是浪费时间。&rd;


    郑素素看的出顾信虽言语行事上还算礼貌,其实已极不耐烦。让她不快的同时不禁更好奇,这有名的商业巨鳄委托凌然一个大二学生的会是什么要紧事


    &ld;但是周海燕在这里,也只有你们算是她的家人,接触也相对最多。她社会关系很简单,没有什么朋友。老家里我们也联系不上。&rd;


    郑素素耐着性子解释。她其实心里明白,配合查案虽说是公民义务什么的,但这年头,对顾信这种有钱人来说,只要他们自己不杀人放火、违法乱纪,义务根本什么也算不上。


    &ld;那你们到底要了解什么?&rd;顾信说


    郑素素的脸色也不大好看:&ld;周海燕在案发前是否有什么反常?比如,和谁有秘密往来,或者私下结怨?&rd;


    &ld;我不是同你们说过,我家已经很久没和她联系了。&rd;


    说罢,他站了起来:&ld;郑警官,我能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就算是警察也没道理三番四次干扰我的生活。&rd;


    谈话陷入了僵局。


    凌然却觉得有些奇怪。虽说越是地位高的人,就越在意自己的社会影响,不愿意和警方扯上关系。但是顾信的排斥,似乎太明显了。


    郑素素的脸色变了。


    虽说一进来就看的出她对顾信的敷衍态度很不高兴,但她现在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才真正算是翻脸了。


    &ld;小苏。&rd;她抬手示意苏幕


    顾信愣了愣


    凌然也愣了愣。苏幕的存在感竟弱到,她自然而然的无视了他。明明之前在警局碰到时,这倒霉孩子明明是个存在感极强的二货青年啊。


    苏幕走上前,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黄色的信封,递给顾信。


    &ld;顾先生,你可以自己看看。&rd;郑素素嘴角带着丝嘲讽,看着顾信打开信封:


    &ld;周海燕自三年前同你家相交后,每两个月会汇款两万至五万不等到你在中国银行的账户,最近的一次在案发前一个星期,如此密切的来往,你却可以推得一干二净。&rd;


    顾信不急不缓翻看完信封里的东西,那是打印的汇款取款记录,他的神色很平静,平静地有些诡异:&ld;郑警官,你未免太没道理。周海燕的确有同我汇款,但那是汇到我公司的股东账号,并不是针对我个人。你们不会不知道,她是博物馆的馆长,对古物相必感兴趣些。我们公司做的又是古董的鉴赏和拍卖。她会想投资,或者偶尔通过我买个一两件古董,不是很正常吗?这属于业务上的往来,我和她之间,不存在任何私人来往。&rd;


    郑素素皱紧了眉。她直觉顾信和周海燕的死可能有某种意义的联系,但其实并未把他当凶手想,因此事先调查的不充分。顾氏做的是集团企业,如果涉及古董这项也毫不奇怪。她倒是被僵了一军,对自己的判断也隐约有些动摇了。


    凌然忽然道:&ld;我也很同意顾先生说的。若不是爱极了这些,凭周副馆长的千元的月薪竟如此阔绰的投资顾先生的古董事业,着实难得。&rd;


    一时,所有人都看着她。


    顾信皱眉;&ld;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rd;


    &ld;随便说说。&rd;


    郑素素古怪的看着她。初见时只觉得这女生再普通不过,或许还有点不谙世事,但越接触越觉得她身上有种强烈的违和感。比如刚才,这种情况下碰到他们这些警察,或许该诧异,或许该尴尬,但她竟显得再自然不过。


    她仔细一想,也觉得凌然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周海燕一直单身,近四十岁的年纪还没有结婚,所以按理一个人的日常花销应当不大。但是仔细回想调查周海燕得到的一些数据,她是一个生活相当讲究的女人,喝茶只喝龙井,洗澡必放香精。这样一个人,领着六千的月薪,居然还能坚持且游刃有余的进行虚无缥缈的投资,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郑素素记在心里,打算回去仔细查一查。同时觉得这个案子越来越乱,线索繁多且杂乱,头疼不已。


    顾信看起来已经不耐到了极点,估计凌然的忽然挤兑也让他有些茫然的怒意:&ld;两位警官,该解释的都和你们解释过了。至于周海燕为什么要投资古董,我只能说个人有个人的兴趣,难道因为这个怀疑我不成?&rd;


    他自抬手让佣人把茶具撤了,道;&ld;近来我身体也不好,请警方没有必要不要再找我了。&rd;


    这么直接的被下逐客令,郑素素也坐不下去了,她的神色冷淡严肃:&ld;会不会再来叨扰你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rd;


    凌然喝了口茶,心想终于结束了,这里和顾信交代完正好去吃晚饭。


    &ld;凌然,&rd;郑素素却忽然转向她


    &ld;什么?&rd;


    &ld;你在做什么现在我们也不问了,但你现在依旧是嫌疑人身份,不得离开本市,也尽量少出门。&rd;


    凌然笑道;&ld;素素姐,我不过一个学生,能去哪里&rd;


    郑素素没有理会她:&ld;今天若不是正巧碰到,我们也是要去找你的——你知道颜墨城去哪了吗?&rd;


    凌然表情毫无变化:&ld;不知道啊。&rd;


    倒是顾信有些讶异:&ld;颜墨城?那个inne网络集团的董事长?&rd;


    &ld;应该是……吧?&rd;凌然摸头。她只记得老板很有钱……


    顾信冷道;&ld;看来商界的人近来越来越容易被警察怀疑了。我与这位颜先生有过业务上的往来,以他的年纪,能力和人品让我们这些老头子都有些动容,不知哪里做岔了,也惹上了案子。&rd;


    他这话竟是把自己和颜墨城归做一堆,暗示警方黑幕。:

 第十六章 谁的守则

    &ld;怎似顾先生这般洁身自好的。&rd;凌然道。


    再次冷场。


    凌然轻轻扶额,索性便趁着冷场道了告辞。想他们再如何不满,拿自己也毫无办法


    郑素素没有说话,倒是那个没甚存在感的苏幕瞥了她一眼。


    &ld;凌小姐,留步。&rd;


    &ld;顾先生,没什么大问题,你放心住着,该吃就吃,该喝的喝……&rd;


    &ld;你别想多,真没什么问题……&rd;凌然看着顾信看她的眼神,有点头疼:&ld;具体情况我回去以后就发邮件告诉你。&rd;说罢,看了眼郑素素


    &ld;也好。&rd;顾信终于松了口气,他虽说对凌然诸多不满,却总仰仗着她的法术郑素素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


    凌然又道了告辞,拿起包就往外走,却猛地冷不防给个物什撞了个满怀。她一时愣了,感到软软的,竟是个妹子。那妹子全不顾她这炮灰,从地上混乱的爬起来,跌跌撞撞扑进顾信怀里


    &ld;爸爸,她刚才又追我了！又来了！！！&rd;姑娘哭的梨花带雨,凌然并郑素素一行都饶有兴趣的看着。过了几分钟,那姑娘许是哭累了,需换个气,终于抬起脸茫然的看了眼四周,正对上同样很茫然的凌然


    凌然也轻换了个气


    &ld;凌然……&rd;姑娘这才放开顾信,神色愕然,又慢慢平静下来,看起来更像在走神


    &ld;澄月,真巧。&rd;凌然默了默,还是没对她说什么,继续往门口走。


    擦肩而过时,顾信听见她道;&ld;顾先生,张煜应当与你说过,我也只有这一个忌讳:不接熟人的单子,定金我会立刻退给你。希望你不会让我为难。&rd;


    顾信一愣,而后便有些急了。虽说现在还没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那天命悬一线的惊险经历依然让他心有余悸,女儿也被吓的失魂落魄的。所以说,越是富贵的人便越是惜命,顾信当时动用关系千方百计请到了行内口碑他家里很干净,不止干净还风水极佳所以做生意才这样顺利。因为他坚持张煜才又推荐了凌然。说是她有特别的方法,如果她也什么都没有感觉到那就是真没问题了。现在看凌然的样子显然是知道了问题,顾信怎么能就这样和她解除委托关系。


    他也顾不上警察还没走,拉住凌然道:&ld;之前不是已经谈好了?&rd;


    郑素素回头看着他们。管家看情势不大对,直接把郑素素和苏幕向外面请,郑素素只当没看见,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苏幕不动神色的抬手挡住了管家。这管家愣了片刻,一时竟没有动作。


    凌然看了眼顾澄月,说;&ld;顾先生,你的意思是还要算我违约了。那我问你,今天为何让澄月来找我?&rd;


    顾信愣了愣,打断她:&ld;什么认识不认识?你说清楚,我们素不相识,之前不也已经谈好了,为什么突然……&rd;


    他忽然顿住了。聪明如他,在一开始的措手不及之后冷静下来,便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ld;凌小姐,你认识我女儿?&rd;顾信皱起了眉。他沉默了一会,扶着自己已经失魂落魄的女儿道:&ld;澄月,怎么回事?&rd;


    凌然看了眼她的样子,脸色苍白,神思不属,但更多是给吓出来的,没有生命之危,便懒得说什么。


    澄月低着头:&ld;凌然是我同学,我们大一的时候是室友……&rd;


    顾信眉头皱的更紧,对凌然道;&ld;凌小姐,我先前也并不知情。这桩事情也是我请的你,和小女没什么关系,能不能这次就算了。&rd;


    顾信态度已经放的极低。虽然他内心觉得凌然这个规矩真是无理取闹,莫名其妙到了极点,但回想张煜也的确郑重其事的和他提过,自觉理亏。再者顾信混迹商界多年,很会识人。虽说他之前对凌然言语并不客气,但知道这个年纪不大的天师不会放在心上,这次却直觉不能轻易解决。


    凌然没有回答,她走过去,低头看着顾澄月


    &ld;澄月,你下午找我却又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想让我帮忙查这件事?&rd;


    顾信诧异的看着女儿


    &ld;你没有直接和我说,而是想要引起我的好奇心来主动问你。我当时还笑自己想太多了。&rd;


    顾信打断道;&ld;我都已经请到了你,澄月又何必多此一举?&rd;


    凌然刚要说话,顾澄月却低低的开口了:&t;因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三天前你提了凌然的名字以后我记住了。你说这次找了人看过就没事了……我好不容易放松些,前天又说她不来了……我心里,就很慌张,不知怎么的……今天下午我一碰到她,就中邪似的……虽然我那时候根本没觉得凌然会是你说的那个天师……我…………没想到她又会来。爸爸……对不起,我……&rd;


    她表达的很混乱,顾信却听懂了。顾澄月的确被吓的不清,做这种添乱并且毫无逻辑可言的行为。


    凌然轻叹一口气,也有些无语。她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了,甚至可以说,澄月在她那少的可怜的普通校园生活中曾是一个部分。若依她说的,便也不是故意试探,只是惊吓的思维混乱了。


    但正因为是朋友,她才不想……


    凌然拉开拉链,从包里拿出一张符,塞到顾澄月怀里


    &t;谢谢。&rd;顾信说


    &ld;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希望她可以不再卷进这个案子里。&rd;凌然说


    顾信心中一喜,听出了凌然的意思:&ld;澄月不会再参与到这件事里。那还是照之前说好的吧?&rd;


    &ld;只要钱到位。&rd;


    凌然转头,郑素素双手抱胸看着她


    但是她并没说什么,率先出了顾家,凌然跟着也走了出去。


    郑素素向警车走去,回头看凌然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她,倒是一愣


    &ld;你还有什么事吗?&rd;她仍是刚才的语气。


    &ld;等素姐你问我问题啊。你不是有好多要问我吗?快问吧,不然警察到学校找我大家会以为我作奸犯科了。&rd;凌然苦笑


    &ld;你到底是什么人?&rd;郑素素皱眉看她,却没有看到一丝慌乱


    &ld;素姐你没有去查吗?&rd;


    郑素素觉得有些头疼:&ld;我想听你自己说。&rd;


    事实上,她已经隐约觉得自己一开始坚决认为凌然被凶手颜墨城指使的想法可能错了,这个女孩或许并不是资料上显示的&ld;一个普普通通,或许有点傻傻的内向女大学生&rd;那么简单。&ld;难道她就是凶手?&rd;一个念头闪过郑素素的脑海。不对,她没有动机。即使真的是她杀了人也一定是被利用的……


    但她这样的女孩……郑素素看着始终带笑的凌然,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悖论！


    &ld;素姐?&rd;凌然探头看她:&ld;你怎么了?&rd;


    郑素素看着她,神情复杂。不知怎么,她无法真的把这女孩当成凶手看待


    &ld;不管你们相不相信,人真不是我杀的,&rd;她顿了顿道:&ld;也不是颜墨城。&rd;


    &ld;你怎么知道不是颜墨城?&rd;郑素素忍不住道。这次连苏幕都似乎好奇的看过来


    &ld;因为如果是他,一定不会现在名列嫌疑人。&rd;凌然不假思索道


    郑素素无法理解她的思维方式么,只得顺着问;&ld;为什么?&rd;


    凌然笑了笑,但看起来毫无笑意:&ld;因为他是个天才,也是个人才。&rd;


    她接着道:&ld;除非他是故意想被怀疑,以他的手段,完全可以采取……嗯,比如把尸体浇成水泥柱这种文明卫生的手法。哦,顺便说一句——如果是我的话,也不会把人杀得这么恶心。&rd;说着,她露出了微微扭曲的神情


    郑素素的表情有些僵硬


    凌然无所谓的耸耸肩,正瞟到那个一向无存在感的苏幕,他竟淡淡的笑了。凌然向着他挑挑眉,顿时觉得这家伙亲切了不少,找到些不少前一天晚上枪林弹雨共患难的感觉


    郑素素已经彻底放弃了和凌然交谈,也懒得把她的话当真。


    &ld;素姐,我其实是想找你商量件事。&rd;凌然突然道:&ld;你安在我四周那些监视的警察何时可以撤了?&rd;


    她问的直截了当


    郑素素下意识的一凛,随后道:&ld;不行,你是嫌犯。&rd;


    &ld;我可以发现他们自然也可以甩掉他们,这样大家都费力,其实也没什么意思。&rd;


    没想到郑素素道:&ld;那你就没有必要特意找我说这件事了。如果可以甩掉他们,算你本事&rd;她的神情冷淡,转身就上车


    凌然倒是一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的确,如果是跟踪的话她可以甩掉这些人,但是她的秘密太多,为人又很粗心,难免时间长了不被发现点什么。


    苏幕却看到郑素素背对着她的脸色,远没有那么镇定


    苏幕走过去,靠近郑素素,侧身低语。


    &ld;你确定你可以?&rd;狐疑的语调


    苏幕点了点头。


    郑素素皱眉看了看凌然,后者一脸无辜的回看过去。


    最后郑素素坐回了驾驶座。苏幕站在车旁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帮她关上了车门。车子在凌然疑惑的目光里绝尘而去。:

 第十七章 苏幕此人

    &ld;你……?&rd;凌然狐疑地看着这个独自留下的警察


    苏幕笑了笑,这似乎是他除了面无表情外唯一的表情:&ld;认识一下,我是苏幕——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刚才郑姐让我这段时间负责你的监视工作。&rd;


    凌然嘴角抽了抽,居然产生了久违的违和感,光天化日下估计也就这家伙可以如此坦荡的说出这种话,果然是缺神经的警界新人菜鸟。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货到底是心胸宽广,还是脑容量太小以至于根本没有心胸(……),她之前和老板在警局明明有彻底的得罪这家伙好么?他非但不记仇还一脸天亮了我们还是好伙伴的奇怪表情是闹哪样?！


    &ld;你不记得我了,凌然?&rd;苏幕凑过去,似乎有点担心的看着她的表情,又似乎是不怀好意……


    凌然的嘴角抽搐,打开他的手。兄台,就是因为认识你所以才觉得不正常好吗


    这货凑的更近了,而且笑的欠扁的淡定,居然还有那么点熟悉……


    凌然晃晃脑袋,赶走奇怪的想法,要先找回气势才行！


    她冷笑着凑近苏幕,踮脚提起他的领带,满意的看到后者后退了半步:&ld;当然记得。所以我才吃惊你居然敢说监视我……苏先生,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昨天晚上应该也知道了。让我想想……&ls;大二女生与inne董事警局上演枪战片,英勇警探临危不惧力斗悍匪&rs;这么劲爆的消息你就没试着让它传遍警局?&rd;


    她咬着牙,努力把自己的气势向着&ld;悍匪&rd;的靠。自认为,颇成功。


    苏幕不紧不慢的将领带松了松,顺带拂开她的手:&ld;我还不想被当成疯子。&rd;


    凌然一愣,有些不解。她从看到苏幕时就觉得很奇怪,这人认出了她,按理说郑素素他们肯定也知道昨天晚上警局发生过枪战,为什么竟毫无反应。


    苏幕看她茫然的样子,接着道:&ld;昨天晚上,你们忽然消失以后。我很害怕,想要报警却发现楼里的信号都被屏蔽了。然后又反应过来这里就是警局,我去报哪门子的警。然后我就回到办公室,恍恍惚惚的呆坐到天亮。等着一上班,同事们的惊呼声响起,我再去做解释。但是居然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一直到早上九点,上头让我做事也失魂落魄的,终于忍不住跑回到二楼看了,那里居然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尸体,没有血迹,连感应灯都是好的！&rd;


    &ld;简直好像误入了另一个时空。&rd;他做了总结


    &ld;不可能！&rd;凌然果断打断:&ld;昨天的空间绝对没有发生错乱。退一步说,就算一开始我们的确遇到了鬼打墙,后来那种程度的力量冲击,这种临时空间不可能不破碎！&rd;


    说罢,她看着苏幕目瞪口呆的神情才觉得自己或许,额……太激动了。


    苏幕估计也没明白她在扯什么,只管自己说:&ld;你听我说完,我知道不可能。因为我后来回去仔细看过,的确残留极微小的痕迹。比如,划痕。最重要的是,我枪里子弹没了啊。说起来,这&ls;子弹遗失&rs;我还写了很长一份报告来圆。&rd;


    凌然没再说话,她仔细思考了一遍苏幕说的每一句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偏越思考越觉得没有任何逻辑问题:&ld;那是不是说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把这一切都以一种几乎难以实现的方式恢复了原状。&rd;


    &ld;我不知道。&rd;


    凌然揉了揉头发,觉得这件事一时想不清楚,反正没想明白的事多了,也不差这一件,索性懒得去想


    而现在,更现实的是——


    &ld;那你是要监视我?&ld;


    苏幕点头


    凌然委婉道:&ld;你不觉得你一个男的监视我一个女的,其实不大方便。比如我要跑,从女厕所的窗户走,你就毫无办法。&rd;


    苏幕道:&ld;我不会让你去有窗户的女厕所。&rd;


    凌然噎了噎,终于感到,这次怕是遇到对手了。


    她垂死挣扎道:&ld;那你就不怕我么?&rd;


    她振作起来,加足火力:&ld;在昨天那种情况下,你不觉得我的行为不符合逻辑么?或许我是杀手,或许我是杀人犯,或许我是女鬼,你昨天明明很怕我的！&rd;


    &ld;是吗?&rd;苏幕淡淡道


    凌然用力的点头


    苏幕笑了:&ld;哦,那大概是晚上光线不好的原因。现在我觉得你长得白白嫩嫩。而且看起来,很好欺负。&rd;


    &ld;你！&rd;


    凌然气的一口气梗在喉咙口


    &ld;你要在这里同我聊到什么时候?&rd;苏幕忽然问


    凌然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她还没吃饭,但这不是重点,她不是那么娇气的人。重点是她原本打算吃过饭,就去找死者周海燕那个据说疯了的保姆李华。凌然直觉这件事一定要快点解决,不能再拖。今天去过顾家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李华是除了她和颜墨城,还有失踪的庄妍的唯一嫌犯,换句话说,也是这个案子唯一能找到的最密切关联人。


    凌然皱眉打量着苏幕,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把他打晕了丢在这里


    苏幕低头看了眼手表,就在凌然鬼鬼祟祟的绕到他身后时忽然皱眉道:&ld;之前郑姐忘了,我今天还有给保姆做笔录的工作。&rd;


    凌然一愣,随即喜道:&ld;你要去找李华?&rd;


    苏幕叹息:&ld;但她也让我监视着你。&rd;


    凌然大义凛然的说:&ld;我可陪着你一起去。反正我没什么事,闲着无聊。还可保护你,早日抓住真凶,给我等洗刷冤屈！&rd;


    苏幕很识相的同意了。


    他们走到街口,苏幕站在路旁打车,凌然无所事事的四处乱看。正看到顾澄月的红色保时捷向反方向高速公路极速而去,眼中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第十八章 腹区(一)

    之前听说周海燕的保姆李华疯了,让凌然有些诧异的是:苏幕报出的地名并不是什么医院,抑或精神疗养院,而是一串似乎是小区的地名。苏幕解释道,因为李华只是精神恍惚并且不肯开口说话,没有危险性。所以也没必要送医院了。


    这让凌然有些意外,之前颜墨城也推测,就算李华的精神病没有攻击性,警方也会借这个机会把她控制起来——这么说,果然郑素素他们还是并不特别怀疑保姆李华?


    凌然狭隘的在心里吐槽,一定还是警察以及周家人不愿意为一个保姆花这个住精神病院的钱。


    &ld;既然她不说话,你还做什么笔录?&rd;凌然纳闷道


    &ld;嗯,的确。正式的笔录其实也已经有前辈通过心理专家做过了。我一个新人,也就是被派这种可有可无的工作,长长资历顺便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线索。&rd;苏幕说


    凌然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随后道:&ld;看来监视我在素素姐看来也不算多么重要的任务,那她之前何必派那么多人守着我不放?&rd;


    凌然这么问,其实是想套苏幕的话。说实在的,她对郑素素为何只让苏幕一个人监视自己,还是以这种方式相当好奇。


    苏幕眼睛一直看着路,随口答道:&ld;因为我和她说反正已经被识破,与其和你这样两边耗着,不如让我一个贴身跟着你,大家各退一步比较好。&rd;


    凌然愣了愣,虽说是套话,但苏幕答得这么干脆反而让她有些茫然:&ld;那……那她就这么放心你可以跟住我?你一个新人比得过好几个老手?&rd;


    苏幕道:&ld;那你得去问她。&rd;


    凌然心说,要她知道你这菜鸟居然这么光明正大的全给招了,一定恨不得踢死你！


    &ld;兄弟,前面开不进了。&rd;这时司机回头向着苏幕道


    &ld;这里就可以了,谢谢。&rd;苏幕把钱递过去,凌然已经先下了车,就给烟尘和一种古怪的类似食物发酵后的气味混杂的味道呛得不轻。她咳了几下,勉强忍住,又觉得拿纸巾捂口鼻太矫情。索性过了段时间也就习惯了。


    巷子很窄,只容一个人侧身走过,还要小心不要刮到墙壁上泛着酸气的青苔。苏幕走在她前面。凌然开始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比如要是昨天那波人拿着枪把出口入口都堵上,他们不成了瓮中之鳖。瞬间觉得生活处处是危机。


    苏幕走的很快,而且看的出对路线很熟悉,这让凌然有些纳闷。大约走了一刻钟转了三四个弯后他们到了一条相对开阔的街上,但是某种角度上说,这里更糟了


    你知道贫民窟么?不我说的不是那些状况比较差的或是非正式的住房,而是它来自西方的最初的定义:贫民窟是包括犯罪、和吸毒在内的边际活动的避难所,是有可能造成多种传染病肆虐城市地区的传染源,是一个和正直、健康毫不相干的地方。


    凌然默默的看着倚着木门半裸上身的戴花女子,焦黑干瘦如骨架的过路人,还有那个用一对突出的黑黄门牙啃着篮子里卖剩的烂桃子的男人——他的背上有一个巨大的凸起,似乎都磨破了衣服,露出红色的肉


    男人注意到凌然的视线,比了个下流的手势,龇着门牙笑了。毫无预兆的,他丢下桃子,飞快扑了过去,似想把这干净漂亮的姑娘直接塞进怀里。四周响起了稀稀疏疏的口哨声:

 第十九章 腹区(二)

    凌然一动不动地站着,在对方触到她衣角的那一刹,忽然一闪身——


    没有人看清她的动作,下一分钟人们只看到那个女孩轻描淡写的掐着地痞的脖子！


    苏幕站在一旁,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


    男人只觉得浑身一软,那丫头的手看似无力,却已经像铁钳般夹住他的气管,他无法呼吸！本能的知道现在该说几句服软的话,但是转过眼球却发现平时几个对头都在看着。)他知道,在这种人吃人的地方,今天要是自己在一个小丫头面前求饶,就会在这些人眼里彻底成了个软柿子,立刻会被玩的生不入死


    &ld;婊子！&rd;他大声地骂着,难道这毛没长全的丫头片子还想杀了他不成


    真可惜,他猜错了。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那男人不可思议的低下头,他的腹部流着汩汩的深红色的血,而凶器……似乎什么都没有?！


    只有苏幕看到,那是一张撕下来的,大学练习本的一角。当它刺入的时候锋利如刃,现在已经被血浸染,软化在伤口中。


    苏幕皱起了眉,他去拉凌然。却发现她一动不动,瞳孔深不见底


    &ld;我算了你的命数。&rd;她的声音淡淡的,向着那软脚虾一样的人:&ld;死了更好。&rd;


    苏幕皱紧眉头,一把将她扯开,他用的力气应该很大,凌然没有稳住,几乎摔倒在地。她的背包带子断了,掉在地上,书和马克笔散了一地。


    苏幕淡淡的扫了围着看热闹的人一眼。


    这些人或许冷酷霸道,其实多是环境所迫,色厉内荏。看到这姑娘如此恐怖古怪,简直觉得是什么鬼魅怪物,忙不迭的一哄而散。


    凌然闭着眼睛,捂住额头。


    苏幕没有管她,弯腰去看那男人的伤势,这地痞已抖的想筛子一样,嘴巴里不停喃喃道:&ld;我我我……我是不是要死了要死了…………&rd;


    &ld;你不会死。&rd;苏幕走过去,从包里拿出药物进行消毒止血处理,然后用手掌压住开始绑绷带,看的男人目瞪口呆连发抖也忘了。当然,也可能是疼的


    &ld;血应该很快就可以止住。这只是皮肉伤,是因为下手的人,&rd;他顿了顿;&ld;并不果断。不过为了避免伤及内脏,你现在还是和我们去城里拍个片子吧。&rd;


    他只是个刚到警局的菜鸟新人,看着血液却连眉也不皱一下。这件事情诡异非常,他却从头到尾没什么特别夸张的神色变化,只是眸色深沉。


    &ld;血,血……好像不流了！&rd;男人喃喃道,忽然眼里一道精光闪过:&ld;你……你不用带俺去医院了,直接把钱给俺！！否则,否则……俺&rd;发现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他的本性又回来了,觉得这人可以敲上一笔。但想到那女孩刚才的样子,心里一寒始终没有敢说下去。


    那一刻,地痞毫不怀疑,这看似柔弱的女孩子,会杀了自己！


    苏幕也没说什么,直接打开钱包,抽了一大半现金给男人,大约也要六七百:&ld;这些钱再加上补品应该也够了。今天的事希望你也能记住。&rd;


    男人眼里恨意夹杂着惧意,然后化为贪婪。他一把夺过苏幕手里的钱,头也不回的跑了。


    苏幕揉了揉眉心,似乎也有些疲倦,凌然还是呆站在一边,他依然没有管她,弯腰把包捡起来,然后把她的东西一样样拾起来放进去,接触到一本不起眼的白色本子时,他手指微微一顿,隐约看到有一层不起眼的银光笼罩着它,定下神看,却又什么也没有。


    他顿了顿,把本子放进了凌然的背包里。


    凌然转过身,沉默地看着他,她的瞳孔仔细看,是接近墨色的深紫,似乎隐约有金线流转。


    苏幕把背包递给她;&ld;没事了,走吧。&rd;他道


    凌然把包单肩挎着,忽然道;&ld;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怪物?&rd;


    &ld;的确。&rd;苏幕道;&ld;你的行为不符合逻辑。&rd;


    他回答的如此坦诚,凌然反而没有了本该有的悲哀


    沉默片刻后,她说:&ld;那个男人为了生活卖掉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女儿,他现在正在为老母亲居然还没有归天而烦恼。&rd;


    她并不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寻找理由,只是单纯的想要嘲讽。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嘲笑什么,但她知道苏幕一定会问她&ld;为什么&rd;


    ——你为什么会知道


    但是苏幕没有。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她说了什么


    &ld;凌然,你说自己是怪物……那你觉得到底什么是怪物?&rd;他说


    &ld;啊?……&rd;凌然一时愣住了


    &ld;是你这种违背常识的人吗?你一直在下意识地拿自己和逻辑,和其他人来比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常识又到底是否正确呢?&rd;


    &ld;在刚才那些人眼里,常识就是肮脏的弱肉强食,难道你要遵从他们抑或成为他们的同类?&rd;他没有理会她,只是笑了笑,神色却很冷,不知何时抽出的烟静静的在指间燃烧着:&ld;算了吧,你知道什么是神吗?神也不过是一些怪物,只是,他们知道……自己坚持的到底是什么！&rd;


    凌然感到看不见的火在他墨色的瞳孔里燃烧,让她心中晃过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ld;你在偷换概念。&rd;凌然撇了撇嘴


    &ld;哦,或许吧。&rd;苏幕笑了,似乎又变回了他平时的样子:&ld;我只是想告诉你,只有你自己觉得自己是怪物时……你才真的是。那就是,你觉得孤独的时候。&rd;


    &ld;干嘛这么文艺。&rd;凌然转过身,整理包带,轻声嘟囔道


    &ld;耽搁了这么久,你饿不饿?&rd;苏幕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七点半了:&ld;先吃东西吧。&rd;


    他似乎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ld;去哪吃?&rd;凌然心不在焉的在半黑不黑的天色下找着饭馆。就是神经再粗,凌然仍有些不大自在。刚刚闹出了一桩事情,一时真没有坐进这堆人搭着帐篷的饭馆吃炒面的精神。而且她觉得刚才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就像小白说的,她真的开始变得不像自己,虽不至于说丧失自主意识,却真的很难控制住自我。


    她现在本能的抵触人多的地方。


    &ld;不了,走累了,就坐这儿吧。&rd;


    苏幕示意凌然在路边的长椅坐下,他们的头顶是一盏破碎的,奄奄一息的路灯。还好不是夏天,不然凌然可真担心去扑灯光的蛾子的尸体会落在自己脖子里……想着想着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苏幕正低头从公文包里拿东西,并没有注意她。


    &ld;不吃饭了?&rd;凌然整了整围巾,纳闷道


    苏幕不急不缓的从包里拿出两个牛角面包,递给她一个,又掏出两罐头咖啡放在他们之间长椅的空位上


    凌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看上去轻薄的公文包,想起来他之前处理伤口的药物纱布,再之前给顾信看的文件……


    &ld;你,你是小叮当吗?&rd;


    苏幕笑了:&ld;小叮当的袋子里可不能放吃的,不然它应该会放很多铜锣烧。&rd;


    凌然嘴角抽了抽,一时有种时空错乱的恍惚感……


    咖啡居然还是热的,味道有点苦,香味却很浓郁。让人觉得心神也渐渐凝定下来。


    苏幕开始和她讲这里的情况。a城是中国二线中等发达城市,治安和经济都还不错,出了个像周海燕案这样的杀人案绝对是鸡飞狗跳的麻烦事。却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在这里,这个城中之&ld;城&rd;的贫民窟,每天都有人卑贱的死去,和杂毛的野狗一起暴尸荒野。


    这里的名字叫做&ld;腹&rd;。最开始使用的或许并不是这个字,但到现在,&ld;腹区&rd;已经成为人们对这里默认的称呼。


    &ld;这里太多暗面的东西。&rd;最后,苏幕这样说。


    天已经黑透了,昏黄的灯光只能照出他们的轮廓。凌然看不清他的神色,却恍惚得觉得,他所说的这句话,并不像她理解的这么简单。:

 第二十章 四个问题

    其实从他们见面到现在,才过了不到两个小时,凌然却已经觉得过了很久。(◇)当他们终于找到保姆李华的地址时,她早没了先前的热情,有需昏欲睡起来。


    苏幕大概已经放弃她了,都懒得把她叫清醒,任她在后面浑浑噩噩的跟了一路。


    不得不说,没走丢简直是个奇迹。


    苏幕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来开,凌然揉着眼睛问:&ld;是不是没人?&rd;


    &ld;有人。&rd;苏幕说。


    就在这时,门开了


    凌然本来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这下子倒是给吓清醒了。


    事实上,她第一反应是掏道符,因为似乎是一件斗篷……额,颤巍巍的飘了过来,给他们打开了门。


    &ld;你好,我是苏幕,警察。希望问您一些问题。&rd;苏幕的语气没有一点变化,一进门就向那斗篷——哦不,现在凌然知道她应该就是保姆李华,出示了警察的证件。


    &ld;这里有灯吗?&rd;一片黑暗中,凌然有种错进到墓地的感觉。李华给他们开了门后就坐了回去,即使是苏幕出示证件时也没有丝毫反应,就像一座雕像。


    凌然忽觉眼前光线一晃,苏幕把打开了的手电递给她。


    这时凌然才能勉强看清李华的脸,她全身照在一件灰白色的,像是饭兜一样的衣服里,不过显然很不合身。她的手脚全部被遮住,更显得整个人骨瘦如柴。她眼窝深陷,半张脸藏在乱发的阴影中,如果不是一头半长的杂乱黑发,很难不被当成一个垂垂老妪。


    李华其实对苏幕的到来和问话还是有反应的,只是她一张干瘪的嘴只能急促的开合,却毫无声音。


    苏幕没有立刻问话,而是从桌子上的水壶里倒了些水,给李华面前黑乎乎的茶杯满上,李华从头到尾都注视着他的动作,最后慢慢的摇了摇头,意思应该是她不喝水。


    &ld;那我就开始问了,希望你可以配合。&rd;苏幕说:&ld;如果我说的是对的,请你点头。反之则摇头。&rd;


    李华瞟了眼一边无所事事的凌然,缩着脖子点了点头。


    &ld;是不是你发现的尸体?&t;


    点头。


    &ld;死者是你认识的人?&rd;


    点头。


    &ld;是周副馆长吗?&rd;


    点头。


    &ld;是周海燕吗?&rd;


    点头。


    凌然诧异地看着一脸认真注视着李华的苏幕,心说这菜鸟君是闹哪样,可以一句话问完的事居然硬拆成了这样,真叫人叹为观止。亏她之前还觉得这人有些古怪,看来只是错觉吧。


    苏幕直起身,似是问完了。凌然刚要说话,却听他忽然问道


    &ld;是李华吗?&rd;


    点头,不假思索


    李华忽然猛地抬头看着他！


    凌然一怔,心中不知为何一惊,脑海里浮现出了夜晚游荡的野猫……


    苏幕沉默了一会,然后轻笑道:&ld;不好意思,是我乏了。你当然就是李华,周海燕的保姆,怎么问了这个呢。&rd;顿了顿,揉着自己太阳穴又道:&ld;你的案子上面已经差不多有定论了,等案子结了也会想办法给你另安排地方住。我是个新人,也不会提问,谢谢你今天的配合。&rd;


    凌然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要走,忙道:&ld;等等,我也有东西要问！&rd;


    苏幕看着她,思索了片刻:&ld;今天就先算了吧,已经很晚了,从这里出去也不方便。你想知道什么我回去帮你翻档案查。&rd;


    &ld;好。&rd;凌然本就很困,其实也想不起问什么,一听可以看档案立刻点头同意。


    他们一起出了腹区,或许都有些累了,一路无话


    &ld;你确定现在还能打到车?&rd;看到苏幕站在路口等着,凌然问。


    &ld;来的时候我和那个司机说过,大约晚上9点来接我们,现在时间差不多。&rd;


    凌然点点头,倚在旁边的行道树上,掏出耳机。


    她听着音乐,很快就昏昏欲睡。隐约间却听到有人说话……


    她睁开眼睛。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站在她前面背对着她,应该是在和苏幕说些什么。


    她知道这人不是司机,且直觉是个外国人。但她没有窥探别人**的情况,何况是个根本不熟的警察


    在她彻底睡着之前,她只听到了这句话,是听不懂的音节。


    &ld;s！&rd;


    苏幕的声音淡淡的,说的是中文


    &ld;所以,你认错人了。&rd;


    外国人却似乎听懂了,他愣了一下。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们面前。依旧是之前那个司机。他透过车玻璃谨慎地观察着这两个男人。


    苏幕对司机点了点头,转身抱起已经睡着的凌然,上了车,没再说一句话。


    凌然迷迷糊糊的在苏幕身旁的汽车座椅上睁开眼睛,透过后视镜,一个灰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她皱眉换了个姿势,以舒服些的姿势靠着的士后座的椅背,很快又睡着了。


    苏幕默默的看着她,然后移开了视线。出租车渐渐驶出那一段偏僻的地带,到了a城的主城区。红绿灯处,司机停了下来,和苏幕搭话


    &ld;兄弟,你大晚上的去那地方做啥?&rd;


    苏幕似乎在走神,还没说话就听那司机又道:&ld;那个老外站那真是彪悍,所以我说呢,这我们黄种人的体型和人老外还真不能比！说实在的,要不是看兄弟你人挺老实,又带着女朋友,那种地方我还真不敢接你们……&rd;


    出租车的司机一般都能侃。的确,他们有时拉个长途一下就是几个小时,也没其他娱乐方式了。


    苏幕却显然是个不能聊的。他淡淡的笑了笑便没了下文。:

 第二十一章 早晨，阳光与推理

    凌然是被一种很轻的声音闹醒的。她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半躺在一张椅子上。灯是关着的,但是有一丝光亮从并没有关严的门里透出来。她走过去,轻轻推开。


    日光灯的冷光下,一个男人以手撑额,背对着她,在翻阅着什么。右手边是厚厚一堆档案


    凌然怔了片刻,因为疲倦一时竟反应不出自己是醒着还是做梦,下意识脱口而出:


    &ld;老板……&rd;


    男人回过头,他的鼻梁上架着精致的茶色眼镜,五官在灯光下显得立体而锐利。


    &ld;你醒了就过来处理档案吧。&rd;


    苏幕淡淡道。


    凌然愣住了


    刚才发生的事槽点太多,以至于她一时竟不知从哪个吐起……


    没睡醒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在警局睡觉也就罢了,把菜鸟警察苏幕当成了颜墨城也就罢了……但是这个人一看她醒,毫无违和毫无过渡地自来熟的拉了椅子让她坐在身边一起处理档案是闹哪样啊?！……好歹客气客气问一下睡的怎么样办蛋……


    凌然抚摸着眼袋,半晌才羞愧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傲娇。但是这苏幕诡异的自作主张还真是惊人的熟悉……


    凌然坐过去一看,果然苏幕收拾的都是周海燕案子的文件。当然如果只是这些他肯定不会忙这么久,苏幕更多的搜集的是周博物馆的数据和文件存档。看上去弄到这些应该也不容易。


    &ld;你觉得周海燕的被杀和她这个博物馆副馆长的身份有关?&rd;


    &ld;也不完全是。这是我的习惯,先从特异性查起。&rd;


    &ld;你累不累?&rd;凌然翻着他之前已经录入到电脑里的一堆文件,有点不好意思。决定象征性的关心一下。


    &ld;嗯。&rd;苏幕理所当然的点头:&ld;我睡会。接下来你来查。&rd;


    &ld;啊?&rd;凌然诧异的扭头看他,发现他已经走到刚才她休息的椅子上坐下闭眼,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ld;你怎么……&rd;


    凌然认命的叹了口气,看了眼电脑显示的时间是凌晨4点,把纸质文件推到一边。现在她看这个肯定会睡着,相比较而言,电脑黑客任务更算是她的强项。


    凌然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神奇的是,她发现自己已经又在昨天晚上那张椅子上,苏幕依旧背对着她处理这文件。


    凌然一时有些茫然,觉得只有以下两种可能:


    1.她没晚上给苏幕整理过案子的文件,因她的思想觉悟太高,做梦都惦记着案情,才梦到以上的事。


    2.她对着电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苏幕把她放回了椅子上,任她接着睡。而全程她竟毫无知觉……


    凌然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觉得自己这种完全不在状态的性格,后者可能性占多数。脑海里情不自禁的回荡起老妈的话……


    ——&ld;我和你说了多少次,女孩子一定要矜持。就算比起吃饭发出猪一样的声音,也没什么比在男人面前睡死更丢人了……！&rd;


    &ld;我很矜持。&rd;凌然脱口而出就对着苏幕来了这么一句。


    苏幕正去端桌边冒着热气的牛奶,闻言动作微微一顿,随后淡淡的点头。


    &ld;喂你这是在表示同意么兄台……&rd;凌然在心里默默的吐槽,捧起苏幕推给她的另一杯牛奶。


    牛奶的温度随着指尖传遍全身,不由有点懒洋洋的感觉


    凌然猛地正色:&ld;我们先说正事吧还是！&rd;


    苏幕头也不抬,微微让开,示意凌然看电脑


    &ld;不,我不是说这个……&rd;凌然一阵无力:&ld;我只是想说……这里是档案室没错吧?我们这样在人警局档案室折腾一晚上,现在还这么大摇大摆的吃着热腾腾的早饭真的没问题么?！&rd;


    虽说凌然时常不大靠谱,但这校识她还是有的。颜墨城抢苏幕证件时她有看到,苏幕不过是个刚成为警察不到一个月的新人,且这个案子他又不算参与……带着自己在这里出现,着实不大科学。


    她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又是那种诡异的违和感涌起,刚想仔细思考,却相到另一件……额,更紧急的事……


    &ld;我的包呢?&rd;


    苏幕把包递给她,随口道:&ld;你那个扯掉的包带,我给补上了。&rd;


    凌然目瞪口呆:&ld;小叮当,你还有针线?&rd;


    &ld;是你的。东西掉出来我看到了。&rd;苏幕解释


    凌然又是一阵无力,觉得自己并没有吐中槽点


    她翻着书包,看到小白大人正好好的躺在里面,拿起来一看,连封面都白白净净,没有弄脏,松了口气。


    她翻开页面,用指尖轻点了点


    她等了几秒,毫无反应


    凌然微皱起眉,写道:&ls;你没事吧?&rs;


    依然没有反应,凌然愣了愣,觉得逻辑上小白没有理由不能回答她。那就只能解释为它睡着了或者懒得理她。


    凌然微微有谐闷


    之前小白说她整个人都有问题,她其实心里也明白,只是因为性格太骄傲而死不承认。先不说灵力急速衰退,非常容易疲劳,昨天又一次情绪失控其实才是她心中真正耿耿于怀的。现下没小白帮忙,自己这个状态着实有些棘手。自身衰退速度似乎越来越快,看来只能尽量速战速决。


    并且她有一种预感,这个案子结束了,可能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也可以找到答案……


    &ld;说起来,苏幕,&rd;凌然喝着牛奶,在阳光下微咪着眼,这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刚睡醒的猫:&ld;昨天我们那么耗了一个晚上,你到底搞明白什么了?&rd;


    &ld;你是不是想说我问的那几个问题?&rd;


    &ld;嗯。&rd;凌然看着苏幕做的案件整理的文件,越发觉得这人思路极为清晰,思考方式简明扼要,根本不像没有经验的,不由疑惑


    &ld;就是你把一句话拆了很多问的。&rd;


    苏幕笑了笑,一边把u盘插入电脑一边道:&ld;其实很好理解。我和你说过,我习惯从事件的特异性切入,审讯习惯也是一样。首先我要判断这个人更倾向于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如果他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说谎,我问再多也没有意义,还会干扰自己的思考,不如直接给他安个测谎仪。&rd;


    凌然也笑了,看着苏幕把自己做好的文件拷入u盘:&ld;那你判断出什么了?&rd;:

 第二十二章 语言陷阱?

    这次苏幕却没有立刻回答她,他沉默了一会道:&ld;我只能和你说现象,判断由你自己来下。&rd;


    &ld;成！你快说吧……&rd;


    &ld;我问的第一个问题是&ls;是不是你发现的尸体&rs;,对方的反应是什么,你还记得么?&rd;


    凌然微微思索,其实不很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ld;点头啊……还能是什么?&rd;


    苏幕边说边把u盘拔掉,在电脑上切入一个黑色界面。凌然也是个业余黑客,所以一下子看出他是在修改计算机程序,只是她自己做不到这份上,更别说做的这么熟练了。


    &ld;那我换个问法吧。我问了4个问题,而对方给出的都是我们认为的&ls;符合逻辑&rs;的答案。而事实上,我问的这4个问题,其实在意义上有一定相关性。&rd;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动的飞快,神情语气却依旧带着淡淡的慵懒,似乎只是在午后喝着下午茶闲谈。


    &ld;你问的不就是一个意思么?就是确认李华身份。&rd;凌然道


    &ld;&ls;是不是你发现的尸体,死者是你认识的人,是周副馆长么&rs;&rd;她仔细回想着:&ld;只有3个啊……怎么,还有一个是什么……&rd;


    她忽然一怔,几乎要喊出来,忽然又停下来,笑道:&ld;你先接着说……我想知道我们是不是一个想法。&rd;


    &ld;既然我问出一个意义的问题是毫无必要的,那你也猜到了,我想得到的信息是对方对于这些问题的微妙反应。事实上,对方在你刚才说的3个问题中,对于有关尸体的问题反应最快,对于死者是否是周副馆长反应最慢。&rd;


    他也捧起自己的牛奶,不急不缓的看着她,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凌然知道苏幕是不想引导自己的思维,想了想说:&ld;我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但如果是站在一个看到血腥凶杀现场就立刻被吓的无法说话的保姆角度,我觉得我对于尸体的问题反应应该反而是最慢的！……因为如果受到巨大刺激或者创伤,大脑会有自我保障机制……所以就有各种失忆啊……就算不这样,那时涌现出的各种恐怖联想回忆也让人不能立刻反应！&rd;


    苏幕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她。


    &ld;同理,对于&ls;是周副馆长吗&ls;这个问题我觉得应该是可以最快反应出来的。因为里面没有任何因素可以直接刺激到李华,甚至连周海燕的名字也没出现,规避了感情因素的影响。所以,我认为正常情况下,李华应该是正好相反的反应速度……&rd;


    苏幕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电脑黑色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蓝色的进度条,以乌龟一样的速度挪动着百分比


    &ld;也就是说,我觉得李华的反应不太正常……&rd;凌然摸着头;&ld;额,但是我也不大能确定。毕竟人不是电脑一样的东西,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可能干扰她的情绪和反应。&rd;


    &ld;的确,但是如果巧合一再发生,我们就不能把它再视为巧合,而是当成一种可能性列入思考。&rd;苏幕看着她


    &ld;还有什么我没有考虑到?&rd;凌然咬着嘴唇嘟囔,躺倒在椅子里凝神思考。


    &ld;啊！我知道了……&rd;


    &ld;被问到是否是李华这个问题时,她居然没有觉得诧异！&rd;凌然忽然提高声音,找到了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个违和点:&ld;如果是正常人比如说我的话,第一反应应该是&ls;啊?你在说什么?&ls;之类的吧?……然后才是&ls;我当然是xxx&rs;这种反应。而李华不能说话,她的第一反应可能在情绪或者行为上还要表达的更激烈些,但是她没有！她只是毫不犹豫的点头,肯定自己是李华的身份。……这其实很不正常！&rd;


    凌然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对。这就和考试一样,你做的时候觉得自己都是瞎蒙的,检查时偏就越看自己的答案越对,其实也就是陷入了一种思维定式。但现在,事实就是凌然陶醉在自己为数不多的,又似乎很有道理的推理中。:

 第二十三章 “苏幕?”

    &ld;元芳,你怎么看?&rd;


    凌然陶醉的摸着自己的下巴,笑眯眯的看向苏幕,然后随着他的动作转向电脑:&ld;话说你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干嘛?搞定没?&rd;


    苏幕把u盘放进大一口袋,不急不缓的收拾好一切痕迹:&ld;我觉得从警方内网侵入,查银行收款汇款记录应该会方便很多。(&rd;


    &ld;查谁的?&rd;同样是职业违法乱纪的凌然同学无视了违法乱纪的那部分


    &ld;市博物馆,周海燕。&rd;


    &ld;啊?&rd;


    ————————我是早晨的分隔线——————————————


    这时已经早上七八点了,冬日的暖光稀稀疏疏的洒进警局原本空荡寒冷的档案室里,凌然口鼻间还残留着牛奶的气息,竟莫名有些懒洋洋的舒适感。


    她原本便是个不着调的,一开始与苏幕提着在档案室不合适的话也多是吐个槽,顺带提醒下这个理应遵纪守法的好警员。不过现在想来也是,最糟糕的杀人犯都被怀疑了,大不了直接给拘禁起来再想着越狱,也差不到怎样。


    苏幕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便带了丝笑,淡却温馨:&ld;你倒悠闲。&rd;


    他随意的向后靠在黑色靠背椅上,微微阖目。凌然看着他的侧脸,又是那强烈而诡异的熟悉感。她若有所感,却又懒得深思


    &ld;你不也是?被发现,你确是罪加一等,不怕被毁了警察的前程?虽不知为何你对这案子耿耿于怀,但你之前特意搭上我,应也是想让我祝你一臂之力,若该跑时,记得叫我。


    苏幕失笑:&ld;自会叫你。你一个小姑娘,说话竟学的如老儒一般,长且拗口。&rd;


    凌然僵了僵,别过脸去,只觉双颊微烫。


    因她毕竟是个天师,接触的许多东西都很有些年头,毕如小白。刚拾它回去时,它还满口古文,现在总算正常了些,自己却被带累的厉害。也不是没人说过她这个谈吐风格,但因她向来是个自我感觉极佳的,一律当夸奖收下,现在却莫名的觉得不好意思。


    &ld;你还没说你对案子的看法呢。&rd;凌然毕竟是凌然,片刻不能容忍自己处于下风,挤兑道:&ld;别是自己什么想法也没有,却一个劲地让我说。&rd;


    苏幕却依旧不答,他抬手看了眼手表,从椅子上站起来,顺带极自然的顺手拉住凌然的手,把她拉起来。


    十指相触的一刻,她又下意识的一僵,忙自己站定:&ld;你,你干嘛?&rd;


    &ld;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rd;苏幕道:&ld;警局里已经得不到别的资料了。&rd;


    &ld;啊……&rd;凌然一愣,随后神情委婉地看着他:&ld;……今天我学校有课,你真的还要跟着我吗?&rd;


    苏幕倒是一怔,随后笑了:&ld;我差些忘了还要监视你。&rd;


    &ld;那……那你接着忘好了！&rd;凌然忙道,转身就往门口跑,扭头补充道:&ld;资料你说好给我的,说话算话,一会发到我邮箱。&rd;


    她倒不是怕这个苏幕,昨天两人的交往还算愉快,只是昨日腹区闹的那场,虽后没人再提,但凌然总觉得不大自在……再者虽那时她属于极度纠结的状态,却也还无法屏蔽她对人民币的敏感,知道苏幕替她赔了那人钱财……额……不过就这样假装不知道,应该——应该也没问题吧！


    苏幕望了望她,却不拦她,并不说话。


    凌然心里有些狐疑起来,脚步却更快了。她怕在电梯里碰到人,便直接从楼梯下去。刚走到转角口,便听到郑素素的声音远远传来,郑素素虽是个警察,说话却向来音量不高,轻缓有度,这次确因惊诧而扬起了声音:&ld;你说他?怎么可能！之前他还——&rd;


    凌然忙闪身向回走,都没顾上听她其实相当好奇的下文。不怕麻烦可不代表要自找麻烦。现在苏幕不在,她要解释怎么又无声无息潜进警局可真要费番功夫。


    &ld;居然是真的！你怎么这个样子?！真把警局当家里了吗?&rd;


    凌然给郑素素突如其来的厉喝吓了一跳,以为是被发现了,一回头却撞上了一个人,她怔怔的看着那人的瞳孔,竟似被蛊惑一般


    &ld;你……&t;


    苏幕轻笑,黑色瞳孔如墨散开,看不出深浅。


    &ld;——原来,是你…………&rd;


    凌然皱眉,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她觉得自己似乎很愤怒,却又觉得这种愤怒太不大气且没有道理,索性面无表情。


    她从楼梯口探身往下看,一楼大厅里,郑素素的对面站着一个穿着衅鸭睡衣的……男人。从他揉面团一般揉自己头发的动作就可以看得出他到底有多纠结。


    &ld;怎么瓷这样来上班?&rd;郑素素揉着太阳穴。


    大厅里已经奇异的拥了一帮来上班的刑警,观赏神兽般打量着被女上司训的&ld;衅鸭&rd;


    &ld;衅鸭&rd;一直低着头揉头发,所以俯视的角度完全看不到他的脸:&ld;我还不是来上班的……&rd;


    他的声音很委屈。


    而且极其耳熟……


    郑素素冷笑:&ld;你睡醒了没?不是来上班的——好,这里是警局,莫非你是来报案的?嗯?穿着睡衣?&rd;


    &ld;衅鸭&rd;的有些怒了,因他向来是个自命不凡且血气方刚的,之前是打击太大,没缓过来,现下可忍不了了:&ld;你以为老子想穿睡衣啊?！大冬天老子光着身子啊！?老子只找到睡衣啊！那个杀千刀的只给我留了条内裤啊！老子——&rd;他没一口气喊完,因为实在太冷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这时所以围观群众,哦不,警员也都抽了口冷气


    郑素素冷冷的看着他:&ld;你倒还有理了,苏幕,打你一毕业来我们局,有靠谱过哪怕一分钟吗?满脑子都是日漫和美帝的英雄梦豆腐渣！警局门口的藏獒土鳖都比你有责任心！！&rd;她刻薄的让所有人集体抖了抖;&ld;前两天好不容易正常了一下——&rd;


    凌然淡淡转过头。她看着随意靠在墙上的男子。他和楼下的穿着卡通薄睡衣的男人有着同一张脸,气质却迥然不同。


    他注意到她的视线,把手机放进口袋抬头看向她,似乎在征求意见


    苏幕,苏幕……


    ——————————————分隔线~—————————————


    作语:最近一直二更,写到很晚……看在小台这么努力的份上,球评价球抱走~:

 第二十四章 原来，是你

    楼下的苏幕在喊,似乎被蹂躏了一百遍终于逃脱升天的声音


    &ld;两天————不！绝对不可能！我给人打晕了,是前天的事！那家伙把我放在垃圾房里,还把我的衣服都扒了……&rd;


    &ld;哦~&rd;


    一阵整齐的抽气声,警察同志们本着一颗八卦之心呼朋引伴,从上往下看警局一楼黑压压一片。(∵)


    凌然的嘴角也抽了抽。


    她终于忍不住问对面的男人:&ld;你,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rd;


    他没回答,依旧无比自然的拉住她的手,神色却不太自然:&ld;走吧。&rd;


    凌然哼了声,却没再说什么。他对警局里的路极熟,事实上,凌然觉得几乎没什么路他会是不熟的。下了电梯转了几转,出去就是停车场。


    凌然甩掉他的手,旋即讥笑道:&ld;你这么着急不想让我把八卦听完?&rd;


    她学着苏幕的声音语调:&ld;哦~……&ls;只留了条底裤&rs;。老板,原来你好这口啊……可否透露是攻是受还是攻受咸宜?&rd;


    颜墨城把她塞进车里,神色间的不自然却早已荡然无存。帮凌然系安全带时,他极低的说了句:&ld;由你决定。&rd;


    凌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脸却先烫了起来。她皱眉,毫无预兆的……一拳打在颜墨城的鼻梁上。


    凌然向来认为自己做事须得磊落且坦荡。因此她这拳,也打的相当坦荡,绝不是言情剧里那些欲说还羞的花拳绣腿。


    因此,即使是颜墨城,方向盘也剧烈的抖了抖,险险擦着躲过一辆绿皮卡车。


    &ld;你——&rd;颜墨城叹气:&ld;你就不怕出车祸吗?&rd;


    &ld;没事,我相信你。&rd;凌然拍他的肩


    &ld;我不过说过了些。&rd;颜墨城无奈道:&ld;你何必这么开不得玩笑?&rd;


    凌然一愣,脸又红,下意识吐槽:&ld;面瘫也会开玩笑?&rd;随即发现重点不对,正色道:&ld;我怎会介怀这种小事。打你这拳是因着你假扮苏幕那桩事,我一点一点数落给你听,你别打断我:第一条,我们之前还处于合作关系,应资源信息共享,但你竟没有告诉我你扮成了苏幕。第二条,前天晚上枪战你受了伤,原应好生养着,虽说你厉害,但毕竟受了伤,我本可照应着你,但你竟没有告诉我你扮成了苏幕。第三条,我这两天各种纠结,还要顺带纠结你究竟去哪了,但你竟没有告诉我你扮成了苏幕。额…………还要！我昨天其实因欠着那医已几百而纠结的做了噩梦,你竟没有告诉我你扮成了苏幕…………&rd;


    颜墨城叹气:&ld;想来你当年高考作文必不用特意凑字数。&rd;


    凌然一怔;&ld;你怎么知道?&rd;


    &ld;因为已经通篇废话了。&rd;开车已上了高速


    凌然怒道:&ld;虽说你是我老板,但因你还未给我一分钱工资,我定不会任你嘲笑。&rd;


    她说完这话,便不再吭声,车里的气氛渐渐有些压抑。之前被她声音遮盖的唱片声清浅舒缓,却听得人心里发闷。


    发闷的凌然忽然低道:&ld;怎么样了?&rd;


    &ld;嗯?&rd;颜墨城开着车,一时没反应上来。


    &ld;你的伤啊！&rd;凌然皱眉,心里一阵烦躁,直接去扒他的大衣:&ld;别想蒙我,我非常确定当时在警局你被狙击手打中了！快拿来看看！&rd;


    &ld;拿什么……&rd;颜墨城失笑:&ld;没事。那次也不算完全没有准备,我听到额声音,事先控制了自己的位置,只是擦伤。&rd;


    &ld;你向来计算的很好……&rd;凌然忽然道,她的神情变得有行惚:&ld;老板。你上次说——&rd;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晚上,自己法术终于可以使用,带着颜墨城狮瞬移离开警局。对方一恢复意识,就冷厉呵责的样子……


    &ld;你说希望我不要再搀和你的事,是认真地吗?&rd;


    &ld;是。&rd;颜墨城痛快地点头:&ld;我觉得有必要先告诉你,跟我一起,随时可能再遇到上次的事。&rd;


    &ld;那批狙击手冲着你去的?&rd;凌然皱眉


    &ld;应该是,我正在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rd;


    车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ld;凌然……&rd;颜墨城忽然道


    &ld;什么?&rd;正在走神的凌然给吓到了


    &ld;我要向你道歉。&rd;


    &ld;什么?&rd;凌然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什么,神色渐渐变得冷淡:&ld;你千万不要跟我讲什么连累我差点被杀什么的这类话,拜托这不是肥皂剧没这么多欠来欠去的。再者说,老板,我自己做的也不是什么安全高薪的办公室白领活,你这么说,会让我觉得你在鄙视我。&rd;


    她此刻的语气不善到了极点,事实上,上一次听颜墨城那么说就非常非常不快,只是顾及他受伤强忍着没有发怒。于是这两天就一直是小白说的&ld;精神状态有问题&rd;,现在颜墨城又是这副样子,她怎么可能不发作！


    颜墨城侧过头,认真地直视着她的眼睛。这就是凌然,看起来迷迷糊糊,爱吐槽,不靠谱,但其实,她是相当骄傲的。这种骄傲,让她不能容忍自己被怀疑,更不能容忍自己的错误。她就像是火,将一切腐朽化作灰烬,同时也吸引着所有的暗……


    &ld;你,你笑什么?&rd;凌然皱眉


    &ld;我还没有说完,你却跟了这么多。&rd;为了不被再打一拳,颜墨城立刻敛了笑意:&ld;我道歉,并不是你想的原因,只是因为我那天晚上说的话。我没有考虑到,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和选择。&rd;


    &ld;我被你连累也是因为我想被你连累。&rd;


    &ld;嗯,你是对的。&rd;颜墨城轻道:&ld;我那天的状态不对,看到你受伤,就——&t;


    &ld;什么?&rd;凌然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ld;没什么。&rd;他笑了笑:&ld;现在想来,真是庸人自扰。如果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就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是一味的逃离,不也是一种饮鸩止渴么?&rd;


    &ld;你最近越来越文艺了老板……&rd;凌然茫然的眨了眨眼睛:&ld;不过,我感觉上挺赞同的！&rd;


    颜墨城的反应大体还算让她满意,凌然觉得心里一阵舒畅,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第二十五章 顾澄月的恐惧

    &ld;老板,你之前说暗示我你装扮成苏幕了……是怎么回事?&rd;


    &ld;讯问李华时,我拿出来苏幕的警官证。()你怎么没有想想,苏幕的警官证本就被我拿了,他自己才应当并没有证件。&rd;


    &ld;呵呵——&rd;凌然脸一红,随后冷笑:&ld;人家除了底裤都给你扒干净了……说起来,&rd;她忽然从副驾驶座探起身子贴近观察颜墨城的脸:&ld;真是毫无违和的易容啊,原来不依靠法术也可以做到这份上。&rd;她用食指戳了戳颜墨城的脸;&ld;哇！真的和真的一样！能不能教我?！&rd;


    颜墨城面无表情的躲开她的爪子。一手把着方向盘,侧过头,薄如蝉翼的物体从脸上一点一点撕开……


    颜墨城随手把那东西放到旁边,继续开车。


    &ld;好帅……你是在shbsp;   &ld;这是特殊的材料,没关系的。&rd;颜墨城面无表情地挤兑回去:&ld;你坐好,这样飙车时会被甩出去。&rd;


    凌然讪讪地坐回去,系好安全带。想起这家伙扮苏幕时时笑着的样子,不由撇了撇嘴。


    他们都沉默了一阵,凌然觉得无聊,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来听音乐,却翻出来12个未接来电,其中三个是顾信的。凌然嘴角抽了抽,这才想起自己没把说好的邮件发给人家,还有两个是张煜的,估计也是这件事……额,再除了一个是家里的,一个未知来电,剩下五个居然都是顾澄月打的。


    简讯只有一条,是顾澄月的。其实这个长度,已经有十四条信息那么长了。


    内容如下:


    &ld;凌然:


    这条信息是我反复编辑以后才决定发给你的。


    我真的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我不知道我爸是怎么和你说的,但是我觉得他根本没有理解我的恐惧,那我只有,自己亲自告诉你。我希望你无论如何也把这条信息看完。


    我还是从时间顺序来说这件事吧,12月11日,也就是六天前,我的姑母去世了。她叫周海燕,是我们市博物馆的副馆长。但其实,我当时除了很淡的哀伤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她和我们家的血缘很淡,而且自我上高中后就没有来往了。爸爸下午去警局领了她的一些遗物,等过段时间给她做了丧葬,这件事似乎就可以结束了。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我太天真了……不管爸爸怎么说,我坚持觉得,海燕姑姑的死,就是这一切事件的开端！


    那天和你在奶茶店,我并没有全部说,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周海燕姑姑过世后第二天开始,我就时常眼角瞟到黑影。有一次是在试衣间,你知道,我胆子很小,但那次就和中邪一样,就追着那影子跑,然后追到了一间房间,里面都是服装店里的模特假人,我觉得他们就像活的一样,还有一个对我笑了。这其实并不那么糟糕,糟糕的是我觉得它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很难形容,因为我回忆不出它的脸以及它到底是谁,但是一想到那个场景,那种恐怖的熟悉感总是快于意识占据我的大脑,我最后的记忆是,我跑过去,似乎是抱住了它——&rd;


    颜墨城看着凌然痛苦的扶额问:&ld;怎么了?&rd;


    &ld;这妹子还好没去写恐怖,&rd;凌然换了只手拿手机:&ld;这是故意搞笑的节奏么?前世情缘人鬼情未了?还眼熟……&rd;


    凌然低声念出接下来的段落:


    &ld;——当我醒来的时候一群人围着我,我才知道我就在试衣间那么昏了过去,我很害怕,而且我那时并没有觉得有鬼,而认为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就去医院做了ct,然后开始一直约见心理医生。但是这些对我没有任何帮助,我的噩梦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清晰的梦到一个场景,或者说是一个人。


    凌然,接下来的才是我真正想告诉你的事:我觉的我梦到的这个人一直出现在我身边,梦里,试衣间里,镜子里……总之无处不在！我觉得我被它缠上了,但是开始我觉得它并不是想杀死我,而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我觉得是这样,真的。


    但是从14号起,也就是三天前,我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我一直看到的黑影消失了,但是事情变得更糟了！我发现,自己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在宿舍里吃午饭都会忽然睡着,再醒来就是深夜了。而且我也开始精神恍惚……有时猛然惊醒会发现自己在梳洗室对着镜子用剪刀铰自己的头发！！我很害怕——我害怕哪次突然醒来我就已经死了,飘在空中看&ld;自己&rd;用刀砍自己的脖子！我实在不想在住在家里了,爸爸不在时,别墅里太空了,我甚至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死去。但我也不能去学校,我这个样子一定会吓到别人的。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待着,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要先暂时忘了这件事,就是真的要死,我也不想被恐惧杀死………


    凌然,我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求你帮忙,其实一开始在学校也不是,你的感觉是对的,我的确是想等你自己问……因为我很自私,想让你分担我的恐惧,你是个很奇特的人,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你真正改变自己,我很羡慕你,也想依赖你。


    爸爸说你是他找的天师,听上去很厉害啊,但如果你要接着查这件事的话,一定要记得我的一个忠告,不要贸然靠近穿蓝衣的卷发女人。理由不是在一条简讯里可以说清的,但你一定要记住！


    如果我出事了,请立刻放弃调查,也一定让我爸不要再查了。谢谢你。


    顾澄月于2013年12月17日19:23:47&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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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庄妍的血迹

    凌然念完,拿起颜墨城放在车里的咖啡,拉开拉环喝了几口,就听颜墨城道:&ld;这是顾澄月发的?&rd;


    凌然点头:&ld;你知道的肯定不比我少,我就不多说了。()澄月是个典型的相当感性的女孩子。所以你会发现她这条信息逻辑感挺弱的,而且几乎没有什么是有证据或者推理出来的,完全是凭感觉。&rd;


    ——天师同学,你的逻辑感又强到哪里去了……


    &ld;那你觉得她对自己的遭遇言过其实了?&rd;颜墨城沉默了一会


    凌然愣了愣:&ld;额……也不是这么说。但我那天碰到她,特意看了看,她身上的确有些阴气,但着实不大重,还没顾信车子里的阴气重。我又给了她道符,这种程度的话,只要符不离身,理论上讲,她是不可能有生命危险的。&rd;


    &ld;你的符?&rd;颜墨城重复。


    &ld;喂你是看不起我吗?&rd;凌然怒道:&ld;我虽不靠谱,但左右也是个天师,顾信不也客客气气的请我帮忙?&rd;


    她默了默,忽然道:&rd;说起来——我们这是去哪?&rd;


    颜墨城愣了愣:&ld;你竟这时才想到问。&rd;


    凌然无所谓的摆了摆手:&ld;因你是老板,若我们现下是在小组活动,你便是组长,这种小事,你决定就好,但你有必要把计划告知我一声。&rd;


    颜墨城默了默道:&ld;去找你那个小姑娘,顾澄月。&rd;


    凌然给咖啡呛到了:&ld;她?老板你是想趁那姑娘内心空虚英雄救美使之芳心暗许么?&rd;


    颜墨城轻笑:&ld;趁你内心空虚相救可好?&rd;


    凌然坐正身子道:&ld;我很严肃的！而且话说老板——你知道顾澄月在哪?听她那意思显然是不想被人找到。&rd;


    &ld;她在郊区的一栋顾家长期租用的海边别墅里。&rd;颜墨城看出了凌然的疑惑:&ld;我追踪了她汽车的gps定位系统。若没有你这条信息,原本也是要去找她的。&rd;


    &rd;你原本也要去找她……是查案吗?&rd;凌然重复了一遍,有些奇怪:&ld;说起来,你对这案子不是一直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怎么现在好像忽然认真起来?&rd;


    颜墨城一手把着方向盘,左手点了支烟携着:&ld;有人容不得我置身事外。&rd;


    &ld;什么意思?&rd;凌然打开窗户,让烟散出去,冷风立刻灌了进来。


    &ld;不好意思,&rd;颜墨城一愣,他在想事情时习惯点燃一支烟,让它静静燃着,闻着极淡的烟草气息,但是凌然也在车里,就显得不太合适了。


    &ld;我对烟味过敏,&rd;凌然极不好意思道:&ld;所以有时候迫不得已主办法事我都戴口罩……&rd;


    想到凌然带着口罩跳大神的样子,颜墨城一阵恍惚。


    &ld;喂喂你又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啊老板！&rd;凌然捂脸:&ld;接着说。&rd;


    &ld;最开始,就有人把我卷进这个案子。我事先并不认识周海燕这个人,不离身的钢笔却在她的死亡现场被找到,成了她案件的嫌疑人。&rd;


    &ld;……其实我之前也不认识这个周海燕。&rd;凌然郁闷道:&ld;我们一定是世上最无辜的嫌疑犯了！&rd;


    &ld;那你还记得我们遇到的电梯事件和想致我们于死地的僵尸吗?&rd;


    凌然愣了愣:&ld;当然记得！因作为一个天师,我第一次这样连着被鬼怪玩……不过那是……额,五天前的事了吧,你怎么忽然提?&rd;


    &ld;因为就在昨天,我托人帮我检测的那天衣服上沾的血迹的化验结果出来了。&rd;颜墨城淡道


    &ld;呃?&rd;


    &ld;居然是周海燕的助理,庄妍的血样。&rd;


    凌然愣愣的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ld;……庄妍变了僵尸,要杀我们两个?&rd;


    她恍恍惚惚的想,要是郑素素知道:一定又要推测他们杀了周海燕和庄妍两人顺便吓疯了李华,庄妍化作厉鬼僵尸来找他们复仇……


    &ld;好混乱啊……死去的周海燕,疯掉的李华,变成僵尸的庄妍！&rd;凌然把头埋进椅子做鸵鸟:&ld;果然扯上我的案子就这么灵异么?！现在还多了一个庄妍,她真的就是那天的僵尸吗?那她到底是不是死了?如果她死了,和周海燕案有什么关系?为何她死后变了僵尸还来想杀了我们?老板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刻去查庄妍的死?为什么你昨天去找李华,今天去找顾澄月?&rd;


    颜墨城失笑:&ld;你的问题真多啊……我查事情喜欢按照自己的步骤,如果太容易被对方的行为影响,我们就会很被动。&rd;


    &ld;事实上,看似庄妍的事情最明显,并且最有威胁,但其实这是最难以入手的。因为她之前就一直是失踪的状态。&rd;


    凌然迟疑道:&ld;所以就从明显有问题的可以找到的李华身上切入,于是你带我去找了李华。现在我们知道了李华肯定有问题。那澄月呢?&rd;


    颜墨城露出一丝笑容:&ld;凌然,你觉得这件案子主要有几个人参与在内?&rd;


    &rd;额……除了我们就是周海燕,庄妍,李华了吧。&rd;凌然顿了顿,忽然道;&ld;顾澄月！&rd;


    &ld;但我觉得她不可能是凶手啊。&rd;凌然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ld;并不一定是凶手。&rd;颜墨城浅笑:&ld;如果把问题比作一个棋盘,顾澄月这颗棋子的出现虽然给我们的棋局增添了复杂度,但也提供了新的赢面和下棋方式。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rd;


    凌然微微皱眉,这样的说话方式让她心里有点不舒服,尽管她很清楚,颜墨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ld;你肯定还有什么推测,只是因为不确定所以不肯告诉我吧。&t;她叹了口气;&ld;真是坏习惯。&rd;


    凌然见他不说话,便看手机。现在他们上了一条陡峭的盘山公路,因为昨天晚上下了雨,地还是湿的,如果不好好开车真有种会车毁人亡的感觉。


    &ld;说起来,你知道她简讯里说的蓝衣女人是谁吗?&rd;颜墨城忽然道


    &ld;我也在想哎……&rd;凌然揉着头发,茫然的看着车顶:&ld;蓝衣服,大街上到处都是啊,都要小心地话还怎么活……&rd;


    &ld;等等,似乎真的有印象！&rd;她忽然激动跳了起来,结果是重重的撞到车顶,凌然捂着脑袋,接着兴奋道:&ld;我记忆里似乎真有个奇怪的蓝衣女人,是那天去酒店面试的时候在碰到的——&rd;


    &ld;面试?&rd;颜墨城神色有些古怪


    &ld;是啊,就是那个变态的,只喜欢男孩子的面试。&rd;凌然说;&ld;说起来,老板你是inne的董事长啊?好厉害……一定很有钱吧?！那个面试的家伙似乎是你的总经理,认识吗认识吗?对哦,那天你也在那酒店,是去视察下级工作么?&rd;


    颜墨城打断她奇怪的脑补:&ld;你又跑题了,凌然同学。&rd;


    ——————————————最近天气好冷,台子这里在下雪。大家注意保暖哦~————————————————————:

 第二十七章 蓝衣女子

    &ld;哦哦,接着说蓝衣女人。&rd;凌然揉着头上的包:&ld;是在酒店偶然碰到的,我问她面试在几楼。现在才回想起来,我是在那个你说本来应该没人的地下一层碰到她的……怪不得那时就觉得怪怪的,原来是我身为天师的敏锐直觉！&rd;


    颜墨城笑,沉默。


    &ld;会是谁呢?&rd;凌然喃喃自语,随后期待的看着颜墨城:&ld;老板,你觉得会是谁?&rd;


    颜墨城看了她一眼:&ld;不知道。&rd;


    &ld;那,那我说说我的看法啊！&rd;凌然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ld;就是你在说蓝衣女人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rd;


    &ld;我,我觉得是——庄妍！&rd;


    凌然一口气说完,发现颜墨城还是悠悠的开着车,没半分愕然。她反而有些欣喜起来:&ld;怎么?你也觉得是她?！&rd;


    &ld;你想多了。&rd;


    &ld;你为什么怀疑这个人是庄妍?&rd;颜墨城问


    &ld;因为庄妍喜欢,蓝色！&rd;凌然捂着脸说:&ld;就算是我,也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是太无厘头了啊。但是在我的调查记录里,庄妍的身价案底从初中第一任男友到刚刚分手的对象都是清清白白啊喂。所以其中最让我注意的点,就是庄妍完完全全是个蓝色控——蓝色的衣服蓝色的帽子蓝色的窗帘蓝色的墙蓝色的男友……&rd;


    她把手机里的图片给颜墨城看:&ld;看！连她身份证照片的底色都是蓝色！&rd;


    颜墨城默默的看着她


    &ld;怎么了?不对么?老板你仔细想想,仔细想想挺有道理的啊。&rd;


    &ld;不,我只是想说——你身份证照片的底色,不是蓝色的吗?&rd;


    凌然的嘴角抽了抽:&ld;这是细节,别太纠结。你觉得我说的有没可能?&rd;


    &ld;如果把对象圈定为涉案人员的话,的确很可能。&rd;颜墨城看着凌然瞬间喜笑颜开,补充道:&ld;但如果圈定在本市所有人口中,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计。&rd;


    凌然瞬间没表情了。


    她垂死挣扎道:&ld;其实吧,你发现没,这个案子,还真就在我们这几个人之间打转。你,庄妍,李华,周海燕——额,现在还加上顾信,顾澄月父女。&rd;她扳着指头接着说:&ld;就六个,这可能性只有七分之一了。&rd;


    &ld;还有你。&rd;


    &ld;……哦,还有我。&ld;凌然茫茫然接着,随后反应过来:&ld;不对,怎么算我,我又不是蓝衣女人！啊,还是不对……那也不能算你,那就是五分之一！&rd;


    &ld;顾信是男的。&rd;


    凌然恍然状;&ld;那就是四分之一！你看,可能性越来越大了！&rd;


    颜墨城看了她许久,然后竟笑了。凌然被他笑的有些毛骨悚然,刚要说话,就被颜墨城揉乱了头发。


    &ld;喂喂,高速公路禁止**——哦不,禁止打闹！&rd;凌然躲开,结果头撞到了车玻璃。


    就在凌然快要发飙,再次打他鼻梁的时候,颜墨城终于安静下来,认真道:&ld;其实,你说的很有道理。&rd;


    &ld;我说的向来有道理……&rd;


    &ld;这件案子的确一直被圈在我们这几个人之间。这不是推理,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凌然,顾信为什么找你?&rd;


    &ld;哎?怎么忽然问这个?&rd;凌然愣了愣:&ld;就是天师那方面的业务啊。那时顾信说是三天前车子差点从悬崖边上栽下去,不过最后没栽下去……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他的车里找到了一块玉,推测结果是那块玉有灵性,救了他一命。我已经把结果发邮件告诉他了,他一定会好好对待那块玉的……&rd;


    &ld;那他怎么会被缠上呢?&rd;颜墨城问


    &ld;后备箱里有&ls;脏&rs;东西。&rd;凌然说:&ld;物主应该死了……真不知道顾信怎么把那种东西塞在后备箱里,还忘了拿出来的样子……&rd;


    &ld;是什么东西?&rd;


    &ld;翡翠镯子和……&rd;凌然想了想:&ld;珍珠项链！不过我觉得镯子比较值钱……&rd;


    &ld;老板你在想什么?&rd;凌然探头问他:&ld;说好不隐瞒战友！&rd;


    &ld;只是推测,&rd;颜墨城皱眉:&ld;当时顾信说的三天前,正好就是周海燕死的那个晚上。警方又一直强调是因为周海燕没有别的可以联络到的亲属,才联系的顾信。那如果是周海燕的贴身遗物,应该也会让顾信领走的吧?&rd;


    &ld;有道理啊！&rd;凌然惊喜道:&ld;然后呢?&rd;


    这小神棍还真当成听推理了！颜墨城有些无奈。


    &ld;顾信既不缺钱,对周海燕的死又很冷淡,他会把周海燕的遗物忘在后备箱也很说的通。&rd;凌然说:&ld;那,那天难道是周海燕的鬼魂?不对,我的逻辑又跳跃了,难道周海燕的目的是拿回自己的镯子?这不科学！&rd;她自言自语:&ld;那会是谁……&rd;


    &ld;凌然,我觉得我们要换个角度想。&rd;颜墨城说:&ld;如果不思考鬼魂这种情况,仅仅考虑动机。也就是说,我们假设,那辆车上有两个&ls;人&rs;,一个是顾信,另一个就是镯子代表的死者周海燕。&rd;


    &ld;老板,你的比喻让我浑身发冷……&rd;凌然纠结的吐槽:&ld;我现在觉得,你比我更像天师……&rd;


    &ld;那对方的目标有几种可能:顾信,&ls;周海燕&rs;,或者两者皆是。&rd;


    &ld;顾信的可能性应该可以排除。&rd;凌然说


    颜墨城点头:&ld;好,那按你说的,假定对方的目标是&ls;周海燕&rs;,顾信只是因为&ls;载&rs;了她,而被连累。那可能会是谁想害&ls;周海燕&rs;,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来看顾信的事件。&rd;


    &ld;似乎又回到了&ls;是谁杀了博物馆馆长&rs;的终极解密游戏……&rd;凌然捂脸


    颜墨城笑:&ld;不,你没有发现么?我给你提供了一个完整的可能性。&rd;


    &ld;哈?&rd;


    &ld;如果庄妍是凶手,她杀死了周海燕,追杀有周遗物的顾信,同时也就是你所说的蓝衣女人,所以顾澄月提醒你小心她。除了案子里怪力乱神的部分,不觉得都圆起来了吗?&rd;


    &ld;啊……?&rd;凌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颜墨城忍不住大笑起来:&ld;不用这么惊讶吧,案子结束了,我们去度假吧?&rd;


    凌然目瞪口呆的看了他许久,终于回过神来,抽搐着嘴角,苦笑道:&ld;去！去顾澄月家度假……&rd;


    &ld;嗯?&rd;颜墨城笑看她:&ld;怎么,我的推理有漏洞?&rd;


    &ld;漏洞是没有啦……&rd;凌然摸着脸说。她其实大概反应过来了,颜墨城是在和她开玩笑,挤兑她的想象力——因为这案子实在太匪夷所思,偏偏线索又非常多。这直接导致了,只要你真的想凑,无论什么答案,都有可能被认为是对的……


    &ld;其实的确可以当成一个可能性考虑。&rd;颜墨城看起来挺认真


    ——————————————————————撒花————————————————————————


    小剧场:


    凌然:&ld;老板,那么贵的烟,为啥每次你点了又不抽?&rd;


    沉默……


    凌然:&ld;哦我明白了,是不是有种静静看着人民币燃烧的感觉很赞?&rd;


    颜墨城:&ld;你想多了。&rd;


    凌然坏笑


    颜墨城:&ld;凌然,为什么你一直会撞到车顶?&rd;


    沉默……


    颜墨城:&ld;哦,我明白了。应该是智商卡机了,需要震动重启吧。&rd;


    凌然:&ld;！！！！&rd;:

 第二十八章 面店西园

    &ld;哎?为啥停车忽然……&rd;凌然问


    &ld;前面是加油站。()&rd;颜墨城解释。


    &ld;但我看到还有油啊——&rd;凌然不解的跟着她跑下来。之前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上了车又一直讨论案情,她竟现在才反应过来颜墨城开的,竟还是那辆神奇的法拉利……


    她不禁很是无语,老板开法拉利不奇怪,奇怪的是之前他处于假扮苏幕的状态,又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把法拉利运去的警局呢?凌然玩着手指,不由自主的脑补出颜墨城好整以暇的开车到了警局,停好车,打晕苏幕,将其扒光(……),塞进垃圾房(……),而后好整以暇的换了张苏幕的脸,好整以暇的去找素姐报道……


    &ld;哦,是还有点油。&rd;颜墨城说,他点了支烟,靠在车边上。


    &ld;那你加油做什么?&rd;


    &ld;jh线在堵车&rd;


    &ld;那也应该够啊。&rd;凌然看着油表,想了想。


    &ld;因为我打算从jg线绕过去。&rd;


    &ld;哦,随你……&rd;凌然茫然的点头,随后反应过来不对:&ld;你欺负我地理白痴还是没上过高速……jg线?方向反的好么?！而且你绕的路够三个来回了！&rd;


    &ld;我开玩笑的。&rd;颜墨城笑,注视着浅浅的烟灰落在地上:&ld;只是想透透气。顺便说一句,我们没吃晚饭。&rd;


    凌然无力的扶住他的肩:&ld;大哥,不用你提醒,不然加个油为啥我下车来站着?车模什么的有你就够了……&rd;


    ——————————————————我们是下车做车模的分界线——————————————————————


    油加好了,加油站旁边有一家超市,几个饭店小吃馆。加油站旁边的吃食,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汽油喂大的。这着实不怎么让人愉快。好在凌然是个极不挑剔的,看到一家似乎挺干净的面食店就拉着颜墨城进去了。


    还有个原因,因她从中学起就是个学艺术的,以为自己的审美及品味须得高雅且与众不同。是否高雅暂且不论,这与众不同(奇葩)她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因这是家面店,名字却叫&ld;西园&rd;。


    这时已经大约傍晚,再加上冬季天黑的早,平白给人添了几分倦怠的情绪。凌然就这么倦怠且懒洋洋的摸进了店里。


    &ld;这是要打烊么?&rd;她疑惑的摸着头,认真思索为何自己最近进的屋子都没开灯


    &ld;啊呀,这不是气氛么气氛！&rd;深蓝色的帘子被掀开,满头卷发梳成一个髻,神似电影里包租婆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说着话,隐约可见满脸堆笑。


    ——是省钱吧省钱！同样很爱钱的凌然同学在心里腹诽。


    这就是这家西园面馆的老板娘。一看就很精明,应该也挺能打的北方女人。


    老板娘笑着打了个哈哈。店里的电灯还是那种老式的拉绳式灯。她一边招呼着两人入座送上菜单,一边拉开了他们座位边上的一小盏灯,且上了两杯大麦茶。


    全过程一气喝成,再加上她的&ld;勤俭节约&rd;,一向自认为&ld;葛朗台第二&rd;的凌然都叹为观止。


    一直坐在对面看菜单的颜墨城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ld;适可而止吧,天师同学。&rd;


    &ld;啊?你知道我在想什么?&rd;凌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脸


    颜墨城叹息:&ld;至少你现在的程度我还能公开的介绍你。&rd;


    &ld;谁要你介绍?！&rd;凌然一把抄起桌上的筷子,然后发现自己重点又错了,她的脸一下烫起来了。


    凌然郁闷的捂着脸,郁闷的拿筷子戳放在自己面前的大麦茶玩,郁闷的想:似乎最近自己越来越不大气,越来越……像个小丫头片子了……


    她忧郁地望了眼整天调戏挤兑她的腹黑老板,——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淡淡地看过来,嘴角的笑意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凌然觉得脸更烫了,她一把夺过颜墨城手里的菜单,挡住了脸。


    她看着菜单上的标价,嘴角开始抽搐……诚然,在看到老板娘的那刻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但现在,这种预感无疑变成了现实。然而等酒水单上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太天真了！


    颜墨城已经点好了自己的那份,示意她随意,然后又低头看手机。凌然瞟了一眼,居然是财经晚报的电子版……


    她默默的抽了抽嘴角,立刻放弃和老板吐槽的**,同时觉得两人永远也不会有共同语言了。


    凌然把菜单和酒水单翻来翻去,从头至尾,老板娘都搓着手在旁边站着笑眯眯的看她,这种贵宾级的服务态度让凌然错觉一会下锅的不是面而是她……


    她点了碗店里自称可以顺气消火的枸杞牛肉面,而后抱着酒水单,颇有些忸怩。


    &ld;老板,你买单?&rd;最后,她羞涩的问。


    颜墨城默默的看着她。


    老板娘复杂且暧昧的看着他们。


    &ld;当然是我买单。&rd;他说,继续低头看自己的财经晚报。


    &ld;小姐,试试这红酒吧……&rd;老板娘赶快推销:&ld;红酒对皮肤好,可以让你的皮肤更红润呢。&rd;


    凌然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她。


    老板娘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说可能是说错话了,立刻补救道:&ld;我没别的意思……小姐你已经很漂亮了。看你旁边这位先生就知道了——&rd;


    虽然没再被当成男孩子凌然很高兴,但是她完全不明白这跟颜墨城有什么关系。


    &ld;先生,你女朋友很漂亮啊。&rd;老板娘估计对凌然的反射弧绝望了,转战看上去很正常的颜墨城:&ld;女孩子皮肤要保养,而且红酒对心血管好。我觉得你女朋友脸色有点难看啊,不如来瓶红酒吧！&rd;


    凌然愤怒的捂着胸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ld;谢谢。&rd;颜墨城很淡定:&ld;给她梅子酒就可以了。喝醉了很难办……&rd;


    难办……两个女性都呆呆的看着他。咳,凌然自然是因她是个内心世界丰富的孩子,反应很慢。至于老板娘,就不得而知了~


    &ld;谁说我是他女朋友?！&rd;凌然终于缓过这口气:&ld;他是我老板,老板,0k?而且我不要梅子酒！我要果粒橙……&rd;


    老板娘沉默片刻,视线更加复杂且暧昧的徘徊在两人身上,随后意味深长的&ld;哦~&rd;了一声,转身走了。


    现在是十二月底,加油站旁边的饭店本来就没什么生意,再者他们误了饭点,现在已经快七点半了,不小的一家面店只有他们一桌。刚进店时老板娘连灯都没开,自己窝在后厨,想必是本没指望能来客人。现在有送上门的,自然得好好宰。


    凌然惊喜的发现居然还附赠了冷盘,其实也就是一小叠鱼皮并上一小叠花生,她一边玩手机,一边一把一把的花生往嘴里扔


    &ld;老板娘为什么一个劲地瞥我?&rd;吃了会,她忽然有点不自在的问颜墨城


    &ld;因为你太帅气了。&rd;颜墨城笑,声音听上去很有说服力。


    ——————————————作者语——————————————————————————————


    昨天收到小圣童鞋发的长评,她在长评中提到我的文对于妹子们来讲缺少环境和心理描写。因为台子本身是个比较爷们的菇娘(所以来写悬疑了),所以之前都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题。从这一章开始就会努力改正,多加入描写。其实台子自己觉得还挺擅长这个的,希望亲们满意。非常谢谢这篇文文的诸位长评君~都很有帮助呢。然后之前已经发的章节可能也会去修改重复,希望尽力做到最好的状态！


    ps:还有那啥这个分界线真不是在凑字数,因为如果空格换行起点会自动连起来……台子只会这样分割场景……


    大家情人节+元宵节快乐~！因为文里的时间还是13年十二月份,老板和凌然同学就暂时享受不到这个假期了~:

 第二十九章 可爱的梅子酒

    凌然点了点头,捧起热茶捂手,忽然说:&ld;不对,我一直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问你！&rd;


    &ld;什么?&rd;


    &ld;你为什么要扮成苏幕啊?&rd;她撑着下巴,认真地思考着:&ld;你先别回答,让我自己推理一下……我们那天碰到了狙击事件,虽然听上去很可怕,但是其实大家也没真造成什么伤亡,你又说不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所以说,你假扮苏幕应该是早有预谋,而不是在这件事后突然决定的对吧?主要是我觉得这种程度的人皮面具实在没道理一天完工……&rd;


    颜墨城不置可否:&ld;然后?&rd;


    &ld;所以你早就打算扮成苏幕混进警局,目的是——行事方便?似乎有点牵强……&rd;凌然揉着头发:&ld;而且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啊,是苏幕！我们是在狙击事件当晚才碰到的苏幕,你如果是早有预谋怎么会有他的样子的人皮面具?不科学啊！&rd;


    颜墨城笑了:&ld;嗯,是不怎么科学。先吃面吧。&rd;


    &ld;哦……&rd;凌然点头,抱起筷子吃自己的牛肉面:&ld;不对啊,怎么有梅子酒?&rd;


    无处不在的老板娘笑着应道:&ld;是这位先生要的梅子酒。&rd;


    &ld;我明明说不要……&rd;凌然刚想反抗,看到老板娘菊花般的笑容还是缴械了:&ld;那为什么——果粒橙也在?&rd;


    &ld;美女,你自己点的果粒橙啊。&rd;老板娘说,怜悯的看着凌然:这么年轻就痴呆,可惜啊……


    &ld;真是奸商……&rd;凌然低声嘟囔,打开梅子酒就往杯子里倒


    &ld;老板,你还没回答我！&rd;凌然把酒给他也满上,顺便逼问:&ld;我说对了么?&rd;


    &ld;我要开车,你自己喝吧。&rd;颜墨城推开杯子


    &ld;一点梅子酒怎么了……&rd;凌然嘟囔,然后发现自己又莫名其妙地被转移可话题:&ld;不喝无所谓,快回答问题！


    颜墨城摇头,他支着下巴静静看着凌然,眸色微微深沉,又说不清是不是光影的作用,因为他的神情中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凌然呆呆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呛得……七上八下。


    &ld;醉了醉了……&rd;凌然捂脸,果断移开视线,又给自己倒了杯果粒橙,发现这么喝其实挺好的。


    &ld;凌然,我们推不出完全的真相,经常不是因为我们自身的原因,而是因为真相并不是具象的东西,迷局也不是迷宫。顺着已有的线索走下去,可能永远也走不到所谓的终结。&rd;他忽然开口,依旧是浅笑的神情,凌然却蓦地觉得他开始认真了。


    颜墨城拿起她为他倒的酒。灯光下,原本透明的杯子因为岁月布满了细细的划痕,沉淀着淡淡黄褐色的酒渍。


    老板娘约莫是为了省电费,终是只开了他们头顶的一盏灯。灯光依旧昏黄,倦意像蛇一般慢慢滑入脑海深处。颜墨城轻轻晃动着手里的杯子,动作却是意外的优雅,似乎里面盛的不是乡土粗制的梅子酒,而是上好的拉菲。


    他的眼中竟有一霎的迷茫


    缓慢的动作中似乎带有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觉,逝去的记忆像极细的丝一般抓不住,让人焦急。


    凌然一直盯着他,沉默片刻,郁卒道:&ld;要不是我足够了解你,我真觉得你像个装深沉犹豫骗无知少女的富二代公子哥……&rd;她顿了顿,更郁卒的看了眼没事干坐在柜台的老板娘:&ld;我严重怀疑她就觉得你是……&rd;


    &ld;好好说话啊老板。知道你有文化……顺便说一句,你的面——要挂了。&rd;


    已经被&ld;手脚麻利&rd;的老板娘端上至少有十分钟的面默默的变成糊糊,融为一体。可怜的牛肉粒慢慢浮了起来……


    凌然很确定,她看到颜墨城的手抖了抖,然后拿起筷子,吃面。


    这家伙吃东西的声音一直很轻,但是连吃面都一点声音也没有就着实不怎么科学了。而且他还充分发挥古人&ld;食不言,寝不语&rd;的精神,表示吃完再和凌然解释。


    凌然憋的很辛苦,琢磨着老板也太小心眼,是不是在报复自己难得挤兑他一回。


    这一认真且严肃的思考让她的面成为了更让人不忍直视的一坨……结果颜墨城很快吃完了,她还在吃。


    凌然彻底放弃了在这家面店和颜墨城打听清楚这件事——尤其是还有个貌似在听墙角的老板娘！


    两人上车时,凌然左手梅子酒,右手果粒橙。


    颜墨城无奈的看着她。


    凌然泪:&ld;梅子酒280,果粒橙40,这一顿饭莫名奇妙就370,太败家了！……不带走我会更不甘心！&rd;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哪家面店里,老板娘喜滋滋的拍了拍鼓鼓的荷包,顺便拿起被随意丢在桌上的发票揉了揉扔进了垃圾桶。


    ———————————我是吃完晚饭的分界线——————————————————


    车子就停在旁边的加油站,颜墨城走过去把车子开出来,凌然站在路口等着。虽说已经,颜墨城乍看到她一副农民工刚买了年货的样子还是愣了下。


    &ld;你买那么多零食干什么?&rd;他把车窗打开,问


    &ld;路上吃啊,这可是长途啊老板！&rd;凌然理所当然道,还指了指前面的超市:&ld;这家店比那&ls;西园&rs;强多了,果粒橙才4元！&rd;


    &ld;上车。&rd;颜墨城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说惯常话少是他的习惯,对着凌然沉默却是一种相当纠结的状态,与其说是无话可说,不如说是一种最贴切的情感表达吧……


    ——这种情感,学名&ld;无语&rd;。


    &ld;话说,这两天真的好忙……&rd;凌然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叹了口气:&ld;有种线索越来越多,但是也越来越乱的感觉,大概还有2个小时到澄月那里,一定要好好整理一下！老板,你先说你刚才没说完的吧。&rd;


    他们二人刚刚上车,颜墨城刚把车子启动凌然就急着开口,生怕一会老板又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转移话题。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虽然她不肯承认)是因着她刚才吃了人家那么多钱觉得很有些不好意思,连质问都没那么有底气了。


    颜墨城看她,其实也有些郁卒。凌然虽说一口一个老板叫他叫的殷勤且亲切,但其实一直是她在指使他。比如,司机、打手还有保姆什么的……:

 第三十章 生如夏花，恍若弥散

    凌然期待地看着他,眼神很像某种小动物,一边拆开一包德克萨斯烧烤味的薯片。


    &ld;打个比方你会容易理解一点,&rd;颜墨城整理了一下思路:&ld;我假扮苏幕称为事件的结果,用字母a来替代。而你之前推测的可能性成为b。你的论点就是a是因为b形成的,对吧?&rd;


    凌然点头没吭声,继续吃薯片。车里弥漫着一种很浓的,让人觉得嘴里发咸的味道。


    &ld;而你对b也抱有怀疑,是因为它本身并不是绝对成立的。但在你看来,这同时是唯一的可能,是不是?&rd;


    &ld;如果现在有第二种可能性c,你是不是就会立刻选择可能性更大的?&rd;颜墨城接着问


    凌然呆呆的看着他,思索他是怎么一边开车一边还淡定懒散地给自己上高中数学课分类讨论的！


    &ld;肯定啊。&rd;她反应过来,点头:&ld;只是似乎没别的可能了。我想想,额……比如说,其实你只是闲得慌,试一下面具的性能?&rd;


    没想到颜墨城笑着点头:&ld;其实这也是一种可能性。看,你的思维拓宽了。&rd;


    凌然满头黑线的看着他:&ld;……其实我觉得你在玩我。&rd;


    &ld;我只是想说明,人的主观判断会受信息量的影响。但是事实不会改变。&rd;他看着面无表情瞪着他的凌然,笑了笑:&ld;比如,一个最简单却容易被你忽略的可能。&rd;


    &ld;什么啊?&rd;凌然听着他这诡异的循循善诱的语气,觉得莫名不爽,语气也恶劣起来。


    &ld;我假扮成苏幕的真实目的,可能和这个案子没什么关系。&rd;


    凌然第一反应是&ld;啊原来如此！&rd;,随后发现不对,立刻反驳:&ld;怎么可能！……我们还一起去查李华,晚上还去警局查资料！&rd;


    凌然说完后,自己也愣了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她开始习惯性地接受颜墨城的观点,甚至不自己多加思考。这对她来说其实是很奇怪的。因着她从小受的就是与众不同的&ld;奇葩&rd;式自我教育,一般对别人的观点都是先直接否定再说。


    &ld;那是顺便,更主要的原因是碰到了你。&rd;颜墨城面不改色,神态悠闲:&ld;在遇到你之前,我要做的事就已经做完了。之后郑警官叫我出去办案,我知道是周海燕的案子,左右没什么事,便一起去了。&rd;


    凌然愕然的看着他:老板,违法乱纪这么随意你家里人知道吗?！


    不,这不是重点……


    她想了想,终究没问出那句&ls;既然如此,你扮成苏幕到底要做什么&rs;。颜墨城有很多秘密,她知道。谁又没有秘密呢?他之所以前面解释铺垫这么多,只是想告诉她……这是一件她并不了解,所以无论如何也推测不出的事吧……


    凌然怔怔的拨弄着手机上的流苏,透过车玻璃看去,盘山公路蜿蜒曲折,步步向前。她看不到终点,却知道自己在前进。凌然侧头,看着身边男子的侧脸,并不出挑的五官,为人低调看似亲和,却掩饰不了那种说不清的,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


    老板是第一个让她有那样一种感觉的人……


    ——有种人的低调原本就是一种犀利……


    同时,他也是第一个,莫名让她觉得……安心的人。


    以前,她从来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想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悠闲且没什么意义的度过每一天。但现实总是和她作对,妖魔鬼怪血腥童话争先恐后。她总是笑,总是调侃,看似没心没肺,其实是在嘲笑这一切。


    ——嘲笑这人生,嘲笑这命运……上天祢既然让我卷入这一切,我就也要让祢看看,祢别想让我恐惧让我绝望,祢写的剧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现在却渐渐地没有那么深的想要过平静生活的执念。第一次开始觉得……就算整天要和鬼神打交道,四周群魔乱舞,但是……只要和那个人一起,或许也很有趣吧。


    ——所以老板,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便不问。但你却不知……从一开始,我其实就已卷入其中,而且再无法脱身而去。


    凌然想了想,不自觉得笑开了,觉得从警局狙击案开始就积郁的不快似乎就在这一刻,莫名其妙的都散了。


    她走神走的太投入,没有注意到当她终于少见的安静下来时,颜墨城也在静静的看她,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颤抖着剪出细碎的影。


    其实,凌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上一些,这时候侧头倚在座椅上,柔软细长的黑发随意的散落在肩上,有种慵懒的安静。她时常很跳脱活跃,让人忽略了她也可以将&ld;沉静&rd;演绎的如此真实。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颜墨城的脑海里蓦地出现了这句话。很美的句子,却美得不祥。


    没有任何交谈,没有任何动作,时间就在这一刻擦肩而过,命运……也在这一刻——擦肩而过。


    凌然并不知道在刚才……他原本是打算把所有事都告诉她的。


    她也并不知道,若是她满足这片刻好奇,会有什么代价。


    这是现实,假设向来是没有意义的。他们二人都没有假设的习惯。颜墨城是因为近乎绝对的理智,凌然则是因为深入骨髓的骄傲。


    车里如此安静,时光恍若停滞。又是谁的思考,谁的感伤轻轻地在这狭小的空间逸散,弥漫?


    半晌,凌然猛地转头看着颜墨城


    &ld;要不要……&rd;凌然在口袋里挖了半天:&ld;糖?&rd;


    ——通常情况下,我们把凌然同学极其古怪的,且破坏气氛的行为称为&ld;幻灭&rd;或者——&ld;串台&rd;。


    凌然没法形容颜墨城那一瞬间的表情,只能,呃,脑补他的心里活动。


    然后她在他当机的一秒钟内,把大大卷举到他面前


    颜墨城默默的看着粉红色的糖:&ld;我在开车……&rd;


    &ld;哦,那我吃了。&rd;凌然极淡定的说,然后飞快的丢进嘴里:&ld;继续,讨论案情啊……&rd;


    顿了顿:&ls;你看着我干嘛?难道——老板你不方便自己拿,所以要我喂你吃?&rd;:

 第三十一章 致命巧合

    她说完后,猛地呆住了,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和&ld;大大卷&rd;一起吹成！凌然默了默,看着似笑非笑的颜墨城……猛地迅速把那糖一圈,一圈飞速地拉到底,全部塞进了嘴里……


    颜墨城目瞪口呆的看着她&ld;吧唧吧唧&rd;欢快地咀嚼着满嘴的&ld;大大卷&rd;,然后娇羞且极不清楚地对自己说:&ld;老板不好意思我饿了全吃了哈,下次一定给你买！&rd;


    颜墨城觉得,他永远不会弄明白凌然的思维回路。因为她的想法不能用年龄,性别,身份,经历等任何一个因素来猜度。


    他想着想着,便也在走神,然后想起来另一件其实没什么关系的事情


    &ld;凌然,你和顾信的女儿怎么认识的?似乎很熟悉。&rd;


    &ld;你不还和顾信认识吗?那个刀枪不进柴米不分的家伙啊……&rd;凌然努力吹着,一个很大的粉红色炸了,一小点粘着她的鼻尖。凌然一边拿纸巾去擦,一边很心不在焉地回答:&ld;你还记得不?当时他还说什么&ls;看来商界的人越来越会被警方怀疑&rs;,把自己和你归做一堆,真是想起来都不爽啊！&rd;


    颜墨城轻笑:&ld;怎么?原来你是在我的人品抱不平。&rd;


    &ld;你还有人品?专心开车,禁止调……打闹！&rd;凌然噎了噎,大声回敬。猛地,她像被人捏住嗓子一样,忽然安静了。


    &ld;老板,我把糖全咽下去了怎么办…………&rd;凌然痛苦地趴在座椅上,用爪子挠颜墨城的衣服


    &ld;……没事。&rd;


    &ld;我没觉得你有事是我有事啊！！！&rd;凌然捂脸:&ld;我的肠子会不会粘起来啊喂……&rd;


    她坐直身子,尽力伸长脖子似乎想让糖减缓下落到肚子里速度


    &ld;人的肠胃内壁构造是很滑的,糖胶基不可能粘住,因此,吞进肚子消化不了的胶基会自动排出——&rd;


    &ld;老板你别说了………………&rd;


    凌然纠结地看着这个一脸面瘫拽学术的货,觉得自己找他吐槽真是……愚昧。


    顿了顿:&ld;老板,你刚才是问澄月的事对吧?&rd;


    &ld;顾澄月是我大学里的朋友。但是其实也就大一时候来往密切点,大二起我就自己在附近租房子了。澄月性子文静,说实在的……和我玩不到一起去。跟她一起,我老觉得自己像个小妹妹,额,这么说也不对。更像个小弟弟……&rd;凌然看起来特真诚。


    &ld;老板你看上她了?顾信看你挺顺眼,门当户对呃……&rd;忽然反应过来,她凉凉地说


    &ld;相信我,你想多了。&rd;


    &ld;&ls;你想多了&rs;&rd;凌然学着他的语气,不满道:&ld;这是你的口头禅吗老板?&rd;


    &ld;不,是认识你后才开始说,因为很多时候,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rd;颜墨城苦笑。


    &ld;别转移话题！你干嘛突然问澄月的事?&rd;凌然瞪他,大有如果回答不好要和他同归于尽的节奏。


    &ld;只是想起了那天顾小姐一进来,你奇怪的反应。&rd;颜墨城说


    凌然盯着他,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ld;哦,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d;她微微收敛神色:&ld;因你也知道,我是个没什么原则的人。所以我做天师也就这条……&rd;


    &ld;怎么不说了?&rd;


    凌然玩着手指:&ld;忽然懒得说了,因为我说完你肯定又要问为什么,这样前因后果一解释,好麻烦……&rd;她顿了顿,认真地看了眼颜墨城:&ld;等这个案子解释我再仔细和你说啊,这是另一个故事了……&rd;


    &ld;你的故事很多。&rd;


    &ld;你不也是么?&rd;凌然白了他一眼,忽然乐了起来:&ld;等闲下来我们要是一块也不会觉得无聊,各自谈年轻时,哦不,从前的经历,应该比肥皂剧好玩很多！&rd;


    &ld;我觉得很难闲下来啊……&rd;颜墨城叹气


    &ld;怎么了?为什么很难闲下来！&rd;


    因他向来是个不动神色的主儿,所以一旦有个皱眉,叹气之类的举动,凌然都会无比认真地捕捉他的每一个面部表情,生怕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颜墨城腾出一只手,把她的脑袋压回副驾驶座


    &ld;你挡住我的视线了,天师大人。&rd;他无奈道:&ld;我在开车。&rd;


    &ld;你为什么说闲不下来?&rd;凌然不理他,接着追问,同时在椅子上挣扎扭来扭去。


    &ld;你看你的样子像是可以闲下来的吗?&rd;


    ……


    凌然默了默,终于明白:原来腹黑的自家老板,其实还是在挤兑她。


    &ld;凌然,我发现真的很难连贯的把话和你说完啊。&rd;颜墨城懒散的控制着方向盘,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很少看起来这样不正经,但一旦不正经起来,就比二世祖的形象更不羁。应该说是,骨子里的颓怠。


    &ld;那你下次直接无视我好了啊。我只是喜欢吐槽,不一定要求互动啦。&rd;凌然无所谓的耸耸肩:&ld;那你刚才到底要说什么?这次我保证不打断你！&rd;


    &ld;我在想,你接到顾信的委托是不是有点太巧了,&rd;他开着车,目光投向远方:&ld;事实上,从你卷进这个案子就是一个巧合,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更加只能说是巧合的集合。&rd;


    &ld;卷进这个案子……&rd;凌然喃喃地重复这句话。


    话说,一个人如果倒霉太久约莫就会把倒霉当成一种习惯,就像她现在这样。半吊子天师凌然同学已经对所以怪力乱神,莫名其妙的事件处于自动吐槽模式。太久没有运作大脑竟让她几乎忽视了自己被卷入周海燕案是有多不科学。


    她根本不认识博物馆副馆长周海燕,也没和她见过面。顶多因着周海燕多少算个公众人物对其名字有些耳熟罢了。现在却莫名成为可能杀死她的嫌疑人之一,且貌似在重案组眼里还排的有些前！


    更关键的是,凌然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失的包莫名被发现在凶杀现场。警方无法解释,她自己却更不能解释。


    凌然茫然的托着下巴,听着老板还在继续说。


    &ld;最开始的一个巧合正是你莫名被卷进了周海燕案件。我记得,你之前说,被发现在周海燕书房里的包是你上午取钱的时候丢了的——&rd;


    &ld;啊！&rd;凌然忽然惊呼,而后弱弱的举手:&ld;我真不是打岔——只是忽然想到一点东西…………&rd;


    &ld;呐……我上次不是和你说,我的包是丢了的么?我忽然想到……&rd;她摸着脸,很羞涩的说:&ld;我竟现在才反应过来,貌似当时应该是——被抢劫了！！！&rd;


    ——姑娘你的反射弧连起来可以绕地球一周了喂！:

 第三十二章 迟钝的被抢者

    &ld;那天,我去取钱。取钱这个事,向来是很让人高兴的。于是,我就杯具了。&rd;————此逻辑来源于《凌天师的生活哲学》


    大约半个月前的今天,凌然去了家旁边的自助取款机取钱。因为本身家里有寄生活费,再加上兼职天师赚的一些,她一个人在学校边上租住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这个小区是个老年人聚集的地方。配套设施完备,也有自助银行。


    因为距离很近,她就顺便穿上了新买的罕见的,15公分的,高跟皮靴,想学习走路。


    没错,就是学习走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穿球鞋以外的物种。因着她真的很痛恨不停被以为是帅气的男孩子什么的,且向来是个没自知的。所以决定一定要学会穿锥子。


    哦不,高跟鞋。


    这原本没什么不好,但是凌然忘了,她向来很倒霉,所以小区里的自动取款机三个有两个是坏的,而仅剩的一个,前面排着的队伍一个神龙摆尾,一直到了小区公园的运动器械那……于是只能去市里的取钱。


    &ld;鞋子非常让人**,我走的真心很慢,但是这也导致,我可以负责任的说,路上没有任何可疑动植物出现。&rd;凌然一脸认真的对颜墨城说


    公交车坐了两站以后到了,市中心的取款机却依旧排队,排在前面是一个上身穿着蓝色套装的女子,下身是白领们很常见的套装裙。凌然实在闲的无聊,一直在数着前面那姐姐衣服后面的暗纹开始发呆。


    &ld;然后,排队似乎就不那么慢了,我数的很开心……好吧,我知道听起来很像脑残儿童和唠叨老奶奶的结合版,重点马上就来了！&rd;凌然捂脸


    前面的女子取了钱,忽然回过头,直直地瞪着凌然。


    凌然被她看的相当不好意思


    然后,让凌然更不好意思的事发生了……


    那女子猛地一巴掌甩了过来！


    &ld;你变态啊！看什么看,看看看！！！作死啊！！&rd;蓝衣女人转过头,甩着头发露出一张抹着粉的脸,现在却是柳眉倒竖！


    ———————————————————————————————————————


    以下是凌然悲伤的回忆+脑补(因她太过悲伤,没有完整的叙述版本,故此破格采用第一人称……)


    我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然后她又是一巴掌甩过来……


    &ld;大家来评评理啊,这小子一直跟在我后面,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rd;


    &ld;姐姐,我排队取钱……&rd;


    &ld;那你倒是取钱啊,&rd;她叫道,人群开始慢慢稀稀疏疏的聚起来:&ld;你一直在盯着我看,你有胆子说不,我就承认我冤枉你！你们男人,哪一个不贪这点小便宜的……&rd;


    她指着我,我也茫然的看着自己……


    &ld;你敢说你没看么?！&rd;


    &ld;咳……&rd;我还真不敢说,因我一直在研究她衣服的花纹……


    &ld;我老公就是这样被助理勾走的,我老板就是这样让我做他助理的！&rd;女人骂道


    &ld;信息量好大……&rd;我快哭了,颤抖地拉下风帽:&ld;但我是女的啊！&rd;


    &ld;女的?&rd;女人鄙夷的打量着我。


    我嘴角抽了抽:&ld;姐姐,我觉得你大概是心情不好,正巧要找人发泄,左转进那个弄堂里的足浴师不错你可以去弄死他……&rd;


    &ld;姐姐?！我很老么?&rd;女人双手叉腰。


    我,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输了。


    我一边顶着她继续指桑骂槐,怒斥苍天,一边艰难的取了钱。


    几个买菜回家的阿姨大娘已经稀稀疏疏地闻声而来,笑着对我们指指点点。我很理解,喜欢看热闹是国民天性……但就在我取了钱以后,发生了更热闹的事情…人群中,一辆电动车疾驰而过,迎面就冲着我撞过来


    我当然不会怕电动车！


    我镇定地紧紧抱着刚取的一万块,白痴一样站在路当中。


    就在电动车的轮子要撵上来的一刻,我下意识的用手里的包挡住了视线


    别误会,我不是为了保护脸,只是因我自己也觉得,作为一个天师,我的反应实在是慢的令人发指。只希望在上交通台或者法制栏目之前,别在电视上暴露我的脸,给家里那只小白生物嘲笑。


    &ld;啊~~~~~~~！！&rd;女人的尖叫


    一秒过了,两秒过了


    车子远远的绝尘而去。我茫然且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


    女人还在叫……


    我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ld;喂,姐姐,我没事额……&rd;


    &ld;啊~~~~~~~！！！&rd;


    我有点无语,推了推这个刚才还要扇我的女子:&ld;姐姐我没事啊……那啥,你肺活量真好……&rd;


    &ld;啊！！！！！&rd;


    ——为什么,大家都开始叫了……


    然后,我慢慢,更加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个安静地城市一条安全的街道。但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荷枪实弹,武装到鼻孔的恐怖分子冲了过来?！


    ————————————————


    &ld;说完了?&rd;颜墨城问。


    凌然恍惚的点头,脸上还残留着纠结和愤慨的混乱表情。


    &ld;讲完了,因为接下来不是重点了。事实上,大家以为是恐怖分子的那些家伙其实是我国威武的武警叔叔！&rd;凌然壮烈的挥了挥拳头:&ld;我无比庆幸我选择了工商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因为隔壁的中国银行被抢了！——额,其实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觉得如果我的包出现在周海燕的书房里,是一场有预谋的,额,抢劫。那显然就是前半部分的那个环节出了问题。现在仔细回忆,很可能是那个开着电动车疾驰而过的家伙抢劫了我的包,当时一则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保护手里新取的一万元上了,二则后来场景太混乱,于是我竟愚昧到回家了才反应过来包没了！&rd;


    她懊丧地垂着脑袋,不想看到颜墨城鄙视的神情……


    &ld;那个蓝衣女人你似乎一直在提到。&rd;颜墨城说


    &ld;没……&rd;凌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ld;其实我当时一开始没怎么特意注意她。之所以对话什么的记得那么清楚,主要是因为没被那么新奇的词儿骂过……好吧,我错了。我知道这让你联想到什么了……我保证她是个路人甲m我那天在酒店里遇到的蓝衣女人也绝对不是一个人。只是碰巧都是蓝衣服吧?蓝色很常见啊……我不会告诉你我今天的围巾都是蓝色的！&rd;


    凌然边说,边努力把围巾从衣服里扯出来给颜墨城看


    颜墨城看着她兴奋的样子,真的很想不通她到底在高兴什么。


    &ld;怎么样?怎么样?&rd;兴奋的凌然扯他的袖口,一边拧果粒橙的盖子:&ld;我说的这么详细,应该很有启发吧！&rd;


    颜墨城笑:&ld;的确很有启发……&rd;


    &ld;什么?&rd;


    &ld;以后绝对不让你叙述案情。你实在是,太??铝恕！彼??p>:

 第三十三章 你的信赖

    &ld;怎么样?怎么样?！&rd;凌然兴奋地扯他的袖口,一边拧果粒橙的盖子:&ld;我说这么详细,应该很有启发吧！&rd;


    颜墨城笑:&ld;的确很有启发……&rd;


    &ld;什么?&rd;


    &ld;以后绝对不让你叙述案情。)你实在是,太??铝恕！?p>　　凌然郁闷的叹了口气,瘫在副驾驶座上,托着下巴侧头看窗外的景色。然则她其实并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思,只是在走神。老板不提还好,现在一旦仔细回想了,就发现记忆的闸门就像洪水爆发一样,很难再关上。从这个案子开始以来,认识的太多人,太多的场景,太多的情绪,放映电影一般快速闪现。只不过这是一部无声哑剧。


    她已记不得当时的许多对话与细节。只有一些情绪……就像电视剧的弹幕一样。现实与虚幻混杂,不过区别是——通常并不那么好笑。


    被人怀疑,被莫名当成罪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似乎从一开始,在自己的人生中就可以算是家常便饭,所以她并不感到悲伤。相反,在那丝隐约的怅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明所以的雀跃……


    凌然猛地回头,动作幅度之大让颜墨城有些担心她的颈椎。就算他在开着车,还是能够感觉到凌然在直直盯着他


    &ld;你……&rd;颜墨城莫名有些不自在,虽然他表现的很不明显。


    &ld;我怎么了！&rd;凌然给吓了一跳,凶巴巴地回应:&ld;我在思考人生呢,老板你专心开车别打岔！&rd;


    ——凌然同学啊,既然如此,他又不是苏格拉底,你看着他思考做什么。


    ……要是不是手握着方向盘,颜墨城真是有扶额的冲动。老板,老板,这丫头叫的口口声声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一直在使唤谁！


    &ld;我已经连续开了将近7个小时车。&rd;他说


    &ld;不可能,我们刚才下车吃过饭！&rd;


    颜墨城沉默,他又一次在这神棍身上有了被打败的感觉。


    &ld;啊！老板你是不是累了想换我开?&rd;凌然忽然振奋道。她可是一直想试试这款经典法拉利的性能！


    颜墨城立刻摇头,沉默


    &ld;喂！你是看不起我么?！&rd;凌然双手叉腰站起来,然后理所应当的——脑袋又&ld;砰——&rd;地撞到了车顶。


    &ld;痛…………&rd;她怏怏地再次软回去。


    &ld;凌然,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我们会被交警扣下来。&rd;颜墨城这样说着,但语气完全没有担心的意思。


    &ld;切……&rd;凌然不雅地翻了个白眼:&ld;本天师自己都是会开车的人,怎么可能被区区交警扣下?！&rd;


    且不论这两者到底有没有因果关系——


    &ld;……你会开车?&rd;


    &ld;那是！&rd;凌然捂着脑袋,顺手把一大把薯片扔进了嘴里:&ld;我驾照考了三次呢！&rd;她的神情看起来无比骄傲:&ld;第一次走神又紧张,看到红灯行绿灯停,于是挂了。第二次我小心极了,就在要考完的时候,一辆车呼啸而过,我跟着兴奋地呼啸而过……然后才发现你妹的人家是救护车——而之前是红灯！于是又挂了&rd;


    &ld;至少你第三次过了。&rd;颜墨城安慰道,虽然那神情怎么看怎么可疑


    &ld;那是老师嫌我烦了！&rd;凌然豪迈的挥挥手:&ld;我走时他还说把我放出去祸害人很对不起人民,叮嘱我买了车一定要在上面贴&ls;新手上路,十撞十胜,ye！&rs;&rd;


    &ld;说起来,老板,我觉得虽说长途开的比较久但也是有好处的！&rd;凌然忽然认真地安慰他:&ld;你看,我回忆了一下,我们对于案情的讨论分析基本都是在车上,而一下车就会迅速发展新的案情……如果我们解决的速度快过产生问题的速度,根据小学奥数学过的&ls;牛吃草问题&rs;,我们很快就可以欢快地回家过年了！&rd;


    她忽然顿了顿,忽然道:&ld;对了……话说我们之前在谈什么,似乎又跑题了啊……&rd;


    &ld;不知道。&rd;颜墨城自动屏蔽她。


    &ld;哦哦,我想起来了,在说我的包被抢劫那件事……&rd;凌然自问自答,挠了挠已经很乱的短发:&ld;周海燕案发的前一天,我去银行取钱,遇到了很多混乱的事情,回家才发现自己的包没了,当时还以为是走神忘在了自动取款机那……现在想来很可能那个开电动的是抢包的！这个设定很像日漫的暴走族少年啊！&rd;


    凌然的脸忽然垮了下来:&ld;我反应竟如此迟钝拿什么好好过年……喂,老板你笑什么笑?！我都这么倒霉了你还笑——很好笑吗?！&rd;


    &ld;小心车顶。&ld;颜墨城淡淡道


    &ld;砰——&rd;激动站起来的凌然同学第n+1次……撞了上去。


    ——笑你妹啊笑……凌然捂着头,郁结地快哭了。


    &ld;那如果说你被牵涉进这个案子是巧合,还有一个巧合不知道能不能解释?&rd;


    &ld;什么?&rd;凌然摸了摸头发


    &ld;你接受顾信的委托。&rd;


    &ld;还是这事啊。&rd;凌然想了想:&ld;这是张煜介绍给我的生意。&rd;顿了顿,解释道:&ld;张煜呢,也是天师。且是行内比较混的开的。门路很广,我觉得他的道术倒也挺正统的。&rd;


    &ld;谁和你比,都很正统。&rd;


    凌然白了他一眼,懒得计较,继续说道:&ld;我和张煜认识好几年了。他这个人虽然平时看着不靠谱,但总体还是相当正派的,有时都有点顽固……&rd;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而后正色道:&ld;总之,他绝对和这件事没关系。之前我状态有问题,一直推着没接顾信的事情,他还问我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所以他肯定不知道周海燕案。&rd;


    颜墨城沉默片刻,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ld;天！说到道术——我居然忘了！&rd;凌然惊呼一声,去扯颜墨城的袖子


    颜墨城把手抽出来。


    凌然完全无视了他的动作,激动的喊:&ld;我居然忘了！&rd;她把手机举起来:&ld;六天前……这是澄城昨天给我发的信息——那周海燕死亡到今天正好七天。今天是她的头七！&rd;


    &ld;你想说明什么?&rd;颜墨城淡道


    凌然倒愣了,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发:&ld;额……你这么问的话我也……这应该算是作为天师的职业敏感吧,按道理说,周海燕死的那么惨,很有可能会在头七回魂,报复害她的人,但我那天也用过法术试着招魂,她连魂魄都不见了,应该也……&rd;


    &ld;凌然,其实我和你的看法不同,我还是觉得李华有问题。&rd;


    凌然立刻想到他那天试探李华的几个问题


    颜墨城续道;&ld;但是我这个推测太过匪夷所思,等过会见过顾澄月后再与你说。&rd;


    &ld;你是要确认什么吗?&rd;凌然立刻问


    颜墨城点头,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向椅背上靠了靠:&ld;消停会吧,这事情一时半会完不了。再过段时间我自然会告诉你的。&rd;


    凌然躲开他的手,不满道:&ld;我又不是孝子,老板你好好开车。&rd;顿了顿又道:&ld;那,那我睡会啊,其实我真的很困了——昨天晚上都没敢特别放心睡死。&rd;


    昨天?是因为他还是苏幕的样子,所以这个自称天师的小姑娘觉得不放心吧?颜墨城微微有些失神。他阅人很准,凌然又是个很不会掩饰的。所以他知道,她看起来粗心跳脱,却其实是个心防很重的人——对顾澄月就是这样。虽说的确是真的把对方当成朋友,认真地在意对方的安危,同时却又没有把后背交托的勇气。


    ——或许是因为害怕……被背叛。


    &ld;凌然,你就这么相信我吗?&rd;他忽然沉声道:&ld;或许你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我。&rd;


    他向来很理性。合作只是顺应逻辑与利益的结果;而情感,并不是符合逻辑的东西。


    说这话时,颜墨城没有去看她。但是,良久没有听到回答。


    他愣了愣,转过头却看见凌然已经偏着脑袋靠在副驾驶座座上睡着了。漆黑的发掩住了面颊,却衬得皮肤格外苍白,平日里所有跳脱似火一般的情绪亦如红日西沉般迅速从她身上褪去。


    他有些失神,凌然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当她像这样子安静下来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熊多,却不会给人娇小可爱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如冰雕般澄澈却寒冷。这和她平时给人的感觉是完全相反的,但又毫无违和感。


    &ld;你现在放心了?&rd;颜墨城轻轻叹息,然后皱起眉。他的视线投向车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余光瞥见如火的晚霞渐渐蔓延开来。


    无人应答。


    ————————————————————————————————————————————


    作者语:不知道是不是开学了的原因,虽然是在分类强推的第一个,点击却更可怜了。额……还是希望有喜欢台子的文的亲们多点击收藏。因为台子也开学了,专业很忙还要每天码字其实挺累的。至少希望大家让我知道有人在看我的文,这样子码字还是很有意义的。


    这章特意写多了些来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十四章 风中海砂

    &ld;早上好……&rd;被叫下车时,凌然揉着眼睛和颜墨城茫茫然打招呼:&ld;啊。。。天都黑了。&rd;


    颜墨城走在前面,并不回头:&ld;那你该对我说晚安。&rd;


    凌然愣了愣,莫名觉得自己应当是被占了便宜,但奈何老板的语气太过淡然,让她觉得胡思乱想的自己很是猥琐。


    想不通的事情索性就不去想,心太重,活不长。凌天师向来以此为人生哲理,因此活的相当**。


    顾澄月去的这个别墅建在海边。颜墨城把车停在了这个旅游区专门的停车场。他原本是想从旁边的商业街绕过去,凌然却高傲地指了指自己脚上的长筒靴,严词拒绝了他


    &ld;老板你知不知道这个鞋子走长路很累的！脚踝都不能动！前面不就是沙滩们,我们直接从沙滩过去走的就是直线距离了好么?&rd;她都隐约可以看到几百米外的别墅区。不过如果真像老板说的从商业街过去,感觉上至少要绕两公里c吧……她其实只是怕自己又忍不住买路边推销的校螺之类的工艺品……最近经济拮据啊！


    &ld;你是在撒娇么?&rd;颜墨城面无表情地调笑


    凌然噎了噎,扭过头,不说话,转身赌气似的自己一个人自顾自地向着沙滩走


    冬季天黑的向来早,此时火一般的晚霞已经静静的被夜空蚕食。月色在黑暗中淡淡的泛着银色的光辉,不甚清晰。海风的声音有节奏地撞击着耳膜,淡淡咸涩的味道也随之而至。尽管视觉上已经不能欣赏到期待的景色,其余的感官却补足了这份真实感。或许反而,更加美好。


    没有任何人知道,颜墨城真是相当喜欢大海的。夜晚的海洋给别人带来的或许有汹涌,深不可测等印象,但是他感觉到的只有前所未有的放松,一直绷紧的名为&ld;理智&rd;的弦忽地松了,一些细腻的,被忽略许久的情绪也如涨潮的海水般慢慢涌上心头。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抬起头,似乎是期待看到某些东西。


    海风拂过,一层细沙轻飘飘得跃起,又缓慢的散开,落下。似是已跳完了一支优雅的舞。


    海水涨潮,游人已去。视线所及,空无一人。


    他蓦地有信乱,心跳反常地并不稳定。剪不断的情绪默默的蔓延,从胸口到咽喉。


    颜墨城加快了脚步,越过沙滩。浅灰色的高帮皮鞋微微陷入沙粒中,留下淡淡的痕迹。


    &ld;凌然?&rd;他微微皱眉,声音凝定。


    没有回答。


    看不清晰的前方,一个影子隐约可见。她的动作有些不协调,磕磕绊绊。看起来像是买错了尺码的大衣在海风中高调地扬起了下摆


    少女回头,向着他了挥手里的靴子


    &ld;老板,我把鞋脱了,沙子好软,你要不要也试试赤脚?&rd;


    她的手在嘴边拢起,逆风大喊


    &ld;你快点啊！！动作慢活该给鬼做夜宵！&rd;她接着喊


    男子的手轻搭上了她的肩膀,声音中带了少见的笑意:&ld;有你就够了。&rd;


    凌然呆了,手里的靴子直直掉进沙里,她结结巴巴地问:&ld;够,够什么啊……&rd;


    颜墨城看她半晌,最后笑着耸了耸肩:&ld;我是说,有你一个人不正常就够了。你最好也把鞋穿上,虽说太阳刚下山,这里沙子的温度应该也不会超过5摄氏度。&rd;


    &ld;没情调的学霸……&rd;凌然嘟囔。一边弯腰捡起靴子,把沙粒抖干净,无视他,接着光脚往前走。


    这时候,别墅区已经很清楚地可以看到了。一如既往的欧式设计,和颜墨城家的风格很不一样。因凌然虽有建筑设计方面的选修课,但她着实是个&ld;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rd;的,实在没法像老板这般装学霸,分析该建筑的前世今生。


    不过这片别墅区给她的大感觉不是特别好。估计是为了有海景房的效果,房子朝北,这个季节应该很冷。而且窗户是她很不喜欢的中世纪风格,让人压抑。


    &ld;老板,我还是喜欢你家的风格。&rd;


    颜墨城已经对她这个想到什么说什么的习惯免疫了:&ld;谢谢。&rd;


    这种淡淡的语气,真像是被人称赞美貌的贵妇人,让人莫名的不爽啊！凌然在后面恨恨地磨牙。


    &ld;说起来,顾家真是有钱！~&rd;她很快思维又跳跃了,愤愤的看着别墅区,a城是个沿海城市,这些别墅正建在沙滩边上,整个一个度假天堂,想想看在炎热的夏天带着墨镜躺在沙滩上喝着冰镇果汁……


    &ld;这并不是顾家的资产,而是长期租用。&rd;颜墨城说


    &ld;好像也没多大区别,反正我是租不起。&rd;


    凌然忽然扭头看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ld;老板~&rd;


    &ld;你以为自己是三流肥皂剧的女主角么,天师大人?&rd;


    凌然依旧笑,确是一脸严肃道;&ld;怎么可能！我绝对是那一心飞上枝头傍大款的黑心恶毒女二！&rd;


    颜墨城有些无力。


    凌然跑过去,特亲切地搭上他的肩:&ld;老板,说正事！——你有钱还是顾家有钱?&rd;


    这次颜墨城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无视她,他放慢了脚步,和凌然并排走着,倒真有些像是一起来海边享受海风沐浴的。夹道的路灯光线黄晕,温柔。


    &ld;说嘛说嘛,别害羞。&rd;凌然继续撺掇。


    颜墨城却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ld;你喜欢海边?&rd;


    凌然并没有注意到他有些奇特的语气,只是愣了愣,立刻被转移话题,摸着头道:&ld;也不是吧,只是有种很兴奋的感觉……或许只是第一次看到海,难免稀奇些。主要还是这里建的实在有种人民币的感觉啦！&rd;


    她边说着,边笑呵呵地仰头深深呼吸着海洋的气息。那样洒脱的神情,真的很难和她口中的话联系起来。


    颜墨城笑了笑:&ld;你不是在a城上大学吗?没有假期来玩?&rd;


    凌然对于他忽然关心自己的业余活动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事实上,和这个人在一起时她的精神总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ld;的确是啊,但是平时很忙。老板你知道我又要接外快,专业还不能落下很不容易的呢！&rd;


    &ld;原来你挺在意学业。&rd;:

 第三十五章 暗夜别墅

    颜墨城笑了笑:&ld;你不是在a城上大学吗?没有假期来玩?&rd;


    凌然对于他忽然关心自己的业余活动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事实上,和这个人在一起时她的精神总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ld;的确是啊,但是平时很忙。老板你知道我又要接外快,专业还不能落下很不容易的呢！&rd;


    &ld;原来你挺在意学业。&rd;


    凌然怒道:&ld;拜托！老板你是在鄙视我好么?我大学可是正正经经自己考的,半分没用术法作弊！再则,再则……&rd;她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ld;你别不信啊……其实我特想好好学专业,毕业以后像个普通人一样做个正常工作的,比如成为伟大的设计师什么的——我就很喜欢原研哉的设计理念……但你没看麻烦总喜欢自己找上我吗?就像这次——&rd;


    颜墨城不想任她这么自怨自艾下去,打断道:&ld;你做天师不是为了赚钱吗?&rd;


    &ld;当然啊！&rd;凌然理所当然的看着他。


    颜墨城有些搞不清她的逻辑:&ld;那你——&rd;


    凌然笑的很无赖:&ld;因我仔细思考过了,就算我不找麻烦,也绝对会有麻烦来找我,再则我于玄学又这么有天分故而还不如自己去找麻烦,顺便捞点油水,还有什么比天师更好呢?0说,老板,我觉得这次肯定是灵异案！因凡是扯上我的案子,不管它看上去有多正常,最后都一定会变成灵异案！&rd;


    颜墨城无法对她的混乱逻辑以及跳跃性思维做出任何评价。


    见他沉默,凌然也静了一会,她光着脚在沙滩上跑跑跳跳,有种莫名的惬意。虽然沙子其实并不像她说的那样柔软,里面夹杂着一些小石子和贝壳的碎片,硌的脚底微微发疼。


    她仰起脸,认真地在沙滩上漫步,让自己的脚印一个一个留在沙上,再被风吹散。海风愈来愈大,她微微眯起了眼。


    凌然一边自己玩的开心,也顺带腹诽老板的不合作。因着这样子,自己会被冷静得体的他衬托的更加幼稚和神经质……


    &ld;快到了啊,&rd;她从沙滩上踩上水泥地,蹲下来穿靴子,感觉还有很多沙子粘在脚上。


    在前面几十米远就是海景度假别墅区。顾澄月应该是在左边第一栋。凌然凝神看了看,没有灯光。事实上,这一批区域似乎都只有路灯和一些楼道的声控灯饰亮的。


    &ld;顾家别墅空着?只有澄月一个人?&t;她疑惑道


    半天没有听到回答。


    凌然疑惑的回头,正看到颜墨城从后面走来,他脚步缓而稳定,影子被路灯拖的纤长


    &ld;老板?&rd;凌然转头看他:&ld;你看什么呢?快点！&rd;


    那一刻,她似乎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恍惚。如此和他不相配的神情,凌然立刻将其归于自己的错觉。


    颜墨城回过神来,和她并排站着:&ld;过去看看再说。这个季节应该附近整个度假区都不会有多少人。&rd;


    凌然想想也是——今天气温只有几度了,来海边只能冬泳了。前提是不怕脚抽筋。


    &ld;话说这别墅一看就很值钱啊。就算你说是租的,那也够奢侈。&rd;凌然咂舌,从空荡荡的保卫处穿过。大理石的墙壁,连这里都装修的很到位呢。


    她的话题果然又回到钱上。


    &ld;也不尽然,商界有些人,支撑着表面的釜,其实内里已濒临崩溃。但如果连面子上的工作也不管了,就算彻底倒了。&rd;


    凌然一愣;&ld;你是指?&rd;


    颜墨城微微一顿,随后笑道:&ld;只是随便说说。&rd;


    &ld;终于到了！&rd;凌然忽然欢喜地叫起来。


    &ld;你走得很累?&rd;


    &ld;不是啦……&rd;凌然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ld;刚才脚上沾了很多沙子,我想借卫生间清理一下。&rd;


    颜墨城看她一脸诚实的羞涩,默了默。


    顾家的别墅有四层,在别墅区的第一排,大门进去左手第二栋,北面的窗正临海。所以他们一下车就可以看到,但走过来却不算很近。


    凌然拦住要迈步进去的颜墨城:&ld;等等老板,有点奇怪。&rd;


    颜墨城淡道:&ld;我知道很奇怪。&rd;


    &ld;你是怎么知道的?&rd;凌然痛心疾首:&ld;我还为自己难得一见的灵异第六感雀跃了一把！&rd;


    &ld;刚才我们一路过来,沙滩上却没有一个脚印,这里至少有十数栋别墅,走到这里看却完全没有灯光,只有路灯的光线,就算是在旅游淡季,也不是多么正常的现象。&rd;


    凌然怔怔的看他:&ld;老板,你想真多啊。&rd;


    &ld;对了,上次我给你的黑曜石链子还在么?&rd;她忽然认真地看着他


    颜墨城倒难得的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凌然就不耐地直接拉他的手腕去看


    ——不在！


    &ld;我第一次送人东西啊老板……你这是在鄙视我么?&rd;凌然怒道


    &ld;我记得你当时有报价格,天师大人。&rd;


    &ld;那,那是香油钱！&rd;凌然噎了噎,随即豪迈地挥了挥手:&ld;这不是重点,我的链子呢?快拿出来带上,很珍贵的好么?！&rd;


    为什么这丫头总是可以这么理直气壮……颜墨城轻叹了口气。


    &ld;右手。&rd;他别过脸,淡道


    凌然一愣,立刻不好意思的赔笑,她拉开他的大衣袖子,黑色的手链系在手腕上。圆润纯黑的石粒中,金色的丝线在明灭不定的光下游转迷离。


    &ld;你居然这么听话……&rd;凌然有些愕然,她率先进了别墅,转过头的一霎,笑意便渐渐消失。


    &ld;阴气好重啊。&rd;她皱眉喃喃道。


    别墅里漆黑一团,他们走在里面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凌然要开手电筒,颜墨城挡住她的手。


    凌然一愣后明白他的用意。虽然两人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但心里其实知道这可不是来度假访友那么简单的事,再加上之前数次遇袭,怎么也该谨慎些。而在黑暗中开手电,无疑是把自己变成活靶子。


    &ld;抱歉啦。&rd;凌然真心实意地低声道歉。因她自己是个跳脱惯的,行事便常常不大谨慎,之前在警局遇到狙击手时,也因突然出声这个乌龙差些连累了大家


    &ld;没事。&rd;颜墨城的声音还是很随意。凌然觉得,他这种招牌式的闲散也会没来由的给周围人带来了信心。当然,她自己是绝不会承认这样的老板其实挺让她有安全感的……


    在黑暗中并不影响颜墨城如何视物,尤其是别墅里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还是勉强有外面路灯的光透进来的。两人一个带路,一个跟着,很快到了别墅的螺旋形楼梯处


    凌然好奇道:&ld;你在黑暗中总是看的见?一定吃了很多胡萝卜吧?&rd;


    ——夜盲症是缺乏维生素a引起的,而胡萝卜含有大量这种元素,这又是凌然的跳跃性逆向思维。:

 第三十六章 未闻花冥

    &ld;没事。&rd;颜墨城的声音还是很随意,这种招牌式的闲散也没来由的给周围人带来了信心。


    在黑暗中并不影响他如何视物,尤其是别墅里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还是勉强有外面路灯的光透进来的。两人很快到了别墅的螺旋形楼梯处。


    凌然好奇道:&ld;你在黑暗中总是看的见?一定吃了很多胡萝卜吧?&rd;


    ——夜盲症是缺乏维生素a引起的,而胡萝卜含有大量这种元素,这又是凌然的跳跃性逆向思维。


    颜墨城沉默片刻,一字一顿道:&ld;上次的情况是因为我在枪击吊灯前就有约五分钟闭着眼,自然比他们快的多适应黑暗的环境。而现在,凌然,你没有常识吗?从欧式别墅的构造来讲,十之**楼梯都在这个位置。&rd;


    虽然很黑看不清但凌然几乎可以想象到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不满道:&ld;我是考的设计类专业,高中时学的美术,既不是工科生也不是土豪,让我上哪去了解别墅构造?&rd;


    颜墨城没有应声。凌然当然不会觉得他是生气了。而且,这时她也忽然没了谈笑的兴趣。就像动物一样,她这种天生灵觉敏感的人对于危险也会有相应的感觉,只是连自己很难区分。身子周围的空气冷凝起来了。空气不再是感觉不到的存在,而更偏向是&ld;水流&rd;一般的状态。凌然下意识的屏佐吸,更诡异的是,她感觉到自己前进的动作也渐渐缓慢下来,似乎是受到了看不见的&ld;阻力&rd;。


    ——这绝对不是错觉


    &ld;是结界么……&rd;她喃喃自语。抬起头,还好老板就在她前面不过一步开外的位置。他走的似乎也不快,因为两人的距离完全没有变化。凌然看着他的后背,挺拔笔直,深灰色的大衣被若有若无的气流微微拂起。


    &ld;老板……&rd;凌然定了定神:&ld;你,你停一下,我有话要……&rd;


    忽然,她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就在她说这几个字的几秒内,颜墨城的背影竟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怎么会不见！


    ——是已经上楼了吗?不……他怎么可能在不到一秒内上到二楼?！怎么回事……一眨眼的时间,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难道老板也是混天师的,会瞬间移动?！她的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奇怪的想法


    凌然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她疾跑上前,手搭上了冰凉的楼梯扶手。刚想大喊,又想起了他之前说的,在黑暗中发出很大的声音或者强光,无疑是在这古怪的地方先暴露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她皱起眉。


    这里是顾澄月家租用的海景别墅——凌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整理思路:大门是开着的,他们一进来就沿着走廊走,没有感觉到任何明确的障碍物……不过,因为是老板在前面带路,也可能是他带着自己避开了混乱的地方,比如走廊旁边装饰用的瓷器,地上没有清理的杂物什么的。所以这些信息没有任何作用,也并不能以此来判断这个别墅干净的不正常,是结界的空间。


    那如果不是别墅有问题,为什么和自己不到一米距离的老板会忽然消失呢?！凌然站在楼梯的第一个台阶,左手紧紧握着扶手,冷汗腻着冰凉的木漆。她踌躇不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种感觉非常烦躁,凌然听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记忆里第一次如比清晰而真实地感觉到自己的软弱和无力。这种感觉,却又该死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很迷惑,这种熟悉感,来自于预感,还是过去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如果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自己又怎么会不记得?


    她是个天师。虽说很不靠谱,虽说不喜欢这样诡异的人生,但是同样骄傲地维护自己作为一个天师的尊严和责任。可以做不到,但绝对不可以退缩;可以失败,但绝对不可以怯懦。可以被杀死,但是不可以失去自尊！


    ……那么,怎么会不记得呢?这种感觉……莫名想要夺门而出的感觉,明明还什么都没发生,却莫名想要忘记这一切,莫名想要时间倒流——


    &ld;嚓——&rd;绝对的寂静中,一丝破裂的声响清晰的传来。凌然抬起头,脸颊温热。她怔了怔,抬手抚过。


    ——我,这是怎么了?


    感觉到眼眶刺痛,泪水慢慢的蜿蜒而下。明明没有任何理由,却觉胸口压抑,闷痛。


    ———真冷啊。


    若有若无的雾气在眼前慢慢凝散,聚集。凌然深吸一口气,抹干莫名其妙的泪水,仰头向上看——二楼以上已经深深陷在雾气中,完全看不到了。看起来上面的楼层应该是雾气的中心。更糟的是,上方的雾气还在向下蔓延！她心中一惊,别无选择地后退,最后简直是转头就跑的程度。心中也是苦笑,一个天师不光被鬼追着跑,居然还被一团灰色的雾气追着跑！


    那雾还真是追着她跑,凌然边往前边回头,又是惊的哭笑不得,雾气就像是滴入了清水的墨汁,已经慢慢将她吞噬！


    她退无可退,已经站在了顾家别墅门口,后背贴着冰冷的大门,凸出的门把手,硌的人生疼。她惊慌地扭头,用力推门,却是一动不动！


    不到十分钟前,他们进入别墅,这时候大门是开着的,而在这段时间,他们没有感觉到任何其他人的存在！这座别墅就像是一只吃人的怪物,一开始张大了血盆大口,请君入瓮。等他们进去了,就阴笑着瓮中捉鳖?！


    凌然一定是吓糊涂了,居然会这么骂自己。


    她有些颤抖地拿出手机,还好,有信号。她摁了快捷键1。慢慢把手机拿到耳边,忙音,忙音……


    她深吸一口气,挂断了电话,屏幕上标注为&ld;老板&rd;的拨号显示消失了,她微微一顿,输入了另一串号码。


    拨通了……


    &ld;澄月?&rd;凌然对着手机那头轻声说话。她欣慰的发现至少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镇定的:&ld;我在别墅……应该就是你现在待的地方,……我知道解释起来有点混乱也知道你不想被找到所以现在才联系你——但你得听我说,别墅里很危险,你……&rd;


    她一口气喊完,电话那头却无人应答。只有若有若无的沙音,节奏杂乱。


    &ld;澄月……?&rd;


    电话那头依然是那种声音,还夹杂着一些若有若无的&ld;嘶嘶&rd;声,好像是很长很长的指甲划过光滑的油漆桌面……


    凌然猛地挂断了电话


    深吸了一口气,心脏还是在疯狂地收缩着,隐隐作痛！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遇险,也绝对不会是最可怕的一次。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烦躁——即使现在明明还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种感觉,似乎也并不是完全的真实,受到了那个诡异的&ld;似曾相识&rd;感觉中情绪的影响。——心中充满了恐惧,或许……还有悲伤。


    她陷入了深深的雾气中。直到这时,她才发觉这其实并不是绝对的灰色,而偏向于青灰……很像她高考美术用的一种颜色……不,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凌然集中精神尽可能的屏息,谁知道这气体是不是有毒气体,就和二战时那些毒气一样,直接挂在这东西上,轻松利索,也太你妹的窝囊了！


    ——但还是隐隐约约的嗅到了……她不禁晕了晕——很好闻的味道啊,很甜美,却不显得做作……这,好像是——花香?是什么花……


    听说,自然界里,好看的,好闻的,好玩的,约莫都是——有毒的。尤其是在这种诡异且危机四伏的环境中。


    凌然怔怔的站在门口,雾气缠绕了她的全身,:

 第三十七章 临列不惑

    她陷入了深深的雾气中。直到这时,她才发觉这其实并不是绝对的灰色,而偏向于青灰……很像高考美术用的一种颜色……不,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凌然掐了自己一下,集中精神尽可能的屏息,谁知道这气体是不是有毒气体,就和二战时那些毒气一样,直接挂在这东西上,轻松利索,也太你妹的窝囊了！


    ——但还是隐隐约约的嗅到了……她不禁晕了晕——很好闻的味道啊,很甜美,却不显得做作……这,好像是——花香?是什么花……


    听说,自然界里,好看的,好闻的,好玩的,约莫都是——有毒的。尤其是在这种诡异且危机四伏的环境中。


    凌然怔怔的站在门口,雾气缠绕了她的全身。


    她站在顾家别墅的尽头,已经退无可退。比这更糟的是,她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恐惧,为什么要后退。


    ——为什么呢,为什么……凌然站在门口,感到被冷汗浸湿的衬衣紧贴在胸口。她的手指慢慢攥紧,极度紧绷的情绪让五感变得锐利。她挂断了电话,却竟隐约似可听见,刚才和顾澄月的通话中,那诡异的&ld;嘶嘶&rd;声正幽幽地传来……从别墅的楼上。


    ——&ld;顾澄月&rd;,就在这一刻,这个名字终于真实地出现在凌然的脑海里,她猛地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害怕么?如果自己都这样,根本就是个普通女孩的澄月该有多怕?！


    ——&ld;凌然,我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求你帮忙,其实一开始在学校也不是,我的确是想等你自己问,因为我很自私,想让你分担我的恐惧,你是个很奇特的人,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你真正改变自己,我很羡慕你,也想依赖你。&rd;


    明明只是一条简讯,凌然却仿佛看到顾澄月——自己来到这个陌生城市后的第一个朋友,站在她面前,低头说着这段话,神情腼腆却真诚,自小练习钢琴白净且纤长的手指不安地揉弄着浅绿的长裙。


    &ld;澄月,你不自私。自私的是我……&rd;


    凌然抬起头,她的身子原本已经完全淹没在灰色的雾中,此刻却渐渐清晰,随着她转身向前的步伐。


    浅色的眸中金线涌动,坚硬而诡异。


    &ld;明明是天师,却被鬼魅逼的无路可走;明明是自己胆怯,承担不了责任,就自私的推卸,逃避责任！&rd;


    她抬手,背包甩到了眼前。动作干脆的拉开拉链,和书本钢笔混乱的堆在一起的是一堆泛黄的咒符。


    碑体的&ld;敕&rd;字之下,天师挥毫勾画的简易人物在浅黄的底纸上扭曲,似要跃然而出！


    这是她的驱邪咒符,但却是在三年之前所画。而这最近的三年,她再没画成过这种符。


    &ld;澄月,我错了。&rd;凌然闭目凝神,抬手,刚才还皱巴巴的符被忽然而至的风鼓得挺直！


    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里的阴气之重,即使是自己这个天师,就留恐怕也有性命之虞。而澄月呢,她会怎么样?——颜墨城离奇消失,电话里诡异恐怖的声响。她根本无法假设。


    ——如果我一开始就认真的对待这个案子,如果我不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无视你的危险……


    这些想法,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争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明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胡思乱想,自怨自艾的时候,却,忍不住……


    她在心里暗叹易一声,甩出道符,一霎如幻觉般橙色耀眼的火光闪过,披散了雾气


    终于清晰的一霎,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ld;什么人！&rd;凌然问。那个人的身影似乎隐约有些熟悉,她却无法辨识。


    烟雾再次聚拢。


    &ld;老板……?&rd;


    只有自己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别墅里。那一刻,这诡异的沉寂让凌然觉得,似乎这里,根本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从头到尾！


    颜墨城没有回答她,雾气里的人也没有。


    凌然第一次开始真诚的想念小白大人。因它虽好吃懒做傲娇中二,却着实是个学霸。就算搞不定,也好歹能让自己死个明白。


    这不是电视剧,自然也就不会有中二病严重初中尚未毕业的所谓bss回应她的问话,所以凌然喊完的同时,便闭上了眼,凝神间一片黑暗里&ld;看到&rd;一团影子一闪而过,隐约带着蓝色,她不及细想,立刻睁眼,左手捏诀,向着记忆的方向将早已准备好的,已泛起微微火光的道符甩了过去！


    &ld;滋——&rd;诡异的声响回荡在一片黑暗中,竟似是肉类在烤箱里烧熟的声音,还带着淡淡的焦味。


    凌然愣了愣,随即竟笑了起来:&ld;给本天师做回奥尔良烤鬼可好?&rd;


    果然敌人的杯具是最大的快乐,连之前的抑郁都消散不少。


    她笑归笑,神色却很清明,又是一张符咒甩出,随着动作漫天的火光一瞬之间似乎照亮了整个空间,但是也只是一瞬。火光立刻消失,快的仿佛刚才白昼般的光亮只是幻觉！


    凌然愣了愣,就在她失神的瞬间,阴冷的气息扑灭而来,几乎失去意识,慌乱中抬起手划破了自己的指尖,十指连心,一时的痛楚让她清醒过来


    眼前灰茫茫的一片。凌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物理原因,或者还是自己的这个天师实在太不靠谱,连鬼怪都看不大清楚?


    刺耳的风声鼓动着耳膜,灰色的雾气沉重而潮湿。凌然眨了眨眼睛,不是幻觉……真的看到一团蓝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她怔了片刻,立刻打了鸡血般很狼狈的去翻包,却睁大了眼睛——咒符怎么没了?不科学啊……难道刚才一激动甩了一沓?！


    烟雾之中,灰烬慢慢落下,携着点点火光,和未燃尽的浅黄色碎片。


    年轻的天师双手扬起,双手十指紧扣,食指伸出相接,其后手掌向上,两指相合捏诀,目不暇接之间手印已变化数种,瞳孔中似有一团金色闪过,凌厉的气势突如其来,烟雾似乎也在这股气势中颤抖。


    &ld;临兵斗者皆阵烈前行！&rd;


    每一个字,都在这片喧杂中无比清晰,清晰的诡异。当她喊完最后一个字,忽然一切都沉寂下来。


    烟雾散了。凌然抬手抚了抚袖子,慢慢地走了过去。


    一丝殷红的鲜血细细的淌了下来,凝在指尖。


    ——没想到还真的有用?她不由苦笑。刚才敕火咒忽然失灵,符也没了,脑中一片空白,脱口而出的只有这句被用烂了的驱鬼咒语——还好没顺口把日本的盗版,那句经典的&ld;临兵斗者皆阵烈在前&rd;说出来。


    依旧是安静的诡异,似乎连空气都静止了。能听到的也只有自己脑海里的声音。


    ——————————————


    临:身心稳定。表示临事不动容,保持不动不惑的意志,表现坚强的体魄。


    兵:能量表示延寿返童的生命力。


    斗:宇宙共鸣。勇猛果敢,遭遇困难反涌出斗志的表现。


    者:复原,表现自由支配自己躯体和别人躯体的力量。


    皆:危机感应。表现知人心、操运人心的能力。


    阵:心电感应隐身。表示集富庶与敬爱于一身的能力。


    列:时空控制。表示救济他人的心。


    在:五元素控制。表示更能自由自在地运用超能力。


    前:光明。表示佛境,即超人的境界。


    ——————————————


    因为和章节名字有关,所以把九字真言大概的意思贴出来了。话说,最近点击好不稳定,还有评论很可怜,希望互动~:

 第三十八章 朝声夕殁

    &ld;临兵斗者皆阵烈前行！！！&rd;


    每一个字,都在这片喧杂中无比清晰,清晰的诡异。当她喊完最后一个字,忽然一切都沉寂下来。


    烟雾散了。凌然抬手抚了抚袖子,慢慢地走了过去。


    一丝殷红的鲜血细细地淌了下来,凝在指尖。


    ——没想到还真的有用?凌然苦笑。刚才敕火咒忽然失灵,符也没了,自己脑中一片空白,脱口而出的只有这句被用烂了的驱鬼咒语——还好没顺口把日本的盗版,那句经典的&ld;临兵斗者皆阵烈在前&rd;说出来。


    这里安静的诡异,似乎连空气都静止了。能听到的也只有自己脑海里的声音。


    &ld;老板……&rd;试探性地,这个称呼脱口而出。凌然左手拢着自己的袖口,掩住浅浅洒在毛衣上的血迹。眼神是紧绷的,穷途末路的所谓天师,此刻却就像黑暗中的猫,本能地感觉到危机在注视着自己。


    这种她原本最厌恶的,处于劣势的感觉,此刻却来不及屈辱,也已经不在思考范围之中。因为她看到了,就在那一刹那,烟雾散开,火光弥散,除了蓝色的影子,还有一片浅灰的衣角一闪而过。


    那种颜色,不同于周围烟雾的不均匀和粘稠,显得很干净。却让凌然莫名心中阵阵发凉。


    她紧绷着身体和情绪,和那个雾气中的妖魔对峙着。空气中一片寂然,似已没人还记得呼吸。


    &ld;凌然。&rd;清晰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那个青年向自己走来。眸色如墨,却少了丝水的流转,而是一种磐石般的坚实深沉。


    颜墨城从雾气中走出。他的身形面容和声音同样的清晰。灰色的烟雾盘桓在他的周身,不敢僭越。


    &ld;原来你在这里,&rd;他说:&ld;我上了楼,却见你没有跟上来。&rd;


    &ld;你怎么坐在地上?起来。&rd;他皱眉看向她,弯腰伸出手来。凌然没形象的坐在别墅木质地板上,后背抵着雕花的大门,怔怔的看着他的大衣袖口,成熟高雅的灰色,制作精细,裁剪创意简洁,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她伸出手,放到他手中。颜墨城微微一顿,而后将她一把拉了起来。


    &ld;刚才忽然找不到你,你是害怕了,想走了么?&rd;颜墨城松开手,带了丝笑意。


    凌然却只是看他。反常地一言不发。


    &ld;怎么了?&rd;


    凌然默了默,忽然笑了:&ld;没事。只是发现竟还没有静下来仔细看过你,此刻倒觉得莫名有一丝不同。&rd;


    &ld;哦?什么不同?&rd;颜墨城只是轻笑,语调温柔和暖:&ld;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却仍觉得我不熟悉,看来是我做的不对。&rd;


    暧昧不清的语意,慵懒随意的神情,却又带着少见的专注深情。若是颜墨城时常这般,以他的身份,却不知早有多少韶龄女孩争先而至,如扑火飞蛾。


    凌然却只是静静看着他,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


    &ld;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rd;顿了顿:&ld;老板,我们走吧。&rd;最后她调转目光,率先向前走去。


    长靴踏上木质地板,带有之前没有并注意到的&ld;嘎吱&rd;声响。


    凌然的脚步忽然一顿,但是她没有立刻转头。雾气已经不知何时就散了个干净。她微微屏息,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明白了刚才挥之不去的违和从何而来。颜墨城在,但是这里从头到尾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但是,他却又在自己脑海里是真实存在的。凌然清楚地记得,他弯腰拉起她时……手指传递的微妙温度。


    &ld;怎么了?&rd;青年的声音近在咫尺,似乎就贴在自己的耳边呢喃:&ld;……凌然,你怕了么?&rd;


    心中一突,下意识皱起了眉,本能地后退,回头……


    余光却见一抹银色如闪电般掠过——


    是一把匕首！


    她的身后,刚才还温柔轻声叫她名字,把她从冰凉地面上拉起的人,依旧是淡淡的神色,此刻却已绝对无关风月,只是漠然的冷厉,恍若眼前的已不是活人,而仅仅是一件毫无关联的死物。


    他扬手,匕首在漆黑中轮廓清晰,身形快的不可思议,人眼能捕捉到的只是一道残影。


    凌然睁大了眼睛,生死关头来不及再有别的情绪,向后疾退,拉开距离,匕首却是比她更快——


    她似是怔了怔,看着面前男子近在咫尺的面容,竟就这么停了下来


    匕首毫无意外的刺入她的左胸。


    世界蓦地静了一下,却又在下一刻恢复了所有的声音。从陷入灰雾中凌然就失去的对世界的观感,似乎突然回来了。空气流动的声音,远处海水的腥咸,或许还有海风吹起沙粒的声音……


    然后她的脑海蓦地一片黑暗,一瞬间,感到自己身子一软,以为会失去意识。却并没有。


    凌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眉间确是前所未见的冷厉,心脏之处喷涌出的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将她紫色的上衣染成墨黑。


    颜墨城抬头看她,松开了匕首;&ld;可曾想到我会杀你?&rd;


    凌然看他,没有说话,男子的面容在黑暗中变得清晰,瞳孔深不见底,带着淡淡的妖异。


    可曾想到,可曾想到……


    凌然没有说话,她知道,在这场局里,她只有一次机会说完这最后一句话。


    &ld;你太弱了,所以你要死了,凌然。&rd;他说。然后弯腰拾起她落在地上,带着浅浅焦黑的符擦去了自己手上的鲜血。


    清晰而熟悉的面容,说出了她从未想过会由他说出的话。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吗。所谓的尊重或是情感或许只是强者一种无关痛痒的施舍。在高塔的尖端,他们俯视着汹点般的芸芸众生,利用他们引以为傲的手腕玩弄一些脆弱却坚定的相信这个世界的正义的人。这些人却并不知道,正义通常只是胜者的令符。


    然后这些胜者抬头,仰望苍穹,风云莫测。


    凌然抬起头,茫然的视线越过走廊尽头的落地窗,陷入了未知的夜色。心脏被绞痛拖得疲乏,似也渐渐缓慢下来。


    越来越慢。


    ——是谁,究竟……是谁


    ——————————喵~从别墅部分开始,case1进入**———————:

 第三十九章 背叛，与迷雾

    &ld;你太弱了,所以你要死了,凌然。(⊥)&rd;他说。然后弯腰拾起她落在地上,带着浅浅焦黑的符擦去了自己手上的鲜血。


    清晰而熟悉的面容,说出了她从未想过会由他说出的话。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所谓的尊重或许只是强者一种无关痛痒的施舍。在高塔的尖端,他们俯视着汹点般的芸芸众生,利用他们引以为傲的手腕玩弄一些脆弱却坚定的相信这个世界的正义的人。这些人却并不知道,正义通常只是胜者的令符。


    然后这些胜者抬头,仰望苍穹,风云莫测。


    凌然抬起头,视线越过走廊尽头的落地窗,陷入了莫名的夜色。心脏被绞痛拖得疲乏,似也渐渐缓慢下来。


    越来越慢。


    ——是谁,究竟……是谁


    对面的人俯视着她,漆黑的瞳孔中不存一物。


    已经无法思考,也不想再去怀疑。


    神秘的蓝色影子再不出现,灰色的迷雾也在那人出现的一刻随着消散。她能够清晰的感到力量与生命急速的流逝。


    的确,本就是强弩之末,连阴瞳都需刻意闭眼才能使用,看到不属与阳间的东西。那现在,究竟是自己弱到灵力全无,还是这一切,原本就没有鬼怪,原本就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布的一场局?


    死亡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不折不挠地拉扯着她,央着同坠黑暗。


    ——真的要死了么?还什么都没有做到——就这么死了?死于自己愚蠢信任着的人手中……


    &ld;你在怨恨么,凌然?&rd;男人慢慢踱着步,浅色的高帮皮鞋无声无息的落下。


    凌然吃力地扶着大门,勉强抬头仰望着他,却是不发一言。


    &ld;怨恨自己的愚蠢……&rd;他缓慢读出了她的想法,然后轻轻笑了:&ld;是啊,全心全意地相信别人的人都是愚蠢的,尤其当一个女子全心全意地相信着一个男子时,那就更是蠢得无可救药……&rd;他微微低头,浅笑依旧,右手慢慢抬起凌然的下颌。他的动作很轻,却轻而易举地强迫了对方直视自己:&ld;你说是不是啊,凌天师?&rd;


    &ld;天师大人……你被我迷住了,不是么?&rd;他侧头,轻轻在她耳边呢喃:&ld;你不肯面对的事实,就是这个吧——你已经离不开我了,我却只是把你当作一颗棋子,和对待他人……别无二致。&rd;


    不同于平素惯常的疏离笑意,此刻颜墨城的笑容带着邪魅,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或许……这才是被撕裂面具下的真实?


    &ld;让我来告诉你怎么办吧,对喜欢我的女子我向来很仁慈,&rd;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面颊,描摹着容颜的轮廓:&ld;凌然,放弃吧……不要再去想,再想只会更痛苦——只要不再抱有希望自然就不会觉得绝望了。&rd;


    ——只要不再抱有希望就不会再觉得绝望了么……


    &ld;为何,绝望?&rd;


    凌然忽然抬眸看他,声音轻却清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颜墨城没有反应过来,仍是注视着她,眼中一丝惊愕闪过。


    她的呼吸越发急促,声音沙哑难听,似是从破损的气管中挤出,却是坚持着说了下去,因为她知道,如果不说完,就真的会死


    ——死在这个……幻境里！


    &ld;这一切都是假的,从我率先踏入通往别墅二楼的……第一级台阶时,我就进入了,一个幻境！但是我开始,开始并不知道……先前那团灰色迷雾其实无毒——不,其实应该说是比化学上的毒素恐怖的多的东西……可以形象地称呼它为心魔——所以我才会,才会出现很多……奇怪的情绪,&rd;凌然左手扶着门檐,弯腰,另一只手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脸色已苍白的比白纸更甚,却是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嘴角竟莫名上扬:&ld;那迷雾的目的就是为了扰乱我的心神,找出我……在意的东西,然后,然后设下这场局！设下老板,亲手杀死我的局！&rd;


    ——沉默。


    半晌,对面的人笑了,悲悯的神色:&ld;凌然,你好歹也是个天资绝伦的天师,竟会如此自欺欺人,不敢面对现实。&rd;


    &ld;你错了！&ld;凌然却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嘴角笑意更深:&ld;正因为我是天师,所以我才不能轻易被人愚弄,更不能死在自己卑微的绝望中！&rd;


    苍白的面容,殷红的血,洒脱的笑,碎发在迷乱的风中狂舞,一瞬之间,这个平日里跳脱,贪财的半吊子少女天师似是变了一个人。


    强烈的对比,容颜绝代。这种美,大气而悲壮,孤独地如同彼岸花开,风华刹那。


    一时已尽……一世。


    她不再看他,因为此刻,她的脑海中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存在。凌然慢慢的闭上眼睛。


    就在闭眼的一霎,剧痛袭身,似是无数刀剑接踵而至,划破肌肤,血肉横飞。


    ——&ld;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假的东西终归是假的,但若连你都信它是真的,真假对你,便再无意义。&rd;


    脑中忽地响起一个声音,恍若是跨过了不知多少时空和人事传递而来,又像是一直沉淀在记忆深处。


    微微低沉,却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熟悉到所有清情绪都被调动,陌生到无法再次想起。


    ——没关系的。她对自己说:真正无法忘记的东西,总会再次记起。


    真正无法忘怀的人,或许也会……再次遇到。


    凌然蓦地睁眼,前所未有的张扬气势,她直视着男子的瞳孔,其实看的却并不是他,而是那再次升腾而起的,茫茫雾气的中心！


    她扯着唇角,地痞般笑了,一字一顿。


    &ld;场景太烂,剧本太烂,演员太烂！&rd;


    &ld;嚓——&rd;！


    疾驰的风扯住她的身躯,她却丝毫未动,也无刻意抵抗,眼睛仍牢牢看着对面的&ld;人&rd;,它不是颜墨城平日那副清俊冷淡的模样,也早已不是那个恶心的冒牌货花言巧语的样子,而是一团蓝色的五官模糊的幻影,扭曲而飘忽。凌然在狂风中站立不动,发丝飘扬,鲜血溅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竟有种诡异的惊艳,丝毫不顾自己致命的伤势,轻笑道;&ld;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扮他?也配杀我?！&ls;


    ——你以为,你赢了么?


    她立刻转身,寻找着声源,却是迷雾深重,不见五指。


    &ld;你能识破,其实不因别的,只是因你太信那个人——凌天师,不觉得这样的你,其实已经输了么?&rd;


    那个怪物,用的还是颜墨城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语调。


    &ld;你终会输在这份信任上,那时候——你会后悔没有死在这里！&rd;


    恶毒的诅咒。


    &ld;凌天师,记住今天……这是赠送于你的礼物,一个预言……&rd;怪物发出来桀桀的笑声,声音嘶哑低沉:&ld;你会发现,那个人真实的样子,远比这个幻影可怕,他也必将让你……比死更痛苦！&rd;


    &ld;若如你所言,命既已定,又何用透露?我的事情岂容他人置喙！&rd;凌然皱眉怒道:&ld;既已破了你术,何必纠缠不清?！&rd;


    狂风带着鲜血的气息,在这一刻破碎！:

 第四十章 现实中的伤

    那个怪物,用的还是颜墨城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语调。(∑)


    &ld;你终会输在这份信任上,那时候——你会后悔没有死在这里！&rd;


    恶毒的诅咒。


    &ld;凌天师,记住今天……这是赠送于你的礼物,一个预言……&rd;怪物发出来桀桀的笑声,声音嘶哑低沉:&ld;你会发现,那个人真实的样子,远比这个幻影可怕,他也必将让你……比死更痛苦！&rd;


    &ld;若如你所言,命既已定,又何用透露?我的事情岂容他人置喙！&rd;凌然皱眉怒道:&ld;既已破了你术,何必纠缠不清?！&rd;


    狂风带着鲜血的气息,在这一刻破碎！


    凌然猛地睁开眼睛,瞳孔中锐利的冷光一闪而过,嘴角却仍带着不在意的笑


    忽然,早已被遗忘的痛楚突如其来……凌然眼里闪过一丝愕然,她慢慢低头,血液从左胸涌出。下意识地用手去捂……都是鲜血。


    依旧是在顾家海边别墅从一楼通向二楼的台阶上,迷雾消散之时,她的神志也随之有片刻的恍惚。而后,猛地清醒过来。不同于幻境中诡异的寂静,这是现实……却同样潜伏着致命的危险。


    但是这并不是凌然所恐惧的,她害怕的是,无法面对自己的……绝望。


    收回了正要跨上第一级台阶的脚。软软地靠在扶手上,急促的呼吸,几乎要瘫坐在地。


    无力再压抑的呻吟,大量失血的虚弱。


    &ld;老板。&rd;她低道。


    一边说话,凌然慢慢地回头,颜墨城就在她身后,缓步向前。周身隐藏在别墅里均匀的黑暗中。因为有远处路灯的光线微微投射进来,这种黑并不纯粹,却更让人压抑。


    只看的到隐约脸型的轮廓,他的五官算不得出挑,此刻却在阴影的掩衬在显得立体而深邃。就像是初时学画时,她临摹地那些外国人俊美的石膏像。


    颜墨城走在前面,闻声回头:&ld;怎么——&rd;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诡异却熟悉的的气息突如其来的充斥着整个空间


    生锈的金属的气息,却又潮湿而粘稠。


    那是新鲜的血的味道。


    视线忽然亮了,第一次打开的手电筒的冷光笼罩着两人。颜墨城眉头紧皱,即使是他,也觉得难以控制自己此刻的情绪。


    凌然怔怔地看他,站直了身子,一时都忘了自己身上的伤。然后,她忽然感觉心中一轻,困意突如其来的涌上。


    却仍是轻轻笑开了。轻缓安然,与之前幻境中的桀骜洒脱全不似一人。


    &ld;老板,&rd;凌然捂着额头笑的无力:&ld;那个,我好像得歇歇。&rd;


    她靠在墙边,没再说话。血液仍粘稠从胸前的伤口处涌出,沿着已浸成墨色的大衣的下摆缓缓的溅落在地,合成黑漆漆的一片。


    颜墨城一言不发的看她,动作却完全没了往日的淡定从容,凌然就像没了生命力的玩偶一般阖目软软倒入他的怀中,他慌忙扶她坐下,扯开她的羽绒服扣子,然后又是拉开拉链,才露出里面白色的毛衣。


    颜墨城的手停在离毛衣一公分的地上,然后拿起随身的黑色公文包,拉开拉链,整齐放置的纱布露出一点白色……


    沉默。——老板,该说你永远带着医药纱布是明智还是不吉利呢……


    就在凌然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强打精神要推开这家伙时——颜墨城的动作忽然快了起来。虽说她一向知晓他通晓法医知识,却不知他对医术也这么了解,或许更加的专业。因为再次之前,她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以如此熟练而迅速的手法查看伤口,诊脉,消毒,而后包扎止血。


    看来不仅是西医,颜墨城对于中医也有颇深的涉猎。毕竟西学对于一仪器太过依赖,相比之下。她觉得中方的望闻问切要扎实得多。


    强烈的违和。


    天才或许存在,但是也建立在逻辑的基础上,没有人可以毫无代价地获得神的所有恩泽。失去记忆的年轻人,可以在23岁就成为国际企业董事,还有丰富的与他的身份完全无关的知识,似乎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他。这是现实,不是都市yy……仅是这一点原本就是一个疑团。


    反常——极度的完美原本就是一种反常。


    ——你到底是什么人……


    颜墨城没有注意到凌然的目光,他包扎处理完毕,却依旧半跪在地仔细看她的左胸,还有隐约的血迹从纱布中浅浅渗出


    专注的神色,放在地上的手电筒斜斜地照亮他的面容,睫毛投下淡淡的影。


    ——罢了……凌然在心里叹了口气。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她决定相信了的人,便会一辈子相信下去。这或许,也是一种……骄傲吧。


    颜墨城仍是没说话,只是将手指轻轻按在她的胸口


    凌然的脸极不和时宜的红了红


    然后她看到了颜墨城神色的变化。


    因他向来是个极其淡定的主,就算枪对着头都让人觉得仍会面不改色谈笑自若,现在却露出了极为诧异的神色


    &ld;你——&rd;颜墨城认真地看着她,半晌他低声说出了她脱出幻境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ld;你不会死。&rd;


    凌然看着他严肃的神色也跟着一本正经的点头:&ld;嗯！&rd;顿了顿:&ld;……那我可不可以睡会?刚才一直担心睡过去就醒不过来的说……&rd;


    这样的语气。


    颜墨城看了她一会,神色渐渐放松下来,却依旧皱着眉,再次伸手去探她的心跳


    凌然让了让身子,胸口又是一阵绞痛,咬牙道:&ld;不会死你还这般接着占我便宜！&rd;


    说罢发觉有语病,连忙补充道:&ld;就算我死了,你也不得占我尸体的便宜！&rd;


    颜墨城抬头看她,又出现了凌然无比熟悉的神情


    &ld;凌然,我真的从未见过有人如你这样。&rd;


    凌然不好意思道:&ld;我知道我很独特,你且不必夸了。&rd;


    颜墨城无视她的言语,以一种极平缓的语调接着说下去:&ld;且先不谈你怎么忽然出现的伤,一个人,根据凶器刺入的角度、力度,理应被刀贯穿心脏,现在却还好好的坐在这里,伤口竟然已经开始止血愈合。不独特么?&rd;


    凌然怔怔的看他,低头看自己胸口的伤,颜墨城说着话,手下却丝毫不慢,已经极其熟练的处理好了伤口,也不再流血了,良久,她道


    &ld;凶器不是刀啊——是匕首。&rd;


    颜墨城的手一抖


    &ld;痛！&rd;被不小心碰到伤口的凌然立刻大叫起来:&ld;你在谋杀我吗老板?！&rd;


    ——————


    作者语:昨天做了一晚上的方案又被驳回了……这是挂科的节奏么?0说……亲们球点击球推荐球评价……半夜码字的孩子伤不起啊:

 第四十一章 幻境

    颜墨城无视她的言语,以一种极平缓的语调接着说下去:&ld;且先不谈你怎么忽然出现的伤,一个人,根据凶器刺入的角度、力度,理应被刀贯穿心脏,现在却还好好的坐在这里,伤口竟然已经开始止血愈合。(∞)不独特么?&rd;


    凌然怔怔的看他,低头看自己胸口的伤,颜墨城说着话,手下却丝毫不慢,已经极其熟练的处理好了伤口,也不再流血了,良久,她道


    &ld;凶器不是刀啊——是匕首。&rd;


    颜墨城的手一抖


    &ld;痛！&rd;被不小心碰到伤口的凌然立刻大叫起来:&ld;你在谋杀我吗老板?！&rd;


    颜墨城住了手,静静看她。凌然被看的有孝毛,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带动了伤口又忍不走了声。


    走廊里依旧很冷,凌然茫然地胡思乱想:看来自己刚才觉得天气冷是因着那幻境里怪物的阴气所致,真是冤枉人家了。


    幻境,这个名词毫无预兆的出现,让他不禁庆幸自己好歹还是翻了翻小白强迫她背的那些术法书,和那本最最可恨的古文历史书一般的《远古妖物纲要》。上面就提到了关于幻境的概念。


    道教说法,世间有八界,我们所存在的是现象界,又叫物质界。我们只看得到自己世界的东西,而看不到比如说灵界中存在的鬼魂。但是这八界都是真实存在的。而幻境则不同,它并不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界面,而只是对受者的五感进行迷惑,产生无限接近于真实地感知,是在意识中发生的危机。所以刚才明明发生了很多事,现实中时间却只是一瞬。


    而让凌然觉得奇怪的是,既然这是幻境,唯一可以毁灭自己的应该就只有因绝望而永远留在里面,却不该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现在既然已经被识破,里面受的所有的伤都是假的,因在自己脱出后消失,但现在……她的左胸还是被穿透了。


    伴随着大量的失血,渐渐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彻骨的寒冷,意识如抽丝剥茧般一点一点消耗殆尽。慢慢的,就要陷入昏睡。


    凌然皱眉,避开颜墨城的视线,咬了舌尖想让自己清醒过来。每当意识模糊的时候,她总是通过这种不是砍指尖就是咬舌头的古怪自虐方式让自己清醒过来。这倒不是因为她思想觉悟超凡脱俗,是个苦行僧般的天师。这么做只因着平日里的她就是个惯容易走神的,若是受了伤或者什么外力迷惑,如果不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却不知更要不靠谱到什么程度。


    事实证明,自虐通常比怀柔有用的多,凌然欣慰地发现自己刚才还一团棉花似的大脑终于又幽幽地运作起来。


    强迫自己忽略之前幻境中所有和颜墨城有关的地方,摒除情绪,来客观的思考……


    ——如果是他,会怎么分析?


    凌然轻轻皱眉,目光扫过颜墨城。他仍旧低着头。两指搭在她的左腕上。如果说是需要绝对的理智的话,老板一定是最好的讨论对象。但是她想了想,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凝神,轻轻皱眉。


    这件事疑点真的很多,首先刚才那人为什么选择作为天师,在这方面相对强于老板的自己为攻击对象呢?


    ——是因为自己比老板多做了什么事情……什么自己没有意识到却致命的事情?……还是说是对方想要先把棘手的天师搞定?


    ——又或者,这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让老板陷入幻境么……


    不,这还不是目前最紧要的问题！凌然蓦地一惊,身体也紧绷起来。颜墨城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低头贴近她的脸颊


    &ld;怎么了?&rd;他轻问。


    凌然怔了怔,那样温柔的语气,和幻境里的那个假货……竟有一丝相似。


    但也只是一瞬,她分得清幻境和现实,而且现在有更紧急的事情！


    &ld;澄月！&rd;她挣扎想站起来,却被颜墨城按在怀里:&ld;……澄月她,可能有危险！&rd;


    ——虽说刚才是幻境。电话里的声音也很可能是对方为了扰乱自己心神做的假,凌然却自问冒不起这个险,也不想冒。


    &ld;你冷静点！&rd;颜墨城压住她的手,声音低沉:&ld;你看看自己的样子,去了有什么用?！&rd;


    凌然看他,目光相交,两人神色间都是一派静默。然后凌然的动作安静下来。


    &ld;嗯,的确帮不上什么忙……&rd;凌然轻轻叹气,忽然谄媚地拉了拉颜墨城的袖子:&ld;老板,你帮我去看看她可好?我感觉的到,那丫头就在这栋别墅里。&rd;


    颜墨城默默地看她,就在凌然莫名心虚起来,想要说&ld;算了&rd;的时候,颜墨城忽然开口。


    &ld;好。&rd;


    &ld;啊！&rd;凌然惊喜地欢呼,其实还是副半死不活的样子:&ld;老板你简直活雷锋！我替顾澄月全家谢谢你！&rd;


    她说的古怪,颜墨城却似全然没听似的,只是看她。他的目光浅浅落下,她竟下意识地想捂住额头,以免被他窥走思绪。


    &ld;凌然,我真想知道你在想什么。&rd;半晌,他淡淡开口。


    &ld;没事,你问我啊！我们共青团员,一向热爱答疑解惑！&rd;凌然奄奄一息地吐槽。


    她说完,就感到一丝温暖的触感。用力睁开眼睛,视线已经开始模糊,看不清晰。


    模糊的影子渐渐靠近她,莫名生出一种错觉。似乎还是坐在法拉利上,她不停地神吐槽,而开车的男人只是偶尔淡淡地应着,一旦说话却又总是让自己恨不得拿头撞车玻璃的内容。


    &ld;你从来不会在意自己么?&rd;而现在,他说。


    凌然茫然地睁大眼睛,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她想大声对他喊,否定这句话。她向来最讨厌被别人当成圣母,因为真的很讨厌这个词,更加从来不觉得自己算什么好人,这么想救顾澄月,当然有朋友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如果顾澄月死了,她根本,无法向自己交代。


    但是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黑暗如同海潮一般一波一波袭来,她的眼前已经一片漆黑。


    ——————感觉熬夜码字有些问题啊……检讨——————————:

 第四十二章 别墅惊魂(一)

    但是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黑暗如同海潮一般一波一波袭来,她的眼前已经一片漆黑。(⊥)


    模模糊糊的感到一个人将她抱紧,突如其来的温度让她浑身一松。


    &ld;老板这不是八点档肥皂剧啊……&rd;凌然闭着眼睛喃喃道。


    她已经看不清他,但是却可以清晰而准确的感应到。男子的身形在脑海里很清晰,他微微低头,神色淡然,墨色的瞳孔却似燃着了一团火,即使只是看着,也觉得似沉进了他的视线。


    凌然的食指动了动,颜墨城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俯下身去。


    &ld;没力气废话了啊……&rd;她依旧笑着,靠在他耳边,声音很轻:&ld;我们给别人设计了。刚才我陷了幻境,好在我机智。幸而你没什么事。总之现在挺危险,也只能继续走下去。澄月的信息你再仔细看看,我觉得应该有线索。不过这也有好处——这里的情况越复杂,越说明我们来对了地方。&rd;顿了顿又道;&ld;你不必太介怀我的伤,我敢这么做就知道死不了的。&rd;


    颜墨城的手轻轻抚着她的发,没有言语。


    顿了顿,犹豫一下:&ld;老板,去找顾澄月时留心些。我总觉得,上面……有什么东西。&rd;


    她微抬下颚,意指上面的楼层。将阖未阖的眼中却是一片失去了焦点的灰色。


    &ld;你还是不说话……我都这样了,你还是不搭理我……&rd;


    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却比平日里幼稚上许多,就像个和兄长闹别扭的小丫头。颜墨城不禁愣了愣,却又觉得这种情景似曾相识。但和这几年来多次感觉到的一样,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品味,那丝不可捉摸的情绪便消失了。


    &ld;没意思啊……&ld;女孩如醉酒般喃喃低语:&ld;我好像没法勉强自己醒着了,老板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昏过去一会哈。&rd;


    颜墨城这次倒应了她,在凌然失去意识的那刻,隐约听见他的声音,深沉却带着丝温和的笑意,似乎小时候父母哄着她入睡的情状。


    &ld;睡吧,凌然。&rd;


    说这话时,他看到怀里的少女不安分地动了动,睫毛很快地煽动了几下。他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她轻轻在墙边放下,手微微一顿,却仍旧搭在她肩头。


    凌然与其说是昏过去了,更像是睡着了。安适的表情,歪向一边的脑袋正舒服的靠在他的手背上,然后她之前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就在这时,颜墨城猛地抽出手,凌然失去支点的向后栽去,然后自然而然的软软倚着墙,双臂垂下搭在羽绒服上,依旧昏睡地尽职尽责。颜墨城只来得及瞧她一眼,而后起身,后退一步,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只在眨眼之间,就见他刚才还站着的地方——白色的地砖尽生生裂开,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而且有呈多米诺骨牌状向后蔓延的趋势。


    实际上,现在的情况已经诡异到了极点。他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刚才的反应其实更类似于一种对危险的直觉或是本能。眼前灰茫茫的一片,不知是地砖上掀起带的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如果&ld;尽职尽责&rd;的凌天师可以在睡过去之前告诉他有关幻境的事情,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他也会知道,这种灰雾和之前凌然所见的一模一样。


    ——但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颜墨城没有多想,许多在别人看来无比复杂的事情在他看来很简单,因为他所考虑的只有事件和结果,然后以直线达到目的。


    ——既然看不到,索性就不去看吧！


    人类总是过于依赖五感中最具存在感的视觉,他却可以轻易的规避这种习惯。又一次利用了&ld;声音&rd;。


    右手握住的黑色枪柄,慢慢地抬起,角度若有若无地缓慢偏移,似在寻找什么……而后猛地定住,子弹射出！


    颜墨城没有立刻再开第二枪。他站在原地,凌然在他身后,他知道自己射中了。他在等烟雾散开,视线恢复清晰,看看对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同时,他还在想,之前凌然提到她是陷入了幻境才会狼狈至此。那现在呢,对方会不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自己?


    颜墨城静下来,倾听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都可能给出有价值的提示。


    但他错了。


    当对面的那东西终于显现在他面前时,他竟也忘记了思考和分析,而是下意识地再次举起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他不是天师,即使不铁齿地否定鬼神的存在,也多半只是因为多角度思考的习惯。而现在眼前这种存在,却明显有悖于他的常识和世界观。


    不同于只是鲜血淋漓的酒店袭击者,这是一个怪物,一个真正的怪物,它的身上纵横这伤疤,只有一对白色的眼球显得格外明显,鲜血已化成黑色的血浆,黏在身上。而最诡异的是,它的左胸之处居然是一个洞！没有任何修辞上的意味,那个洞是相当规则的圆形,边缘的腐肉翻起,而透过这个洞,居然可以直接看到怪物身后的走廊！


    那个位置……它不仅生生被挖去心脏,还连周围的筋骨皮肉也荡然无存！如果说什么东西可以达到这个效果……也只有后坐力很强的枪支贴着胸口射击才可以了……但是,那样的话,显然不可能这么规则。


    它的腿骨已经断折,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外分开,几乎左右小腿骨成120度。而它细细的,黑红色的&ld;手&rd;,撑着腿骨慢慢向前蠕动……是的,蠕动,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人踩了一脚,五脏皆出,惨烈无比的昆虫的放大版。


    颜墨城的子弹被它躲开了,且是毫无悬念的。但是其实他并没有射偏——这个看似动作迟缓的怪物居然反应迅速！


    他一头冷汗地看着向自己爬来的怪物不明物体。想,为何明明和凌然合作是因她是个天师,每次真的遇到鬼怪却都是自己来直面。然后,他才更头疼地发现,自己似乎又不可避免的感染了凌然另一个诡异的坏习惯,在危机紧迫时,默默地神吐槽……:

 第四十三章 别墅惊魂(二)

    又是一道劲风袭来,如果躲开,却已经来不及护着凌然,其实二人已经避无可避。(○)


    颜墨城抬眸,皱眉,神色间却是波澜不惊。


    &ld;周海燕！&rd;


    他的声音很轻,攻击却猛地停了一下来,那东西开合着它的嘴,发出了干瘪的嗓音……


    如果冷静到不顾生死的那绝对不是冷静,而是反应迟钝。那一刻,他需要紧张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身后那个重伤昏迷的丫头。


    在思维高速运转,紧绷到极点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那个东西,然后猛地……一切之前的疑点和怀疑,都连成一线,散乱的棋局在他的脑海里,迅速地,一子一子归位。


    &ld;你是周海燕。&rd;颜墨城皱眉:&ld;你的死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何必纠缠不休。如果你有什么没有完成的执念,可以告诉我！&rd;


    那个怪物,就在他的面前,她腐烂的鼻息似乎都要喷到他的脸上。颜墨城却只是站着,一动不动,神色不变地注视着它。


    他的眼里看不到恐惧,只有很淡的怜悯。如果她没有偷听到那个在她看来已是高高在上,不会再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的人说的话,她或许会相信他。而现在,她只觉得,他和那人所描述,所怀疑的形象,越发的接近。


    ——那是一个绝对不值得信任,也不需要被信任的人。


    &ld;你不信我么?&rd;颜墨城似是读出来她的思想:&ld;那你,为何不杀我?&rd;


    她没有眼仁,只有一对白色的眼珠,显得?人。常人看见八成要吓疯,像颜墨城这样,非但不疯,还面对面的,认真的看着人家眼球说话,挤兑人家的,只能解释为——他疯了。


    怪物咧开嘴,其实她的嘴唇也已经腐烂,黑红色的皮肤挂在隐约可见的白骨之上,干瘪地一开一合。而奇怪的是她的声音却很流畅,还是个年轻女人的声线,微微有些尖锐,轻巧诡异的上扬,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ld;你怎么知道,我是周海燕?&rd;


    &ld;很简单,手镯………&rd;颜墨城示意她的左手,依旧是血肉模糊的骨架子,却很显眼的搭着只白玉的镯子:&ld;这是周海燕的生前随身的东西,案发后成为她的遗物。和在顾信车子后备箱发现的是一对。&rd;


    &ld;顾信?&rd;


    &ld;对。在七天前,周海燕案案发当日晚,警察让顾信去领韧案件侦破无关的遗物,结果路上遇到了车祸。事后调查,一只和你手上一对的手镯和一串珍珠项链被发现在他的后备箱里,都是他那晚警局领取的周海燕的东西。&rd;颜墨城解释,他语速比平时微慢,似乎是在等着&ld;周海燕&rd;插话,但是她并没有,从头到尾,她都用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对着他,身上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颜墨城几不可见的皱眉,微微挺直背脊。他毕竟还是人,是人就会有爱憎,自然也会恶心或是恐惧。而他现在这副不动神色的样子并不代表他对着这么副高度腐烂尸体情状的怪物毫不动容,只因为他的毅力和自控力已经强大到可以控制自己外在的几乎所有可以被捕捉的情绪。


    ——和腐尸认真讨论案情的确,很刺激。真该让向来爱刺激的凌天师体验一下的。奈何她先来总在不该出场时出场,该出场时溜号。


    &ld;你是周海燕。&rd;颜墨城皱眉提高声音:&ld;这世上,除了凶手,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你的死和我,还有这个女孩,&rd;不用想就知道他指的是倒霉的天师同学:&ld;没有任何关系,何必纠缠不休。如果你有什么没有完成的执念,可以告诉我！&rd;


    &ld;你懂什么?！——&rd;良久的沉默后,&rd;&ld;周海燕&rd;忽然爆发出凄厉的尖叫:&ld;你们这些人,高高在上的人——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她居然——&rd;它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嘶哑着喃喃道:&ld;都是假的……假的,我不会相信你的……&ld;她忽然平静下来,眼珠里泛着淡淡的乳黄色,就像是水煮鸡蛋的色泽——这并不是个好比喻。


    &ld;我不会相信你的……&rd;她死死盯着颜墨城,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垂死的动物在仔细观察着捕猎者想做最后一搏:&ld;……如果&ls;他们&rs;说的是真的,你……你才是最可怕的——&rd;


    她忽然仰起头。细长的脖子完全展现在视线中,淋漓的血肉软软粘在白骨之上


    &ld;怪物！！！&rd;


    &ld;怪物！！！！！！！！！&rd;


    她尖声尖笑,凄厉和诡异混杂的咆哮似乎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频率,不仅刺痛着耳膜,还让人头部一阵闷痛。


    那样的笑,即使脸上的皮肉腐烂殆尽,还是可以清楚的&ld;看&rd;到其中的嘲讽。却不知她是在嘲讽别人,抑或只是,自己?


    颜墨城怔了,这次他是真的无法理解,后退着,下意识回头看向仍旧神态安然的凌然。


    然后,&ld;周海燕&rd;安静了下来。


    她低低地,反复的重复着三个字


    &ld;周,海,燕。&rd;


    &ld;周海燕?——&rd;


    但是那血肉组成的怪物却似乎失去了最后一丝作为人的本性,它疯狂的嚎叫着,动作笨拙却迅疾。颜墨城仗着身手极好,就这样和它周旋着,却顾及凌然,只能尽量把它带远。


    &ld;周海燕?！&rd;他低吼,怪物却已经对这个名字失去了反应,眼看颜墨城就要将它带出别墅,它猛地一顿,不顾他手里的枪,自杀性地向他扑来！


    颜墨城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他的子弹擦着&ld;周海燕&rd;的身体滑过,深深打入墙壁中。他猛地一转身,以墙为支点借力跃起落在它的身后！


    他早已发现,和刚才不同,这东西已经没有人的意识,反而更接近动物,所以对光和声音很敏锐。在子弹吸引它注意力的瞬间,他猛地徒手击中它的后颈,其实应该说是那里暴露的骨头,凌然如果看到八成要高呼&ld;老板是大力水手&rd;,因为颜墨城的这一下,看似轻描淡写,却可以听见极轻微的断折声,再看&ld;周海燕&rd;的脖颈处的骨头已经有两块生生错位！


    &ld;周海燕&rd;痛苦的条件反射般仰头,颜墨城毫不停顿,一把抓住它后脑残存的毛发,把一样东西塞入她的嘴中,然后快速一拳打向它的胃部！


    那是凌然的黑曜石！:

 第四十四章 隐藏的鬼魅(一)

    他早已发现,和刚才不同,这东西已经没有人的意识,反而更接近动物,所以对光和声音很敏锐。()在子弹吸引它注意力的瞬间,他猛地徒手击中它的后颈,其实应该说是那里暴露的骨头,凌然如果看到八成要高呼&ld;老板是大力水手&rd;,因为颜墨城的这一下,看似轻描淡写,却可以听见极轻微的断折声,再看&ld;周海燕&rd;的脖颈处的骨头已经有两块生生错位！


    &ld;周海燕&rd;痛苦的条件反射般仰头,颜墨城毫不停顿,一把抓住它后脑残存的毛发,把一样东西塞入她的嘴中,然后快速一拳打向它的胃部！


    那是凌然的黑曜石！这所有的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下一瞬间,可怕的反应就出现了,&ld;周海燕&rd;的身体忽然自己燃烧起来,但是却是冷色的火,就像是墓地中的磷火！


    颜墨城深吸一口气,那一刻唯一的想法只是:希望凌然这个守财奴别给他一个地摊货,关键时候大家一起挂。


    &ld;啊——！&rd;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少女的尖叫,然后是慌忙的脚步声。


    &ld;你你……你们……&rd;顾澄月苍白着脸,看着地上焦黑的痕迹——


    &ld;周海燕&rd;竟就在这转瞬间消失了！她是死了么?被吞入腹中的天师法器所杀,还是说她逃走了,正在某个角落蛰伏着,窥伺这他们,等待发出致命的一击?


    &ld;你,你到底是谁?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d;顾澄月僵硬地站着,茫然的望向唯一清醒的那个年轻男人,她的浑身都在发抖:&ld;凌,凌然?！你……她怎么会在这?！……她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多血！！！！&rd;


    &ld;我要报警报警……&rd;她颤抖着手去拿手机:&ld;还有急救电话——&rd;


    颜墨城蓦地抬眸,神色莫辨。她情不自禁地停下,僵硬地看着这个男人,不大的年纪,却看上去很沉稳——但是此时此刻这种沉稳,在顾澄月看来,显得如此的阴森可怖。因为,他的身后就是身下一片暗色血迹的凌然,这里一片地方也不知为何一片狼藉,残存着火与血混杂的作呕气味……她刚才还听见了枪声！如果眼前这个人,只是偶然被卷进,或者说和凌然是一起的,那他又为何会对这可怖的一切……如此无动于衷?！


    然后她的视线茫然的移动,最后猛地定格在他手里的枪上。


    ——是枪！


    顾澄月知道父亲喜爱枪支,也知道父亲私藏了枪支,所以不可避免的见过真枪。也因此,她知道,这个年轻人手里的枪并不是什么仿真版或者麻醉枪。这是一把真正的美国柯尔特左轮。这里是中国不是美国,一个随身带枪的人,原本就已经诉说了他的与众不同,不……应该说是,危险吧。


    ——既然如此,这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一个解释……


    顾澄月后退着,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哆嗦,她的手颤抖地在口袋里摸索,想找到可以用来防御的器具,却完全没有想如果对方有枪的话,自己这点微末伎俩又是多么的可笑。


    &ld;你,你杀了凌然?！&rd;她的眼眶通红,声音抖地厉害,却还是忍不住问。她其实并看不清凌然伤的如何,但是大量的鲜血刺激了她的视觉和神经,本能的产生了这样恐怖的想法。


    ——凌然……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年轻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似乎在端详着一样物件,然后他忽然轻叹一口气,走了过去。


    &ld;你别过来！&rd;顾澄月觉得自己的神经快要断掉了,这段时间,她原本就生活在心惊胆战中,现在躲到了别墅里又碰巧见到了久别的故人,好不容易稍微放松下来些,却从睡梦中被枪声惊醒跑下来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她想要逃跑,她甚至已经感觉到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大门挪动。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停下来。


    ——凌然在这里。她还在这里,生死不明。


    穿着白色睡袍的少女就这样僵立着,不安地用力绞动着双手,既不敢继续质问颜墨城,也不愿丢下凌然逃跑。这样的矛盾,软弱却又坚定,这就是顾澄月,一个文静,胆小,同时也有着自己主见和原则的娇养富家女孩做出的选择。


    当顾澄月的神经紧绷到极点时,颜墨城却似全然看不到她一般擦身走过。他在昏睡地天师身边停下,然后俯身,在顾澄月惊诧的眼神中无比自然地摸了摸凌然的额头。长出一口气,挨着凌然,难得毫无形象地坐在的地上。


    ——真是好久没这么狼狈过了。


    &ld;你,你到底是谁?&rd;顾澄月结结巴巴地鼓起勇气问他


    对方却没有立刻回答她。那个年轻人拉起凌然,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然后自己以手为枕,靠在墙上,似是在闭目养神。


    顾澄月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她慢慢走过去,谨慎的眼神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坏境。


    &ld;顾小姐?&rd;


    顾澄月站住了,她抬头愕然看向这个诡异的男人:&ld;你……认识我么?&rd;


    他不置可否地耸肩,眼神却是一直追随着她。顾澄月心跳又快了起来,这种快似乎又和刚才不太一样。


    感觉到对方不会立刻杀了自己,她微微松了口气。随着冷静下来,顾澄月忽然想起了这个人是谁,这个一开始她就觉得眼熟的人。


    &ld;……inne的颜墨城先生?&rd;不确定的语气。


    颜墨城点头,虽然刚才先打招呼的是他,现在却似乎没有任何和顾澄月说话的意愿。


    顾澄月愣了几秒,然后终于放松了些许。


    她知道这个人,还是因为他和她的父亲曾经合作过几个装潢方面的案子,父亲曾经称赞他人品稳重有担当,不是个普通的年轻人。而顾澄月,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是父亲一手抚养大的独生女。虽则她并不是没有主见的人,但一直有些缺乏自信,尤其是社交方面,所以她自然而然的认为,既然父亲认为颜墨城是个好人,那多半也是不会错的。


    她抬眸,看向那边的两人。失去意识的好友靠在那人的肩上,从未见过的安稳神态。她下意识地看向颜墨城,然后看到了一个细节——他的左臂那里大衣的灰色要比其它地方深上一些,仔细看竟是在渗血,而凌然正靠在他的肩膀上,这种姿势,应该很不舒服吧?


    其实他身上的伤应该远不止这一处,只是光线和距离让顾澄月看不清晰。约莫他能找个地方让凌然靠一靠,也是很不容易的。


    顾澄月看着看着,莫名有点想笑,却又觉得一丝莫名的,有朽涩的情绪一闪而过。


    &ld;颜先生,你……是凌然的男朋友么?&rd;


    鬼使神差地,顾澄月忘记了恐惧,甚至忘记了这里可能存在的致命危险,忘记了重伤的好友,在这片刚刚才消失了一个恐怖怪物的废墟里问了这样一句话。:

 第四十五章 隐藏的鬼魅(二)

    其实他身上的伤应该远不止这一处,只是光线和距离让顾澄月看不清晰。()约莫他能找个地方让凌然靠一靠,也是很不容易的。


    顾澄月看着看着,莫名有点想笑,却又觉得一丝莫名的,有朽涩的情绪一闪而过。


    &ld;颜先生,你……是凌然的男朋友么?&rd;


    鬼使神差地,顾澄月忘记了恐惧,甚至忘记了这里可能存在的致命危险,忘记了重伤的好友,在这片刚刚才消失了一个恐怖怪物的废墟里问了这样一句话。


    颜墨城愕然地抬头看她,然后淡淡垂下目光


    &ld;不是。&rd;


    顾澄月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低头,如墨的黑发从肩头倾泻而下,映衬着白玉般的脸颊。心跳飞快。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让自己的心神定了下来。然后做自己该做的事——她要去看凌然到底怎么样了。


    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再发抖:&ld;颜先生,请让我看一下凌然,我学过医。&rd;


    &ld;已经……包扎好了?&rd;顾澄月先是看了看凌然的脸色,然后右手搭上了凌然的颈动脉。她紧紧抿唇,然后轻轻松了口气,却不由伴随着诧异。


    ——如果是光看地上的血量也知道凌然受的不是轻伤,可看她的面色脉搏却无特别的异样。而且听呼吸声似乎气管也无碍……这时,她才有些奇怪地低头去看凌然的伤处。


    她看到,在凌然的左胸处整齐地缠好了绷带,这种熟练的手法,让顾澄月不禁脱口而出了一句在这时显得有些奇怪的话:&ld;这里有医生?&rd;


    颜墨城不置可否地看她。


    顾澄月在大学时修习的是双专业,父亲要求的设计专业和自己一直喜欢的护理专业。所以她在这方面较之普通人还是清楚的多的,包扎者选择的显然是以止血为目的而非治疗内伤的包扎方法,用的也不是普通人也可能自备的医用纱布,而是止血带,一种具弹性的与皮肤之间垫上敷料的特殊橡胶带,包扎后绑扎于上臂或大腿上、中1/3交界处,这里的包扎做的就像是课堂上老师给自己演示的那样完美。


    &ld;那个,每隔一小时松开止血带几分钟再包扎好……&rd;顾澄月看着包扎好的伤口默了默,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颜墨城看她一眼,点头:&ld;谢谢,我会的。&rd;


    &ld;是您包扎的?你是医生?&rd;


    &ld;算是吧。&rd;


    &ld;凌然她……&rd;


    &ld;她没事。&rd;


    &ld;这里……发生了什么?&rd;


    &ld;一言难尽。&rd;


    &ld;你和凌然认识么&rd;


    点头。


    &ld;你们为什么来这里?&rd;


    &ld;查一些事情。&rd;


    对话进行到这里,顾澄月已经不知道可以和这个男人说什么了,她又不由走神,如果凌然和他认识,平时他们又能怎么交流呢?


    &ld;我们先出去吧?凌然这样子不行的,她需要去医院做全面的检查,&rd;沉默半晌,她道:&rd;这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报警先算了……但是救护车是一定要叫的。&rd;


    顾澄月这么说,其实也有不想给凌然颜墨城两人添麻烦的意思。因为她觉得自己很茫然,好好地待在楼上睡觉,就被枪声惊醒,一下来就看到别墅里一片狼藉,还有血迹,这个基本陌生的男人持枪站着,旁边是自己满身是血的室友。之前也知道凌然和……似乎就是这个人,一起被卷进了周海燕姑姑的谋杀案,这时候报警如果他们又说不清楚,绝对没什么好处。


    &ld;手机没有信号,我们出不去的。&rd;颜墨城道


    顾澄月没反应过来:&ld;你在说什么?我两个小时前还在这里上网呢。度假别墅都有bsp;   颜墨城没再说话。顾澄月知道他是在等她自己去亲自确认。


    &ld;我的手机不在身上。&rd;她解释。因为最近一直莫名其妙的困倦,所以她之前一直在睡觉,没有人会在睡觉时随身放着手机,更不会有人在听到枪响下楼时还随手拿手机——至少顾澄月这样一个柔弱的年轻女孩不会。


    &ld;在二楼我的房间,&rd;顾澄月说:&ld;可能是颜先生你手机的问题?要不我上去拿我的试一下?&rd;


    她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然后,她忽然觉得浑身一股凉意涌上。因为她这时才反应过来,颜墨城的后半句话……


    &ld;你说——我们出不去是什么意思?&rd;她问:&ld;门……&rd;顾澄月抬起手指,指着走廊尽头的转弯处,那里也被之前一踌战波及,显得有幸蒙蒙的:&ld;门就在那里……怎么可能出不去?&rd;


    她看了眼对她的话无动于衷的颜墨城,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烦躁还有莫名的酸楚,蓦地转身就往外面跑,从这里到门口只有几十步的距离,顾澄月跑的很快,似乎要把自己的情绪都摔到后面。然后,她瞪大了眼睛——


    这样诡异的一幕……自己是不是还在做噩梦?！


    别墅大门的外面——竟然是一扇一模一样的大门！顾澄月鼓足勇气,颤抖地走过去,沿着走廊到底,她在这个&ld;别墅&rd;里走到了自己之前和颜墨城、凌然一起存在的那个位置——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口。


    顾澄月抬起头,呆呆地仰望着蜿蜒向上的楼梯,忽地打了个寒颤。


    她不敢,再向上走了。因为她想起了寂静岭的故事……有时候,这种无声的恐怖更能把人逼疯！


    顾澄月又一次没命的向回跑,似乎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她,粉色的棉布拖鞋踉踉跄跄地踩在睡衣裙上,她很冷,也很狼狈……但这时她什么也顾不上了。这里是真实存在的别墅的&ld;倒影&rd;,就像湖面上月亮的影子,其实根本不复存在。只要一粒小石子就能打破这种平衡……那到时候,自己呢……


    ——自己是不是也会消失?！


    她终于有看到了那扇门,还好……真实世界的门也还在,顾澄月一口气跑进去,最后软软的瘫倒在走廊的地毯上……


    颜墨城看着失魂落魄走回来的女孩,心里也是一沉。


    出不去在他看来只是猜测,现在却成了事实。而且,看顾澄月现在的样子,那显然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ld;这是一个迷宫……还是说都是幻觉?&rd;顾澄月喃喃自语:&ld;两栋相同的别墅……昏迷的凌然……找不到的路……&rd;她抬起苍白的脸:&ld;这其实都是假的吧?&rd;


    顾澄月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虽然全心全意地在感情上依赖着父亲顾信,但真的做起事来,她也习惯一直像顾信教导的那样**,一切都会努力自己去判断确定。但眼前发生的事,已经超越了她的理解范围。


    颜墨城的神色一直很平静,这种人在危急中总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听从,所以虽然他在逻辑上很可疑,顾澄月还是会意识的把他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还有一种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ld;女孩子的心理&rd;。:

 第四十六章 隐藏的鬼魅(三)

    &ld;这是一个迷宫……还是说都是幻觉?&rd;顾澄月喃喃自语:&ld;两栋相同的别墅……昏迷的凌然……找不到的路……&rd;她抬起苍白的脸:&ld;这其实都是假的吧?&rd;


    顾澄月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虽然全心全意地在感情上依赖者父亲顾信,但真的做起事来,她也习惯一直像顾信教导的那样**,一切都会努力自己去判断确定。(¤)但眼前发生的事,已经超越了她的理解范围。


    颜墨城的神色一直很平静,这种人在危急中总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听从,所以虽然他在逻辑上很可疑,顾澄月还是会意识的把他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还有一种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ld;女孩子的心理&rd;。


    &ld;这是超自然现象。&rd;没想到这个一直很理智的青年用极其科学的口吻说着不科学的话:&ld;我也去确认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出去,你先照看着凌然,可以么?&rd;


    顾澄月勉强点头,把凌然的身体放平,怔怔地看着她胸口的绷带——除了这个,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了。


    颜墨城很快离开了,顾澄月的泪水依旧没有断。她低着头,黑色的发垂下,掩住了脸颊。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凌然的羽绒服上,或许是衣料的原因,格外清晰。而凝固在凌然袒露的肌肤上溅到的已经凝固的暗红血迹渐渐漾开……


    机械表的秒针在6和7之间颤抖着,就像少女苍白无力的指尖。


    他还没有回来。顾澄月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一丝腥甜的气息弥漫在口腔里。


    四周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似乎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毫无预兆地,顾澄月的眼里猛地一道厉光闪过,刚才还是颤抖的指尖忽然变的坚硬,五爪成刃地刺向地上少女的胸口,快的无法看清,竟似是要生生剜出凌然的心脏！


    &ld;动手动脚是不对的哦——&rd;


    顾澄月猛地抬眸,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那个从她出现开始,就昏迷躺在地上的女孩笑吟吟地站着,右手以一种极奇怪的姿势倒提着她的手腕！


    &ld;周海燕女士,请不要动哦~&rd;凌然没事人般的懒洋洋揉了揉自己的左胸口,没什么痛感,血貌似也已经止住了了:&ld;先提醒一下,请别想着能拿澄月的身体威胁我,我现在把她手腕给折了,她顶多要我赔偿个粉碎性骨折的医已,你却要魂飞魄散,have-a-try?&rd;


    &ld;你……凌然你在说什么?&rd;她茫然的睁大了眼睛,看起来真是无辜至极:&ld;你是不是失血过多产生幻觉了?我是顾澄月啊！&rd;


    &ld;你是澄月?&rd;凌然笑的嘲讽,然后神情慢慢变得冰冷:&ld;别演了好么?周海燕,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依附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非但是厉鬼,还能将自己魂魄封入已经腐烂的躯壳里。但如果我没猜错,之前我一进别墅就装神弄鬼地搞出烟雾,把我拖进幻境的人就是你吧?真的很稀有的幻术啊……&rd;她冷笑:&ld;你就不能堂堂正正的来,只会玩小家子气的角色扮演游戏么?！&rd;


    女孩抬起头,一样的容颜,那种笑意由顾澄月作出,却显得诡异:&ld;作为天师,和鬼怪要求堂堂正正,你还真是比传闻里更幼稚啊。&rd;


    这样的语气和内容,竟已经是间接承认了凌然的话。


    &ld;你！&rd;凌然噎地说不出话来,无计可施。她的右手死死掐着顾澄月的手腕,手心里藏着的咒符暗中封住了她的脉门,忽然之前憋屈的神色消失不见,她回头,欣喜地看着之前离开的颜墨城走了回来。


    &ld;—老板！这妖孽挤兑我,你快帮我毒舌回去！&rd;


    一如既往地被无视。


    颜墨城已经回到了凌然旁边。他向来是懒洋洋的,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现在也只是看着,并不言语。


    顾澄月,不,应该是&ld;周海燕&rd;,渐渐浮现出一丝冷笑:&ld;那么,明察秋毫的天师,我又是什么时候附身这个小丫头的?&rd;


    凌然挠挠头,说不出来。她的恢复力远超常人,所以在之前顾澄月去查看能否出去时就已经醒了,当时这里只有她和老板二人。根据颜墨城的描述,凌然当时并没有怀疑这个澄月是假的。事实上,到现在她还是认为,顾澄月那时候并没有被附身。


    因为不知道之前攻击他们的怪物&ld;周海燕&rd;是不是真的被击退了,还是仍然蛰伏在别墅里。凌然依旧装出昏着顺带闭目养神,准备出其不意,没想到却遇到这个&ld;意外惊喜&rd;。


    &ld;我早知道你附在澄月身上,设计骗你。&rd;虽然是误打误撞,凌天师却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扯谎。


    嘴角依旧带着笑意,心里其实却一阵发虚,在上次遇到狙击事件起,她的法术就开始时灵时不灵。现在虽然根据经验吧周海燕的魂魄压下了,但谁也无法估计一个厉鬼的反扑。她的确没有完全把握可以杀了周海燕。如果不杀她,就算她原因退一步,主动离开澄月身体,但是她已经化作厉鬼,又三番四次想置自己于死地,贻害无穷！下次估计也没这么好的运气可以抓到她了。


    &ld;是你的演技太差,顾澄月好歹是我的熟人,小细节我也懒得说了。周女士,您都混成厉鬼了,附身也拜托敬业点好吗?&rd;凌然无语的打量着顾澄月的打扮:&ld;拖鞋都是蓝色的……这个颜色是不是特别天真灿烂美好啊?你对蓝色到底有多执念啊?！&rd;


    其实凌然真心很想吐槽,之前顾澄月说了小心蓝衣女人以后,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ld;蓝色&rd;应该不是街上随便一个穿蓝衣服的就是,而是类似于&ld;戴眼镜&rd;&ld;金色短发&rd;之类的一种代表性特质。而在她将&ld;蓝色&rd;作为特质调查后,似乎在这一点上最明显的就是庄妍了。也是这个原因,她之前一直怀疑庄妍是凶手。


    但是就在不久前,她忽然意识到了另一个可能性……庄妍家里的确有很多蓝色的东西,但是……她是周海燕的助理,这些东西,有没有可能是为周海燕置办的呢?


    一旦意识到了这个可能性,凌然就本能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很致命的错误,于是她开始调查作为案件绝对被害者,一直处于调查误区的&ld;周海燕&rd;,发现,她也是一个可以称为&ld;蓝衣女人&rd;的存在。而现在,其实是在出言试探。


    颜墨城抬眸淡淡看她一眼,凌然觉得心里有点虚,牢牢盯着&ld;周海燕&rd;的神色变化。之前也说了她其实并未察觉到顾澄月有问题,当她要杀自己的一霎才觉察出她是被附身了,因此更不会有什么&ld;由一只拖鞋做出的推理&rd;。


    &ld;别装了,不过是个半吊子的小丫头——你们其实根本不能确定吧。&rd;她冷笑,顾澄月轻缓甜美的声音此刻听来却格外阴森:&ld;所以你自己一个人和我单独在这里,想试探我究竟会不会出手杀你！&rd;


    凌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ld;随你怎么想——反正事实就是,我们赢了。还有顺便说一句,不要搞的好像我们只能靠运气一样。本天师早就怀疑你了,澄月说小心蓝衣女人……所以说,你这个喜欢蓝色的习惯还真是令人无语的致命啊……&rd;


    &ld;……小心,蓝衣女人?&rd;


    &ld;对啊……&rd;凌然皱眉狐疑地打量着她。为什么她看起来,竟有些……诧异?


    ——————


    作者语:第一次上首页推好高兴……效果果然很好！谢谢小编大大~0说最近是天天要熬夜的节奏么……专业作死:

 第四十七章 隐藏的鬼魅(四)

    &ld;……小心,蓝衣女人?&rd;


    &ld;对啊……&rd;凌然皱眉狐疑的打量着她。(△)为什么她看起来,竟有些……诧异?


    &ld;周海燕&rd;很快恢复了冷笑:&ld;真是孝子的把戏,如果不是我……&rd;她的视线冷冷地扫向颜墨城,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忽然猛烈的颤抖起来！


    她的五官在扭曲,和顾澄月没有表情木偶般的样子形成了两个重影,像一团烟雾般笼罩在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显得诡秘莫辨。而和凌然之前在幻境中见到的虚影唯一不同的是,这是种很浓郁的灰,而不是若有若无的蓝色。


    &ld;周海燕,到底是谁杀了你?&rd;颜墨城忽然大声问道。他显而易见的急迫让凌然噎跟着紧张起来,心跳加速。她思考中,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以感觉到周魂魄的力量在迅速减弱……但是明明这里只有自己有能力伤她……


    ——难道周海燕要自杀?这似乎是唯一符合逻辑的解释,但是……一个就算沦为怪物一般的厉鬼,刚才却仍然高傲和天师对话的家伙……真的会自杀?


    那团虚影在扭动着,似乎是动物将被屠宰时,最后的挣扎,疯狂而又绝望,同时也是深深的无力。她的嘴张的很大,如果她还有嘴唇凌然毫不怀疑那里一定会撑破流血。


    ——&ld;周海燕&rd;在尖利的咆哮着什么……


    凌然皱眉,却辨识不清她到底在喊什么。


    只知道这个女人……不,应该说是厉鬼吧——完全没了刚才嚣张的态度,她的魂魄仍旧在顾澄月的身体里,但是只能隐约看到一道虚影,忽虚忽实,刺耳的惨叫穿透了他们的耳膜！


    &ld;凌然！&rd;颜墨城诧异地望向她


    &ld;不是我干的啊……&rd;凌然立刻明白他是误会自己对&ld;周海燕&rd;做了什么,茫然地对颜墨城挥了挥还捏在手里的符纸,她慌忙地松开了刚才下意识拉住的&ld;周海燕&rd;,因为她猛地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灼热在她体内,顺着接触的指尖传递到自己身上……


    那种感觉和一般的痛楚不同,好像是一条蛇划过肌肤,油腻,却是滚烫。


    凌然一愣,忽然恍然:这不是身体的温度,而是灵魂的燃烧！是周海燕的灵魂燃烧了,所以她才会如此快速的&ld;衰退&rd;！


    &ld;该死——澄月！&rd;凌然皱紧了眉,咬破手指,凌空画符,带血的右手一掌击至顾澄城的灵台,飞快念道;&ld;灭鬼除魔,来至千灵。上升太上,与日合并。三魂居左,七魄守右。邪魔速去,急急如律令！&rd;


    顾澄月的身体却更加剧烈地抽搐起来,鲜红的血开始从她的眼睛,耳朵,鼻子和嘴里涌出。刚才还是个玉一般的一个女孩儿,现在却是面无变情,血迹纵横,形同鬼物。凌然感觉到在她的体内,有另一种力量再和自己对抗,而且这绝对不是已经濒临油尽灯枯的周海燕做得到的！


    这样下去,顾澄月就算不被周海燕带累的灰飞魄散,她的身体也无法在斗法中坚持下来……


    &ld;周海燕&rd;的灵魂和顾澄月的被绑缚在同一具身体里,而现在……似乎是有人想要让周魂飞魄散。


    凌然的手松开了,她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少见的阴沉:&ld;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想干什么——天地间万物皆有定数,就算那附身的鬼怪之命数尚且轮不到我管,但你伤了活人性命,天道轮回,他日必遭天谴,于你有什么好处?！&rd;


    ——没有回答。


    凌然死死地看着挣扎和抽搐的顾澄月,心里却只感到深深地悲切和无力。


    并不是为了周海燕。她虽然还有问题想要问她,但毕竟这是个厉鬼,凌然是天师不是圣母,对于周的生死并无太大执念,甚至周海燕彻底魂飞魄散了,对很多人来说,可能还有好处。但是牵扯上澄月就不同了……她会被前者燃烧的灵魂连累。凌然说不清她到底会怎么样,但任何可能的结果应该都是无法忍受的。


    顾澄月和周海燕的魂魄,在那种燃烧之下,似乎莫名联系的紧密起来,符咒根本无法再不伤害顾澄月的前提下强行将她们分开。


    凌然呆呆地垂手看着,觉得视线有些模糊,脑海中却清晰地闪现出出几年前的那场大火,一个同样鲜亮的生命因为她的牵累,永堕黄泉……


    现实中,充斥着整栋别墅的是顾澄月的嗓音。那声音化作一道道尖利的嘶吼,说不清是因为痛苦还是不甘。凌然觉得一阵晕眩,她已经分不清那是谁在痛苦中嘶号,又或许,她们承受着相同的痛苦?


    凌然僵硬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冰冷的液体从死死闭上的眼睛里慢慢渗出,慢慢顺着面颊滑落。


    如此清晰的无力。


    如此彻底的绝望。


    一片荒芜黑暗。


    ——凌然,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真的算是天师么?你得到了天师的力量,你又用这份力量做到过什么?小白说你状态极差,你其实也是明白的吧,只是太骄傲,固执地掩饰自己的软弱。你不肯为认识的人驱邪,其实只是害怕会失败,将无法面对自己的自责与情感。


    如果不是一直以来的逃避,认认真真的听澄月说,尽力帮她解决,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用尽全力忍下的泪水,刺痛的胸口,无法思考的大脑。


    她问自己:明明是这么没用,却仍然骄傲的维护着自己的自尊,算不算是自欺欺人呢?


    不知过了多久,凌然恍恍惚惚的回过神:&ld;老板……&rd;


    顾澄月安静地躺在地上,颜墨城正扶起她的头。


    他淡淡望向她:&ld;过来,你要傻站到什么时候！&rd;


    凌然茫然地甩了甩头:&ld;什么……她,她死了吗?&rd;


    颜墨城沉默了许久,就在凌然开始觉得不自在时,他的声音冷冷地响起:&ld;死了的人是你才对吧?&rd;


    &ld;……啊?什么?&rd;


    &ld;你不是天师吗?&rd;颜墨城的声音很冷淡:&ld;你是天师,现在却只是失魂落魄地站着——你难道还活着么?&rd;


    凌然怔怔地看着他,虽然他的表情依然很平静,但是呼吸却显得有些急促。她从未见过他发怒,也一直觉得像颜墨城这样的人,世上很少很少有什么事真的可以让他愤怒。


    &ld;我没有办法——你不是看见了吗?我没办法啊……下去她会死的,澄月还是会死的！&rd;凌然感到喉咙一阵闷痛,每说一个字气血都似乎要炸开一般……


    &ld;我指的不是这个。&rd;


    &ld;什么?&rd;


    颜墨城的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有些疲惫:&ld;凌然,你是在逃避,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在后悔——&rd;


    &ld;我是在后悔——我后悔我不该过来查这个案子！这是诅咒,我已经警告过澄月——&rd;


    &ld;警告过她和她父亲,你那个绝对不接认识的人的单子的习惯?&rd;颜墨城看着她:&ld;这就是你想要逃避的东西吗?&rd;


    &ld;你——调查我?&rd;凌然被他看着,那么淡的眼神,却让人觉得自己正在被剖析的体无完肤。


    ————————


    作者语:新弄了个读者调查,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呐~:

 第四十八 挣扎与归处

    凌然茫然的甩了甩头:&ld;什么……她,她死了吗?&rd;


    颜墨城沉默了许久,就在凌然开始觉得不自在时,他的声音冷冷的响起:&ld;死了的人是你才对吧?&rd;


    凌然的胸口剧烈起伏着:&ld;我是在后悔——我后悔我不该查这个案子！这是诅咒,我已经警告过澄月——&rd;


    &ld;警告过她和她父亲,你那个绝对不接认识的人的单子的习惯?&rd;颜墨城看着她;&ld;这就是你想要逃避的东西吗?&rd;


    &ld;你——调查我?&rd;凌然被他看着,那么淡的眼神,却让人觉得自己正在被剖析的体无完肤:&ld;你在这里训斥我又算什么?因为我没能救得了顾澄月?你现在觉得我在为澄月的事情自责?！&rd;


    &ld;难道不是么?&rd;颜墨城抿唇看她,看不出什么神色。


    &ld;那我告诉你,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只是在后悔查这个案子根本不可能为了别人的死自责,我是天师,不是法师,我信的是命数,生死皆天定,人力什么也改变不了——&rd;


    她的话最终没有说完,因为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颜墨城的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视线落入男子墨色的瞳孔中,翻腾的气息忽然沉淀下来。&ld;你——&rd;


    有一瞬间,凌然觉得自己受到了蛊惑,因为她居然就安静的任颜墨城将自己紧紧的禁锢在两臂之间,随后她就反应过来此刻自己正处于绝不能容忍的弱势地位,一拳打上了颜墨城的下巴！


    后者依旧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动作却是更用力了些,又不至于把她弄疼。


    他的视线仿佛有磁力一般,尽管凌然心里乱的无法思考,但她还是看着他……颜墨城的神色似乎与刚才比有些微的不同。平日里这样沉默内敛的人,发怒时辩雪般的犀利渐渐融化,而后是静静消失却又似乎无时不在的……悲伤。


    &ld;我不是因为顾澄月的事责怪你。&rd;颜墨城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似乎与往日不同。他一字一顿道:&ld;凌然,我永远不会因为别人的事怪你,你需要看清自己现在悲伤消沉的样子——不该是这样的。&rd;


    他声音很轻,他们依旧保持着类似拥抱的姿势,凌然下意识地低头,下巴触到他的肩膀,浅灰呢子大衣上一丝隐约的腥气萦过鼻尖。


    &ld;老板,你——&rd;凌然一惊,刚想开口,却被他打断。


    凌然想,虽然谈话时打岔的总是自己,但是其实颜墨城总是有更多的方法可以轻易打断她。


    青年低头,温暖的呼吸滑过她的发间,凌然只觉得刚刚平缓下来的心脏又剧烈跳动起来。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便自然而然的沉默了。


    &ld;凌然,怎么能轻易否决自己?你不是神,不可能救得了每个人,这和他们与你认识与否无关。你只需做到问心无愧。&rd;


    凌然把头埋在他视线无法触及的位置,沉默。颜墨城只听得到她急促的呼吸声,又过了一会,凌然推开了他。


    ——问心,无愧么……


    &ld;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rd;她别扭地转过头


    &ld;那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吧。&rd;颜墨城忽然轻笑:&ld;其实顾澄月没事。&rd;


    &ld;啊,我知道了……什么！&rd;凌然反应过来,猛地瞪大眼睛,一把扯住颜墨城的领带。


    颜墨城向后退了退,因为两人的身体这样一来都贴在一起了。


    &ld;在你走神的时候,我已经打了急救电话,顾澄月的身体很虚弱,但是没有生命危险。&rd;


    凌然愣了一会,然后飞奔过去查看。她一把抓起顾澄月的手腕,微微凝神——


    &ld;真的没事啊！这不科学——&rd;凌然惊喜的同时有孝愣:&ld;那种状态下,我觉得她的灵魂都要自燃了……&rd;她茫茫然的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在顾澄月体内的&ld;周海燕&rd;受到另一种外来的力量倾入,连累顾澄月的灵魂收到一种极致高温的灼烧……


    &ld;而且周海燕的灵魂也肯定不在她的身体里了……这么说,周海燕的灵魂是跑了,还是已经……魂飞魄散了?&rd;


    &ld;难怪如此。&rd;颜墨城毫不意外:&ld;刚才我去看过,现在我们可以出去了。&rd;


    &ld;那种情况下,她们在同一具身体里,周海燕魂飞魄散了,澄城月的灵魂却没有什么问题……&rd;


    凌然疑惑地看向颜墨城:&ld;难道是被我最后说的——&rd;


    颜墨城轻笑着耸了耸肩。


    &ld;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周海燕的魂魄好好的……会那样子?&rd;


    &ld;不知道。我奇怪的是,凌然,为什么你可以确定附身顾澄月的说是周海燕呢?&rd;


    &ld;啊……是这样的,&rd;凌然很高兴终于有机会展现专业优势了:&ld;这和玄学方面的常识有关的。民间关于附身的说法是:一个人的身体,除了本有的灵魂以外,还被其它的灵魂体所占据、依附的意思。附身其实挺不容易成功的。不然动不动死了的鬼魂都找个人附身,阴阳两界就乱套了。根据我的了解,满足三点比较容易成功。首先是附身者的法力高低,其次就是血缘了,最后是被附身者的不设防。&rd;


    &ld;顾澄月家的亲戚关系我多少还是知道的。澄月的母亲早先就过世了,在这个城市,除了她父亲,应该就只有她的姑姑周海燕了。她之前信息里不是就说一直睡觉什么的么?估计就是被彻底附身的先兆了,而这是周海燕死了以后才出现的状况。从时间和人员来排除,似乎只能是周海燕了啊。&rd;


    凌然欣喜地发现,最近自己的推理能力真是突飞猛进啊。发现顾澄月没有大碍,立刻心情大好。


    &ld;老板,老板?&rd;凌然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ld;你在走神么?&rd;


    颜墨城默了默。其实他刚才,真的是……难得一见地走神了。他们现在挨着墙壁坐着,其实两人都挺狼狈的。与凌天师不同,颜墨城却是个不管什么诚都能让自己显得&ld;不狼狈&rd;的人,坐在台阶上大衣下摆在地面上散开,生生有了种平日里没有的不羁。


    凌然在看颜墨城,却没有注意到——他不动神色地走神……其实也在看她。看着她神采飞扬地做出那些推理,看着她为顾澄月的事内疚却不肯承认,看着她的骄傲与飞扬。


    颜墨城揽过她的肩,后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任他搂着。


    &ld;凌然,你记得我曾对你说——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么?&rd;


    她倾听着他微沉的嗓音,心神一阵恍惚,茫然地点头。


    &ld;你一定想不到我当时想说的其实是什么……&rd;颜墨城轻笑。


    &ld;你想说什么…………&rd;茫然地抬头。


    视线对上,四目相接。凌然觉得心跳更快了,下意识的转移视线,然后——注意到……


    凌然惊愕地看着他,几乎要跳起来:&ld;啊啊,老板你耳朵红了,脸似乎也是啊！你是在害羞么?！！&rd;


    颜墨城蓦地抬头。他们靠的很近,这时凌然才注意到,这家伙的心跳——似乎比自己更快！&ld;而且……大冬天的你体温也好高……&ld;凌然担心地踮脚摸他额头:&ld;……难道说——其实你是发烧了?&rd;


    颜墨城沉默半晌,然后……默默地点头。


    &ld;我就说老板你怎么也不像会害羞的人啊……&rd;凌然困扰地小声嘟囔:&ld;好丢人呐……我居然以为……&rd;


    &ld;但是为什么会发烧呢?&rd;她自顾自地思索,疑惑的看向他。


    &ld;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你受伤了！&rd;凌然拍掌,猛地站起来去扒他的大衣:&ld;让我看看怎么样啊……我说刚才怎么闻到血腥味了！&rd;


    颜墨城默默地由她折腾,心跳却不动声色地加快了。他第一次,由衷的感激凌然的脑补能力。


    ————————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ld;你们——这里,是谁需要急救?&rd;


    别墅的门是开着的,抬着担架进来的医生们,视线在满身是血却面色红润生龙活虎坐在台阶上欢乐聊天的凌然颜墨城两人和安然躺在地上的澄月身上打转……而这时,凌然的爪子正在扒颜墨城的衣服,尴尬地停在空中。


    &ld;她要！&rd;


    &ld;都要。&rd;


    &ld;你们,一个一个说。&rd;医生擦了把头上的冷汗。


    ———————————————————————————————


    作者语:顾澄月别墅事件结束s面节奏会很紧凑,案情也会有很大的进展,希望亲们喜欢……以及台子最近学校好忙,之前一天专业做到凌晨,所以最近只能吃存稿了……球收藏球推荐啦,坑品保证！！！:

 第四十九章 第二层关系

    颜墨城并没有真的坚持让凌然上医院,因为她胸口的伤据她自己描述,只剩下粉色的一道印子。事实上,如果他对医生说出在凌然身上发生的事,可能会反而被当成治疗的对象,精神科的治疗对象。


    而他自己身上的,只是轻伤。唯一有点奇怪的是,颜墨城身上基本都是连自己也事后才注意到的划痕……虽然说是划痕,但其实凌然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似乎是刀剑的刃划过人的肌肤可以留下的痕迹,虽然不深,却处处见血。更奇怪的是,颜墨城身上的大衣却没有破损……简直像是剑气什么的钻进去直接伤人一般。


    凌然也当然不可能真的把颜墨城的上衣扒了仔细查看,只看到了他手臂位置的伤口,约莫有几公分爱上书屋的颜墨城一再强调并未大碍,但当时,她真的挺担心这种伤会有什么问题……


    &ld;玄学界方面的东西你不了解啦！&rd;当时他们正站在二院的走廊里,等着医生给病房里的顾澄月做完检查。凌然心不在焉地边说眼睛边死死盯着他手臂上几处伤口,一副&ld;透过现象看本质&rd;的专业模样:&ld;老板你知道&ls;交感巫术&rs;这个概念么?——算了,我猜你也不知道……按照你可以理解的来吧,按照交感巫术,如果施术者对你使用一种诅咒,他甚至可以不用接触你,甚至可以是完全没见过你这个人,就可以置你于死地！他只需要你身上的体液,毛发,指甲之类的……而很不巧,&rd;少女说着冷淡的话,脸色却很难看:&ld;血液是其中效果最佳的！&rd;


    半晌没有人回答……凌然诧异地松开颜墨城的袖子,抬头看他,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rd;……老板,你……不会被我吓到了吧?&rd;她的语气有些抱歉的和缓下来:&ld;那啥……可能我说的太吓人了……交感还是一种相当冷门又难学的法术……应该也没有那么背的！我一定想太多了……&rd;


    颜墨城回过神来,摇头笑了笑:&ld;没什么。&rd;


    他只是忽然想到……这似乎并不是自己这段时间第一次受这种奇怪的伤。第一次是在挺久之前,周海燕案发当天,他和凌然一起在停尸间查看,走的时候,他莫名发现自己的中指被划破了。痛感其实很不明显——如果不是……那血迹落在尸体身下白色的布上特别醒目的话,他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


    他低头是在查看自己的手指,当时的伤口已经完全看不出了。


    凌天师却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中,转而开始安慰颜墨城。半吊子天师凌然的解释是,鬼怪这个东西比较奇葩,各自能力也因生前特质不同而不同,可能周海燕除了幻境擅长,就是这个专业的伤人方式呢?


    ——————


    顾澄月的身体并没有大碍,只是过度虚弱。一把她送到医院凌然就给顾信打了电话,顾信正在临市开会,要次日上午才能到,凌然和颜墨城先照顾澄月一个晚上。


    顾澄月被送到医院,检查出身体没有大碍,只是疲劳引起的过度虚弱和轻度精神衰弱罢了。但是连医生都有性惊的是,检查完送到病房她才挂完了一瓶葡萄糖就醒了,立刻就要求见凌然。


    &ld;病人除了身体,精神状态也很虚弱,请不要刺激她。&rd;护士去叫凌然他们时叮嘱道。


    凌然在心里吐槽,人的精神哪有那么脆弱,大家都是同龄人,要真是这样自己这个天师不得第一个吓死。


    &ld;凌然！&rd;顾澄月一看见她,苍白的脸上就因激动泛起潮红:&ld;我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凌然！你……你——&rd;


    她&ld;你&rd;了半天也没说下去。


    &ld;额……你昏倒了,我正好去找你,然后我们发现了你。&rd;


    顾澄月歪头,特无辜的看着她……还有一直很没有存在感的坐在单人病房椅子上的颜墨城。


    &ld;凌然,你怎么知道……我在度假别墅?&rd;


    &ld;啊……&rd;凌然摸头,下意识地瞥了旁边坐着喝牛奶的颜墨城一眼:&ld;是澄月你告诉我的啊！让我来找你！&rd;


    顾澄月呆了呆,似乎被弄得更糊涂了:&ld;我……有么?&rd;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因为想一个人待着不要连累别人才去的别墅。


    &ld;嗯嗯！&rd;凌然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点头:&ld;你让我来的！约莫是你最近睡太多,晕了！&rd;


    顾澄月看起来真的彻底茫然了,这让凌然有点负罪感。不过……也只是&ld;一点&rd;。


    &ld;那……那我找你什么事?&rd;可怜的姑娘终于缴械了。


    &ld;我怎么知道啊……&rd;凌然回答地飞快:&ld;一去就看到你晕在走廊上！&rd;


    &ld;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rd;顾澄月揉着太阳穴。


    凌然并不是很确定顾澄月是什么时候被庄妍附身的,也不想知道,所以并没有特意去刺激她回忆那段记忆,索性含糊其辞:&ld;那你还记得你昏倒前怎么了吗?&rd;


    &ld;昏倒……&rd;顾澄月还是很惊愕,随后露出了一丝苦笑:&ld;可能吧……我最近几天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说来奇怪,我醒来之前还梦到了凌然你,额……还有这位先生。&rd;她看到了凌然身后的颜墨城,神情有些愕然。


    &ld;你梦到了什么?&rd;凌然问。


    &ld;很恐怖古怪的梦……&rd;澄城皱眉;&ld;我……我好像正在被一团雾气追,然后我听到楼下有枪声,跑下来就看到了你们,地上都是烧焦的痕迹和灰烬,凌然你躺在地上身上很多血……旁边是这位先生……我在尖叫,然后就——&rd;


    她忽然顿了下来,有些尴尬地看着凌然他们,担心被当成神经病。


    &ld;就什么?&rd;凌然完全没在意她的神色,追问道。


    &ld;就不记得了……&rd;


    凌然无奈地和颜墨城对视了一眼,该说是方便么?因为他们不用再解释一连串的灵异事件,顾澄月因为最近一直精神恍惚直接给当成了在做梦。


    &ld;对了凌然！&rd;顾澄月忽然抬起头,激动地拉住了她的手腕:&ld;我看到姑姑了！&rd;


    &ld;你是说——周海燕?&rd;凌然嘴角抽搐,心道:我们大家都看到了好么?她还追着我俩打呢！看你这一口一个姑姑叫的亲切,不会是被鬼魂迷了神志,非但忘记周海燕已经死去,还促膝长谈甚欢?


    &ld;不是,是庄妍姑姑。&rd;顾澄城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顿了顿:&ld;海燕姑姑……不是已经死了么?我怎么可能,见到她?&rd;


    &rd;庄妍……姑姑?&rd;凌然很惊讶,一时不知怎么吐槽:&ld;额……庄妍也是你姑姑?！&rd;


    怎么就感觉这么奇怪呢?而且这种莫名的紧张似乎只有在遗漏什么重要事情时才会有……


    依旧是下意识地,她抬头去看颜墨城。发现他虽说似乎也在思考,但完全没露出什么太惊诧的神色。


    &ld;嗯,庄妍姑姑,海燕姑姑,和我妈妈彼此之间都是远亲……但是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带我回老家,我和庄妍姑姑住过一段时间,感觉上她比较亲近,也习惯就只叫她姑姑……&rd;


    顾澄月虚弱地笑了笑,把碎发理到耳后,却显得脸颊更加苍白。她低着头,所以错过了凌然脸上无比精彩的表情。


    &ld;凌然,你……你应该看到我的简讯了吧?之前你一直不回信息,我有点担心……&rd;顾澄月声音更细了些:&ld;所以,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梦,看到你浑身是血液说不定……&rd;


    顾澄月向来是很&ld;女孩子&rd;的,就算现在脸色很难看,这样说话却别有种小家碧玉特意的风情。和她相比,凌然这个胸口一个洞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的真是怪物啊。


    &ld;嗯,你在简讯里说了最近发生了很多让你紧张的事情。&rd;凌然顺水推舟。


    颜墨城忽然插话:&ld;那周海燕和庄妍有血缘关系么?&rd;


    凌然愣了愣,第一反应是亲属怎么会没血缘关系,随后反应过来的确有种现象很常见却被她忽视了——那就是姻亲。比如顾信和周海燕,因为顾夫人的原因他们也是亲属,所以警局会通知顾信领取遗物。但是顾信和周海燕之间就没有亲属关系。


    想到这里,凌然忽然明白了……颜墨城在想的,到底是什么。


    &ld;应该有的吧。&rd;抬头有些诧异地偷偷看了颜墨城一眼,顾澄月下意识地理着垂下的柔顺发丝:&ld;因为姑姑和海燕姑姑长得挺像的呢。平时因为海燕姑姑比较严肃,姑姑感觉上亲切又……额,情绪化很多,所以感觉不出……&rd;说着露出了一丝笑意,似乎回忆起什么有趣的东西:&ld;但是她们的相貌仔细看真的很像,就像《超人》的桥段一样,如果海燕姑姑把眼镜摘了,两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起——乍一看可能连我都会把她们搞混呢！&rd;


    凌然第一反应是:这件事警方怎么似乎也毫不知情?仔细一想就有些明白了,这种很远的亲属关系,如果不是同为当事人的顾澄月提起,自己就根本不会知道。而像顾信这种一心省事的老狐狸,又怎么会特意把这个告诉警方?毕竟这意味着多得多的笔录和询问……


    ————————————


    作者语:希望大家看的愉快~自己感觉写的挺欢快地！毕竟情节已经进入了嘛~球推荐收藏！然后有兴趣的亲可以看下作者调查的问题投票给大家最喜欢的男性角色~会考虑给人气高滴加番外的！:

 第五十章 致命信息

    &ld;应该有的吧。(&rd;抬头有些诧异地偷偷看了颜墨城一眼,顾澄月下意识地理着垂下的柔顺发丝:&ld;因为姑姑和海燕姑姑长得挺像的呢。平时因为海燕姑姑比较严肃,姑姑感觉上亲切又……额,情绪化很多,所以感觉不出……&ld;说着露出了一丝笑意,似乎回忆起什么有趣的东西:&ld;但是她们的相貌仔细看真的很像,就像《超人》的桥段一样,如果海燕姑姑把眼镜摘了,两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起——乍一看可能连我都会把她们搞混呢！&rd;


    凌然第一反应是这件事警方怎么似乎也毫不知情,仔细一想就明白了,这种很远的亲属关系,如果不是同为当事人的顾澄月提起,自己就根本不会知道。而像顾信这种一心省事的老狐狸,又怎么会特意把这个告诉警方?毕竟这意味着多得多的笔录和询问……


    &ld;那你说——见到姑姑又是怎么回事?&rd;凌然更奇怪了:&ld;……她,她不是失踪了么?作为周海燕案的嫌疑犯?&rd;


    &ld;姑姑绝对不会杀人的,和海燕姑姑比,庄妍姑姑是个很亲切的人啊！&rd;顾澄月焦急地直起身子,随后又有些喏喏地小声道:&ld;我不是说海燕姑姑不好……只是她看起来比较严肃一些……让人莫名觉得很有压力呢……&rd;


    而现在已经陷入巨大混乱和震惊的凌然却粗心地完全没有注意她的情绪,自顾自地往下追问:&ld;让我整理一下——澄月你告诉我……你独自在别墅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d;她顿了顿,思索着艰难的说出了接下来的话:&ld;……还是说,你其实根本不是一个人……陪着你的人是………………&rd;


    顾澄月却毫不犹豫地接话:&ld;当然是庄妍姑姑啊……


    病房里一片寂静,顾澄月断断续续地说了下去。


    &ld;额……就是海燕姑姑出事以后,姑姑就失踪了……我很担心。&ld;她玩弄着被角:&ld;我在简讯里和凌然你也说过……一直有黑影追着我,我很害怕,还好姑姑来了,她可以帮我……&rd;


    &ld;于是庄妍就告诉你,让你一个人去c市的度假别墅?&rd;颜墨城忽然道


    顾澄城抬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又很快垂下目光:&ld;是的。她还说……说这样就可以躲开那个东西……凌然,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的……&rd;她微微偏头向自己的好友,再次陷入了沉默。


    &ld;怎么可能?！&rd;凌然喊道,因为太过惊诧,粗心地完全没有注意到顾澄月的不安:&ld;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庄妍,不是周海燕?&rd;


    &ld;怎么可能连自己的亲人都认错……&rd;顾澄月小声嘟囔,随后忽然发现了这句话中真正可怕的地方:&ld;……你说的是……&ls;周海燕&rs;?&rd;她提高了音调,如同孩子般艰难地学着凌然刚才的发音,脸色苍白如纸:&ld;……海燕姑姑不是……死,了……么?&rd;


    她一字一顿的说完,显然已经陷入巨大的恐慌。这句话,这个名字却已经如同咒言般刹那开启了蛰伏在脑海暗处的匣子,那协面闪现而出。


    没有开灯的海边别墅,飘忽的人影,一个女人慢慢向她走来。


    ——她弯腰,黑发掩面:&ld;没想到,原来是澄月啊！这么快……真是什么也不同了。&rd;


    ——&ld;姑姑。&rd;记忆里的自己从床上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向忽然出现俯身看她的人,轻轻笑了。


    碎片,废墟,在封闭的角落里穿行。


    下一个画面,顾澄月看到自己穿着白色的睡裙惊慌失措地跑下来,墙边是个鲜血淋漓的女孩。旁边,一个持枪的青年轻轻将那女孩揽住。


    ——那是……凌然,和这个人么?……


    &ld;医生！&rd;记忆里的那个青年现在就在这里,自己的病房里。凌然就在他的旁边,弯腰焦急的查看着自己的状态。


    顾澄月慢慢合上了眼睛。


    &ld;哎呀,我是不是……和澄月说太多了……&rd;她听到凌然的声音焦急:&ld;老板要不你帮她看看?&rd;


    &ld;我认为,现在你和我出去,等医生过来时最后的方式。&rd;那个青年淡淡地回答:&ld;我相信你可以把她气醒或是吓醒,但是她现在需要的,显然是休息。&rd;


    &ld;什么嘛……你自己不也想问……好啦,是我不对……&ld;不满的小声嘟囔。


    声音消失了,一片彻然的寂静。然后又喧闹起来,消毒药水和生理盐水的味道窜进鼻腔。但是顾澄月却茫然的转过头,她的视线一片黑暗,却似是想要看到什么人……一个自己也不明白,明明只是擦肩而过,萍水相逢,却执拗地想要再次看到的人。


    但是那个人的气息和声音已经从这间病房消失了,和凌然一起。


    ——————————


    &ld;请你们出去吧,等病人睡下再来看护。&rd;医生忙活完从病房里走出。


    &ld;她没事吧?&rd;凌然一把拉住医生。


    &ld;如果你们安静点,她就什么事也不会有。&rd;同来的护士是个短发圆脸的年轻女孩,嘴上却是不饶人:&ld;幸好你们是单人病房,否则一定会被投诉。有什么事不能等人好了再说么?看你们是那女孩子的朋友吧?你么知不知道怎么做别人朋友……这里还有别的病人,你们这样——&rd;


    凌然一脸纠结地看着这位热血的护士小姐,思索着澄月还要住院,不能得罪医院的人,该怎么拜托这话多的姑娘。


    凌天师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多或许比这位护士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护士姑娘的话却忽然停了,因为她看到了颜墨城的脸;&ld;啊……你,您是不是那个——&rd;


    &ld;哎?&rd;凌然疑惑的充当壁草,视线在颜墨城和那护士之间打转。


    &ld;我见过您……&rd;护士瞪她一眼,然后瞬间变脸羞涩捧心状,与刚才判若两人:&ld;一定是的……&rd;她弯头端详着颜墨城的脸:&ld;我在我爸最喜欢看的财经报封面上见过您！您好有feel啊……&rd;


    凌然的嘴角抽了。


    &ld;唉唉……别走啊！我就要想起您的名字了——&rd;


    凌然顶着一脑门黑线,拽着颜墨城走的更快了……


    &ld;先生——颜先生?！&rd;肖士的声音还在远处欣喜地飘过来。


    &ld;真该把你的脸蒙起来,长得如此招摇拿什么好好办案！&rd;凌然没好气道。


    &ld;凌然,我们有事情搞错了！&rd;颜墨城却忽然打断她。


    &ld;啊……什么?其实你也认识那姑娘?&rd;凌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下意识地吐槽:&ld;你可别告诉我她很像你失散多年的妹妹什么的……&rd;


    &ld;我不认识。但是有人同时认识她们。&rd;


    &ld;她……们?&rd;凌然愣了:&ld;老板,你的崇拜者果然不是一个两个啊……&rd;


    颜墨城愣了下,终于回过神来,无奈地看着她:&ld;凌然,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指的是庄妍和周海燕。&rd;


    &ld;啊……你崇拜者的名字好熟……&rd;凌然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他们昨天真是一夜没睡,连夜把顾澄月送来医院……


    &ld;周海燕?！&rd;她忽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ld;在哪?！&rd;


    ————————


    作者语:最近真的好多推荐,下周还有一个小封推,谢谢小编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