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港喵影》 第1章 杀死聊天 历史上，人类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宇宙战争，也从来不清楚这样的战争到底是以什么方式来进行？ 但现在他们知道了，宇宙战争，可能就是两个文明之间的碰撞！ ……………… 公元2135年，地球。 仍然是那一抹让人迷醉的蔚蓝，洋溢着澎湃的生命气息，在太阳系中如此的独特，就是造物主的赐与，宇宙的奇迹！ 大气层外，曾经密织如网的卫星群消失不再，只有寥寥数百颗还在忠实的执行着人类赋于它们的使命，但和百年前数万颗卫星在不同轨道运行的盛况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人类的科技水平日新月异，但还远远没有达到用数百颗卫星替代数万颗的程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是人类在发展史中不得不经历，也必须要经历的一场劫难，也可能是机遇？ 作为在整个宇宙中最低级的文明层次，一级行星文明的地球，严格来说可能还没达到行星文明的它，遭遇到了来自二级恒星文明的挑战！ 未来会走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但仅就现在的状况来看，被击落的数万颗卫星就代表了这个二级恒星文明的态度倾向！ 只不过，域外文明的渗透还仅只停留在外空，暂时来看，没有深入地球的打算，但谁也没有把握确定他们就不会进来？用什么方式进来？ 是控制？还是毁灭！ 留给地球人的时间不多了！但在文明的碰撞中，几百几千年又能改变什么？ 一级行星文明和二级恒星文明的正面碰撞不会有任何悬念！机会只在于，来到地球的这一支舰队可能只是那个恒星文明向宇宙派出的无数个尝试中的一个？ 所以，大概还有机会？ 在地球大气层外的近空，偶尔有三三两两的飞船缠斗，既是互相试探，也是对最后这数百颗卫星的保护！ 这颗银河系最璀璨的明珠，已经来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十字路口！ 但是，生活仍然要继续！ ……………… 贝海洋，华国北方一座特大型城市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开着他的红旗电动车，奔驰在都市错综复杂的立交桥上。 他的方向，最终拐上了机场高速，这条高速的终点，就是华国迄今为止最大的航空港！ 飞行员这个职业，从来都是现代生活庞大的职业体系中最受人尊重的极少数部分，高薪，神秘，飞来飞去，让人向往！ 但现在，已经有些日薄西山。 每个人都有一个飞翔的梦，但真正能实现这个梦想的却少之又少，就这一点上来说贝海洋是幸运的。 二十六，七岁的他，从小到大都有一个执着的飞翔之梦，并一直为此而努力；身处华国之都，相对特殊的环境也给了他更多的机会，民航学院毕业后就被分配到龙腾航空公司，开始了他的飞翔人生。 经过几年努力，正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副机长，还是只飞国内支线航班的。 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没有什么不满的，未来的道路并不坎坷，按部就班下来，他会在十年内慢慢积累经验，成为国内航班的机长，然后再开始国际飞行，大概就是这样，清晰明确。 这不是他最理想的梦想，相对来说他更喜欢战斗机的风驰电掣，更刺激，更能挑战自己；但他的身体条件达不到战斗机驾驶的程度，不得已退而求其次，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好歹都是飞，只不过一个飞得灵动如鹞，一个飞得大腹便便…… 稍微打开些车窗，任深冬的微风吹入，吹醒稍微有些莫名其妙低落的情绪，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情绪，而是所有人类的情绪！ 和自身的生活状况无关！二十二世纪了，可能贫富差距仍然在拉大，但已经高度城市化的华国，国民幸福指数和百年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人口稳定，只要你有手有脚，就总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不存在生存的问题。 作为一个飞行员，他仍然骄傲！但和百年前相比，已经有太多的职业后发制人，相对来说，飞行员的职业也不再是高高在上，渐渐变得平庸。 不过是一种相对圈子封闭的谋生手段而已。 但他的心情并不是因为飞行员职业的光荣不在，而是某一个横在所有人类头上的威胁！ 甩又甩不掉，忘又忘不了，想还没用…… 那是文明的碰撞，是整个人类集体智慧和域外文明的交锋！ 没人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数十年前开始一直到现在，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是就这样的温水煮青蛙？还是灾难骤然降临？或者就像大部分人类所遭遇的危难那样，慢慢的消失，虚惊一场？ 没人能知道！ 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左右的，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 在网络中，也曾经有无数对末世的猜想，僵尸异形，天崩地裂，各种文学描述！ 但当真正的危险来临时，大家才发现那些猜想是多么的不靠谱！ 多囤些各种物资，准备好各种器械，然后等末日到来后大杀四方？这得多么贫乏的想象力才会把自己定位于原始人应对天灾的范畴？ 作为一个已经接近一级行星文明的星球来说，严谨的体系让人类怎么可能瞬间失去控制？ 文明的碰撞，静静的来，静静的展开，沉重而压抑，在不过份影响普通人生活的同时，却在每一个成-年人心头都压上了一块巨石！ 未来会怎样？无论贫穷富贵，这是每个人都会面临的问题！ 一个个人根本没法做出选择的问题！ 半个小时后，驶进航空港，在航站楼下专用地下停车场泊好车，贝海洋走到航务楼就花了一刻钟；在这里，整个机组人员会有一个碰头会性质的机务会，对航线的最后确认以及其它乱七八糟的内容。 哪怕远离了候机厅，但从四面八方驶入的车辆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能让他感觉到航空港的繁忙！ 作为华国之都，最大的国际航空港，这里的年吞吐量不算货物，仅仅人数就早已超过了三亿！因为快捷安全，是人们出行的首选！ 尤其是在未来并不确定的情况下，趁现在还风平浪静，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而不是把积蓄放在银行中在文明碰撞到来后变成废纸，旅行业就成为了二十二世纪最兴旺的行业！ 顺便重振航空业。 航站楼内同样热闹无比，可以想象同时几十个在准备的机组，分处不同的房间；在这里也有潜规则下的高低上下，国际越洋航班，国内城际航班，以及周边支线地方航班，都有固定飞行任务室。 以贝海洋几年不到新人的身份，他也就只能在支线航班上混个副机长，为自己的飞行经历累积经验。 推开玻璃门，这是一个很大的套间，不同房间就是不同的机组，有安静的，也有吵吵闹闹的，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不同机组的风格，倒也没有硬性的规定！ 来到D-2房间门前，还没进门就能听见里面机长王大炮的声音，出身东北的他性格幽默风趣，天生二人转的因子在血液中流淌，尤其是在漂亮的空姐们面前就总是格外的发挥。 “……不是我吹，我们东北媳妇特别的能干！我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十天半月不着家那是常事，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媳妇一个人承担！ 一个人洗衣服，一个人做家务，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带娃，一个人照顾老人，还要自己赚钱！” 看了看推门进来的贝海洋，虽然现在华国早已经放开了户口限制，但地域观念永远存在，对天子脚下出生的东海人就总有一种自然不自然的调侃，哪怕不是恶意的。 “海洋，你们东海媳妇能做到么？” 贝海洋想都没想，平时沉默低调的他却有一张好像与之完全不相符的毒舌， “我们东海？在我们村像你媳妇那样的，在我们那里叫寡妇！” 第2章 惆怅 贝海洋有一种特别的本事，就是特别擅长在大家聊的兴高采烈时把聊天聊死！ 他不是天生刻薄嘴毒，而是一个宅男在长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所养成的一种，剑走偏锋式的直截了当？ 抛弃那些正常的人际交往原则，你捧我吹式的抬轿子，完全自我式的渲泄！ 在网络时代中，这样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传承久远的人情世故在现在的社会中被年轻人所抛弃，他们越来越自我自信，才不会考虑别人会怎么想。 在一个物质生活很丰富的时代，原也不需要太过奉承谁，只要你不想往上爬，平淡于自己低欲望的生活节奏中，也就不用活得那么累！ 作为副机长，巴结好机长那是天经地义的操作，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操作经验，还有老资格机长们对年轻人的考评！ 当然，在飞行员这个行业中，很少有固定的搭配，半年一年的，两个飞行员总是在不停的变换中，包括人，也包括飞机，当然也包括航线。 D-2航务室中哄堂大笑，贝海洋的这种本事大家虽然相处时间有限，但也有所了解，很正常的一幕，早就见怪不怪了。 王大炮黑着脸，他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但也有些无法忍受现在年轻人肆无忌惮的聊天方式，还不好说什么，大家都在开玩笑，既然是开玩笑，你就得有足够的肚量来容忍别人的揶揄。 把飞行任务板往桌上一扔，“4607次航班，东海至雪城，正常准备，核对开始！” 不熟悉飞行的普通人，是无法理解飞机起飞前一系列复杂的准备工作的，这其中包括几大部分，比如现在的飞行任务准备，然后就是上机准备，各种系统预热操作，和机械师的沟通以便掌握飞机的最新维护记录，油量计算等等等等。 虽然现在电脑已经替代了大部分的工作量，但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人为的确定，因为在空中，你是没法靠边停下来打开引擎盖的。 像他们现在正在例行公事的，就包括机场环境条件了解，航线天气变化追踪，以及整个机组成员的精神面貌等等。 这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容不得半点疏忽大意，好在，一切都有程序可循，他们只需要按照规程一步步的捋下去就可以了。 不管是多么高大上的工作，当你日复一日的重复时，很多东西也就形成了惯性，所谓的神秘也就变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本能。 距离起飞还有两个小时，拿飞行资料、飞行计划、气象云团、通告，核对以上资料，讨论最近行业内出的事故，一切都井井有条，专业而明确。 之前的玩笑并没有影响到两位机长的状态，这是作为一名合格飞行员必须要有的态度。 ……半个小时后，摆渡车送4607次航班机组人员前往飞机停机位，现在才是一系列复杂而琐碎的工作的开始，到了现在，之前的种种都已抛在了脑后，支配他们的，就是无数次重复后的本能。 王大炮穿上反光背心开始机外检查；贝海洋则开始检查驾驶舱基本设备（氧气、逃生斧、逃生绳等），然后在飞行管理计算机内输入飞行计划。 机长做完机外检查后核对副驾驶输入的飞行计划，副驾驶再次进行机外检查，这样交叉检查，按照表格一项一项的核对，在春日的阳光下，时间悄悄的划过。 贝海洋想抽烟了。 他其实并没有烟瘾，只不过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的投射让他现在有了这种需要；当然，在这里吸烟是不被允许的，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他突然感觉有些烦燥！哪怕他很清楚作为一名飞行员就不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变化，但他仍然克制不住。 不是因为域外文明的碰撞，那些东西距离他太远，对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相信政府就是他唯一能做的；至少，这几百年来华国政府在大事件选择上还很睿智，值得信赖。 他的烦燥来自于自身，来自于人类根深蒂固的那种不满足！ 当飞行梦想已经实现时，他就开始琢磨怎么能飞得更自由自在！ 慢吞吞的，固定航线，来来去去那几个机场，一切都被严格的程序所约束……虽然他很理解在民航客机上这些东西就是安全的保障，但作为一个内骚性格的人，他始终觉得真正的飞翔不应该是这样！ 真正的飞翔，就应该我行我素，自由自在！ 但残酷的事实就是，如果文明碰撞最终没有波及到普通人的生活，那么这样的飞行方式就将伴随他的一生！ 哪怕未来他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越洋国际航班的机长，但究其本质，仍然是一种被固定在框架内的飞行，不过是远近而已，不同国家城市罢了。 现在的大型客机，电脑已经取代了飞行员九成的操作，除了在起飞降落时需要手动操作，整个航程都在一种无所事事中，你甚至可以在中途去睡一觉。 除非遭遇突发情况！ 他还没傻到去盼望这种意外情况，希望自己能做的，不过是手动档和自动档的操作快-感。 这样的希望注定了缈茫，在人类和电脑的竞争中，电脑只会占据越来越多的优势，可能未来就连起飞降落也不需要人类，只要设定好，电脑会代替一切。 因为它们不会出现低级失误！ 有些惆怅，可他改变不了这一切！这让他感觉被剥夺了飞行的快-感，和那些乘客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舱位不同而已。 真是要这样平庸的度过一生么？ 贝海洋轻轻摇头，尽量把心情从惆怅中拉出来，重新放在手中的检查表格上。 一年一度的春运，乘客们已经开始登机，能看到伸缩廊桥中急步行走的身影，背着背包，拿着机票登机牌，还有手机……他甚至都知道手机上的页面是什么！ 近一，二百年的地球可谓是多灾多难，并不平静，除了有域外文明的威胁，自身还有层出不穷的病毒传播，每过几十年都要来那么一次，折腾个几年才肯善罢甘休。 每到这个时期，人们出行在外就必须有一件必须的证明，哪怕现在这次的大流行已经接近尾声，但一张健康证明仍然是旅行人必不可少的通行证。 这就是文明发展必须要经历的过程么？ 贝海洋又开始惆怅了。 从前乡愁是一张机票，我在这头，故乡在那头。 现在乡愁是一张健康证明，我在这头，故乡说：就在那头吧，别回这头…… 第3章 起飞 对一般机组而言，机长和副机长是要轮流操纵飞机的，比如一个起飞，一个降落；当然，如果副机长是新手，为了累积经验，机长一般也会由副机长独自完成起降。 前提是副机长要懂事，会做人！ 贝海洋嘴太臭，准备会上刺激了王大炮一下，结果现在就被穿了小鞋；机长王大炮让他操作起飞，换句话说，更考验技术的降落就会由机长来完成。 这就是不会聊天的结果。 贝海洋操纵起飞，通信联络便由机长进行，这就是程序分工。 一切准备就绪，航班进入塔台环节。 …… 塔台，“龙航4607跑道04内等。” 王大炮，“跑道04内等，龙航4607。” …… 王大炮，“东海地面，龙航4607，停机位401，申请推出开车。” 塔台，“龙航4607，东海地面，可以推出开车，修正海压1013。” 王大炮，“龙航4607，开车完毕，申请滑出。” 塔台，“龙航4607滑行跑道L4外等候。” …… 王大炮，“启动二发。APRO，BROVO，BROVO1，04左跑道等待点等待。” “东海塔台，龙航4607，04左跑道等待点等待.” 塔台，“龙航4607，04左可以起飞，地面风180，3米每秒。” 王大炮，“龙航4607，可以起飞。” …… 机舱内，两人表情严肃，哪怕已经做过了无数次，每当在这个时候，每个机师都会产生一种庄重的仪式感，哪怕很枯燥，但在这样的枯燥下，却是几百条生命的承担！ 王大炮，“V1决断速度100，确认！” 贝海洋，“确认！决断速度100。” V1决断速度，是飞行管理计算机根据飞机载重，油量，航程，风向气压，跑道长短等诸多因素计算出的最终起飞还是停下的决断速度，而不是说，当飞机达到这个速度，就可以抬机头了！ 飞机在该速度上被判定关键发动机停车等故障时，飞行员可以安全地继续起飞或中断起飞，即继续起飞或中断起飞的距离都不会超过可用的起飞距离。 通俗地讲，在达到v1前机师判断出故障将有足够的跑道距离以解决问题；如果速度超过v1时，绝不能中止起飞，否则剩余跑道不足以使飞机停下，很可能冲出跑道造成事故。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每个机师在起飞前都必须充分了解的关键一项！ 贝海洋左手轻推油门，两台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CFM-99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澎湃的力量传递下，玻音939这架全世界使用最广泛的中短程经济型客机机身一抖，在跑道上开始缓缓加速！ 机舱位置，机长在左，副机长在右，背后还有两个折叠位置，供学习考评内部搭载之用，只不过现在都是空的。 贝海洋左手缓缓前推油门，平稳而坚定！ 这是他最喜欢的过程，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飞机在自己的控制下加速冲刺，飞行座椅加诸在后背上的强大推力，让他有一种特别的愉悦感。 在两台发动机越来越强大，持续不断的推力下，939越滑越快，速度表上飞快的跳动，30节，50节，90节…… 各种仪表指示正常，发动机运转正常，前方跑道一览无遗…… 贝海洋把油门推到底，939速度很快来到140节，这才是真正的起飞速度，同样是飞行管理计算机对这次航程的精确计算！ 把怀中的操杆往回拉，动力传输至尾翼俯仰方向舵，939巨大的机身前轮抬起，在两台发动机的轰鸣中，后轮随后离地，挣脱地心引力，直插天空！ 这个过程中，王大炮的声音不断传出， “04左正在起飞，龙航4607。 速度100，确认。 推力稳定。 TOUG IS ROVE。确认。 V1。 抬轮。 正上升率，收轮，收轮……” 939投入天空的怀抱，从过程而言，不过是一次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起飞而已。 “东海塔台，龙航4607离地，04左。” 塔台，“龙航4607，联系进近124.3，再见。” 王大炮，“进近124.3，再见，龙航4607。” 飞机起降是有两部分管制，塔台管制，进近管制。 塔台管制室负责对本塔台管辖范围内航空器的开车、滑行、起飞、着陆和与其有关的机动飞行的管制工作，他们在塔台的高层，能够肉眼观察整个机场的具体情况。 进近管制员管理着机场和航路区飞机的进进出出。管制员依靠无线电话和雷达管理这些在进近管制区飞行的飞机。进近管制员管辖的范围，上接航路区，下接机场管制区。 在进近阶段，飞机进近是有着严格的标准和操作规程的。飞机在机场上空至6000米(含）之间的空域内，是爬升或下降的阶段，它要在这里完成航路空域和机场空域之间的飞行转换，这是一个过渡区域，需要进近管制服务。 进近管制员看不到飞机，在塔台的下层工作，依靠无线电话和雷达管理这些在进近管制区飞行的飞机。 进近124.3，就是进近管制员的通信频道，4607将在进近管制员的指挥下，避开东海机场繁忙的起起落落，最后爬升到六千米之上，再开始接受航路空域管制。 固定航向，高度，然后把一切交給计算机，完全自动驾驶，进入飞行员们最轻松的无脑飞行阶段。 如果进入上帝视野，整个地球就这么被无数复杂的航线所覆盖，同一时间，超过十万架次的客机货机密布空中，而龙航4607不过是其中区域性质的一个而已。 一切都有规矩，两位机师各负其责，很快的，自动驾驶仪开启，再次检查飞机各系统运转正常后，机师们开始轻松起来。 王大炮仍然对这个小年轻在航站楼的不給面子而耿耿于怀，他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是一名资深的老机师，之所以没有飞国际航线，不是飞行技术的问题，而是语言的问题。 他的英语不太灵光，听完全没问题，但自己说起来就总有一股无法抹去的大茬子味道，在交流时就有些麻烦，所以，就一直在国内航线上混日子。 虽然是混，但他的技术没得说，而且好为人师，所以对现在的小年轻们就很不满意，比如自己现在这个副手，从他身上就看不出半点的拼搏欲望！ 四十多岁了也就没什么念想，但二十啷珰岁就完全没道理，最起码表现出色点，混到国际航班上飞几回没问题吧？这些年轻人的语言个个都没问题。 “海洋！你说你这小子到底是聪明呢？还是老实呢？跟我飞了一，二年，就没换个航线的想法？” 贝海洋想说，不管飞什么航线，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但这样的话对一名飞行员来说是不正常的，这代表了你正在失去对飞行的热爱。 “聪明人吃老实人，老实人吃老天爷，老天爷吃聪明人……所以，聪明也好，老实也罢，又有什么区别？” 第4章 文明起源 当飞机进入自动驾驶阶段时，是不需要两名机师都全神贯注处于工作状态的，电脑存在的意义就是解放人类，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两名机师可以轮流休息。 一个随时关注飞机的运行情况，处理意外；另外一个就可以听听音乐，看看书，吃吃东西，甚至睡一觉。 当然，他们这是短途航线，两个小时的路程也不存在睡觉的问题，自己找个方式放松就好。 他们两个的分工是，贝海洋负责起飞，然后休息一小时，王大炮先负责一小时，然后休息一小时，最后接手降落，这是约定俗成的东西，在两个人的配合中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这样。 贝海洋喜欢看书，所以，自然而然的打开平板电脑，开始搜寻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的兴趣很广泛，也没有什么特定的方向，但在现在的地球，其实所有人的兴趣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对地球文明的担心！ 遣之不散的，无能为力的担心！ 公元1964年，苏联科学家尼古拉.卡尔达舍夫提出了一个很有前瞻性的宇宙理念，根据文明能利用能源的多少，将文明划分为三个等级；后世学者在此基础上进行补充，最终形成了七级文明的体系。 宇宙零级文明，又叫原始文明，处于这个文明中的智慧生物，能简单利用行星上的一些现成能源，比如树木，煤碳，石油，天然气等等，然而还不能自己亲手制造能源，开采能源的技术也十分有限。 这类文明的显著特征是大部分动力都依赖于化石燃料推进，在宇宙文明等级中，零级文明还处于婴幼儿阶段，但不幸的是，人类目前就处于零级文明。 宇宙一级文明，称为行星文明， 该文明是行星能源的主人，意味着他们可以主宰母行星和周围卫星的能源总和！ 达到这个等级的智慧生物，下可采集深达行星核心的能源，上可攫取在轨卫星的能源，人类如果真的到了这个阶段，把月球上的氦3收入囊中也就轻而易举。 他们能够轻易操控星球上所有存在的资源，以人类文明举例，能够掌握整个地球的能量输出，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天气，甚至控制生物圈的种类与数量，那么这时候的人类就达到一级文明了。 宇宙二级文明，称为恒星文明， 该文明能够收集整个恒星系的能源，文明的主人可以把煤矿，油田，天然气井，成功搬迁到姊妹行星上；当然换做是人类的话，首要任务就是奔向太阳系外围的冥王星，因为那是一颗价值连城的钻石之星， 这个文明的显著特点就是建立了戴森球，它作为一个巨大的人造天体将整个恒星包裹其中，从此来自恒星的光线被截获，源源不断的转换成该文明赖以生存的能源。 宇宙三级文明，称为星系文明。 该文明可以利用本大星系的能源，发展到这个阶段的智慧生物们，已经熟练掌握了反重力驱动和曲率飞船技术，他们可以进行星际飞行， 短距离的空间跳跃也已经实现，但由于三级文明依然无法超越光速，因此星际旅行必然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不过这个文明已经能够治愈所有疾病，并且开始尝试通过各种方式如寄，存储意识，独立的用来寻找永生的可能，但死亡在这一文明中却仍然无法避免。 如果人类顺利达到三级文明，必将建立起庞大的银河帝国！人类的足迹会遍布银河的每个角落。 四级文明，称为宇宙文明。 能够利用全宇宙的能源，当发展到此阶段时，可以攫取黑洞蕴藏的能源，采集超新星爆炸的辐射，掌握了虫洞穿梭技术和空间跳跃技术，并且能轻松定位任一星系的座标，从而进行瞬时空间跃迁。 然而依旧跳不出三维空间的范畴，就像是画纸上的小人永远突破不了二维世界的牢笼一样。 他们的足迹已经遍布到宇宙各个角落，能够感应并轻松探测到所有信息的坐标，带他们来到至今达930亿光年的宇宙边缘，却发现根本无法穿越这个边界。 也就是说，四级文明是整个宇宙文明发展的瓶颈，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走到了尽头，因此大多数四级文明最后都消亡了，只有极少数才能够突破自身限制，达到五级文明。 五级文明，也就是多纬度空间转换文明。 这里的智慧生物终于跳出了三维空间的限制，他们可以任意转换纬度，以意识体的方式在母宇宙的各个纬度之间穿梭，比如进入四维跨越时空，置身一维见证超弦的存在。 这一等级已经可以被称为神级文明了，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能够创造生命，他们可以将某颗行星转移至某个恒星的宜居带上，并使之产生大气和海洋，然后将一颗携带生命的彗星砸到其表面，更在诞生的过程中，继续适当干预和保护，以此用来培养低级文明。 这种文明还可以在一个星球，星系以及更多天体的不同维度之间进行相互转换。它们的物质文明已经发展到了极限，并开始向更深的精神层次进化。 五级文明不再局限于存在的形式，而是大部分以意识体散布在广阔的宇宙中。他们早已超越了光速，就能看到过去发生的所有事情，但可惜的是，他们仍然无法改变过去，因为这是整个宇宙都要遵循的自然法则。 六级文明，平行宇宙文明，是一种超神级文明。 此时的智慧生物终于逃离了母宇宙，意识体在各个平行宇宙间畅游，并可适应不同宇宙不同纬度的任何物理规则，可以同时看到处于不同平行宇宙中的无数个自己。 随意改变过去与未来，这种文明的生命体已经发展到能量与物质可以相互转化的叠加态，并在某种意义上实现了真正的永生。 七级文明，创世文明！ 它是真正意义上属于上帝盘古的文明！ 它既是唯一，又是永恒，他彻底从第一视角变成了第三视角，他不但是所有宇宙文明的创造者，更是所有自然法则的制定者，从时间到空间，从宏观到微观，一切的一切都由它所创造。 它创造一个宇宙，就犹如人类点燃一根蜡烛那样简单，而它所做的就是让这些蜡烛生生不息。 它可以十分轻松的毁灭或者改造一个宇宙，同时还可以复制，粘贴，新建星体和宇宙，并且撒下生命的种子，看着他们开花结果，创造文明！ 第5章 地球的麻烦 宇宙七级文明之说，只是科学家们的想象，并没有太过翔实的理论依据，越往后越扯淡，越神化。 但在前几个文明层次中，却依稀能找到一定的科学依据。 实事求是的说，地球现在还没达到一级行星文明的程度，人类对地球本身的能源应用还处于一知半解之中，所以普遍认为，地球文明大概现在处于0.7级文明的状态，或者更低？ 这就是现在地球人类世界永恒不变的第一话题，可以想象，将伴随人类一直到灭亡！ 像贝海洋这样的人，在天空中稍有闲暇都会通过网络来及时了解有关这一切的最新动态，可见人类生存的隐形压力之重。 其实，所谓的最新动态也不过是最新猜测，人类对高等级文明的幻想永远是雾里看花，像这样的理解人类不真正踏入那一步是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的。 可能，人类的领导层会知道得更多？恐怕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他更关心现实一点的东西，比如，人类飞船和域外文明的碰撞。 五十年前，域外文明开始接触地球文明，其中的是是非非其实也说不太清楚！有各个国家各自的小心思，各自的位置立场，随着时间推移，真相慢慢不在。 直到三十年前，在充分了解了域外文明的态度后，地球文明才开始真正团结了起来，而不是以前那种抱着借重外域文明而强壮自身的想法。 人类是一个整体，谁也不可能真正置身事外！ 对抗是在大气层外的卫星控制权开始的！这是地球文明的基石，也是外域文明了解地球文明的窗口；对才开始踏入宇宙的地球文明来说，开局败得一塌糊涂，就完全是被吊打的节奏。 但这样的残酷在人类的坚持下，终于慢慢开始了偏转；文明有高有低，精神却没有贵贱，人类这个种族当他终于团结起来时，所爆发出来的生命力和韧性也不输于任何文明。 数万颗卫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被击落，人类在顽强抗争中摸索出了一条对抗的方式：通过几次偶然被击落的外域飞船，人类终于开始揭开恒星文明的面纱。 具体的东西，像贝海洋这样的普通老百姓当然无从知晓，他只能通过网络来了解发生了什么，和数以亿计的普通民众一样，在官方偶然透露出的消息中进行天马行空的猜测。 他能理解，真相暴露可能会对整个社会层面造成不可挽回的冲击，所以有史以来，能掌握历史真相的往往就只有那一小撮人。 他不在其中。 仅以他能看到的，地球人类现在已经能在近空区域对自己的卫星进行一定限度的保护，当然，这所谓的保护绝不是一颗卫星不丢，而是能勉强维持数量稳定，在被击落和新增发射中达到一个暂时的平衡。 据说，这就是地球人类最新型的战斗飞船的能力，来自外域飞船的技术复制，再加上些自己的东西；虽然还不能真正和外域文明相提并论，但在数量之下，也总算是有了点自卫的能力。 技术的飞跃往往来自战争，越是大战越是如此！现在已经开始宇宙文明碰撞了，当然技术的更新就有点快，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难言的讽刺。 你是要宇宙战争？还是要技术飞跃？这两个东西往往结伴而来，不离不弃。 但地球文明的技术飞跃也仅仅局限于某个方面，在绝大部分领域，他们仍然还是那个0.7级文明，这就是底蕴的差别。 人类这种飞船最大的进步在于，抛弃了化石燃料的动力形式，而是采用了某种更先进的方式……一种和精神力量有关的方式。 他很确定，所有人都很确定！因为现在地球的各个政府正满世界搜罗精神力量达到某种程度的个体。不管国内外，无论哪个大洲，也无所谓黄白黑棕人种，每个年满16岁，60岁之下的人类，无论男女，都会经过这个精神力量测试关。 如果你合格，就要担负起保护地球的责任。 贝海洋当然也经历过这一关，而且每三年他都必须经历一次，以发现那些精神力量强大又不肯出力的漏网之鱼，从他16岁成年到现在，这样的精神力测试已经经历过4次，可惜，根本就通不过！ 对他这样热血冲动年纪的年轻人来说，不存在有能力却不愿意为地球出力的问题，就只是个体潜力的原因。 他太大众化了，根本挤不进现在全球不超过万人的能够操纵那种战斗飞船的圈子。 有心杀賊，无力回天。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感受，而是全球几十亿人的共同心声。 就像他现在正在万米高空飞行，隔着不远的气层外可能就有一场战斗，而他却对此无能为力。 ……合上电脑，努力把思绪从网络上无数流言蜚语中拔出来，没有实质性的东西，就是无数脑洞大开者的想当然，除了把人看得晕头转向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当地球文明被挑战时，看着那些真正的精英支撑起人类的脊梁，而自己就只能继续过平凡的日子，这对一个还有热血的年轻人来说有些难受。 不是他一个人有这种想法，而是整整一代人！ 这也是他对自己这个职业不太满意的地方，在外人面前他从不沾沾自喜自己的机师职业，因为在他看来，只有驾驶真正的飞船出宇宙战斗，才真正配得上机师之名！ 在现在的地球，各国空军都大大萎缩，在外域文明的挑战面前，人类之间的那点事已经不再重要；那些喷着化石燃料的战斗机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地位，这是趋势，所有国家都看得很清楚！ 所有的军事资源，都集中到了宇宙战斗飞船上，这是地球文明现在唯一能做的！ 这一路航程，就在贝海洋的胡思乱想中渡过，不能怪他作为机师还心不定，现在的地球，又有谁能真正定下心来？ 除非那些混吃等死的废物！ 第6章 聊天终结者 两个小时后，4607次航班在雪城机场降落。 这是个美丽的东北城市，也是北方最著名的滑雪胜地，美食独具风格，贝海洋很熟悉这里，也曾在这里的林海雪原中尽情放纵，但这一次的航程并不合适，因为在这里停留三个小时后4607次航班就会折返，大概在黄昏左右回到东海。 这是最正常的航班安排，也是中短途航班的常规。 都没有出航站楼，简单用餐过后稍做休息，就要开始了返回的准备。 餐点很普通，少油少辣也绝不碰烧烤，对飞行员来说，在飞行过程中保持一个健康的身体状态非常重要，也是基本的职业道德。 你不能在飞行过程因为肚子疼而频繁跑卫生间，哪怕只是轻微的疼痛也会转移你的注意力，这对飞行员来说是不被允许的。 一份蔬菜沙拉，一个汉堡，就是贝海洋的午餐；不是他喜欢西餐，而是在现在的航程安排下，西餐的快餐形式就是最节省时间的。 大家的点餐都差不多，都以西餐对付为主，这不是航空公司的硬性规定，却是约定俗成的对职业的尊重。 整个机组，除去王大炮和贝海洋两位正副机长外，还有五名空乘人员，因为是中短途航线，所以在人员配置上就比较精干。 乘务长姚姐，三十上下，正是一个女人魅力四射的年纪，有超过十年的空乘经验，是个值得信任的乘务长，性格大方又不失慎密，典型的东海人作派。 乘务员李子涵，退伍军人，他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安全员，负责飞机上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 另外还有三位美丽的空姐，林珊珊，孟知秋，尤小非。都是来自祖国各地的美丽花朵；在华国，虽然没有明面上的规定，但在空姐这个行业脸面的选择就是一种潜规则。 用餐，就是一次难得的放松，他们属于一个相对比较固定的团队；嗯，乘务组之间比较固定，两位机长之间也比较固定，但彼此之间就不太固定了。 这在航空公司就很常见，机长们总是要接不同的航班任务，会固定航线；而乘务组则会更倾向于固定于某一架飞机，由此分分合合。 不太了解，但也是熟脸，一般这种时候反而是五十多岁的王大炮发挥得更自如些；年轻的贝海洋却更沉默，他不太喜欢这样和谁都打成一片，倒不是不喜欢谁，而是单纯的安静，更愿意沉浸在自身的内心世界中。 就是宅的一种。 这样的性格下，当然王大炮就和乘务组迅速变的熟络起来，他有一张幽默的好嘴，总能逗得姑娘们哈哈大笑，只要打定主意不理旁边这个聊天终结者，这样的用餐时间就会很快乐。 也没人太多关注贝海洋的存在，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尤其空姐这个职业，就总能接触到很多头等舱的大人物，眼界打开了，就不会仅仅局限于航空公司内部。 像贝海洋这样的年轻副机长们，在东海航空一抓一大把，飞不飞得出来都两说；而且不管职业有多稀罕，也不过是个高级打工的，和头等舱的那些政治经济科学名人相比，完全就是两回事。 没人过多关注，正合贝海洋之意，他的性格也不是个能迅速融进环境中的人，只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就有点和环境格格不入。 雪城航站楼的餐厅是布置成长条形的，贝海洋自然而然的坐在最靠边的位置，一边是聊得兴高采烈的同事们，一边是个虎头虎脑的十四，五岁的少年。 应该是航站楼某个职工的孩子，现在正是放假的时候，孩子们嘛，总是喜欢看大飞机起起落落的，所以就跑来这里打发放假的时间，很寻常。 少年很安静，也很有礼貌，看得出来是个有良好家庭教育的孩子，既不大声喧哗，也不坐立不安，和贝海洋一样，就只专注于自己面前的食物，但看得出来，他对眼前这群叔叔阿姨很崇拜，尤其是两个穿机师服的。 但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无法控制的，当王大炮把他那些飞行趣闻讲給大家听，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少年也听得入神时；毕竟是孩子，因为听得过于认真，在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耳朵上时，就放松了对身体另一部分的控制…… “卟……” 眼看周围的叔叔阿姨们看了过来，少年瞬间满脸通红，下意识的就想逃离，但良好的教育却让他仍然定在这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这个年纪，正是自尊心敏感的时期…… 但他周围的叔叔阿姨们却同样是拥有丰富应对经验的老手，没人嘲笑他， 姚姐，“小帅哥不好意思了！有什么好害羞的，人人都会放屁，小孩子会，大人也会，姐姐也会呢！” 林珊珊递过来一盒酸奶，孟知秋递过一个苹果，尤小非摸了摸他的头…… 李子涵就笑，“这算什么？小朋友你知不知道我还当着整个机舱的乘客放了一个屁，但我没承认！” 王大炮的办法是转移注意力，“嘿，我就給你们讲一个机长放个屁把飞机栽下来的故事……” 都是很好的人，但少年的自尊心很强，就转头看向一旁离得最近的贝海洋，就要张口道歉。 贝海洋没容他说话，抢先开了口，“想不想知道如何放一个香香的屁？” 少年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措，这里面就只有王大炮叹了口气，又要开始了！ 贝海洋并不拿他当个孩子，“根据科学统计，普通人平均一天要放十个屁左右，区别只在于排气量的大小， 叔叔就排气量大些，一个屁110立方厘米；阿姨就小些，80立方厘米，小孩子最差，可能不足50立方厘米。 所以，我是大排量跑车，你是小摩托。” 少年明显有些不服气，他已经不算小了！在不知不觉中就忘了本来的尴尬，节奏被带乱了。 贝海洋继续，“是男人，就都喜欢大排量！ 只是无论男女老幼，都逃不过放屁滂臭的宿命！ 那么，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一个奇-淫-技巧，让我们放出一个香香的屁呢？” 少年不由自主，“香香的屁？叔叔，那该怎么放呢？” 贝海洋尽量说的文艺些，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喜欢听这些， “屁，是食物在肠道里发出的最后一声叹息！” 第7章 香香的 “要回答你这个问题，我们首先要弄清楚屁的气味结构！” 贝海洋煞有其事，旁边只有王大炮最明白，飞快的在他口吐芬芳之前消灭掉自己的食物，再晚可能就没机会了，他可不想饿着肚子飞回去。 可怜那些机组乘务员还完全没意识到这其中的危险。 “一个屁中99%是无味气体：氮气，氢气，二氧化碳，甲烷，氧气。 1%的臭味有机物：氨，硫化氢，吲哚，粪臭素，挥发性脂肪酸。 怎么将致臭物转化成芳香剂？就可以见证一个香屁的诞生！” 孟知秋无奈的放下手中的食物，她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现在就有点不想吃了，这样的场合来分析屁的构造解析，真的合适么？ 那个一直沉默的副机长还在喷，“按照这个解题思路，第一步就要消灭臭味化合物，硫化氢，吲哚，粪臭素，就是臭屁的三大罪魁祸首！ 它们因食用硫纤维食物而产生，比如大蒜，韭菜，萝卜，芹菜…… 你们初中化学都学过的吧？” 林珊珊默默的推开了手中的蔬菜沙拉，那里面赫然摆放着几片青脆葱绿的芹菜…… 少年挠挠头，“听着熟，就是不太……” 贝海洋的知识储备很丰富，“当这些食物落入人体肠道，就会受到各类菌群的夹道欢迎！ 纤维食物在产甲烷菌的招待下，分解成氢气，甲烷，氧气。 不过2/3的人的肠道缺乏产甲烷菌这种古细菌，因此痛失放屁点火这种特殊技能，同时产生臭鸡蛋味的硫化氢。 臭鸡蛋味，闻过么？就是那种在冰箱里放了一个多月忘记了的那种……” 尤小非尴尬的放下手中的刀叉，叉子上还剩下半个茶叶蛋…… 少年太年轻，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闻过！可我的……没那么臭！” 贝海洋谆谆教诲，“含硫食物被产气荚膜梭菌擄走，与之产生腐败反应形成臭气弹……所以，少吃硫化食物就是放个香屁的前提条件！ 我这么讲，你明白了么？” 少年满脸的崇拜，他都不知道一个机师居然需要明白这么多的知识层面，果然是与众不同的职业啊。 “叔叔讲得真好，我明白了。” 贝海洋还没有结束的意思，“说完了硫化氢，我们现在再来解决吲哚和粪臭素！ 吲哚和粪臭素，私下里有两副面孔，高浓度时是一股屎味，低浓度时就是芬芳香味…… 吲哚高浓度时散发动物粪便味，低浓度有类似茉莉花香气；吲哚被稀释后，被当作日常香精，食物香精使用，用量约为0.6ppm，既稀释浓度为千万分之六……” 姚姐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她是很喜欢香水的，尤其喜欢茉莉花香型，就像她现在身上喷的……相对于其他三个空姐，她的香水使用量就明显高出一个等级，这也有性格的原因，也有年纪的原因……但是，喷多了就是屎味？ 少年睁大了眼睛，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放屁的尴尬，“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很神奇，香到极处就是屎么？” 贝海洋极富耐心，“粪臭素高浓度时咸臭令人作呕，低浓度则是大灵猫香或者熟透果香，广泛用于食用香精中，用量0.8ppm……” 少年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耳边传来机长叔叔清亮的男中音，仿佛有磁性一般牢牢的吸引了他， “根据吲哚和粪臭素的物质属性，如果在2000吨左右的热水池中放个屁，嗯，就是一个标准游泳池大小，这个屁将散发出灵猫躺在茉莉花丛中吃水果的香气！ 过不过瘾？神不神奇？” 李子涵站起身，他不在乎用餐时有人说恶心话，这些招数在部队中都是小儿科！但他特别喜欢游泳，现在想起来自己常去的那家游泳池中总是有种淡淡的香气，就让他欲哭无泪。 他本来还以为这是游泳池照顾客人的福利，但现在看来…… 少年猛然回过神，很抱歉道：“叔叔，您的同事都走光了呢！是不是要准备起飞了？谢谢叔叔的讲解，您是我见过的最博学的机长！” 贝海洋站起身，他当然知道这些同事为什么走，也无所谓， 拍拍少年的肩膀，“所以，不过是一个屁而已！你不需要为此向任何人道歉！” ……………… 再次登上飞机，王大炮公事公办， “这一次我起飞，你降落！” 贝海洋点头同意，这也是规矩；王大炮有教导新人的责任，所以在起飞降落上就必须安排妥当，每一项重要的飞行操作都必须让新人参与其中，这也是机长的使命之一。 没有多说什么，对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家伙他早已经无力改变，人家年轻人就是这样一个性格，板也板不过来；最终在人生的道路上为此吃亏，那是另一回事。 自己的路，总要自己走！但愿他吃亏能吃得早一点，这样还有改变的时间，别像他一样年过不惑仍然一事无成！ 仍然是按部就班的操作流程，唯一的区别就是换了个方向，换了个起落场而已。 下午四点一刻，4607航班准点在雪城起飞，在王大炮的操纵下没入已经开始有点暗淡的天空。 机舱内，在初期的忙碌后几个空乘聚集在了一起，姚姐很大气， “我看大家中午都没怎么吃饱，晚上撮一顿？我请客！” 尤小非拍拍手，“好啊好啊！不过还是AA制吧？姚姐你这个月都请过一次了，怎么好意思还让你请？” 作为乘务长，她们之间的收入水平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几个空姐也很难向姚姐那样大方，又不像姚姐那样是东海本地人，以空姐的收入要应对东海高昂的房租以及无数花销的方面，日子就总是过得紧巴巴的。 现在的年轻人，可没几个对自身财务精打细算的，文明碰撞就悬在脑袋瓜顶上，当然要尽情享受才不枉来这世界一遭。 几个人很快同意，虽然平时也免不了在小事上磕磕绊绊，但总体来说关系还不错，聚餐也是经常性的。 孟知秋就有些犹豫，“那么，机长们喊不喊他们？还是……” 林珊珊心直口快，“喊！不过只喊王机长就好！那个贝海洋我看就算了吧，别在吃饭时再说几句，咱们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就没见过这样的人，难怪二十六，七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第8章 意外 贝海洋并不知道机舱里同事们正在约饭局，知道了也不会在乎，他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个小时后即将到来的降落上。 北方的冬季天黑的很早，六点多降落基本已经黑透了；对老手来说黑夜凭仪表降落就是司空见惯的操作，但对他这样的新手来说，就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挑战。 他需要为此做好准备，充分预想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还有得忙呢。 4607航班离开雪城，开始向南飞。 北方的下午，一过4点天色就暗得非常快，5点后人眼视力就已经完全帮不到驾驶员，这种情况下驾驶员就只能通过航管的帮助，严格按照航线飞行。 对外行来说，眼睛看不到会让他们心慌；但对经验丰富的驾驶员来说，仪表飞行往往比目视飞行更安全，因为仪表飞行更可靠，更精准。 地球航空业在经历了两百多年的发展后，早已形成了一套严格的，行之有效的飞行管理办法，飞行安全和早期相比不可同日而语，这其中最关键的改变就是，严格仪表飞行。 驾驶员不需要看外面，在夜晚你也不可能看到什么；你只需要看仪表，接受管制就好！ 所有的航线管制都在相应的区域航管控制之内，包括你的高度，速度，方向，都会在管制雷达中清晰的显现，管制员会通过这些信息，协调安排管制区域内的所有航空器。 在华国境内，就有数十个这样的航空管制中心，这还是仅仅民用的；如果放眼地球，这样的管制中心成千上万，把地球的天空分割成无数的空域，各自负责自己一亩三分地的空域状况， 一架航班就是这样从机场起飞，离开塔台管制，进近管制，然后归入航路管制，如果飞得远，就会在一个接一个的航路控制中心之间不断接力，最后来到自己的目的地，再接受进近管制，塔台管制，最后入场降落。 所以，看起来很复杂，但其实也不需要太过担心，航班的一举一动都在控制之中，不仅有地面雷达在盯着你，还有飞机本身的应答识别器，随时随地都在向航路管制中心汇报你的一切信息。 很安全，对客机来说这就是最核心的东西；但对一个向往自由自在飞行的人来说，这些所谓的安全就变成了束缚。 贝海洋无力挣脱！ 飞行很顺利，成-熟的飞机，成-熟的驾驶，成-熟的体系；航空业是运输业中所有方式中最安全的一种，这句话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它的背后还包含了航空人几百年的努力。 因为4607航班是短航班，所以整个航线都没脱出华国北方航路管制中心的范围，也就不需要在两个航路中心之间做交接。 航路管制中心可不仅仅是安排航道避免碰撞，还包括很多其它的方面，比如，天气通报！ 两小时后，六点不到，东航4607进入航管交接区域。 贝海洋负责降落，“北控北控，这里是龙航4607，请求进入进近。” 北方航管，“龙航4607，航向230，下降高度六千，进近124.3，再见。” 贝海洋，“航向230，高度六千，进近124.3，龙航4607，再见。” 飞机缓缓转向，还有十来分钟时间，这个过程中飞机要退出自动驾驶，降低巡航高度至万米下，然后寻求进近管制的引导，以确定下一步的步骤。 你不能不管不顾的往下落，因为同一时间会有少则数架，多则十数架航班在等待降落，所以，必须听从进近管制的统一安排。 这一切操作，大部分将由贝海洋执行，机长王大跑则拿出入场检查表，一项一项落实飞机下降前的准备工作。这可不是一个能凭记忆就完成的工作，需要细致，一丝不苟。 有太多的程序，对老资格拥有上万飞行时间的王大炮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贝海洋这样的新人就很算什么！他需要不断的累积经验，直到克服对百吨的大家伙砸向地面的恐惧。 比如现在他就在考虑决断高度的问题，这也是每个新手最难掌握的一步，虽然对老司机来说决断高度就是一种本能的判断。 飞机起飞，有决断速度；降落则有决断高度！ 决断高度就是决定用目视方法继续进近以前能够下降的极限，如果飞行员通过决断高度之前还未确立进近符合规定目视参考，必须在决断高度上进行复飞(Go Around)。 飞机在整个进近中飞行员必须持续不断地评估航道和下滑道的位移信息，要确定不可能瞬时出现重大变化，在到达决断高度之前，飞行员就开始制定有关进近多久可能成功的决断。 判断参照目视标志继续进近是否恰当的标准就是，目视标志总图型提供的充分引导满足了飞行员的需要并且航空器处在能进行安全着陆的位置和航迹内。若是所有这些条件都未满足飞行员的需要，就必须进行复飞。 决定着陆或复飞并非仅在决断高度点进行。紧急情况下行将接地或者已经在跑道上滑跑亦可立即加大油门拉杆复飞，但这已经算是事故了，没人愿意在自己的飞行履历中加上这么一笔，尤其对新手而言。 这关系到他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爬到机长的位置！ 贝海洋有点紧张，王大跑却很淡定，当你飞了足够长的时间后，一切也就形成了本能。 ……飞机下降到六千，位置在槐柔上空，贝海洋立刻联系进近管制， “东海塔台，这里是龙航4607，请求进场指引。” 塔台，“龙航4607，飞行距360，下降到海压3千，修正海压1015，切过顺易报。” 贝海洋，“飞行距360，下降至海压3千，修正海压1015，切过顺易报，龙航4607。” 情况看起来很不错，这个时间点进场的航班大概不多，所以，没有等待，直接开始进场。 …… 塔台，“龙航4607，飞行距010。” 贝海洋，“飞010，龙航4607。” …… 塔台，“龙航4607下降到27。” 贝海洋，“下27，龙航4607。” 贝海洋轻压操纵杆，庞大的机身在他的操纵下缓缓下降，939这款机型不愧是当今世界最受欢迎的中型客机，在安全性和操纵性上都无与伦比。 一边操纵飞机，一边观察仪表，眼角余光扫过前风挡；已经进入东海郊区了，下面的灯火万点，就是一个庞大城市群的缩影。 忽然间，眼角余光发现在前方不远处有一道刺目的亮光下坠，它如此的醒目，甚至在核对检查表的王大炮都注意到了这丝异常！ 那肯定不是灯光！贝海洋仍然稳定压住机头，不自觉问道：“是流星？” 王大炮眼神凝重，“也有其它的可能！看下坠位置，就在东海机场正上方！” 还没等贝海洋继续感慨，塔台的声音突然响起，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龙航4607拉升至95盘旋！再说一遍，进场中止，拉升，拉升！” 贝海洋机械重复，“拉升至95盘旋，龙航4607。” 贝海洋就感觉身体腺上素飚升，以他飞了好几年的飞行经验，突发事件却一次也没经历过！ 现在，考验他应变能力的时候到来了！ 但是，耳边传来王大炮不容置疑的声音，“机长控制！” 贝海洋一脸的苦涩，放开操纵杆，仍然毫不犹豫，“机长控制！” 第9章 降落 机长控制！ 潜台词就是，当飞机遇到突发情况时，掌握一机数百人命运的责任就只能由驾驶经验最丰富的机长来承担！ 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管贝海洋心里怎么想，他都没有拒绝的资格，这是机长的权利，写在航空例条上不容置疑的规定。 紧急情况下，又怎么可能让他一个新人拿几百条生命来练手？ 飞机在王大炮的手上稳定爬升！对所谓的紧急情况，作为机长他有自己的判断。 不是航班本身的问题，更大的可能是机场的问题，很可能和之前出现的那道流星有关！ 具体情况他不会问，好奇心表现在这里是不合适的，如果有需要，塔台就一定会主动告知，塔台不说那就说明和他们无关！ 作为机长，他唯一的使命就是控制好飞机，不要因为急急忙忙的大仰角爬升而引起飞机本身的问题！ 轻重次序，必须要搞明白！所以他来接手，就怕年轻人一听紧急情况就把操纵杆恨不得拉到底，再把机舱几百号人摔个好歹的？ 注意到年轻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有条不紊的处理飞行管理计算机，也没多少废话，王大炮心中点头，这个年轻人还是有飞行潜力的，在和飞机打交道时他作为师傅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就是在和人接触时有点怪异？ 于是提点道：“这是机场的问题！可能是流星，也可能是航班，或者其它什么比如外星人什么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給本来就已经很紧张的塔台添乱！ 所以，慢慢爬就好，不要听塔台那些家伙的指手画脚！又不是军机，拉升拉升，吓唬人玩呢？太不专业！” 贝海洋点点头，必须承认在飞行一道上，老家伙们见多识广，这份镇定是他现在比不了的！ 他听到塔台的呼叫后，第一反应就是把操纵杆猛往后拉，而王大炮的反应则是先推油门再缓拉操纵杆，这就是差别！ 作为一个新人，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太多太多。 “明白，对我们来说，保护航班上几百人的生命永远是第一原则！各有分工，重要的是做好自己份内的事，而不是去好奇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4607航班最终拉升到了9500米高空开始盘旋，在它的上下，隐约还能看到其它航班闪烁的航灯；每隔500米一个空层，正准备进场东海的航班就在这片空域盘旋，这也变相的说明了问题出在机场上，否则无法解释这些航班在这里盘旋等待的原因。 “油量还可以坚持半个小时，希望下面动作快点。”贝海洋提醒道，可惜他们现在的位置距离机场还是有点远，目视下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就只能等待。 王大炮一点也不着急，“别担心，下面的人比我们还要着急！所以我说，知道的少点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瞎操心！我看你整天就去看那些文明碰撞的话题，这就是自找烦恼！” 贝海洋苦笑，“我想不关心，就是做不到！” 王大炮一笑，“給自己找点事做，比如找个女朋友什么的！你就没精神关心人类的文明了！ 相信我，女人有时候比星际文明更能让你烦恼，如果再有了孩子……” 贝海洋无言以对，这王大炮说话有时候还是很有道理的。 王大炮伸了伸腰，“十分钟后向塔台报告我们的油量，帮助他们决定着落先后次序！” 紧急情况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棘手？还没等到十分钟，塔台就传来消息，盘旋的十数架航班开始依次进场。 但是，王大炮并没有交回飞机控制权，“这次我来，下趟航班你飞全部起降！” 贝海洋撇撇嘴，这老家伙，别看说起话来大大咧咧，但真正驾驶飞机时却是格外的谨慎，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冒险。 这是他的责任，但对贝海洋来说就有些不友好……没办法，谁让他资历不足，经验不够呢？ 机场密集起降，对驾驶者也是一个小小的考验，可惜了这次的机会。 …… 塔台，“龙航4607，下降到21。” 贝海洋，“下21，龙航4607。” …… 塔台，“龙航4607，下降到15。” 贝海洋，“下15，龙航4607。” …… 塔台，“龙航4607左转飞向上空，上空报！” 贝海洋，“左转飞上空，上空报，龙航4607。” …… 塔台，“龙航4607上空后加入修正角程序。” 贝海洋，“上空后加修正角程序，龙航4607。” …… 塔台，“龙航4607，上边三海哩报。” 贝海洋，“上边三海哩报，龙航4607。” 塔台，“龙航4607下降到12，程序转弯报。” 贝海洋，“下12，程序转弯报，龙航4607。” …… 塔台，“龙航4607，12，建立04号盲降报。” 贝海洋，“12，建立04号盲降报，龙航4607。” …… 贝海洋，“塔台，龙航4607建立04号航道。” 塔台，“龙航4607，地面风030，4米/秒，04跑道，可以落地。” …… 驾驶舱内，贝海洋不断的向机长汇报高度， “接近决断高度…… 决断高度…… 50英尺，40，30，20…… 10英尺…… 放减速板…… 开反推…… 自动刹车断开……” …… 塔台，“落地龙航4607，清出跑道，出口右第二滑行道，停机坪13。” 贝海洋，“右第二出口，机坪13，龙航4607收到。” …… 在下降之前，其实贝海洋还是很想知道东海机场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才让这么多航班在上空盘旋的。但一进入下降程序，这些好奇八卦杂念就全都被他抛之脑后。 他的眼睛死死盯住自己的仪表和04跑道，却对整个机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屑一顾，这是一名机师必须要有的素质，全神贯注，不为所动，直到飞机滑行到停机坪13停机位，仍然不敢放松。 还有很多的程序要走，飞机上各个系统的关闭检查，等等等等…… 等他们完成了所有的关机程序走出飞机时，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夜幕笼罩，哪怕灯光如昼，在他们眼里也看不到任何的异常。 仿佛就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降落。 第10章 这是什么 机组人员有自己专门的通道，和乘客并不一致。 但一样的是同样有安检，现在不是以前，可以携带很多东西，制度化的规章制度早已杜绝了某些想法，当然，在大环境下，现在也不存在带货这么一说，早已成为了历史。 仍然要回航站楼，在航务室做个简报，只不过和飞行前相比就要简化了很多，例行公事罢了。 飞行员的上班时间一般都是上四天休两天，这也是国际惯例；小航空公司可能用人狠些，但在大公司，一切都有制度。 他们这个机组已经值勤四天，接下来就是两天的休息时间，所以才有乘务组他们聚餐一说，如果明天有飞行任务，当晚也不会有人去出去浪，这是这个职业的自我约束，飞在空中，就必须考虑安全问题。 贝海洋能感觉到几个空姐的蠢蠢欲动，他知道她们可能要聚会，如果他继续留在这里，这些姑娘也不会真的把他聚之于外，但这不是他的性格。 宅男性格就决定了他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就宁可躲出去，也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心意；这无关对错，你习惯什么，就做什么，何必照顾他人的感受？ 这就是他们这一代人最普遍的心态，只不过更多的人选择了交际，他选择了自宅而已。 和王大炮打了声招呼，和姑娘们点头告别，随即离开。 王大炮摇了摇头，也是无可奈何，现在的年轻人他管不了，也不想管，爱咋的咋的吧。 贝海洋走出航务室，也没什么正经事可做，对他们这样的飞行员来说，如果你不想参与一些东西，你就可以凭技术吃饭，也不需要去刻意巴结领导，至多在航班安排上有所区别，那些热门的航线轮不到你而已。 想进步的年轻人有很多，竞争激烈，由此产生无数的瓜葛，何苦？ 他决定直接回家，路过某个餐馆时顺便填饱肚子，他对吃不太讲究，宅男一般都这样，敷衍了事。 走出航站楼，迎面有人喊住了他， 刘立铭，航空学院同学，只不过他学的飞行，刘立铭学的航管；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不是因为多么交心，而是这个家伙和谁都能说得来，对主动和自己亲近的人，他也不太拒绝。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任，就是宅男的标配。 “海洋，你才下来？”刘立铭亲热的搂住了他的肩膀，这是他的招牌式动作，配合外向的性格，就总是让人能很快感受到他的热情。 贝海洋不动声色的收了收身体，最起码的客套他还是懂的，尤其这个朋友也不讨厌的情况下。 “刚下来！在上面盘了10分钟，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立铭，你也下班了？一起走，喝点去？” 刘立铭摇摇头，他知道自己这个老同学轻易不请人喝酒，对他是个例外，但他今天没空， “下班了，不过我暂时走不了，还要去领导那里帮忙，改天吧，改天我请你老莫！” 贝海洋无所谓，愿意去就喝点，不愿意也无所谓，他就是礼节性邀请，并不期待结果。刘立铭是个追求进步的青年，大学时就是这样，现在进了公司，事事争先主动，就是上进的态度。 没有什么功利不功利的，只要自己喜欢，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刘立铭对此从不掖着藏着，总比那些口中不屑，背地里使手脚的人要强得多，这也是他们之间能处下来的原因。 就本质而言，都是自我的人。 “那行！去老莫喝红酒，立铭你这品味是越来越高了！” 刘立铭就嘿嘿笑，然后四顾左右，压低声音，有点神秘道： “海洋，你知道为什么你们要在上面盘一段时间么？” 贝海洋也有点好奇，“我哪知道啊！你别说，我们正要进场时就在正前方有一道流星划下来，然后就是塔台命令盘旋，是不是因为这个？ 然后就忙晕了头，一直到现在，哪有时间去打听？ 不是什么秘密吧？你知道就赶紧说，还得我求你？” 刘立铭一笑，“不算什么秘密，明后天你来也就知道了！我们塔台都是亲眼所见，那是真正的惊险刺激！我跟你说，那可不是流星，那根本就是一架宇宙战斗飞船迫降！” 贝海洋真正有点惊讶了，他想过可能是正常航班事故，却真没想过竟然是宇宙战斗飞船迫降！ “迫降？怎么会往民用空港降？他也不怕再引发连带事故！人没事吧？飞船摔没摔？我看那火球可不小，离很远都能看到！” 刘立铭摇头又点头，“人救出来了，具体情况就不清楚，我们也靠不近前去！ 飞船下来时就已经带伤，不过也没摔，算是勉强着陆了吧，但我看撞那样子也没什么修复的可能。 你知道那个机师是谁么？” 贝海洋果断摇头，“大哥，我长这么大，一个飞船机师也不认识，那都是国家的宝贝，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认识的？立铭你这是在笑话我交际面窄么？” 刘立铭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在意，“你不认识，我也一个也不认识啊！不过这个人和我们东海航空有关！ 孙立，你应该听说过吧？” 贝海洋恍然大悟，孙立也是东海航空的一名普通机师，飞国际航班的，勉强也算是航空公司顶尖的那一批人之一；但他真正出名是因为他在十年前通过了国家精神资格考核，然后就自然而然被国家抽走，进入另外一个空间领域。 对东海航空公司来说，这是整个公司的骄傲，所以在宣传上不遗余力；孙立算是他们的前辈，在进入宇宙飞船机师行列时他们两个还在航空学院吃大锅饭呢，但不管怎么说，同样作为东海航空的一员，他们与有荣焉。 贝海洋已经猜到了大概，“那么这是，迫降时不得已的选择？” 刘立铭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吧！他当时和我们塔台联系过，飞船动力受损飞不远了，他又对东海机场熟悉，所以就……飞船倒是无所谓，但愿人没事！” 第11章 好奇心 贝海洋默然，在人类飞船和外域文明的纠缠中，被击落是常事，毕竟才踏入这个领域几十年，无论是经验还是技术，技不如人都很正常。 一般情况下，在外太空被击落就是一个结果-死亡，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在太空中也不存在跳伞一说；但偶尔也有强行驾船返回的，但宇宙飞船这东西在外太空犀利无比，但在大气层中却未必有普通战斗机那样的能力，所以降落是个大问题，尤其在船体受损的情况下。 孙立在动力受损的情况下还能驾船返回，这和他曾经的机师经历有很大的关系，又熟悉东海机场的具体情况，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对这个前辈，贝海洋很是尊敬，但这毕竟是个龙腾航空的传说人物，对他来说就很遥远，他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别说是他，就是龙腾航空的董事长都未必能接触到，这是真正属于国家，属于地球的秘密，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但还是有一点念想，“立铭，那条飞船落在哪儿了？对这东西我是只见图片不见真身，现在落在这里，这机会可不能放过！” 刘立铭就笑，“我还不知道你？一听航空器就魂都没了！听到这个消息就一定会偷偷跑过去过过眼瘾，要不为什么喊住你告诉你这个消息呢？ 备用停机坪西南角，快去吧，趁现在只有机执法者在，空天军的人还没完全过来，再晚你怕是连远远看一眼都难！” 贝海洋转身就走，后面刘立铭还叮嘱，“别靠太近了，否则就是一堆的麻烦，审你个底掉！” 贝海洋只是摆摆手，头也不回。好歹进入龙腾航空七，八年，对东海机场这个大本营无比熟悉；作为机师，他也有自己的通行权利，再加上身上这一身还没换下的皮，如果不靠近，只是远远观望的话，应该没问题。 备用停机坪，其实就是机场扩建前的停机坪，位置稍微有点偏，现在已经基本上不停机了，只是作为一个飞机维护的场所，旁边就是大型维护车间。 外人很难找到这里，这中间还需要过好几道安检，不是权限较高的内部职工就根本靠不近前，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执法者已经拉开警戒线的情况下。 贝海洋的权限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肯定比绝大部分员工要高，但却没有职务加成，所以一路磕磕绊绊的，来到距离飞船不到三百米远处就再也没法往前。 三名执法者守在在这里，他们只是警戒线的一部分，从其它方向也没什么区别，他又不是间谍，总不能真的偷偷摸摸爬过去。 为首的执法者年纪不轻，4，50岁的年纪，这样的年纪有一个好处，坚持原则下一般也比较通融。 来到假装如无其事的贝海洋面前，“对不起，前方戒严，不允许通过，请绕行！如果有特殊原因，请出示特别通行证！” 贝海洋耸耸肩，“我就是路过，嗯，溜溜弯，今天月色皎洁，月朗星稀……” 老家伙就笑，“呦嗬，理由还挺文艺？之前那几个有说来这里找朋友的，看维护飞机的，迷路的，还有过来约会的……您的证件！” 贝海洋尴尬的把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老家伙接过扫了一眼，随即递回。他很清楚这些人的来意，也根本不可能是什么间谍，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飞船才掉下来这些人就闻风而至，间谍也没这么大的本事。 “我就知道，又是个机师！光我这里从警戒开始到现在已经拦了五个人了，其它方向还有！ 小伙子，我也理解你们的心情，开飞机的嘛，对飞船好奇再正常不过；不过我接到的命令就是，不允许闲杂人等通过！ 想看？就站这里远远看一眼吧，看完就走，你也别难为我，这就不是能够通融的事！” 贝海洋远远望去，他的视力很好，2.0以上，但在夜色中，备用停机坪刻意关闭了灯光，黑乎乎的一团，好像还盖上了罩布，就只能大概估计形状，应该是939客机的一半大小，至于细节，那就完全一头雾水。 “这么远也看不清楚啊！要不您通融一下，让我再往前走点？再往前走一百米？” 老家伙坚决的摇摇头。 “五十米？” 老家伙继续摇头，“飞船掉下来时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大概能看清楚，你来晚了！ 我们接到命令后，就再也没人能靠近！其实不光是你，我也没见过实体飞船！我和你一样，想看也没机会！ 走吧走吧，回去网上搜搜，其实图片多的是，漂亮美观，可比看这个受损的丑八怪强得多！” 贝海洋不再坚持，他很清楚这样的坚持没有意义，个体在制度力量面前什么都不是，只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让人网开一面，他还没有这样的背景。 叹了口气，“我这不才刚刚降落，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您说，这东西还能在这里停几天？” 老家伙挥挥手，“停几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如果明天再来，别说现在的三百米，就是一千米你也靠不过来！” 贝海洋悻悻而回，也没有习惯性的取出手机拍照；他很清楚这是禁忌，不是你能随便拍视频出去嘚瑟的。 有点失望，不过也很正常；文明碰撞后地球文明的宇宙战斗飞船也不是秘密，尤其是国外的飞船图片无数，只不过华国在这方面一贯的保守而已。 那执法者说得对，想看清楚就不如去搜图片；但话又说回来，网上看的能和真正的实物相比么？ 既然没有机会，贝海洋也不是磨磨唧唧的人，对宇宙战斗飞船的好奇让他寻来了这里，但在龙腾航空，和他同样心思的人也不少，这是几乎所有人都会有的好奇心，所以那个执法者才这样轻描淡写。 慢慢往回走，也没什么遗憾，看了又怎样？自己也没机会驾驶，纯粹的望梅止渴。 拐过一个弯，完全脱离了那些看守者的视线，正要快步离开，眼角余光却扫到护拦铁网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微微一动？ 这是什么东西？ 第12章 一个小东西 对自己的视力，贝海洋非常自信。他是一个观察力很强的人，擅长发现别人都不注意的细节，比如现在…… 回转身，走向铁网下一团并不显眼的黑影，在他靠近时，那团黑影发出一声威胁的咆哮……只不过限于这种生物与生俱来的可爱属性，这声咆哮更像是一种撒娇式的呻吟？ 那是一只猫！ 半仰卧，猫头抬起，双耳紧背，咆哮中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仿佛在示威不让他靠近！ 贝海洋其实不懂猫，他有限的朋友中好像也没谁养猫的？所以在这方面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门外汉！ 但再是不懂，他也能看出来这只猫受了伤，恐怕还是不轻的伤，黑黄相间的毛色有些杂乱，沾满了泥土，草梗，还有明显的血迹。 以他对猫咪有限的了解，像这样的小东西在看到生人后就一定会远远避开，不可能近到身前仍然半卧在地上，只是露齿威胁！ 这是跑不动了吧？ 谨慎的观察着这只猫，贝海洋没有轻举妄动，他可不想因为一时心软就伸手救助，最后还得自己去打疫苗！ 在机场，其实对类似的野猫野狗都是防范严密的；根据民航局机场司的统计显示，近年来，动物入侵机场事件占到了机场FOD（外来物）入侵事件约12.7%，仅次于不明外来物入侵，排在第二位。 由于飞机发动机在高速运转时会产生极大的吸力，当动物侵入到跑道、滑行道时，飞机起飞和降落过程中如果被吸入到发动机，可能造成机毁人亡的惨剧。 所以，每个机场都有类似的围拦铁网，还有红外动感传感系统，但即使这样，也不能完全杜绝类似情况的发生。 贝海洋还不太清楚眼前这只到底是不知从哪里钻进来的野猫，还是某个旅客的宠物猫？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就这么置之不理！ 这于爱心无关，他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对他来说，理智更胜于情感。 这样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最符合他身份的举动，掏出手机，拨通了机场管理处的电话， “您好，外T5通道内界围拦处，这里有一只猫，恐怕还得麻烦你们来一趟。” 电话里的声音很急迫，“您能先逮住它么？等我们赶过去的话，如果它跑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贝海洋不为所动，身无寸铁之下，他可不想去招惹一只受了伤的动物，哪怕是只猫，它也是野兽不是？ “我就在这里等你们！那猫跑不了，它受伤了。” 5分钟后，一辆场内电瓶车闪着大灯冲了过来，贝海洋能理解机场管理处的心情，如果确定机场进来了一只猫，而他们又没逮住的话，那管理处的人接下来可就有好日子过了，不逮住就绝不能罢休。 这是他们的责任，为了飞机的安全，就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疏忽，贝海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毫不犹豫的通知了机场管理处。 为旅客的安全负责，这可不仅仅是个口号，不管在飞机上还是在机场，都必须有这样的责任感！ 三个人跳了下来，一个是管理处的应急科李科长，另外还有两名内保。 两人并不认识，龙腾航空太大，人员众多；而且严格说来他们其实并不是一家，一个是航空公司，一个是航空港，两个概念。 但贝海洋在偶然的场合也见过这一位，李科长是公众人物，不像他，在龙航几百名机师中没什么存在感。 李科长边跑边问，“还在么？没跑吧？” 贝海洋只是不爱和人打交道，并不是傻，有些场面话还是会说的， “还在呢，没跑！要是它能动，我早就下手了，也省得再麻烦你们。” 李科长长出一口气，像这样的猫狗侵入事件，就正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现在抓不住，等天亮了在机场几十平方公里范围内要抓住一只猫，和大海捞针也差不多。 跑过来一看，立刻心情大定，这位有点陌生的机组人员没骗他，一只大猫正卧在铁网下，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类，正不安的喉中低嘶。 一摆手，一名内保走上前，手里举着一张薄毯，显然这种事没少干，驾轻就熟；把薄毯一抛，盖住大猫，贝海洋能看到薄毯下大猫疯狂挣扎的身体。 内保随即扑上，连大猫带泥土草根一起包裹了起来，然后走到电瓶车前，另外一名内保打开一个特制的铁丝笼，毫不客气的把大猫连带毯子扔了进去，关上铁丝笼，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薄毯滑落，露出一个猫头，它没有再叫，可能也是哑了嗓子，只一双眼已经瞪得老大！ 贝海洋就心中一颤，他能看得出来，那是一种绝望的眼神！ 都说猫脸表情不够丰富，但现在看来这种说法不妥，那丝绝望直击他的内心深处！ 李科长走过来，伸出手，“管理处应急科李为雄，兄弟怎么称呼？这一次多亏你了，要不然上头的板子打下来，我们这个月可就别想轻省了。” 贝海洋握手谦虚，“也是巧了，我正好过来这边……” 李科长哈哈大笑，“我知道你过来干什么！空天军那边刚才还打电话过来，让我们约束你们，别再过去看热闹了！ 不过也得谢谢你，不是你过来看热闹，也逮不住这只傻猫！ 唉，明天的假期算是毁了，机场进来了野猫，周围几十公里的护拦铁网我们就得全部检查一遍，连下水道都不能放过，没一，二个星期就根本检查不完！” 贝海洋表示同情，“呵呵，总比找猫强！李科，您确定这不是宠猫？是野猫？” 李科长点头，“不可能是旅客带进来的，我们对宠物托运的程序比对人还要严格！就是外面的野猫，或者附近居民哪家跑出来的……” 贝海洋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句本不该他问的问题， “李科，这猫怎么处理？” 李科长一楞，随即笑道：“嗯，先治病，再送宠物救助站！” 贝海洋心中一沉，从李为雄漫不经心而又经典的官方回答中，他就能猜到这只大猫的最终命运！ 什么送救助站，只看那个内保扔猫的动作就知道他们恨不得把这大猫摔死，对他的回答不过就是糊面子而已，大家都很忙，哪有人手为一只奄奄一息的大猫奔走？ 他心中有了决定！ 第13章 麻烦上身 “如果这猫没人要的话，反正最后也得为它找个主人，我家里正好想养一只猫，李科您看……” 贝海洋就不是个愿意养宠物的人，不管是猫，还是狗！ 对他这种宅男来说，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都很麻烦，怎么可能再为自己增加一个负担？ 他并不讨厌猫狗，碰见特别可爱的，也会伸手摸摸，逗弄逗弄；但这和养宠物就完全是两回事！ 他也从来没有自己养只宠物的打算，他很确定！ 但这只猫，让他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是因为他的原因，这只大猫才被抓住，否则猫有九条命，说不定缓一段时间也就自己好了？ 但李为雄三人的态度让他看到了这只猫的未来！他之前也偶尔听某个养猫的机师说过，对机场管理处在小动物的处理方式上非常不满，就是一群屠夫！ 为了旅客的安全，他必须通知机场！但这不代表他就默认这些人的处理方式！ 没有别的办法了，除了自己带走安顿，他想不出还能怎么救助这只凶恶的大猫！ 李为雄今天心情还不错，至少这个隐患解除了，不至于在机场漫天撒网逮猫，所以也就表现的很通情达理。 “贝机长是吧？喜欢就带走，多大个事，但我看这猫伤的可不轻，你得先給它看病，然后还得观察它的性格适不适合收养，很麻烦的。 另外，我们只能在机场外交給你，这是程序。” 贝海洋强打精神，装出一副猫奴的样子，“知道知道，不能让李科难做，我就在外面等你们好了。” ……在机场大门外，贝海洋等到了内保給他送来的猫毯，李为雄没有过来，他是大忙人，当然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就大老远的跑一趟，过来的内保正是下手抓猫的那个，手脚很麻利， 连猫带毯子帮他安置在后备箱的一个塑料储物箱里，“贝机长，毯子不用还了，有这东西在也省得你搬动时再被猫挠了，最好在箱子里放点水，如果你真的想救它，可能得抓点紧。” 贝海洋递过一只烟，点上，“叫我海洋，谢谢你跑一趟，我就是瞧这小东西有点可怜……” 内保叫胡明华，年纪和他差不多，虽然工作性质有差异，但在对人待事上却很有一套， “贝机长，你从未养过猫吧？” 贝海洋就很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胡明华笑笑，“因为我养猫！ 对我们这些猫奴来说，你养不养猫只要稍微一接触就能知道，八九不离十……” 贝海洋来了兴趣，“有点意思了，我自己怎么就一点也感觉不出来？” 胡明华吐出一口烟圈，任烟雾遮挡住他的脸，“主要是一种直觉，当然还有很多其它的，比如你对猫的态度，内衣领口，袖口，眼神，气味……还有你的后备箱！ 每一个猫奴的后备箱都多多少少会残留有猫毛，海洋你的后备箱够乱，这说明你不爱收拾，但却一根猫毛都没有……” 贝海洋有些吃惊，“哥们儿，你干这行有点屈才了！你应该去干执法者！” 胡明华摇摇头，“都是养家而已，我可不想活得这么累！东海的执法者是那么好干的？ 贝机长，我猜你之所以要带走这只猫，是怕我们弄死它吧？” 话说到这，贝海洋也不隐瞒，“嗯，我看你们这一通操作，可不是想真心救助猫咪，你们就是公事公办！至于这只猫的未来，它又不会说话！” 胡明华是个很直接的人，“没错！李科那些话就是糊面子的！机场管理处一年下来要处理几十件这样的麻烦，如果每个小动物都要給它们治疗救助，我们再加一倍人手也不够用！而且我们也没有这方面的经费！ 不能放生，因为它们能跑进来第一次，也就能跑进来第二次！ 指望人领养？你不知道现在的人都是几天的热情，弃养的可要比领养的人多多了！ 像这只猫，受伤很重，还不知道救过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残疾？没人会领养一只又凶又难看的残疾宠物！ 爱心人人都有，但能坚持十几年的没几个！” 贝海洋皱起眉头，“救助站那里……” 胡明华的回答很冷酷，“救助站不是动物天堂！他们一样要面临维持下去的困境！有限的捐赠就只能用在那些最健康最漂亮最活泼的小动物上，因为只有这些小动物才可能被人看上眼！ 国外救助站会定期对那些老弱病残安乐死！国内从不报导，但做法也没什么不同！ 所以，和它未来很可能会有的悲惨遭遇相比，现在直接弄死它也未必就是残酷！” 贝海洋就很苦恼，“就是一只猫而已，怎么我感觉心情越来越沉重了？” 胡明华掐灭烟，把烟头小心翼翼的装进兜里，“我说的都是现实，除非你亲自收养它或者为它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不过前提是它得先活下来，海洋你不养猫，所以你不知道救它可比你自己生病更花钱！ 你能把它从李魔头手里救下来，就能证明你对生命的尊重！ 但这真不是一只猫的问题，那是一连串麻烦的问题！” 贝海洋有些不以为然，治猫不便宜，这他也知道，但再贵又能贵到哪去？ 花钱治猫，然后找个救助站捐点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他虽然还没达到财务自由，但这一行的收入不低，他又没什么特别花钱的不良爱好…… 眼看胡明华上了电动车就要离开，这哥们儿挺有意思，于是喊了一声， “哥们儿，知道最近的宠物医院怎么走么？要好一点的？” 胡明华想了想，“机场附近没有，再远一点……同州五环边上的甜水立交桥你知道吧？” 贝海洋点头，“知道，去过几次。” 胡明华解释，“下立交桥向南，在安顺路上，不到一百米有个小动物骨科&外科中心，听人说比较专业，就是有点小贵！” 胡明华开车离开，贝海洋摇摇头，在后备箱中东找西找，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塑料盒，往里倒了半瓶矿泉水，放在大猫旁边。 大猫现在也不叫唤了，紧闭双眼，湿溚溚的毛发一缕一缕的，对放到身边的清水毫无反应！ 贝海洋关上后备箱，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儿！ 第14章 麻烦的开始 开车上机场高速，转京万路，过五环上安顺路……这一路下来大概要半个小时左右，现在是七点多钟，正是东海交通拥挤的时间段，贝海洋估计等自己找到地方，一个小时都是顺利的。 累了一天，现在却在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饿着肚子奔波，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 手机响起，老妈的声音，“海洋，下班了？回来吃饭么？” 贝海洋谎话张口就来，“妈，今天机场出了点事，下班可能比较晚，我就不过去了，等明天，嗯，或者后天我再过去看您。” 电话那头老妈很不客气，“到底是明天还是后天？” 贝海洋知道她的意思，“您如果明天安排那我就后天回去，后天安排我就明天回去……” 那边老妈恶狠狠的撂下电话：“有本事你永远也别回来！明天后天都有安排，你就看着办吧！” 贝海洋没和父母住在一起，哪怕一家子都生活在这个都市；父母都退休了，所以就在郊区买了个院子过他们的田园生活，这对他们这个年纪来说很重要，呼吸新鲜的客气，没事还能种种菜什么的，是东海这些年来很流行的养老方式。 城里的房子就留給了贝海洋，距离机场有点远，所以在值班的四天时间中一般就住在机场宿舍，放假了才会回自己的窝。 母亲的所谓安排，就是他这个年纪父母最操心的婚姻问题，一过25岁就是没完没了的相亲，也不知道老妈都从哪里找来的那么多姑娘？ 其中很大部分都是老姐找的，贝海洋还有一个姐姐，大他十多岁，在银行工作，那也是一个漂亮姑娘泛滥的地方。 他不喜欢这样的方式，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抱怨来反抗，在当下的社会环境下，三十岁左右建立家庭再正常不过，但老人们不会这么想。 这两年中，每个月都至少有这么一次的安排，老妈锲而不舍，而他则在这个过程中享受亲情的温暖，至于相亲，那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让老人高兴， 文明碰撞压力下，所有人都很在意和亲人一起相处的时间，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温暖会不会在哪一天被突然打断！ 贝海洋放下电话，他是真的不确定明天有没有时间，不为别的，就只为后备箱的那个小家伙。 他相信自己能够理智处理，麻烦？也许吧！不过就几天的事而已。 ……一个半小时，饥肠辘辘的贝海洋终于找到了这家位于安顺路的宠物医院，时间已经接近九点，他决定先治猫，然后在附近找个填肚子的地方。 小动物骨科&外科中心，就是这个地方；这是一片老居民楼的底商，从外表来看也不知道里面的大小，而且他也有点怀疑，这么高大上的名字是不是名副其实？ 里面灯火通明，这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宠物医院，但愿如胡明华所说，足够的专业。 停好车，打开后备箱，为了防止被挠，他还特意戴好一双厚实的手套。 大猫仍然闭着眼，没有挣扎的迹象；塑料盒的水少了一些，但他不确定是洒出来的？还是大猫喝的？他这一路开的比较快，而且在这样的老居民楼马路上，减速带有点多。 小心翼翼的抱起毯子，尤其是包住了大猫的脑袋，完全没有养猫经验的他处处都在为自己的安全着想，这可能也是网上那些关于野猫的贴子对他造成的心理压力。 关于流浪猫，人们一直就没停止过完全对立的争论。 抱着毯子，背身用屁-股顶开厚重的玻璃门，才转过身，迎面一个优雅的女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戴着黑框眼镜，皮肤白的让人诧异……嗯，符合贝海洋心目中对专业医生的印象。 “您好先生，您这是……？” 贝海洋言简意赅，“猫受伤了！” 女子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您跟我来！” 接待的大厅不大，很干净，布置紧凑，丝毫没有异味。 各种笼子里各种小动物，见到陌生人进来就发出嘈杂的吠叫……开始冲着人叫，然后又互相叫，配合肢体语言上蹿下跳的…… 女人推开旁边的一扇门，应该是类似手术室检查室的地方，他对这方面没什么了解，但对女人的接待方式很满意！ 没有所谓的挂号登记，各种手续，讨价还价，没有废话，而是直接先看伤情，这是很专业的表现；作为一名机师，他尤其看重这一点，只从进来的短短时间内，他就已经决定就是这一家了。 当然，其实也是他实在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房间不大，有很多仪器，两张类似手术台的装置。 女人直接吩咐，“放在上面。” 贝海洋按照她说的，把毯子摊在手术台上，退后几步。 女子戴好手套，轻轻掀开毯子，一只手迅速探出，压在猫颈上，防止它挣扎；但这样的预防措施没什么意义，大猫只是喉咙里呜咽两声，连眼睛都没睁开。 贝海洋站在侧后，眼睛却没放在大猫上，因为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感觉女人白晰的侧脸上眉头微微一皱……很耐看！ 房门轻响，又进来了一个……嗯，小护士？甜美的小脸，手里拿着几样器械，这些小动物虽然个头不大，但真正治疗起来恐怕也不是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 女人皱着眉，“您的猫怎么伤的？” 贝海洋摇头，“不知道！” 女人又问，“伤在哪里？多长时间了？” 贝海洋，“不知道！” 女人抬起头，贝海洋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隐约的愤怒，“您知道什么？” 贝海洋老老实实，“什么都不知道！这猫是我拣的，所以我其实和您一样……要么为什么送来这里呢？我还想从您这儿知道些什么呢！” 女人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样的情况她们见得太多了！ 旁边的小护士知道该自己说话了，苏医生面子薄，像一些不好听的话就得她来说。 “先生，这里是宠物医院，不是救助站！我们可以免费对它进行最基本的治疗，但这只猫看起来伤得这么重，后期深入治疗要花很多钱，我们是营利性的……” 贝海洋打断了她，“理解！这么说吧，我需要在这里支付多少钱，才能让你们全力治疗它？” 第15章 大大小小 贝海洋是真不会说话，哪怕他其实没有恶意；但他话中的意思就是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只要钱却没有怜悯心的地方。 两个女人的面色都不太好，但她们却无从反驳！不管她们曾经免费救助过多少流浪猫狗，但这些东西是没法拿出来说事的。 猫狗要生存，人也同样如此。 贝海洋可不管那个，他现在饿得要死，就想回家洗个澡，美美的睡一觉，所以，方式就是快刀斩乱麻。 “这样，您看我预付多少钱合适？才能在这里让它得到最好的治疗？ 我可以保证一点，不会因为治疗费昂贵而放弃！” 女医生做出了决定，“您先去外面等等吧？我们要先稳定它的伤势，然后稍后再来谈费用的问题。” 贝海洋就怕这个等字，“您看，我才下班，忙了一天，晚饭都没吃……” 女医生很明白他的意思，“半个小时，不会让您等待太久的。” ……贝海洋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苦笑的摇摇头，周围是喧闹沸腾的小动物们；这个所谓的小动物外科中心其实地方并不大，否则也不会把这些小动物就这么摆在大厅里，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和高大上的名字有些不符。 但女医生的表现却很专业，这就是他矛盾的地方。 因为已经算是夜班，这个中心并没有第三个员工，两人在里面忙，大厅里就只他一个客人，心可够大的。 当然，在现在这种监控遍地的环境下，好像也无所谓？ 女医生说到做到，25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护士小姐姐手里还抱着一个类似保育箱一样的东西。 贝海洋往里一看，大猫现在和刚送来时已经完全不同；黑黄相间的漂亮花纹，一看就是经过仔细的清理，也没有了打绺的情况，左前腿和右后腿都已包扎完毕，整个身体被埋在干净的细绒布中，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就感觉虽然大猫仍然是闭眼睡眠状态，但感觉上就比之前安祥得多！ 这地方没来错，这就是贝海洋的感觉！ 他对之前的生硬有些抱歉，但他却不是个擅长缓和气氛的性格，慢慢来，总有机会的。 于是没话找话，“这什么猫？看着还很霸气呢！” 小护士瞪了他一眼，“狸花猫！学名中华田园猫。喂，你捡它时都不认真看一眼么？” 贝海洋耸耸肩，“我捡它时已经7点多了，天黑就根本看不清楚，而且，我也从来没养过猫。嗯，你的意思，就是只土猫呗？” 小护士很不满，“是中华田园猫！细分的话就叫大狸花！最讨厌你们这些人，什么东西都要分出个土洋出来，国外的就一定好么？” 贝海洋可不想和她争论，他怕自己说吐噜嘴，别再把这小姑娘真惹恼了， “好好，狸花猫，看着很威风，我喜欢。” 小姑娘却仍然没饶过他，“你不养猫，为什么捡它？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你头一次看见流浪猫！” 贝海洋被这小姑娘逼得有些狼狈，但他却没有针锋相对的想法！他突然明白了过来，两个女人之所以把他一个人留在外面，其实就是給了他一个体面离开的机会！ 两个很照顾他人感受的女人，在这个浮燥的世界，这样的女人不多了。 “嗯，你们经多见广，像这样捡只流浪猫扔在这里转身就跑的人多么？” 小护士撇撇嘴，“你说呢？十个里有七，八个都是这样！剩下的一，二个还理所当然的要求我们免费负担治疗！好像全社会都有爱心，唯独我们没有！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为什么要捡这只猫？这是家猫还是野猫？还是有其它什么原因？” 贝海洋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也为小姑娘的细心点赞， “首先申明，这不是偷的！这种猫很值钱么？ 是家猫还是野猫我哪知道？我是在机场捡的它，当时它就是这种状态，然后我就把它送来了你们这里。 你不用担心有人会找来，如果真有，我来承担责任。” 小护士步步紧逼，大概是经历过偷盗宠物的前例，她们这样的地方就怕这个，容易引起没完没了的纠纷，很麻烦。 “机场能捡到猫？你是不是当我傻啊！那地方就根本不允许带宠物进去的……” 贝海洋连忙止住小姑娘越来越怀疑的问询，他本来还没想什么都说出来的，但现在不成了，不说清楚他都担心这姑娘会报警！ 迅速解开防寒服，露出里面的飞行制服，“我是飞行员，下班后在机场偶遇了这只猫，机场不会允许这样的小动物存在，我又不想看到它……所以就要了过来。 认识一下吧，我叫贝海洋，你叫什么名字？” 小护士吐吐舌头，她终于打消了疑问，“机长啊，你这么年轻……嗯，我是妲大……” 贝海洋决定缓和一下气氛，至少能让大猫受到更精心的照顾， “不是机长，而是一个一门心思想上位机长的副手……妲大？我猜你一定有个姐姐？” 小护士一楞，随即明白了过来，笑靥如花，“我可不是琵琶精，也没有狐狸精的姐姐！” 和小护士前-戏完毕，贝海洋才转身面对自己最感兴趣的女医生， “能知道您的名字么？我估计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时间打交道！” 女医生优雅的伸出手，“苏小小。” 贝海洋心中暗乐，这名字起的，完全和身材不符嘛，大的不大，小的不小…… 苏小小开始进入主题，“贝先生，这只狸花猫我们只是初步处理，外伤好办，但有没有骨伤内伤还需要拍片检查，如果要想全面不留后遗症，也需要各种化验，血液粪便等等，所以我们大概在三天后才能拿出一个确定的治疗方案…… 在这之前，鉴于它比较严重的伤势，我们建议猫就留在这里，不宜来回移动，而且我看贝先生你对怎么照顾猫咪也完全没有经验？ 您如果确定要救它，请留下您的电话……” 第16章 帮忙【求收藏推荐】 PS：新书发4天了，节奏也会慢慢快起来，进入正题！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 还是那句话，新书期间数据很重要，关系到推荐位，关系到书的成绩，关系到票票，关系到老惰的夫妻生活…… 所以，收藏，推荐，大家能給就給吧，也不花钱……如果能带来几个身边的朋友，老惰感激不尽！ 朋友们都知道老惰不太会营销，这本书的前景就掌握你们的手中。 谢谢了！ ……………… 贝海洋预付了3千元，作为前期的检查费用，这个费用不低，但还在他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宅男一般都比较抠，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低欲望的生活方式，开普通的车，住普通的房，吃简单的食物，很少交际娱乐。 但他不拒绝这笔支出，到现在为止他也不太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就为了一只陌生的猫咪？还是有其它的东西？ 好像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被别人逼出来的，在机场被李科长逼，到了宠物医院又被两个很优秀的女人-逼，让他没有其它选择的余地。 最后花钱了事。 也不算什么，就当作是生命中一次偶然的经历吧，救助了一条生命，怎么也不应该垂头丧气。 已经十点半了，也没了好好吃一顿的心情，随便找了个拉面馆，一大碗拉面，油泼辣子，醋……再加上十个肉串二个腰子，也很丰盛。 明天他会开车去父母那里，相亲只是一个小插曲，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回避两个老人，而且，托父亲办的事还需要有个交代，这都不是电话就能说清楚的事。 至于宠物医院那里，他这两天不打算过去，毕竟也不是他的猫，没道理当祖宗一样的供着，尽到自己的责任，如果能找个好人家最好，如果找不到，那就救助站吧。 他宁可花点钱，也不想让一只猫闯进自己的生活。 就是这样！ ……………… 三天后，贝海洋准时出现在航空港航务室，又是四天飞行的开始，这样的日子已经快三年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变得有点麻木不仁，曾经对飞行的兴奋变得钝化，这种状态让他很不满意，但却无法改变。 仍然是东海到雪城的飞行，这个航线他们已经飞了大半年，贝海洋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换一个航线，也许去南方是个好主意？ 但对航线的调整不由他决定，这种时候就能看出那些长袖善舞的家伙的能力，有的新人来的比他还晚，但飞的地方却比他多，这就是宅男性格的恶果。 你不主动去接触领导，领导又怎么知道你的心思？但这一步却是他不愿意迈出的，他天生不喜欢钻营。 见到王大炮正一个人在小间里整理飞行简报，贝海洋推门进去。 “机长，小英的事有着落了，东工大特殊材料系黄教授那里您可以让小英去看看，已经打过招呼，问题不大。” 王大炮有个女儿，在东北读大学，想来东海读研究生；研究生和考大学还不同，分数只是一部分原因，还需要有合适的老师愿意收你，这就留下了操作的余地。 王大炮虽然是机长，但在航空公司也不算是领导，他的人脉很难在文化圈子里打开突破口，但贝海洋不同，他是土生土长的东海人，父亲退休前也是某个高校的教授，哪怕退下来了，人脉还是有些。 也不是作弊，分数都够，只不过需要找个愿意接收的导师而已。 这件事一个月前王大炮曾经和他聊起过，询问他有没有这方面的路子，贝海洋的习惯是从不保证，只做不说，所以王大炮也没真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但现在听他这么说，以这小子的性格，那基本上就已经板上钉钉了。 大喜过望，“海洋，真的？你可不能拿你王叔开玩笑！” 贝海洋递过一张名片，“这个人，让小英自己联系吧，动作快点，这届研究生就快召满了！” 王大炮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在关系到自己的儿女时，所有的父母其实都是一样的。 拿着电话就在一旁和女儿一通大喊大叫，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完事才转过身对着贝海洋， “海洋，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不过话说回来，咱们是不是要请人家吃顿饭啊？表示表示？” 贝海洋苦笑摇头，“机长，人家是真正做学问的，您能不能别拿社会上的眼光去看待？ 小英要想以后发展好点，自己努力就行了！您这一顿饭就没必要，反到落了俗套。 等以后有的是机会，由小英出头请老师，才是正经的谢师。” 王大炮连连点头，“你小子，平时不吭不哈的，懂的还挺多！你说得对，现在请人可不就和做买卖一样了？” ……同样的航线，同样的飞行，起飞时贝海洋还特意向备用停机坪方向看了一眼，那条被罩布蒙住的飞船已经失去了影踪，也不知道是被运走了？还是拉进了维修库里？这事也没法问。 唯一让他还算满意的，是王大炮终于让他独立起降，而且他相信，以后两个人的配合中，他独立起降的机会会更多。 你不能说王大炮的性格太市侩，这本来就是个人情社会，你不讨人家喜欢，人家凭什么尽心教你？只不过有些事他不愿意做的太明显罢了。 该懂的，他其实都懂！ 雪城航空港职工餐厅，仍然是那个位置，仍然是这几个人，唯一的区别是不见了那个少年，嗯，大家也不再聊天，而是吃得飞快！ 王大炮宣布了一个消息，“特殊原因，今天下午回去的航班取消，咱们明天一早再飞回去。等下会有人过来安排咱们晚上的住宿，安排好后，下午放假，明天早上见！” 空乘组发出一片欢呼声，她们几个不像两位机长跑雪城航线大半年，早已经熟悉了这座滑雪之城的一切；她们才跟4607不足一月，还没在雪城过夜，所以这机会就很难得，可以去滑雪，还有雪城大名鼎鼎的烧烤。 吃完饭，一行7人被安排到了机场旁的航空宾馆，房间确定后就做鸟兽散，客气的拒绝了空姐们礼貌性的邀请后，贝海洋躺在松软的床上，有点犹豫怎么打发这半天的时间？ 雪城他已经很熟悉了，现在也没有滑雪的心情，至于吃饭……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怎么吃？形单影只的。 还没等他想好，王大炮推门进来，神神秘秘的， “起来海洋，跟我走！” 贝海洋就摇头，“您不至于吧？一点小忙而已，不至于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请吃饭吧？” 王大炮嘿嘿一笑，“吃饭有什么意思？咱们这一次去洗澡！” 第17章 洗澡 华国有三大中心：东海政治中心，上京经济中心，东北洗浴中心。 澡堂、工厂、烟囱，是东北上上世纪的几个重要产物。但在社会结构发生巨大变迁后，工厂和烟囱都在逐渐衰落，对于很多东北人来说，澡堂似乎变成了一个最好的移情物。澡堂既是一种娱乐，也有一种慰-藉的味道。 贝海洋早就对东北澡堂子有所耳闻，但还没有实地经历过；这就不是一个人去的活动，最好是男男女女一大家子，或者几个朋友连吃带喝在里面泡一天。 相对来说，滑雪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看着他疑惑的目光，王大炮轻声道：“一个朋友约我去，我想你可能会有兴趣。” 贝海洋就更奇怪了，王大炮知道他的性格，不喜欢和完全陌生的人初次交往就太热络，尤其是还在这种裸逞相向的情况下，所以，一定有特别的原因。 果然，王大炮两个字就让他做出了决定，“孙立！” 两人叫了一辆计程车，向聚会地点赶去，贝海洋低声道： “那一天我还偷偷去看了一眼，可惜什么都没看到；您和他有交情？” 王大炮露出回忆的表情，“同校同专业同班同宿舍，后来又同一个航空公司，你说呢？” 贝海洋点头，“机长您这嘴可够紧的，是一点风声不露啊！我还以为这样的人物像咱们这样的普通人都接触不到呢。” 王大炮一笑，“他们本来也是普通人，也有自己正常生活的权利，只不过在精神方面异于常人，接触的东西与众不同罢了。 也有朋友，也要放松，不能因为比较特别就永远关在特定的范围不让出来吧？ 你不认识，所以觉得神秘；认识了也就那样，只是别到处乱说就好，你小子嘴紧，换个人我可懒得带他！” 贝海洋应承道：“您放心，我又不是喜欢炫耀的人；这么看来，那次迫降也没受什么伤，真是幸运！咱们当时看那团火，还以为会发生意外呢。” 王大炮叹了口气，“干他们这一行的，幸运也不可能永远跟着他，所以出来休个假，在这里滑雪泡澡，正好知道我现在飞这趟航线……” 雪城算是二线城市中比较大的，从机场到市区有些距离，当计程车驶进市区时，一切变得熟悉起来，两旁商家出现的最多的几种，除了饭馆超市，就是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澡堂子。 对外地人来说，搓澡不是必要的，但北方的澡堂确实值得体验一下，南方人都在羡慕北方的暖气，但真的等你大冬天钻进了澡堂待一天，你就会觉得暖气不值一提。 冲泡蒸搓按睡吃喝玩刮拔茶捏掏穿帐鞋走，18个环节，到了东北，人生不下一次灰，是不完整的。 在王大炮的描述中，搓澡，也是他们日常生活中最为隆重的娱乐活动，亲戚串门、商务宴请、同学聚会，都可以安排在洗浴中心。 当然，这里的洗浴中心，早就不是当年大众浴池的模样，而是已经完成多轮进化，豪华的堪比五星级酒店，里头包罗万象，集中了电影院、KTV、棋牌室、餐厅、游戏厅、儿童乐园，有的浴场竟然能把铁板烧做到大众点评全市第一，有的甚至可能还有书店和讲座沙龙，不仅可以冲刷肉体上的尘垢，还可以得到精神上的洗礼。 全国洗浴看东北，东北洗浴看雪城，就是洗浴世界的耶路撒冷。 汤屋，就是他们约好一起洗澡的地方，档次不用说，一定是雪城最好的之一。 两人走进大厅，一个面相普通，年纪和王大炮差相仿佛的中年男人迎了过来，王大炮的介绍很简单， “这是我的小兄弟……这是你的前辈……” 贝海洋礼貌点头，他很清楚自己就是个混洗混吃混喝的，主角不是他，在这里只需要带着耳朵就好。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一边做一个称职的听众，一边领略东北的泡澡文化。 事实上，在东北，洗澡本身并不算很贵。就算是高档型洗浴中心，单人浴资门票，也就45元到99元不等。如果能忍住不享受其他服务，门票便是你的全部花销。理论上，你可以在洗浴中心待上一整天，据说有人会在里面洗了吃、吃了睡、醒了再洗。 两个老伙计基本都在谈别后的工作家庭，没有涉及某些隐密，贝海洋知道还不到时候，他需要等待；幸运的是，他的耐心一向很好。 脱光衣服走进大厅，胖瘦不一的男人们，气定神闲地漂浮在泳池中、靠在休息椅上、行走在过道里。大家举止从容，见怪不怪，在这里，穿衣服反倒是奇怪的。 走到淋浴区，淋浴区是半开放的隔间，王大炮还特别的提醒他，“不要打沐浴露，但可以上香皂。” 贝海洋搞了半天才明白，按照王大炮的说法，沐浴露太润滑，香皂可以增大摩擦，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待会搓澡‘好下灰’。 有人说，不经历一搓入魂，不足以谈东北洗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搓澡？孙立解释说，搓澡前，一定得先泡一会，得‘泡透了’——这是一种皮肤濒临泡皱的状态，‘皮肤要发红、发热，最好自己也能搓点灰下来。’ 经历了一轮冲澡和泡澡，就来到了搓澡室里，弥漫着湿热的空气，里头约莫20张搓澡台，上面躺满了男宾。穿着红色裤头、红色雨靴的大哥们拿着搓澡巾，围着一个个搓澡台打转。 听到叫号后，贝海洋慢吞吞地躺下。澡台只有一人宽，注水的垫子软软的，表面铺了一层塑料膜。 他们约的是红酒搓，大哥拿来一个塑料瓶，里头盛满了红酒，对着贝海洋从头到脚一顿挤。放下瓶子，也没有言语，套上搓澡巾便开始对贝海洋发功。颗粒分明的硬刷，来回在他的皮肤上摩擦，用脱皮来形容也不为过。 接下来，洒红酒、搓泥，一面搓完后，大哥拿来一个装水的铁盆，呲溜冲洗搓下的‘灰’，紧接着拍打两下，示意该翻身搓另一面。贝海洋转过身，又循环往复，直到两面完成。 大哥搓得非常仔细，耳后、胳肢窝、指缝都不放过。贝海洋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他记得老妈在家腌鱼和鸡翅，大致的做法便是这样：揉抓、翻面、拍打。 不是每一个非东北人，都能忍受这样的疼痛！ 但贝海洋一声不吭！他知道如果自己喊出来，一般情况下，这种南北差异，只会让搓澡师傅们更加的兴奋。 第18章 耳闻 在贝海洋右侧的小伙，身上贴着一层塑料膜，听人说，这叫“奶浴”，会在人的身体上下各铺一层塑料膜，在身体与塑料膜之间洒上各类佐料，例如柠檬汁、香蕉汁、黄瓜汁、杏仁牛奶汁。 ‘奶浴是一个统称，这个奶包括不同的材质，一般安排在搓澡后’。在奶浴的同时，搓澡大哥还会顺带来个全身按摩，‘这叫促进吸收’。 ……这就是东北的搓澡文化，你能看到父亲带着年幼的儿子；休息大厅的躺椅上，四十岁左右的大哥一边按脚，一边开着电话商务会议；还有两个搞互联网的，在讨论元宇宙。 直到三个人坐在海鲜自助餐厅，他们一点多进来，现在已经六点过了。 贝海洋必须承认，这是一种不一样的享受，尤其在天寒地冻的东北。 洗透了，搓净了，放松到位，嘴也就没那么紧；贝海洋什么都没问，因为有王大炮在，也不需要他来问。 “来，首先恭喜你平安落地！老孙你不知道，你迫降下时我们正要进场，离着也就十几公里，在夜空中看得真真亮亮的，这也就是宇宙飞船，换成我们驾驶的大家伙，怕不早就摔个粉身碎骨了。” 孙立喝了口酒，脸上露出后怕的神色，“这是我运气好！掉下来时正好就在东海上空，距离机场不远，换个地方，飞船烧成那样，那是神仙来了也没救！” 王大炮也很好奇，“动力装置烧了？” 孙立点点头，又摇摇头，“你可以这么理解，但外域文明的技术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涉及到精神力量，和化石燃料推进就完全是两回事。” 王大炮就问，“我看网上对宇宙的区分，好像三级文明才涉及到精神力量？怎么现在咱们对上的二级恒星文明就在这方面有所涉猎了？” 孙立摇头，“所谓对宇宙文明的划分，不过是地球科学家的自说自话，做不得准。 实际情况就是，哪怕是零级一级文明，也对精神力量有所应用，只不过是用多用少而已；越是高级文明，对精神力量的应用就越深入。” 王大炮充满了担心，“老孙你说句实话，以咱们地球现在的情况，能挡住外域文明么？” 孙立看了他一眼，“大炮你要是想听实话，那我就只能和你说不知道！其实我也不过是个操作飞船的小卒子，真正核心的东西也同样所知不多。 如果你想听我的自说自话，那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咱们地球可能是0.7级文明，但外域文明它可能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恒星文明，真是的话，那大家就直接投降好了。 我们的判断是，外域文明应该也是介于一级文明和二级文明之间的一个文明，这样的话我们可能还有机会？” 王大炮看了看前后左右，“老孙你说这些没问题吧？如果你有纪律，不用事事回答的。” 孙立自己灌了自己一口，“纪律？可能有纪律，但同样也有权限！你们不知道只是因为你们的地位不够高，但实际上这些东西早就开始在那些知情圈子扩散开了，还谈何秘密？ 不公开真相，只是担心社会动荡而已。” 王大炮问出了一个贝海洋在旁边一直想替他问的问题，“既然是文明对抗，人类内部当然应该不分彼此，普通老百姓也应该有知情权，隐瞒这些东西的意义何在？” 孙立摇头，“大炮，像你们这样专注于自己专业的人，就很难把心思放在专业以外上；但个体可以这样，国家层面不行。 首先，大众是最容易被蒙蔽，被欺骗，被带节奏的，一个谣言就会让社会动荡，物资疯抢，银行挤兑，物价飞涨，整个社会开始失去理性……你认为，在别人都在囤粮时，你会无动于衷么？” 王大炮楞了楞，摇摇头，这很难，在不确定真伪时，大部分人的思想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孙立接着说，“自五十年前出现外域文明后，人类在和它的接触中经历了几次思想转变过程，到了现在，各个国家大体上也能形成一种同心协力的局面。 但这只是表象，内里的东西要远比外在复杂得多！” 孙立压低了声音，“这些东西高层都有共识，但却不能扩散，更不能宣传！ 两个文明的碰撞无非几个结果，地球文明战胜域外文明，共存，域外文明控制地球文明……现在看来域外文明并没有毁灭地球文明的倾向！ 我们也不知道域外文明这么选择有什么道理？是文明碰撞的规则？还是域外文明的力量不足以做到？或者他们远来的舰队有限？这些先不想它！ 在国家层面上有一个倾向非常重要，那就是经过这次和域外文明的碰撞后，地球文明必然会迎来轰轰烈烈的宇宙时代，这一点毫无疑问！” 看着两人凝神倾听，孙立的目光变得冷肃，“谁在这个时代中引领趋势，谁就会在未来几百几千年中垫定基础！ 游猎时代，农耕时代，工业时代，互联时代……我们这个民族在这方面吃的亏还不够多么？ 现在我们即将面临宇宙时代，你们觉得我们应该做什么？没心没肺的坦诚一切，然后把未来寄托于他人的施舍么？ 竞争，早就开始了！只不过在表面上整个地球文明仍然是一个整体，但这个整体终会分崩离析，就在文明碰撞结束的那一天！” 贝海洋轻轻关掉手机震动，他现在不愿意接任何人的电话；王大炮则舔了舔嘴唇， “老孙你说得对，国家这么考虑是有道理的，唉，地球上的人类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团结起来呢？哪怕打开了宇宙的大门，这么广袤的空间还不够大家折腾么？” 孙立冷笑，“理论上，外面的宇宙无限精彩！但距离我们真正接触这样的精彩还需要多长时间？ 在彻底打开见识之前，内部的争夺就一定不可避免！ 所以啊，你们也不要总是抱怨这个那个的，真等你们到了那个位置，也许你们做的更过份！” 第19章 精神力量 在大局层面上，孙立没有说太多；其实以他的身份，也不太可能知道太多，知道的也只是一些原则上的东西。 这些东西，在精英阶层并不是秘密；尴尬的是贝海洋并不属于这个阶层。 王大炮呵呵笑，“我说呢，一条飞船，还是受损的飞船，你们看得和宝贝疙瘩一样，我这小兄弟想过去开开眼，二百米外就被拦住了。” 贝海洋纠正他，“三百米，还是拿罩布蒙着，我就看了个寂寞。” 孙立哈哈大笑，“我听说了，好像当值机师就没有没去过的！你们这是想看我丢脸呢！ 不过战斗飞船你从外面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进去自己真正上手，你就根本没法领略它的神奇！这个我也帮不了你们！ 各国的战斗飞船都是不一样的，基础的东西类似，但也各有各的核心秘密！都是这么多年下来从域外文明那里学来的，然后加上自己的理解，也是未来争夺宇宙控制权的最大保障。” 王大炮来了兴趣，“大局层面咱们小老百姓关心不了，那就不是我们能关心的事！ 说说飞船吧！核心秘密我不管，我就想知道战斗飞船在太空是怎么战斗的？和大气层内的战斗机有什么区别？” 孙立苦笑，他就知道老朋友一定会问这个，这是几乎所有人类的共同兴趣，更别说这些机师出身的，不好奇才不正常。 “我只能大概说，其实网上很多东西也未必就全是假的，也可以参考。 它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飞船，所以没有化石燃料推进的那一系列东西，没有油门，操纵杆，也没有飞行管理计算机，所有的操作都由机师自己控制，但这需要强大的精神力量！” 王大炮兴奋道：“武器呢？也由精神控制？” 孙立笑笑，他能理解老朋友的好奇，“理论上，精神控制一切！飞船核心就是能源，我们现在还不能完全理解的能源，这种能源直接由精神操纵，控制飞行，战斗等等一切。 区别只在于你的精神力量能发挥出来多少能源潜力，也就决定了你飞多快，能在多远的距离上发现对方，击发出的能量射线有多强…… 地球文明的飞船机师有很多，实力天差地别，其实就差在精神力量上。 在太空中战斗，机炮导弹就是个笑话，没有哪条飞船会配备这些东西，速度太慢，连飞船的边都挨不上，就像拿弹弓打战斗机……” 王大炮心情澎湃，“这就是域外文明的战斗方式？我们和他们差距有多大？” 孙立叹了口气，“很大！就像百年前2，3代机对付4，5代机一样！我们就只能用数量来弥补不足！好在很多情况下我们只需要守住卫星群就好，就不需要真的深入太空，那才真正是必死无疑！” 贝海洋在这番谈话中第一次开口，“也就是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老巢，或者是母舰在哪里？” 孙立欣赏的看了他一眼，“大炮，你这小兄弟我看比你要有出息！不但能在第一次搓澡时能忍住蹂躏，看问题也一针见血！ 说得没错，地球文明的力量现在就只能停留在保护卫星上，无法做到深入太空寻找对方母舰；就我所知这样的尝试也不是没有过，但都渺无音讯。 在太空中要抓到一个文明实力远在我们之上的移动母舰，这太难了。” “飞船驾驶员良莠不齐！也不仅只是精神方面的原因，还有意志上的。 我们常把精神意志混为一谈，但在和域外文明碰撞后我们才知道，精神和意志其实是两回事！ 我们这些人能被选中，是因为我们的精神力量异于常人！但这些人中，年纪有大有小，经历有多有少，他可能是士兵，但更大的可能是工人农民程序员服务生等等任何一个职业！ 你怎么指望这些人拥有和战士一样的坚定信念？空有精神力量却不敢上去战斗，这就是意志上的问题。 我还算好的，起码有过几十年飞行经验，航校生活也是半军事化的，但绝大部分人没有这样的经历，所以怎么让他们克服恐惧出去太空战斗，这是所有国家都会面临的问题。 所以，听起来好像地球上拥有这样精神力量的人还不少，但实际上真正能拉出去的，三成都没有！” “我这一年中，超过一半时间都在太空巡游，这一次算是侥幸，但人不能一直靠侥幸活着！总会有那一天的！ 身后事国家早就安排的明明白白，我不担心，就是有一种不甘……” ……孙立对战斗飞船的解释也很笼统，他们也很理解，这毕竟不是可以公开的内容，孙立能说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不能要求太多。 没进入这个圈子，你就不能乱打听；可以泛泛的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也就仅此而已，谁让他们自己的精神力量不足呢。 这次搓澡之旅一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孙立继续留在汤屋享受他的假期，贝海洋和王大炮打车返回宾馆，明天还有飞行任务，他们不能在外面逗留过夜。 家有家法，行有行规；哪怕没有硬性规定，有些东西也必须遵守。 躺在宾馆床上，贝海洋感觉浑身舒坦，睡意阵阵袭来；泡澡确实是种享受，但却很容易消磨意志，让人沉溺于享受，这不是年轻人应该去的地方。 贝海洋暗暗提醒自己，然后，进入了梦乡…… ……黑暗，无边无垠的黑暗！ 感觉身体在黑暗中风驰电掣，背后有强大的能量射线不断扫过，每次扫过都是在和死亡竞跑！ 他飞得再快，也快不过接近光速的能量传递！ 疯狂摆脱中，就感觉身后有火焰燃烧，那是能源被击中的反应！ 死亡近在眼前，他却无力挣扎，这种感觉实在太过憋屈，不由得大喊一声，猛然坐起！ ……贝海洋在睡梦中猛然惊醒，感觉身体粘乎乎的，睡衣被虚汗浸透！ 在黑暗中缓了缓，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一场梦而已！ 但问题是，这样的梦他已经连做三天了！ 第20章 梦魇 贝海洋不得不再次冲个澡，顺便平复呯呯乱跳的心脏，然后躺在床上，这一次，他再也睡不着了。 连续三天了，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同样的梦，梦的内容大同小异！ 醒来回想，那应该是在太空中，自己就仿佛是影视剧中的飞船机师，在和域外文明的战斗中被撵得狼奔豕突…… 文明碰撞几十年，人类好像已经熟悉了这种状况，也就有了无数有关这方面的视频电影电视；每个人都会接触这些，然后把看到听到的，官方的小道消息的，所有东西综合起来，也就形成了自己对太空外战斗的猜想。 每一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画面。 在贝海洋的成长过程中，和所有怀有热血的年轻人一样，他也有这样类似的臆想画面，也曾做过很多类似的梦，就是青春期的燥动！ 等他成了年，有了自己的工作，接触了社会，感觉到了生活的压力，这样的燥动画面就再也没出现过；因为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不是勇者，也没能力屠龙。 但现在，这样的画面又开始出现在了他的梦中，而且天天如此，在梦中的感觉比以前的梦更逼真，更危险，更身临其境！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今天是因为孙立的介绍引起的神经冲动，这还情有可原；但昨天呢？前天呢？ 从上一次降落回东海，把大猫送去宠物医院当晚，这个梦境就开始出现，到现在为止已经连续四天了！ 他有点担心，这样睡眠质量不足的话，会不会影响他的工作？ 飞行员对这方面的要求是很高的，如果你患有失眠，就必须接受公司的评估和治疗，如果不能恢复，甚至会失去飞行的资格！ 他很年轻，做这样的梦的时间也不长，但如果一直这么持续下去的话，他也不能保证就一定不会影响他的工作状态！ 每个人都在关心外太空，但他的关心好像有点过份了？ 反正也睡不着，于是掏出手机，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未接电话，那是他在听孙立讲故事时掐断的。 翻开一看，电话号码很陌生，这才想起来应该是来自宠物医院的号码；嗯，已经三天了，也应该出个结果了。 考虑到那地方是24小时营业，好像现在打回去也无所谓？ “喂，这里是小动物外科&骨科中心，您是……”对面传来妲大甜软的声音，有点没睡醒的样子？ 贝海洋有点不好意思，他意识到哪怕在值夜班，人家也是可以睡觉的。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贝海洋，您那里今天有个电话……” 对面的声音就很有些情绪，“贝海洋？哦，是你啊，你们飞行员都习惯半夜給人回电话么？” 贝海洋继续道歉，“小妲医生，不好意思啊，当时确实情况特殊，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有时候不方便接电话……要么您继续睡，我明天再打过来？” 对面的声音控制了住了情绪，“都接了还等什么明天？我就是想通知你，明后天有时间来一趟，你那只猫的诊断已经出来了，需要和你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治疗方案，你有时间么？” 贝海洋很干脆，“明天中午，我准时到！” 太晚了，贝海洋也没继续骚扰别人，反正明天就都知道了，也不必急于一时。 放下电话，一觉天亮。 ……小动物骨科&外科中心。 贝海洋对着三张写的密密麻麻的诊断表皱起了眉头，他感觉到了一丝被宰的危险， “这些东西我也看不懂，苏医生您就直说吧，如果想要这只猫彻底恢复，需要多少钱？” 苏小小面色平静，“贝先生，给您看这些，不是为了漫天要价，而是作为医疗单位，我们必须給客户一个明确的验伤报告，让您清楚您的猫现在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贝海洋点头，示意继续。 苏小小不急不慢，“两种治疗方案。 一种是全面治疗，把所有隐患通过手术一次性解决，大概费用在三万元左右。 另外一种就是保守治疗，只做右后腿手术，其它方面看猫咪自身的恢复能力再决定，费用一万二。” 贝海洋就问，“这两种之间有什么区别？” 苏小小回答，“前者的话我们把握很大，猫咪不会留下后遗症，也会給您的领养减少很多的麻烦。 后者就完全要看猫咪的自我恢复能力，猫有九条命只是一种说法，每个生命其实都只有一次，谁也不能保证什么，而且有些毛病如果耽误时间长了的话，后续治疗会更麻烦，也许花费还会更多，除非您不管，否则就将陷进治还是不治的怪圈。” 贝海洋叹了口气，“苏医生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选什么呢？我就想问一句话，以你们经常接触宠物的经验，您觉得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苏小小傲然一笑，“我入这一行7，8年，每年都会为上百个小动物手术，以我的经验来看，有七，八成的把握！” 贝海洋知道在医学界就没有十成十的说法，七八成其实就意味着没问题，只不过医生都不会这么说，总得給自己留下余地。 “那就第一种方法吧！我可不想以后还要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三万块，不到他一个月的工资，贵不贵的问题分你怎么看，如果能一次性的解决，对他来说就不贵；现在的他只想落个心安，然后把自己从这件麻烦中抽出身来，他感觉自己这几天下来很有些不对劲，却不知道这种不对劲从何而来？ 妲大小护士下了夜班不在店里，苏小小公事公办的态度又让他不好搭讪，于是在立下医疗责任承诺并付款到账后，这事总算有了一个结果。 贝海洋来到大猫的保育箱前，伸手想摸摸这个花了自己三万多大洋的小家伙，在他看来，自己付出这么多，摸一下不过份吧？ 但这是人类的衡量标准，不是猫咪的！ 旁边苏小小还来不及阻止这个莽撞的家伙，贝海洋的手已经伸出，正好配合上大猫一嘴的尖牙！ “我去，它竟然咬我！” 第21章 平静中的不平静 “别碰它！” 苏小小的声音这时响起，已经晚了。 迅速拿过酒精棉，嘴里抱怨道：“你以为你救了它，它就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它是猫，不是人！ 在它的印象里，你就是把它带来这里的罪魁祸首！ 真是的，一点和猫相处的经验都没有，碰到只流浪猫你也这样么？” 贝海洋还不服气，“我給它花了三万块！” 苏小小赶到身旁，“你就是花三百万也没用！还把手放在猫嘴里干什么？还想让它再来一口么？” 贝海洋突然一笑，“苏医生，我觉得你的宠物经验也不一定就是正确的！我把手放在它嘴里，是因为它含着，好像，好像也没咬到我？” 说归说，还是轻柔的抽出手，顺便在猫头上揉搓了两下，引来大猫不满的呜咽声。 苏小小不由分说，拉过他的手，“我先声明，如果要打针，我们不会免费，这是你的个人行为！” 拉过贝海洋的手，左看右看，挤压揉搓……竟然真的没有伤口？也没有血痕！ “你没被咬，喊那么大声干嘛！” 贝海洋就觉得这女人有些不讲理，“我没经验啊！它就这么吭哧一口下来，我能感觉到它的尖牙在我虎口上的刺痛感，但好像在最后，它收嘴了？” 苏小小也有些无法理解，她接触猫狗十多年，太清楚猫咪这种小精灵变化无常的性格；别说是个陌生人，就是猫主子被咬也是稀松平常，更何况这个拿毯子包裹住最无助时的它，粗鲁的把它带来这里的这个陌生人？ 怎么就没下嘴呢？ 看着女人的神情，贝海洋就想笑，“看您的意思，我没被它咬让您很失望？” 苏小小瞪了他一眼，心话自己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对这个家伙她就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是做好事，却不经意间流露出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就仿佛她们这家宠物医院是宰人的黑店一样！ 三万块的这个方案对她来说真的已经很便宜了，几乎赚不了什么钱，换个人来这样的治疗都得在五万往上！ 但这些话没必要说，她不仅是这里的医生，也是这里的股东；别人能为一只流浪猫咪花三万，她也不介意贡献一点自己的能力，要开这样一家宠物医院，只凭医术是不够的，更需要对小动物的爱心。 她想把这样的关爱传播出去，眼前这个家伙就有这方面的潜力，但这个人在待人接物上却很有问题，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狸花猫是唯一一种被列入世界名猫品种的中华田园猫，是名副其实的‘国猫’。虽然狸花猫位列品种猫之中，但跟其它猫咪比较起来，就是不折不扣的‘野猫’ 它的精力非常旺盛，好奇心非常强，破坏能力也非常高……所以，如果你想要一只比较温顺的猫咪，可以考虑給它去势，正好借这次手术……” 苏小小的专业让她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反而是贝海洋，他就在想，在一个男人面前讨论去势的问题这合适么？ 反正他觉得不合适，早知道这样那还不如当初让李魔头他们下手来个干脆，最重要的是，他也没想养这小家伙。 “加钱么？” 苏小小皱皱眉，这个女人皱眉的时候很好看，“不加！算送你的！” 贝海洋直截了当，“我对送的项目不感兴趣！那通常意味着陷阱！” 苏小小明白了，去不去势各随主便，但她讨厌的是这人表达意思的方式，很不友好，怪模怪样的。 “晚上我们就会为它手术，加上康复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就可以领回家了！如果你有空，可以来看看它，在它患病时喂食会更容易增进感情，让它更容易接受你。” 贝海洋笑笑，增进感情？ “我尽量，但我不确定有没有时间！” 苏小小很清楚这样的答复是什么意思，又是一个不愿意在猫咪身上付出的人，这样的人不少，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付钱，却不愿意付出自己的爱心。 “那随便你！” 贝海洋并不太掩饰，他自认为没做错什么；养只猫可不仅仅是一只猫的问题，更是改变原本的生活方式的问题，对一个宅男性格的人来说，是不肯轻易改变自己懒散的生活方式的。 再次伸出手，观察猫咪的表情和动作，上一次差点吃亏，这一次总得长点教训！ “喵……” 狸花猫仍然有些抗拒，但却没表现出明显的敌意，只是微不可察的往后缩了缩， 一牵涉到猫咪，苏小小就没了平常的冷淡，“它还没完全接受你，你需要喂几次食，多来看它几次，别以为第一次没咬你，以后就都不会咬你……” 但贝海洋却把她的话当作是耳旁风，完全不顾猫咪的退缩，在看到它没亮尖牙后就毫不犹豫的，粗鲁的在猫头上揉搓起来，还得意的笑， “我严重怀疑你的专业能力，你看，还是没咬我！它知道是谁为它花了钱！” 苏小小自觉自己涵养已经很好了，但在这个家伙面前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强忍不悦， “撸猫，是撸颈下部位，不是像撸狗一样的撸狗头！” 贝海洋得意洋洋，“我撸脑袋，它想咬我的话我就能第一时间按住它的头！ 撸颈下那不是正好給它凑口？ 苏医生你这方法不科学啊！” 苏小小转身就走，她是看出来了，和这家伙多说一句都是多余！ 贝海洋胡乱胡弄了两下，嘱咐猫咪，“猫咪，做手术时可得坚持住，咱这三万大洋不能白花！” “喵……” 转过身，看着已经坐在办公桌前明显不想搭理自己的苏医生，贝海洋却仿佛完全不知道别人的态度， “苏医生，我能问个问题么？为什么在妲大口中医大毕业的高材生，放弃了在大医院的前途，却跑来这里养猫养狗？” 苏小小头也不抬，“为什么喜欢养猫养狗？因为猫始终是猫，狗也始终是狗，而人有的时候却不一定是人！” 第22章 日常 贝海洋又重回了自己原来的节奏，按部就班的飞行，一如既往的宅男。 对和孙立的那次聚会，他和王大炮谁也不提，有些东西就只能烂在心里，不应该传出去影响普通人的生活。 唯一的烦恼就是，那个可怕的梦魇就像闹钟一样，每天夜里都会准时出现在他的睡梦中。生生的把他的睡眠給分成了两个部分，对此，他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除了給自己增加半个小时的午休时间。 吃安眠药是不被允许的，这在航空界就是禁忌，航空公司每个月都会有药检，就是为了防止某些磕药的家伙！ 当然，主要目的是那些瘾君子，顺便监督飞行员的身体情况，这是最近几十年才兴起的规定，针对的就是航空界越来越没有节制的某些药品的盛行。 他也曾想过一些办法，比如，大运动量，熬通宵等等，看看自己在极度疲惫后还会不会仍然做这样的梦？ 结果很让人焦心，不管是什么状态，只要他睡觉，就一定摆脱不了那个梦魇！ 他现在还很年轻，因为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所以身体条件出色，还抗得住；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扛多久？会不会恶化？ 直到影响自己的飞行生涯？虽然对现在这种按部就班的飞行有所抱怨，但他却从未想象过自己离开了飞行还能干什么？ 抑制住自己去看医生的念头，他有直觉，这就不是在医院能解决的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像是中了邪，被某种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 关于自己做恶梦的问题，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周围的人中，除了每日都要相处在狭小驾驶舱的王大炮略有察觉，提醒他晚上不要玩得太疯外，其他人也很难注意到。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块心病。 有了心病，就很容易忽略那些不太重要的事情，比如，去宠物医院看看猫咪？ 这样的日子下来，不知不觉就一个月过去，就在他感觉再不去看看医生就无法坚持下去时，他接到了来自宠物医院的电话。 赶过去，然后在医院里看到了面色不善的两个大小美女，贝海洋知道她们为什么搭拉着脸，从手术到康复整整一个月，他这个所谓的主人竟然一次都没有出现，哪怕敷衍性质的，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没法解释，任何解释都是借口，平白被人看轻，就只能装做云淡风轻的毫无所谓……但是，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本来也是无所谓的吧？ 苏小小根本就没搭理他，只有妲大小护士黑着一张脸帮他办手序，还退了千来块钱。 都是公事公办，气氛沉默的有些尴尬，贝海洋就觉得自己好歹是花钱的大爷，没道理享受这样的招待吧？ 自己做错了什么？就仿佛猫是他伤的，现在又要抛弃了一样！ 妲大小护士还是年轻，心里藏不住事，瞪了他一眼， “你找好救助站了？” 贝海洋一楞，“这还需要找？” 小护士气苦，“当然！救助站不是什么宠物都收的！一般只收伤残，弃养，不能独立生存的动物，有很多条件！你以为你是谁？就这么送过去，别人就得屁颠颠的接收，然后感谢好心的机长給他们送来了一个可爱的宝贝？” 贝海洋对小姑娘的态度没有生气，能对每个小动物都抱有善意，真心关怀，这是一种很好的品性，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他能理解。 于是和解道：“你们对救助站就一定比我了解的更全面！要不，你们推荐一个靠谱点的？嗯，我可以适当赞助他们一点，就当是猫咪的生活费吧。” 小护士却更加的愤怒，“贝机长！您认为钱能解决一切是吧？” 贝海洋觉得他不能这样任人摆布了，于是很认真道：“妲护士，还有苏医生，我觉得有一件事需要说清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你们有养宠物的权利，我也有不养宠物的权利！ 我不能因为不养宠物就觉得所有猫狗都该捕杀！同样你们也不能因为喜欢宠物就认为所有人都应该和你们一样！ 人类相处的原则不应该是养不养宠物，而是彼此尊重各自的选择！ 在偶然的环境下，我这个不养宠物的人把这只猫咪带回来，为它花钱治疗，这已经是我的最大善意！你们不能因为我付出了一分善意就要求我付出十分！” 妲大小护士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苏小小也默然无语。 贝海洋还没完，他需要说个清楚，“我不是有钱人！普普通通的家庭，治猫就花了我近一个月的工资！我也愿意为它在救助站的生活尽我的一份力量！一份我力所能及的力量！ 这就是善意，就是爱心，而不是钱多了没地方花去！” 苏小小站起身，“你不用说了！我们可以为它找个宠物救助站，或者找个愿意领养它的人家！ 但这需要时间，几天，不超过一个星期吧。 在这之前，贝先生你先领它回家，等我们的电话，请放心，这不是甩锅，我说到做到！做不到我自己养！” 贝海洋就笑，他怎么肯上这个当？这是在故意勾引他呢，希望在有限的几天里能让他喜欢上这只猫，这怎么可能？ 对自己的想法他太清楚了，养猫是不可能的，永远也不可能！ “就放在这里呗？你们都养熟了，何必再捣腾个新地方？它再不习惯新环境，我又得工作，没法天天看着它，再跑丢了怎么办？ 要不，我负担它的开销？你们这里一群宠物，多它一个不多，少它一个不少……” 小护士终于逮到了机会抱怨，“什么叫多它一个不多？这是猫么？这就是恶霸！才手术完不到十天就把我们这里搞得鸡飞狗跳的！现在更是成了猫大王！谁都欺负，它不吃饭就谁都别想吃，它不叫就谁都不能叫！我们已经忍了它半个月了，还放在这里？不行，坚决不行，一天都不行！” 贝海洋忍住笑，“所以，这才是你们的真正用意？就把这恶霸推給我这个毫无养猫经验的人？” 第23章 倒霉催的 苏小小有些尴尬，妲大说的是实情； 手术很成功，非常成功！成功到这猫就仿佛从未受过伤一样！狸花猫的性子本来就非常野，非常独立，是猫族中的战斗猫，捣乱猫，惹祸猫； 一般在城市中的猫奴大部分都不会养狸花猫，因为它们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不管你养了多久，付出了多少感情，也会有某一天回家再也见不到猫主子的那一天！ 周游世界去也！ 手术后多运动是好事，但这狸花猫就把运动当成了打架，别说医院里的猫不是它的对手，就是那些狗子也同样被挠得满狗脸血道子！ 猫这东西异常灵活，反应敏锐，尤其是战斗狸花猫！ 她已经很确定了这是一只在野外生长起来的狸花猫，否则不能胆子这么大，性格这么野，已经超出了普通狸花猫的性格范畴，所以，她也非常想把这个家伙送走！ 问题是，城市里谁会接受这样一只猫呢？救助站也一样！ 她太清楚某些救助站的根底，真送了去，活不过三天！ 事实上，早在十天前她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知道这个贝机长不可能自己养猫，所以一直就在联系下家；也来过几个人看猫，结果一个被手上挠了一道，一个被扑倒，一个裤腿被咬破，医院已经赔了不少！ 她说的话确实有些推卸责任在里面，因为私心里就不想看这个贝海洋过舒服了！ 凭什么啊！他一脸正义的展现爱心，结果她们却代人受罪！ 妲大这个笨姑娘，太沉不住气，这还没开始就把底露出来了！ 还得让她来兜底，“贝先生，我们有合同的！这猫我们连手术带康复就管一个月……而且，尾款都退給你了！” 贝海洋笑眯眯，想圈他？门都没有！ “说到合同，我们确实签了一个月。可就我所知，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吧？现在才27天而已！不管是大月小月，合同时间都还没到！ 至于尾款，我也可以退給你们啊，作为猫咪最后几天的费用！” 苏小小这下没得说了，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胡搅蛮缠！就只能自认倒霉！ 妲大小护士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错误，可怜巴巴的看向苏医生，不仅要多照顾那恶霸猫几天，说不定还得被扣工钱！ 两个大小美女被自己治的没脾气，贝海洋却没有丝毫的成就感；他能感觉到这个宠物医院的专业，两个美女的尽心尽力，而且他在这一个月中也向那位机场管理处的内保胡明华咨询过，以当时猫咪的状态来看，花三万的治疗费真的不贵，让胡明华都有点不可思议！ 贝海洋的脾气，不会因为这些就改变自己的心意，他也不是一见美女就走不动道的人！如果有机会，他也愿意在其它方面帮到她们，但绝不是在养猫一事上！ 这关乎他的宅男生活品质，不能让步！ 只是，也可以用一个更轻松的玩笑来化解现场生硬的气氛？ 于是提议，“要不这样吧，你们把猫放出来，我在房间一边，你们在另外一边，大家一起呼唤它，它走向谁，那谁就先养着，等找到合适的人家再说？” 小护士恨声道：“我们养了它快一个月，它当然会走我们这边，贝先生，您这主意就完全没有诚意！而且，如果它谁都不理呢？” 苏小小已经不想再继续这样的闹剧了，她完全能看出这个男人坚定的心智，不是能通过两个女人的撒娇和扮可怜来左右的，与其这样没完没了的纠缠，那就不如干脆点！ 打断了妲大小护士的抱怨，“那就这样吧，放猫决定！走向我们或者自顾玩耍，那就是我们养！” 贝海洋心中暗赞，这女人大气，他喜欢！可是自己这一番操作恐怕已经在人家心里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也不知道该怎么补救？ 想是这么想，但作为宅男的本质，他更关心自己的生活本质！ 苏小小和妲大没动，对这样的游戏她们根本就没有参与的心情，一坐一站，都挨在办公桌旁边；贝海洋则尽量远离她们，躲到了斜对面一个墙角，和墩布扫帚站在了一起！ 妲大小护士知道自己必输，至少要嘴上痛快痛快，“贝先生，要不您开门站外面去得了？” 贝海洋脸皮甚厚，听而不闻，闻而不理，完全不給她们机会！ 因为是白天，骨科中心内还有其他员工，一名阿姨就叹了口气，走到一扇门前，把门一拉…… 一条黑影闪电般窜了出来，一个跃身，已经站在了大厅内众多宠物笼子的最高处，黑黄相间的花纹闪着毛皮特有的光泽，一看这段时间就补得不错，丝毫也看不出初见时那付要死不活的样子！ “喵……” 贝海洋这是第三次来，知道这些小动物一旦有一个开口，接下来必然就必然是一通猫叫狗吠！ 但这一次让他大开眼界的是，狸花猫一开口，其它小动物竟然一个敢应和的都没有！真有点春来我不先开口，哪只虫儿敢出声的架势！ 这是，妥妥的恶霸狸花啊！ 狸花猫面无表情的眼神下，仿佛就是这里的国王！至于人类，不过是它的奴仆罢了！ 妲大小护士却不肯出声，这时还得看苏小小的大气，“喵喵，过来……” 妲大小姑娘无奈，也只好招手，“臭狸花，快过来找打！” 贝海洋当然也不可能示弱，笑嘻嘻的，敷衍了事的招招手，“宝贝儿，你金主儿巴巴来了，还不过来请安？” 狸花猫对人类的招唤仿佛不屑一顾，冷漠的瞳仁中看不出任何感情倾向，只顾蹲在高处摆造型；等过了十来妙，就在贝海洋以为这家伙会谁都不理时，只见狸花猫慢吞吞的站起身，往下一跃…… 贝海洋有些紧张！ 他有点后悔自己的多此一举，明明苏小小已经答应了，自己干嘛要找不自在呢？ 对两位美女表达善意有很多种方法，让猫来选择就是最不靠谱的方法！ 狸花猫的步伐很优雅，和它比起来那些模特就根本不在……但贝海洋现在无暇欣赏这样的优雅，因为这猫行走的方向不对！ 口中就有些口不择言，“喵咪，走错了吧？我这里没吃的，要想吃饱吃好还得去那边……” 狸花猫方向坚定，从一跃而下时就是正对他，没有私毫的犹豫，左右顾盼！ “喵咪，喵咪，你看，我也是个公的……美女在那边啊，你不是没被去势么？怎么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妲大小姑娘大喜，却不敢出声，怕出了声这狸花猫再改了方向！ 就连一贯沉稳的苏小小也睁大了眼睛，这不符合正常猫咪的性格！但如果考虑到当初它咬那一口时突然的收口，好像也不是毫无道理？ 狸花猫对外界的变化毫不在意，更不在乎眼前这个猫奴正扮凶相恐吓它，就这么直直的走过去， “喵……” 在贝海洋的裤腿上拱了一下，然后泰然自若的蹲坐在距离贝海洋一米远的地方，接着，又趴了下来…… 第24章 猫奴【求收藏求推荐】 “以我养猫二十年的经验，恭喜你贝先生，它认为在这些人中，只有你有资格做它的仆人！” 苏小小嘴角噙着笑意，盖棺定论！ 饶是贝海洋因为职业的原因一贯镇定，擅长处理突发事件，也被狸花猫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給弄了个手足无措。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 看着两个女人幸灾乐祸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不能耍赖，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 但是，他还必须确认一下，“这猫离我一米远，可能就是一个偶然？” 苏小小悠然的声音，“这就是猫！和你作伴，却不干扰你，永远若即若离的保持距离感！” 贝海洋干笑着移动身体，“我不是想跑！我就是想看看，如果我开门走掉，它会不会跟着我？” 看着贝海洋似乎要逃跑的动向，妲大小护士就要出声阻止，却被苏小小拦住， “别担心，他跑不了！” 贝海洋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一边向大门走去，眼角余光却看向躺在地上懒洋洋的狸花猫，似乎对他的动向毫不在意，只顾叼弄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 心中暗喜，这可能就是一个意外？ 尽量轻的推开玻璃门，就在他迈出大门一步时，狸花猫伸了个懒腰，从容的站起身，向他迈步走过来，仍然是一如既往的优雅！ “我去，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这没有道理啊！” 贝海洋对两个笑靥如花的女人举手投降，“好吧，我承认我输了！我会照顾它几天，但苏医生你也不要忘记你的承诺！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 我实话实说，我自己活着都很艰难，真是不想添个祖宗啊！” ……贝海洋郁闷的开车回家，狸花猫大大咧咧的蹲坐在副驾座椅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这是个理所当然的主子的态度，在它旁边的不过是个车夫而已。 后备箱里，后座上，堆满了两个女人赠送的礼物，猫粮猫盆猫刷猫罐头猫爬架等等贝海洋还认不太全的东西，她们嘱咐了太多，多得他也记不太清楚，也懒得记！ 他都有点搞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自己千防万防的结果，到最后仍然走向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一如当初遇见这只猫，然后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把他推向猫奴深渊的过程，一步一步的，在他不知不觉中，好像每一次都没有其它的选择？ 到了现在，做7天的猫奴他已经认了，但他绝不会做一辈子猫奴，这是他最后的底限。 绝不妥协！ 贝海洋已经意识到，在把这家伙带回家后就一定还会发生什么，然后彻底把他推向猫奴的深渊！他要做的就是，把这样的趋势杀死在萌芽中，再也不能莫名其妙的心软了！ 他车开得很慢，尤其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副驾一侧的车窗半开，完全足够某个这样大小的物体蹿出去……虽然心中有些惭愧，这种故意的，抱有明显目的的行为很不体面，但他宁可稍微不体面，也抱有一丝希望…… 像狸花猫这样的强悍家伙，哪怕是去流浪也会过得很好的吧？ 他未必能抗拒命运，但如果是这家伙自己跑出去，那也不能都怪他不是？ 但是，狸花猫端然盘坐，没有一丝一毫向外跳的迹象！ 跟特-么大老爷一样！ 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一个母亲骑着电动摩托带着自己的孩子就停在副驾旁，正是熊孩子的年纪，那孩子透过半开的车窗发现了正襟危坐的狸花猫。 “妈妈，妈妈，猫，一只猫……” 母亲侧过头笑笑，没做声，但那熊孩子显然并不满足；这条道路是老路，比较窄，电动摩托和汽车就离得很近，近得哪怕一伸手，小孩子的短胳膊也能勉强够到车窗。 举起自己嘴里正在啃的烤香肠，熊孩子没心没肺的把香肠塞到了车窗边， “喵咪，我请你吃香肠！” “喵呜……” 狸花猫正眼也没瞧香肠，只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咆哮，哪怕是没养过猫的人也能从中听出一丝威胁的警告！ 那位母亲明显很有经验，迅速抓住自己孩子的手，“宝贝儿，不要随便喂猫咪，它不吃香肠，只吃猫粮。” 绿灯亮起，母亲迅速起步，贝海洋还能隐约听到她教育自己孩子的声音， “宝贝儿，可不能随便喂猫，你没看到那窗户是开着的么？你要是被猫挠了，还得打针，好多好多好东西都不能吃了……” 母子俩个远去，贝海洋慢慢起步，嘴里嘟嘟囔囔， “猫咪啊，其实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看那小孩子，多可爱……不是说小动物最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耍么？烤肠很好吃，还有其它好吃的东西……” 大猫终于不再端坐，而是屁-股一滑，舒服的趴伏在柔软的座椅上，耳朵一背，顺便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贝海洋无话可说…… 脑子有点乱，因为他将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哪怕只有7天！ 他不喜欢自己独居的住所有第二个生命存在，哪怕是一只猫！ 在他成年工作和父母分开后，就一直独居，即使偶尔有和女朋友相聚，也从来不留过夜！这样恶劣的习惯往往就是分手的征兆，他知道是自己的错，却从来也没想过去改变。 不是他一个人是这样的生活方式，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年轻人都如此，三十岁之前就是玩的阶段，拼搏的阶段，却不是成家立业的阶段，这是年轻人的共识。 他住的小区在五环边上，现在东海房价平稳，稳中有降，因为人口的负增长，房地产早已没有了从前的风光；他也不炒房，所以这些影响与他无关。 骨子里，他对钱财不太看重。 双阳小区是个有些年头的老小区，基本上以回迁户为主，加上部分在东海打拼的外地人；但自从户籍改革之后，其中的区别已经不大。 贝海洋之所以喜欢这里，是因为这里的房子大都是四，五层的老式居民楼，比较接地气；他不喜欢高层电梯房，那意味着小区的人口密度直线上升。 在这里，停车方便，生活方便，关键是安静，这是他最看重的，所以，从来也没想过要换个地方。 他对居住的要求不高，宅男一般都这样。 第25章 猫奴生活【求收藏求推荐】 午后，对双阳小区这样老年人居多的小区来说，正是老头老太太们的午休时间，所以当他泊好车开始搬东西时，单元楼前也没什么人。 这也是他为什么现在回来的原因，虽然小区并不禁止养宠物猫狗，他这一单元几乎一半的家庭都有宠物存在，但像他这样的单身汉开始突然养猫，这让他自己感觉怪怪的。 他住二楼，也没招呼狸花猫，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东西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赶都赶不走，也不存在走失的风险。 事实上，一路上他都給了这只狸花猫无数放飞自我的机会，可人家根本不屑一顾！ 两个女人很热情，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少，都是猫主子的；贝海洋搬了三趟，当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时，狸花猫谨慎的探了探头，一只前爪抬起，却迟迟不肯落下…… 你爱进不进！ 贝海洋把东西搬进略显凌乱的客厅，这是个两居室，家具不多，布置很简单，装修也很有年头，宅男不在乎这些，他习惯了这些老物件，什么时候改变？恐怕只有当这里搬进女主人的时候！ 再回头，狸花猫还保持着行进间抬起一只前爪的状态，仿佛一个定格……他不知道它在犹豫什么？是房间不够大气上档次？还是没有同类的气息？或者其它什么乱七八糟他不能理解的猫的思维方式…… 房间虽然略显凌乱，只是摆放的问题，但总体来说还算干净，没有随地乱扔的包装食物，他的性格也不可能让自己活在垃圾堆里。 忙进忙出的，把猫主子的东西在阳台找了个地方放好；至于猫爬架，猫食盆，猫砂盆，猫抓板，笼子，玩具，猫垫等等东西……贝海洋想了想，考虑到这东西好歹是一条生命，那么，給它一个自己的房间也是顺理成章。 关键是，他不想和这只猫分享自己的卧室。 他一个人生活，就没有什么仪式感，大部分常用的东西都在自己的卧室中，比如电脑书架什么的；客厅有一套健身设备，至于另一个房间他一般都很少进去。 最长的一次记录就是两个月都没进另一个房间，生生把两居室活成了一居室。 现在正好，就給这个新住户吧！ 大概收拾完毕，打开电脑，再一回头，狸花猫已经不在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心中涌起希望，不会是跑了吧？都说狸花猫养不熟，可他没看出来半点这样的气质！ 这样的想法有些邪恶，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老是向这方面想。 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没有大猫的影踪；于是理所当然的关上门，再向另一个房间一看…… 狸花猫正蹲坐在猫食盘前，一只前爪搭在盆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这尼-玛，是提醒他已经到饭点了么？ ……………… 既然已成定局，贝海洋的性格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在宠物医院，两个女人已经給他恶补了很多养猫的知识，还赠送了好几本小册子，关于怎么喂食，怎么观察是否得病，怎么培养感情，怎么怎么…… 喂食要定点定量定食，不能拿人类喜欢吃的东西来对付，这里面的规矩很多；当然，还有猫咪已经习惯的猫食盆，换个其它的，它可能就不吃了……还特-么挺挑剔！ 这也就是两个女人送他这么多东西的原因，这些用品至少已经使用了一个月，狸花猫已经接受了这些用具。 仔细的把定量猫粮倒进盘里，还加了两块猫罐头，一碗清水……看着猫主子理所当然的享用，贝海洋才想起其实自己还没吃东西？ 等狸花猫吃完东西，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贝海洋开始教它规矩， “这个房间是你的！猫爬架，……别去厨房乱翻，打了碟子碗小心我揍你！ 这是猫抓板，你要练爪子就挠它，敢去挠门挠桌子腿挠床单，老子……还揍你！ 这个房间的阳台也是你的，可以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当然如果你想亲身体验我也不拦着你！ 拉-屎去卫生间！你两个麻麻说你知道去哪拉屎？ …… 还有，得給你起个名字！” 贝海洋很认真的看着它，“就叫你贝二爷吧！” “喵……” 也不知道它听没听懂，但贝海洋认为自己起码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还能怎么样？就算是资深猫奴也未必能完全搞明白她们猫主子的心思，这一点上，猫比狗更神秘，更独立，更难搞得多！ 处理完贝二爷的问题，贝海洋給自己泡了桶方便面，开始在电脑前开始了他的工作。 在东海航空实习两年，正式工作三年后，他终于等到了一个改变的机会；不是升职，而是改飞其它机型。 正常情况下，航空公司都会让飞行员飞他们最熟悉的机型，这是保证安全的很重要的一个方面，不会让飞行员在不同的机型之间来回横跳，就很容易混淆他们对不同机型的理解。 现在的航空业谈不上日新月异，也很少有不同的新机型出现，因为飞船的出现彻底改变了飞行的理念，所以，他要学习的其实也是一种老机型，当然，对他来说就是新的。 贝海洋能有这样的机会，一方面是他在939这款机型上的积累已经足够；另一方面则是王大炮在背后給他使劲。没有带班机长的肯定，新人就很难出头。 还是人情往来，国人的职业生涯就避免不了这个。 新机型是959，大型宽体客机，载客四百人往上，是真正的巨无霸，比只能载客一，二百人的939不可同日而语。 航空业发展了这么多年，已经形成了一套严格的培训体系，也不需要再去机型生产国集中培训，一切程序都可以在航空公司内部解决，但前提是，你必须学习很多新东西！ 浩翰无比……基础理论，仪表配置，程序熟悉，突发处理，然后上飞行模拟器，最后再在有经验的老机长带飞下完成对新机型的初步掌握。 这个过程中，他仍然会继续执飞现在的航线，学习时间等于都是占用的业余时间；这就是航空业的现状，飞行员们被充分压榨价值，你还得心甘情愿，感激涕零！ 因为对新机型，新航线的向往！ 没人愿意一辈子飞一条地方航班，所以，就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第26章 尴尬了【求收藏求推荐】 猫不提供服务，它只提供它本身！ ……………… 贝海洋现在在网上学习的，就是有关新机型959的内容，现在，这几乎占用了他所有的空闲时间，也是他死活不愿意养一只猫的原因。 太分散精力了。 时间，就在贝海洋孜孜不倦的努力中渡过，海量枯燥的航空规程占据了他的脑海，以至于早已把家里还有一只猫咪的事实抛在了脑后。 然后，在保持一个姿势感觉到疲惫时伸了个懒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回头，在距离他转椅一米远处，狸花猫安静的躺在地板上，正用舌头梳理它的爪子！ 贝海洋真的就有点惊讶！ 无声无息，安安静静，永远保持一米的距离……即不接近，也不远离……就像现代社会最理想的人际关系，互相尊重，互不打扰，若即若离！ 他就感觉这只猫好像真的有点与众不同！ 从他遭遇的位置，防范严密的机场开始，那是随便一只猫就能跑进去的？然后是宠物医院的那一口，他完全能感觉到这东西的恶意，却不知为什么最后收嘴？还有为什么选择他？等等等等！ 他在闲暇时也上网查询过有关狸花猫的信息，发现苏小小并没有胡说，这真的是一种独立性特别强的猫种，可不是那些进口完全宠物化的所谓名种。 网上充斥着猫奴们养狸花猫的血泪史，快乐的原因可能有很多，但悲惨的结果就只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失联！ 正好有点用脑过度，休息一下，贝海洋决定逗弄逗弄这个小东西也是一种别样的乐趣。 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橡皮筋球，皮筋一端的铁环卡在中指上，扔出，在扔出一段距离后再被橡皮筋球拉回，这是他姐姐家的孩子一次过来后留下的玩具，现在变成了他戏弄猫咪的手段。 乒乓球大小的橡皮筋球快速飞出，直奔猫咪的身体，就在这一瞬间，猫咪停止了舔爪，四爪着地，做出随时反应的姿态！ 小球当然不会打到它，在还有一尺的距离时就被橡皮筋拉了回来，重回贝海洋的手掌；在这样的不断扔出收回中，猫咪偏着头，眼睛死死盯着小皮球，一眨不眨。 嗯，好像猫这种生物也不会眨眼？或者，眨眼的频率要远比人类一分钟十次要少得多？ 贝海洋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二爷，你说我这下一次会不会打到你？你能躲开么？” 他当然不会真的去打猫，但嘴上痛快痛快是可以的，看着贝二爷不断调整的弓背紧爪姿势，他就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但他的满足并没有持续多久，扔出5，6次后，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或者对自己仆人的表现很不满意，狸花猫又重新放松身体，趴了回去。 贝海洋有些不甘心，从拖鞋中抽出脚，轻轻的在狸花猫身上鼓捣了两下， “喵……” 贝二爷大概觉得这个猫奴很幼稚？完全放松下，把身体盘成一圈，然后用尾巴遮住了眼睛…… 贝海洋也觉得自己很幼稚！他被一只猫鄙视了！ ……晚饭是通过外卖来解决的，一个人下去找饭馆吃饭就感觉很奇怪，哪怕现在很多的饭馆都提供单人用餐标准，但他还是不愿意去。 他在小区里是个接近透明的存在，没有什么朋友，因为他不愿意自己安静的环境被打扰。 贝二爷算是成猫，据苏小小讲大概一岁半的年纪，所以和人一样，一天喂三次就好；喂食的禁忌有很多，他也记不住，但如果只是七天的话，大概猫粮和猫罐头就能顶住的吧？ 晚上又继续学习，因为明天还有航班，晚上又有梦魇，所以这段时间他都一反常态的睡得很早，完全和他这个年纪普遍的夜猫子状态不同，也是木得办法的事。 睡觉前冲个澡是他的习惯，能够有效缓解用脑过度的疲惫；他这个年纪学习新东西没有问题，记忆力理解力都在一个巅峰状态，问题在睡眠不足。 一个热水澡让极大的缓解了身体和精神的疲惫，他可没兴趣給贝二爷洗澡，这也是苏小小特别提醒他的；大部分猫都不爱洗澡，怕水，除非是从小养大形成习惯的，否则冒然給一个还不熟悉的成猫洗澡，就是祸源之始！ 他的卫生间是老式的木头门，没换那种现在流行的玻璃推拉门，洗澡是关键，环境无所谓，这是宅男的标准心态。 洗澡当然要关门，这是下意识的习惯，不是害羞，而是尽量多的保存热气； 洗完澡也没有穿浴衣，他的想法是光着比较省衣服，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懒得洗！ 就这么赤-条条的一拉门，门口一米远处，贝二爷蹲在地上，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贝海洋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按理说猫这个东西也不是人，他没必要在猫面前感觉到羞耻，但事实上他确实感觉到了害羞，这种感觉来得毫无道理，却又真实存在！ 他突然想起来曾经不经意间听人说过的一句话，猫喜欢看人洗澡？ 为什么会害羞？因为你下意识的把它当作人来看！但理智又告诉你，它其实不是人！ 猫常常給人一种很特别的幻觉：它到底能不能和我沟通？它是另一个物种么？它跟我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人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贝海洋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思給自己套上了一件睡袍，一般情况下他在自己家里都是裸-睡的，从洗完澡到进被窝都是一个原始状态，但现在，他竟然要刻意回避了？ 好像曾经的女朋友在家时他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吧？ 真邪性！ 想了想，趁电脑还没关，他登上了一个自己比较熟悉的聊天群，这是个大杂烩的聊天群，以讨论文明碰撞为主要话题，当然也时不时的偏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在这里，他的名字叫小小鸟。 今天的群里比较安静，大概是周末的原因，大家都出去Happy了，也就没人还守着电脑聊天。 小小鸟，“有活人么？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我洗澡时，我们家猫咪喜欢盯着我看？” 第27章 贝二爷【求收藏求推荐】 一分钟，毫无动静。 二分钟，仍然死气沉沉。 五分钟后，正当贝海洋准备关电脑睡觉时，一连串的牛鬼蛇神涌了出来，屏幕爆满！ “我猜就一定是母猫！” “如果有一天你明明知道猫咪在家但就是找不到，只需要三步：去厕所，关门，打开水龙头，不出30秒，一只瞪大眼睛的小猫咪就会出现在门口，歪着头看着你，就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你在偷吃！’” “如果说猫有一个超能力，那就是天生能找到人类洗澡的地方！这个玄幻的问题简直可以成为世界未解之谜之一！” “因为猫咪天生怕水，铲屎官每次给猫洗澡，它都会觉得你是在用水打它。那如果你在洗澡，猫咪会觉得你也在打自己，由于记仇，它其实并不在意你到底为什么要打自己，它只想来看看结局是什么样！毕竟听说每天打自己的人挨打，谁不想上去围观一下呢？” “其实它是来看你死没有，如果死了，它可以吃肉了。” …… 然后，就是例行的互相撕-逼，至于到底是谁挑起的这个问题，没人会关心！ 但也总有例外，比如一个网名叫养不活的家雀的家伙， “有一句老话叫作，男不养猫，女不养狗！ 男人洗澡时，作为男性特征的小丁丁，毛茸茸的，从大小来看和老鼠差不多大，尤其是人走起路来时一晃一跳的……猫有捕鼠的潜意识本能，所以，就会盯着这东西看，判断它到底是扑呢还是不扑呢？ 女不养狗，这个，你就自己脑补去吧！” 贝海洋恍然大悟，你别说还挺有道理！真是人才啊！ 在聊天群和人胡侃乱吹一通，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早已超过了他最近才调整好的作息时间，知道聊天群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只要你愿意，这里就会有人一直陪你聊到天亮！ 临睡前，他并不知道贝二爷去了哪里，如果一只猫想让你找不到的话，那你就一定找不到，所以他也不打算费这功夫。 他在犹豫的是，需不需要把卧室门关上？ 他是没有关卧室门的习惯的，一个人独居，没那么多事！空气更流通……但现在有了猫咪，他不清楚这小家伙在他睡着时会做什么？ 一瞬间，种种在网上流传的关于猫咪灵异事件的视频涌上脑际，对真正的资深猫奴来说这都是扯淡，但对人生头一次养猫的他来说却未必。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关门，两个房间的门都没关，一个大男人会怕猫？这简直太丢人了！反正就是七天，反正也一样会进入梦魇，也不差再加上狸花猫这一个！ 学习很费脑，躺上床不久他就沉沉进入梦乡，这一个多月来他的睡眠质量堪忧，唯一的好处就是沾枕头就着，实在是太累了。 ……黑暗中，狸花猫从高高的衣柜上跳了下来，落地无声！ 厚厚的肉垫让它行走无声，一对绿色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闪耀着神秘的光芒，它喜欢黑暗，这让它更有安全感，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 巡视着自己的新领地，它有些不太满意，空间太小，气味也都很陌生。 猫是夜行性动物，活动时间大多从夜晚到清晨，白天多半都是在睡觉。 猫的睡眠时间，大约是人睡眠时间的两倍左右。但是猫不像人那样集中地睡，而是分成数次睡，所以，猫在夜里的任何时候都可以起来。 猫的睡眠中有四分之三是假睡，即是打盹儿。所以，看上去一天16个小时猫都在睡觉，其实熟睡的时间只有3，4个小时。 狸花猫在黑暗中转来转去，最后终于确定这个狭窄环境里并没有它的天敌-老鼠。 跳上阳台的窗沿，外面仍然有人类活动的迹象，但隔着一层玻璃，就让它对外面的感知差了很多。 一只白猫从窗户外走过，突然发现窗内一双威严的绿色眼睛，吓得‘喵’的一声，蹿了个无影无踪，这些，都没有引起贝二爷的注意！ 战五渣而已，不值一提！ 还有几条小狗吼出和自己身材完全不相匹配的声音，贝二爷很想出去教训一下这些不自量力的家伙，可惜，它出不去。 就这么走走晃晃，它感觉有些困了；对猫来说，没有什么比睡觉更重要的事了；作为捕食性肉食动物，它们的本能就是平时尽量少动，捕猎时全力爆发；现在的猫咪已经不需要再为生计发愁，但原始的本能仍然支配着它们的行为方式-得睡就睡。 根本就没看已经铺好的猫垫，猫砂盆，还有一个铺了几张报纸的大纸壳箱子……这是看不起谁呢？有仆人睡床而主子睡纸箱子的道理么？ 轻轻走进卧室，转了一圈，然后蹲坐在床头的地板上，静静看着熟睡的人！ 它知道这是个和自己有牵挂的人，虽然以它的智力并不明白为什么，但它相信直觉；从在野外的第一眼，它就知道了！ 当时它虽然伤得很重，但肯定没到重得跑不动的地步。之所以不跑，因为它知道它能从这个人这里得到安全。 看着看着，身体轻轻一跃，已经跃上了床头，偏硬的席梦思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反应，狸花猫在床上走了一圈，也不在乎是不是踩到了这个家伙…… 终于，它在这个家伙的枕头旁找到了一个好位置，往枕头上一躺，身体顺势盘起，脑袋搭在爪子上……感觉不太舒服，又往前顶了顶，当脑袋碰触到一个温热还在不断吐气的家伙什时，狸花猫从心底里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 闭上了眼睛，随着那个吐气的节奏，它也慢慢进入了浅睡！ 月光，从窗帘间隙温柔的洒下，一人一猫就仿佛进入了共同的节奏。 人类一伸胳膊，搭在狸花猫的肚皮上；立花猫一蹬腿，压在人类的脖子上……这可能是资深猫奴和自己的猫主子之间正常的休息方式，但对才头一次单独相处的双方来说，却十分的诡异！ 第28章 解梦【求收藏求推荐】 贝海洋又进入了梦魇，但这一次，却和以前不一样！ 之所以叫魇，就是那份模模糊糊，身不由己，生死不能把握的感觉；但如果一切都清晰如电影画面一样，也就称不上魇，不过是一场特别清晰的梦而已。 贝海洋这一次的梦就是这样！ 在他的视野中，侧前方是个有如蛹茧的养生舱！ 几十年文明碰撞的过程，国外传出来的图片无数，甚至还有影视剧在这方面的刻画，让他很清楚到底什么地方才有这样的养生舱！ 只有在地球宇宙战斗飞船中，才有这样高大上的东西！虽然和图片中的略有不同，但基本构造是一样的！ 再往前看，宽大的屏幕上，太空景象一览无遗；远处的星辰之光，近处的陨石卫星，无一不在告诉这是哪里！ 只不过屏幕中的景像在飞快的颠倒旋转，这不是宇宙在旋转，旋转的是战斗飞船本身！ 贝海洋的视角，就像是一个藏在飞船驾驶舱后的视频探头，正忠实的再现着一个正在和域外文明飞船战斗的人类机师的画面！ 如此的清晰，如此的逼真，身在梦中的贝海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就仿佛在最高端的立体环绕影院中，甚至就根本是身临其境！ 背后明显有域外飞船在咬尾，纵横交错的能量射线在屏幕前滑过，近在咫尺，惊心动魄！ 看不到养生舱内的人类怎么操作，因为战斗飞船的驾驶舱布置和地球传统战斗机布置就根本是两回事！ 没有操纵杆油门脚舵，也没有密密麻麻的仪器仪表，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这是精神控制的显著特征，一切秘密都在养生舱内，在人类精神力量和飞船的完美结合。 贝海洋现在就是一名看客，他甚至都找不到自己的身体，更不知道怎么去帮助这位机师！ 什么也做不了，就只能看着飞船在这位机师的操作下一步步的走向灭亡！ 回头啊！回头战斗啊！ 贝海洋发出无声的呐喊，但作为外行的他未必对当前的形势有足够清晰的判断，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他也想回头看看后面的域外飞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和影视剧中表现的那么夸张邪恶，但他回不了头，在这里，除了眼睛是他的外，什么都不是他的！ 突然，仿佛被开了天窗，几道射线好像切豆腐一样的切开了船体！几个也不知道什么零件的东西分崩离析！ 这是被击中了吧？ 如贝海洋所想，飞船在射线乱飞中一头扎进了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对所有人类来说都无比熟悉的星球！ 有一种感觉，就像是身处烤箱中，而且还越来越热！ 可以想象一颗流星在扎进大气层的遭遇，它们本来就是一颗普普通通的石头，材质有些特殊而已；却在和大气层的摩擦中绽放出了生命中最后的芳华！ 一如现在的飞船！ 飞船本身正常情况下当然能够安全返回，但那指的是安全的速度，正确的角度，完好无损的船体，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千疮百孔，慌慌张张，不管不顾！ 贝海洋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这个过程中被烤死！他只知道自己越来越热，热得让他无法忍受！ 然后，拼尽全力的挣扎中，终于感觉到身体一轻，然后冲进了驾驶舱！ 他仍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哪里，但他却看到了养生舱中的那张人脸！ 人脸同样很惊讶！仿佛看到了某个不可思议的东西！ 贝海洋更惊讶，因为这个人他认识！ 是孙立！ 全乱套了！ 梦境戛然而止！ 他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满身大汗的惊醒，而是继续陷入更深层次的梦乡，一个一个月来已经远离他的深层次睡眠状态。 贝海洋是睡死了，但一双绿色的眼睛却睁了开来！ 它也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梦，只不过没有时间概念，所以它也不知道这个多久到底是多久？ 反正让它很难受，就只能用更多的睡眠来补充！ 但今天晚上，它睡得很平静！ 所以说，直觉很重要，挑对了仆人就有这点好处！ 伸了个懒腰，拔拉了一下压在肚皮上人类粗壮的前腿，没拔拉动……一脸嫌弃的就只能运起缩骨功钻了出来，猫咪嘛，是没有骨头滴。 精神焕发，可以再巡视一遍它的新领地了。 ……贝海洋终于重新找回了他梦寐以求的好睡眠，把积攒了一个月的困顿减轻了不少，恶果就是当他醒来时，时间就有点晚！ 意识到可能要耽误今天的航班，这对一名机师来说是不可原谅的过失！因为航班不会等你，就只能重新安排排班，会在领导那里留下十分不好的印象！ 迅速穿衣准备，顺便给王大炮打了个电话解释因为特殊原因自己可能要晚半个小时，可能会错过航务准备会，这种情况很少出现，但也不可避免，如果机长肯通融，对一个已经飞了大半年的航班来说，其实所谓的准备也就是那么回事。 好在，他现在和王大炮正处于蜜月期。 也顾不得洗脸刷牙了，抓起飞行包和车钥匙就往外跑， “喵呜……” 还没跑出门就被一个声音提醒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贝二爷正蹲坐在食盆前，前爪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动！ 这真是个活祖宗！ 急急忙忙冲回来在猫食盆中倒下足够的猫粮，一碗清水，这才飞奔而去，直到上了车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锁门。 也无所谓，监控遍地的现在早就没了小偷的生存空间，除非你会隐形，否则监控能一直跟你到賊窝！ 而且，那狸花猫好像也不是什么善茬子！ 一路狂奔，超速，抢应急车道，扣分罚款已经顾不得了，好在还没严重到去闯红灯！ 终于在他应承的半个小时范围内赶到了航站楼，再晚的话，就连王大炮都帮不了他，他连登机的资格都不会有。 看着急急忙忙冲进来的贝海洋，王大炮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今天气色不错！” 第29章 变化【求收藏求推荐】 贝海洋尽量把心思都放在起飞前的准备上，不去想昨晚那个清晰的如放电影一样的梦境。 飞行中，王大炮不经意问道：“海洋你学得怎么样了？” 贝海洋有点奇怪，这还是王大炮第一次关心他的学习情况，有点反常， “纸面上的东西对我们这些航校毕业的人来说都不是问题，不仅是我，其他人也一样。 关键还在实际操作经验上，应急处理上，这些东西不是靠傻学就能学到的。” 王大炮点点头，“嗯，你在这方面没问题，有想法，沉得住气，最起码我是认为这种短途你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如果我是飞行主管的话……” 贝海洋就笑，“我投您一票！” 王大炮笑骂道：“你那一票屁用没有！ 我和你一样，身不由己；和你说个事，下个月我可能要换个航线，飞南方的花都……” 贝海洋心中一动，东海到花都，基本上就是国内航线中最长的航线，飞行补助要高不少；东海航空的飞行补助按航线区分有三个档次，国际航班最高，其次就国内远程航班，比如东海到南方沿海的特大型城市花都；最低的档次就是他们现在飞的这种在两个小时内的地方航班。 “恭喜您！这是好事，每月能多拿一万多呢，您得请我吃饭！ 那么，谁来接替您？” 最后一句才是他想问的，而且他预感到可能会有麻烦，否则像这种事以王大炮的脾气不会主动提前和他说；老王的嘴是大炮，但那是指的平时开玩笑，在工作方面他是非常认真的，也从不在背后搬弄是非，能和他学习这大半年，是一种幸运，也只有等他要走了，贝海洋才能深切体会到这一点。 王大炮看了他一眼，对这个年轻人的敏锐很满意，这个徒弟，除了嘴臭点，偶尔脑抽外别的方面都很出色，和他一样，都是不会走上层路线的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航空公司饿不着，但也别想混得太好。 “飞行指导组的庞立德！所以，从现在开始，4607次航班的全程起降都由你来完成，我不会干预。唉，也怪我，把你的考评写得好看了点……” 飞行指导组，说白了就是一批老飞行员，来源复杂，有空军运输机退役的，有飞老机型跟不上形势的，有航校教官挂职的，当然还有走关系进来混资历镀金的等等。 空军运输机退役的那不用说，不提仪表能力和语言能力，单就飞行经验而言那就是个顶个的顶呱呱； 公司老飞行员在经验上也没问题，他们只是年纪大了接受新知识的能力下降，一种新飞机就是一本百科全书，啃不动； 关系户也没问题，他们知道自己是块什么料，公司也知道，所以不可能拿一机几百条生命来給他们冒险！ 最要命的就是那些航校飞行教官，理论知识无比扎实，能从航校调来航空公司那也一定有各自的关系网；但他们最大的问题是教学经验丰富，实际飞行经验有限，又喜欢好为人师，这就尴尬了。 在飞行模拟器上他们就是王！能把哪怕是正职机长都训得一楞一楞的，但真正上了飞机，实际问题一出现，就容易抓瞎。 飞行这个行当，理论知识是一方面，但在突发问题处理上却不是坐在办公室看资料能够掌握的，这需要一种天赋，偏偏他们是一群最不承认天赋的人。 王大炮知道自己要走了，所以就蔫不出溜的給自己的徒弟涂脂抹粉，当然也勉强算是实事求是，比如这么一条，具备独立操纵短途航线的能力。 这是为了他尽快上位短途机长在铺路，但放在飞行主管眼中就有另外一层含意：副机长这么有能力了，那么机长是不是就可以安排个关系户了？ 飞行指导组的有些老家伙，人老心不老，他们倒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那点面子！坐办公室的和真正在天上飞的，说出去还是很有差别的。 这其中，庞立德就是个典型，航院出身，关系硬，理论强，也有些飞行经验，好强心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浓烈；他也是很多机型飞行程序的制定者，在高层看来就是飞行大拿！ 也只有真正扎根一线飞行的飞行员们才清楚，就像部队一样，你能编好一系列的训练大纲，和你真正下部队带一连人那是两个概念！ 当然，高层也不是傻的，他们当然不会拿乘客的生命来开玩笑，所以国际航班不会給，国内远途城际航班也不放心，但如果只是一个来小时的支线航班嘛，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能得到飞行教官的指导，在理论上再攀高峰，那是我的荣幸！实话实说，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王大炮就笑，他教过很多徒弟，贝海洋是很特别的一个，身上总有一股怪怪的劲，不抱怨，自己心里有定主意，当然，他也不认为一个支线航线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太短了，沿途各种民用军用机场无数，不行就靠边停呗。 “好，回头评语我就給你再加一条，谦虚谨慎，虚心好学，尊重前辈，尤其渴望飞行组的指导，愿意在领导的指引下飞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贝海洋就叹了口气，“至少，我考959机师资格就躲不开飞行指导组这一关，不把他侍候好了，我怕我这些日子的努力都要白费！ 嗯，等有机会了，我会请庞教官去汤屋搓澡，联络感情！” 王大炮摇摇头，“老子教你快一年了，也没见你请过我！” 贝海洋不以为意，“您的地盘我不好做主吧？机长，您能不能給我介绍一个当地的搓澡技工？要手劲特别大的那种，一搓就能把人搓废了的……” 王大炮瞪了他一眼，“我告诉你一个事实，这人年纪越大，耐受力越强！ 一样的水温你煮熟了，人家也没事！ 同样的手劲你那细皮嫩肉抗不住，人家一身老皮和没事人一样，你信不信？” 第30章 回思【求收藏求推荐】 雪城，吃过午饭后总算是有了二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贝海洋把自己关在休息室，他有很多不解的地方需要捋一捋。 最近一个月发生在他身上的问题充满了怪异，事有蹊跷，必有成因。 关于梦魇，他不认为作为一个正当年青年，身体精神各方面都在一个巅峰期的他会莫名其妙的出现这种问题；飞行员对自己身体的掌控非常苛刻，饮食休息都有严格的规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这是航空业的特点，因为他们在空中要负责几百人的生命安全，容不得丝毫的放纵。 不仅是飞行员本身，还是公司层面，这是个联合监督的体系，任何敢挑战这个体系，私生活放纵泛滥的航空人都会被毫不留情的踢出这个圈子，所以，他这样突然出现的梦魇就一定有格外的原因。 不是身体上的，那就是精神上的。 贝海洋考虑问题的方式，就像是在分析一场飞行事故，这是长久专注于某个专业留下的烙印。 仔细回忆他第一次出现梦魇时的当天发生了什么，也就大概能猜到这一切的由来。 当天他经历了两个不同寻常的事件，一个是掉下来孙立的飞船，另一个就是贝二爷！除此之外，其它的都是日常，自己每天都会经历的过程。 从梦魇的内容来看，和孙立的飞船必然有关，但他和孙立素不相识，地球文明掉飞船也不是一次二次，为什么独独对孙立这一次的反应如此激烈？ 是那团亮光的影响？还是事后他去备用停机坪？他感觉是前者，因为事后跑去看飞船的机师大有人在，可不独他一个，他不相信如果有所谓神秘的影响，为什么就偏偏选中了他？ 如果是那团亮光，事后他查询当天的飞行航班，意外的发现在当时的机场上空，4607就是最接近飞船坠落的一个架次，从这个意义来看，似乎就能解释为什么是他在做梦魇？ 当然，有可能还有其他人同样做恶梦，但这事没法问。 考虑到这些战斗飞船的精神控制方式，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下坠时某种精神能量的逸出，结果就对离得最近的他造成了影响？ 但这样的猜测有两个没法解释的地方，一个是当时就坐在他旁边一步之遥的王大炮为什么没有异常？一个是他后来见到孙立时发现这位前辈好像也没什么大碍，活蹦乱跳的？ 精神是无限的，哪怕对别人造成了影响，自己也没有任何损失么？ 第二个变化节点就在昨天夜里，回忆昨天发生了什么，好像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一件不太正常的就是他把狸花猫带回了家！ 和贝二爷有关？这太玄幻了！ 他这一个月的梦魇，其实内容都充满了一致性，就是孙立被击落的过程，只是之前比较模糊，昨天夜里却清晰异常！ 为什么梦就突然变得清晰了？是量变后的质变？还是因为狸花猫？ 用科学严谨的推理没发得出结论，因为违背常理的方面太多！ 但如果考虑到现在文明碰撞的背景，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他所习惯的常识性东西并不正确？更高的文明下，就一定会有很多超出常识性的东西！ 他决定用更加开放性的思维来考虑这个问题，不再斤斤计较科学论据，而是把自己当作是一个聊天群中资深八卦者，一个写玄幻混饭吃的不入流文人…… 如果从这个角度，一定要编出一篇存在逻辑的故事，把飞船，他，孙立，狸花猫都包括进去，仍然用梦中的故事架构，那么，他该怎么编？ 贝海洋的脸色变得精彩起来，他一定会这么编：一只野猫混进了孙立的飞船，然后和孙立一起经历了那场战斗！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狸花猫会受伤，为什么梦境的视角是在飞船驾驶舱的后方！ 因为这可能就是贝二爷藏身的地方！ 所以，他的梦不是来自孙立！而是来自狸花猫！ 这个结果很惊梀，让他不寒而粟！ 因为作为人类，他本能的就会考虑，如果他能进入狸花猫的梦境，那么狸花猫会不会同样可以进入他的梦境？ 长此以往，他会不会就变成一只猫！而猫却代替他来到人类世界？ 没法想了，越想越跑偏！ 事情真相还有待发掘，但最起码他可以确定的是，这只猫一定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必须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不管是养着它，还是弄死它！ “你有心事？”王大炮敏锐的发现了他的些微异常，对他现在的位置来说，必须保证自己的副手处于一个良好的工作状态中，否则他绝不会把飞机交到一个心绪不宁的机师手上！ 贝海洋对此很清楚，“家事！我保证不会影响飞行！一上飞机我就会忘记一切！” 王大炮少有的慎重，“不是一上飞机才抛开杂念！在上飞机前两个小时你就不能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警告你，这段时间对你很重要，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我仍然有机会改变我的评语！” 贝海洋微笑，“机长你不会的！因为我不会給你这样的机会！” 王大炮哼了一声，“我还好说，毕竟咱们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对你还是了解的，知道你这小子自我控制能力强大！但别人未必会这么想，尤其是那些吹毛求疵的教官！” 贝海洋嘿嘿一笑，“没人是无懈可击的！其实机长你才是最难对付的师傅！至于教官嘛，我有一招，那就是拍！ 拍得他飘飘欲仙，云里雾里，梦里不知我谁，只缘身在此空中……” 王大炮面色不豫，“带了你一年多，我怎么就没享受过一次这样的待遇？” 贝海洋真诚道：“您不成！您就不是靠拍马屁能解决的，不管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归根到底还得拿实力说话，所以我就不费那个力气了。” 王大炮享受的眯起了眼，“成！我看好你，你这马屁功夫还真不错，不显山不露水的，拍得我还挺舒服？” 第31章 观察【求收藏求推荐】 贝海洋没有食言，回程操作干净利落，完美无缺，让王大炮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只以能力而论，贝海洋已经达到了中短途的机长能力；但在航空业，资历是个避不开的坎，飞行时间，年纪，都是衡量一个机师的硬指标，这里不存在少年成名一说。 因为只有时间，才能把机师从无数突发事件中磨砺出来；这里说的突发不是指的空难那一种，而是各种细碎的，偶然的，仪表的，离奇的小问题，驾驶时间长了，才会真正体会到飞行过程中无处不在的风险。 所以，就算是很年轻时就开始飞，因为航空公司对机师飞行时间的严格控制，最快也要到三十岁后才能担当某趟航班的机长，这是个熬资历熬应变熬眼界的职业，不是个速成职业，和军机飞行员还有不同。 良好的飞行安全记录是关键。 空乘组又开始撺唆聚会，贝海洋礼貌的拒绝，他现在哪有心情去放松？ 匆匆走过航站楼，在电梯口遇见了一个半熟脸，机场管理处的内保胡明华。他们在捕捉狸花猫时结识，工作性质不同，平时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今天还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明华，忙什么呢？”贝海洋很主动。 胡明华笑笑，“旅客纠纷，打起来了；这不过来处理一下，你那只猫怎么样了？” 贝海洋苦笑，“三万大洋！就为满足一下自己虚伪的爱心！我都怀疑那天晚上可能是累魔怔了？” 胡明华呵呵笑，“嗯？海洋你这是，自己收养了？” 贝海洋不得不服气，不同专业有不同的能力，这家伙的眼力真正厉害。 “为什么这么说？” 胡明华伸出手，在贝海洋内衣领口一捏，再摊开，几根黄毛赫然其中。 “是不是猫奴，看衣服就知道！老猫奴外衣上会沾猫毛，新手就直接沾内衣上。” 贝海洋郁闷的揉了揉自己的衣领，“不瞒你说，昨天中午才接回来，还没找好下家，就这一晚上就一领子猫毛，这以后可怎么办？ 明华，你们这些老手有没有什么好招，能彻底解决猫毛的问题？” 胡明华干脆的摇头，“这是个无解的难题！各村都有各村的高招，但一个前提是，每天清理，如果你自己都懒得动，那就别怪家里猫毛漫天飞！ 吸尘器，沾毛滚桶，湿毛巾……你家有地毯么？有的话我建议你撤掉！” 贝海洋很不满意，“就没一种主动方式？我看你这些法子都是事后擦屁-股的……” 胡明华想了想，“有三招！ 首先，换毛季适当补充些卵磷脂，有利于强韧发质，滋润毛发。 其次，与其等它掉，就不如主动刷！每天定时刷毛，这样它掉在床上沙发上的数量就会少很多！” 贝海洋点点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那第三条呢？” 胡明华嘿嘿一笑，“这第三条嘛，就是增强自身对猫毛的免疫能力！如果有一天你修练到出猫毛而不染，濯飘絮而不惊的地步，那一切如过眼猫毛，还有什么在乎不在乎的呢？” 贝海洋竟无言以对！ 转身要走，又想起来了点什么，本来他是可以问这方面的专家，宠物医院的两个女子，但他可不想让这两个女人笑话， “那啥，除了猫粮和猫罐头，猫还可以吃什么……嗯，零嘴？” 胡明华笑道：“对新手来说，最好不要过多的給猫眯零嘴，容易出现问题，而且你也不知道它喜欢什么？猫冻干，小鱼干，火腿肠都可以，注意质量，另外不要喂得过多，如果影响了正常进食，那就是你喂多了！” ……贝海洋从超市里出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主动給猫眯买零嘴的这一天！事情越来越不可控，正滑向他无法预测的方向。 但以他的性格，可不想粗暴的以了结一个小生命来解决自己的烦恼，如果这样，他和李魔头又有什么区别？而且真的狸化猫不在的话，他的梦魇问题就一定会解决么？他可没法保证。 最好的办法还是迅速拉拢腐化，对人他拉不下这个面子，但如果是一只猫，还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大包小包的提上楼，还有点左顾右盼的，生怕邻居看见，一个大男人养猫，很有些让他难为情； 在他的思维中，养猫的就应该是那种注定一辈子孤寡的老妇女，走路没声，蒙头溜边，不管黑天白昼都拉着厚厚的窗帘…… 大门果然没锁，好像也没发生什么意外？ 也没有宠主们最喜欢拿来炫耀的桥段，小狗叼来拖鞋，猫眯跑来蹭蹭，就仿佛如以前一般的冷清……都是骗人的！ 因为心里已经有了预期，所以特意走到贝二爷的房间看了看，没猫，也没有想象中一片狼藉的景象。 客厅和他自己的卧室仍然如故，反正以他的眼光来看，看不出来有任何猫眯活动的迹象。 不会是丢了吧？ 在从宠物医院把贝二爷接回来时，他曾经主动创造过无数这样的机会，但狸花猫都没有动作；现在他已经打算养一段时间了，却没想到现实却是如此的打脸？ 窗户关得好好的，就是大门没锁，不会是有熊孩子拉开过门吧……这栋楼都是老人居多，孙子孙女多如狗，熊孩子管不住手，什么都可能发生。 贝海洋有些烦燥，“喵咪，喵咪……二爷，二爷，死哪去了？” 进卫生间探了一眼，没有，感觉有点动静，突然回头……猫食盆前，贝二爷一只爪子搭在猫食盆上，一脸的不耐烦！ 贝海洋松了口气，这种如释重负的心情他以前只在飞机出了小故障然后成功降落后才有过，现在竟然发生在了一只猫的身上！ 他的心态已经软弱到如此地步了么？ 今天下班确实有点晚了，以后怎么定点定量喂食，这确实是个问题；倒好猫粮猫罐头，趁贝二爷在那里狼吞虎咽，贝海洋掩上卧室门，打开电脑，点击摄像头！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和一只陌生的猫共处一室？当然是有手段的！在现在这个科技昌明的年代，监视自己的卧室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如果不是早上他走的太急，没来得及开电脑，他甚至能通过手机来调取自己昨晚上的画面！ 第32章 细思极恐【求收藏求推荐】 开始，我以为只是养了一只猫；后来我发现，我多了一个家人！ ……………… 贝海洋快进时间，屏幕中，终于出现了狸花猫的身影，看到它静静的蹲在床前看着熟睡中的自己，哪怕现在是灯火通明的房间，贝海洋也感觉到一股寒气从尾锥骨直窜起来…… 猫这种东西，真的很邪门！ 然后他就看到，跳上席梦思的狸花猫在踆巡一圈后挨着自己躺下，又在逼上眼睛后下意识的把头顶在了自己的脸上…… 猫这种东西，也很治愈！ 这一瞬间，贝海洋心中最后那一丝辣手摧猫的念头不在，他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下得去手，对一个睡觉时紧紧挨着自己的小生命！ 不管它有多么的神秘，至多，分享彼此的一切罢了！ 关上视频，一回头，果然，在他身侧一米远处，狸花猫懒洋洋的躺在那里舔着自己的爪子…… 贝海洋伸出双手，“二爷，过来……” “喵……”狸花猫理都不理。 “給你吃小鱼干，只要你让我抱抱……” “喵……”狸花猫换了个爪子舔。 完全不配合啊！ 贝海洋戻气大发，也不管自己的动作对一只以野性独立著称的大狸花来说有多么危险，俯身一捞，已经把狸花猫举了起来，然后他就感觉猫嘴中的尖牙以他完全无法反应的速度抵在他的虎口上…… 仍然没有咬下来！ 得意的一笑，他就知道是这样！ 把狸花猫放在自己腿上，左手下意识的就往猫头上捋，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换右手伸到猫颈下，像弹琵琶一样的挠了起来。 贝二爷刚一开始还有些抗拒，但随着持续不断的舒适感传来，它在坚持了几秒后终于松驰了下来。 果然，苏小小没骗他，捋猫是要从颈下入手的。虽然不太懂猫，但他也知道对待小动物就应该循序渐进，先从颈下开始，先别动身体，尤其是猫尾！ 一直挠到狸花猫半眯起眼睛，左手撕开包装，拈出一条小鱼干，塞到贝二爷嘴前，这死猫闻到腥味，下意识的就张口咬住，开始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 就是这么简单！贝海洋有点小得意！虽然他从来也没有养过动物，但小动物对他还是比较亲近的，这只能说明他拥有一种只有小动物才能感觉到的亲和力，这让他很得意。 狸花猫温热的身体传递到腿上，让他感觉到了一种生命互相依靠的联系；他一个堂堂大男人，却在一只猫咪上获得了生命意义上的支撑，这真的有些不可思议。 人生得意需点烟，就在他伸手拿烟打火时，就感觉腿上一轻，狸花猫跳下他的腿，仍然停在一米远的位置趴下……这家伙，真的很在意保持彼此的独立空间呢？ 这让贝海洋又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这个小家伙不粘人，不会影响自己的工作；失落的是，一条小鱼干就只能保持几分钟的好感度？ 深深吸了一口烟，贝海洋在聊天群里打下一行字：怎么让一只狸花猫和你亲近？ 几分钟后，万能的聊天群，稀奇古怪的聊友们， “懂得如何照顾猫， 尊重你的猫，不要强迫他做什么事。如果它心情好可能不太计较或者只是扭头离开，心情不好，左转疫苗。 每只猫有自己的喜好，如果你与它无缘它可能始终不太会特别亲近你，但你对它好就是了。 最重要的，不要抛下它。” “听说有一种猫薄荷洗发露可以给你意想不到的亲近，就是你洗完，头发都给你舔没的那种， 哈哈哈……够亲近了吗？”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主动示好，给吃的，摸摸头，相处不可越界。 当毛孩子接受你，信任的把肚皮给你的时候，就成功了。” “学会猫叫也是一种非常有用的技能，很多小猫咪都会把人当做是大猫。” “我的猫，只在想吃罐头的时候亲近我，别的时候以和我打架居多……”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手臂上至今留有喵喵的爪印……” “猫也许有时候不亲人，但它就不是用来亲人的，它也是活的，有自己的生活和想法…… 连你生的孩子都不一定是时时刻刻黏你的，甚至养孩子有时候比养猫更寒心。人都做不到，你为什么要求猫能够做到这一点？” “如果平时伺候得很好，依旧不亲人，那就是猫本身的性格问题，认命吧。 不过有个谣传，是说再养一只猫，处于同类争夺后宫之主的理念，它会稍微亲近你一点。虽是谣传，或许可以歪打正着。” “首先你要记住一个真理： 猫咪是天生的享乐主义，如果它不喜欢你的怀抱，是因为它未感受到你的怀抱给它带来的舒适和温暖。 让猫咪爱上你的怀抱之训练大法： 一，冬天抱，越冷越好！ 二，猫困觉的时候进行。 ……” “马杀鸡！ 路线推荐： 头顶——屁股 下巴——肚皮 两边的腮帮子 肋骨这块，顺着肋骨的线条。” “有的猫，在你給它找了情人后就不粘人了，所以，去势是前提！” ……铺天盖地的信息传来，看得人脑仁疼，贝海洋觉得自己似乎没必要去关心别人用什么方法？ 他和这只狸花猫的关系非常奇怪，有一丝神秘的精神力量在其中沟通，这让他们彼此很快就接受了对方，当然，还需要时间的考验。 也许会变的更加深厚，也许就会出现致命的意外，在他们之间有一个纽带，那就是孙立的飞船失事！ 当然，这一切目前还只是贝海洋的猜测，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玄幻，但在文明碰撞的背景下又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人类有精神力量，一贯精灵古怪的猫咪为什么就不能有？ 一切还没有定论，但一贯理智的贝海洋还是在狸花猫挨着他躺下的那个镜头下破防了！ 不需要那么势利，一定要有用才养，人和宠物的关系还是纯粹点比较长久！ 和这只狸花猫的瓜葛，他认命！ 至少，因为它自己又有了好梦！ 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么？ 是老天爷赐給他的变化，告诉他，你需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了！ 第33章 新的贝海洋【求收藏求推荐】 贝海洋继续开着房间内所有的房门！ 在理智上，他还需要确定自己的那个梦境还会不会再来？狸花猫是不是一直这样陪伴他的睡眠？ 在情感上，他希望自己养的小动物至少有一个相对自由的环境，而不是被一直圈在笼子里！这需要他一步步的放手，不能着急。 一夜无梦！ 对正常的普通人来说一夜无梦不算什么，但对一个被梦魇折磨了一个月的人来说可就算什么了！ 这两天他轮休，本来是想回一趟父母家的，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 一夜好睡，贝海洋感觉精神特别的充沛，因为睡的比较早，七点他就起了床，决定重拾已经停了一个月的晨跑！ 带着狸花猫！ 早上的空气格外的清新，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生活的美好，一人一猫下了楼，和每一个见到的老邻居打着招呼；既然决定养猫了，就不再需要掖着藏着，早点介绍給邻居们，也不至于被老头老太太们当作流浪猫来处理。 虽然现在的社会，满到处都是流浪猫狗，但在这个小区里还是管理的比较严格，因为这里的老人孩子特别多，也曾出现过咬人事件。 也没人过多的对此表达惊讶，小区老人养猫狗解闷的本来就不少，也不多他这一只猫；关键是，大家对这个沉默寡言，低调死宅的年轻人并不了解，也就没那么多的闲言碎语。 贝海洋兴奋的跑了几步，回过头，贝二爷优雅的迈着猫步，似乎对自己仆人有些幼稚的动作不太满意？ 矜持呢？ 贝海洋就有一种错位的感觉，到底是他出来溜猫？还是猫出来溜人？ 就目前他们两个的状况来看，好像更像是猫出来溜人！ 就正常养猫程序来看，现在就把猫拉出来，走失的可能性很大，但他知道这不一样，他们之间有一层神秘的联系，起码到现在来看，这样的联系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但贝海洋仍然不敢把贝二爷放在视线之外，他又需要锻炼跑步，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一个人在贝二爷的前后跑来跑去，中间是根本不为所动的狸花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 像极了一个被困在房间内过久的宠物被刚刚放出来的表现，就差一根绳子一头拴在他脖子上，一头牵在贝二爷的猫爪中，引得很多早起的人回头观望。 小区旁边有一个露天运动场，免费的全民健身场所，是最近些年国家大力提倡普及的一个产物；一般运动场当然不允许宠物入内，但这里本来也没什么专业搞运动的，慢慢也就被老人们給改了规则，也没人来管。 贝海洋以前在这里跑步时就时常抱怨这里的猫狗成群，但现在他自己也养了猫，自然也就沦为规则破坏者中的一员，这就是屁-股决定脑袋。 他不指望狸花猫和他一起跑步，猫不像狗，它们从来也不以耐力见长；猫科动物的特点就是爆发力，像虎狮豹什么的，可没听说它们能长时间跑过那些食草动物，往往就是冲刺一段就停下，然后等待下一次捕猎的机会。 在慢跑中，他看到贝二爷找了颗香樟树杈趴了上去，这就是家猫和野猫的区别；家猫会钻进灌木丛或者直接趴到运动场旁供休息用的长椅上，因为长期饲养它们已经失去了部分对人类的警惕心；但野猫不同，它们更习惯居高临下，然后决定是扑下来咬一口还是逃之夭夭。 才跑了一圈多，当他背身那颗香樟树时，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激烈的狗吠，心虚的他急忙回转身，一头成年金毛正冲着香樟树激烈的吠叫，而在树杈上，黑黄相间的狸花猫已经弓起了身体！ “二爷！咱不跟它一般见识！” 贝海洋一边喊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一边向树下狂奔而去；不是他多心善，而是巨大的体形差异下，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同量级的战斗，就是次轻量级对无差别级的对抗，猫咬狗一口就是皮外伤，狗咬猫一口就可能致命！ 他就是怕自己家猫吃亏！这一瞬间，他终于成功的自动转变成一个标准猫奴的心态，打架不论对错，只判断是占便宜还是吃亏？ 他还是喊晚了！或者，喊早了也没用？他对狸花猫的控制力几乎为零，这是不争的事实！ 贝二爷化身一条黑影，居高临下的凶猛扑下，接下来就是一通让人眼花缭乱的斗殴，速度快的人类的眼睛根本就跟不上它们的节奏！ 结果出来的比他想象的更快，他还没跑出十米，那条巨大的金毛已经呜咽着夹着尾巴往后窜，窜了几步还想回头，这一次贝海洋看清楚了，贝二爷上去一顿抡爪子，速度飞快，左右翻飞！ 金毛跑了，这一次再没回头，贝海洋这时才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把按住还在弓背炸毛的狸花猫，嘴里批评道： “二爷，打得好，回去赏你小鱼干吃！” 好一顿捋，才把狸花猫的脾气顺了下来，但事情还没完，狗主人正牵着畏畏缩缩的金毛走了过来，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身贵气，离着十来米就走不动了，因为那条金毛死活赖在地上不走了，看来被狸花猫干出了心理阴影。 那女人一张嘴就毫不讲理，“你看看你家猫給我们家阿宝挠成什么样子了？还有没有点素质，就让自己的猫在这里称王称霸的！ 不行，我家阿宝可是名种，你得赔！” 贝海洋一把抱起狸花猫，不管它愿不愿意，之前没法控制，现在可不能扩大事态。 转头面对贵妇人，脸色冷淡，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所谓贵妇，也不知被谁惯出了一身的臭毛病，对这样的人你就不能惯着，否则她就会蹬鼻子上脸！ “小孩子打架，磕着碰着，大人就别插手！就更别提两头宠物了，它们不懂事，您也不懂？ 哈哈一笑，没准大家还能成为朋友？您这急赤白脸的，吓唬谁呢？ 要不您打110，让警察来管管你这大型犬不栓狗绳的问题？反正我没听过溜猫还要带猫绳的！ 您要缺钱您直说，告诉我您家门牌号，晚上我拿砖头給您从窗户里送进去？ 要不我请您吃饭得了，过两天我糊盆狗肉給您，保证您吃了一回还想下一回！” 第34章 惹是生非 猫很清楚谁喜欢它们，谁不喜欢它们！ 但它们从来不放在心上，也懒得设法补救！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小区的老人，彼此都很熟悉；这个女人溜狗不栓狗绳不是第一次了，也曾经惊吓过小区里的孩子，却是屡教不改，在小区里的风评很不好。 贝海洋一通含沙射影的连威胁带耍横，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不想和这女人有过多的牵扯，他很清楚这种人的脾性，好言好语是不行的，你和她讲道理她却和你胡搅蛮缠，像这种事又远远不到惊动执法者的地步，就是邻里之间的鸡毛蒜皮。 没养猫之前，他宅男的性格让他远离了这一切，但现在有了贝二爷，有些东西就避免不了。 所以，一个态度就很重要；好好先生会让他疲于奔命，只有一个混不吝的风评才是最省事的；现代社会发展到了现在仍然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真的令人很无语，但这就是生活。 在众人有意无意的劝解下，女人悻悻而去，其实她也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习惯性的只占便宜不吃亏就养成了现在这样招人烦的态度； “好猫！小伙子，咱这小区看起来又会多一个猫中霸王了！”有老头就调侃他。 贝海洋合掌向大家致歉，“才养的猫，也没什么经验，以后如果有影响到各位叔叔阿姨的，您尽管和我说，该赔赔，该揍揍……” 一老太太就笑，“我们可不敢，怕被人晚上扔砖头！” 贝海洋尴尬，“瞧您这说的，这话可不能当真……我不是在乎她来找我论理，我不能接受的只是她的态度！” 人群渐渐散去，贝海洋决定继续跑步，他很认真把贝二爷举到和自己齐平的高度， “二爷，我知道你能一个打三个，可咱这小体格还是弱了点，这次是金毛这种傻狗，下次你要是遇见牛头梗之类的我看你怎么办？你也不想再回去你麻麻那里打针吃药的吧？” “喵呜……” 知道它听不懂，但这至少是他的态度；野猫的生存方式比较狂野，很难板过来，他也不想板，他唯一想教这小家伙的就是，斗殴前你至少先要衡量一下双方的体型吧？ 也许他想多了？其实野生野长的动物其实也很明白什么能下手？什么不能？ 继续跑步，没跑两圈香樟树方向又传来了凄厉的叫声，这一次不是狗吠，而是猫的咆哮……小区附近的流浪猫远比流浪狗要多得多！ 也懒得再管了，继续跑，任运动场边上的绿化带中起起伏伏，十几条身影在其中翻滚追逐；直到跑累了，贝海洋回到香樟树旁，扯着嗓子喊： “二爷，该回家了！” 一群老头老太太就看着他笑，这年轻人的狸花猫是真厉害，一个挑战了小区中最大的野猫群也不落下风，眼见着一个恶霸之星冉冉升起，也是个异数。 等了一会，绿化带中一条草线飞快的接近，贝二爷一身狼狈的钻了出来，浑身上下草梗泥土搞的脏兮兮的，好像也没受什么伤？ 倒是精神极好，头一次的靠近了他，用浑身是泥的身体在他新换的运动裤上蹭了蹭…… 贝海洋已经无力吐槽，既然已经养了这个家伙，就应该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不过，以后再带它出来真得考虑一下时间和地点了。 一人一猫，来到运动场外的早点铺，贝海洋給自己要了油条鸡蛋豆腐脑，坐在早点铺外面，看着蹲在自己身旁，拿眼睛梭弄他的狸花猫，想了想，又要了一屉小笼包，晾了晾，才掰开一个摊在它的面前， 贝二爷嗅了嗅，再拿舌头舔了舔，然后三口两口，一只小笼包下肚；贝海洋叹了口气，去店里找了个快餐盒，把一屉包子都倒在里面…… 就他在养猫需知上所看到的，猫咪主要忌讳的是辛辣甜食，至于人类普通的食品，倒没那么多的讲究；像贝二爷这样野猫出身的，也不可能太讲究。 这两天休息，他的主要任务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学习新机型，一个就是溜猫；当然，猫不像狗那样精力充沛，每天都要有一段时间放出去发**力，猫在这方面就比较懒，大部分待在家里睡觉就好。 对狸花猫的习性，他还需要慢慢摸索，顺其自然就好，虽然没养过这东西，但他明白最好的陪伴就是顺其天性，而不是自己想要它做什么就非得让它做什么。 狸花猫能够影响自己的睡眠，一人一猫之间在精神上有某种神秘的联系，这一点上已经没什么疑问；否则也不能解释为什么狸花猫住进来之后的两个夜晚自己在睡眠质量上的彻底改变。 现在已经不是狸花猫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狸花猫！ 电话响起，是一个已经不再陌生的号码。 苏小小清冷的声音传来，“贝先生您好，您委托我们办的事已经办好了，有一个农村的老人想养一只皮实的猫，不喜欢那些所谓的国外名种，就喜欢土猫，也不在乎它是不是野性未泯。 农村的地方够大，有院子，有田间，我觉得就比较合适狸花猫，您看？” 贝海洋把电话举到贝二爷面前，在正吃包子吃得满嘴流油的猫头拍了下，被打扰进食的贝二爷极不耐烦的从嗓子里咆哮了两声， “嗷呜……” 贝海洋满意的拿回电话，“对不起苏医生，贝二爷不同意！” 苏小小就有些莫名其妙，“谁是贝二爷？” 贝海洋得意洋洋，“就是狸花猫啊！” 放下电话，贝海洋看着在脚下忙着鼓嘴的狸花猫，叹了口气，他终于正式进阶猫奴，掐断了自己的退路，而这一切的发生，也不过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 贝二爷吃完包子，贝海洋又递过去一筒已经冷却的豆浆，狸花猫嗅了嗅，嫌弃的偏过头…… 站起身，看着外面已经开始变的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个巨大的城市开始在睡梦中苏醒！ 贝海洋就在想，发生的这一切，到底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第35章 新机长 小动物外科&骨科中心内，苏小小轻轻放下了电话，一旁的妲大小护士一脸的问号。 “苏姐，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苏小小少见的绽出笑容，“他决定自己收养了！” 妲大小护士一握拳头，“耶！苏姐，你怎么知道他会收养的？还用这种方法来试探他？如果他没这心思，那岂不是你就得接手那个捣蛋鬼？” 苏小小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下家，实话实说，在城市里如果是一只国外的纯粹宠物猫，比如英短美短折耳波斯等等猫种的话，找人收养就是件很容易的事。 但狸花猫不同，养不熟已经成为了它的标签，在养猫界的名声有点…… 之所以打这个电话，其实就是试探！苏小小就坚定的认为这个贝海洋就一定会收养这只猫，但妲大小护士则持相反的看法。 “苏姐，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会收养狸花猫呢？就因为他花了三万块钱？” 苏小小摇头，“和钱没关系！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感觉那只狸花猫之间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故事！不是他选择的猫，而是猫选择的他！” 妲大转了转眼珠，她还是有些好奇，好奇那么一个对猫一窍不通，看起来也冷硬不通人情的家伙为什么就会出现这么大的改变？ “苏姐，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养猫的？要不，不是咱们这里的小动物在痊愈后都有一次复诊的机会么？” 苏小小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在想什么，不过她也不会阻止，毕竟，复诊是她们外科中心一贯的负责态度，就是为了观察这些小动物回去后的康复状况，一般都在二个月内，再久就没有意义了。 “随便你了，这是你的工作范围，我不干预！” ……贝海洋这两天的学习效率非常高，在于充足的睡眠，劳逸结合的放松状态，这是他消失了一个多月的状态，因为一只猫，他又找回来了。 重新开始工作的早上，还没出门就接到了王大炮的电话， “海洋，事情有了变化，从今天开始你就有一个新机长了，自己注意点，不管怎么说，你的考评都在别人动念之间，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贝海洋有些吃惊，“这么快？这才过去了几天？有什么事么？” 王大炮解释，“往南边飞的航班在人员安排上出了问题，他们现在急需人手，所以我现在就要改飞花都航线，雪城航线你的资历不够，就得有人压阵。 总体计划并没有变，只是时间提前了而已，你早点来，以后也不要无故迟到，庞教官在这些细节上抠得很严，你别撞枪口上，一点小事就影响了整体观感，再想板过来还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力气！” 贝海洋放下电话，叹了口气；在航空公司中，变换搭档是很常见的事，短则几个月，长也超不过二，三年，就必定要换，换搭档，换飞机，换航线…… 很正常的工作环境，大家也早就习以为常。 在所有的轮换中，换人换搭档是最麻烦的，也是最轻松的！ 换对了人，经验丰富，性格相投，那就是一段时间的如鱼得水，相得益彰。 换错了人，脾气性格相背，技术能力不明，如果再好为人师，自我感觉良好，那就是一段让人郁闷的飞行经历。 副机长必须主动为互相间的关系抹润滑油，也就是说，副驾是忍耐妥协的那一方，尤其是在飞机出现意外状况时。 贝海洋当然没资格去置疑一名从业三十多年的老航空人，他也不过才有几年的飞行经验，就是航空飞行员中的菜鸟新手；他有点挠头的是，如果一切按照飞行程序来，那自然没问题，但如果是一名喋喋不休的教官，这就让他有点嗝应。 也不是什么大事，放低姿态就好。 安排好贝二爷的饮食，贝海洋提前半小时上路，路上他还要花半小时，这在一个特大型城市中，通勤时间还在正常范围之内。 提前进入航务室，准备飞行简报，气象简报等等已经做过无数回的东西，他也有点为自己的表现而摇头；但没办法，职场中你就没办法避免这些，除非自己做老板，那又得去迎合另一个阶层，永无止境。 考评掌握在别人手中，不管是机长的位置还是飞行指导组的身份，都会对他的职业未来产生深刻的影响，也许不能让他停飞，却可以很轻松的做到让他比别的新人晚几年升机长，晚几年飞远途国际航班。 在任何一个职场中，一步错步步错，也就和同龄人拉开了差距，再也追不上。 不仅是贝海洋提前到达，其他机务人员也比往常早了时间不等，大家对彼此的态度心知肚明，尽在不言中。 庞立德机长准点走进航务室，分毫不差，这也是他口中一直强调的飞行精神，精密的机器，就应该配以精密的人。 当然，他可以精密，别人就得提前…… 看到机组的人都已到位，庞机长很满意，这起码是个还不错的态度。 看到递过飞行简报的贝海洋，庞机长伸出手，领导派头十足， “贝海洋！我知道你！东海航空新一代年轻人中飞行技术最优秀的那一个！你们王机长可没少在我面前夸你！” 贝海洋很谦虚，“我们都是晚辈，需要在前辈们的指导下才能茁壮成长！前辈的夸奖就是一种鞭策，不是我们懈怠自满的理由！” 身后姚姐等机组人员都露出不屑的神情，这家伙一向毒舌，她们还以为无论对谁都是这个吊样子呢，现在看来也分人，在真正决定命运的人面前一样是条狗。 庞机长很满意，继续伸手，被姚姐热情的握住，“庞机长，我们大伙可早就盼着您来了……” 庞机长仍然是矜持的笑，“姚欣容，我知道你，东海航空最优秀的乘务长……”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得，大家都是最优秀的！就是搞不明白这么些优秀的人为什么还在飞东海航空最不受人待见的支线航班？ 第36章 磨合【求收藏求推荐】 东海航空最优秀的4607次航班，在新机长的带领下开始了他们的航程。 每个人都很小心，尽量展现最好的那一面，这所谓的最好，其实就是一切都按规矩来。 在航空公司，规章制度无数，其实也有很多是没必要的重复和多此一举，一般机组人员在真正的飞行中都会形成默契，哪些是必须要严格遵守的，哪些是可以简化忽略的，这就是实际飞行和坐办公室的区别，哪个职场都一样。 但庞机长的到来，却让每个人都十足十的按照规章制度来走程序，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因为，这个庞立德就是规章制度的制定和修正者之一！ 贝海洋是离这尊大神最近的人，所以尤其的注意！从和塔台的交流开始，就十足十的公事公办，不敢省略一句！ 他这样的状态让塔台控制员也很奇怪，但那些航管也是人精，一般这样的情况都预示着有一个要求严格的机长，或者有航空公司的考查人员跟飞，所以就同样的以标准程序应对。 这是属于飞行员和航管人员之间的默契，都不是傻的，场面话谁不会说呢？ 庞机长有一点好，没有亲自上手多年复飞后的第一次起飞，估计降落时也不会亲自来，这是他自己定的规矩，就这一点来说，其人确实是个严格遵守规章制度的人，并不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搞特殊化。 贝海洋的每一步操作，都尽量按照最严格的程序来，不是以前就不按照程序走，而是现在更啰嗦一些而已，好在，在飞行操作上王大炮所表现出来的一丝不苟也不差庞立德多少，这是一名机长的基本素质。 在航空公司，机长和副机长的真实关系有一个笑话：副机长是负责驾驶飞机的，而机长则是驾驶副机长的。 这虽然是个笑话，一定程度上却点明了机长和副驾的关系，飞机飞行中的每一个阶段都是通过机长和副驾驶的相互配合来完成的：机长下达指令，副驾驶完成动作，机长监控副驾驶完成动作的情况，副驾驶监控飞机的状态等…… 事实上，当一名机长和一名副驾成为搭档后，他们通常会五五分工驾驶飞机。如果一对搭档一起飞了四趟，那么机长和副驾驶其实各控制了两程。 机长和副驾的主要区别其实在于机长肩负着更多的责任和权力。机长除了驾驶飞机外，还是飞行途中的管理者。这项职责通常是在机长不控制飞行的那段时间里进行，特别是在发生紧急情况时。在副驾控制飞行时，机长可以分散注意力，接收来自副驾、乘务员、调度员和空中交通管制员的讯息，依此来下决定，确保飞行顺利。 身为机长的助手，贤惠的副驾驶们会收集关于机长的各种情报，例如通讯语速、如何调高度、转弯速度…了解机长的脾气，想办法把机长“哄得很开心”…… 贝海洋几乎完美的做到了这一切，因为他在飞行一道上确实很优秀，王大炮虽然表面上永远在吹毛求疵，但在评语上却是实事求是，并没有夸大其词。 他甚至还故意留下了一，二个并不重要的小漏洞来满足庞机长的人师心态，对他来说，既然真的做不到在嘴上阿谀奉承，那么就只能在其它方面来补偿，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致。 对一个并没有太大野心的年轻人来说，也不太所谓。 4607航班顺利的飞向高空，进入正常自动驾驶，再次检查一遍仪器仪表后，就是一段相对宽松的时间。 姚姐亲自来到了驾驶舱，“两位机长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航班上是会管饭的，长途不说，按正常用餐程序走，但就是再短的支线航班也会管一顿饭，饭钱都在飞机票里，不吃白不吃。 至于两个机长吃不吃，就完全看他们的心情，比如当初的王大炮就从来不吃，贝海洋也同样如此。 庞机长出人意料，“給我来一份烧腊饭。” 看着姚姐望向自己，贝海洋摇摇头。 以他们的收入，当然不可能是因为贪图这点便宜，庞机长之所以要这么一份飞机餐，更大的可能是，一为检查飞机餐的质量，二来也是一个小小的陷阱。 但贝海洋和姚姐都是鬼精鬼精的人，怎么可能上他的当？ 如果吃同样的饭菜，那机长和副机长永远不能“共进工作餐”，而必须要间隔1小时进餐！而且，如果机长吃西红柿炒鸡蛋和米饭，副驾驶就要吃醋熘土豆丝和烙饼。进餐时间这么苛刻，目的就是要保证飞行安全，不能两个人同时闹肚子。 所以，这是一个小考验，是很容易被疏漏的地方，长途还比较严格，短途就那么回事，就算食物真有问题，一个来小时都未必能发作出来，除非有人投毒，那是另一回事。 撑死你！这就是贝海洋的想法！ 看了一眼正专心用餐机长肩上的四道杠，贝海洋心中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独立操纵一架大型客机呢？ 在航空界，机长四道杠，副机长三道，助理机师二道杠，实习生一道杠，一，二道杠就只有坐驾驶舱后面那两个位置的资格；其中一条杠和两条杠也用在空保，和男空乘身上。 为什么机长是四道杠，也有说法， 1、第一道杠表示专业，该领域要具备高专业性，包括知识技能、行业素质。 2、第二道杠表示飞机系统知识，每个人应不断学习，储备知识。 3、第三道杠表示飞行技术，提升飞行经验，结合好理论和实践。 4、第四道杠表示责任，除做决策外，要担负飞行中的责任。 当然，杠的多少也代表挣钱多少，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所以每一个年轻机师都是想往上爬的，那不仅意味着生活品质的改变，也意味着女人们青睐的目光。 贝海洋对金钱的追求并不渴求，对女人的青睐也可有可无，他在意的是掌控，完全的控制！ 他从来也不会和别人说，他其实是个有点怕死的人，更希望自己的小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听天由命！ 第37章 意味 贝海洋的飞行生涯回到了常轨，暂时来看，之前出现的危机都已经消除，以他27岁的年纪，他正步入一个决定他飞行命运的关键期。 能不能升机长？能不能飞国际大航班？就是他这个小老百姓的一点点追求。 他尽量做到在自己性格范围内的最大限度尊重，但他也永远做不到谄谀，或者在飞行任务结束后通过工作之余的盘外招来解决问题。 王大炮走得太不是时候了，如果再有半年，他就能完成一个资深机长的年度考评，而现在王大炮就只能給一个半年评，最关键的年度考评却只能由庞立德来完成。 这是他控制不了的变化，就只能被动接受，除了全力展现自己，没有别的办法！ 日子，就在这样的平淡中过去，然后他接到了外科中心的电话，通知他带着狸花猫回去做个复查；虽然在他看来，贝二爷整天招猫逗狗，活蹦乱跳的，肯定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是免费的检查也未尝不可？ 而且，那里还有两个女人，尤其是小的那个，很对他的胃口。 ……苏小小和妲大看着那辆熟悉的车，一个得意洋洋的男人走了下来，潇洒的冲她们两个挥挥手，然后遥控窗户落下一半，喊道： “二爷，来，下来，来看看你两个麻麻！” 妲大推开大门，格格的笑，因为狸花猫就端正的坐在副座上，动都不动！ 猫这个物种，最大的特点就是，你想让它做什么它就一定不会去做什么，它想做什么不管你怎么阻止它也一定要去做什么！ “贝先生，它好像不太听你话哦？” 贝海洋有点尴尬，本来这段时间狸花猫基本都能理解他简单的口令手势了！比如去吃包子，他只要买好后一招手，这厮就会从车窗里跳出来？现在怎么不灵了？ 还是，根本就是包子的原因？ “下来！二爷！再不下来以后别想吃包子了！” 狸花猫把脸转向另一边，干脆趴了下来，把头埋在座椅中，双耳一背，然后拿爪子捂住耳朵…… 就连一向沉稳的苏小小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想露个大脸，结果把屁-股露出来了？ 贝海洋恼羞成怒，三步并做两步跨了过去，拉开车门，一把就把狸花猫提了起来挟在手里，转身就往店里走！ “敢不听话，还反了你了！” 妲大小护士就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但细心的苏小小却发现，虽然狸花猫在拼命挣扎，但却没有回嘴撕咬的迹象，四只爪子乱舞，却根本不碰抓它的人！ 真是，恶猫自有恶人磨啊！ 真见到了两个侍候它一个月的女人，贝二爷还是比较老实的，从这一点上来看，它还是知道好歹的；贝海洋就在大厅沙发上等待，等她们完成各种各样他也不太懂的检查项目。 最后，狸花猫重获自由，开始在那些猫狗笼子外再次证明它的王者地位，鸡飞狗跳中，贝海洋才有了和女人们对话的机会。 “贝，贝二爷很健康！就是有点胖！贝先生，我理解你对猫的在意，可表达的方式不应该是毫无节制的喂食！如果您不能加大它的运动量，那您就需要在喂食上酌量消减，尤其是零食，比如您提到的包子之类的东西！” 贝海洋点点头，“嗯，刚开始没什么经验，就是怕它饿着，这家伙太懒，又不肯运动，以后我会注意的。 是这样，你看自从有了这个东西，也麻烦了你们很多次，怪不好意思的，我也知道在治疗上你们也給我打了很大的折扣，说实在话，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要不，我请两位吃顿饭吧？地方你们挑！” 苏小小婉言谢绝，虽然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已经完全改观，就是一个嫌麻烦不愿意养猫的人在乍一面临麻烦时的自然反应，但这不代表她就会答应他的邀请。 这已经超出了猫的范畴，对观察敏锐的她来说，她太清楚这样的邀请背后意味着什么；类似的邀请她经历过太多了，其中不乏财务自由的高大上人士，这个贝机长在其中还远称不上优秀呢。 当然，如果是对妲大的攻势她不会阻止，但直觉告诉她，这家伙的目标是她这个小医生，而不是大护士。 贝海洋有点小失望，但他在这方面也不是初哥，知道对这种有见识有阅历的女人来说，最糟糕的方法就是死缠烂打；适可而止还能保持一线希望，真正挑破了那层面纱，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也就不再坚持，哪怕妲大小护士看起来倒很有些意动，但他对这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没什么兴趣，不是他的菜。 于是话题开始单纯的放在了猫咪上，这是他到目前为止唯一和苏小小拥有的共同话题， “这只猫，好像特别喜欢看人睡觉？嗯，有时候我睡着了它还会爬上床，是所有的猫咪都这样么？” 苏小小丝毫也不奇怪，“准确的说，大部分猫咪都有这样的习惯！它们是精致的利已主义者，比狗狗更懂得享受猫生，所以尤其是在冬天，整个房间中就你的被窝最温暖，它不去那里又去哪里呢？ 这并不代表它就会和你生同衾死同穴了，也不代表它就一辈子跟定你了，仍然会失踪，仍然会挠你，所以，这其实并不代表什么。 充其量就是代表了，它不讨厌你了？” 贝海洋听得很认真，他知道在这方面苏小小是专业的，但他认为在狸花猫上未必！这是他和狸花猫之间独特的秘密，他也不打算把这个秘密分享給她人。 总有特别的猫？也有特别的人！ 他只要知道猫咪爬上仆人的床是一种并不特别的普遍行为就好，而不是一种特别的怪癖，就像灵异里那种鬼压身的描述。 “我能知道贝先生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就想领养，嗯，贝二爷了呢？” 贝海洋一怔，他当然不会说这是因为狸花猫对他来说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安眠药， “我花了三万块，当然不想让这三万块攥在别人的手中！” 第38章 猫丢了 贝海洋终究还是没约到苏小小吃饭，这才刚开始，他不着急。 回到家里，继续他的进修学习；有庞立德这个飞行指导组的前辈在，至少在理论上的功底是他望尘莫及的。 当然，开飞机不是造飞机。 这是他两天休假的第一天，中午去的外科中心，想着请苏小小吃饭没有成功，自己也就没了心情，回家自己对付了一口。 已经有快一个月没回父母家，他給父母的理由是学新机型，对此老俩口很支持，也很少打电话来干扰他，但他知道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他真正的原因是为了这只猫。 所以他决定，下一次休假一定要回去一趟，带贝二爷一起回去；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那当然要认识一下爷爷奶奶。 一个下午，他都埋头在电脑桌前，面对那些枯燥的飞行程序，努力把它们塞进脑海之中！ 贝二爷没再躺在他脚前一米处陪伴他，因为在经过两周接触后，贝海洋感觉以自己和狸花猫比较特殊的关系，就不存在这家伙离家出走的可能！ 这是一种特殊的信任，他没必要把别人的养猫经验奉为金科玉律；所以，一周前他就給贝二爷开启了自由放纵的窗口。 二楼阳台有一扇窗户始终是开着的，可以方便贝二爷进出；当然，这种情况是他在家休息时才这样，如果他去上班了，仍然会紧闭门窗。 一周下来，事实如他想象中一般，贝二爷会随心情变化跑出去撒欢，然后在饭点和晚上睡觉前准时跑回来，从没有一次耽误过吃饭。 这就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給贝二爷自己的自由，这就是他养宠物的原则，哪怕有出现意外的风险。 风险，不是关紧门窗就能避免的。 但今天，7点饭点时贝二爷没有回来。 猫咪的生物钟还是比较准确的，大概就是中午的猫粮消化干净感觉到饥饿的时间，这个误差在半小时之内，取决于狸花猫在外面奔跑的强度。 7点半，仍然没有回来！猫食盆前没有不耐烦的爪子，窗口也没有出现一道黑影。 贝海洋仍然在看资料，但发现自己有点看不进去了？ 8点，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贝海洋再也无法装作无所谓的态度，在猫食盆里倒上足够的猫粮，准备好清水，然后拿起一支手电，走出了家门。 等他真正走出家门，他才知道自己两月的养猫经验是多么的贫瘠，他都不知道往哪里去找！ 夜晚，要在小区内找到一只猫，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还有可能跑出小区，那就根本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贝海洋绕着小区问了一圈，三月份的北方天气，谁会在外面停留？谁会关注一只猫？ 他得到的最多的答案就是，回家等着吧，回来就算你运气，回不来就很正常，就这么回事。 猫喜欢爬树上？小区好几百课树！ 喜欢蹿房溜檐？好几十棟楼！ 就算狸花猫在他自己的家里想躲起来不让你找到，他都得费老大的功夫，何况现在…… 一个小时后，贝海洋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这样茫无头绪的搜寻毫无意义！ 相对而言，那些老头老太太漫不经心的答复反而是靠谱的，是无数经验的结晶。 于是回到家里，心情复杂的看了贝二爷的房间一眼，猫食还在，没有动过的痕迹！ 贝海洋安慰自己，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也不过才晚回来几个小时而已，就像已经长大的熊孩子，就总有玩的兴起，在外过夜的那一天？ 就像自己初中时在同学家打游戏，结果因为玩得太开心而忘记了时间在同学家住了一夜，然后被父亲打了个半死一样？ 镇静！他在心里提醒自己！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些专业意见！ 首先想到的是苏小小，但这种丢人事好像会有损他的形象？中午才在宠物医院大放厥词，自我吹嘘养猫多有天赋，晚上就把事情搞砸了？ 摇摇头，还是把希望交給万能的聊天群吧！ “求助！求助！猫丢了怎么找？” 几分钟后…… “哈哈哈……早就注意到你了！你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猫会喜欢偷窥人类洗澡？第二个问题是怎么亲近一只猫？ 所以，我们早就为你准备好了第三个问题的答案：怎么去找一只离家出走的猫！” “猫咪的恋家情结使他们很难离开自己的领地，猫一旦迈出自己的领地，就会变得不知所措。他会迅速躲到一个无人注意的小角落里去，以求得心理上的安慰和一时的安全，即便听到你在大声呼喊，也不会轻易出来。 一般来说，它肯定是在附近的垃圾桶或者某个旮旯躲着。你觉得害怕，其实猫咪比你更害怕。 猫咪一般不会跑远，有时甚至会在一个角落里躲上好几天，生怕被别人看见……” “剪刀大法！” “猫咪跑出去是因为对外界的好奇，会变得比较敏感和警惕，你越追它越跑。发现猫咪时不要冲动，用平时它最爱玩的玩具和食物来诱惑，因为完全处于陌生的环境，猫咪会非常非常害怕。 晚上天黑后去找是最好的，天黑了人相对较少，对猫咪来说这个时候才是最安全的。” “用万能的剪刀大法吧……” “如果是在小区丢的猫，多问问邻居们……” “剪刀出手，宠猫我有……” “猫丢失的前3天是找猫的黄金时间，这时猫一般就在家附近，例如楼道间，隐蔽处。 尽量往上走，因为每只猫咪都有往上跑的习惯，如果是多层电梯，尽量不要错过每一层，天台…… 你可以想象，它一定会藏在一个你看不到它，它却能看到你的地方……自己脑补这都是些什么地方吧……” 无数的信息涌了出来，搞得贝海洋晕头转向，他能从群友们的兴奋中感觉到那股幸灾乐祸，对期待已久的丢猫事件习以为常…… 但他还是发现了其中一条，一条出现频率最高的方法！ “剪刀大法？谁能告诉我那是什么？” 第39章 剪刀 欢乐的群友们开始了自我发挥， “剪刀大法是一种在猫圈中流传甚广的找猫玄学操作： 1，在灶台、炉台上放一满碗清水，在碗上平放一把剪刀； 2，把剪刀打开口，开口的方向指向家门或者窗户的方向，然后叫唤猫的名字； 3，猫回来后，抓着猫的四条腿，围着桌子/灶台绕三圈，以示感谢； 4，猫没找到之前，水碗和剪刀都不能移动。因为每次移动以后，就等于重新开始生效。” …… “它会惊慌失措！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好可怕，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只敢在晚上活动，觉得又渴又饿不得不行动的情况下，才会有所行动，但也不会走太远。 一出门就溜边走，在陌生的环境下，为了避免自己腹背受敌，TA们会靠着墙或其它物体行走。当墙面拐弯时，TA们大多也会跟拐弯。 ……黄金72小时，房顶和树上是它们的第一选择……” …… “寻猫装备：手机，手电筒，猫咪照片，喜欢的食物，玩具，捕猫笼…… 最后，寻猫启示……不要忘了重赏哦！” …… “为了能轻松找到我那只常常走失的猫，于是我又养了一条边牧……这一下，全小区的野猫都能找到啦！” “一旦猫丢了，会产生四种情况，请选择： 1.用了剪刀大法，猫找回来了 2.没用剪刀大法，猫找回来了 3.用了剪刀大法，猫没找回来 4.没用剪刀大法，猫没找回来……” …… “都2135年了，竟然还有铲屎官只会用一种方法找猫。除了耳熟能详的剪刀大法，其实还有针头大法、牙签大法、筷子大法、胡萝卜大法、啤酒瓶大法、芭蕾舞大法、二环13m大法、自挂东南枝大法等等，大家可以试试。非要说原理就是概率玄学、心诚则灵、老祖宗的智慧、人类千百年的文化瑰宝、宇宙最深处的奥秘、喵星真实存在的实质性证据。” “据说是因为五行，灶台属火，剪刀属金，水当然属水；这时缺了木和土，猫属木，土就是鬼神；风水说土能聚阴灵，摆好这阵势后，鬼神土就会带着猫的木回家，让你家重回五行平衡！” “剪刀大法的真谛在于，鬼会告诉猫，该回家了！猫和小鬼主掌阴司，猫能不能回来，取决于你的诚心！” …… “都是放-屁！原理就是给你找点事干，度过等猫回家的时间。你啥也不干，等相同的时间。猫饿了自己就回来了。要是它饿了都不回来，那就说明它丢了，你锤子找猫法都不好用。” ……贝海洋一个头两个大！但既然现在没法子，总得找点事做？ 取了个碗盛满水，放上开口的剪刀，正对房门……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是怎么相信这一切的？ 然后拿起手电筒，出门，上楼……至少，这棟楼的几个单元要好好找一下，尤其是天台位置。 ……折腾到半夜，贝海洋仍然一无所获，实在疲倦，回家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这是他的最后一招，通过他和狸花猫可能存在的精神梦境联系来判断这家伙到底跑去了哪里？ 一个驾驶飞机的性格严谨的机师，竟然靠玄学来指导自己的行动，这让他有些惭愧。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行走在崎岖不平的路面上，周围光怪陆奇，各种声响嘈杂，时不时的有声音呼啸而过……但不管他多努力，也没法判断周围准确的情况，就像是处身在由无数线条和声音组成的抽象画中！ 在这样的挣扎中，突然惊醒，仔细回忆，隐约意识到了自己在梦境中所看到听到的，就是贝二爷所遭遇的！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就意味着一件事：狸花猫处身的环境已经不是安静的小区，它已经跑到街道上去了！ 胡乱洗了把脸，贝海洋操起电话，这已经不是他这样的新手能解决问题的，他现在需要专业的帮助！ ……小动物骨科&外科中心，妲大小护士一边心不在焉的坐在电脑前假模假式的调看诊断记录，一边时不时的偷瞄向另外一个方向。 大厅的沙发上，苏医生正在接待一个客人，嗯，严格的说不是宠物医院的客人，而是苏医生的私人朋友。 三十左右的年纪，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英俊的面容，浑身上下透露出成-熟稳重的气质，配合一身她都叫不出来的名牌，一看就是个成功人士！ 是苏医生的男朋友么？这是她最想搞清楚的！ 如果看这名男士的态度，应该是！因为自始至终这个男人对苏医生的态度都是迁就的，关怀备至的。 但看苏医生的态度好像又不是，相处了几年，妲大太清楚这位苏医生的性格，看她冷淡中透着疏离的神态，就知道根本没把这个男人放在心上！ 苏医生实在是太挑剔了，她难道不知道以她的年纪，再这么挑三拣四的，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老姑婆了！ 很尴尬的场景，男士一直在没话找话，苏医生则是漫不经心的敷衍，看得妲大小护士这个局外人都有点坐立不安，都不知道自己是该走呢？还是该留？ 但她知道自己是不能走的，苏医生选择在大厅会客而不是专门的小会客室，就是因为有她这个外人在这里！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位男士的来头恐怕很了不起吧？ 妲大知道苏医生的背景很深，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就是医院的大股东，在东海这样寸土寸金的城市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很多官面上的麻烦往往就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这让妲大很敬畏。 桌上的座机响起，妲大职业性的拿起了电话，轻柔道： “您好，这里是小动物骨科中心……” 对面传来一道熟悉而又急切的声音，“琵琶精么？贝二爷走丢了！你们是这方面的专家，能不能帮我找找？” 妲大小护士一怔，随即脸上浮出苦笑，她就知道一定是这样！以那个家伙大大咧咧的放养方式，猫咪不丢才怪！ 第40章 寻猫【求收藏求推荐】 妲大不知道是否应该把这消息告诉苏医生？按理来说宠物医院不会管这种事，于她们无干，这是养猫人自己的问题！ 但考虑到现在苏医生的尴尬场面，好巧不巧的是本来客人很多的宠物医院今天就偏偏没人来，那么她是不是应该用这件事来把苏医生拉出来？ 最终，她还是决定帮助自己的老板！ “丢了？那可不行，必须马上去找，时间越耽误找到的可能性越低！” 苏小小对妲大小护士的知情知趣很满意，让她有了借口摆脱这样无聊的尬聊！ 站起身，抱歉道：“逍遥，不好意思，有个客户的猫丢了，我可能要过去一趟。” 男士扬了扬眉，“小小，你们医院还帮人找猫？还有这样的业务？” 苏小小微微一笑，“医院当然没有这样的业务，否则再添十个人也忙不过来；但这个客户是个好朋友，既然人家开口了，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吧？” 男士也站起身，仍然从容，“既然是找猫，那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家里也养猫，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今天反正也没事，就陪你去一趟吧！” 苏小小心中一堵，对这块牛皮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总不能直接开口撵人吧？ 男人叫于晓尧，嗯，网名雨逍遥。家族在东海很有势力，官商都有涉猎，是典型的富几代，也是知道自己底细的那极少一撮人之一。 这人确实很优秀，没有那些纨绔的习气，走到这一步也基本是靠自己，所以自己的家人对他还是很满意的；但她不满意，因为她很清楚这个男人看中她的是什么，不完全是她这个人，更是她父亲手里的权力。 “那好吧，妲大你就守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好！” 妲大小护士有些不满意的点点头，那只狸花猫可是在她怀里康复的，她也想帮忙去找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可惜，医院这边离不开人。 还好朋友？在这之前她可没看出来苏医生拿那个机长当好朋友看的。 “开我的车，比较快！” 于晓尧非常主动，从另外一层意义来说，通过寻猫来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是一种方法；这女人太难缠了，哪怕已经搞定了她的家人，但仍然无济于事！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婚姻是自己可以随便选择的么？他知道她抗拒，但有些东西已经注定！ 他也抗拒！他也有真心喜欢的人！但如果背上家族的责任，有些东西就不能由着你性子来；爱情和婚姻，本来就是两回事！ 跑车风驰电掣，但在城市的早高峰中也跑不起来，于晓尧提醒道： “小小，你应该趁这时间问问猫是怎么丢的？省得见面再浪费时间。” 苏小小摇摇头，“见面再说吧，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雨逍遥点了一句，“没有猫主人的电话？” 看苏小小沉默不语，他心中有了数，知道所谓的找猫不过是一个摆脱自己的借口，什么好朋友连彼此的电话都没有？而且，双阳小区，都没听说过，以其坐落位置来看也不是什么高档的小区！ 但这些，点到即可，不能说透，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傻子就可以了。 40分钟后，两人开进双阳小区，贝海洋在楼棟前等待，对和苏小小同来的男子没太在意，他的心思现在不在这里。 “带我去你家，我要知道猫咪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苏小小直接进入正题。 贝海洋领着两人上楼，当看到那扇打开的窗户，苏小小就有些无语， “这窗户是你特意打开的？” 贝海洋有些尴尬，“我这不是不想约束它么？我看有一本书叫回到过去变成猫，里面的猫就可以自由自在的……” 苏小小完全被击败了，“那是文学作品！是虚构的！你这么大年纪了还相信这个？而且，那猫有人的意识，你的狸花猫也有？” 贝海洋就不说话，旁边看的于晓尧就想笑，眼前这家伙有点意思，虽然还不清楚这家伙和苏小小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估计也亲近不到哪去，而且对这样的对手他也完全没放在眼里！ 他还帮打圆场，“这位兄弟说得对，对小动物最大的尊重，就是不限制它们的自由！最难得的是，兄弟你不仅是这么想的，还是这么做的！实在是让我们这些养猫人汗颜啊！” 贝海洋怎么听怎么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这位大哥是？” 于晓尧很主动的伸出手，“雨逍遥，小小的朋友！听说你这里丢了猫，我就过来帮把手。” 贝海洋大概明白了，伸手相握，“贝海洋，太感谢了，那猫的事可就拜托两位了！” 苏小小很不满意两个男人的虚情假意，打断了他们， “说说过程，你都做了什么？” 贝海洋想了想，“楼道，天台，这棟楼的所有公共区域都找了；另外小区里也找了一遍，没找到。” 苏小小，“贝二爷有没有特别喜欢去的地方？” 贝海洋挠挠头，“不太清楚，我这两个星期都是放养的，反正就是出去和那些猫啊狗的干架，干累了就回来吃饭，好像也没具体喜欢的地方，哪有架打哪就有它……” 苏小小趴着窗户向外看了看，缩回头时再看双手已经满是灰尘，整个房间看起来还算整洁，但那是表面功夫，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比如柜顶书架后窗台，就彻底暴露了一个单身汉的本质。 皱了皱眉，这种破事如果不是因为当时想摆脱于晓尧的纠缠，她才不会接手呢！根本就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猫这种东西，太随性！ 贝海洋还挺着急，“咱们走吧？” 苏小小一楞，“去哪儿？” 贝海洋也一楞，“找猫啊？你们不应该大概知道它去了哪里么？或者，找条狗，像警犬那样的，顺着它的气味？” 于晓尧旁边笑着插了嘴，“海洋，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世界上就是对猫再了解的人，他也未必能找到自己家丢的猫！ 这就不是一个能通过逻辑推理能解决的问题！所以网上才有那么多的玄学找猫方法，其实就是自我安慰？ 猫失而复得的情况，其实大部分都不是找回来的，而是它们自己回来的…… 所以，没人能告诉你通过什么方法就一定可以找到猫。 这需要一点运气！” 第41章 贝海洋的方法 虽然对于晓尧这个人很不感冒，觉得他太虚伪，功利，但不得不说他这句话还是中肯的。 苏小小点了点头，“逍遥说的不错，指望一，二个人去找猫那根本不现实，关键是，猫咪是活物，会因为恐惧而藏起来；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你有贝二爷的照片么？” 贝海洋一楞，“什么照片，我……” 苏小小真有一种扭头就走的冲动，瞪了一眼旁边忍不住想笑的于晓尧，也能理解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会有事没事拿出手机乱拍的。 自己掏出手机，給妲大发了个语音，“把贝二爷的照片发几张过来！” 贝海洋没这习惯，妲大可有这习惯，尤其是像狸花猫这样调皮捣蛋的家伙。 很快的，苏小小手机上就接到了十来张狸花猫各种姿态的照片，或立或卧或跑或特写，把一个用手机来点缀生活的年轻人展现得淋漓尽致。 看了看一脸无辜的贝海洋，她的微信轻易不加人的，可现在…… “加我微信！” 雨逍遥在一旁看得直撮牙花子，当初他为了得到苏小小的微信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最后也没成功，还是通过她的家人迂回；现在可倒好，就因为一只猫？ 贝海洋可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掏出手机扫码，随即十来条信息传了过来。 苏小小嘱咐道：“一个人找你能找几个地方？你能找多长时间？所以在所有找回来的猫咪中，大部分都不是猫主人找到的，而是发动的群众力量！ 你把图片挑几张最有代表性，最易区别分辨的，然后打印出来，在小区里贴上告示！ 尤其要給这些人看，保安，清洁工，溜弯的大爷大妈，物业，便利店主，小区喂猫人等等，人手一份…… 事实就是，猫咪基本上就是这些人在无意中找到的！” 贝海洋翻看十来张图片，找出了几张，“嗯，就是这几张吧？就是好像有点瘦？” 苏小小哼道：“那是在被你催肥前拍的，现在看起来当然瘦了！不过你放心，找到时恐怕比照片中还要瘦！” 拿出纸巾擦了擦手，“你不需要白天黑夜的找，也会影响工作，完全没必要。就是天黑后多在小区里转转，尤其是在有猫狗打架的地方……” 贝海洋犹犹豫豫，“如果，如果贝二爷出了小区呢？” 苏小小沉默了一下，“那就基本不会回来了！别听信那些谣言，什么猫狗远走几百里仍然会自己回家的故事，你就算放个人，不乘车不问路的情况下，大部分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看贝海洋有些失望，苏小小也不多说，自顾走了出去，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做不到虚言安慰，而且，这件事本身就是这家伙自作自受！ 倒是雨逍遥就要比她圆滑得多，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是追求自由的结果，猫如此，人也一样！所以，圈子并不一定就是个坏事，我们每一个生物都应该生活在自己的圈子中，随便踏入不属于你的圈子，你就可能遇到想象不到的麻烦！ 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可以来找我，在东海我还是能办些小事的！” 雨逍遥一语双关的离开，留下的名片写的清清楚楚：中天贸易公司，执行总裁。 原来是个所谓的霸道总裁啊！ 贝海洋还不太清楚他话中的深意，无论是对苏小小还是这个雨逍遥，他都缺乏基本的了解；但他也不在乎这些，社会发展至今，高度的法制化，谁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已经不是过去了。 两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并没有給他留下什么特别明确的方法，他对此也很理解，也不指望别人放弃自己的工作来帮他找猫，没那份交情，能来一趟已经很給面子了。 像找猫这种事，就不是能通过朋友来办的，最重要的就是发动自己的家庭成员，对猫最熟悉的这一类人；当然对他来说就是孤家寡人，也指不上谁，让陌生人满小区喊贝二爷的名字，可能会起反作用，再把猫咪吓跑了！ 但苏小小的建议仍然是中肯的，应该也是最有效的，起码从概率上来说是这样。 但他怀疑，贝二爷未必在概率在内，那家伙总有些让人看不懂的神秘的地方。 抛开心头的烦恼，先把能做的做好；贝海洋在小区外找了个图片社，打印，复制。图片社小哥干这事很熟练，遣词造句的寻宠通告都不用他执笔，都是现成的规格。 贝海洋一问才知道，寻猫寻狗寻鹦鹉寻所有的小动物，本来就是这个图片社赖以生存的很重要的一项，小哥憨厚的笑， “每年几十起都是少的！害得我都想找人合伙专门偷猫偷狗了！” 贝海洋鼓励道：“小伙子有前途，最好再开一家专门給人寻宠物的公司，连偷再印再找，干赚不赔！” 整整一天，他基本上就在忙这事，保证苏小小所说的那群人每人都能人手一份，保安，清洁，物业，喂野猫的大爷大妈……但是，出收集上来的信息来看，起码在现在，还没人能够提供可靠的消息。 就像是一次，有预谋的越狱！根本就没在小区停留！ 贝海洋是个有定主意的人，轻易不会被人左右，哪怕他知道自己现在做的可能是无用功，但只是为求心安；事实上在他心里，他有自己的办法，只是这办法有些玄幻！ 关键是自己不能乱！ 累了一天，去小区外的餐馆犒劳了自己一顿，然后回家，环顾四周，猫食依旧一动未动，没有奇迹发生。 窗户仍然不动，那是給贝二爷留下的生命通道；贝海洋一如往常般的洗澡，学习，浏览新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必须尽量摆脱某种不好的情绪，才能真正放空脑海！ 等到困意上涌，收拾收拾上-床，准备开始他的方法！ ……梦魇中，仍然是处身陌生环境下的那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就像是一个小人处身在巨人的世界！ 周围仍然是光怪陆奇的线条，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他只知道自己在奔跑，却不知道跑向何处？ 但有一点，虽然周围包围他的线条仍然是杂乱无章的无法辨认，但和昨天晚上那一梦相比，却稍微清晰了些！ 这就是希望！总有完全清晰的那一天！ 起码他能确定，那个小家伙还没死！ 第42章 空中惊魂1 PS：本事件改编自真人真事，阿拉斯加航空261号班机。 ……………… 贝海洋一如往常般的工作，生活，甚至还有心情回家了一趟，别人以为他不在乎，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希望其实一直都在，而且越来越近。 在苏小小来过他家一天后，妲大小护士也过来了一趟，当然是毫无所得，但却被贝海洋无动于衷的态度所激怒，就说了些很冲动的话，大概就是凶手，屠夫，伪善者之类的。 贝海洋没有生气，因为这是一个很有爱的小姑娘，但他也没法告诉她实情，告诉她自己其实一直在寻找，在梦里寻找。 这小姑娘回去以后一定在苏小小那里递了小话，于是一个表面有爱心，其实心底冷漠的男人形象跃然而出： 一时鬼迷心窍的捡了一只猫，因为花了钱又想讨好美女医生，于是主动收养，其实目的并不纯粹？然后就是养而不专，打着自由的名义对小生命不管不顾，造成狸花猫失踪，其人反而一付无所谓的样子，就没准是正合了他心意！ 反正也没法讨好苏医生了，因为有更出色的雨总裁的出现，于是破罐破摔，原形毕露！ 讲真，这段故事的前半部分是靠谱的，后半部分就偏的太离谱，但这是一个没法解释的问题；贝海洋就没有解释，因为越解释越乱，除非有一天他找到了贝二爷，才是他真正回去宠物医院扬眉吐气，沉冤得雪的那一天。 他坚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这些日子下来，和庞机长的关系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但他扎实的飞行功底让庞教官也找不出太多可以挑剔的地方；这就是他的方法，既然拉不下脸去刻意讨好，那就用实力让别人闭嘴。 这一日，风和日丽，初春的雪城格外的美丽，来往于东海和雪城的旅客也格外的多；因为再过不到一个月，雪城的滑雪道就会关闭，很多滑雪爱好者都会抓紧这最后的一段时间来雪山感受雪道速降的快-感。 当然，是那些不用为生活压力所迫，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生活的人们。 ……李之童和王欣然紧紧的依偎在一起，他们是来雪城渡蜜月的；两个人都酷爱运动，美食，于是既能滑雪又能烧烤，还有东北出名的洗浴，距离东海还不远，雪城就成了他们婚假的首选！ 应该说，这真是一次完美的旅行，之前费尽心思的选择没有白费，没有被那些所谓高大上的名胜所迷惑，这半个月的蜜月让他们流连忘返，回味无比。 但再美妙的旅行也终有结束的那一天，今天就是他们在雪城的最后一天，在彻底放松了半个月后，他们将重回东海为自己的未来奋斗！ ……乔大山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神情紧张的透过候机厅巨大的窗户，看着外面机场一架架飞机的起降；他没坐过飞机，有很严重的恐高症，但为了女儿，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是带女儿去东海求医的，作为首都，东海的医疗实力在整个华国都首屈一指，就是想看病需要很多其它的东西，现在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于是带着女儿毫不犹豫的登上了这架他曾经以为永远也不会登上的飞机。 ……在候机厅的一个角落，苏小小戴着墨镜耳迈，正优雅休闲的看书；旁边雨逍遥依然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把护花使者的身份表现得淋漓尽致，随时准备痛击任何敢于上来搭讪的人。 他们不是一路来的，但在他的坚持下，还是准备一起回去。 苏小小在这里是参加一次业内的学术研讨会，而他则是一个商业合作项目；偶然的情况下，通过苏小小的家人知道了她也在雪城，于是就自然而然的…… 家族的长辈们已经在催他了，他知道自己要为家族承担些什么，所以哪怕心里并不太情愿，也必须表现的更卖力些。 苏小小仍然是那一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这让雨总裁很受伤，他追求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吃憋过？ 利益，让人身不由己！ “我听妲大说，那个贝海洋就是飞东海到雪城航班的？”雨逍遥没话找话。 苏小小头都不抬，“不知道，不关心，如果是，你还想坐进驾驶舱去？” 雨逍遥早已经熟悉了她的说话方式，这人就是这样，当你习惯了，容忍的下限自然也就低了。 虽然苏小小不屑一顾，但他还是有自己的办法，候机时闲得无聊，总得找点事来做？ 很快的，通过妲大得到了贝海洋的手机号码，随即打了过去，让旁边的苏小小眉头一皱：回来该提醒提醒那个小姑娘了，这个男人可不是她能染指的？迟早会是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悲剧；而且，客户的私人电话也不应该随便泄露。 雨逍遥的电话很快接通，对方明显对陌生的号码很抗拒，但雨逍遥很清楚这一点，在对方挂断之前第一时间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海洋，我是你于哥啊，雨逍遥！和你苏姐一起帮你逮猫的那个，想起来了？” 开着免提，所以旁边的苏小小听的很清晰，明显的贝海洋先是一顿，然后同样的热情， “于哥啊，你好你好，怎么，这是帮我找着猫了？” 倒会顺杆爬！雨逍遥发现和这家伙对话也得小心点，不是个省油的灯， “还没呢！还在努力！这不下一步打算在东海快报上帮你打个寻猫广告么？呵呵，今天給你打电话是因为我在雪城，听小你就飞这趟航线，所以就想起来打这个电话。” 他是满嘴跑火车，对面则是开飞机！ “呵呵，那可太巧了！我就飞这一趟！就冲着于哥您，我也得飞稳当点，保证您安全抵达！ 要不，于哥你来7号登机口，我领你在驾驶舱转转？哥们现在只是副机，等我正机了，我保证让王哥你也过一把开飞机的瘾！” 雨逍遥听得直摇头，这哥们比他还能吹，“不用不用，可不能让海洋为我犯纪律！我就是打听一下，咱们东海见，我请你吃饭！” 对面还热情如故，“还是于哥讲究！明白了，等上飞机后虽然我不能出来见你，但保证介绍几个漂亮空姐給于哥认识认识，怎么能让于哥航程寂寞呢，包在我身上！” 王中冠听得直想捂话筒，这货真是肆无忌惮啊！ 苏小小旁边撇撇嘴，两个都不是好玩意儿！ 第43章 空中惊魂2 雨逍遥本来是想打电话撩骚的，结果被反撩了，看着旁边苏小小皱起了眉头，也不好顺势点出他是和苏小小在一起，反正东海下机后还有机会见面，到时再掐灭这家伙的小心思。 他是个做事周密，擅长筹划的人，深信防微杜渐的道理！从那次找猫他就看出了一点不寻常，后来从妲大那里稍微一打听，心怀不满的妲大小护士自然不可能为贝海洋隐瞒，于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就露了馅。 虽然并不认为这个家伙有什么竞争力，但凡事都要谨慎行事，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所以打电话，就是一种变相的宣示主权。 这就是苏小小皱眉头的原因，在她眼里，这就是两只癞蛤蟆的无聊争斗，都是自以为是的东西。 雨逍遥敷衍了两句，这才赶紧放下电话，也不敢和苏小什么，只想着东海下飞机后怎么找个地方收拾这家伙一顿，龙昌海鲜的酒够劲，嗯，就是它了！ 又等了一会，可以登机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一反常态的是苏小小在前，他在后，这往往预示着两人之间的地位高低。 雨逍遥走在后面，正巧看到一名机场员工经过他的面前，于是压低声音悄悄的问， “对不起，请问7号登机口在哪里？” 那人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您以为这是东海机场呢？有几十个登机口？这里是雪城，小地方，总共就六个登机口，还包括内部使用的在内，哪儿来的第七个？” 雨逍遥就听的牙痒痒的，前面苏小小不由一乐，这两个东西真正是好对手！ ……………… 4607次航班直插云霄，整个起飞干净利落，一段时间的操作下来，两人的配合越见默契。 实话实说，庞机长除了爱唠叨一点，在飞行程序上的深厚底蕴没的说，他只是不像在值机长那样长期在航线上飞行，而是时断时续的，飞半年停一年，随着年纪的越来越大，飞得越来越短，歇的越来越长。 华国民航局有规定，飞行员一周飞行时间不得超过40小时，一月不能超过100小时，3个月不能超过270小时，一年不能超过1000小时。 所以在总飞行时间上庞机长虽然远远超过了贝海洋的2千多个小时，达到了上万小时的资深飞行员的标准，但那都是以前，是老机型。 所以，他也乐得做总指挥，却不会过多插手具体操作，这一点上让贝海洋非常的满意。 高度爬升到二万八千英尺，在和北控航管确定航线后，开启自动驾驶，就又来到了相对轻松的一刻。 这个时间段，两人可以轮流休息，也可以适当聊天打-屁，完全就看正副驾驶员的关系如何，像王大炮在时两人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庞机长这里不行。 航空业中有规定，飞机在一万英尺高度以下就不能讨论和飞行无关的话题，但在万尺之上是可以的；但作为老派的飞行员，庞机长的原则就是全程不能废话，这是认知习惯的差异。 贝海洋倒是觉得，一个适当的轻松环境也是很重要的。当然，他需要在当了机长后才有权利决定驾驶舱的氛围。 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就是庞机长的工作状态，实话实说，贝海洋自问做不到，他也不想学。 4607次航班就在这种略显沉默的气氛中划过天际，很快的，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对总共一个半小时的航程来说已经过去了大半，再过十分钟，贝海洋就会联系北控航管中心准备降落程序。 就在这时，自动报警发出刺耳的‘嘀嘀，嘀嘀’的声音，这是机师们最怕听到的声音。 贝海洋反应迅速，眼睛在仪表盘上一扫，已经明白了问题所在。 “机尾水平安定面不能动作！” 庞立德也不迟疑，他经验是有的，“解除自动驾驶，我来操纵！” 贝海洋，“机长操纵，手动驾驶！” 现代飞机，因为要装大量货物和人员的原因，所以飞机重心是不固定的，根据载荷变化，或者机头重些，或者机尾重些，这就需要有一个舵面来平衡这种变化。 机尾水平安定面就是负责这个的，在自动驾驶的控制下，不断根据飞行的姿态来调整，以达到完美的平衡；但如果水平安定面不能动作，就会不断的积累误差，结果就是要么飞机一直向上飞，要么转头往下扎！ 这种时候就不是自动驾驶能应对的，就只能人为操纵，使用非常规的手段。 这样的故障在飞行时也不是绝无仅有，在目前看来还算不上紧急，他们还有排除的时间和空间！ 可以通过例行检查来排除，这是两个人共同的判断。 庞立德，“安定面配平开关……” 贝海洋，“正常。” 庞立德，“断电器……” 贝海洋，“关闭。” 庞立德，“开启后重新设定……” 贝海洋，“D9，D10，D11都正常……” 这架939的机尾安定面，是尾翼前端的50呎宽表面，就好像另一片机翼一样，安定面加上尾翼末端的升降舵，可以调整机身的飞行俯仰度。 现在安定面不能动了，庞立德和贝海洋都推测是驱动安定面的电动马达出了故障。出了问题首选动力核心，这是常识。 他们可以通过调整操控安定面的两个开关，主马达启动是靠驾驶杆的开关，也就是所谓的故障开关和廊板中央的滑动行李箱手把。 庞立德，“两个装置都正常么？” 贝海洋尝试重新启动，“不，两个装置都无法启动！” 安定面卡住了！这真是个焦心的问题，好像不致命，但你却不能忽视这种异常給飞行带来的潜在威胁！ 安定面卡住让机身向地面倾斜，在两万八千呎的高空，他们不得不关闭自动驾驶，用力拉驾驶杆，才能让机首向上抬起！ 这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庞立德很快就坚持不住，因为他没想过操纵飞机还是个力气活，整个飞机的安全都依赖于两个人的臂力！ “你来接手！” 贝海洋，“我来操纵！” 第44章 空中惊魂3【求收藏求推荐】 “我来联系地面维修。” 庞立德接通地面维修频道，请求航空公司的地面维修支援。 “维修部，这里是龙航4607次航班，回航途中安定面卡住，我们想知道最近这架飞机有没有类似的问题，有没有我们不知道的开关，可能再重新启动马达？” “收到，4607次航班，这架飞机在过去三十天内没有任何相关记录！” 庞立德，“应该是这样，我在航行记录表上也没看到。” 地面，“没有其它的开关！也许你们可以再尝试一下？” 庞立德，“好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地面，“就这样，我们地面登机口再见！” 虽然和地面的联系非常重要，联络地勤人员，查询维修手册，询问生产厂商等等，但却未必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他们现在的情况，举一个外行都能明白的道理，若你的汽车无法启动，你就一定会把钥匙重新插好再试一次！ 现在的他们就是这样，理所当然的认为，说不定再试一次就好了？ 他们要考虑降落时会怎样？飞机姿态怎么控制？而地面援助却没有給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重复启动两个开关！ 4607次航班进入何北地面时，当他们再次尝试松开安定面时，他们同时启动了两具操控马达…… 然后，飞机突然猛然向下倾斜，短短几秒内就从平飞变成向下60度角的俯冲状态！ “稳住！稳住！” 两人拼命回拉操纵杆，感觉到全身血液的加速流动，贝海洋从来也没有距离死亡这么接近过！ 但他的理智仍在，严格的飞行训练和遇乱不惊的天赋让他并没有惊慌失措！ “不能直接拉！蹬右舵，我们倾斜俯冲，注意不要失速！” 939的俯冲持续了一分多钟才在两人的努力下好不容易拉平，这时他们的高度已经从两万八千英呎俯冲到了两万三千英呎！ 这样的动作非常危险，因为飞机的俯冲速度已经达到了350哩！ 在飞机终于拉平时，两人也来不及松口气， 庞立德，“启动减速板！” 贝海洋，“减速板启动！” 庞立德，“启动高压泵！” 贝海洋，“高压泵启动！” 惊魂未定中，庞立德开始联系北控管制中心， “Mayday，Mayday，Mayday，龙航4607呼叫北控管制中心！我们一直在俯冲，情况失控！” 北控中心，“4607请再说一遍！” 庞立德，“我们现在的高度在两万三千英呎，是从两万八前英呎垂直俯冲下来，飞机尾翼安定面卡住，现在已经控制，不，还没完全控制……” “我们要求净空，封锁两万三千英呎至一万八千英尺高度的班机航线！” 北控中心，“龙航4607，封锁飞行高度一万八千英尺一直到两万三千英尺！” 庞立德命令，“你控制飞机，其它的交給我！” 贝海洋，“我控制飞机！” ……机舱内，一片狼籍！ 在刚才一分多钟的俯冲中，惊叫声一片，这是人类在面临未知的死亡危险时的本能反应！幸亏庞立德在改出自动驾驶时就已经向机舱通告要求所有乘客系紧安全带，否则就只这一分多钟就足够在机舱内造成大面积人员伤害！ 就相当于经历了一次超长的游乐园过山车下落过程，想想过山车上人们的反应，那还是明知没事的情况下，也就理解了现在机上近两百名乘客的惊恐！ 机舱内饱受惊吓的乘客们在飞机俯冲后惊魂莆定，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度假回忆已经代之以死亡恐惧。 传说中的空难，被他们赶上了。 李之童和王欣然紧紧相拥，他们不知道自己年轻的生命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劫难，但至少，两个人都在一起；李之童抽出皮带，把自己和媳妇紧紧的拴在一起，飞机撞击地面后的巨大冲击力不是一根皮带能够承受的，但这不重要！ 乔大山紧抱着女儿，心中无比后悔，就知道这东西不靠谱，没有地面跑的来的稳当，自己躲了一辈子，结果还是栽在了上面；他倒无所谓，但可怜的孩子…… 苏小小和雨逍遥在乘客中还算是表现比较镇定的，她们没有尖叫，没有惊慌失措，除了脸色发白，心跳加速外没有其它过于冲动的表现。 “飞机抖得厉害，是不是故障还没控制住啊？” 雨逍遥表面还算拿得住，心态却有些坏了，他霸道总裁的生涯才刚刚开始就要宣告结束，让他充满了不甘，关键是，他对此还无能为力！ 苏小小比他强得多，那是天生的东西，“要不，你給贝海洋打个电话？告诉他是真的給他上寻猫广告，不是忽悠人的？” 雨逍遥就有些咬牙切齿，“你说，这人怎么这样啊，老子不就是和他有点竞争关系么？在现在这个社会那不是很正常的？哪里没有竞争？ 我这样的背景不也是一点小动作没搞？怎么换他了，就要送我的命？还带着一飞机好几百人？” 苏小小哼道：“你们之间的事和我没关系，少拿我来说事！” 开个玩笑，也不过是想放松下心情，最起码现在飞机是稳住了，就是不知道之前那样的死亡俯冲会不会再来一次？ 运筹帷幄的本能又回来了，看着苏小小，很认真道：“小小，我们这一次也算是生死与共一次了吧？也是缘份！如果大家能活下来，小小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机会？” 苏小小目注窗外忽上忽下的云团，不为所动，“充分利用环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逍遥，你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还真不是侥幸！ 但我要说的是，你现在和我表明心迹不觉得可笑么？死亡面前都不能面对自己的本心，还要装模作样…… 你真正应该表明心迹的不是我，是另一个女人！是深爱你的，你也深爱她的！ 家族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重要的就连临死前都没有丝毫的抗争念头？” 雨逍遥心中一惊，随即释然；是啊，以苏家的能力，苏小小要调查他也没什么困难，或许都不用她出头，东海就有无数的公子哥愿意帮她这个忙，来給他于晓尧落井下石！ 几年的费尽心思在现在看来多么的可笑，他突然感觉自己真的很傻，他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其实在个人问题上却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看着前面座位上的一对恋人，至少，他们知道彼此是互相深爱着的，而不是出于某种目的的利益交换！ 这些感悟，也只能在生死面前才能够有。 “先闯过这一关，才能再有开始……” 雨逍遥喃喃道。 第45章 空中惊魂4 对现在的4607来说，要保持水平飞行并不容易，安定面卡住了，机首一直下倾！ 为了抵消安定面的下拉力量，他们使用了升降舵位于机尾两侧的可调式翼片，由缆线连接到操纵杆上，他们拼命的拉，飞机的命运就维系在他们的臂力强弱上！ “情况越来越糟糕，我们必须在下降前让这该死的安定面恢复正常！” 庞立德语速极快，显示出当下的心情。 情况越来越复杂，飞机航线已经到达何北中部，距离东海机场只有二十多分钟时间；如果一切正常，他们这时已经准备开始联系航管准备进入下降程序，但现在，他们还需要做出决定，迫降机场？ 是仍然选择东海机场？还是旁边的天锦机场？或者石庄机场？这取决于他们对飞机的控制程度！ 或者说得更直白点，就是尾翼安定面能否如愿恢复正常？ 在做出决定前的最后几分钟，机长庞立德仍然希望进行一些故障排除，让飞机以正常状态下降！ 他们减慢了速度，想看看在减速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庞立德打算再次尝试，“我要再试一次故障开关和行李箱手把，你稳住飞机！” 贝海洋没有回答！他隐约有些怀疑，继续这么尝试到底是有益的？还是反而有害的？ 正常操作中，每一次操作都需要正副驾驶一问一答，确定后再操作！但现在因为事出紧急，而且类似的操作已经做过很多次，所以哪怕贝海洋没有回答，庞立德仍然伸手摸向开关！ 下意识的，贝海洋伸出手，阻止了他的操作！ 走出这一步需要巨大的勇气，贝海洋心中一直在挣扎，不确定自己是否就一定是对的，但这次阻拦后，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庞立德转头看向他，惊讶中透着一丝愤怒，“你不同意？” 贝海洋吐了口气，“我不同意！” 驾驶舱内的“权力梯度”是很重要的！这个权利梯度不能太陡——例如机长是公司主管飞行的副总，而副驾驶是一个只飞了200小时的年轻人。这样很容易造成副驾驶摄于机长的权威，发现问题不敢说，最后造成事故。 而这个权利梯度也不能太平——一个是新放的机长，一个是马上要放机长的老副驾驶，两个人同一批进公司，资历基本相同，这样就容易造成机长无法树立权威，影响决策。 机长是干部、是教员、是老同志或者个性较强，而副驾驶是刚上飞机不久的新同志。在这样的机组搭配下，机长对副驾驶的操纵动作监控起来心存戒备；而副驾驶对机长的动作，往往是赞赏多于评判，模仿多于察验，即使是发现了异样及不妥之处，也会先以为这是另一种飞行风格！ 这些，都是独属于航空业的驾驶舱政治！ 但如果副驾坚决反对机长的命令，那么不管最后的结果谁对谁错，副驾倒霉是一定的，轻则停飞一段时间，重则被吊销飞行执照，所以在这个时候贝海洋的选择，就是一条不归路！ “为什么？”庞立德极力压制住心中不断上涌的怒火，现在正是两个人精诚合作的时候，他没想到这个菜鸟竟然敢和他来这一套！ 贝海洋尽力解释，“故障开关和行李箱手把，我们已经尝试过三次！三次都没有作用！那么第四次尝试仍然无用就是正常趋势，我们不应该过于期待突然变化？ 第三次尝试后，飞机发生了莫名其妙的俯冲，这肯定和我们的尝试有关！所以我认为，也许不是电动马达的问题，也许是更严重的机械故障问题，它就不是重启马达能解决的！” 庞立德毫不客气，“你并不能确定这一点！” 贝海洋，“没错，我确定不了！但我能确定的是，如果再来一次刚才的俯冲，我们就未必能像上次那样幸运的把飞机拉回来！” 贝海洋的意思其实就是，他担心继续尝试这两个开关的话，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情；现在虽然很糟糕，但好歹也算勉强能飞，但如果安定面发生不可控的偏转，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庞立德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的飞行经验无比丰富，能明白贝海洋的担心，但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之分，而是处理问题的先后次序的不同！ “你的意思，就这么拉着操纵杆迫降？还是在晚上？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迫降同样危险无比，在航空史上的记录来看，成功率超不过五成！ 飞行安全应该重点放在正确的程序上，而不是炫耀自己的飞行技术！你们的教官在你们踏上飞机的第一天就应该教过你们！ 这不是战斗机，有上百条生命我们必须为他们负责，不是逞个人英雄的时候！” 贝海洋毫不退缩，“我来操纵，我有信心！总比往下栽来得强！” 这是两种处理危急情况的不同理念！ 庞立德的理念是，尽量在空中排除掉故障，然后争取一个相对安全的迫降条件！操作那两个开关可能有事，但也可能没事，谁也不能确定；但以他的经验来看，即使有事，像上一次那样的俯冲他也能控制住！ 只要安定面不飞出去，卡就卡吧，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贝海洋的坚持是，安定面的卡住才是最不可预测的危险，他不清楚如果来回启动电动马达会不会造成安定面的完全失控，出现比现在卡住的位置更要命的情况！ 俯冲后的拉平可不是那么好做到的，而且现在飞机的速度更慢，具体环境条件已经发生了变化！ 所以，他宁可就这么卡住迫降，最多在迫降时危险些，因为飞机不好控制！ 但他认为，这样的不好控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 这就是两人的根本分歧，无法调和！ 庞立德冷冷道：“根据飞行员驾驶准则第一条，第五条，第十七条，我有权利命令你听从机长的指挥！” 贝海洋寸步不让，“根据最新版飞行员驾驶准则第二条修正法规，我要求全面接收4607次航班的控制权！” 第46章 空中惊魂5 飞行员驾驶准则第一条：驾驶舱内的所有驾驶动作都在机长的控制和指导之内！ 第五条，危急情况下的操控处理以机长为主！ 第十七条，当正副驾驶员发生互相矛盾的操作时，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机长的判断！ 飞行员驾驶准则第二修正规则：如果正副驾驶在操作上有矛盾冲突，应该以最近三年同航班同机型的更长飞行小时数的驾驶员意见为主！ 贝海洋搬出这一条，直接打在庞立德机长的七寸上！ 让老头骄傲的飞行小时数大部分都在前半生，后半生就因为教学而变的断断续续，尤其在这个航班，939这个机型上，他最近三年的飞行小时数加起来也不过才几百个小时，还大多是和贝海洋一起飞的。 贝海洋就不同，自从晋升副机长后他就固定在了这条航线，这个机型；他两千多小时的飞行经验都在这上面！ 所以，才敢理直气壮的提出控制飞机的要求！ 庞立德忍住挥拳的冲动，他不敢想象这个平时蔫了巴叽的副驾竟然有这样的挑战勇气！ 直直的瞪着他，最后憋出一句话，“我保留意见，但我认可第二修正规则的裁定！” 贝海洋没有说感谢的话，场合不对，而且对方也未必接受，那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北控北控，这里是龙航4607，要求提前进入进近管制！要求提前降低高度至一万八千英呎！要求航道前方净空！选择东海机场为迫降机场！” 北控中心，“你们确定选择东海机场？石庄机场更近，还有天锦机场……” 贝海洋，“太近了！我们安定面卡住，操纵不便，下降需要足够长的距离！而且，东海机场有最长的跑道！” 北控中心，“明白！龙航4607，下降高度一万八千英呎，进近通道124.3，前方净空！” 完全放开了，贝海洋反而感觉不到什么压力，他现在肾上腺激素狂飚，这是他的飞机，他是机长，他在控制！ 机首在卡住的安定面作用下一直在下倾，贝海洋要做的，就是通过尾翼升降舵来平衡这种下倾，让下倾角度在正常范围之内，而不是一头扎下去！ 正常情况下根本不需要如此费劲，他只需要轻推操纵杆，飞机就会在他的意愿下降低高度；但现在他却在使劲的拉，和正常情况下完全相反的操作习惯，还要合理控制下降角度，这就是庞立德之所以不愿意这样迫降的原因。 因为只要一个操纵不好，飞机就会彻底失控，尤其是在降落前飞机速度会降到200哩之内时，谁也不知道低空低速下的安定面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真是个体力活呢！幸亏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坚持锻炼。 庞立德开始准备下降检查表，一项一项的落实，这本来是贝海洋的活，但现在机长的位置掉了个个！ “东海塔台，这里是龙航4607 ，确定异常降落，我们需要最长的跑道，前方净空！” 东海塔台，“收到，清空02跑道，危急状况处理！” 贝海洋，“龙航4607呼叫塔台，我要降低高度，请改变形态！确定飞机在我控制范围之内！” 若发生了最严重的情况，他们不想伤害地面！ 普通人可能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怕坠机时砸进人口密集的地区！ 最好的方法是经过海面上空，但这条航线没有海上线路，所以就要求航管指引他们避开城市！ 这样的要求也就意味着他们可能会飞出一条曲里拐弯的航线而不是一条直线！这对驾驶员来说会增加额外的压力，但他们必须这么做！ ……东海机场，警嘀长鸣！ 数十台救援车蜂拥而出，奔向已经开始清空的02跑道，跑道长4500米，也是东海机场5条跑道中最长的一个。 异常降落，最怕的就是撞击起火，所以这些车辆中，大部分都是救火车和救护车，分段停留，其中最多的都集中在跑道后半段，也就是飞机最终可能停下的位置。 939降落后的刹车距离在1000米之内，这跟很多方面有关，比如天气条件，着陆点，载重量等等；4500米的02号跑道完全能满足939的着落，问题只在于，4607次航班在对准跑道后会在什么位置着陆？ 正常情况下进入降落程序，校正ILS信号后，有经验的机师都会在跑道顶点300米左右触地，前后误差不会超过1，200米，这样的话其实大部分跑道都是用不到的。 但如果像这次4607次航班的情况，没法做到准确控制飞机在跑道顶端几百米处落地，安定面的卡死让机首下倾，机师不能任由这种情况发生，否则就不是降，而是拍了！ 机师就只能把机首往上抬！抬机首降落听起来不可思议，但这就是4607的具体情况，拼的就是机师的控制能力，在安定面的下倾和自己的上抬中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 这个过程非常短，稍一犹豫就会冲出跑道不得不复飞，所以4607的降落速度还要控制在比正常范围稍大些才能保证失败后复飞，由此引来一系列的操作问题，就是庞立德所说的危险所在！ 降猛了不行，会拍下去；降得太温柔也不行，4千多米对飞机来说也就是十来秒的事！ 当驾驶员不能完全控制操杆，下降过程中还有安定面卡住来捣乱时，就是这次迫降的关键所在。 塔台中，航管主任刑战波眉头紧皱，目光沉凝；东海机场已经保持了很长时间的安全记录了，他可不想记录在自己手中被打破，但这却不是他能决定的事。 旁边当班值长老周也很紧张，“安定面卡住，这样的故障对939这种机型来说可不多见！为什么他们不在空中处理一下呢？还有的是时间，油料也够，多盘旋几圈尝试几次总是好的，何必这么急急忙忙的仓促迫降？ 操纵杆前压是降落，往后拉操纵杆降落我还是头一次见识……” 刑战波摇头，“不要怀疑驾驶员的选择，他们这么做就一定有这么做的原因！在操作飞机上他们更专业，和我们管制的角度不同！” 停了停，疑惑道：“很奇怪啊！通信不应该是老庞来掌握的么？这么大的事，他就敢完全放手让新手下降？这不是他的性格啊！” 第47章 空中惊魂6 贝海洋感觉全身燥热，汗水湿透了后背；这不是紧张的，而是体力活的必然结果。 他得随时拉住操纵杆，让飞机在安定面作用下的下倾更平稳些；之所以没让庞立德先前期操作，他最后留体力再上，就是因为他希望通过这段时间的操作来找到那种平衡的感觉！ 幸运的是，他已经找到了某种节奏；不是一直出死力拉杆控制升降舵，而是在一放一紧中发现那丝晃晃悠悠的感觉。 飞机已经进入东海地面，高度五千英呎，再往前飞就要进入盲降通道了！ ……在机舱内的乘客们看来，飞机还是下降的太快了，这是一种错觉，因为飞机现在的飞行状态其实就是一种速降，抬起缓和，再速降的过程，乘客们因为恐惧感觉不到抬起过程，他们就只感觉到自己一直在往下坠，没完没了的坠！ 机舱内一片死寂，大家都焦急的等着机长的消息，希望机长告诉大家都控制住了，不会有事的！ 就在这个时候，机舱内广播系统开启，传来一个声音， “这里是机长广播！准备迫降，紧抱防碰撞！” 雨逍遥就觉得一股怒火上涌，“这就是那小子的声音！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小小默默的团起身，“意思就是，要坠机了！” 雨逍遥紧随她的动作，口里念念有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小子不靠谱！养猫不靠谱，说话不靠谱，开飞机也一定不靠谱！小小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就能当上机师了？这不是草管人命么？” 紧抱防碰撞，这个姿势的核心就是用手臂支撑、固定、保护头部，减小头部承受的撞击和挥击伤害，防止剧烈减速导致躯干前冲撞击以及颈部鞭束伤。 就没别的办法了？ ……驾驶舱内，贝海洋深深吸了口气，“开始吧！” “伸襟翼……放起落架……减速板预位……自动刹车预位……” “对准ILS信号，速度240，检查襟翼、扰流板预位、自动刹车预位、倒退反推准备……” “速度为180，下降率为200-250，目视校准跑道……” 贝海洋几乎全身湿透，飞机在他的操控中一起一伏的下降，降得人心惊胆战！ 在他的操中，庞大的机身开始接近地面，虽然是夜晚，但机场上灯火通明，尤其是02号跑道，所有的起降灯光都已打开，一条巨大而平直的灯火大道就出现在贝海洋眼前！ 嘴角咧出一抹笑容，虽然说出来别人不相信，但他以为，自己顺利降落的可能性就是百分之百！都不会有复飞的机会！ 高度已经低于一百英呎，机舱内的空乘们齐声大喊，“全身紧迫用力！全身紧迫用力！” 贝海洋用尽全力最后一次拉动操作杆，让机首略微翘起，然后松开…… 巨大的机身在安定面的作用下很快就从翘起向下倾转变！在还没放平时高度已经降到了50英呎以下！ 贝海洋左手一收油门杆，在距离30英呎时空中关车！ 飞机划出一道美丽的曲线，后机轮重重的砸在跑道上，弹了两下，然后前机轮着地……这有点像拍，因为前机轮落下的太快，几乎和后机轮前后脚，但如果不追求完美的话，这仍然是一次正常的着陆！ 着陆点在顶点500米处，仍然在正常范围之内！贝海洋根本就没过多的去做调整，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越调整心态越乱，想降得温柔点却反而迟迟不敢着陆，直到最后冲出跑道失去机会！ 拉杆，关油门，拍下，不想复飞的事，就是这么自信！ “放减速板，反推，自动刹车……” ……塔台上，刑战波和老周击掌相庆，人员安全，机场安全记录保住了！看着飞机仿佛如风中落叶一般在起起伏伏中下落，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尤其最后一落，把起伏中的规律給发挥得淋漓尽致！早一点就是立机下落，晚一点就是前机轮着陆，都是立刻机毁人亡的结果！ “这种操作方式太过激进，可不是老庞的手法啊！”老周抹了一把汗！ 刑战波一笑，“我赌一包辣条，从头到尾这都是那个年轻机师干的！” ……机舱中，欢呼声震耳欲聋！就算是外行，他们也知道大概是安全了，因为飞机已经滑行在坚实的跑道上，再也不会有坠机了…… 但雨逍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是嫉妒？还是眼红反转？ 就蹦出了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还不一定刹得住……” 周围数十道凶狠的目光盯过来，哪怕是霸道总裁也不得不赔起笑脸，对旁边一个四川客人的不满也不敢回嘴， “你娃皮痒嗦？” ……机场02跑道上，几辆救援车风驰电掣的紧紧在后跟随伴跑，其中一辆敞棚车上，救援副指挥正通过步话机协调统筹！ 就在他的视线中，939巨大的尾翼安定面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然后整个安定舵面向上翘起，已经完全超出了安定面允许活动的范围！ 副指挥看得目瞪口呆，也有一些飞行经验的他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在地面上滑行当然影响不大，就算是尾翼都没了也无所谓，但如果4607次航班再晚降落几分钟，不，哪怕再晚一分钟，完全脱离了正常位置的安定面也会瞬间让飞机进入俯冲下坠状态！ 别说拉升降舵了，你就是拉机翼也不管用！ “塔台塔台，4607航班在降落20秒后安定面彻底报销，我估计，是不是操控舵面的螺杆断了？” 飞机，在滑行千来米后最终停下，他们都听到了来自尾翼的异响，但现在不是处理它的时候。 庞立德一声不吭，沉默的拿出降落检查表，这里还有很多子项的检查，需要一一核对，各个系统的关闭，可不是一拧钥匙门抬腿就能走的。 直到检查完毕，驾驶舱外车辆人员云集，两人也准备离开时，庞立德才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一句话， “其实你并不确定，你也知道这么做的结果，那么，为什么还要坚持？” 贝海洋灿然一笑，“因为我怕死！” 第48章 后续【求收藏求推荐】 PS：这本书是2月底开始写的，书名原计划是【航空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在发布时不得不修改，但就题目而言，还是航空港最贴切，没办法！ 接下来的剧情会展现更多精彩的航空事故处理，专业，惊险，激情……这就是老堕要讲给大家听的故事！ 另外，编辑大人说更的有点快了，新书期还是压着点好，所以从今天开始一天3更，非常抱歉！ 最后，新书期的数据非常重要，收藏，推荐，章评，这些都关系到一本书能获得多少推荐位……如果您是看盗版的，也请过来起点支持一下，很简单的事，并不麻烦，也不花钱。 老书友们帮忙介绍一下，给自己的亲朋好友，七大姑八大姨……老堕别的保证不了，就是更新和质量，你们永远可以相信老堕！ 祝读书愉快！ ……………… 苏小小雨逍遥，还有许许多多的乘客们，被簇拥在外面的大阵势给吓了一大跳，没听说有谁受了重伤啊？就是第一次俯冲时有人因为猝不及防而产生的轻微拉伤。 都系着安全带，也没人摔出去！ 他们在救助人员的包围下被特别安置到了一个大厅，逐一登记，询问是否受伤，是否需要机场安排食宿？是否有对航空公司不满有想投诉的？等等等等！ 这是航空公司和机场的套路，目的就是把这次事故在舆论影响力上给压到最小，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虽然很不耐烦，但是两人还是尽量配合，在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才终于走出机场；他们都是开车来的，所以在机场停车场就得分手！ 雨逍遥仍然不依不饶，“这事没完！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用死亡威胁过！不能轻饶那小子！我在航空公司也是有人脉的，在民航管理局也有熟悉的长辈！别让我查出来，真是人为的问题，我就让那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太不像话了，太不靠谱了！” 苏小小摇摇头，转身就走，后面雨逍遥喊道：“你叔伯不就正管这摊……” 苏小小冷冷道：“你不觉得自己太幼稚了么？这就是重大事件后的应激反应！回去好好喝两口压压惊，然后睡一觉，明天再做决定！” 看苏小小的车绝尘而去，雨逍遥就有些莫名其妙，“我幼稚？我特-么差点就死在这里！” ……贝海洋还在回答安全委-员-会的询问，而且，这种询问一时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他和机长庞立德是被分开询问的，你不能说这是怕他们串供，但其实就是那么回事！ 从飞机一起飞就开始问起，所有的操作，直到问题出现；也包括他们两个产生争执的背后原因，事无巨细！ 贝海洋如实回答，不管对错，因为他没法撒谎，也没道理撒谎；每架飞机上都有两个黑匣子，一个是驾驶舱话音记录器(Cockpit Voice Recorder)，一个是飞行数据记录器(Flight Data Recorder) 因为技术的发展，驾驶舱话音记录器已经升级为音频影象信号，更清晰，更周全。 飞行员在驾驶舱的任何动向都瞒不了人，所以，一切都是明明白白的。 但是，仍然有无数的问题，由不同的人来提问，甚至包括很多的重复，尤其是在出现问题之后开始的那一段。 他们是六点多降落，等问询暂时告一段落时，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自始至终，他也没机会再见机长庞立德一面，但他知道，老家伙恐怕比他也好不到哪去，这是差点酿成空难的大事件，谁也没有特权。 最后，事故小组组长结束了今天的询问，他伸出了手， “你可以回家了，随时开机保持联系，我们还会再找你的；不要离开东海，另外，明天你的航班有人替代，你暂时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贝海洋默默点头，实话说，这几个小时比他操纵飞机还累！ 走到门口时，组长的声音传来，“单就这次迫降而言，非常的漂亮！你救了所有人！” ……贝海洋拖着又累又乏又饿的身体走进家门时，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习惯性的看了眼贝二爷的房间，每天都新换的猫粮和清水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也没心思去考虑今天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确，是否值得，甚至都懒得给自己泡碗泡面，只是草草洗了个澡，随即把自己扔到床上，几分钟后，进入了梦乡！ 人们常说，当一个人在浅睡状态下是最容易做梦的，而那些极度疲惫的人一旦入睡就会陷入深层次睡眠，反而不容易做梦。 这可能是对的，但这世界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例外。 ……东海西郊，准确的说，是在一个城乡结合部；随着城市日新月异的发展，主城区和郊区的区别已经越来越少，甚至因为历史的原因，越是靠近郊区的地方越容易重新规划建设，所以从外观上来看，甚至要比主城区更加的彰显一个城市的风貌。 所以，在这里丝毫也看不出郊区的黑暗和杂乱，干净而明亮的街道，大都市的底蕴在这里更加体现的淋漓尽致。 水泥厂社区，是个比较老旧的社区，现在的东海打百多年前就再也没有了水泥厂这样既耗能又不环保的工厂，但在百多年前，这里最初还就是水泥厂的职工宿舍楼，水泥厂虽然不在，但名字却一直沿用了下来。 已经是深夜两点多钟了，社区早就陷入了一天中最安静的时间段，但这是对人类而言，对于那些擅长在黑夜中行事的小动物们来说，这个时间下，东海就是它们的！ 社区里传来几声短促的咆哮，那是从不大的动物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伴随着声音，还有几条黑影在碾转腾挪，移动迅速，攻扑如电…… 短暂的接触后，有几条黑影迅速四散离开，一条身影却是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在社区的铁护拦里一钻，已是钻出了小区。 猫打架的特点就是这样，攻扑激烈，招招狠辣，但相持的时间很短，感觉不敌，一方就会迅速退走；这不像狗，狗就是叼着一嘴毛在那里缠来缠去，叫得挺大声，其实嘴根本就没咬对地方。 所以都说，猫是保持了一定程度的野性的，有比狗要强的多的野外生存能力，狗到哪儿都会留下气味，猫到哪儿都会掩盖气味，就是对生存能力的态度。 对还具有一定野性的动物来说，避免受伤就是它们的原则，所以几下攻扑，如果感觉不敌就会果断逃跑，不像傻狗那样咬个没完没了，真放到野外也活不了机天。 黑影钻出了比较暗的社区，显然也不愿意轻易走进灯光明亮的街道，于是就顺着社区护拦走，那里还有阴影可以一定程度上遮掩它的身影。 这是只狸花猫，当然，浑身脏兮兮的，早已看不出来本来的毛色，只能大概的推断。 它的目标似乎很明确，就是冲着一个方向，不管要经过多少社区，街道，建筑，公园，工厂……就只是穿越而过，从来就没有停下来逗留的意思。 一边走，一边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虽然是初春温度很低，但在城市中，就从来没有街道上没人的时候！ 第49章 猫眼看世界 走到一处拐角，它知道自己的方向在街道的另一边，也就是说它必须穿越这条马路。 静静的趴伏在人行便道上的长椅下，一为蓄力，二为观察马路上来来往往的巨大怪物们，这些怪物长着两只可以冒光的眼睛，它不敢招惹，那东西可是碰着就死，磕着就亡的。 有一种精神上的指引为它指明了方向，那还是很多天以前的精神波动，它不知道天的概念，就只知道月亮已经出来了很多次。 现在，精神力量指引已经不在，但它也早就找不到回家的路，就只有一门心思的对着本能记忆中的那个方向走，至于走不走得到，它不会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 就在这样的伺机中，狸花猫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它根本不明白这到底代表了什么，完全就是它无法控制的情况，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 “喵……” 然后就垂下了猫头……没人注意到！ 时间，在静静的流过，在这样的寒夜露宿外面，哪怕生命顽强如猫，等明天一早太阳出来，一条命也会去脱大半条！ 但是，没过一分钟，狸花猫又勐然抬起了头，如果有人近距离观察，就能看到猫眼中满眼的不可思议！ ……贝海洋发现自己竟然藏身在马路边的椅子底下！ 这是，被入室抢劫的人打晕拖出来给扔到这里的？自己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 接下来，伸胳膊伸腿的，也就很快了解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回到郊外变成猫？这么狗血的桥段竟然真的让自己给碰上了！ 这已经不是梦！而是真实的现场！ 他能够移动，能够思考，能够自由支配自己的身体，甚至还能感觉到些微的寒冷…… 再联系自己之前对睡觉入梦的判断，结果不言而喻，他本来只是想在入梦中通过第二视角去判断贝二爷到底跑到了什么位置，然后自己就可以转天去这个地方寻找；但事情的发展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这已经不是第二视角，这已经直接换成了主角视野！ 具体的精神转换，他不想细究，恐怕也究不明白；但他眼前有更重要的事，一是保证贝二爷的安全，当然也是他贝大爷的安全，另外一个就是，怎么回去？ 但在考虑这些麻烦之前，他还必须先适应这个身体！如果是贝二爷自己，它估计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猫咪往往对危险有属于自己的直觉，但如果换成了他这个西贝货，那可就不好说了！ 适应身体，最直接的就是适应猫眼下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有人说，猫咪看到的世界比较接近黑白灰色，只能分辨蓝色、绿色。猫咪的眼睛没有感知红色的视杆细胞，无法辨别红色；这使得猫咪对颜色的辨别并不那么重要，主要通过嗅觉来感知、认识世界。 后来又有人说，猫经过训练后，是可以区分颜色的。猫不关心颜色，虽然它可以看出颜色，但并不给颜色赋予任何意义。 现在贝海洋知道了，后一种说法更靠谱，猫咪是能区别颜色的，比如现在自己的精神通过猫眼来看这个世界，就仍然是那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因为人类对颜色有定义，猫没有！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结论，可惜贝海洋不是学生物学的，否则就可以通过这样的经历写一篇论文！ 人变成猫，第一时间会做什么？就是适应猫眼和人眼的不同！而不是去适应身体，去逮老鼠，去卖萌！ 你先得把人类的思维和猫眼的视野结合起来，至少这样的话，走路才不会撞墙或者掉坑里！ 贝海洋对自己变身成猫的惊讶很快就被完全崭新的视野所替代，就此机会开始乐此不彼的研究了起来，这不是无聊的行为，而是事关他之后行动的关键！ 首先他发现，猫咪的眼睛比人类看到的东西更加广阔，人类的视野是180度，而猫的视野有200度。这就说明，当猎物出现在猫咪的斜后方时，它们也可以察觉到。 其次，虽然猫咪能看到更广阔的东西，但猫咪是个名副其实的近视眼。人类可以轻松地看清六十米以内的东西，但它们却不行，猫咪只能看清六米以内30cm以外的东西。人类看到的景象在他们眼中就是一片模煳。 还有，猫咪在进化这条路上选择的方向，它们选择强化了夜视能力和视觉处理能力。猫在昏暗光线下的视力是人类的六到八倍，视觉处理能力是人类的五倍。 猫咪们每秒大概能看到100帧，我们人类每秒大概能看到20-25帧左右。这代表着猫咪的视觉处理能力是人类的四五倍，我们看到的连贯流畅的画面，在猫咪的眼里就像是在放慢动作一样。这就是为什么猫咪能够轻而易举地捕捉到蚊子虫子，人类连看到昆虫飞行轨迹都很困难的原因。 一只飞虫从贝海洋面前飞过，轻松的一挥爪，都不用刻意思考，虫子就被他准确的拍落在地！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啊！ 猫咪能逮耗子，能对付毒蛇，不是它们的胆子有多大，好奇心有多强，而是这些东西在它们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垃圾！ 它们的天赋就是，可以捕捉快速移动的物体。 而且猫咪还有独特的椭圆形瞳孔和巨大的眼角膜和晶状体，让猫咪仅需1/6的光就能和人类看的一样清楚，这就是微光环境下的优势！ 研究完眼睛，又开始研究耳朵。 就听力而言，猫的听力大概是人类的2，3倍。猫咪外耳壳的肌肉由30条肌肉来控制，而人类只有6条。30条肌肉使的猫咪能快速的移动外耳壳，收集外来的声音并精准的听出声音所在的位置。 比如人类大概能分辨来自身后的声音，但如果要准确区分具体的方向就力有未逮；但猫咪不同，一转耳朵就能非常精准的发现背后声音的具体方向！ 这是野外捕猎或者逃生的必备技能！ 贝海洋感觉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50章 猫精 贝海洋现在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向他这个方向走来，如果是真的猫咪，大概会选择躲开，但他不会，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人行道，自己又藏在人行道长椅的下面，所以，就是个过路人而不是来抓他的！ 城市中的流浪猫比比皆是，没人吃饱了撑的晚上出来抓猫！ 这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有点沉重，在二十米开外，所以近视的他其实是看不清楚的，只感觉有模模煳煳一团移动的黑影从人行道远处走来。 是男是女，对倾听经验还不够丰富的他来说还无法分辨；如果是熟悉的人，一段时间的接触后他应该就能听出来其中细微的差别，但现在还不成。 渐渐的，黑影走近了，在贝海洋的猫眼中这团黑影也开始变得清晰，是一个男人，中年男人。 在城市中，就总有这样那样早出晚归的人们，他们要扛起一个家庭的担子，就是那群最吃苦耐劳的人，也是在这样的付出后，把一生当中最好的年华奉献给了工作，顺便再搭上自己的健康。 中年男就是这样无数打拼人中的一个，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在互联网时代的末端，已经跟不太上时代的快节奏，就只能加倍的付出，就像现在的加班，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凌晨2点多回家，就是无数这样付出的一个缩影，让他早已变得麻木，变得对生活失去了憧憬，只是被动的支撑，支撑…… 然后，在这个初春的晚上，春寒料峭的凌晨，他感觉人行道长椅下彷佛有什么东西？ 他的好奇心早就在工作生活的重压下不再，但不知为什么，今天有一种冲动想让他看看是什么东西和他一样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仍然在街道上留连？ 接近了长椅，低头仔细一看……是一只猫！ 脏兮兮的猫！已经无法从毛色上看出是什么品种，但这只猫的眼睛特别亮，直视着他，没有丝毫寻常野猫在人类靠近时转身就跑的惊慌。 一瞬间，中年男心中浮起了一丝心疼，可能也不是对猫，也是对自己！ 从来也没有时间养小动物的他蹲了下来，看着这只体型并不算小的猫咪，叹息道：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在外面？你不冷么？不饿么？” 也知道猫咪听不懂他的话，但在他想来，他其实还是可以做点什么的；从挎包内取出一盒鳕鱼汉堡，这是他在公司楼下的24小时快餐店内为自己准备的夜宵，打算带回家吃，现在既然碰到了，他不介意和这小家伙分享。 这是下班后才买的，还热乎乎的，食物的香气在他打开盒子时就蹿了出来，在中年人想来，猫咪是喜欢吃鱼的吧？ 但那只猫咪却一点被吸引的意思都没有，食物的香气彷佛对它来说就根本无动于衷？ 是本能的防范心？还是其它什么？中年人不太明白，但他想到也可能是猫咪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进食？ 就在他想把汉堡盒放在地上就离开时，猫咪却突然动了！抬起一只爪，指向他？ 这是什么意思？中年男就有点懵圈！只专注于技术的他对人都理解有限，就更别提一只猫！ 那只猫放下爪子，接着又抬了起来，非常明确的指向他……他的挎包？ 中年男一愣，突然就明白了过来，在他包里其实还有一个汉堡，作为夜宵他买了两个汉堡，一个鳕鱼味的，一个芝士牛肉的，他以为猫都喜欢吃鱼的！ 是这个意思么？ 中年男不相信一只猫居然有这样的人性化，但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思，还是迅速换了一个汉堡，反正对他来说也无所谓，就算都给了猫咪，无非就是回家煮桶泡面的事。 拿出芝士牛肉汉堡后，那只猫咪真的从长椅下走了出来，这让他更加的确定，一只喜欢牛肉更甚于鱼的猫？ 猫咪开始对着放在地上盒子里的芝士牛肉汉堡大快朵颐！这看得旁边的中年男比自己吃都更开心！没有什么比其它生物愿意接受自己善意更让人满足的了。 但他好歹还知道不要离得太近，保持了一米的距离，就怕惊吓到这个小东西；但在他心里却有另外一种想法，一只能指着他包包提出要求的猫咪，可能也不会这么胆小吧？ 他最终还是没有伸手摸摸它…… 汉堡吃到一半，猫咪突然停了下来，再次抬起爪指了指他的包包！ 这一次中年男的反应就很快，呵呵笑着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在盖子里倒满水推了过去…… 这只猫，成精了！ 看着猫咪在那里风卷残云，中年男突然就觉得这个夜晚好像也不是那么冷了？ 一只小汉堡很快吃完，瓶盖也换了叁次水，就在中年男在考虑是不是拿出另一个汉堡，会不会撑到猫咪时，那只猫咪一反常态的走了过来，在中年男的惊讶中围着他绕了叁圈，用脏兮兮的身体在他裤腿上蹭了几下，然后小跑离开。 中年男感觉自己被融化了！所有的沉重都已离他而去，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又充满了色彩，只要你肯去寻找！ 在他的视线中，猫咪矫健的身体几步加速，往一面一人高的矮墙上一蹿…… ‘嗵’的一声，没蹿过去，又摔了回来！ “小心点啊！”中年人就很埋怨自己，这是吃得太多了么？这面矮墙对猫这种生物来说不应该有问题吧？毕竟它之前跑的是那么的矫健！早知道只给它半个汉堡就好了！ 猫咪是天生的平衡专家，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掉下来，它永远是四个爪子先落地！ 这只猫咪显然很不服气，掉下来后丝毫没有犹豫，又紧跑几步继续蹿起！ 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蹿得高多了，就是高得有点控制不住，没在墙头上站稳，晃了几晃还是身不由己的向另一侧摔去，但在临摔下之前，还不忘抬起前爪向中年男方向挥了挥…… 中年男捂住额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话说，他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第51章 回家1【求收藏求推荐】 贝海洋吃饱喝足，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回家？ 他是土生土长的东海人，但也不意味着把他放在东海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他都能第一时间明白自己到底在哪儿？ 东海太大，城市日新月异，每个人其实都有自己固定的生活空间。 尤其是没有了手机，不能问路，猫眼看这个世界毕竟和人眼也不太相同！ 他严重近视！6米之内是清晰的，6米之外就是一团团模煳的色斑，城市在他现在的眼中，就是小朋友手中的积木！一块一块的，没有什么区别！ 他没法通过标志性建筑来判断自己的位置，这让他很苦恼！ 他忘了，刚才应该向那位大叔问下时间的！估计现在是2点到3点之间，大概如此。 吃饱喝足，身体重新恢复了力量，脑子好像也转得快多了。 首先，他已经接受了暂时替代贝二爷控制这具身体的事实！ 其次，他认为这样的替代仍然属于一种梦境精神替代，是之前和狸花猫共享同一梦境的升级版，但究其本质来说，这仍然是梦，只不过是一个过于真实的梦！ 是梦就会醒来！所以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就是，在他人类身体早上睡醒后，恐怕就会发生自己的精神离开狸花猫的情况，到了那时，人是人，猫是猫，他们都会各自回归！ 他一般都会在早上7点苏醒，但考虑到昨天晚上睡得太晚，折腾了一天精神疲惫，所以他应该在早上8点到9点之间醒来，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有5到6个小时足够自己支配的时间！ 这个时间，对一头雾水的猫咪来说可不太友好，毕竟他已经离家出走12天了！ 怎么确定自己的位置？怎么回家？ 他也想过这样一个方式，找到一个熟悉的位置，然后把自己陷进一个对猫咪来说无法逃脱的环境？然后第二天再自己开车过来接它？ 这样做，会有很多的变数，而且他也不知道真正的贝二也在发现自己身处绝境无法离开后会采取什么过激的反应？会不会伤害到自己？这个家伙有点神秘的！ 稍微思索过后，他找到了一个不需要问路的方法：顺着马路走，马路越宽越好，然后找到一个马路上必定存在的指示-公交车站！ 这就需要先离开小区范围，随便找了一个方向，他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总算是找到了一条自己的近视眼都无法看清对面的宽阔马路，然后顺着一个方向捋…… 东海早班车一般都在5点15，运气好的话，他能赶在自己睡醒前回家！ 终于，一个公交车站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段路并不轻松，因为猫这种生物的耐力有限，它们更擅长爆发力！ 车站空无一人，这只说明时间还没到5点！ 贝海洋在站牌下看了看，发现字迹还不太清楚，这近视眼哦，对移动的物体他敏锐无比，但稍微远点就有麻烦，他决定等以后一定要给城市交通管理局提个意见，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实在是太小，小的就连猫都看不清楚！ 他还有招，可以往站牌上跳！虽然站牌在设计之初可没想过要给猫咪留下下脚的地方，但对灵活如猫的生物来说，这应该不是大问题，顺便锻炼下身体能力好了！ 就在车站的监控探头中，一只傻猫不断的往光滑的站牌上跳，一次次锲而不舍的尝试，有时没够着，有时跳过了，有时没站住……当然，东海庞大的公交体系这样的站台何止数万，所以也不可能有人会关心这样一只神经病的傻猫！ 在尝试了十数次后，气喘吁吁的贝海洋终于吊上了车牌，可以近距离分辨这到底是哪里！到了这个时候，他到底处身何处也就真相大白。 他现在处身石井山区，西六环边上的东幸村！和他家所在的潮阳区就是东海的一东一西！他实在是想不到在短短12天中，这只狸花猫是怎么通过自己的小短腿跑出这么远的？ 坐车？好像不太可能！但如果用腿量，那就一定是目标坚定，方向从未改变的一直走！ 位置已经确定，怎么回家也就变得清晰，他只需要倒两趟车，出这里坐985去四慧总站，然后再从四慧乘车的选择就很多了！ 唯一的问题是，看这里站牌的箭头显示，方向是反的，他要想坐到四慧，还需要过马路对面！ 就在贝海洋还在仔细确定自己的换乘路线时，公交站迎来了第一个等车人，一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年轻女子，干净的面庞，瘦弱的身体，睁着彷佛还没睡醒的双眼。 随便往车牌方向一扫，立刻就发现了那只头下脚上把自己倒吊在车牌上的大猫！ 惊讶的捂住了嘴，她有些不明白，这只猫到底在做什么？是在锻炼身体么？还是把车牌当成了猫爬架？ 有了第一个客人，很快就有了第二个，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身材不高，戴着口罩，手上拿着手机，拍来拍去的，但不管怎么拍，画面也总是围绕着那个年轻的女子。 现在这样的人很多，得益于网络视频文化的发达，于是就滋生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现象…… 女子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男子的行为，厌恶的走到车站另一头，但那男子却是锲而不舍，反正自己戴着帽子口罩，而且现在的车站也没有第叁个人。 于是胆子更大，一边拍一边还自带讲解，“凌晨早班车骚扰！兄弟们，我这可是冒着被行拘的危险……您的点赞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伸出手，在女子羽绒服下摸了一把，女子的惊叫声响起，恰恰给视频带来更刺激的声响效果，当然，也就到此为止了，他还算懂些法律，知道这样的行为已经游走在进去的边沿，却不会更进一步。 就在女子不由自主骂声‘变态’时，一条黑影从旁边高处一蹿而下，一道爪子挥过，猥琐男的口罩瞬间被撕开！ 猥琐男退了两步，一时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前方那道黑影又蹿了起来，这次有了准备，脸是躲过去了，但帽子却留下了！ 是一只流浪猫！ 猥琐男拔腿就跑，不是因为怕猫，而是帽子口罩都掉了，监控之下再留在这里不是自招不自在么？ 现在跑女子未必报警，留下抓猫的话，女子就一定会报警，这种事干多了，他的经验很丰富！ 第52章 回家2 女子惊魂未定，眼瞅着那条倒挂锻炼身体的野猫把猥琐男揍得屁滚尿流！心中是无比的畅快！ 这种事她还是头一次遇到，以前也不过是从网上知道有这些人的存在，但她的兴趣已经不在那个猥琐男上，而是放在了那条流浪猫上，就想着怎么亲近亲近它？ 遗憾的是她出来的太急，也没带什么吃的，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 猫咪击退了猥琐男，对她也没理睬，一付高冷的样子，开始在马路边上准备穿过去！ 5点左右的街道虽然车辆没有白天多，但城市中也不可能完全空荡，正是因为车少，所以车辆速度尤其的快，灯光一晃，呼啸而过，谁又会留意一只想要横穿马路的猫咪？ 在女子的眼中，那猫咪探出前爪往前试探几步就又退了回来，几次叁番的，显然对过往车辆极为忌惮，这样的动作让她很轻松的就明白了它的心思。 马路宽二十多米，双向四车道，一只猫横穿的话真的很危险，城市中也时常出现这样的悲剧，过路的猫狗最后就剩一张皮留在马路上…… 急忙走过去，尽量说的轻柔些，“猫咪，不要过去啊，很危险的，这里车这么快，你在这一边也一样可以找到好玩的地方……” “喵……” 流浪猫喵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回答还是无意识的叫唤，却完全没有听进女子的劝告，继续它过马路的尝试，但车辆虽然不多，但一辆接一辆的也没停过，很难找到足够的空隙。 女子知道猫不可能听懂自己的话，而且猫这种生物认准的事轻易不会改变，也不知自己哪个筋搭错了，顺口就说， “猫咪，要不我带你去前面过斑马线吧？” 说完这句话她才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聊，猫咪怎么可能明白这个？ 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把猫抱过去，但她不敢！不是因为猫脏兮兮的，而是这只流浪猫对猥琐男那几下打击太过凶勐，咆哮的声音让她知道如果这只猫攻击的是她，她恐怕就得去打针了。 但让人大吃一惊的是，在她说出这句无聊的话后，那猫竟然真的停下了向前的试探，而是向她走来，停在离她一米远的位置，偏着头，一双绿色的大眼睛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她，意思就是：那就走吧！ 女孩心中震惊之余，还有点不敢相信，于是真的向斑马线方向走了两步，就想看看这只流浪猫是不是真的明白了她的意思？ 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那猫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始终保持着一米远的距离，就这样一路走下去，直到百来米远处的一个自动行人斑马灯， 女孩有点语无伦次，“猫咪，过马路就一定要等绿灯，观察周围的环境，否则你一个在外面流浪就很危险！” “喵……” 虽然听不懂它的意思，但女孩却有点相信猫咪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真是一只神奇的猫，知道帮助人，知道过马路，还知道斑马线！ 等了会，绿灯亮起，女孩左右观察了一下，一边向前走，一边回头看，发现那只猫跟她跟得更紧了，就寸步不移的在她的脚边！ 女孩笑靥如花，心中涌起一股柔情，就开始幻想如果自己也养这么一只猫，那她一定不会容许它一个在这个冰冷的世界瞎晃悠！ 过了马路，猫咪又开始出现了迟疑，向左走两步，再向右走两步…… 女孩也顾不得自己的早班了，她的兴趣已经完全被这只猫所占据，不看到它安全离开，她就没法过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猫咪，你要去哪里呢？前面有个小区，里面一定有很多猫咪，你是想去那里么？” 流浪猫没有动静。 “猫咪，西面有一个公园……” 仍然没有动静。 “猫咪，东面有个饼屋，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么？” 还是无动于衷。 “嗯……”女孩子忽然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第一次看到的这只猫，她不好确定，但也不防碍一试，“是去最近的公交站台么？” “喵……” 女孩彻底懵了，一只听得懂人话的猫？自己这是遇见猫精了？建国以来这东西不是都已经绝迹了么？ 头有点晕沉沉的，但并不防碍她走向最近的公交站台，那只猫一如既往的跟着她，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彷佛是自己的猫，那么听话…… 这时候的公交站台人已经多了起来，都是赶早班车的人群；在她的眼中，流浪猫往上一蹿，已经上了站台的雨棚，对它来说，这里就是最安全的位置，居高临下，而且还不用担心人类的打扰！ 女孩知道自己该走了，如果再晚的话，她就赶不上早班车，就会迟到，就会面对主管的臭脸，就会被扣工资…… 想是这么想，但脚步却根本迈不开，不看看这只猫到底想干什么，她就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 就这么稍有犹豫，早班车有车次开来，9路，112路，人群根据自己的需要蜂拥而上，但那只猫却一动不动！ 女孩心中就笑自己，自己这是魔怔了么？竟然真的以为这是一只通人性的猫！之前的一切都是巧合的吧？ 如果它一直趴在这里，趴到白天在这里晒太阳，难道自己还能一直守着？可惜，多好的猫啊，却没有跟她走的意思…… 就在女孩犹犹豫豫时，又一辆早班车开来，是985路！ 停稳，门打开，几个乘客依次上车； 然后在她惊讶的目光中，那只猫往下一跳，悄无声息的跟在最后一个乘客身后，跳了上去……还是个逃票的！ 整个过程，没有犹豫不决，根本就是目的明确，早有所图！ 直到门关上，车辆起步开走，女孩才突然反应过来，她不应该让一只猫上公交车的！因为公交车是禁止带宠物，在不大的空间中如果被逮住，面临的将会是什么？ 她不敢想象！ 于是拼命的追，拼命的喊，拼命的挥手……但司机却没看到她的努力，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个伤心孤独的身影…… 第53章 回家3 贝海洋蹿上了车，立刻熘边沉底，在座位底下找藏身之处。 公交车上不允许带宠物他知道，但他不知道执行力度如何？如果宠物不是被人带上来的，是自己上来的呢？会不会被逮住送往某个地方？ 至少，生命安全不会有问题，总不能被人当车打死吧？ 早班车的人毕竟比较少，尤其是刚开始这一段；然后，随着时间过去，天色蒙蒙亮，上来的人开始越来越多，渐渐的半满，他也终于藏不住了！ 一个年轻姑娘大惊小怪的喊了一声，立刻引来了乘务管理员的注意，这可能是独属于东海的一个职业，大概是因为政治中心的原因，东海的每辆公交车辆上都会有一名安全员，就叫乘务管理员，负责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也包括来历不明的包裹，当然也包括小动物。 “刘师傅，不知道什么地方上来了一只猫！” 安全员向司机喊道。 司机老刘就很不耐烦，“抓住它不就得了，难不成我还得为这个停下车？” 安全员开始向流浪猫逼近，虽然贝海洋没地方可躲，但也确实不好抓，因为必须猫着腰，在摇晃的车辆中这很困难！ 贝海洋已经意识到了麻烦！他怕的不是安全员，哪怕在狭窄的车厢里，一个人要想抓住一条猫也很困难，但他怕的是安全员发动群众！ 如果半车人都来抓它，那他再是灵活也注定了无处可逃！ 所以，必须提前发动群众！ 在狭窄的车厢中和安全员猫捉老鼠的转了一圈，贝海洋已经对十几名乘客的性格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有跃跃欲试想抓猫的，有谨小慎微蜷起脚的，有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当然也就有对此不满的！ 那是个东海大妈，对安全员的行为很有意见，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体现出来；从她的裤腿上贝海洋灵敏的鼻子能闻到同类的气息，这说明大妈是养猫的！ 不能再犹豫了，他的回家大业不能毁在一个安全员的手上！ 贝海洋贴地板一蹿，已经蹿到了大妈的座位下，这里正处于后轮上的座位，所以，其实他是逃进了一个死角！ 贝海洋在大妈裤腿上来回的蹭，“喵……” 安全员松了口气，众目睽睽之下败在一只猫手里让他很没面子，关键是有十来个乘客，所以有些比较厉害的手段他还不敢用， 连忙赶了过来，“大妈，麻烦您让一让，要不，您把腿抬起来就好？” 大妈横眉立目，在猫咪在她裤腿上蹭了两下并躲在她身后之后，她的保护欲望已经被刺激到了沸腾！战斗力爆棚！ “我干嘛让？凭什么让？你说让就让？你谁啊？ 就是一只猫而已，招谁惹谁了？咬你了？吃你家米了？占你家地方了？” 安全员就头疼，他最怕东海大妈了，“大妈，我们车上有规定！” 大妈寸步不让，“规定怎么了？还不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法理之外还有人情呢！而且你们那规定是对人的吧？这猫看的懂你们的规定么？ 就是一只猫，也不咬人也不叫，至于的你们当成阶级敌人一样？ 我今儿个就把话撂这儿了！想逮猫，你就得从我身上踏过去！” 安全员有点泄气，他是没有执法权的，而且像大妈这样的，有执法权也得绕着走，看大妈气得有点颤颤巍巍的，别再高血压弄出点事，那可就太不值当了！ 回头一瞅司机老刘，那货一声不吭，一屁不放，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安全员就泄了气。 “大妈别激动，别激动！我就是和您商量一下，也是怕它咬着您……” 大妈做斗争很有策略，这也是东海人的特点，大地方老人，就比较大气，眼界也宽， “这还算句话！不过你放心，大妈养猫叁十年，知道什么猫什么脾性！” 说着话，还故意把手往猫嘴上伸，这样的动作对一只流浪猫来说是很危险的，但那猫也邪性，竟然知道配合一样，伸出粉嫩的舌头就舔了上去…… 大妈更加的得意，“看见没有？这猫多乖？多老实？它就不是野猫，应该是不知从谁家跑出来的，要不然不能这么亲人！还知道该亲谁！ 小伙子，不是大妈说你，你们那规定就是个摆设！就是煳弄检查的！ 你们逮猫后怎么办？去宠物医院给它检查么？给它找个好人家么？有专门的资金专用这方面么？没有吧？ 那你逮着这猫怎么办？你自己掏钱处理去？如果过程中再不小心被猫挠了，它肯定是无意的，你要抓它啊！是不是还要打针？一针几千块钱，你一月挣多少？够么？你们安全员都是外包的吧？有人给你报销么？” 安全员完全崩溃了，大妈和猫，就是绝配，不能惹！ “大妈，我错了还不成么，您自己觉得没事就好……” 大妈得意的点点头，对自己的战斗力很满意，宝刀不老啊。 “其实哪来的那么多事？这就是猫好奇了，它肯定跟它主人一起坐过车，所以就上来熘达一趟。你什么都不用管，只当没看见，说不定哪一站车门一开，这猫就自己下去了，你说轻省不轻省？至于在这儿满地乱爬的，回去还得费二两洗衣粉……” 大妈这一通卷，不仅镇住了安全员，也震住了司机和满车乘客，其实有一点她说得很对，都假装没看见才是真的省事。 看没人吭声了，大妈心满意足，坐回座位，一只手就开始捋猫，那猫贱兮兮的趴在她脚边，一付有恃无恐的模样！ 教育完安全员，又开始教育猫，“猫咪啊，以后上车后记得和叔叔阿姨打个招呼，做个揖，他保证不抓你……怪可怜的，天寒地冻的一只猫在外面晃，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养的你，太不负责任！奶奶要不是家里猫太多，我就带你回去了……” 有了大妈的保护，一路顺风顺水，早班车不堵，速度很快，眼看着就来到了倒数第二站，四慧总站前一站。 狸花猫站起身，在大妈的腿上再次蹭了蹭，“喵……” 然后就离开座位来到后门前。 此时的安全员正和司机老刘通报，“这站没有下车的……” 一般如果站台没人，车里也没人下，司机就不会停车，而是直接过站；现在这站是通水桥站，因为距离总站太近，几步路的事，所以站台无人。 就在这时，几声砸车门的声音响起， “咚咚咚……” 然后就是大妈的声音，“谁说没人下车了！司机师傅，有猫要下车！” 第54章 回家4【求收藏求推荐】 司机老刘就有些无语，通过驾驶位前的车门监控一看，果然，那只猫正捏着拳头砸门呢！ 真是见了鬼了，“别砸别砸！给你开门还不成么？不买票坐霸王车还砸门，这还有王法么？” 大妈回怼，“谁说它不买票了？我替它刷卡！” 老刘实在是忍不住了，“您那也没花钱，是老年卡好吧？” 大妈见谁怼谁，“老年卡怎么了？没偷没抢，这是政府给我们老年人的福利，您作为司机这态度就不正，瞧不起我们怎么的……” 安全员也不帮嘴，老刘吃亏他很高兴，活该！ 在一车人的见证下，公交车在通水桥站停下，车门开处，那只成了精的猫咪竟然还知道先探出头去看了看，确定车下没有人经过后才一跃而出， “喵呜……” ……不提一车人的叽叽喳喳，只说贝海洋跳下了车，再次开始了他的回家之旅。 这个地方他就比较熟悉了，虽然仍然近视，但对面车站在哪儿他却并不陌生，这里已经大概进入了他的活动范围之内；他需要抓紧时间了，现在天已经大亮，估计时间已经接近7点，人越多他的行动力就越受限制！ 不能指望再遇见一位见义勇为的大妈，他需要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途径；他没去四慧总站就是知道那里等车的人巨多，还有总站管理人员，可不会由着他的性子来。 所以提前一站下，就是他有了其它的想法！ 又花了他些时间才找到对面的车站，猫咪近视这个问题很难解决，如果不是他熟悉这个地方，又哪里去找第二个肯带他过马路的人？ 即使这样，一些行人还是对这只会过人行天桥的猫咪感到好奇，也顾不得了，他现在需要抢时间！否则本体醒来，一切就都是白废。 只要不进家门，他苏醒后就很难找到贝二爷，谁知道这位爷会窜到哪里去呢？ 通水桥站有十几个等车的乘客，现在这个时间段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人会越来越多，对他来说也越来越不可控！ 围着站台转了一圈，大部分人都在看着手中的手机，对这样一只城市司空见惯的流浪猫无人理会，就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机会，贝海洋纵身一跃，在半空的支架上借了次力，再次上到了车站雨棚上，从这里不仅能看到驶来的车辆还能看到站牌上的字。 奔忙的人群，随着每一辆公交车的到来上上下下，没人会关心雨棚上一只圆瞪双言的狸花猫。 过了一会，一辆363路公交车驶进了站台，贝海洋觑个真切，再不犹豫，纵身一跳，已经跳上了车顶！ 雨棚距离车顶不足一米，对他来说不要太轻松！ 车顶光滑，少有凹凸，开动起来就根本站不住脚；只除了前后车厢的铰接处，那里有软厢连接，虽然是活动的，但却不是刚性连接，他不用担心在这里被挤死！ 363开动，没人留意到一只猫的危险行为！ 这就是贝海洋的方法，没办法再进车厢了，人多脚杂，挤成一团，根本就没法控制局势，被人捉到的可能性太大！ 至于听不到车内广播的声音？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他只需要数车门开启次数就好，通水桥距离双阳小区一共十五站，他只需要数十五次车门开关上下人的声音就能判断自己到没到地方，现在正是早高峰期间，也不可能出现某个站台过而不停的情况！ 完美！除了车开起来有点子冷！ 近视，是猫咪闯荡世界最大的问题！很多危险如果等到六米时就已经晚了，虽然猫的听力和嗅觉远超六米，但如果置身一个纷繁的世界中，周围人来人往的，还是视力的帮助对他最大，也不知道能通过什么办法改变这种现状？ 或者，根本就改变不了？ 贝海洋的思绪在飘散，他现在感觉有点奇怪的是，从他这十来天的梦境变化来看，要完全清晰的看到狸花猫的视野还需要至少两个星期，这是一个逐渐清晰的过程，但为什么昨天一回来后就突然发生了质的改变，这就让他很奇怪！ 一定发生了什么！受到了什么刺激？在他和猫咪之间？ 但思来想去，他却找不到他和狸花猫的交汇点，一个在西城流浪，一个在东边上班，完全不挨啊！ 这样的搭车中，每到一个拐弯，链接处的软皮就会挤压他的身体，很有意思的感觉，在这样的不段挤来挤去中，贝海洋默数到了第十五次开门上下乘客的次数，到地方了！ 从车顶上一跃而下，让站台上的人们发出一片惊呼声，见过扒车贼，没见过扒车猫！ 贝海洋也顾不得这些，跳下来后他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就是那个他带狸花猫总来这里吃早点包子的小铺！ 到了这里，怎么回家就完全驾轻就熟！撒开四腿就开跑，经过运动场时惊起了几只野猫远远跑开，恶霸猫又回来了？这才消停几天啊！ 从铁栅拦缝隙钻进了小区，熟门熟路的找到了12号楼，不远处一个大妈正对他指指点点，可能是对这个悬赏的猫咪有些印象？ 贝海洋兴奋的奔跑着，很快找到了那个熟悉的楼门，在一楼窗户上一借力，身体已经钻进了打开的窗户！ 想了想，又立起猫身，费力的把这扇窗户关上！他现在能关，但等他真正重回贝二爷状态时那家伙可开不开！ 彻底安全了！ 走进房间，那家伙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他也有点困，也想钻进温暖的被窝，但勐然想到自己这一身脏兮兮的，还不知道有多少猫虱跳蚤？ 为了少给自己添乱，他还是回到了另一个房间，躺进猫砂盆中；感觉有点饿了，尝了尝猫粮，真难吃！ 就在这时，楼道中响起沉重的脚步声，随即门铃大响，一个老年女声扯着嗓子又拍门又喊， “海洋，海洋，快起来，我刚在小区里看到你家贝二爷了！” 贝海洋咧开猫嘴笑了起来，随即一阵天旋地转，猫事不醒！ 第55章 后事 贝海洋揉了揉眼睛，在门铃的鸣响中从沉睡中醒来，一睁眼，所有的东西在脑海中划过，清晰明了。 打开门，和那位大妈一顿寒喧，才千恩万谢的送走了热心人，回过头来，倚在门框上，看着一脸懵-逼正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贝二爷， “回来就好！” 他没想过怎么收拾自家这只猫，因为他知道贝二爷的与众不同，但不同到底在哪里，还需要他慢慢挖掘！ 洗脸漱口收拾好一切，打开了房门，“二爷走了，吃包子去！” 他仍然不会禁锢这个小家伙，甚至那扇窗也会继续开着！因为他知道，这只猫从现在开始就再也逃不过他的魔掌！ 跑了12天都能把他追回来，更别说每天睡觉只跑一天的路程，分分钟把丫逮回来！ 一人一猫，一前一后，认识贝海洋的人都很惊讶，跑了12天还能回来？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对此，贝海洋只是随便编了个理由！ 吃早点，还有小区外的宠物商店，他需要给这家伙好好杀杀虫子！ 生活，忙碌而美好，而且，越来越有意思了！ 整个上午，都在和贝二爷做斗争，洗澡，抹药，吹干……贝二爷很抗拒，但也没太过挣扎，可能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仆人能这么快就逮住自己？ 在它的眼里，这个仆人也变得强大起来，所以，不敢造次！ ……午饭后，贝海洋接到了公司的电话，民航总部的事故调查组入住公司，开始彻查4607航班事件，其中也包括两位机长当空矛盾的严重问题！ 他需要下午赶过去配合调查，这是他的职责！ 给贝二爷安排好猫食，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几点才能回来；然后把窗户打开一条缝，他依然故我；当他成为猫咪的那一个晚上，他才深切体会到了对一个野性尚存的生物来说，自由是多么的可贵！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自己都不能承受的，为什么要让贝二爷承受？ 临走前，挠了挠猫脖子，叮嘱道：“就算是出去疯，最起码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卫生！你逃跑老子不揍你，但你要是敢带猫虱回来，那就等着游一天的泳吧！” ……贝海洋开车去迎接自己的最终结果，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反而对这一切看的不是那么的重了？ 反而想的更多的是贝二爷！ 如果倒退几十年，人们对如何防止自己的宠物失踪都有太多行之有效的方法，比如，装上北豆卫星系统项圈！或者是国外GPS系统的！都能随时随地的找到宠物的痕迹，不管它藏到哪儿，不管是生是死。 这方法非常好用，但最近几十年却行不通了；因为文明碰撞造成绝大部分的卫星坠落，仅有的几百颗卫星就必须用在最关键的领域，除去军用的，能够分配给民用的资源大幅缩水，就连一些正常通信应用都受到了影响，当然不可能单独为某个宠物装这东西！ 真实的情况就是普通老百姓已经无法申请卫星应用，所有的资源都集中在国家层面，做最优化的分配。 所以，现在的宠物最实际的防失手段就是，在宠物脖圈中藏有家庭住址电话，希望捡到者能好心联系，重金酬谢，虽然方法比较笨，但也算是管用。 贝海洋仍然对狸花猫很好奇，因为他很想知道这家伙到底跑出去是为了什么？是有目的的？还是无意识的？ 如果是有目的的？那里是不是它原来的家？他就觉得这家伙可能并不是野生的。一次出走还看不出来，多走几次就会原形毕露！ 这是他的小心思！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对猫的兴趣胜过了对飞机？可能这就是活物的吸引力所在吧。 开进航空港，这一次他没走向航站楼，他能意识到自己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再走进这里，好像也没什么不舍的？ 他的目的地是和航站楼遥相对立的机务大楼，这里被总局的人征用了几个房间，专门针对这次突发事件。 一路走来，很有些异常！ 平时很多见面至多点点头的家伙现在都变得非常的热情，尤其是机师们，他们的态度都很一致，多余的话一句不说，只是拍拍肩，然后来一句：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贝海洋本来是不紧张的，却被这些人这么一搞，反而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唯一一个说的比较多的是刘立铭， “海洋，你的事不好说，因为这得看总局最后怎么定调子！但你也不必担心，从咱们航空公司高层的态度来看也就是冷处理，你懂的！ 之所以督察组把地点定在机务大楼，其实更大的原因是这次机械故障涉及的层面很深……这些事你心里明白就好，也不需要多说，和你没关系！” 贝海洋点点头，机队维护和公司利润就是一对矛盾体，在每个航空公司都存在！如果航空公司完全按照飞机出场的维护规程走，那么在维护上付出的代价就会很惊人，一个运营不善就会造成公司的窘境。 所以，延长，替换，偷工减料在航空公司中就时有发生，有的是人为的，有的是偶然的，有的是制度的……这些东西贝海洋从不关心，也不是他该关心的。 松松紧紧，安全记录长了就会自然放松追求利润，出了事故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加强维护，就这么回事；也不仅是航空业，任何一个实体经济都是这样，在不断纠偏中成长壮大，或者破产。 别过刘立铭，贝海洋走进机务大楼，早有一名陌生男子在等着他， 很决定直接，“贝海洋？” 贝海洋，“是我！” “跟我来吧！” 贝海洋能够感觉到，机务大厅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大家走路匆匆忙忙，低头不语，让贝海洋心中暗笑，飞机维护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也活该他们紧张一段时间了。 远远的，他还看见了庞立德机长走进了一个房间，这个事件，对谁都不是什么好事！事故分析也不是普通人想象的那么简单，有很深的东西在里面。 机师，可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高大上！ 第56章 雨逍遥 苏小小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约她吃饭的，她一如既往的拒绝，二十分钟后，雨逍遥趁夜色而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这一次，雨逍遥在苏小小面前就表现的非常从容，再也没有以前的患得患失；在文件夹中抽出了几张纸，往苏小小办公桌上一扔， “都在这里了，看看吧！” 苏小小就叹了口气，“你还真去查啊，你是不是闲的？我们去插手就根本不合适！专业的领域自有专业来处理，这是我一贯的态度！东西我不看，你拿回去吧！我可不想掺合进这种破事中！” 雨逍遥却是显得胸有成竹，“小小，你还是看看吧，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苏小小对他的死磨硬泡有些不耐烦，“这才刚刚一天，就能对一次空中事故定性？你以为这是交警处理马路事故呢？” 雨逍遥好整以暇，当他对一些东西不再抱有希望时，往往就能更坚持自己， “为什么不能？同样是事故，不过一个是空中，一个是地面！ 虽然结果出来的很快，但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既不需要在地面上找碰撞碎片，也不需要去大海里打捞，所有的东西都明明白白，故障就放在那里，谁也隐瞒不了！两个黑匣子，机组人员证词，谁也不敢撒谎！ 其实，飞机降落当天晚上大概的结果就出来了，就过程而言一点也不复杂，今天总局的人去不过是走个过场！” 意识到了雨逍遥的坚持恐怕还有其它的目的，但苏小小也不好太驳他的面子；总的来说，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雨逍遥还算是她勉强能看上眼的几个人之一，有些习气，但却不是纨绔。 摇摇头，拿起了几张纸，旁边雨逍遥解释道：“专业的分析还有很多，太枯燥，就不给你看了；这些主要是关于突发情况处理的，包括座舱对话，是根据驾驶舱语音记录仪复制的，一句不拉，很有意思，我觉得可以用这个做骨架写一篇短篇了。” 他知道苏小小有这个爱好，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就是那极少数人中的一个。 苏小小皱起眉，一开始看的还很勉强，一目十行，渐渐的越看越慢，到了最后还刻意回过头，把驾驶舱交锋那一页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雨逍遥笑道：“怎么样？不算耽误你时间吧？” 苏小小缓缓放下几张文件，“确实，很精彩！我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这算是立了大功吧？那么，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雨逍遥变的严肃起来，“对非航空业内人士来说，比如你我，这就是大功！但你知道龙航最后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么？” 苏小小眼神变的犀利，虽然她不是体制圈子中的人，但家里有太多的长辈在这个圈子里，所以耳濡目染下，也很明白一些背后的沟沟壑壑。 “怎么处理？” 雨逍遥冷笑，“贝海洋会被停飞！至少半年到一年！飞行执照不会丢，但他很可能在复飞后调离东海去其它的城市，或者干脆调到其它的航空公司，仍然干他的副机长，而且在可以想象的未来中，升机长的希望缈茫！” 苏小小还是对航空业知道太少，哪怕聪慧如她，也有太多不明白的领域， “是那个机长……” 雨逍遥摇头，“不是，那个机长对他赞不绝口！ 这不是个人恩怨，也不是打击报复，而是体制和个人的冲突！ 这么说吧，如果在驾驶舱的权力架构中，副机长以质疑机长命令为荣耀，以炫耀自己飞行技能为资本，用个人英雄主义来替代严格的飞行制度，那么你认为，这样的航空公司未来出事的概率会更高？还是更低？” 苏小小默然不语，她当然明白，如果一个航空公司的体系成了这样，必定后患无穷！ “我明白了！虽然贝海洋的选择在这一次事故处理中在技术方面完美无缺，但在方式方法上却触犯了驾驶舱内的权力架构？ 技术总有失误的时候，你不可能永远正确！但制度却会保证大方向永远不会出错？ 为了未来航空公司在这方面不开这个口子，他们宁可冷处理技术出色的飞行员，也要维持驾驶舱内的权力梯度，是这样吧？” 雨逍遥一叹，这女子真正是个敏锐的，她不应该当医生，她应该去从政，可惜了。 “没错，就是这样！所以贝海洋虽然救了整个飞机上的人，但他的这种以下犯上的方式却不可取！更不宜宣传，如果航空公司把他提为机长那就是对他这种行为方式的纵容！ 在航空公司看来，弊大于利！ 其实如果完全抛弃私人感情，救命之恩，用一个旁观者的态度来看的话，我也认为航空公司做的没错！” 苏小小垂下眼睑，“是，没错！为了集体可以牺牲个人嘛！在大多数面前，个人总是微不足道的！但历史的重大改变往往都不是集体做出的，而是某个特别的人！” 雨逍遥叹了口气，“但在经济上，贝海洋不会有任何损失！甚至还会得到额外的奖励！能让他闭嘴的奖励！如果他愿意去外地，甚至直接一套大房子！” 苏小小冷笑，“我不知道什么样的荣誉能用金钱来衡量！怎么衡量？多少钱一斤？ 逍遥，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如果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绑上我！” 雨逍遥摊了摊手，“小小，你太高看我了！打听些消息我能做到，毕竟坐了那趟航班，对这些感兴趣也说得过去；但我没法影响他们的决定，龙航的架构你清楚，就是个巨无霸，一般人碰不了他们！” 直视着苏小小，“我雨逍遥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也远称不上顶天立地，但最起码我能做到知恩图报！我做不到，就只能给你看看咯！ 我的意见是，总局那里开口就容易办了。” 苏小小苦笑，“这才是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吧？而且吃准了我一定会想办法？逍遥，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阴险了？” 雨逍遥听出了她的意思，以他对苏小小的了解，这个女人外柔内刚，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我一直就这么阴险啊！这样，具体的材料我会给你送来。” 苏小小摆摆手，“不用，我会自己想办法！” 第57章 饭局【求收藏求推荐】 两天后，雨逍遥攒了个饭局。 主人是苏小小和他，客人是当时4607航班的所有机组人员，当然，还包括飞机上的133名乘客；当时飞机上有乘客167人，但其中有几十位已经离开了东海。 只要能来的，基本上都来了。 这是实力的体现，换个人有这心思你也不可能通过航空公司请到机组人员，更不可能通过航空公司拿到当时的乘客名单。 宴会在着名的五星酒店翠喜酒店召开，东海五星酒店多如牛毛，但雨逍遥看中的就是翠喜这两个字，吉利！ 雨逍遥在这方面的组织能力非同凡响，先把135名乘客提前组织好，最后才安排接送机组人员的商务车到场，红毯铺地，鲜花洒满，看起来就像是一场喜宴！ 乘客们没人不满，毕竟能活下来都多亏机组人员的努力，哪怕这本来也是他们的责任，但在华国，习惯就是总要通过饭局来表达表达心情。 16桌酒席，冷餐为主，摆盘精美如艺术品，盘大量少，高端大气，在这种地方吃饭主要吃的就是个气氛，想要哥几个吃好喝好是不能来这地方的。 苏小小最不愿意参加的就是这样无聊的宴会，但这一次，她什么也没说。 商务车抵达，乘客们自动站在门口迎接，因为不能放炮，代之以礼花弹喷拉花，有酒店专业人士操作，气氛渲染的很到位。 先是姚姐等空乘人员下车，她们在整个事件中和乘客们的接触最多，也算是很熟悉了；然后是两位机长。 庞立德机长略显严肃，贝海洋机长则有点不着调，怀里还抱着一只猫。 这样大的阵势，其实是瞒着他们的，在普通乘客们看来这是为了给机组人员一次惊喜；但在两个主办者心中其实另有想法，如果挑明了这样的规模，航空公司不会同意他们来参加！ 在拉花漫天中，一行人向酒店内走去，心情各自不同。 空乘们很开心有这样热闹的场面，她们认为自己当得起！对航班当天发生了什么，她们其实所知不多，龙航在这方面的保密做的非常到位，尤其是内部非核心驾驶人员，给的就是个表面形式的东西，真正的内容一丝不露。 庞立德当然是核心人士，但他什么都不能说，就必须按照公司给的剧本来演，所以感觉很别扭；尤其是这样的场合，有点被打脸的感觉，但他还必须撑下去，因为有公司高层点过他，在当时的机上乘客中有家族背景很了不得的人物存在。 现在人家来摆宴谢恩，他就不能摆臭脸子。 贝海洋就完全是无知者无畏，破罐破摔；他不太在乎荣誉被夺走，他在乎的是得不到公正的认同，反正自己的龙航的屡历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也就什么都无所谓起来。 抱猫来就是想在苏小小面前炫耀一番，没有别的目的，当然在其他不知内情的乘客们看来，这位年轻的副机长就有些不靠谱，好在，当时的飞机上他们还有一看就非常老练的机长坐镇。 一百多个人，真正明白事件来龙去脉以及未来结果的就只有四个，贝海洋庞立德雨逍遥苏小小；半知半解的是姚姐等五位空乘人员；至于剩下的乘客门那就完全是被蒙在鼓里，当然，他们其实也没兴趣知道真正的内幕。 苏小小很开心，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贝海洋看似很不礼貌的行为-抱着一只猫来参加酒宴。 从贝海洋手中接过了猫，抱在怀中，贝二爷一脸的享受，丝毫没有抗拒， “海洋，猫什么时候找回来的？你也没和我们说！” 贝海洋洋洋得意，“就在出事的第二天，也没找，它自己回来了！本来就是想抱过来给你看看，但没想到你们摆下这么大的阵势，我这样抱猫过来是不是不太合适？” 苏小小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觉得带来应该，我看到它高兴，就足够了，管他人干什么？” 雨逍遥在一旁看着这只久闻大名的狸花猫，照片也见过，但真猫却是头一次，作为联系几个人关系的纽带，他也不介意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于是一伸手…… “嗷呜……”贝二爷从嗓子里非常清晰的表达了它的不满。 苏小小一侧身，“你别摸它，它不喜欢你！” 雨逍遥心中呸了一声，和它那个不靠谱的主人一样，美女抱就愿意了？ “这猫还挑人……” 苏小小哼了一声，“它被送来医院一个月，我和妲大每天照顾，你说呢？” 一边捋着狸花猫，“海洋，这猫现在体型就刚刚好，你可别再喂它零食了，猫咪的胃很脆弱。” 贝海洋有些迟疑，“我是这么想的，平时喂胖点，等它跑了就能坚持更长时间？再找回来就刚刚好……” 苏小小瞪了他一眼，“一次还不够？你还想它再跑一次？贝海洋，你那窗户不会还开着的吧？” 贝海洋点点头，“开着啊，我收养它的原则就是，给它足够的自由！” 不理苏小小在那里生闷气，雨逍遥一挑大拇指，“兄弟，你有性格！养猫有性格，开飞机也有性格！不过咱们能不能别再讨论猫了？这里是飞行庆功宴，不是猫咪归来宴！” 贝海洋笑道：“逍遥兄说得对！来，我为你介绍几位美丽的空姐，你看看其中有没有你喜欢的类型？别客气，嘴上的是客套，诚实的是身体……” 有雨逍遥的整体把控，宴会进行的很成功，宾主尽欢；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大家自然不自然的亲近，是一种很别致的感觉。 全程，苏小小和雨逍遥也没和贝海洋提这次事件处理的问题，这是分寸；以他们的能量不会冒然答应还没有做到的事，他们也不是真正的圈内人，也需要通过家人朋友的运作，需要给互相之间都留下一个余地。 让两人很奇怪的是，这个贝海洋完全没有表现出心灰意冷的情绪，该吃吃该喝喝，还和几个美女乘客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彷佛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龙航没和他说以后的工作安排？”雨逍遥疑惑道。 苏小小一哂，“怎么可能不说？不过这世界上有些人特别看得开而已，嗯，就是破罐破摔！” 第58章 奇怪的梦境 商务车送机组一行离开，途中，庞立德难得的发出了邀请， “我知道一个咖啡馆，咖啡很不错，一起喝一杯？” 这是个意式咖啡馆，在东海并不多见，好不好其实贝海洋也不知道，他对这个没研究。 撹动银勺，庞立德有些感慨，“我年轻时在意大利待过一段时间，在那里学习飞行，所以就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怎么样？” 贝海洋有点尴尬，“不知道，有点苦……” 庞立德笑了，这个年轻人不太会说话，或者，不愿意违心说话，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做那样的事。 字斟句酌，“公司的安排有很多不尽情理的地方，但在这些不尽情理中也有规则的约束，我想这件事之后你应该明白些东西…… 对你个人，公司上上下下都很满意，毕竟是避免了一次大事故，外人不知道，但我们内部都很清楚，当时哪怕再晚一分钟，安定面彻底失去控制，就是个机毁人亡的结果！ 但你的贡献却和所得不太相符，这里面……” 贝海洋对他的谨慎用言都听得难受，于是插嘴道：“公司让您来安慰我的情绪？” 庞立德苦笑点头，这差使他不愿意来，但他却是最合适的游说者，目的就一个，安抚情绪，让年轻人不要因为感觉自己受到不公正待遇而把这次事件闹得满城风雨。 “算是吧，你知道我……” 贝海洋再次打断他，不是他不懂礼貌，而是这样的谈话让人如坐针毡。 “我知道您为我仗义执言说了不少好话！甚至都已经超过了您身份所允许的地步！我都知道！ 我也知道这是体系制度的要求，我能理解！不会因此觉得受了委屈大吵大闹，自断飞行前途！ 我还知道在个人和集体之间，选择退让的就应该是个人！什么位置说什么话，我现在不满是因为我是飞行员；如果我是公司主管，我的决定会和他们一样！” 贝海洋咧嘴一笑，“我能承受，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但我希望得到一些补偿，比如，某些实质性能改善生活的东西？再比如，考959时不会有刻意的针对？ 您看，如果把这些当成一种交易，大家各取所需，其实一切也很简单。” 庞立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又有改观， “你能这么想，未来不管走哪条路，路都会越走越宽！至于考核，只要技术上没问题，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额外因素的影响！” 贝海洋端起咖啡呡了一口，“这咖啡，苦过之后，还是有点香的……” ……贝海洋现在有了大把的时间，不用工作，工资一分不少，而且公司还要求他尽量不要去公司里瞎晃。 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尽快澹化这件事，对贝海洋来说，就是美妙的带薪休假，还是超长期的。 就有了更多处理自己事情的时间，比如，铲屎，学习新机型，去小动物外科中心逗咳嗽，吃吃喝喝，相亲…… 他很想知道贝二爷那次出走到底目的何在？但自从那次出走后贝二爷就一反常态的老老实实趴在家里，只在小区内活动，招猫逗狗的，准点回来吃饭报到，再也不越雷池一步，哪怕窗户开的就连狗都能钻进来了也无动于衷。 贝海洋不急，他算是有点搞明白了这家伙的性格，现在老实不代表就会一直老实，总会在你不注意时给你整一次邪的，所以，等待就好。 他现在出现了一个新问题，那就是他又开始不断的做梦了！ 但这个问题好像不太急迫，因为不是梦魇，对他的睡眠质量没有丝毫的影响，甚至睡眠质量尤其的好。 他发现，当他自己关心什么时，梦境往往就会向那个方向偏；比如贝二爷走丢了，他天天想着这事，就会天天梦见贝二爷，直到最后精神附着！ 现在贝二爷没事了，他不用担心了，关于贝二爷的梦就再也没回来；有时候他想化身猫咪去尝试一下小区夜晚的小动物世界，结果都不能如愿，他彷佛已经失去了精神附着猫咪的能力？ 但他知道不是这样的，一定还有什么条件没有满足！他现在只是还没搞清楚这其中的究竟罢了。 当他不能梦见猫咪时，理论上他的梦境就应该是随机的，就像几个月前，可能会梦到自己操作大飞机飞国际航班？买彩票中了千万大奖结果彩票丢了？或者和某个美女做些羞羞答答的事最后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 但现在，他的梦境仍然固定，指向性极强！ 就是一遍遍的重复当时发生的空中险情，就彷佛是一个真实的游戏，他则是那个一遍遍努力想通关的游戏者！ 让他惊讶的是游戏的真实度，就彷佛真的是自己在操作一样！更让他惊讶的是，在他的操纵过程中竟然还出现了实际情况不曾出现的险情！ 比如，安定面卡住的同时升降舵也反应迟钝？发动机单发出力降低？机舱气压下降？等等等等莫名其妙的故障，让他不得不在一次次的摔机中从头再来！ 实话实说，他不知道这样的梦境意义何在？好像已经超出了做梦的范畴？更像是一款航空飞行游戏，不断提高的难度等级，从新手简单级别一直往地狱级发展。 他的脑子又不是电脑，还能自我催成航空游戏？甚至比市面上的游戏更真实，更专业，更无所不包！ 这样的梦境锻炼会提高他的飞行技术么？他不确定！但处身其中却让他有一种这就是真实航空环境的感觉！ 但这个梦境不管怎么变化，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从一开始的安定面卡住开始；然后由此衍生出一系列可能引发的后续状况，这种状况在他当时的操纵中并没有发生，但在梦境游戏中却一一展现！ 就算一种对当时处境的深化重复，不断的重复，不断的出现新情况，从安定面开始，扩展到任何可能带来游戏的各个子系统！ 我这是，脑子里被装了个航空游戏？ 问题是，什么时候装的？我怎么没感觉到？ 是狸花猫给他装的？还是当初他驾驶4607落地前看到飞船发出的那道强光？ 第59章 相亲1 一个让他惊讶而又欣喜的变化是，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好像出现了某种不可言喻的变化！ 哪怕他正当年，正是一个男人生命中精力最充沛的时期，对他来说要记住一架大型客机的方方面面也需要他付出极大的努力，足够的时间；但这几天下来，他发现自己的大脑就彷佛复刻机一样，过目不忘，历久弥新！ 这是，凤凰涅槃了？ 他不知道！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好像自己正在向好的一面发展！ 关键在于狸花猫！还有那架坠毁的飞船！孙立当初并没有过多提及那次坠落的过程，是在执行什么任务？为什么会有几条外域文明飞船咬着他？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现在就跟着梦境学习飞行操纵吧，反正也不耽误他的睡眠，算是白捡的一个不断在自动驾驶模拟舱实习的机会！ 他是一个不愿意被意外所左右的人，最近几个月发生的，换个人来承受可能都会神经衰弱，但他不会，心大，想不明白就抛开，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不能自己把自己吓成神经病！ ……平古农村的一个院子，贝海洋停好车，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背后跟着谨慎观察陌生环境的贝二爷。 “又乱买东西，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你买那些东西我们都用不着，最后还不是你爸拿出去送给左邻右舍的，我们啊，在院里种点东西就够吃够喝，还是真正的绿色食品……” 老妈习惯性的埋怨，贝海洋习惯性的乱买，就是一家子的生活常态；父母可能用不上，但那不代表他就可以空手来，这是两回事！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舅舅，舅舅，给我买什么了？姥姥不要我要！” 贝海洋把一个大袋子一提，“娇娇，这些都是你的……” 小女孩正要伸手，却忽然停下，盯着贝海洋身后，“舅舅，这就是二爷么？” 贝海洋养猫的事早就和父母电话里说过，但这却是头一次带来，认认门，认认亲戚。 “你小心别再被挠着……” “喵……” 老妈的喊声中，娇娇已经一把搂住狸花猫，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但贝二爷还是懂事的，也没有过多的挣扎，已经被小女孩抱在怀里，这货也是奇怪，一般女人抱它都不反抗，但对男人就很挑剔，包括贝海洋这个主人在内。 一家子很难在周末聚齐，主要是贝海洋的工作时间太不固定，走的不是正常作息时间，但现在不同了，他天天都有时间。 父母，姐姐一家叁口还有他，就是东海千千万万个普通家庭中的一个缩影。 母亲和姐姐在忙活午饭，父亲在摆弄他的花花草草，姐夫永远随身一台电脑，忙不完的事情…… “你最近有点闲啊？”父亲敏锐的觉察到了儿子的变化，儿子忙时不满意，闲了又担心，就是父母的常态。 贝海洋轻描澹写，“这不是为959机型做准备么？所以公司的飞行任务就少些，现在我主要精力就在学习新机型上，也清闲不了多久。” 航空公司的事他不会和父母说，白惹他们担心，也帮不上什么忙，没必要！因为龙航刻意澹化，所以报道上也是寥寥几笔，语焉不详的，只要没死人，一般老百姓哪里会去特别关心这个？ 父子两个聊了聊，父亲很开明，很少询问他工作上的事情，26，7岁了，已经完全能独立应对自己的生活。 “爸，最近家里有什么事么？我正好有时间……” 父亲笑笑，“你不用操心我们，我们没事，倒是你有事！你有心情操心这个，就不如把自己的问题解决好；瞧着吧，一会你妈你姐她们有的折腾你呢！” “又相亲啊……” 贝海洋无语，他能理解，老妈到了这个年纪，可能除了抱上孙子外，也就真没什么可以期待的了；老爸从来没就此事表过态，但他从不阻止的态度本身就说明了什么。 在华国，老一辈人往往有这样的心态，他们对孩子是否长大成人，是否有独立生存下去的能力和责任感，就往往用是否成家立业来衡量。 结了婚有了孩子，自然就有了那份责任感，不会再被外界的纷纷扰扰所轻易迷惑，那么就可以放心的认为，孩子长大了，哪怕父母不在了，这个家仍然在！传承仍然在！ 他不是那种就一定要和父母对着干的人，很多时候都尽量满足父母在这方面的要求；但他同样也不是个耳朵软的人，不会因为别人，哪怕是父母的意愿就在终身大事上勉强自己，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 打左灯，向右转…… 旁边姐夫插了嘴，“我倒是觉得，相亲这个概念是不是太生硬了？没必要和老例那样，因为某个目的，父母都要同意，媒妁之言，然后把两个人攒在一起，目的性太明确了反而容易产生隔阖。 就不如像国外那样，开个派对，年轻人男男女女的互相认识，能玩到一起那当然最好，走不到一起也不会见面互相尴尬。 我和明月当初不就是这样么？我一直以为我们是自己认识的，可后来才知道也是朋友们想办法把我们攒在一起的，只不过加了很多其他人，就自然了。 海洋，过几天我们公司有个酒会，你也来，互联公司中也是有很多高素质女孩子的。” 老头儿哼了一声，“总算做了件正事，大山我和你说，可不能介绍那些和你一样整天抱着电脑过日子的，连柴米油盐都认不清楚的……” 姐夫大山耸耸肩，也不回嘴，继续他的远程工作。 相亲是一个座标，一个在别人眼中对自己的定位；当一个人独自生活时他往往不会留意到岁月流逝，逐渐丧失了时间感；结果再回头已经不再年轻，坐公交车已经需要别人扶了。 相亲也是这样，这意味着你已经成为了大龄青年，你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替你着急，不管你自己着不着急！ 第60章 相亲2 老妈和姐姐从厨房端来饭菜，姐姐明月说话可一点也不客气， “海洋你别不知足，现在给你找的哪一个不是要样貌有样貌，要家庭有家庭，工作体面，没有负担？ 也就是你们这些老爷们儿了，换成女人，比如我们单位的李姐，多能干的一个人，就只是因为过了30岁，结果现在人家给她介绍对象就已经开始有离异的，丧偶的，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该是缺胳膊少腿的了……” 姐夫大山附和，“行情有变，保质期过半……” 大姐就一瞪眼，“一边待着去，哪儿都有你！” 这就是真实的社会，在两性市场中，你可以在相亲对象的天平上，通过对方的份量，来知道自己的份量。 一家人坐下来吃饭，老妈就嘱咐，“海洋吃完饭拾掇拾掇，下午有个老姐妹过来窜门，她家姑娘那可是出了名的水灵，性格也好，互相之间也知根知底；本人在银行工作，你姐也托人打听过，在单位的风评不错……” 贝海洋一般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拒绝，为什么要拒绝呢？如果老两口高兴，大家都高兴，为什么要把一件高兴的事撹和黄呢？至于以后，有太多的不可测，又不是让你现在去卖身！ 很多人不能接受相亲，是因为相亲是在一个条件下展开的，比如你性格好，我有一套房；比如你名校毕业，我在外企上班……现代人不太接受这个，因为这更像是一种交易，把爱情和庸俗的东西划上了等号。 贝海洋不这么认为，交易也分好交易坏交易，他之所以还一直单身，只不过是还没遇到一次让自己满意的好交易而已。 现代社会，恋爱和婚姻其实是可以分开的；理论上当然恋爱后步入婚姻殿堂然后相守一辈子，那是最完美的，但实际生活中这样的情况并不多，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恋爱和婚姻分开。 年轻时去尽情享受恋爱，不考虑各自条件是否对等的问题，来得激烈轻易未必能长久；等年纪稍长后再通过相亲这样的方式，通过谈条件来确定婚姻，处得平澹但因为有等同的条件支撑，于是就有了走下去的基础。 贝海洋谈过很多次恋爱了，但和大部分人一样，他还没找到那个可以进入人生中后期的那个人；而且他是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的打算？ 但这话可不敢和父母说。 他不说，可有人却不打算饶过他，大姐明月盯着他， “海洋，你别在这里跟大家装乖宝宝，我还不知道你，表面上怎么都行，听从安排，但其实心里憋着坏水，有定主意呢！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打心里就根本不想相亲？说清楚了，咱妈也不用再老着脸皮四处扫听谁家姑娘怎么样了！” 贝海洋心中尴尬，他打小就憷这个亲姐，长大了也没什么改变，眼看饭桌上比较沉闷，就在桌子底下踢了姐夫一脚， 大山干咳一声，明月就不耐烦，“说话就说话，你咳什么咳？当这是你们公司准备做报告呢？” 大山硬着头皮，“主要是相亲这个词的词性已经被改变了，古代的相亲和本人就没什么关系，那都是父母和媒人的事；现在的相亲是本人去相，所以就很……嗯，不太好接受……” 老妈瞥了他一眼，“大山你的意思，以后我都可以替他拿主意了？” 大山支支吾吾，“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我觉得吧，真古代那样也不错啊，真等掀开盖头时，要么是人生巅峰，要么是心灰意冷，反正是够刺激的，太浪漫了……” 这个姐夫够意思，虽然不是真的想替贝海洋挡枪，但却成功吸引了两位女将的火力！ 一顿饭吃完，贝海洋稍微收拾了收拾，主要是对别人的尊重，这是个礼貌问题；老爸对这看的很重，他可以不求结果，但一定要以礼待人。 下午叁点，老妈的老姐妹准时来访，这个时间选的很讲究，既不会耽误主人的午休，也不会把相亲拖到晚上的饭点去，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考虑的非常全面。 姑娘很漂亮，很精致，在这个意义上来说，老妈没有夸口；但有意思的是，和贝海洋一样，这姑娘也带了只猫咪！ 老妈是越发的满意了，都养猫咪，这不是缘份是什么？ 按照程序，两人被安排在一个房间聊天，这也是相亲的常态，对此，贝海洋并不陌生。 没有急于聊天，而就就近观察这个姑娘，根据这位姑娘的表现，就能大致分析她的性格特点。 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怎么迅速进入话题，从这个方面能看出很多东西来。 姑娘有些羞涩，但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克服，“听阿姨说，您是飞行员？” 贝海洋点点头，“算是吧，副职，还没有放单飞。” 姑娘眼中充满了崇敬，“迟早的事吧！这样的职业实在是太浪漫了，每天在蓝天白云缭绕中穿行，在世界各地穿梭往来……” 贝海洋很实在，“有时候也不总是白云，也有暴风雨！浪漫？可能吧，应该是一种提心吊胆的浪漫；蓝天，嗯，就是有点高……” 姑娘就捂嘴笑，“是不是每个身在福中的人都不知福？像飞行员这样的职业，很多人打破脑袋也挤不进去呢！” 这个姑娘很主动，贝海洋知道这肯定不是自己特别吸引人，在他看来，以这姑娘的年纪不应该这么急于嫁人吧？ 相亲真的很有意思，重点在于怎么尽可能用最无所谓的态度，聊出最实质性的条件；贝海洋从不谈及这个，不是他有多清高，而是他知道像这些东西老妈老姐就一定替他打听好了，他就没必要自己再来一遍。 姑娘主动，他被动，这符合他一贯的人设，在于性格，也在于职业需要，当机师的就很少有废话太多的人。 就在两人还在拐弯抹角，迟迟没有进入正题时，娇娇大呼小叫的跑了进来， “海洋舅舅，猫，那两只猫打起来了！” 第61章 再次【求收藏求推荐】 当贝海洋和那姑娘跑到院子里时，猫咪之间的战斗早已结束。 那只布偶猫被抱在姑娘母亲的怀里，口中还在委屈的呜咽，声音十分的可怜；而贝二爷早已经上了平房房顶，吼咙里还在不断的咆哮！ 从体型上来看，无疑布偶猫体型更大，但战斗结果正好相反，从布偶猫的反应和老太太不断的安慰中就可以看出布偶猫吃了大亏。 老妈赶忙上前道歉，那姑娘抱过布偶猫，心疼的就差掉下眼泪来。 贝海洋当然要上去装模作样一番，对着房顶厉声道：“二爷，你给我下来！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娇娇也在喊，“二爷二爷，快下来！” 但她挥手的方式就完全不对，那不是招手，根本就是在赶猫！ 因为两只猫，两家人就搞的很尴尬，母女俩是翻脸也不是，毕竟几十年老交情在那里；可也不忍看自己猫吃亏，这就要急着送宠物医院，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海洋，你送你阿姨他们去宠物医院，记着啊，费用咱们掏！” 贝海洋拿上车钥匙就走，还没走出院门，房顶上的贝二爷突然一声嗷叫，随着叫声就跳下房顶，却不是跳进院子，而是跳下了房后的菜地里，从他们这个方向因为视线被房间所断所以看不清楚。 娇娇就有些着急，“海洋舅舅，二爷生气跑了！” 贝海洋其实并不在意贝二爷出现出走的情况，他甚至还希望它出走，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表现得正常点追猫呢？还是表现出风度去送人？ 但那位姑娘帮他做出了选择，“贝海洋是吧？你应该先送我们去宠物医院，我的猫伤了……至于你的猫，可能它只是看到了一只耗子？” 贝海洋对她礼貌的笑笑，然后回头，“姐夫？” 大山就叹了口气，走上前，“我送你们去宠物医院吧，我对这里比较熟悉；那只猫别人收拾不了，它只听海洋的话！” 老妈和老姐气得直使眼色，但贝海洋一旦决定，却不会改变。 绕到院子后，没看到贝二爷的影子，现在正是春天过半的4，5月份，郁郁葱葱的各种作物都长了出来，一只猫藏身其中就根本看不到。 他和娇娇两个一路喊一路找，遇到第一个小卖部一人吃了根雪糕，经过一个小超市又一人喝了瓶汽水，害得娇娇都有些不满舅舅的磨皮蹭痒， “海洋舅舅，你这么磨磨蹭蹭的，贝二爷都跑远了！” 贝海洋揉揉她的脑袋，“跑远就跑远吧，二爷又不是第一次出走？娇娇放心，过不了叁天我保证它自己会跑回来！” 娇娇不信，“真的？” 贝海洋笑道：“骗你是小狗！” 现在的孩子懂事的特别早，“那海洋舅舅你为什么还要出来找二爷？既然它会自己回来，舅舅你就应该去宠物医院！ 啊，我知道了，海洋舅舅不喜欢那个阿姨！所以故意躲出来了。” 贝海洋就有些无语，自己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么？ 两个人又在外面晃了半个小时，这才慢吞吞的回到了家里，老妈和老姐都黑着脸不理他，就连娇娇都跟着吃了瓜落，只有老爸把他喊到了书房。 “爸！” 老爸指了指椅子，“坐下吧，我得和你谈谈。” 贝海洋无奈坐下，心中转悠着怎么编个借口躲过这一劫， 老头儿开了口，直接进入了主题，“那个姑娘，不喜欢就不喜欢吧！现在就当场逼你做选择，以后结了婚就该逼你在她父母和我们之间做选择了，这样的儿媳妇不要也罢！ 你做的对，这件事稍后我会和你妈你姐那儿解释，你不用担心！” 贝海洋心中松了口气，不愧是干了一辈子教育的人，看人看事非常深入，直抓重点！ 但老头还没完，“问题在你身上！这几个月我就瞧你有点不对劲！也说不太出来究竟不对劲在哪儿？从来不喜欢侍候小动物的你竟然开始养猫了？而且在航空公司，学习一种新机型需要连正常飞行任务都停下么？你们东航的飞行员已经富余到这种程度了？ 反正在我们大学里，年轻人自己想进步深造都没问题，自己业余时间学去，哪里还会给你完全自主的时间？你骗骗你妈可以，在我这里休想！” 贝海洋叹了口气，家里的事老爸很少插嘴，但却是个真正的明白人， “爸，我被停飞了！” 老头儿眉头一皱，他很清楚在航空公司被停飞是什么惩罚！就像大学教授被取消教学资格！ “什么原因？” 贝海洋尽量的简洁，“一次飞行事故，在处理上有争议！在技术上我自认为没做错什么，但在某些人的眼里却违反了所谓神圣不可侵犯的传统，所以，要停飞一段时间……” 老头儿摇摇头，“孩子，你知不知道在职业领域中技术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错了再改嘛！真正麻烦的是触犯传统！因为那意味着你会得罪一大批人，还是资历最深根底最硬的那一批人！ 停飞是暂时的还是长期的？” 贝海洋安慰道：“暂时的，半年到一年，公司会在经济上补偿我，所以，您不必担心。” “自己能处理？” 贝海洋一笑，“当然，我都多大年纪了，这点小事还处理不了？之所以不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担心，反正再有几个月就过去了。” 老头儿点点头，“我知道你现在没心情相亲，其实以前你也一样，但你要知道，这是你妈为你好！ 我是搞教育的，我知道对年轻人来讲父母那句我是为你好其实是父母为自己好！因为父母在成全的是一套他们自己的价值观，就觉得身边的家人都应该跟随他们的想法而活！ 但我仍然会说，你妈是为你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贝海洋笑着点点头，“明白！所以我尽量配合每一次相亲！尽量在按照自己想法生活时也让我妈感觉到我是跟随她的想法活着的。 我会让她觉得我在她的想法中活得很好，直到她慢慢变老…… 爸，您就直说让我哄着点老太太不就得了，偏得弄这些教育术语，绕的人脑阔疼！” 第62章 危险 贝海洋整个下午都在哄老太太开心，得亏有老头帮忙，否则一天两天怕是还真哄不过来。 不好哄，但贝海洋有撒手锏，“妈，您先容我一段时间，目前有个目标，还在努力，如果不成，以后我什么都听您安排，您就是给我拉来一头猪……” 老太太一巴掌就扇过来，“你个没良心的，你妈什么时候给你拉过猪？那都是狐狸精好不？ 嗯，真的有目标了？” 贝海洋硬着头皮，“真的！这不骗您！就是，人家有些冷，儿子好像有些巴结不上，需要时间……” 老太太半信半疑，“堂堂龙航飞行员，还有姑娘看不上的？你先和我说说，这姑娘叫什么名字？在哪工作？” 贝海洋发现，当你撒了一个谎后，后面就需要无数个谎去圆，偏偏他还必须去圆，似是而非，真真假假， “您先别着急，人家条件好，我这不是怕惊着人家么？就是通过这只猫认识的，所以下午我才追猫，没去送人！” 老太太听出点意思了，她到现在才有点相信儿子的话不是在骗她，“我说的呢，一只猫怎么就那么在意了？好，今儿个就饶你这一回，你也别怪妈逼你，半年，我给你半年时间把姑娘领回来我瞧瞧…… 唉，不对啊，那猫跑了我看你怎么也不急着去找呢？陪老婆子在这里瞎聊，正经事不干……” 贝海洋抹了把汗，总算是煳弄过去了，“妈，您不知道，这只猫它自己认路，以前也出走过很多次，每次都能自己找回家；所以我这就回去，我也不知道它是回我那里还是回来您这儿，要是回来您这儿，您帮我看着它点……” 老太太连连点头，“那你快回去，就别留这吃饭了，你放心，那猫要是回来这儿，我拿铁链子拴住它！” 贝海洋其实是想搁家里吃完饭再回去的，不过老妈既然这么说，他也必须圆自己的谎，对贝二爷的出走，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只要他愿意，这小家伙就只能乖乖的自己走回来。 这一趟回来，真是一点也不省心，唯一的收获就是，贝二爷终于开始再次出走了。 驾车往回赶，贝海洋心中还有些犹豫，是不是今天晚上就发梦把贝二爷找回来？还是再等几天看看它到底想去哪里？ 就目的而言，当然应该再等等，争取一次性搞清楚这家伙的小秘密，省的心里还总藏着这么个事！ 但猫咪在外，不管它有多机灵懂事，它毕竟也不过是一只猫，在善意的人群中就没事，如果碰到心生歹意的，它又怎么可能逃出人类的刻意针对？除非自己精神附着！ 这么想着，一小时后已经回到了自己在双阳小区的家，至于晚上找不找猫，听凭天意吧；他现在对自己的梦还做不到控制，也不是他想做哪个就能做哪个的，如果晚上继续做梦飞行训练呢？ 一切皆有可能。 他现在的心态和往常相比已经澹定了许多，也是因为这几个月接二连叁的神秘事件大大提高了他的耐受力。 简单对付了点吃的，接着在电脑面前享受记力突然强大后给他带来的学习的乐趣，无数的信息汇进脑海，再不像以前那样还要重复记忆，还要拾遗补缺，还要过几天再温习，彷佛自己的大脑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存储器，信息只要进来，就被深深刻下，再也不会忘记！ 一直过了凌晨，感觉稍微有些疲惫才意犹未尽的停下，随便再次浏览了一下今天的新闻，在无数夺人眼球的眼花缭乱中，一条官方黑体消息简短而震撼： 今日午后，域外文明在外太空的活动有加剧迹象，各国纷纷派出战斗飞船离星巡航。 类似的消息在最近数十年中似乎已经形成了常态，从贝海洋学会看新闻起，好像每年都有数起甚至十数起这样的有关域外文明动向的简报。到了现在大家都见怪不怪，当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就像太阳黑子爆发一样，危险却距离普通人的生活太过遥远。 关掉电脑，贝海洋在临睡前还在猜测，自己这次入梦到底是梦到贝二爷呢？还是飞行训练？ ……再次苏醒，还没睁眼，一股不安和惊梀的感觉就包围了他！空气中散发着血腥的味道，以及各种焦燥恐惧的叫声！ 他再次把精神附着到了狸花猫的身上，也就能充分感觉到独属于动物对周围环境的感知！ 慢慢睁开眼，周围的环境让他心底一沉！ 这是个类似厂房的空间，杂乱中显然已经被废弃已久！一盏明显临时接的灯泡发出刺目的白光，灯光下两个男人正在一张破烂的工具台旁喝酒， 工具台上几袋塑料包装的食物，还有两瓶已经开封的白酒，以猫咪敏锐的鼻子，他能迅速辨认二锅头的味道以及猪头肉花生米的香气，掺杂在一起，在这个空旷的空间中显得格外的怪异。 而他，现在却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和他一起被关的还有几只猫咪，正不断发出有气无力的嗷叫！ 贝二爷转动脑袋，发现笼子里的猫咪并不多，只有4，5只，而且都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看来在他精神附着之前已经被收拾过了，他能感觉到它们对他的畏惧感，那是独属于猫咪之间相处的方式！ 他身上的毛发一绺一绺的，浑身沾满泥土，背上腿上还传来隐隐的疼痛，不用想，这是他被逮来时挣扎所至！ 再往旁边看，还有两个更加巨大的铁笼子，不过里面却不是猫，而是狗！塞得满满的，大大小小的各种狗！ 最强烈的气味就是从两个笼子里传来，不仅有对猫咪来说非常特别的狗的体味，还有各种无法控制的屎-尿-屁…… 它们都很安静，完全和平常的大嗓门不同，不是因为突然就老实了，而是因为被打了致幻物而变的萎靡不振！ 贝二爷立刻意识到，他肯定遇到了一个传说中的职业-偷狗贼！ 第63章 被困 偷狗贼，他一直以为这是一个距离东海这样的大城市非常遥远的职业；因为某些人无法控制的口腹之欲，所以就有一部分人活跃在村镇乡间，开着面包车专门从事这种没本的买卖！ 狗肉在餐馆中是卖的很贵的，大几十一斤，不少人都好这一口，屡禁不止，也很难有具体的法律来约束他们，究其根本，好像猫狗和猪牛羊也没什么不同？ 养一只狗很麻烦，需要时间和付出，哪像开着车在乡下跑一趟，飞镖绳套，这些人非常专业，从下手到得手往往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往往车都不用停，这些老手就能从车窗把宠物猫狗们拎进车里！ 就像强悍如贝二爷，一样无法在这样的专业下逃脱毒手，这让他不禁后怕不已，真再晚一天的话，狸花猫会不会变成别人餐桌上的龙虎斗？ “二柱，吃完了早点睡，别出去瞎晃，咱们在这里脸生，再被人看出来！明天一早就上路，出了东海地面就安全了！” 那个叫二柱的瓮声瓮气，“知道了黑哥，又不是头一次干这买卖，规矩我都懂！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咱们现在不走，去何北地面上不比留在这里轻松？还能找个洗浴洗洗澡，这几天下来感觉浑身都是猫虱狗跳蚤，全身痒死了！” 黑哥呵呵一笑，“你头一次来东海，不知道这里的进出查的很严，越是晚上越严，反倒是白天大摇大摆的没人查！再坚持一天，等咱们把狗卖了，这一次少说也能弄七，八千，找个地方你愿意怎么潇洒都成！” 二柱一笑，“嘿，还是东海地面上的猫狗多，也很少有人防备，这才两天下来就已经好几十条了，其实我还能忍，要不咱们再待几天，再弄几十条，一次吃个饱？” 黑哥摇头，“你太小看东海的联防了，再待几天我怕我们就再也走不了了！在这儿办事，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快字，一村一乡的捋，绝不走回头路，哪怕他们有所提防，一时间消息也传不广，但如果时间长了，整个炎庆都传遍了有偷狗的，那我们可就是插翅难飞！ 干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贪！叁天一趟，摸了就走，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都到了何北，哪找我们去？” 二柱心服口服，“行，我都听黑哥的！” 喝了口酒，又拿杯中剩的浮根在左手腕上倒了一些，嘴里抱怨， “那死猫爪子可够狠的！老子干惯了这个都没躲过去！黑哥，你说我们逮狗就逮狗，抓猫干什么啊，那东西太邪性！” 黑哥嘿嘿笑，“猫也有人要的，不比狗给的少，那只大狸花毛亮肉厚的，正好够一锅！我答应你，要是卖不掉就炖了它给你补补……” 二柱直摇头，“拉倒吧，我可不吃那东西！别说猫了，狗肉我都不吃！” ……贝二爷一直卧着不动，只拿眼睛静静的观察，倾听，等待！ 他知道自己不管做什么，都必须等这两个家伙喝完酒睡着之后！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被发现，在这两个心狠手辣的家伙面前，就是猫生的终点！ 这个笨澹，像这两个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对小动物来说极其危险的味道的人面前，就不知道躲远点么？ 两个偷狗贼很专业，酒只喝了一瓶就没再喝，也怕喝多了误事，明天再被查个酒后。 酒足饭饱后就各自找了个角落裹着大衣沉沉睡去，但灯却一直没关！ 贝二爷等了一会，直到有酣声响起，这才立起身，一挥爪子，冲旁边一条大橘猫挥去！ 那大橘猫口中撕吼，退了两步，摆出一付随时准备应战的架式，却发现这个比自己更强壮的同伴又趴了下去。 果不其然，那个黑哥睡的很轻，一直就很警惕，不像二柱那样睡的和死猪一样；稍有动静就站了起来，在几只笼子旁一一巡视，很快就发现了始作俑者，那只大橘猫！ “狗日的，就不让人省心，回去后头一个就炖了你！” 黑哥骂骂咧咧，想了想还是把灯关了，又走回去继续睡下，他们身处陌生的地方，干的又是这样没本的买卖，不小心点是不成的。 大橘猫摆好了架式，却没等来接下来的打斗，随即也趴了回去，以它的智力虽然也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但却想不出来什么应变的手段，只有等死一条路。 才趴下不久，那只大狸花突然又站了起来，一挥爪子…… “喵呜……”大橘猫再次戒备，心中愤怒无比，猫笼里好几只猫，怎么这家伙就独独针对自己？ 远处的黑哥听到了声音，不过这一次就没过来查看，他知道这是那只讨厌的橘猫，叫就叫吧，反正也没几天活了；这里地处偏僻，是个废弃已久的厂房，周围的民居离这里还有些距离，猫这样程度的叫声引不来人，只要狗不叫就没事！ 贝二爷等了等，在黑暗中站起身，虽然荒郊野外没有灯光，但只凭皎洁的月光他就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在这样的黑夜中，就是猫的主场！ 看他站起身，橘猫就往后退了退，在笼子里的这群猫中，它是唯一敢反抗这个暴君的，虽然打不过，但绝不像其它几只猫那样的没用。 贝二爷走到铁笼门口，心中大呼侥幸！ 铁笼是关着的，但却没有上锁，对偷狗贼来说这就完全没有必要，锁来锁去的太麻烦，猫狗又不是人，也不会开锁，所以，只是拿粗铁丝拧了几圈，还不是那钳子那种拧死，而是直接用手拧了几圈，反正小动物也不懂怎么开。 但贝二爷懂！ 隔着笼子伸出爪子，才发现对人类来说轻而易举的事对猫咪来说就是个大问题！猫咪的手可不是人手，功用不同，根本不可能握住东西，它们尖利的指锋也对铁丝毫无作用！ 几番尝试，累得直吐舌头，却对简单拧了两圈的铁丝毫无办法。 努力把一截露出的铁丝拔拉进铁笼，一偏头，对着大橘猫， “过来，咬住它！” 第64章 脱逃 人有人言，兽有兽语！虽然不是人类的表达方式，但意思还是能传递到的。 大橘猫有点抗拒，很不愤这个家伙一付老大的嘴脸，但在可能逃脱危险的诱惑下，它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咬住了那截铁丝头。 贝二爷用两只爪子搬住另一截铁丝头，拼命往下板！ 好在二柱偷懒，给狗狗们的铁笼用的是真正的粗铁丝，给猫咪的笼子用的只是中号铁丝，这让越狱成为可能。 贝二爷，“喵呜……”--咬住了别松口！ 大橘猫，“嗷喵……”--牙很疼！ 就在这样磕磕绊绊的交流中，拧死的铁丝半圈半圈的松了下来。它们两个在这里努力，另外几只猫却在一旁瑟瑟发抖，一看就知道是被完全养废了的货色，除了撒娇，它们什么都不会。 努力之下，终有结果，铁丝虽然还没完全掰直，但已经没有了死节；贝二爷沉住了气，不停的拿爪子拔拉，大橘猫则在一旁虎视眈眈，这时如果黑哥过来看一眼的话，它们的逃跑大计立刻就会功败垂成。 运气站在他们这边。 一阵拔拉，那截铁丝终于被拔了出来，‘叭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和地上一个空罐头铁盒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厂房中各外的悦耳。 贝二爷再不迟疑，身体对铁笼一撞，铁笼门一荡，撞在笼子上传出更大的声音；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贝二爷蹿出笼外，开始奔向厂房的墙边，在这种废弃的厂房中，四处漏风，虽然大门紧闭，但窗户上都是洞，对猫咪来说就是绝佳的逃生通道。 黑哥本来睡的就轻，铁皮罐头盒一响他已经醒了过来，心中还有些犹豫是不是去看看，等铁笼子发出碰撞的声音时他已经知道不对，晕晕乎乎的站起来时就只看见两条黑影一前一后在不远处掠过。 他老于此道，知道现在去追那就是白扯，现在最重要的是……紧赶几步来到几个笼子前，心中大定，狗笼没事，就是猫笼门一扇一扇的大概跑了两只猫？ 损失很小，急忙合上笼子，重新拧上铁丝，嘴里骂道： “二柱你个驴球货！就算是猫笼，你好歹也多拧两圈啊？” 因为损失不大，也不合适把睡的正香的二柱吵起来，明天还指望他开车呢；再次检查一遍，确定没有疏漏，这才合身倒下！ 跑就跑了吧，又不是人，难不成还能去报警？ ……贝二爷蹿出车间，从窗户上跳下，也没跑远，而是就近爬上了一棵大树，到了现在，他已经不怕被两个偷狗贼抓到，到了野外就是动物的天下，人类可就有点无能为力了，而且，两个偷狗贼还未必敢出来打手电筒明目张胆的找！ 果然，车间里也没传出什么动静，大门仍然紧闭，两个偷狗贼甚至连出来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贝二爷正要观察周围的环境，却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接近，一回头，大橘猫在他身后一米远处趴了下来，身体一歪，亮出了肚皮…… “喵……”--你跟着我干嘛？ “喵……”--我也没地方去…… 贝二爷也不理它，爱跟就跟着吧；再次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是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地方；父母搬来岩庆已经超过了五年，他一个月至少要回来两次，对东海的这个郊县也算是很熟悉了，但前提是，他必须先找到一个稍微像点样的马路。 这间废弃厂房正在一条村路旁边，之所以选择这里也是为了方便车辆进出，在贝二爷的夜眼中，一条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就停在厂房墙下的暗角，就连驾驶座侧的窗户都破了一块； 对偷狗贼来说，他们当然不会用好车来干这勾当，破车的好处就是随时可以丢弃；这都是些报废车辆，几千块钱就能买一辆，车牌也是假的。 贝二爷稍做判断，静悄悄的熘下了树，大橘猫紧紧跟在后面，对流浪的野猫来说，它们愿意追随强者，这总比一只猫在外面溷要更有安全感。 沿村道就要往外走，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贝二爷走近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身子一纵，从碎掉一角的车门玻璃处钻了进去。 车内乱七八糟的，后面的座椅都被拆掉，显然是用来放宠物笼子的地方，几条厚毡布毯子，上面沾满了狗毛猫毛，还有几滩已经发黑发硬的排泄物，几件分不清楚用途的工具。 钥匙不在车上，贝二爷也不失望，又从窗口跳了出来，在旁边的臭水沟里掏了一把淤泥，再跳进去，对着钥匙眼就煳！ 大橘猫的学习能力很强，照猫画虎，也紧跟着掏了把泥，开始胡乱在仪表台上抹了起来， “喵……”--你抹那地方没屁用！ “喵……”--那抹哪里有用？ 贝二爷眼神一转，看到方向盘下面裸露的几根线缆， “喵……”--咬它！就能让抓你的人倒霉！ “喵……”--我咬！我咬！我拼命咬！ 大橘猫的牙还挺锋利，贝二爷这里才煳完钥匙眼，下面几根线缆已经被大橘猫咬得支离破碎，其中一根直接被拽了出来，这货的战斗力不弱啊！ 跳出车外，沿着村路小跑， “喵……”--走了，我领你去吃好东西。 “喵……”--我要吃小鱼干！ 村路并不长，旋即拐上了一条宽阔大道，贝二爷仍然还是没有确定自己的位置，于是顺大道往下跑，不多久就看见了一道公交站牌！ 让他庆幸的是，这里距离父母家并不远，只是位置上他很少过来而已；这一次，不需要再搭公交车了，作为飞行员出身的机师，他对道路方向有很敏锐的直觉，在天上的立体座标都难不住他，就更别提地平面。 他不需要罗盘指南针，仅凭夜空中的星辰就能大致判断东南西北，一只猫后腿站立仰着猫头对着星空念念有词，这景象有些诡异，好在是夜晚也没人发现这只建国后好几百年才成精的猫。 只有大橘猫在一旁看的五体投地，老大就是厉害，什么都懂…… 确定好了方向，两只猫一前一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第65章 报警【求收藏求推荐】 贝海洋被没完没了的电话铃声吵醒，昏昏沉沉中一接，老妈的。 “妈，什么事啊？大半夜的，不会又是相亲去吧？” 老妈那边呸了一声，“海洋，你那猫自己跑回来了，还不是一条，还拐了一条……” 贝海洋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心中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他自己干的嘛， “成了，我这就过去，谢谢妈这么大老晚还等着……” 老妈很不愤的声音，“我等个屁！海洋你那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竟然扔石子砸我窗户……” 贝海洋汗颜，猫没问题，是他有问题；不砸的话老太太也不醒啊，她们根本就不信那猫会自己跑回去！ 贝海洋把车开的飞快，他必须赶在两个偷狗贼起床之前把他们堵住！好在是凌晨4，5点钟，马路上车辆稀少，畅通无阻。 他没有回父母家，而是直接凭记忆来到了那条村路旁，谢天谢地，大概是昨天晚上喝了酒，都5点过了面包车仍然停在原地，这就好办了。 远远的停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然后拿起了手机， “110嘛？我这里是小黄村……这里的废弃厂房里藏着两个偷狗贼，这两天附近的狗都被他们偷遍了，好几十条呢……” 东海是一国之都，在这方面的反应那真不是盖的，撂下电话才过五分钟，两辆熄了警灯的警车已经悄悄的摸了过来，6，7个执法者跳下车，有围的，有堵后门的，还有正面强冲的…… 几分钟后，两个完全不明所以的偷狗贼已经被反拧着送上了警车，铁笼子没搬出来，大概是警车装不下，那已经不重要了…… 贝海洋笑笑，启动汽车，向父母家开去。 “妈，我就不进去了，别耽误你们休息，猫我带走，下星期再来看你们！” “那行吧，不过海洋啊，你这猫得好好教育教育了，怎么能随便砸人窗户呢？海洋，这是不是你教的？” 贝海洋很尴尬，他很想说这不是我教的，就是我干的。 一拉车门，“二爷，上来！” 贝二爷老老实实的跳上了副座，见到后面肚子吃得滚圆，还在那里犹犹豫豫的大橘猫，贝海洋就无语， “妈您这是拿它当猪喂呢？” 老妈一撇嘴，“我就瞧这橘猫比你那狸花猫强，老实，关键是吃东西不挑，逮啥吃啥！” 心中暗笑，橘猫老实？那货也想砸窗户来着，只不过太笨，选的石头太大爪子抓不起来！ “上来吧你，还想继续流浪下去？我给你找个窝！” 贝海洋现在已经是完完全全的猫奴心态，好歹是一起共过患难的，不能就这么扔下它不是？ 但橘猫对他的招呼根本无动于衷，这恐怕才是真正的野猫，对人类的亲近度有限，饿的时候还好些，等吃饱了就六亲不认。 最后还是贝二爷解决了问题， “喵……”--来吧，我这仆人勉强还凑合， “喵……”--他不会关我吧？ “喵……”--不会，他要是不上道我们两个一起挠他。 “喵……”--那行，不过我先说好，我吃的有点多。 贝海洋，“……” 他现在已经能听明白在那简单的一声‘喵’里大概都代表了什么意思，最起码，当他附着精神于狸花猫时是这样，所以对贝二爷的声音就能区分，橘猫勉强也可以，因为和它对过话。 载着两只猫祖宗，又开始往回赶，等回了家时间已经7点多了，再补觉显然不太现实，于是就把两只猫安顿了一下。 一只也是养，两只也是放，这事情只要开了头，就没个止境。 猫粮猫罐头小冻干，一猫一个盆，都给安排好；再回头时两只猫都不见了，不用想，那是贝二爷领着去巡视自家领地去了，一个贝二爷已经在小区称王称霸，现在又多了个打手…… 忙到现在才有时间给自己泡碗面，这就是猫奴的生活，看猫吃好喝好比自己吃都满足，这日子…… 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调出东海地图，先把自己双阳小区和第一次抓到贝二爷的位置画了一条线，然后又把父母家和第二次发现贝二爷的地方画了条线，这第二条线可能不太准确，因为被偷狗贼人为的改变了。 两条线延伸相交，就大概有了个区域，理论上可能就是贝二爷一直想要去的地方；在这个地图上找来找去，眼神慢慢变的锋利！ 有一个位置，地图上的标记是西郊九号院，很大的一片；普通人不知道这个九号院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作为东航机师，对东海某些地方还是知道的，这在他们民航班机航线上也是个禁忌的地方，不仅是地面上，也包括九号院上面的空域！ 这里原本是个军用机场！但在文明碰撞后听说这里也是华国的一个飞船基地。理论上像这种要紧的存在就应该藏在大山里戈壁上，但既然是一国之都，在郊区配备一个飞船的基地也就很正常。 会是这里么？ 贝海洋陷入沉思，好像也只有这个原因才能把狸花猫和那架坠毁的飞船联系到一起？ 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新闻，昨天午后外太空有域外文明飞船活动的迹象！ 应该就是这样了吧？狸花猫应该是来自那个飞船基地，可能是基地附近的野猫？也可能是基地附近居民的家猫？还有可能就根本是基地的猫？ 它通过某个他现在还不能理解的方式混进了飞船，由此在精神上产生了一系列的改变？进而和他在东海机场产生交集？ 每当西郊飞船基地有所动向，贝二爷就一定能通过自己的精神力量感知到这样的变化，然后，就像一个战士听到了冲锋的号角…… 但号角不会一直吹响，贝二爷腿又短，所以在跑不了多长时间后就会丧失当战士的动力，它只知道好像应该往那个方向走，但却不知道到底去干什么？ 所以被他逮回来就也能继续踏踏实实的过平凡的日子？然后直到再次听到冲锋的号角…… 其实贝海洋也猜到了，那不可能是真正的号角，而是飞船在机师架船起飞后的精神能量波动，这会让贝二爷很兴奋！ 他有些自责，是他耽误了这个猫战士？ 第66章 犹豫不决 贝海洋把这几个月来发生在他身上，在贝二爷身上的所有奇奇怪怪的事件都想了一遍，发现也就只有这样的推测最合理。 但也有他解释不了的东西，比如，他梦境中的飞行模拟场景是怎么回事？他记忆力突然变强的原因是什么？ 在他看来，当初东海机场的那架飞船迫降才是引发一切的关键；狸花猫是一条线，他自己也是一条线，只不过这两条线现在纠缠在一起，有点厘不清楚。 有一个猜测，如果他现在再去测试自己的精神力量，会不会有所不同？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再也压抑不住！ 每一个人类，只要还心存热血，就都有出太空战域外的冲动；对十岁以下的孩子来说，这就是所有人的心愿；等人们年纪稍长，就不会把这些挂在嘴边，但那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这份能力，就只能藏在心中，成为一种梦想。 作为一名飞行员，他这样的梦想尤其强烈，这已经不是为了一国一族，而是真正为了全人类。 26，7岁的年纪，他的血还没有冷，飞翔的梦想还没有断，尤其是对外太空的想往，那种欲望已经足够让他忘记可能的危险，文明碰撞面前，谁不希望自己成为人类的英雄呢？ 他决定走一趟，去验证自己的猜想，否则他现在怕是什么心思都不会有！ 这个心思起得有些仓促，但却一发而不可收拾；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对飞行失去了最初的动力，但在被停飞后才发现，他对飞行的爱有多深！ 既然暂时不能飞民航了，那就去飞宇宙战斗飞船！ ……一个小时后，贝海洋出现在了501医院。 这是个部队医院，当然也对普通老百姓开放，但一些部队上的特殊体检也在这里进行，比如空军飞行员的身体检查。 现在则又加了一项，精神力检查！ 华国公民30岁之前每三年一次，30 岁以后每十年一次，50岁之后就不需要了，都会做类似的精神力量检查；随着医学技术的普及，这样的检查也很容易，一般在个人每年一次的身体检查中就能附带出来。 这样的检查每个医院都能做，但却需要提前预约；在东海，唯一一个不需要提前预约做精神力量检查的地方就是501部队医院，他们会为那些认为自己已经达到了标准的人们做特殊检查，也算是一个快捷通道。 因为是特殊通道，所以就没有本属于医院的那些烦琐，在医院的11层，一个长长的队列中，被海洋默默的排队。 他本以为像自己这样的情况会很少，但现在看来，人口基数下什么可能都会发生；在他前面排着3，40个，在他后面还不断的涌现，这仅仅是普通的一天，可以想象，一年下来自以为精神力大进的人会有多少？ 对太空向往的人可不仅只他一个！ 这还只是东海地区！ 排前面的是一位中年大汉，正侃侃而谈，“我这几天就总是做梦，梦到和外星人战斗，那叫一个激烈，所以我就觉得是不是有某种力量在感召我，让我保卫地球，拯救人类？” 身后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少年正在打电话，“小美，你等着我，等着我开飞船去接你……” 前面出现了阵阵骚乱，有两名男护士架着一名妇女离开，贝海洋听了几句，才知道这个女人是才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他开始对来这里产生了怀疑！ 像精神这样的东西，对个人来说就完全没有一个衡量的标准，不像一个人的强壮，可以通过卧推举重速度来具现化，这根本就是个很唯心的东西，当然也就招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但政府仍然默许了这些，因为对大部分人来说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都有一颗报效的拳拳之心。 人虽然不少，但检查的速度也是飞快，几分钟一个，很快就轮到了贝海洋。 他被领进一个房间，有点像老式的X光机，人被夹在里面，然后戴上了一个头盔；这样的感觉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每一次的结果都一样，就是分母之一。 瞬间，彷佛置身于一个旋转的色团中，他拼命的想清晰自己的意识，然后想从这个色团中分辨出具体的图桉，可惜，仍然是徒劳无功。 检查很快结束，但负责操作的医生却指着另一扇门，“贝海洋先生，请您去那个房间！” 贝海洋心中一喜，不是直接被送出去，那说明可能有戏？ 走进这个套间，一个老者坐在桌前，“请坐” 贝海洋规规矩矩的坐下，心中充满了期待。 老者开了口，“我问几个问题，请您如实回答。” 看贝海洋点头，老者继续问道：“为什么会来这里检查？” “您觉得自己精神力量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最近您是否经历了某种心境上的大起大落？” “您的职业？” 贝海洋一一回答，中规中矩，等老者告一段落才实在忍不住，“您问了我这么多，我是否也能问您几个问题？” 老人微微一笑，“为姓马，你叫我马医生就好，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能说的也一定会回答你。” 贝海洋有些心急，“马医生，我的精神力……” 马医生笑了笑，“没过关！但和外面那些一厢情愿的相比，你已经好了太多！” 在身前的电脑上调了些数据，“如果我们把精神力量达到开宇宙飞船程度的数据比做100伦耳，那么你现在就已经达到了30伦耳左右，而对正常普通人来说，他们的精神力量不会超过5伦耳！ 我看了下你以往的精神力量记录，基本都在4，5之间，就是普通人的水平，所以我才会问你，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让你的精神力量有了这么大的提升？” 贝海洋汗颜，“哪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最近总做恶梦，不过现在好了。” 一番徒劳的交流后，马医生也无法确定他精神力突然变化的原因，于是伸出手， “那就不耽误你了，鉴于小贝你精神力变化异常的情况，你可以每年都来这里测一次，也许会有突破也说不定？如果你自己有什么发现，也可以来找我，我随时都在这里。” 贝海洋难掩失望，“您说，像我这样的情况多么？” 马医生点点头，“不少！人类的精神是我们现代医学至今都无法彻底了解的，所以，一切都有可能，哪怕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第67章 日常 贝海洋总算是放下了心理负担，他很在意自己有能力却不能为这个星球出力这件事，也可能是不甘于平凡，向往一种更刺激的生活？ 现在的地球，处于一种很割裂的生存状况中；一方面歌舞升平，国泰民安，就连各大阵营之间的对立都变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另一方面，太空中的争夺却愈演愈烈，但因为普通老百姓看不见，更无法真切的感受，所以就觉得这一切都距离自己很远！ 这些，都取决于外域文明侵入的方式很柔和的原因，但到目前为止，人类还没完全搞清楚外域文明这么做的真正理由？ 贝海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普通人，没有特别的能力；但生在这个时代，他又对另一片天空充满了向往。 他不知道，如果按照正常的升迁发展，他能不能爬到了解更多域外文明真相的层次，这很难，从东航高层这么高的级别仍然对孙立关怀备至的态度来看，就可以看出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而且，他还未必能爬到东航高层的位置。 真爬到了，年纪也到站了，还能干什么？ 对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很不满，这恐怕也是他最近一段时间连带着对飞行对失去了兴趣的原因。 总要做点什么！ 这是一个普通人发自内心的呐喊，现在，贝海洋就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丝曙光，哪怕还不明确，但至少有了一个奔头。 唯一让他有点郁闷的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努力，才能让这丝曙光变的更加的清晰？ 回家的途中，他顺便去了趟小动物骨科中心，一为给贝二爷搞些猫粮，二为说不定还能请苏医生吃顿饭？老妈交代的事也得办啊。 走进骨科中心，职工们正在吃午饭，都是点的外卖盒饭，也没那么多的讲究。 苏小小也算是熟人了，“吃饭了么？” 贝海洋一点也不客气，“没呢，正打算请你们所有员工出去撮一顿，以此感谢大家对贝二爷无微不至的照顾。” 妲大就撇了撇嘴，“说的好听！真想请客怎么不早打电话？人家都开始吃饭了倒跑来说便宜话！” 贝海洋无所谓，“晚上也可以啊，你们说时间地点，我这段时间有空，肯定奉陪！” 苏小小拿过一盒饭，“就在这儿吃吧，我们买的有多。” 贝海洋大大方方的接过来，就在苏小小的办公桌上吃了起来，一点不见外。 看妲大有点嘟着嘴，苏小小笑道：“妲大，接着说啊，你不是说今天在出租车上有一段很特别的经历么？” 妲大小护士还是年轻，心中藏不住事，“我今天去瓦房口办事打车，开车的是一个老师傅，很健谈，就聊了起来，老师傅就觉得我的性格特别好……” 另一名胖护士就笑，“他恐怕不知道你是负责前台的？和谁都能聊起来？不管聊什么都顺着对方的话口说呗，当然性格好了，不好的话还不得把客户都得罪了？” 妲大瞪了她一眼，“然后越聊越开心，老师傅就说要把他儿子介绍给我，说他儿子在外企联合制药上班，每月工资3，5万，还有各种福利，带薪休假……” 那护士很惊讶，“是不是真的啊？我怎么就从来没遇见过这种好事？” 妲大一挺胸脯，骄傲道：“那是因为本姑娘天生丽质！然后老师傅又问我愿不愿意和老人住在一起？他说他们家在三环内有两套房，一套想租出去，一套就由儿子儿媳妇和他们老俩口住……” 胖护士就接口，“当然可以啊，你不会说不愿意吧？” 妲大摇头，“我当然不会啦，就顺着他说啊，像这种事也没什么好怕的，认识了自然就清楚了，谁也骗不了谁；然后我们又聊了好些，都是家庭相处的东西，越聊越近，老师傅就一定要拉着我去他们家那两套房附近让我看看，证明他是真心的，不是骗我……” 胖护士就问，“看到了？是真的进小区了？” 妲大摇头，“怎么可能？不过才头一次见面，就是从那里路过，然后一指，看着挺高档的小区，我估计最起码都得十万每平米起步的价格。” 胖护士就有点羡慕，“真的啊？那可得好好聊聊，也说不定就是一段缘份呢？这要是老人先看上，很多情况下就成功了一半！” 妲大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啊，所以就格外的巴结，尽量展现本姑娘优秀的那一面，在对怎么和老人相处的问题上也尽量向着老人一方， 就这么聊了一路，老师傅也非常的满意，后来我就到地头了，可等我下了车，老师傅也没给我留电话，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在哪里说错话了呢？” 胖护士一旁道：“不会就是和你开玩笑吧？” 妲大很坚决的摇摇头，“不会！那老师傅说得可认真了！问题就一定出在我这里，但我就想不明白了，到底是哪儿说错话了呢？还是老师傅他有些话是反着说的？” 两个护士就在那里讨论，把那老师傅问的每一句话都掰开来揉过去的分析，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正无奈时，就看见旁边某人腮帮子直抖，妲大小护士就不乐意了， “贝海洋，你笑什么？是不是看我倒霉你就特高兴？” 贝海洋连忙喝了口水，才勉强压下想放声大笑的冲动，“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我可能能猜到老师傅为什么不给你留电话的原因？” 妲大小护士一脸的怀疑，“你知道？那你来说说看，我到底哪里说错话了？” 贝海洋正色道：“你没说错话，那也不是老师傅，而是老司机！ 这么说吧，你从外科中心打车到瓦房口一般要花多少钱？” 妲大一愣，“30块左右。” 贝海洋又问，“那你这次最后花了多少？” 妲大就有点懵，“不到60块……” 贝海洋哈哈大笑，“那不就结了？” 周围的人发出一片笑声，苏小小蹬了他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