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黑化小白花男二》
第1章 第 1 章 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只臭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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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与我从此共度朝夕,生死不……
杜亭云对男女之事,完全不通。
他也从不主动与女修接触,不明白那头师兄和女修在做什么,但见少女如此动作,也知是非礼勿视的事。
杜亭云指尖一转,为自己的耳朵捏了个诀,针对性屏蔽了那头两人的声音,并隔空拂下沈岚烟的手。
沈岚烟紧紧贴回树根。
二人无声的对视,沈岚烟果断转过身,继续听继续看。
杜亭云眉头紧皱,微不可查地挪开视线。
沈岚烟高度警惕。
那头的蠢货忽然没了声音。
一阵刺耳的鸣叫忽然划破沈岚烟的耳膜。
“呃啊——救命!”
方才还柔情蜜意的女修霎时血口大开,扭身甩出六条鲜红的巨尾,卷起弟子朝地上狠狠一掼。
腥红喷溅出来,她又红又尖的指甲穿刺挖出弟子的心脏,塞进嘴里,嚼出一嘴的血水。
竟是只六尾红狐。
杜亭云手腕轻转,灵力由四面八方聚集困住狐妖。
另一熟睡的弟子听到声音,这才摇摇晃晃赶过来。
狐妖撕裂了灵力笼,一尾巴把弟子扫去。
咔擦一声,首身分离。
保护杜亭云!
沈岚烟当机立断推开他:“你走!”
杜亭云面露诧异。
身为镜月阁弟子,断然没有面对妖物逃之夭夭的道理。
天地的灵气忽然一滞。
他温润的眸子凝望着天顶的月光,双唇微启,暗暗念诀。
轮椅后,玄色的剑鞘发出阵阵嗡鸣,一柄通体冰蓝的仙剑,长虹般划出一道仙光。
狐妖感受到灵力的波动,倏然发狠,通体膨胀开来。
她竟已金丹大圆满!
沈岚烟啧啧嘴。
若狐妖在此突破成元婴,能撕碎杜亭云的金丹不足为奇。
狐妖膨胀至三层楼高,眼眸血红,威压更甚,仿若横空出现的一座大山。
密密树林外,隐隐有雷劫之声。
必须在突破前杀了她。
沈岚烟也迅速膨胀妖力,尽量使自己的妖身涨开,变成了一条巨蟒……般大的猪鼻蛇。
杜亭云隔空指引飞剑与狐妖缠斗,便见一条大腿粗的猪鼻蛇忽然出现,甩着尾巴朝狐妖哧溜。
它花纹毫无章法,一瓶棕色的墨水打翻在白纸上洇开似的,颜色浅淡。还有那蛇头,又圆又翘,没有半点蛇的霸气,鼻子成三角形,前面还圆顿顿的,看着就很呆。
尤其是那双比纽扣还圆的粽眼睛,呆上加呆。
他没见过这样的蛇。
沈岚烟一口咬住狐妖的腿往旁边一甩,再迅速窜过来,动作生涩地缠上杜亭云的腰,把他从狐妖脚下拉走。
杜亭云凉声道:“你果然是妖。”
沈岚烟:???大哥,这重要吗?
她匆忙躲避狐妖的攻击,使劲把杜亭云拖开三米,奋力往树上窜。
爬上树干攥紧,它一头缠着树枝朝下嘶嘶恐吓狐妖,尾巴紧紧缠着杜亭云的腰。
一人一蛇,就这样挂在树上。
沈岚烟还不算大,当下卷着杜亭云,她仿佛全身都在被撕裂,分分钟就能拦腰截断。
但她不能放掉杜亭云,只能再缠紧点,把杜亭云往上带了带。
杜亭云腰间发紧,闷哼了一声。
他支起身子,扶住沈岚烟的蛇身,对上沈岚烟那双亮圆的大眼睛,冷静道:“我可以青冥剑布天雷阵,强行引下渡劫雷将她劈死,但需要你多撑一点时间。”
沈岚烟点点头,她用脑袋与狐妖厮杀,疯狂偷袭狐妖。
狐妖被咬得浑身是伤,环绕大树游走,不敢靠近。
但雷呢?!
沈岚烟拳头般大的蛇头抽空凑近杜亭云,朝他疯狂吐信。
粉色的长信疯狂拍打他的脸。
你搞快点!
你囚禁女主不是很快嘛,引个雷怎么这么慢!
“嘶——嘶——嘶——嘶——”
辱骂毕,她还抖抖蛇尾,颠了杜亭云几下,让他速度点。
饶是听不懂蛇语,杜亭云也知道这只小蛇在狂骂他,一点也不见白日的乖巧与尊敬。
刷!
狐妖尖锐的长爪一划拉,树拦腰被劈成两半。
嘎啦嘎啦,整棵大树往旁边倒,嘭地落下,掀起一地的土尘。
杜亭云与月光一同倾落在葳蕤的枝叶上。
狐妖一掌把他连着荧藻抓起来,粘着鲜血的嘴巴张开,想拦腰咬碎他。
千钧一发之际,妖界的上空陡然凭空横出一张巨大的阵法,数道闪电自天顶划过,轰隆雷声掩盖了狐妖声嘶力竭的嘶吼。
巨大的灵力倾轧下来,沈岚烟趴在地上,被震地七窍流血。
几道天雷劈空而下,幽暗的树林掀起火色的浪潮。
此界方轰然坍塌。
沈岚烟眼尖,趁机一尾巴卷走了杜亭云。
她看过书,知道出口在哪,便尽全力窜出崩塌的妖界。
崩塌的妖气席卷而来,即将吞没二人,她尾巴一甩,把杜亭云率先扔了出去。
杜亭云在地上滚了三圈,本就在两极妖界透支了灵力,如今更是不支,闷头咳出一摊黑血。
妖界轰然坍塌,树林回归静谧。
成堆的落叶中,杜亭云勉力捂住丹田,强压下识海震荡的痛。他睫毛上占了尘土,淡色的眼眸很快平静下来。
透支的金丹咔擦一声,裂开一个小口。
天雷阵是化神期才能熟练运用的阵法,他以金丹之躯,强行引雷,金丹必然无法承受,有碎裂之相。
攥住树干,杜亭云拉起自己的上半身,衣袖顺着手背滑下去,露出他苍白的手腕。
他咳了数声。
暗道蛇妖不知轻重。
视线渐渐蒙上一片漆黑。
下一秒,少年瘫倒在地。
识海中的金丹再不能支,彻底碎裂。
“杜亭云!”沈岚烟忙跑过去,一把将他抱起,让他靠着自己的臂弯,用灵力探查他的丹田,“你的金丹……”
杜亭云茫然地抬眼望着她,紧抿的唇角又溢出一丝血来。
沈岚烟勉强控制住他动荡的丹田,但也只能维持一时。
妖化丹,方能化形,能化形的妖必然都是金丹期。
她可以把金丹给他。
金丹离体,她会死。但特殊的是,她这幅身子本就是死的,全靠系统的法力维持,金丹于她本身作用就不大,她也不可能再修炼。
沈岚烟咬咬牙,舌信一吐。
一颗金丹被送出口。
杜亭云白皙的额间立起根根筋脉,唇角的血汩汩而出。
“住手……”
金丹碎裂是杜亭黑化的第一幕,她必得打破。
沈岚烟反手一压,金灿灿的蛇丹迅速埋入杜亭云的丹田。
霎时间,一股暖流漫漶七经八脉,如同奔腾的江水裹挟着乱七八糟的淤泥,把江底搅得稀碎。
排异反应之后,蛇丹会清扫破碎金丹的碎屑。
杜亭云从小到大,备受师尊教诲,要做一个正道仙者。
如今若呈下这颗金丹,便会沦为半妖,再不能承师尊之愿,更无颜见师尊。
他突然摔下去,要用灵力生生将金丹掏出来。
“你做什么啊!”
沈岚烟一掌拍过去,灵力形成的长绳将杜亭云捆住,再一甩,直接把人捆到树上。
丹田的排异反应如生生撕裂般,又如刀绞,杜亭云面无表情,脸上却生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是妖……”
小命当头,还管什么人什么妖啊。
沈岚烟忽然想到了书里的大环境。
这个世界灵气稀薄,进阶越来越难,五百年前,修仙者开始打上妖的主意,妖走在街上已经不是人人喊打,而是直接被捞走卖掉,或被一些不良修仙者吞噬的地步,而这些作恶的修仙者,也大部分会堕入魔道。
修仙者中也有正道,如三大门派,他们不耻此行,却说是妖魅惑了修仙者,逼他们入魔。
妖与人,势不两立。
原本沈岚烟没那么多偏见,但现实是,这个杜亭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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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小蛇叼花.jpg
杜亭云忽然轻笑一声,知道了她的目的似的。
“姑娘于我,确有救命之恩,此恩当报,姑娘想要什么,杜某都给你。然姑娘是妖,镜月阁是名门正派,恐不能如姑娘意。”
“我一条小蛇,无父无母四海为家,能活一天是一天,没什么想要的。”
沈岚烟巴巴得看着他,“误入狐妖妖界,也并非我愿,但我与仙长如此缘分,实在难得,我就想待在仙长身边。我也不求做镜月阁弟子,只当个打杂丫鬟,待在仙长身边即可。
我保证,不离开仙长的视线范围半步,况且,你我如今这局面,你用灵力便可轻易追踪到我。”
杜亭云眉心紧蹙,沉默不语。
等了几息,竟仍无回话。
沈岚烟有点儿不耐烦了,她心里腹诽,面上又放软,鸭坐在他面前,“我发誓,只要仙长想看,就一定能看见我,只要仙长唤我,我必应答,不会走远。”
她想揪他的袖子,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
啧。
看来只能先哭一场,卖点眼泪。
乾坤袋里的许多眼药水,就是为了今天。
她趁杜亭云不看她,偷偷取了一个小瓶子藏袖子里。
然后双手捂住脸,抖抖肩,假装哭了。
“仙长,我如今没有金丹,离开仙长只有死路一条……外头许多人捉妖……我不想被抓走,被卖掉……我对天发誓,至今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坏事,也未欺骗仙长,若有违此誓,势必短命,英年早逝。”
反正这具身子也就一年好活。
指尖沾了水划到脸上,其余的往眼睛里一扑。
放下手后,可谓双眼泛红,梨花带雨。
杜亭云面上没有表情,只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动容。
“我也并非欺骗仙长。”沈岚烟哭唧唧地把脚踝上那根绳子扯断,塞到杜亭云手里,“仙长,这是净气绳,能掩盖妖气,您戴上便知真假。”
杜亭云把绳子握在手心里。
温温热的红绳原来并非长命绳,竟是一根掩盖妖气的法器。
甫一接触,身上的梨花香登时消失。
杜亭云思量再三,道:“去两仪镇。”
成了?
沈岚烟盈盈望他,乖乖擦眼泪起身。
啪嗒。
眼药水不小心从袖子里滑落,重重摔在地上,咕噜噜滚到杜亭云的轮椅边。
沉默。
震耳欲聋的沉默。
沈岚烟干咳一声,捡起眼药水,小声嘀咕:“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一条蛇会哭吧……”
吐槽完又抬起头,真挚的、可怜巴巴得朝杜亭云睁圆眼睛:“仙长,但我的心意绝对是真的。”
杜亭云:……
妖,果然就是妖。
他的面色瞬间冷下来,不再理会她,将净气绳系在左手手腕上,随后祭出青冥仙剑,利用灵力把自己托上剑鞘趺坐。
冷冷抛出两个字:“上来。”
沈岚烟欢欣雀跃地跳了上去:“仙长果真说话算话。”
此处离两仪镇不过十里路,二人很快抵达两仪镇,购买了新的轮椅,在客栈暂时休整。
杜亭云辟谷了,但沈岚烟没有。
沈岚烟坐了不到一分钟,就要过来扯杜亭云袖子。
杜亭云避开她,面色冷淡:“莫要动手动脚。”
沈岚烟也不想扯他,只是书里女主经常扯他袖子嘛,她不得学学人家。
“仙长,我饿了,我要下去买点东西吃。仙长放心,我不会跑远的,而且仙长可以追踪我啊。”
杜亭云:“嗯。”
沈岚烟瘪瘪嘴下楼去。
杜亭云取出灵纸,耐心地书写两极妖界的任务情况,与狐妖之界发生的事。
二位师兄身陨,他内心歉疚,如今身边还带着一只蛇妖。
妖危害修士,引修士入魔,是正道之大敌,修士从来都是见妖就杀,或毁其金丹,是绝不可带在身边的,是大患。
阳光透过虚阖的窗户投在他略显瘦削的背上。
杜亭云写完后,静静坐了一会儿,才用灵符把自己托到木床上盘坐。
须臾,杜亭云念了个诀。
一缕追踪的灵力飘忽而出,却没有往客栈的楼下飞,而是直接飞出了房间。
越飞越远,不见尽头。
杜亭云眉头微蹙。
最后闭上眼,沉默地捏了捏眉心。
骗子。
*
沈岚烟没骗人,她是真下楼买吃的了。
毕竟她一穿过来就身无分文,29天纯跑路,只能吃些果子,对一只金丹大蛇妖来说,塞牙缝都不够。
她跑到楼下,朝小二的大方地点了五盘菜:“这些账都算在楼上的镜月阁弟子头上。”
小二:“好嘞!”
一道道菜上上来,沈岚烟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
一股股淡淡的妖气和夹杂的灵力,从菜盘子里飘出来。
掌柜的顶着那张老实人脸,在柜台背后朝她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
呵,有意思。
她知道妖的处境艰难,但她没想到已经艰难到被端上餐桌、孝敬散修的地步。
原本食物链中,蛇妖吃妖,甚至同类相食都正常,但沈岚烟一口下去,竟还尝到些许混杂的仙气和普通凡人的腥气。
呕。
她放下筷子,把嘴里的肉吐出来,朝掌柜的冷冷勾起唇角。
离开客栈后,饥肠辘辘的沈岚烟饶了半个两仪镇,竟没遇到过一家正常的馆子。
两仪镇深处深山老林,属于无人接管的小镇,常住的散修不少,但竟猖狂到这种地步。
这是什么恐怖杀人小镇。
修仙界可真是残酷,这么多年没人飞升都是报应。
沈岚烟没心情管闲事,只想吃一顿正常的饱饭。
她选择去郊外,亲自“狩猎”。
刚出两仪镇大门,就看到一筑基期的散修当着她的面放灵鸡。
这必不能忍。
沈岚烟笑盈盈凑过去:“这位道友,我是随我家仙长回镜月阁的,路上觉着有些渴,便自己出来找些灵泉水。”
那散修一听镜月阁,忙躬身行礼:“原是镜月阁的道友,失敬失敬,我家就在不远处,不如到我家去喝一杯粗茶。”
“好呀。”
散修家里有个鸡棚,竟养了十来只肥嘟嘟的灵鸡。
沈岚烟笑容越发灿烂,随散修进屋,心不在焉地饮茶。
等会吃几只好呢~
一盏茶的无聊寒暄后,散修送沈岚烟出棚。
“哎呀,我的鸡!”
方才还咯咯吵闹的鸡棚,才一盏茶的功夫,竟只剩下一地鸡毛,大半的灵鸡都翘屁股升天了,还有小半在棚外乱奔。
是谁!抢了她的晚饭!
沈岚烟火冒三丈地用灵力巡视。
不远处,一只翘屁黄鼠狼妖躲在鸡棚的角落里,闷头咯吱咯吱啃肉。
沈岚烟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好,好肥美的黄鼠狼。
还冒着充裕灵气。
按理说,黄鼠狼不在蛇的食谱上,但沈岚烟够大啊。
那头散修只顾着哭鸡。
沈岚烟随意指向另一头:“道友,我们分开追。”
“多谢道友!”
散修徒步去追,可见修为不高。
待他走远,沈岚烟粽色的瞳孔瞬间竖起,泛出淡淡的浅金色,吐出一条长长的粉信。
角落里嚼骨头的黄鼠狼似察觉到杀气,尖锐地叫了一声,回身抬爪就朝沈岚烟扑。
她化出蛇头,一口朝黄鼠狼咬去。
黄鼠狼吓得撒了脚丫子狂奔,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沈岚烟冷笑一身,蹂身而上,尾巴一甩,直接把整只黄鼠狼困在身体里。
她追到了也不急着吃,用尾巴来回拨弄它:“怎么不跑了?偷了我看上的鸡,还想跑?
我倒也不急,今儿就跟你玩个游戏,若你跑不出我的尾巴,我就生吃了你,怎么样~哈哈哈哈~”
沈岚烟玩了整整一个时辰,最后把黄鼠狼活活累死,才心满意足。她蹿到无人的角落,嫌弃得把黄鼠狼的头拧掉,再慢慢吞咽,让自己安静地消化。
月上三竿时。
沈岚烟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异样。
*
夜幕四合。
虫声稀疏,凉人的夜风自窗口探入房间。
杜亭云端坐了整整一夜。
窗户吱呀一声,开得大了些。
仿佛有一条巨物自窗口窸窸窣窣地挪动。
淡淡的桃花香飘散开来。
他未睁眼,不动如山。
不知过了多久。
清晨的微风钻入室内,阳光打在他白洁的手上。
暖和和的。
打坐了一晚的杜亭云灵力恢复了大半,他归拢气息,修长的睫毛轻颤,缓缓掀起眼帘。
琥珀色的双眸在光下颜色越发浅,映出凉席上躺着的一簇新绽桃花。
屋子中央的八仙桌上,沈岚烟脸埋在臂弯里趴在桌子上,沉沉睡着,面色发红。
她腰部以下竟现出原形,乖乖地盘着桌子。
修长的蛇躯有一段突兀极了,滚圆滚圆的,尾巴像是断过,新长出来的颜色较原来更加白嫩,拦截了花纹,静静搭在自己的背上。
杜亭云霍然冷下脸,一痕灵力打过去。
沈岚烟只觉耳边飞过一丝凉风,忽然惊醒,因猛地直起身子,胃突然有点不适应,朝旁边呕了一下。
呕出一团黄灿灿的……鸡毛。
是吞黄鼠狼时连带着吞下的。
她昨日寻思玩黄鼠狼玩了太久,回来路上就爬上桃花树,挑挑选选,最后叼下一簇最美的桃花才慢悠悠回来。
心想杜亭云这厮应该会喜欢。
小蛇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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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你放在我枕边的桃花,被火……
第一次经历身体衰败期,沈岚烟只觉虚弱无力,身体忽冷忽热,困顿无比。
她的灵识浑浑噩噩躺在自己的识海中。
远远望去,粗壮的猪鼻蛇卷得像山一样高。
妖界是妖识海的外放,比如狐妖的识海就是那片树林,她外放后,便形成那片妖界。沈岚烟的识海却啥也没有,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唯一有亮光的,是那本她穿越时带过来的小说。
沈岚烟化为人形就地而坐,默默翻阅情节细节。
“咦?杜亭云手头那份两极妖界的特殊任务,竟然有时限,必须在半月内完成。另外两个弟子正是因为怕赶不上交任务的日期,觉得杜亭云拖累他们速度,匆匆赶路,这才被狐妖的妖界吞没,杜亭云无奈之下,只好进界救二人……”
书中杜亭云金丹被废后,全凭手推轮椅,不眠不休走了三天三夜才回到镜月阁,因超出一天的期限,还是领了罚。
沈岚烟要防止他黑化,自然要把黑化的每一簇小火苗都掐灭。
等等,今天好像就是最后期限啊。
沈岚烟忽然睁开眼睛。
窗外投下的阳光已然发红。
她抬起小小的蛇头,寻找杜亭云的身影。
杜亭云正安静坐在轮椅上冥想。
感受到她的视线,他掀起眼帘,朝这处轻轻一瞥。
经过一个白天,大部分桃花已然从枝干上凋零,棕白色的小蛇立着头,头上顶着一朵桃花,浑然不觉,瞪着两只圆眼睛直溜溜看着他。
杜亭云沉默。
沈岚烟一跃下桌,勉强幻化成人形。
她艰难地站起来,因为虚弱,说话有些缓慢:“杜仙长,我们回镜月阁吧。”
“天色已晚,明日启程。”
“不晚啊。”
杜亭云眉头又锁起来,他食指轻轻敲打膝盖,怀疑道:“你不是身体不适?”
沈岚烟艰难蹦了两下:“我现在感觉特别好,能隔山打牛。”
杜亭云嘴角微沉。
小骗子。
不过是想睡觉拖延时间,便骗他说身体不适,如今又催他回镜月阁。
如此急切,定有目的。
“不急,我们可以再休息一日。”
杜亭云从容地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小笼子,里面装了两只灵鸡,“我白日去过远郊,那散修为感谢你消灭黄鼠狼妖,赠与十颗下品灵石。是我不对,先前误会了你,抱歉,我用灵石买了两只灵鸡来,你若饿了,便吃了吧。”
沈岚烟彼时虚弱,肚子里的黄鼠狼妖还没消化完,完全吃不下这些灵鸡。
她摇摇手:“仙长,我现在不饿,我们还是快赶路吧,这儿灵力也稀薄,我怕影响您恢复灵力。再者,这两仪镇分外混乱,我还怕咱们遭遇不测。”
杜亭云微微觑起眼睛,把笼子放一边:“无妨,再休息一晚。”
说罢,遍闭上眼,继续修炼心法去了。
你丫的……非跟我唱反调是吧。
沈岚烟表情差点没绷住。
她深吸一口气,笑道:“那好吧,那我再去睡会,仙长晚安。”
说完转身变回小蛇,闷头就睡。
沈岚烟当然不会放弃。
她回到识海中,决心要在今日子时之前,把杜亭云带回镜月阁。
月上梢头,沈岚烟睁开眼睛。
彼时杜亭云坐在窗前,背脊挺直,神态平和。
她窸窸窣窣钻下床,小心翼翼地爬过去,悄悄缠上杜亭云的轮椅。
爬上椅背,沈岚烟绕上杜亭云轮椅后的把手。
小头一抬,悄悄吐信,确认他已进入识海深度修炼,并未发现她的存在。
沈岚烟霍然张开嘴,露出尖锐的蛇牙。
谁知杜亭云忽然睁开眼,精准捏住她的蛇头。
沈岚烟仗着自己皮肤好特别滑,往前猛力一蹿,再一次精准咬在杜亭云的右耳,趁机把后牙的毒素注入他的体内。
她咬得深且紧,若强行扯开只会把耳朵撕裂。
杜亭云只觉耳根一阵酸麻,脸往一旁让了一下,仅眨眼的功夫,便阖眸失去了意识。
沈岚烟松口,用蛇尾啪啪打了两下杜亭云的脸。
确认他已睡着。
她蹿下轮椅,临走前,还用尾巴假装扫杜亭云的脸。
叫你不回门派,叫你不回门派!
心情舒畅后,她冷着脸走出房门。
几息后,杜亭云睁开眼睛,清润的星目漫出冷意。
*
客栈名叫“迎仙来”,在两仪镇算是行业龙头。
后院的厨房内,藏着个巨大的地下室。周边布下了严密的结界,一丝异常的气味都不会窜出。
室内,关押了许多今天才到的“货”,散发着各色浓烈的刺激气息。
一个瞧着不过八岁圆脸小童,睁着灰溜溜的圆眼睛,两手抓着牢房施了咒的栅栏,盯着正在闷头数货的掌柜的和店小二。
甫一抬头,看到巴掌大的透气小窗边,有一条小蛇阴冷地盯着他。
他感受到小蛇身上的灵气。
救我。
他用唇语说。
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小蛇嘶嘶吐了一下舌信,窜了出去。
掌柜的和店小二正闷头数货。
那掌柜的一张方脸,长得正直,却手握戒尺,敲了敲小童的栅栏:“这什么?”
小二:“是老胡送来的,据说仙根非常纯净。”
小童恐惧得低下头。
缩到牢笼的角落,抱住自己。
“掌柜的,今儿那个女散修,好像是同那个瘸了腿的镜月阁弟子一起来的,怪不得没吃我们给的菜。”
掌柜的轻嗤一声:“装什么正义清高,迟早会再来找咱们的,这种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镜月阁自称正道,也不过是做表面样子,我可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不愧是掌柜的。不过说真的,镜月阁竟然还有个瘸腿的弟子,是招不到人了吗?”
“这年头正常人但凡有个出路,谁还当正道。”
“掌柜的说的是。”
咚咚咚。
短促的敲门声。
掌柜的和店小二互看一眼,没有说话。
“掌柜的,我知道你在里面。”沈岚烟甜又细的声音响起,“我想点一份夜宵。”
夜宵?
掌柜的心领神会,朝店小二歪歪头:“这不就来了?开门。”
他能经营这家店多年,也是有些本事的,且已达金丹初期,那小丫头片子,身上没什么灵力,没什么好怕的。
店小二笑嘻嘻打开门,确认只有沈岚烟一个小女孩在门外:“哟,姑娘,这么晚了,想吃点什么?”
沈岚烟勾唇:“让我进去好好挑挑?”
“好嘞,您快进。”
她步入地下室,反手关上门,笑声银铃似的:“哎呀,这么多,我都看花眼了。”
她假装挑货,环视一周,确认整个地下室,只有小男孩还活着。她漫步到中央,瞳孔倏然竖起。
客栈外,树上的鸟儿惊起一片。
客栈的大厅中央,杜亭云忽然因被抽离大量灵力胸口一窒,紧接着轰隆一声,客栈的后厨轰然炸开。
客栈的后院轰然膨胀开来,屋子从正中间裂开一条豁口,巨大的火舌窜出来,争相冲上云霄。
杜亭云紧急投出结界,将爆炸的火光闷在结界里。
沈岚烟率先从后厨冲出来,还拉着一个浑身烟灰的小童。
她看见杜亭云,先是一愣,好奇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光速摆出一副受委屈又惊恐的表情:“杜仙长,我不过饿了下来讨点夜宵吃,没想到掌柜的他们杀人呢。”
杜亭云眼神复杂地掠过她和她身后的小童。
小童紧攥沈岚烟的衣袖,躲到沈岚烟背后不吭声。
他手腕一翻,那头火光在结界中被压灭,吐出一朵灰云,一股焦味的风从地面上荡漾开去。
杜亭云驱动轮椅往前。
沈岚烟委屈地双眼通红,抓住杜亭云的衣袖:“杜仙长,不要去,里面好多人……特别惨。”
杜亭云甩开她,径直往内。
沈岚烟趁杜亭云打开结界时,小手一勾。
一竖火苗竟复燃了,从门缝里窜出来,悄悄点找了客栈的一角。
杜亭云一入地下,便不得不用捂住口鼻。
地下室内一片狼藉,两具被活活绞地碎的尸体横七竖八躺着。
笼子里被关着的东西已看不清容貌,但都是被一击毙命而死,浓烈的妖气、仙气尚未消散,刺激的人想流泪。
杜亭云只能猜测此地是地下兜售妖物的地方,而地上的人,是掌柜的和店小二。
妖该杀,但虐待、兜售妖也并非人道。
可……如此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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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蛇蛇落泪.jpg
捆妖绳是五百年前的一位化神器修士用妖王的妖髓炼出的珍品,会灼烧普通妖的皮肤,麻痹妖,让妖毫无还手之力。
经过五百年的改良,如今捆妖绳已不是稀罕物品,好点的捆妖绳能压制金丹期以下的妖物。
沈岚烟挣扎无果,在压制下也无法变回原形。
该死的,这家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也不给个缓冲时间。
“杜仙长,你这是做什么?”
杜亭云双手交叠,冷静又淡然地坐着,声调平缓坦然:“妖,自然不能进镜月阁。”
都到门口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屁话?
沈岚烟喉咙口藏了一堆祖安话,面色险些绷不住。
“杜仙长,你答应过我的,如今却要反悔?你该不会没听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吧,况且,我不是要进镜月阁,我只是想待在你的身边。”
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冷淡,她又放软声调,“杜仙长,你我若相距太远,我稀缺灵力,如何生存?若净气绳失去作用,你也会被发现身份的。”
“无妨,镜月阁就在此处,距离地面不过千米,正好验证‘范围’大小。此地灵气丰沛,也能助你净化心神。”
净化你个大头鬼,狗东西啊,他这是要自己回门,把她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沈岚烟咬牙切齿:“杜亭云,你到底在生什么鬼气?”
“滥杀无辜,业障缠身。”
神经病吧?
“掌柜的与店小二贩卖妖物、修士,甚至是凡人,我不过是顺便替天行道罢了。”
“天道自在,无需你替行。”
好好好。
沈岚烟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情,好声好气说:“杜亭云,我做这些都是不想你受伤。我知道你们门派的任务有期限,我怕你过时交任务,会受到责罚,我都是为你着想。”
杜亭云招招手,用灵力把无措的雪饼拉到自己的身边,平静道:“逾期与否,无需你多心。”
你大爷的!
沈岚烟决定软硬兼施,继续装委屈,带着哭腔道:“杜仙长……你真的误会我了……”
话还没说完,却见杜亭云拉着雪饼,头也不回地朝天上飞去。
眨眼间不见人影。
沈岚烟:……
真丢我一个?
沈岚烟不可置信,满脑子只有wtf。
天这么黑,而且乌云密布要下雨,她还在尸体衰败期!
“艹,杜亭云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御剑都被鸟撞死!驱轮椅全是下坡路!你……你爱而不得!如果有天你丫的要突破,老娘就是你的心魔!”
句句谩骂自然入了杜亭云的耳。
他八风不动,任凭沈岚烟骂骂咧咧,毫无留恋地朝镜月阁飞。
雪饼坐在剑鞘上不敢说话,小手抠巴着衣摆。
镜月阁门派正大门有千米多高,没入厚厚的积云,不见全貌。
越往上,仙气越浓厚,风也越寒凉。
雪饼不敢往下看,却又好奇,他小心翼翼抓住杜亭云的轮椅扶手,她探头俯视重重山林渐渐变小。
“那些话,是她教你说的。”杜亭云突然问。
雪饼忐忑看着杜亭云的背影,不敢说谎:“是……姐姐救了我。”
“心安,救人可以,但不能杀人。”
雪饼没有立刻回话。
杜亭云当他在反思,却听他来一句:“仙长,我现在叫雪饼。”
杜亭云:……
“仙长,你真的要丢姐姐一个人在山脚吗?晚上坏人很多,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都有坏人。
而且天上云好厚,好像要下雨了。”
杜亭云背影直挺,多了几分不近人情:“你口中的姐姐,是妖,她能保护自己。进入镜月阁后,你就会明白。
修仙者见妖,必除之,无法与之共存。”
镜月阁正阁。
掌门不在,唯有莫虚长老坐镇。
杜亭云进入正阁,晴山蓝衫被清风吹拂,衣袂若海浪翻涌。他浑身没有旁的气息,可见净气绳依然奏效。
他面色如常,驱动轮椅到殿正中,朝莫虚长老弯腰行礼:“莫虚长老,弟子已从两极妖界归来。”
莫虚长老掌管着镜月阁,通常镜月阁的俗事均由他定夺,如今已迈入化神后期,他面庞略尖,白胡子瘦长,一双三角眼瞧着精明锐利:“妖丹。”
杜亭云打开腰间青玉色的乾坤袋。
一颗深蓝色的妖丹缓缓飘出,散发着极寒的冰气,还有一股刺鼻的海腥气,仅几息便叫整个大殿如堕冰窖。
莫虚长老眼神闪烁:“果然是大妖,妖气浓烈,此金丹一出,必定为祸世间,本尊自会禀报掌门后销毁。”
“是。”
杜亭云指尖一弹,那妖丹便朝莫虚长老飞去。
莫虚长老接下妖丹,迅速纳入盒中。
须臾,方抬头看他:“寻安,你受伤了。”
杜亭云敛目:“恕弟子无能,未能在该妖突破至元婴前击杀,弟子被他牵制,金丹……险些破碎,归来途中,又误入狐妖妖界,二位师兄也因此丧生。”
白髯老头小眼睛微眯,捋了捋胡子:“闯入两次两界,你的金丹与识海均无碍?”
杜亭云眉心微蹙:“弟子无碍。”
他说罢,放在膝盖上的手无力得蜷了一下。
莫虚长老忽然笑着点头:“无碍便好,青寸他们身亡,你也别太自责,此次任务艰巨,能按时完成,已是大幸,若叫妖物猖獗于世,才是天下大害。你立下大功,本座就算你保护同门不力便罢,自去领罚吧。”
杜亭云低下头:“是。”
他顿了顿:“弟子还从山下,带回一颇有资质的小童,若好好教养,定……”
“此等小事不必多说,你便带在晴雪阁教养吧。”
“是。”
杜亭云转身欲走。
“寻安。”莫虚忽然叫住他,“山下的梨花开了吧……”
杜亭云背对着莫虚,背脊一僵。
他低下头,原是自己的腿上,不知何时,落了几朵梨花,并非自身妖气泄露。
可能是用捆妖绳把蛇妖捆在梨花树上时沾上的,向来注重衣冠整洁的他,离开山脚时竟未曾发觉。
右耳忽然有些发烫,被小蛇注入过毒液的地方有丝丝的痒意。
他下意识抬手揉了揉。
“嗯,开得旺盛。”
“去吧。”
“是。”
杜亭云默默出了正阁。
勤勉堂是镜月阁弟子们接任务领赏罚的地方。
杜亭云来到勤勉堂,坐在勤勉阁的小窗口边:“劳烦柳堂主给我一个外门令牌,上刻……雪饼二字。”
柳堂主是外门升上来的剑修,惯常脾气差,势利眼,尤其讨厌杜亭云这等娇生惯养、处处与他人不同,还喜欢惺惺作态的矜贵公子,但也不敢面上使绊子,只阴阳怪气问:“两个旧人同去,却只有一个新人回。”
周遭有路过的弟子,有的想说几句,但也不敢。
两位师兄身死阁外是事实。
有弟子偷偷站在角落,捂住鼻子:“好腥的味儿啊,是妖气?”
“师兄刚从两极妖界回来,真不该来这儿,该去净净妖气。”
“就是,我也闻到了。”
“嘘,别被听到了。”
杜亭云不以为意,任凭他们偷偷腹诽,只端坐着温温笑:“劳烦柳堂主了,至于罚,我自是要领的。”
柳堂主嗤笑一声,吐出嚼烂的薄荷草。
他也不细问,直接一个牌子丢到杜亭云腿上:“马上冬天了,东湖的那些绿藻疯长,烦请您去捞捞。哎,太阳都快出来了,您麻利点快做完啊。”
杜亭云紧紧握着罚牌:“柳堂主放心。”
镜月阁的风,比下界更冷些,卷着片片花瓣,拂过杜亭云的乌发。
一瓣田旋花悠悠荡荡,落在杜亭云的手背上,被他用净尘咒捋了下去。
雪饼跟在后面,忽然抬起头:“仙长,下雨了。”
冰冷的雨水淅淅沥沥,细针样洒下来。
杜亭云默默用灵力支起一柄无形的伞:“走吧。”
雨下得小,山脚下不如山上寒凉,有些闷热。
沈岚烟依旧被牢牢捆在一棵大梨花上。
好在这棵梨花树有她三倍粗,花蕊簇新,撑出一柄雪白的大伞。
杜亭云离她越远,她身上的灵力也越发稀疏,到如今只能维持人形和基本的行动。
沈岚烟不敢妄动,盯着不远处草地上的坑洼,在脑子里揍了杜亭云不下百遍。
眼下已过子时,她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
百米开外,蒙蒙细雨中,一身着镜月阁蓝衫的弟子,哼着小曲儿,悠悠然低空御剑往这儿来。
瞧着吊儿郎当,很好骗的样子。
“仙长!”她忙委屈巴巴喊住他,“那位……唱歌很好听的仙长!救命!”
弟子闻声停下御剑,循声看过来。
“姑娘,你怎么……”
“有个修士,非说我是妖,用什么捆妖绳把我绑住,叫我自生自灭,天可怜见,我只是个凡人。”她说着嘤嘤呜呜哭出来,虽然光打雷不下雨,但也唬地那弟子一愣一愣的。
更何况她的衣衫和头发都被雨水打湿,瞧着分外可怜。
修士看上去不太正常,他身上挂着许多瞧着有点恶心的玩意儿。沈岚烟判断出他可能是原书中周茜茜的男闺蜜——青圭。
这人没什么朋友,是个器修,白天闷头捣鼓一些有的没的,经常半夜出门采买。
月黑风高的,有个小姑娘被绑在树上,场面确实有点诡异。
青圭修为不高,不过筑基中期,且鼻子不好,羸弱的妖气他都闻不出来。
思罢,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小水壶。
这是他自己研制的能判断妖气的“辨妖水”,原料比较恶心,反正只要往妖身边洒点水,如果有妖气,妖气就会显性,变成有颜色的雾气。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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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他是个万恶的足控!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杜亭云愣了足足半分钟,才勉强把纸阖上,假装无事发生。
他把花放到青圭桌上,耳根蔓延出来的可疑红浸染了脖子,面上仍是一派从容:“青圭师弟,你找错人了。”
青圭:“不可能,师兄你看这个!”
他掏出一张白布,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寻找走失有缘人——杜亭云。
上面言简意赅写着她与杜亭云有幸相识相知,一同经历过何等风雨,互相拯救的事儿。如今她一腔深情,不远万里,翻越千山万水,甚至跨越时空来寻他,只为给他一个家。
写得可歌可泣,令人动容。
下面还写了杜亭云的个人信息,以证明她所言非假。
青圭小声念叨:“师兄!你看,一身蓝衫,镜月阁掌门座下首席弟子,姓杜字寻安名亭云……这不点名道姓说的就是你吗!
你不知道,昨日夜里,若非我路过山脚救她,她便要淋一晚上雨,还要被人欺辱去。”
杜亭云面色泠然:“你放了她。”
“是啊师兄,她被人绑在树上呢,还好有我路见不平。你若不承认,那你可真就无情无义。我倒是没想到师兄你是这样的人,莫非你表面温润体面,实则是个负心汉?”
杜亭云嘴角一沉:负、心、汉?
青圭:“师兄,你不下山看看她么?她在等你呢,她想给你一个家。”
杜亭云那张清润的脸险些有点挂不住。
昨夜他领罚去湖中捞仙藻,通过妖气泄露和灵力流失的程度已然判定,双方生存的极限便是两公里的直线距离。
她跑不了多远。
“青圭,这是我二人之事,你莫要声张,也勿插手。”
你们两个人的事?
青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确实。
“那师兄,你们是怎么相识相知相爱的,以后准备相守到飞升吗?”
杜亭云:……
*
沈岚烟料想杜亭云是不会轻易下山的。
当晚“派”青圭回镜月阁后,她也没歇下来。
找了几棵大树,用灵力劈劈砍砍。因为灵力不足,硬是花了一整天时间,在镜月阁大门旁,生生盖出一间小茅草屋。
呵,她还就在这儿住下了。
他不是叫她“净化”么,她就种种田养养花,净化给他看看。
昨夜,青圭和她促膝长谈(指蹲在梨花树下边淋雨边愤慨地抨击社会与生活),青圭长这么大从来没人和他说过这么多话,当下就与她处成好友,对沈岚烟说的话深信不疑。
叮嘱青圭过几天还要再过来一趟,沈岚烟一点也不虚。
她还在屋子后方开垦出一小片花田,在山坳里挑选各色鲜花移植过来,用所剩无几的灵力浇灌它们。
如果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变这样花样送一年的花,就不信还敲不开杜亭云的铁石心肠。
沈岚烟甚至有些疑惑,书里杜亭云起初也对女主保持距离,后来就慢慢敞开心扉。
怎么偏偏对她就态度这么差,大家表面上都是“小太阳”啊。
归根结底,还是他太古板,嫌弃她是条蛇,这都是教育太落后,没让他读到许仙和白素贞的故事。
淋了一日一夜的雨,沈岚烟没什么不适。
但装要是要装的,随时防备杜亭云的突袭。
她找来一些土,淡淡地稀释一层涂在脸上,让自己看上去“面如土色”,然后用布擦嘴,让嘴巴看上去又干又白。
下午雨停了,夕阳西下的时候,劳动了一天的沈岚烟才打理完花圃,在自己的小茅草屋外哎哟哎哟地直起腰来。
金灿灿的夕阳把她灰扑扑的小脸照得黄黄的。
此时,山门外迎来一不速之客。
这家伙换了一身品月长衫,与一碧如洗的天空分外相称,和灰头土脸的她对比强烈。
他静静坐在轮椅上,好像永远都一丝不苟、矜贵得体。
沈岚烟兀自劳作着,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顺着脸侧滑到下巴上,细瘦的脖子沾满了土。她的唇有些干裂,嘴角垮着。两只手紧握着自制的小水壶,细瘦的指腹沾满了土,指甲也因为劳作变得参差不齐。
显得纯真质朴。
杜亭云面色微微动容。
他轻抚手背上的伤痕,那些细小的口子依旧细细密密的疼,昨日雨夜长,仙藻的毒气随着寒气入体,导致他又犯头疾,今儿一早因为某人的花束疼地越发厉害,吞下一枚上品仙丹方缓和。
她也淋了一夜的雨,如今应也是有些难受的。
修长的睫毛轻颤,杜亭云的薄唇绷成一条线。
天边忽然飞来一只仙鹤。
它高傲地拍打翅膀,落在百年老梨花树的冠顶,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沈岚烟被吸引了注意,歪头盯住那只仙鹤,眼眸赫然变金,瞳孔竖成一条线,丢了水壶三两步爬上大树,朝它嘶嘶,吓得那只仙鹤屁滚尿流,拍着翅膀哼哧哼哧。
沈岚烟噗嗤大笑出来。
“哈哈哈!就这,还仙鹤?”
还朝那肥鹤的背影中气十足道:“从今天起,这棵树是姑奶奶我的了,以后你想栖,也要问问姑奶奶愿不愿意。”
仙鹤长唳一声,蹿得比飞机还快。
沈岚烟心情畅快了,跳下树再回头,瞧见杜亭云就坐在她身后,锁眉凝视她。
空气突然很安静。
他是鬼吗,出现都没有声音?
沈岚烟忙收敛表情,装作无事发生。
“杜,杜仙长?”她咳了两声,假装受凉,换上一身“病气”,“杜仙长,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了。”
杜亭云扫了一眼欣欣向荣的花田,没有动作。
杜亭云不过来,那她过去。
沈岚烟大大方方靠近他:“杜仙长,我知错了。我不应该杀了那两个修士,也不应该火烧客栈。
我一条蛇,在镜月阁山脚下,怎么生存啊,万一被其他人发现我是妖怎么办。”
话音还带上哭腔,一路跌跌撞撞,最后“不小心”被石头绊倒,闷闷地跌在地上。
杜亭云稳当坐着,双目冷漠地看她表演。
沈岚烟没哭,“故作坚强”爬起来,委屈地捏了捏脚。
杜亭云垂眸,瞥见沈岚烟一双脚红彤彤的,因为昨日在雨水中泡了一夜,今日又累了一天,竟起了不少白花花的水泡。
方才就未舒展的眉头,又不禁多用了几分力。
“你我日后,便保持距离,互不为难。”
沈岚烟刚才戏过了,脚底水泡破了俩,疼地小腿打颤,现下不禁在心里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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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她要射穿仙长的心???……
呵,你小子,外表装得矜贵,其实还挺闷骚的嘛,玩什么灰姑娘啊。
也能理解,缺什么就更迷恋什么。
沈岚烟转念又想,如果她穿上,这算定情信物吗?那未免也太寒碜、太猎奇。
沈岚烟不免无语住。
雪饼那双大眼睛小心翼翼又期待地望着她:“姐姐不穿上吗?”
还真要人穿上?这么奇葩吗?
沈岚烟感觉就像有人在她面前烧一碗醋,蒸得她又牙酸又有些脸热。
她长这么大,还真没穿过别人的鞋子。
莫非她相岔了,在杜亭云以前生活过的凡界,就是要互相送鞋子表达感情?这双鞋对杜亭云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
既然要她穿,那她肯定要穿上,还要让雪饼拍下来证明她真的穿上了,还很喜欢。
她敷衍地穿了一下:“快留影。”
雪饼:???留影?
他懵懵地从小乾坤袋里拿出一颗留影珠。
镜月阁外门弟子入学礼包:一立方米大小的小乾坤袋、一颗留影珠、三颗下品灵石。
他把留影珠摆正。
沈岚烟转头拿出一朵小红花,碾碎后,把淡红色的汁液均匀抹在苹果肌上,增加点“害羞”的感觉:“哇,仙长,你送的鞋子我正好能穿上,这该不会就是我哪天走进你梦里的时候掉的吧~”
雪饼觉得有点怪,但他说不清楚哪里怪。
留完影,沈岚烟就把鞋子脱了,好好放进盒子里。
“姐姐,你不穿吗?”
“当然不穿了,穿坏了怎么办?”
雪饼:???
既然杜亭云给了东西,沈岚烟自然不能落后。
定情信物,就是用来交换的嘛。
她今日有留心到杜亭云的手上有许多小伤痕。
沈岚烟没谈过恋爱,却知道亲自动手做的东西最真诚。
镜月阁脚下的这片山坳,处处都是宝。
她搞来一些土,亲手捏了个歪七扭八的小罐子,然后在上面画上一朵梨花,和一朵云。
效仿非主流时期,小学鸡同学的恋爱经历,她又学着在罐子的底部,认真刻上“阿梨”和“寻安”,中间加了一颗爱心和一只小弓箭。
沈岚烟最喜欢梨花。
所以她的小名叫阿梨,是妈妈取的,以前家住一楼,妈妈在院子里种了许多梨花树。
只可惜妈妈去世的早,没能看见满院梨花开的盛景。
立在一旁的雪饼小脸皱得不行:一、一箭穿心?
阿梨姐姐在给仙长下战书?她要射穿仙长的心?
“姐姐,这样不好吧……”
“小孩子不懂。”
雪饼:你好像也没比我大几岁。
沈岚烟采了些花圃里的药草,研磨成药汁,灌入罐子。
回去路上,雪饼一手拿着留影珠,一手拿着土罐子,小脑袋上好多问号。
虽然但是,到底为什么要留影呢?
他不明白,只好乖乖把这段影片收藏下来,寻思可能姐姐是有什么用吧。
回到晴雪阁,月亮已攀上山巅。
晴雪阁正厅又大又空,窗帘是素雅的白,墙边的柜子里放满了造型独特的玉雕,除此之外别无它物,显得十分冷寂。
雪饼乖乖把晴雪阁一楼的卫生打理了一通,转头瞥见一束盛然的梨花,孤零零地挺立在桌子上,与空旷的大厅显得格格不入。
正厅最前方有一幅画,画纸上什么也没有,一片空白,画的上方挂着一片八卦小铜镜。
来镜月阁的人都知道,这八卦铜镜是掌门天渺道人赠给杜亭云的,能让杜亭云不下用楼就能瞧见来访人员,也能两头通话。
楼上,杜亭云面前展出一面灵气凝成的光屏。
他正打坐修炼,双眸紧闭,本无需理会光屏。
雪饼从乾坤袋里拿出个被花汁染成粉红色的土罐,小心翼翼放在桌上:“仙长,姐姐让我给你带了一罐药。”
杜亭云掀起眼帘,看向光屏下那坨奇怪形状的物体。
这罐药汁成色可疑,比起药,更像是毒液。
就连罐子外面,都被刻下向他示威的文字。
杜亭云的视线忽然一顿。
原来她叫阿梨。
余光又瞥到那束盛然的梨花上,杜亭云凉声道:“把花处理了吧。”
雪饼一愣,回“是”。
此后,杜亭云便没再睁眼,只一心冥想吸收灵气。
雪饼不舍得扔掉这么好看的梨花,他寻了一处水潭边的肥沃土地,决定把这束梨花种在此处。
此地有充沛的灵力和仙气,它们一定能活下来的,长成一片。
*
那天后,沈岚烟过着早起养花,欣赏大自然美景的田园养老生活。
除了梨花树,她还种了一些芍药、田旋花。
整整半个月,杜亭云没来找过她,也没找雪饼给他带过话,也没让青圭给她送东西。
送出去的礼物,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这个杜亭云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狗男人啊!
送完定情信物就玩消失?
沈岚烟再次翻看原文,妄图从书里的温柔男二对待感情的桥段中,找出与她认识的这个杜亭云的相似之处。
一无所获。
难道就因为她不是女主?
这是什么女主限定版温柔,太坑了吧!
呵,沈岚烟边浇水边冷笑。
他不让他进静月阁,她自有办法。
沈岚烟在门外支个躺椅,悠闲地晒太阳,坐等她的“有缘人”。
“咦?这儿啥时候多了个小茅草房?”
一长得圆润丰满的中年女子自天上敦敦而来,坐了个铁锅,馒头一样白的脸满面红光。
这位女士一手跨个乾坤袋,身上还有肉味,坐的还是锅。
她就是小说里静月阁食堂的王掌厨。
书里有写,静月阁食堂有个职位常年空缺,鬼都不干。
沈岚烟的笑地分外热情:“我带您看看?”
她先带这位王大娘参观了一圈自己的小花圃,与她“相谈甚欢”,又请她入屋,送她好些花束,还泡了花茶好生招待。
然后挂上一张惨兮兮的小脸,编纂起自己“无父无母”的惨痛往事,说得王大娘眼红鼻酸。
“不过,”她话锋一转,“我有一位心上人,已与他交换定情信物,私定终生。”
“哎哟,那你怎么不去寻他。”
“他就在镜月阁内,可惜我没有仙根,不能进入镜月阁,见他一面……哪怕让我去打杂……”
王大娘当即明了:“他进入镜月阁修仙了?竟也不出来寻你,让你独自在这儿等他?这……哎……”
她投来一个“大娘都懂”的眼神,闷闷喝了一口茶,眸光一闪:“我有个工作,只是不知姑娘做不做得。”
“哦?什么工作?”
沈岚烟:嘿嘿。
王掌勺叫沈岚烟明早在此等她,翌日一早,鸡都没醒的时间,她兴冲冲地就来了,怕沈岚烟跑了似的,亲自用铁锅载着沈岚烟,从侧门入通过传送阵进入镜月阁的食堂。
食堂干净整洁,眼下不到饭点,没什么人,显得很空旷。
放眼望去,四椅一桌,排列整齐,空气中还飘荡着饭菜香气。
王大娘笑地眼不见牙:“阿梨,你先深吸一口气,我怕你反悔。”
沈岚烟唇角轻勾,故作天真:“大娘放心,为了他,我什么都能做。”
二人进入后厨。
沈岚烟半只脚刚踏进去,浑身的鳞片都开始叫嚣着互相打架。
后厨倒是干净,成堆成堆的食材中间,被硬生生拱出无数小甬道,不见形的影子横七竖八地乱窜乱钻,咻咻咻的。
仔细一看,全是成了精的大白鼠。
“哎呀,我们这儿没什么不好的,就是老鼠多了点,但这些老鼠都很小嘛,不会把你怎么样,”王大娘撅起一只肥硕如猪的白鼠,“就是有点灵智,难对付了点,但你放心,没有鼠疫的,顶多被咬个一两下,不疼的,蚊子叮似的。
我们的饭菜,也是绝对干净的,我们都用过好几遍净尘咒的。”
大白鼠被拎着尾巴很不高兴地张牙舞爪,朝她张开血盆大口,耀武扬威的。
蚊子叮,您确定?
沈岚烟不自觉盯着“唧唧”不停的老鼠,咽了口口水。
好肥美的白鼠。
还冒着灵气。
距离上次吞下黄鼠狼,已过半个月。
杜亭云突然翻脸,导致她也没来得及吃那几只灵鸡。
她这具身体本能地激动起来,在王大娘小心翼翼的眼神下,紧紧握住王大娘的手。
“您放心,这活儿我可以的。”还不忘凹人设,“再苦再难,我也要离他近一点。”
“真的?”王大娘一方面觉得此番情意感天动地,一方面又似从未见过这样的恋爱脑大冤种,赶紧乐呵呵拍手,“那我可得找份长期灵契来,你等着。”
“嗯!”
待阿姨走开,沈岚烟回手把门一关。
安静的后厨里,唯有窸窸窣窣的跑动声。
她重重咽了一口口水。
肥美白仙鼠在她面前大大咧咧的晃悠,哪有不吃的道理?
她周身的妖气泄露出来。
一众嚣张惯了的、在镜月阁食堂一待就大几十年的仙鼠们面露不屑:哪里来的小妖怪?
一只老鼠尖锐地叫了一声,抬爪就朝沈岚烟这儿扑。
一刻钟后。
王大娘高兴地两颊发红,因跑得太快,身上都汗透了:“阿梨姑娘,来,这是灵契,每月给你二十颗下品灵石,包你三餐,怎么样,你可别想反悔啊。”
这工作待遇对常人来说真的很差。
但她们包自助新鲜的仙鼠啊。
沈岚烟面色如常的接过灵契,在上面用灵力签上自己的名字:阿梨。
王大娘:怎么安静得出奇。
“我签好啦……”沈岚烟话音刚落,没忍住轻轻打了个嗝,捂嘴对着王大娘展出一个甜美的笑。
“阿梨姑娘,今儿你就帮我们把这些仙稻米淘一淘就好了。”
“好的,王大娘放心,交给我吧,您去忙您的。”
“好好好。”
含笑送走王大娘,沈岚烟回过头,瞬间冷下脸来。
一群大肥鼠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她坐到桌子上,翘起小二郎腿,下巴一扬:“都滚出来。”
一群肥硕的大白鼠战战兢兢从各个角落呲溜出来。
“排好队。”
所有鼠鼠排排站好,挤来挤去,有几只笨笨的,窜了好久才找到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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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我扛不住想念杜仙长
杜亭云十岁时,被天渺掌门捡回镜月阁,一朝成为亲传弟子,独居晴雪阁。
从那时起,镜月阁最好的资源都倾注在他身上。
杜家满门死于妖祸,又在妖界叛乱中战败,本就不受待见,杜亭云还被妖气浸染导致残疾,又被明阳宗拒收,天渺真人的态度,无疑是暴风雪后的一缕阳光,给了杜亭云继续修仙的动力。
他主动扛起镜月阁崛起的担子。
资源的倾轧,在平静的生活之下,实则引起了诸多纷争与不满,以莫虚长老为首的一些门人,表面上待他和善,背地里都认为杜亭云不值得,认为即便让杜亭云修炼到化神期,他也难以挣脱体内妖气的桎梏,长此以往,难逃走火入魔的命运。
那时候,只有天渺掌门一力支持他,他也全心全意跟着师父修炼。
后来,天渺掌门常年闭关,杜亭云在镜月阁的第一次闭关结束后,因饿得不行,只身前往食堂。
那时他还是个小少年,师兄们嬉笑着把食堂的窗口堵上,不给他打饭:“这小子坐着轮椅,都够不到饭盘。”
“哈哈哈哈!”
还有人与他擦肩而过,碰翻了他的饭菜。
甚至有人踩着掉在地上的清蒸鱼,来回践踏。
沈岚烟打完饭,趴着窗口,看着杜亭云兀自把两条鱼的刺全挑出来,才开始细嚼慢咽的背影。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书里写的,简单介绍了杜亭云的惨,引起女主的怜惜。
也是因为这些,后来即使杜亭云黑化了,女主也没把他怎么样,还向男主求情,绕过杜亭云。
所以,她送了他一条鱼,他应该会回想到这些事,感受到她给他的“温暖”。
呵,你小子,不要太感动。
那头杜亭云慢慢地吃完了两条鱼,尽管已经辟谷,也没有浪费一粒粮食。
用完餐后,杜亭云与又加了一碗饭菜的青圭礼貌道别。
沈岚烟恰巧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赶紧脱了围裙跟上去。
趁着她的“温暖”还热乎着,她得再送些。
太阳亮烈,夏末的风吹起滚烫的热意。
沈岚烟走出食堂,迎上被葳蕤树叶筛地碎裂的光,刺得眼睛一觑:“杜仙长!等一下!”
彼时在食堂用完餐的弟子都陆陆续续走了,人影稀疏,显得食堂外十分空旷。碧蓝的天空映衬着湖水,微风拂过,洒下粼粼波光。
身着蓝衫的杜亭云停在湖边,竟与天空一色。
沈岚烟因为干得太漂亮,从王大娘处领到一身棕色的工作服,一双鞋,外加一枚山门与食堂定点传送的传送牌。
沈岚烟小步跑到他身边,掸掸小围裙乖乖站好,笑得格外甜:“仙长,午好!”
阳光给少年的鼻尖都镀上了透白的金。
他目光掠过她灿烂的笑颜,花瓣唇一开一合,语调分明温润,说出来的话却寒凉不已:“你是如何混入食堂的,若你胆敢对镜月阁门人下毒,我定不饶你。”
沈岚烟:啊???
“仙长,你误会我了,王大娘昨日恰巧路过山下,我们聊天来着,她就把我引荐到食堂工作了。”她乖巧地解释来龙去脉,“这是缘分,说明我和仙长,无论如何,都会被上天凑到一块,是命中注定的。”
杜亭云选择性忽视她的话:“我会找王掌厨核实,你且老实本分些,莫要害人。否则我便将你交予莫虚长老。”
你大爷的……
沈岚烟暗骂杜亭云不近人情。
万恶的足控,装什么矜贵。
“好好好。”她抬手捂唇,作害羞状,“对了,我还要仙长送的鞋,很合脚~也合心~”
杜亭云眉心微蹙,那双眼颇有嫌弃她说话孟浪的意思。
沈岚烟:“咦,仙长,你耳朵上的伤是不是遇水了,有些发红。你没用我送你的药?”
杜亭云耳垂到耳廓都是红的,尤其是左耳耳垂上那两个被她咬出的耳洞最红,里头还有些结痂,该不会发炎了吧。
“那是我好不容易搜集到的,对咬伤、划伤等皮外伤都很有效。”
三个小小的红点,耳骨上的两个已结疤,耳垂上的却更严重了。
杜亭云一怔,他原本已经忘了,如今再提起,忽觉得耳垂痒得很。他揉了揉耳垂,现下竟有些渗血,染红了指腹。
“无碍。”
“无碍?”沈岚烟凑上来盯着这三个洞,不由舔了舔唇:我咬得还挺准,跟打了三个耳洞似的,早知道应该一边咬一次。
少女倾下身子,长发落下来,扫到他的手背。
又痒又软。
亮烈的阳光把她的眸子照得透亮,泛出淡淡的金。
再往下,少女翘挺的小鼻梁上,绒毛清晰……
杜亭云忽觉心神不稳,神色一凛:“莫要再靠近。”
他严厉得扫开她,用灵力画出一道线来,生生将沈岚烟推到三米之外。
沈岚烟:???
杜亭云:“若无事,你我以后各自相安,莫要再见。”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她使劲凑过去:“你干嘛突然翻脸啊,唉你去哪啊!等等,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杜亭云漠着脸到传送阵上,即将传送时,沈岚烟掏出一束盛然的雪,抛向杜亭云。
蓝色的布包裹着一团团一簇簇,淡淡的香盈了杜亭云满怀。
下一秒,他已然回到晴雪阁。
出现在晴雪阁院子里的杜亭云,被迫捧着大束的花,丢也不是。
杜亭云:……
周围没人。
花束边上依旧插着卡片,他用修长的手指把它捻起来,轻轻展开,瞥了一眼。
【我扛得住米袋,扛得住水缸,扛得住雷劫,却扛不住想念杜仙长。】
杜亭云眼皮狠狠一跳,只觉眼睛和手都被烫到,绷着唇角把卡片丢回花束里。从容驱车进入晴雪阁,把花束递给正在用净尘咒打扫卫生的雪饼:“处理掉。”
刚准备上楼去,眸光不经意间,瞥到那罐放在架子上的伤药。
少女的笑眼忽然浮现在她眼前。
她说这是她亲手做的。
杜亭云手指轻轻一勾,那罐子便飞入他的手。
罐子是沈岚烟自己烧的,手感很粗糙,刻的字边缘还有泥土的突起,里头的药汁放了几日,竟凝成乳白色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苦涩。
杜亭云定定望了一会儿,忽然“啪”地合上盖子,又把罐子送回原位。
他真是疯了,才会想用蛇妖送的毒药。
*
昨日,杜亭云丝毫没有感动,反而严厉地叫她不要靠近,让沈岚烟深刻怀疑书上写的都是假的。
但作为合格的任务执行者,沈岚烟整理好心态,决定再接再厉。
今儿一早,她继续欢快地当打工人,指望在食堂能再见到杜亭云,好好发挥她对他的“关爱”。
然而杜亭云却没出现。
一连五日,都没出现。
沈岚烟这才想到,杜亭云是辟谷的,当日来食堂,不过是为了一盘清蒸鱼。
哈?送完定情信物,没个温声细语就算了,又是警告又是冷战。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到底会不会谈恋爱啊!
你对女主的温柔与包容呢?被狗吃了?
沈岚烟边在心里腹诽,边给几个弟子打饭。
“柳堂主都气疯了,王大娘无法接受也正常……只是苦了我们这些没辟谷的,食堂的菜都变难吃了。”
“要我说,和杜师弟出任务,就是送死。”
“就是,指不定他身上带着诅咒呢。”
她耳尖一提,笑着多给弟子挖了一块鸡肉:“仙长,你说什么送死呀?”
另外连个弟子解释道:“就前些日子,红婴界动荡的厉害,各大仙门要派人去镇压,莫虚长老便派柳师妹与杜师弟去,这不送死嘛。”
“就是,谁不知道和杜亭云出任务就不可能完好无损回来啊,更何况是红婴界。现在柳堂主在正阁吵翻天了。”
“嗐,你们跟她一个凡人说什么,对牛弹琴。”
“哦,是这样啊。”沈岚烟手一抖,又把几块鸡都抖了下去,只剩下一勺笋子,“用餐愉快。”
弟子:……
红婴界什么的,沈岚烟不在乎,但她必得过去看杜亭云的热闹,在心里嘲笑他,并找机会向被抨击的杜亭云提供温暖的关爱。
沈岚烟熟练地打完最后几个弟子的饭,向主厨临时请了假。
她冲进仓库,松开围裙丢到旁边的桌上,扭身化为一条大拇指粗的细蛇,吓得大白鼠们一个个贴着门框瑟瑟发抖。
猪鼻蛇扭扭捏捏,悄悄窜进食堂的窗户边,趁着方才说“对牛弹琴”的那个弟子不注意,尾巴一勾,顺走了他的内门令牌。
卷着令牌,她咻地蹿到传送阵上,消失在食堂。
正阁。
阁外闹哄哄围了不少弟子。
此阁有千年历史,密密麻麻的藤蔓攀爬至屋顶,给了沈岚烟许多藏身之所。
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草木中穿梭,缠着桥柱通过长廊,穿过两旁平静如鉴的湖水钻到人群前面,偷偷从侧边爬进大厅。
王大娘正面色苍白地坐在大厅一边,给柳堂主帮腔。
里头柳堂主尖声细数杜亭云的罪状:“我观察此子数年,他分明是天生克人!杜家风云百年,竟一朝满门覆灭唯他独活,当初明阳宗若不是察觉他是个克星,怎会不收他,杜家上下,可都是明阳宗弟子!”
莫虚长老座上不说话,精明的眼睛觑着,随意捋着小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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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杜仙长满意吗,我下次还帮……
莫虚长老看过来,杜亭云浑然不觉似的。
凉丝丝的小蛇顺着净气绳,盘了他手腕一圈又一圈,又沿着手背向下游,紧紧盘在他的无名指上。
沈岚烟卷着杜亭云修长的指,头轻轻贴在他的指腹上。
奇怪,他的手比她一条蛇还冷,冷得发白,瞧,都冷僵了。
一痕灵力自杜亭云的指尖飞出,精准圈住沈岚烟的“七寸”,似乎在警告她不要生事。
她帮他出气,他还警告她?
沈岚烟生气了,小尾巴一甩,不乐意地死死勾住他的无名指,能蜷多紧就蜷多紧,然后在他指腹上狠狠咬了一口。
杜亭云眉头一皱,忙翻过手来。
原本苍白的无名指已然被勒出一痕痕红印,指腹也渗出几滴鲜红的血珠。
小蛇趁机窜出他的袖子,躲进他的头发里,顺着往上,从他肩头偷偷探出两个圆圆的小眼睛,那圆圆的鼻子顶天似的翘着。
杜亭云脖子微微僵硬,摩挲着指腹上细小的两个小孔,低眸看着那抹红,竟出神了。
座上莫虚长老被吵得头疼:“既如此,还有谁愿意与寻安一同前往红婴界?”
门外弟子均默不作声,均默默后退了半步。
平日里师兄早师兄好说得勤快,没一个真心。
沈岚烟偷偷瞥杜亭云的脸色。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杜亭云还没有涂药的耳垂上,坠着三个红点,还有他微微发红的耳根,完美的下颚线和雪白的面颊,还有翘挺的鼻子,长长的睫毛……
她顺着杜亭云的眼神往下看:兄弟,你怎么还在玩血啊,没有人选你你不生气吗?
大厅就这么尴尬着。
“我去吧。”
沈岚烟忙转头,瞧见刚在食堂吃得酒足饭饱的青圭大喇喇站出来,“我不能让杜师兄一个人去!”
有傻子选你了,给点反应。
沈岚烟朝杜亭云吐信,小舌头piapia打在他脖子上。
杜亭云下意识抹了一下脖子,头往另一边偏了一下:“弟子无异议。”
莫虚长老又说了些有的没的的话安抚柳堂主夫妇俩。
没戏看了,沈岚烟趁此机会一溜烟跑了。
等杜亭云从正阁出来,用灵力找了一圈,确认沈岚烟是回到了山脚,而不是去了别的地方乱溜达,眉眼方松快一些。
方才若非他及时出手,她恐怕会被莫虚长老当场打死。
他心绪流转,青圭在他耳边说了一大堆,杜亭云只嗯了一声:“即刻出发,我们舟山镇见。”
*
沈岚烟已经赶回家收拾行李,做下副本的准备。
红婴界在《绝世仙妃》里共动荡了许多次,最后一次恰逢书中女主修炼至元婴时被派入此界,在界里与男主经历生死,感情得到质的飞跃。
此界十分凶险,有传闻中不死不灭的元婴妖物坐镇,此妖藏了一块仙品灵珠,据说可供化神修士突破渡劫。
红婴界每次动荡,大门派都会派各家人手去拿那块仙品灵珠,但书里杜亭云金丹碎裂,才从没被派去红婴界。如今杜亭云好好的,就被长胡子老头委任了。
沈岚烟并不关心仙品灵珠,关键是如何在生死存亡之际,与杜亭云相处,巩固感情!
最近她发现杜亭云对她的装无辜油盐不进,她寻思要不要改变策略,走修仙界热门的“贤内助”路线,帮他夺得仙品灵珠。
沈岚烟果断掏出园艺小铲子,背上小箩筐,往山坡上去。
她离开没多久,一痕青冥剑鞘落下云层,悬浮在小茅草屋外。
杜亭云驱轮椅下地,坐在那棵百年梨花树下,目光扫过茅草屋外日渐盛然的花圃。
这里的小主人,认认真真得在生活。
杜亭云思绪杂乱,面色有些复杂,又有些愧疚,毕竟红婴界艰险,此去可能葬送他们的性命,他与青圭身负门派重任,尤其是他,身为首席弟子,更应该以振兴镜月阁为己任,赴汤蹈火。
小蛇妖……此番的确受他所累。
他揉揉发疼的额头,方驱轮椅上前敲门。
敲了数下,没人开门。
杜亭云收回手,在一旁静坐等候。
一排乌云遮住了弦月,偶尔有几只仙鹤在云层中穿梭鸣叫。
沈岚烟灰头土脸得背着一筐奇怪的叶子回来了。
她走到家门口,刚掏出钥匙,就被某人吓一跳:“靠北,你坐在我家门口干吗!”
杜亭云周身的草木早已铺上一层新露,他看她的眼神平静中夹杂着些许埋怨。
“今日之事正阁有定论后,我本应立刻出发。”他话只说到一半,视线在她背后的叶子上走了圈,“你去了何处。”
沈岚烟蒙了:“你一直在等我?”
“……并未。”他眸光躲闪了一瞬,“时日不多,便出发吧。”
“等等,我还有准备工作没做,你先进来。”
她打开房门,朝杜亭云招手。
杜亭云欲言又止,一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屋子不算宽敞,处处摆着花架子,却不显杂乱,反而很温馨,各色花争相开放,花香肆溢,叫人心旷神怡。
沈岚烟:怎么样,“净化”地够全面吧。
“杜亭云,快进来帮我一下。”
沈岚烟没注意自己叫得随意,倒叫杜亭云楞住。
他沐浴在奶白色的月光下,更显苍白,清澈的眸子笼上一层淡淡的蓝,比天上的星辰还璀璨。
沈岚烟见他还不进来,便撒娇道:“杜仙长,帮帮我吧。我们现在这个关系,你还离我这么远,不合适吧。”
他疑惑的眸光在她纯真的脸上流转一圈,垂眸,唇角莫名紧紧绷住。
稍显萧瑟寒凉的秋风中,少年清澈的眼眸若天上的弦月,皎洁地叫人移不开眼。
沈岚烟都快撒不动娇了,面上羞涩又无措:“杜仙长不愿帮我吗,不是赶时间吗。”
杜亭云:“直说便是。”
沈岚烟往他怀里塞研磨棒和碗:“来,帮我把这些叶子磨了,我们什么时候磨完什么时候走。”
杜亭云狐疑地抱着碗。
片刻后,他转轮椅到沈岚烟身边,把工具放在桌上,乖乖帮她磨叶子。
小屋里只有各色的花香,还有咚咚咚的研磨声。站在窗口,能听到风吹动窗外梨花的沙沙声,时不时抬头,还能瞧见一场梨花雨。
沈岚烟偶尔瞧瞧他有没有偷懒。
杜亭云那双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上,有练剑生出的薄茧。
他虽在研磨,但动作优雅,腰背挺直,低眉顺目,像在搞什么高雅的艺术。
沈岚烟不禁噗嗤笑出来。
杜亭云动作一顿:“我……做错了吗?”
“没有没有,”沈岚烟换上一副天真脸,手拍得啪啪响,“杜仙长好棒呀,真是个天才,磨地比我还好耶,真均匀!”
杜亭云:……
他清清嗓子,耳根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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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虽然是我追的你,但我也……
红婴界的动荡不会持续很久,能安全往返的界口最多只开一个月,而红婴界地处舟山,与镜月阁距离遥远,靠近明阳宗,不眠不休御剑最起码要御一周。
等沈岚烟收拾妥当,晨曦早已悄然爬上地平线,投下第一缕清晨的白光。
沈岚烟哼哧哼哧爬到青冥剑鞘上坐好:“我好啦,杜仙长,我们出发!”
杜亭云磨了一晚上的叶子,彼时也有些困倦了。
他用灵力驱使青冥升上天空,直到细地像一根离弦之箭,很快消失在镜月阁的山坳间。
杜亭云默默坐在剑上,深沉地思考了一阵,仿佛在心里组织了很久的语言,方开口道:
“你应知道,当今世界,仙妖不两立,划线各治。千年前,无法追随妖王及时逃回妖界的大妖,便只能就地外放自己的识海,形成自己的妖界。
有的妖死后,妖界会分崩离析,有的妖却留下神识维护妖界,祸害世人,身为正道修士,便要破界,破不得的,便阻止其吞噬弱小。”
沈岚烟听得都要睡着了。
杜亭云年纪不大,怎么这么啰嗦。
“杜仙长放心,我不会倒戈的。”
“我并非怕你倒戈……”
“那杜仙长就是信任我咯?”沈岚烟赶紧顺杆爬,凑到杜亭云面前,摆出一副高兴地样子,“谢谢杜仙长!”
笑得两眼弯弯,一排贝齿整齐可爱。
杜亭云抿抿唇,即便知道她在演戏,也被她灿烂的小脸晃了一下神。
“莫要起身。”
飞剑速度很快,她这样走来走去很危险。
杜亭云放慢飞剑速度,语气冷了几分:“我并非对你信任,你莫要趁机溜入镜月阁,昨日正阁之事,尚且没找你清算,你哪里骗的弟子牌。”
沈岚烟到他面前乖巧鸭坐:“昨日食堂,恰巧有一位仙长的内门令牌从口袋里掉了出来,我恰巧看到,恰巧没找到他人,就先帮他收起来,又恰巧在通过传送阵的时候到了正阁,怎么说是骗呢。”
杜亭云只朝她摊手。
沈岚烟不想交出去,委屈地用小狗眼神盯着他。
杜亭云不为所动。
小气鬼。
沈岚烟很不情愿地掏出令牌,“啪”地放到他手上。
“回去后,我便上交给王大娘。”
“凭什么?那弟子在食堂说你坏话,还骂我是牛,我就偷他一块令牌又如何?死唐僧,臭圣父。”沈岚烟这下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转头托着腮,背对着杜亭云坐下。
“你说什么?”
“说你是死唐僧!臭圣父!”
挺她的口气就不是什么好话。
杜亭云收起令牌,一时无言。
原本他坐在前面,青冥速度快,风吹过来他能用灵力挡住,如今沈岚烟坐在前面,也不晓得用灵力挡风,一阵阵风刮过去,把她头顶的发髻都吹得左右乱飘。
杜亭云默默放慢速度。
沈岚烟没好气:“怎么不开快点,你不是赶路吗。”
杜亭云:“你的头发乱飘,叫我看不清路。”
沈岚烟:……
她愤怒得掏出一根绳子,把下面的头发一股脑扎起来。
杜亭云的眸光不自觉地往下落,落在少女的头顶上,唇角不禁上扬,如春阳温柔明媚。
“红婴界在当世的信息很少,非动荡时期,很少有人能活着逃离。
目前各大门派只知界主是一只元婴期的大妖,前后有记载的杀妖记录有三次,此妖界依然存在,便传此妖不死不灭。
此行凶险,与你无关,进界后,你只管找个地方躲藏起来,若时间到了,我还没出来,你便自己走吧。”
沈岚烟轻笑一声,捏着嗓子阴阳怪气:“我走去哪?我的命都拴在某些人身上,我能去哪。偏偏某些人,还总以为我要闯入镜月阁,镜月阁又不是什么仙家之地,吃个蟠桃就能长生不老。”
某些人?杜亭云有被她狠狠讽刺到。
“若我死在界里,你也能凭着残存的灵力,寻个好去处。
只要不变成人形,不施法,灵力便不会消耗。你寻个深山做个小霸王,倒也能逍遥许多年。”
沈岚烟:“我只想好好做人。”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杜亭云方开口:“若非想进入镜月阁,你为何用尽伎俩,先是在狐妖妖界与我搭话,又逼我早早回到镜月阁。”
沈岚烟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瞪了他一眼。
有没有搞错啊大哥,镜月阁是遍地黄金啊?之前都同你说过了,就是要和你贴贴。
再者,定情信物都给了,还在这叨叨叨,真讨厌。
少女睁着大大的圆眼睛,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傻子:“杜仙长,你我现在的关系,你再说这些话,不合适吧,虽然是我追的你,但我也会生气的哦。”
少年再次皱眉:“你……追我?”
沈岚烟考虑到杜亭云面子薄,也没点破,只无语地回过头,打定主意不理杜亭云。
真是个唐僧,啰嗦起来没完,怎么就那么多话要逼逼赖赖。
杜亭云见她不回话,欲言又止。
“阿梨姑娘,你且说清楚,否则莫要在人前乱言。”
沈岚烟堵上耳朵,装听不见。
杜亭云深感无力,只得长长叹口气。
有些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最后只能用灵力悄悄揪住她的衣领,把她往剑身上拖一拖,免得她掉下去。
杜亭云又犹豫了半晌,看沈岚烟一直抱着脑袋吹风,便指尖一抬,为她投下一个灵力凝成的防风罩。
沈岚烟阴阳怪气:“谢谢杜仙长,杜仙长你对我真、好~”
杜亭云:……
二人一路无言,话不投机半句多,互相冷漠地像打了滴滴飞剑的陌生乘客和司机。
杜亭云辟谷,沈岚烟身为蛇妖,半个月吃一顿都没问题,因为赶时间,中途二人并未停留,连续飞了三日。
第三日下午,沈岚烟朝剑下看,瞅见一条河,才说了三日来的第一句话:“杜亭云,我们休息一晚吧。”
杜亭云淡淡瞥了他一眼,默默把青冥剑停在一小村落上方。
傍晚时分,杜亭云敲响村长的家门,以为村庄净化气运为由,留宿一夜。
沈岚烟也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配合杜亭云。
村长热情招待二人,让二人入住。
小山村靠毗邻一条大河,名叫长河村。
天色不算太晚,杜亭云便在客房里就着微弱的油灯画符,明日分发给村里众人辟邪用。
沈岚烟则在一旁乖乖为他倒朱砂。
不一会儿,沈岚烟便丢下朱砂,扒拉着窗户往外看。
杜亭云下意识心生警惕,将灵力发散出去,没感受到妖气。
“怎么了?”
沈岚烟的小脸在月光下白得像馒头,她脸颊边的网格印记透出淡淡的金色:“杜仙长,我们离河多远。”
杜亭云:“百来丈。”
“那是多远?”
杜亭云:“千步。”
“哦,那条河很大。”
杜亭云:“嗯。”
“河里肯定有好多鱼。”
杜亭云:“嗯。”
“那我去捉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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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你是镜月阁里,唯一不知……
沈岚烟睡了个好觉。
卯时太阳刚升,村长家的鸡连嚎数声不停,颇有还能向天再啸五百年的架势。
沈岚烟被吵得生出起床气,浑浑噩噩从床上爬起来,想送鸡上西天。
从前在家里,她哪怕是被堂兄噪音的摇滚音乐吵醒,也得自己在房间里把情绪消化掉,然后乖乖起床,笑着说堂兄早。
现在她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沈岚烟迷迷糊糊把头发往后一扎,鞋子没拔跟就拖出去,两只瞳孔颜色瞬间变浅,连右腮被掩藏好的蛇鳞都片片鲜明,熠熠闪光。
灵力一触即发时,不知哪里飞来一团清新的空气,丝丝灵力细雨从她头顶扑簌簌落下,像是春雨润物,让沈岚烟登时清爽不少,起床气也烟消云散。
她靠在门框边,竟觉得那只鸡可爱许多。
是静心咒。
沈岚烟后知后觉转过头。
杜亭云一身扁青长衫,像水墨画里的山峦似的,静静坐在桌边,一双清澈的星目淡定望着她。
沈岚烟忽然直起身子,把鞋子穿好,又快速把头发编了个麻花辫,觉得自己稍微有点体面了,才嘻嘻笑着跳跑过来:“杜仙长早上好~”
杜亭云无视她,端起桌上的茶杯,浅尝一口。
“杜仙长辛苦了,我昨夜实在累,不曾想竟睡过去。”她殷勤地为他加茶,“那个,我的鱼呢?”
杜亭云觉得好笑,面上不显,也不喝她倒的茶:“村长说,昨夜河水涨潮。”
沈岚烟苹果肌一颤:鱼没了?
她当下头顶还有些微静心咒的加持,脑子异常冷静,便坐到他身边,想抓他的袖子,杜亭云收回手,只眼神温温的看着他。
虽然也同寻常一般,温柔,有悲天悯人的距离感,却暗含一抹不易察觉的逗趣。
呵,骗我。
“杜仙长,我错了,不应该留你一人在河边的。”
杜亭云:“一刻后出发。”
沈岚烟又找补道:“明晚,我一人将鱼晒了,保证不打扰仙长一分一秒的休息时间。”
杜亭云不为所动。
“从现在开始,杜仙长的轮椅都由我来推,我绝不离开杜仙长的视线半步。”
沈岚烟很识趣地蹲到杜亭云身边,扒拉着他的轮椅,眼巴巴望着他:“我发誓,以后如果没有征得杜仙长的允许,也不杀生了。”
如果发誓有用的话,天下早就太平了。
沈岚烟朝他眨眨眼。
她的后半句话还算踩在杜亭云的心坎上。
杜亭云沉默了几息,正打算原谅她,并告诉她自己已经把鱼晒好了。
却莫名其妙嗅到一股花香。
一长约一米的大盒子凭空出现在桌上。
“原本准备两个月后的天河节送你的,但眼下仙长不开心,便提前送你啦。”说罢,沈岚烟站起来,背着手,一副可惜的模样,“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很多人都喜欢送这些东西给别人,收到的都感动哭了。”
杜亭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盯着盒子上的六个字:赠予我的挚爱。
眉心狠狠突突了一下。
也不知小蛇妖是从哪里乱学来的词汇,以前过着什么难以想象的……孟浪日子。
杜亭云只温温一笑,捏紧眉心,只想快点跳过这一环节:“鱼在河边晾晒着。”
沈岚烟:“好嘞。”
她风风火火跑出门,到河边,看到早已被烤的毫无水分的一排排小鱼干,不由“哇”了一声。
这显然不是靠月亮就能做到的。
沈岚烟很受用,感觉自己终于有了“定情对象”该有的待遇。
那头杜亭云本不打算管桌上的东西,他迟疑了片刻,终究是给屋子下了两个结界。
盒子里头整整齐齐放着一束火红的玫瑰,共21朵。
玫瑰旁的卡片上写着一行字:把我真诚的爱,送给杜仙长。
杜亭云捏着卡片,只觉得烫手。
他忽然想到小时候阅过凡间的兵法,上书“美人计”。
但世间妖、仙,美丽者甚多,小蛇妖的容貌……着实排不上号。
他拿起那束玫瑰花。
火红的玫瑰在阳光的照耀下,忽然着火。
金色的灵力随着火焰往上冒,最后停留在天花板上,形成一行字:我的热情,在仙长的芳心纵了一把玫瑰火。
杜亭云:…………………………
*
这头沈岚烟收了小鱼干,欢乐回到村长屋子时,杜亭云已经板着一张脸从屋里出来,看她的眼神十分复杂。
送喜欢的人花,附赠一些感人情话的卡片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追求人要送,事成之后自然也不能拉下,为啥杜亭云要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沈岚烟心里腹诽,面上笑得甜:“多谢杜仙长,愿意浪费灵力为我晒鱼。”
杜亭云淡淡“嗯”了一声,也不说其他。
二人与村长道别,很快坐上青冥剑,往舟山飞。
时间很赶,二人只在半夜找灵力充沛的地方休息一两个时辰,随后继续上路。
沈岚烟没有金丹,已经无法吸收、储存灵力,一路反而有些无所事事,倒是杜亭云,为了提供两个人的灵力,一直处于冥想状态。
沈岚烟有时候过于无聊,便在剑鞘上睡下,有时候一觉醒来,太阳都照屁股了,杜亭云仍在冥想御剑。
疲劳驾驶实锤了。
约莫过了一周,天气渐凉,已然入秋。
二人终于在深夜抵达舟山,先二人一天出发的青圭,也在当日傍晚就抵达了。
分明是黑夜,客栈北边的天却染上了橙红色,不似晚霞,反而压抑。
红婴界破碎的时间,恰巧在七月一日鬼门大开时。
按照民间的说法,七月一整月都是鬼月,七月半则是鬼门开得最敞亮的日子,而今夜子时过后,恰巧七月半。
从修仙界的角度,七月也是冥界与人界开启链接的月份,冥界至阴的灵力也会汹涌而出,是机遇,也是危险。
“今年却不一样,”青圭与二人分享一路听到的消息,“六月中时,有一个极满月,而明夜,又有一个极满月。”
沈岚烟凑过去问:“什么是极满月。”
青圭刚要解释,杜亭云便耐心道:“天地灵力,周转不息,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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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你小子不要……
妖界叛乱已过去八年。
八年前,在杜家的日子说不上好。
父亲对待感情并不忠诚,有七八个道侣,娘亲也早死,只留下一把青冥剑。从小,父亲便用嫡子身份教育他,让他没日没夜的修炼,告诉他杜家以后都要靠他。
而他的兄弟姐妹,则在亲情的宠溺与享乐中长大。
妖界叛乱,常年驻守边界的杜家遭到波及,饶是三派派人来协助,也都各自为营,最终,杜家满门被灭。
杜亭云那年才十岁,也被迫上战场,被大妖妖气侵蚀,从此失去行走的能力。
他的父亲在他眼前被一只化神鹰妖抓走,摔碎在地。
他不怨谁,只能应父亲临死遗言,拖着残躯,翻越千山万水,前往明阳宗,拿着父母的玉牌请求收留。
可谁知,他们不但不收留他,还因杜家是被妖所斩,极尽羞辱。
“妖也是生灵,有强大的人,就有强大的妖,杜家败得并不可耻。”
小少年拳头紧握,他从小被教要处变不惊,要稳重,要自持,即便内心愤恨,面上依旧维持有礼的风度,“还请诸位师兄大发善心,送上我的拜帖,让我见一见明阳宗的上清长老。”
“谁是你师兄?你杜家丢尽了修仙界的颜面,自己护界不力,还需散修相帮,更是丢尽我明阳宗的脸,上清长老说了,杜昊天与柳然,已被逐出明阳宗的名册,她们已不是上清长老的弟子了。”
“不可能……”他想要站起来,却站不起来,只能推着轮椅往前,“你们骗我!”
“你走不走,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
灵气裹挟着剑风,毫不留情的刮过少年的脸。
登时血珠四溅。
少年呼吸急促,两唇发颤。
他从小受到无数人的期待,他们都告诉他,他是世人口中的“不世之材”。
上清长老从他八岁那年开始,几乎每月都写信问父亲他的情况,希望父亲送他进入明阳宗。
父亲也同意他十二岁后送他入明阳宗,并以此每日鞭策他。
今日,山倒水涸,鱼溃鸟散。
可脊梁骨,永远不能弯。
小少年咬咬唇,从地上捡起一片碎石。
他当众划破长袍的一角。
“既如此,今日,我杜家,与明阳宗,割袍断义,杜家与上清长老,也再无瓜葛。”
门外弟子均笑了起来。
“什么东西。”
“一个被妖气诅咒之人,竟还清高起来了。”
“别理他,百年之后,他还是个金丹罢了,晦气。”
笑声中,他默默朝明阳宗的方向行了个礼,推着轮椅转向而去,再不回头。
天大地大,无处是家。
他推啊推,推到手烂了一层又一层。
误入一片严寒领地。
杜亭云疼到麻木,也不知自己从哪来,要往何处去。
他的金丹在战争中产生裂痕,已使不出半点法力遮风挡雪。
白茫茫一片中,他从轮椅上跌下来,昏死在地。
好冷。
雪淹没了他,叫他无法呼吸。
他像一条死鱼,漂泊在冬日冰川边,无人问津。
*
杜亭云忽然睁开眼。
陌生的房屋,陌生的床板。
那场无法遏制的回忆,终究成为记忆的泡沫消散了。
他双手撑着,勉力让自己坐起来。
早秋的风从窗外吹进来,竟有些冷。
他头疾又犯了。
杜亭云揉太阳穴,揉了很久才堪堪缓和。
他重新坐回轮椅上,用灵力的风关上那扇寒凉的窗。
咚咚咚。
他神经绷了一瞬,灵力探知出去。
是小蛇妖。
眉眼不禁松快下来,唇角还是紧绷的:“何事。”
沈岚烟推开门,只探进来一个小脑袋,那双大眼睛探寻地望着他:“我睡在隔壁,半夜发觉灵力波动,来看看你呀。”
杜亭云敛下眸子里的情绪:“我无碍,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沈岚烟没走,清咳了一声,从身后端出个大盘子。
雪白如盆的盘子,中间盛着一条清蒸鱼,十分清淡的颜色,甚至没有任何葱作摆盘。
旁边还放了一壶刚泡的茶,隐约冒出梨花的香气。
热气腾腾。
沈岚烟:“杜仙长,今夜有些凉,我瞧你这屋子也挺冷的,不如吃顿夜宵,喝热腾腾的杯花茶再睡吧?”
杜亭云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手不自觉蜷起来,轻轻握住身旁平整的毯子,握出一圈折痕。
沈岚烟其实是想睡觉的,奈何她和杜亭云一条船,大半夜的,杜亭云灵力波动,她便感受的一清二楚,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她变成小蛇偷偷蹿到晾衣架上,听到杜亭云说梦话,就听见“冷”“好冷”。
沈岚烟本不想管,但转念又想,这不正是她献殷勤的好时机?便匆匆下楼叫店家开灶,搞来一盘清蒸鱼。
花茶是她自己泡的,梨花茶,可香了,修仙界独一份,便宜杜亭云了。
你小子不要太感动。
谁知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杜亭云也只是沉默。
不拒绝,也不同意。
沈岚烟后知后觉发现脚酸了,手也酸,鱼都要凉了,心下火气上来,没控制住,当场翻了个白眼:“没下毒,没阴谋,你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那头竟忽然笑了一下。
江南春光般,清润的笑。
沈岚烟:???
他朝她温柔地招招手:“过来。”
沈岚烟依言狐疑地走过去。
干净洁白的掌心忽然靠近她的脸。
没贴上,隔了一层稀疏的灵力。
杜亭云指腹轻轻一抹。
一痕煤灰从沈岚烟的面颊上脱落,消散。
沈岚烟瞪大眼睛,只觉脸上拂过一阵秋日凉意,像一片枫叶被风垂落,掉入深秋的水潭中。
她是蛇,是变温动物,如今天气越发寒凉,她的体温也很凉,但没想到,杜亭云比她还凉。
杜亭云坐到桌边,难得邀请她:“一起吃吧。”
“啊?哦……”
这是沈岚烟头一次和杜亭云一道吃饭。
还挺不自在的。
杜亭云此人可真是,细嚼慢咽,食不言寝不语,逼得沈岚烟也不得不坐直了吃饭,期间一个字不说。
好在从前养父母对她严格要求,沈岚烟也能跟上杜亭云的吃饭礼节。
她拿起桌上的酱料,往鱼上哐哐就是倒。
她成为蛇以后,味觉嗅觉都有些失灵,越发喜欢吃口味重的东西。
杜亭云也不说她,她就干脆把那一小瓶酱料用光。
吃到一半,沈岚烟只觉无趣,甚至有点困。
她俩一人一半鱼,她吃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杜亭云才终于把刺挑完。
天呐。
沈岚烟不免咋舌,并揶揄他:“你是有强迫症吗?”
话刚出口,她忙天真地眨巴眨巴眼睛,挽回一下人设:“我是听别的凡人说的,似乎有强迫症这个东西。”
杜亭云无视她方才短暂的“原形毕露”,不急不慢地吃完嘴里的鱼肉,品鉴她泡的花茶。
“茶很好。”
沈岚烟眉梢一挑,直起身子:“那是当然,我每日都用灵力浇灌那些梨花,开花后,要摘下来晾晒……”
沈岚烟对自己的“园艺”结果非常满意,忍不住絮絮叨叨,杜亭云就默默听着,偶尔看一眼她小得意的神情,眼神柔和。
这顿宵夜吃到寅时一刻方作罢。
翌日一早,鬼门大开,舟山周围至阴的灵力肆溢。
冥界的灵力对修仙者来说太阴,青圭这样的筑基中期,一早就为自己的丹田裹上厚厚的灵力护体,还吃了不少阳气足的丹药。
沈岚烟也觉得有点冷。
她是蛇,如果气温太低,是要冬眠的。
沈岚烟哆嗦了一下,往青圭身边靠了靠,毕竟比起杜亭云,青圭的温度更高。
杜亭云耳尖微不可见地跳了一下,回过头来:“快到了。”
每个妖界的入口都跟鬼打墙似的,有的人上一秒还在城镇里,下一秒就会误入妖界。
红婴界的入口离舟山城御剑不过三刻钟的距离,是一处荒废的田埂,阡陌田野的路边,有一座迷你的小庙,不过半个人高。
里头的神像断了头,唯有小房子颤颤巍巍的屹立。
据闻从前此处香火旺盛,前后有繁华的村落,一夕之间被红婴界吞噬。
沈岚烟是妖,不同于修士,能肉眼看见红婴界的结界边缘。
“过了这个小庙,就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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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我有超多小……
杜亭云一向淡定的眼眸骤然睁大,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掩映着沈岚烟娇小的面容。他两手僵在一旁,无处可放,修长的颈脖也梗住。
沈岚烟能感受到他瞬间急促的呼吸,体温也逐渐上升。
她一转头,脸与他靠得极尽,甚至能看到他殷红的耳垂上,自己咬出的那三个洞也红红的,像打了三个耳洞。
他身上有药味,初闻清香,却蕴含着微微的苦意。
啊,她忽然想到,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的杜亭云,可能、也许、大概是不会邀请她坐在他腿上的。
等她想明白了,跳台也塌了,周围的一切都塌了。
沈岚烟:……
她捏着嗓子装无知:“杜仙长,对不起,我慌了,要不,我变回原形吧。”
短暂的震惊过后,杜亭云的面色依旧温润,他眼底闪过了一丝沈岚烟看不懂的情绪,嘴角紧紧绷住,含了些强制性的冷漠和不满,他别过头,冷冷地“嗯”了一声。
但红婴界没给沈岚烟机会。
吸猫薄荷吸上头的猫妖们彻底陷入了癫狂与混乱,周围空间产生了强大的扭曲感。
猫妖的意识在崩塌。
沈岚烟眼前一黑。
强力的失重感叫她精神恍惚。
只记得腰际忽然一紧,有人把她搂了上来,她便彻底失去意识。
黑暗中,一道白光闪过,沈岚烟听见了弱小的“喵”声。
哗啦啦的雨声接踵而至。
好大的雨。
沈岚烟的视线渐渐清晰。
她穿了一身麻布衣,站在一个矮小的门框里。身后有一栋低矮的石头房,用茅草粗略掩盖着屋顶,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
偌大的积水倒映出清秀的、不属于她的面容,发髻简单,戴一根雕花木簪。
妖界是妖识海的具现,当妖本体陷入精神混乱时,妖界内的人很容易跌入妖的记忆。
现在,她就身处猫妖的记忆中,成了猫妖回忆里的某个路人甲。
沈岚烟“啧”了一声:猫薄荷撒太多了。
她得赶紧找到杜亭云。
“喵。”
她又听到了猫叫声。
沈岚烟循声望去,在角落里发现一只小泥猫。
它坐得笔直,观察着路过的行色匆匆的行人,时不时朝她喵上两声。
沈岚烟打了个响指,让灵力飞出去追踪杜亭云。
那缕灵力飘飘荡荡,最后在空中炸开一朵小烟花。
沈岚烟:“啧,无法追踪……他能变成谁呢……”
她谨慎地观察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杜亭云是个瘸子,刚变成别人,肯定得适应一段时间。
“喵……喵……”
“吵死了。”沈岚烟皱眉看去。
门口的小猫目测两个月大,看不清颜色,沾了一身泥水,灰不溜秋的肚子,全身毛发战栗着,两只大耳朵竖起,坐得笔直。
一看就很有智慧,听得懂人话。
在猫妖的记忆力,是断然不可以虐猫的,若被它发现异常,轻则踢出红婴界,重则打死。
沈岚烟看它可怜兮兮,无奈地蹲下来:“咪咪,来。”
她实在是很少纯良地对一只动物释放出纯粹的善意,那表情在外人看了难免觉得有些勉强。
猫猫:“……”
对方依旧矜持地坐在雨中,一双炯炯有神的蓝眼睛觑起,像能看穿她的真身似的。
沈岚烟:“咪咪,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瘸子?有你就点点头。”
猫猫双眼眯起,似乎有些不满。
一蛇一猫互相审视,都觉得对方是蠢蛋。
沈岚烟:“你帮我找个瘸子,我教你修炼,到时候,别说整座城市,整个凡间的母猫,不,猫猫,都任你挑选。”
猫猫表示不感兴趣,轻轻呼噜一声,往后仰了仰,百无聊赖地挠了挠脸。
“我有超多小鱼干,跟我混,能让你吃成猪。”
猫猫呼噜了一声,似乎实在听不下去了。它起身,起初两步有些趑趄,踉踉跄跄行了一段后,很快适应,走得越发熟练。
即便在雨中,它也走得十分高雅,像一只落魄的贵族。
它虽然不理沈岚烟,却还是默默走进了沈岚烟身后的屋子。
沈岚烟蓦地一滞,捏着下巴了然地思索了一阵。
她看着这只高贵的落魄贵族直挺挺地坐在她家的地上,开始故作忧伤地自言自语:“哎呀,我和他们走散了,该怎么办哟。如果界主是猫猫的话,我在它的记忆里一直对猫猫好,那一定就能苟多一点时间,到时候等到别的修士打破此界,我就能逃出去。”
她眨巴眨巴眼睛:“那我只能先收养一只可怜的流浪猫猫啦。”
她决定先给这位贵族猫猫“沐浴更衣”。
她亲自打了一大桶水,稍微烧温,再进屋,发现这只贵族正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跟第一天会走路似的。
沈岚烟狡黠一笑:“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好像哦,我就叫你寻安吧,嘬嘬嘬,来寻安,哈哈哈。”
那猫猫忽然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望着她,见沈岚烟笑得前仰后合,便隐隐愠怒,发出哈人前的低低的“呼呼”声。
“来,寻安,来洗澡。”
猫猫很快就稳定情绪,继续高贵地走来走去,不为所动。
沈岚烟寻思她还搞不定一只猫了?
起身,弯腰,捞起猫猫的软肚子一提,一气呵成。
谁知方才还情绪稳定的猫猫竟突然挣扎起来,喵喵大叫,杀猪似的。
“干什么,就洗个澡而已,邋遢鬼。”她一把把猫猫放进木盆里,猫猫还要跑,她便一手抓住他命运的后脖颈往桶里一按,双脚变成蛇尾,一圈圈把木盆围起来,围出一道半米高的墙来。
“寻安,你知道不听话的鱼,会被我玩死吗?”
沈岚烟冷声威胁。
“这边耳朵,给我看看有没有猫藓。”她捻住一边耳朵轻轻扒开来看,“没有,来看另一边,赶紧的。”
“都没有,很好……脱毛也不是很严重……哇,你前后腿都很精壮嘛。”
无视愈发激烈的喵喵声,沈岚烟摸了头又撸了一把肚子,但凡它要跳出去,她就一把撅住它往桶里一拉:“听话!”
洗了一会儿,猫猫也不喵了,也不扒拉她的蛇尾巴,就两爪扒拉着木盆,一脸幽怨地看着沈岚烟。
渐渐地,猫猫显示出原来的颜色,是一只通体如雪般的白猫。
沈岚烟上面洗完洗下面,手还没伸下去,白猫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亮出爪子,哐当一下跳出去,甚至掀翻了沈岚烟尾巴上的一片鳞片。
水溅了沈岚烟一身,也洇了一地。
一抹白蹿上桌子又跳上房梁,抗议地朝她喵喵,甚至背部弓起,大声哈她。
沈岚烟倒吸一口冷气,一时火冒三丈,连眸子都变成了金色:“寻安,下来!”
猫猫也发火了,朝她连哈两声。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闷热,潮湿的空气让猫猫很焦躁。
但沈岚烟比较喜欢这样的气候,反而情绪稳定地很快。
她告诉自己不要动粗,那可是杜亭云。
“寻安,下来。”
白猫在房梁上坐了下来,舔了舔爪,放大的瞳孔也逐渐恢复正常,然后冷冷发出一声:“喵。”
沈岚烟指指自己的尾巴:“看到没,这片鳞片掉了,非常痛。你是一只流浪猫,身上很多脏东西,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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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她对我,也……
白猫遛进院子,忽然敏锐地感觉到气氛的诡异。
一阵灵风自身后刮过,竟追着他往院子里跑。
白猫第一天会走路似的,上蹿下跳,跌跌撞撞好几下,躲不过灵风,被抓了个正着。
它冷静地匍匐在地。
两个修士自黑暗中走来,猫妖的记忆显然模糊,两人的面容均不清晰:“都说这镇上不少猫生了灵智,果真如此。”
“可不是,这年头,要抓个妖怪可得废不少功夫。”
修士一把掐住白猫的脖子,把它扔进荆棘编成的笼子里。
白猫被拎入医馆后院的小仓库,仓库外有结界,隔绝了仓库内的声音,甫一打开门,乱七八糟的喵喵声此起彼伏。
白猫睁大眼睛。
满满一仓库,都是生了灵智的小猫妖。
有几只小猫散发着将死的臭气,眼睛糊了一层黄色的脓液,睁都睁不开,只能勉强抬起头望着白猫。
刚升灵智的妖不懂得修炼,和普通的猫相比,除了聪明些没什么两样,但会缓慢吸收灵气,成为修士的灵力补充剂。
一修士打开一个大笼子,有只长毛的小三花倏地窜出去,却被灵力控制住。
下一瞬,修士便一脚踩上去,狠狠碾压。
小三花呜咽着,被碾着脖子,小嘴巴仗张着发出撕心裂肺的喵喵声,直到只剩最后一口气。
周围的猫猫们均往内躲了躲,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一个修士从乾坤袋中取出一透明的小瓶子,瓶子周身灵力充沛,似是什么法器,对着小三花的鼻子上一怼,一缕白烟便飘飘然落入瓶中。
白猫弓起身子,竖起耳朵,浑身干净的白猫根根炸起。
“快来看,这只有点不一样。”修士捞起笼子,仔细观察,“好像已经修炼出来了。”
“我看看?”
另一个修士也凑过来。
谁知白猫一爪划过去,不仅笼子拦腰斩断,连修士的脸也啪嗒啪嗒流出鲜血。
属于金丹中期的灵力骤然暴涨。
雪白的猫隐于黑暗中,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如同鬼魅。
*
沈岚烟一觉醒来,天刚蒙蒙亮。
她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下意识摸了摸之前的伤口。
“咦?”
伤口竟隐隐溃烂。
啊,是了,她这具身体是死的,不具备自我修复的能力。
这么说来……
她查看自己的脚踝,发现之前受过的伤并未完全恢复,还留了一些疤痕,早前因为在梨花树下站得久了生出的水泡,也在脚底留了疤。
治愈术只能治疗她的痛,却没法真的带走她的伤。
沈岚烟心下一凉。
如果不好好保护身体,她很有可能因为受伤过多,身体提前报废。
沈岚烟略显阴沉地下床,走到小厅。
我去,怎么这么多猫!
沈岚烟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眼花。
原本就不大的房子里挤满了各色中华田园猫,猫猫们一见到她,就对着她喵喵喵喵喵,吵的她头都要炸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
她从乾坤袋里拿出早前晒好的小鱼干,满满一盆,狠狠往地上一放:“吃,都给我闷头吃!再多喵一下我就动手了。”
说好的老鼠和家禽呢,怎么搞回来一群猫,还这么多三花!!!
好家伙,一不做人就开始浪了是吧!
沈岚烟环顾四周,没见到那只该死的白猫。
一只圆润的三花躲在角落里,嘴上叼着一只早已死透了的小三花。
沈岚烟神色一凜,从众猫嘴里劫了三条鱼出来,放到它面前。
三花只是盯着她,也不吃。
沈岚烟转头进入厨房。
那只矜贵的白猫坐在灶台上,腰背挺直,眼神温温的,仿佛昨晚那场血腥猎杀从没发生过。
它默默把爪子里的血舔干净,处理最后一丝血气的源头,然后往沈岚烟面前推了一个小木盒。
木盒上还残留着猫猫的咬痕。
打开来一看,是一罐金疮药粉末。
沈岚烟心底里揶揄地冷笑:还算你有点良心。
她双手夹着猫猫的腋窝把它抱起来正对自己:“说,你玩了几只猫!”
白猫冷冷地喵了一声,根本懒得回答她的问题。
屋外忽然响起人声:“快,就在镇头。”
“真有此事?太可怕了。”
触发剧情了?
沈岚烟随手把猫抱在手上,随着人群往街的那头走。
那只还在嗅小鱼干的三花耳朵一动,把小三花的尸体藏好,信步跟了过去。
往前跑的人群中响起惊吓的尖叫声。
医馆的重檐翘角上,挂着两个被划得看不清面容的人,身上无一块完整的皮肤。
尸体的恶臭飘荡在空气中,围观群众纷纷捂鼻。
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法,叫人们心生怯意,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发生踩踏事件。
白猫忽然有些紧张似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毛也炸了起来,它扒拉着沈岚烟的肩,尾巴不安的甩来甩去。
“谁干的?”沈岚烟发自内心感叹,“这手法,和我有的一比。”
“都让开!”
几个赶来的官差捂着鼻子排开看热闹的居民。
沈岚烟把怀里一动不动的猫往上抱了抱,顺手揉了揉它的毛脑袋。
官差打开大门的一瞬间,一群猫如泉涌出,吓得围观众人尖叫着你推我桑。
只一眨眼,这些猫又都不见了,仿佛只是记忆的幻影。
沈岚烟不动如山,任凭成群的幻想野猫蹭过她的脚踝。有好几只她都有点眼熟。
混乱中,一只小瓶子咕噜噜滚到她的脚边。
一看就是好东西。
她悄悄用灵力吸住,把东西藏进袖子里。
官差大喊:“快请仙长们来除妖。”
仙长?
沈岚烟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不一会儿,四个身着明黄色长衫的修士步履稳健得飞入医馆,面色恻然地检查现场,其中一人眉心有玄色的火焰印记。
沈岚烟一愣。
竟然是男主欧阳铭!
古早文的取名沈岚烟已经不想吐槽,她小心翼翼盯着那个风姿卓越的少年昂首阔步走进医馆,与同伴说着什么。
他长发高束,眉宇之间都是浩然正气,意气风发。
是在众星捧月下成长的天之骄子。
沈岚烟看小说时,很喜欢欧阳铭。
但几息后,她又默默往后退,躲进人群中。
她是个妖,在杜亭云面前晃荡晃荡也就算了,对上这种天道宠儿,哪怕有净气绳,也心虚。
她怀里的白猫似有所感,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用湿漉漉的鼻尖轻轻嗅了嗅她,确认她很紧张。
人群越发骚乱,大家又怕又想凑热闹,纷纷往医馆靠。
沈岚烟趁机抱着白猫,逆着人流往外走。
那只三花猫也默默跟在她身后。
彼时,身在医馆的欧阳铭与各明阳宗弟子正检查残留的妖气。
“师兄,杀死两个修士的猫妖,可能已到金丹后期。”
欧阳铭:“定是此界界主,它的原身就在这个回忆里。”
同行的修士点点头:“我们经历了十几个回忆,终于找到它了。”
“彻底搜查。”
欧阳铭两指竖起,一柄巨剑自他身后的剑匣而出。
巨大的灵力场布下一深红色的结界,将周围的所有活物通通笼罩下来。
沈岚烟恰巧就被这该死的结界糊住去路。
明阳宗一定是查到了什么,说不定已经确定界主就在此处,按照明阳宗的性子若被发现她也是妖,她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欧阳铭是天道宠儿,有男主光环,所有事情都会顺着他的意,就算有净气绳在身,沈岚烟也不敢和他打照面,不由心下一沉。
“那有一只!”不知明阳宗弟子有什么法宝,很快发现沈岚烟手头的白猫踪迹。
一个弟子追上来,还不等沈岚烟说话,劈头盖脸就砸下仙法。
艹!
真就当记忆里的NPC都是假的,往死里弄呗。
她怀里的白猫忽然挣脱开来,用灵力为她挡住一击。
那只大三花弓着背,瞬间闪到沈岚烟身后藏住。
金丹后期的压力接踵而至,欧阳铭手握长剑闻声而来,低声冷笑:“我当是什么,一只猫妖罢了。你既有九命,我便杀你九回!”
沈岚烟:呃……
“等等!仙长你误会了,我们不是界主!我们只是误入记忆……”
灵力裹挟着灵剑重重往下砸,打断了沈岚烟的话。欧阳铭彼时已经金丹后期大圆满,不过跨了三分之一金丹期的威压,竟砸得沈岚烟跌坐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白猫依旧挺立在她的身前,周身灵力大涨,俨然与欧阳铭不相上下。
“等等,杜亭云,不要与他硬拼……”沈岚烟擦擦嘴角,拽住白猫的尾巴。
话音未落,欧阳铭握住剑柄,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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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捏着它,让……
青圭没见过这么冷的杜亭云,吓的露出紧咬的门牙。
欧阳铭也奇怪,对方似乎对他莫名有很大的不满,让他有些不悦。
他不知道杜亭云一个残废,有什么地方值得师父留意,不自觉多打量了杜亭云几眼,又觉得有点眼熟:“杜道友请留步,道友可曾见到一只蛇妖?”
杜亭云冷声道:“未曾。”
欧阳铭吃了瘪,心下不快,只无奈地笑了一声。
其他几个明阳宗弟子纷纷凑上来:“傲气啥呀,不就是个仙品灵珠嘛,我们来这可不是为了区区灵珠。”
“就是啊,我听说这个杜亭云从前是想入明阳宗来着,结果被拒绝了。”
“怪不得态度这么差。”
欧阳铭瞪了他一眼,弟子们乖乖闭嘴。
“回去汇报吧,那猫妖迟早要晋升,等下次红婴界再开,便是它的忌日。”
青圭大步跑着,却跟不上杜亭云。
“师兄,你去哪?你是不是受伤了?阿梨姑娘呢?”
杜亭云转头语速极快地吩咐道:“青圭,你将客栈的房间退了,先回门交任务,我还有事要处理。”
说罢,便御剑而去。
青圭挠挠头:???
我拿到了仙品灵石哎!怎么一句夸奖也没有啊。
除了客栈,修仙界有修士交易的通天阁,而通天阁内也提供住宿,且绝对隐秘。
杜亭云寻到舟山的通天阁,定下一间绝对安全的房间。
进屋后,他小心翼翼从袖子里托出小蛇。
沈岚烟虚弱地盘在他手上,连盘成个蚊香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蛇尾断了一截,拖拉着稠稠的血,露出赤红的肉与白白的骨头。
杜亭云眉头皱得颇深。
此间通天阁的掌柜叫桃夭,是个妖娆女人,眉心一点红痣,是舟山出了名的美女老板娘。
她丰满的前襟贴着柜台,俯身挑眉,挑剔地拿起那枚杜亭云贴身携带的玉佩:她:“这灵玉佩,玉本身一般,胜在雕工上乘,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给你算五十下品灵珠。”
杜亭云目不斜视:“两百中品灵珠。”
桃夭:???
“噗嗤,你疯了?”
“此玉出自瑾瑜君之手。”
桃夭妆容精致的脸一抽,又拿起玉佩仔细端详,发现灵力留在玉中的小印:“还真是……两百中品灵石,成交。”
像是怕他反悔似的,桃夭忙把玉佩收紧囊中:“说吧,要买什么消息。”
杜亭云:“蛇若断尾,如何救治。”
桃夭:???
她再次无语得笑出来:“小哥,通天阁的消息价值千金,无论上天入地,只要你想知道的,都能拿钱买……你就想知道这个?”
这年头,养妖当宠物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散修或是真正有钱有势的人。
就算要养,也养些牛哄哄的妖。
一条会被断尾的蛇,怎么想也不过是个普通小妖,竟也有人养。
怎么,指望把它养出妖丹来么,这不蛇精病吗。
桃夭翻了个白眼:“什么蛇?”
杜亭云睫毛轻颤,敛目思索:“鼻子圆顿,些微笨拙……”
桃夭:“猪鼻蛇?”
她不免又嗤笑一声:“这种蛇有啥好养的?你说它傻吧,它会装死,你说它不傻吧,它都装死了还要来回翻面。”
杜亭云:……
桃夭无趣地抿抿嘴:“天冷了,搞个暖和的恒温的箱子,把蛇的创面用净尘咒弄干净,裹起来,好好静养就行了。”
*
沈岚烟疼得整条蛇都动不了了。
她不知道红婴界内时间流速和界外是否一样,只知道眼下自己尾巴好痛,身体好冷。
天气越来越凉,舟山地处北边,很快遍要进入冬季,温度骤降,对小蛇来说没有好处。
她甚至感觉自己要提前进入冬眠了。
可是腹内空空,又饿又渴,再加上即将到来的衰败期,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该不会任务还没完成,就死了吧。
几点了?
沈岚烟迷离地睁开眼睛,抬起小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特别软的小棉花枕头上,受伤的尾巴也被细致地裹起来,还有淡淡药味,显然上了药。
她嘶嘶吐了两下舌头,伸长身子。
窗外,月亮高高的,树顶的叶子枯了一半。
已经凌晨了。
杜亭云坐在桌边,铺开一桌子奇怪器具。
一阵风从窗户口钻进来,吹得桌上的小小一豆灯摇摇摆摆,眼看要烧到桌上的一张纸。
沈岚烟哪怕受着伤,心里完成任务的信念依旧强烈。她殷勤得爬下来,窜到桌子上,用头把窗户顶上,小心的用身体蜷起那小碗油,生怕火灭了。
怎么样,老娘受伤了还如此关心你,你不要太感动哦。
杜亭云顿了顿,面色如常,也没说话,只温柔地把窗户扣紧。
他目光看似非常随意地掠了沈岚烟一眼,便低头拉开抽屉,从里面又拿出几个精细的器具来。
沈岚烟算是看明白了。
书中写杜亭唯一的喜好,就是雕刻,无论是晴雪阁内的玉雕,还是他身上的玉佩,都是他自己没事儿雕的。
他在还有个化名叫瑾瑜君,专门出售玉雕作品,颇受修士喜爱。
他每次出关或是出任务,偶尔也会自己去矿区挑些别人不要的矿材,雕了拿出去卖。
沈岚烟眼巴巴瞅着杜亭云剖开一颗大石头,露出里面碧绿的翠心。
细弱的灯光影影绰绰,仅能投下半桌的明光,一圈一圈暗下。
简陋的光线给少年柔和的面庞度上一层淡淡暖金。
天气冷了,作为一条蛇,如果温度不够,是会冬眠的。
以至于刚睡醒的沈岚烟看着看着,头就悄悄点起来,差点磕到碎石上。
杜亭云皱着眉,用灵力托了她一把。
又过了一会儿,刀工斧凿的声音才结束。
“好了。”
沈岚烟从断断续续的睡意中清醒过来。
一四方玉盒静静落在桌上,玉壁光滑,上刻簇簇梨花。
沈岚烟好奇地爬上四方的玉盒,把头隔在玉璧上往里看。
这个用玉石拼建的四方阁约半格书柜大的体积。
里头垫了一层细密的白沙,有小碗剩上水。
另一侧悬着那颗不知哪里搞来的麒麟珠,正发着暖光,小空调一样,散发出悠悠暖气。
好东西。
给我的?
沈岚烟竟欣慰起来:天呐,小唐僧,你终于良心发现,决定对我温柔以待了,也不枉我折了尾巴救你小命。
沈岚烟哧溜钻进去,找了个舒服位置盘起来。
杜亭云欲言又止,他还在心里组织语言,那头沈岚烟已经欢快得把一半的身子浸在水里,圆乎乎的下巴埋进水中,小口小口地嘬起水来。
杜亭云的指尖一蜷,只觉有些手痒。
那头沈岚烟喝完水,舒舒服服得将半个身子埋在细密的白沙里。
杜亭云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复杂得望着沈岚烟。
小蛇眼下毫无攻击性,棕色的纹路不成章法,就像她的性格一般,叫人琢磨不透。
扁扁的头,鼓鼓的腮帮子,大大的圆圆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竟……分外可爱。
杜亭云收回眼神,拇指与食指不自觉得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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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游离天道之……
沈岚烟一个美梦醒来,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杜亭云的认知中差点死过一回,一睁开眼就对上杜亭云那张俊脸复杂地望着她。
杜亭云懂得东西少,但不妨碍他觉得手动辅助有些不妥。
“你要蜕皮了。”
蜕皮?
沈岚烟如梗在喉。
即便蜕皮,她身上的伤疤也不会消失的。
杜亭云指指玉盒里多出来的假玉山:“你……自己试试。”
试试?
怎么试?
沈岚烟不是真的蛇,更没养过蛇,当然不知道蛇要怎么蜕皮。
这座假玉山是今天回来后,杜亭云为了让沈岚烟成功蜕皮雕刻的,特意把尖锐的地方磨掉了,怕她自己蹭伤。
但沈岚烟不会蹭啊,她甚至不知道这座假山是干什么的。
她试着盘在假山上,扭了几下,然后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杜亭云:这样?
杜亭云也不知蛇是怎么蜕皮的。
反正一定不是她这样。
“也许要先从脑袋开始。”杜亭云提醒道。
沈岚烟:是嘛?
她莫名其妙的用脑袋蹭蹭玉石,蹭了半天,勉强蹭下来一块透明的,有点发灰的皮,耷拉在眼睛边,更难受了。
沈岚烟的耐心就那么丁点,蹭了半天,也没把眼睛边的皮蹭下来就累熄火了。
今日份蜕皮达标,明日继续。
她爬下玉山,准备吃一口放在水碗旁边的仙鸡肉。
情急之下,杜亭云伸出手,用食指指腹抵住她的小脑袋:“不可,掌柜的说蜕完皮才能吃。”
沈岚烟大惊,嘶嘶嘶吐出一抹灵力:狗唐僧。
虽然不知唐僧何意,但前面跟了个狗字,定不是好话。
杜亭云面色微凛,食指继续抵着她的脑袋不让她接近仙鼠。
手感软软的,凉凉的,微微滑。
杜亭云的思绪一下子就飘远了。
不吃就不吃,沈岚烟扭开头,哼哧哼哧爬上山,慢悠悠得乱蹭。
几息后,杜亭云方收回手。
沈岚烟很努力地蜕皮,直到杜亭云又闷头刻了好几块玉佩,送下去买了一瓶极品丹药上来,沈岚烟头上的皮才蜕到嘴巴边。
杜亭云沉默地望过来。
蜕皮后的小脑袋上,棕色纹路更浅更亮了,竟变黄了些。
沈岚烟有点累了,瘫在白纱上缓慢地咕蛹。
似乎是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挣扎,杜亭云缓缓开口:“你……需要我帮忙吗。”
沈岚烟:???
沈岚烟想象中的帮忙,是他一道灵力下来,她的皮直接自己脱落,想想就省事,于是朝他点点头。
杜亭云修长的睫毛微敛,没有应答。
一缕夕阳从窗棂边罩下来,把他花瓣一样的唇照得升温了似的。
少年人闷头用净尘咒把自己的双手清理了两遍,随后非常迟疑地,又生涩地朝沈岚烟伸手:“上来。”
沈岚烟:???
她依言爬上去。
他的手比玉盒内的温度要凉,前后温差有点大,乍一爬上去,沈岚烟抖了两下。
她好奇地看着杜亭云。
他面色温润地望着她细长的身子,双手迟钝又笨拙地捧着她。
沈岚烟作为蛇,当然要找个支点不停爬动保持平衡。
她修长的身子先是围着他腕上的红绳,紧紧绕了一圈,又在他手心胡乱的盘起,最后用受伤的小尾巴轻轻勾住他的小拇指。
这样的稳定、平衡,沈岚烟心里才有安全感。
反之,捧着她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却越发僵硬,搞得她都有点紧张了。
她嘶嘶吐了两下舌头,示意他别紧张呀,赶紧的。
杜亭云不自觉抿了抿唇,竟无从下手。
一想到这条蛇也会变成一个少女,他就难以动作。
“失礼了,”他轻声道,让沈岚烟盘在她的一只手上,怕她掉下去,只悬在桌子上方,然后轻轻捏住她头上脱落的皮,用干净整洁的指甲往下扒拉。
沈岚烟觉得脸上有点痒,但没手挠。
她盯着注意力十分集中的杜亭云,忽然偏头,用腮帮子蹭了杜亭云两下。
杜亭云僵住。
他只觉得食指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又滑又凉又软的神奇触感,自指尖传导而来,让他胸腔狠狠一跳。
他面上不显,只温声问:“抱歉,疼吗?”
沈岚烟摇摇脑袋,见他毫无反应,只觉无语。
真是块木头。
杜亭云闷头把沈岚烟的皮蜕到她脖子上,就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了。
沈岚烟第一次蜕皮,一人一蛇便大眼瞪小眼。
她点点他的手,又点点自己脖子上的皮:你拿着,我自己蜕。
杜亭云会意,捻住她的皮,沈岚烟自己往外爬,一点点让自己与皮分开。
她顺着杜亭云的手臂缠绕着一直往上,褪下的皮越来越长。
杜亭云聚精会神,即便这过程很慢,他举得手有些发酸,也没动一下。
待她的头靠在杜亭云的肩上,蛇皮已经蜕到尾巴。
杜亭云温声让她等等,全神贯注地为她解开小绷带。
用了极好的灵药,按理说受伤的蛇尾应已经长出小小的新尾巴,但沈岚烟的蛇尾却依旧只剩一个截面,只是不再流血罢了。
她甩甩尾巴,最后一点皮终于与她截断的尾巴分割开来。
杜亭云不禁长长叹出一口气:“好了。”
蛇妖的蛇皮是重要的药材,非常值钱,他帮她蛇皮晾在桌边的一个小勾子上。
沈岚烟转头窜进了玉盒,一口把仙肉咬住,嘴巴往上,三两下就吞下去。
杜亭云驱动轮椅出了门,过了一会儿,换了瓶更好的仙药上来。
彼时沈岚烟已经头嗑在水盆边,美美睡去。
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往木床去。
这些天他都没合眼。
彼时夕阳落幕,月色刚升,窗外的月光都还淡淡的。
杜亭云侧躺到床上,以手肘垫着脖子,不一会儿,又睁开眼。
他面色微微烫,指腹、肩膀上均有淡淡的梨花香。
这个季节已经没有梨花。
他脑海里忽然想起方才小蛇妖,用她那鼓鼓的、软软的腮帮子蹭他指腹的模样。
眼睫微敛,他放开手,发现手腕往上,又生出些许被缠红的痕迹,又轻轻叹了口气。
没轻没重……
*
沈岚烟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她甩尾巴看看自己那已经到愈合极限的尾巴,感觉不疼了,就欢快地窜出了玉盒,摇身变回人形。
变成人后,脚倒是完好无损,就是脚背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
好丑。
沈岚烟细致地穿上袜子和鞋子。
杜亭云不在房间内,整日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什么。
沈岚烟伸了个懒腰,抠抠刚蜕完皮有点痒的右脸。
脸上的蛇鳞因为蜕皮,蛇鳞更加明显,且隐隐变黄。
她熟练地从乾坤袋里拿出颜料,往脸上涂格子掩盖鳞片,然后满面笑意得下楼去。
沈岚烟知道此地名为通天阁,通天阁的掌柜的都是百晓生,既然近水楼台,当然要问点东西。
通天阁共五层,顶楼做拍卖,负一楼则卖些流通黑市的物品,首层供客人们喝茶小憩,二三层则是琳琅满目的商品。
客房自然是在一个隐秘的空间内,才能保证绝对的安静、保密。
沈岚烟下了楼,来到首层门口,用指腹敲了敲桃夭的桌子:“卖东西。”
桃夭从头至踵打量沈岚烟,最后停留在她的右脸上:“小姑娘,看来你恢复的不错。也不枉你的小主子每日早早出门去物色上好的玉材,这几日卖了我不少玉佩,又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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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杜亭云,天……
“我出门溜达了一会儿。”沈岚烟若无其事地坐上桌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杜亭云视线往下,落在她生出大片伤疤的脚上,眉头又皱了起来:“既已无碍,我们即刻启程回镜月阁。”
沈岚烟算算时间,快到小说里的天河节了,杜亭云每年都是孤独地度过天河节,直到周茜茜在天河节前穿来,安慰了他孤独的灵魂。
沈岚烟不自觉想起从前在姑姑家里,姑父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姑母的情绪也不稳定,她的堂哥更是个普信男。
她想起她把自己装成乖乖女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那是个真的乖乖女。
沈岚烟最初很不喜欢她,很喜欢戏弄她:“你把你家钥匙给我,我就和你玩。”
结果那个傻子就真的照做了。
拿到钥匙以后,沈岚烟沉默了一会儿,还了回去:“你真傻。”
她很珍惜这段友谊,小傻子搬家的时候,她自己偷偷哭了一夜。
她喜欢接近善良的,单纯的,正直的,温柔的人,他们就像小太阳。
沈岚烟很理解原著里杜亭云为什么喜欢周茜茜。
谁不喜欢小太阳呢。
如果女主来之前,她能率先确认杜亭云的心意最好……
心里有了盘算,沈岚烟也不招惹他,就顺着他的意甜甜一笑:“好呀。”
回去路上不紧不慢,沈岚烟把玉盒抱上青冥剑鞘,偶尔变成蛇在盒子里睡睡觉,玩玩水,晒晒太阳。
杜亭云一路无言,只温温地望着玉盒里的小蛇。
沈岚烟偶尔一觉睡醒抬头,能看见杜亭云定定凝视着前方,苍白的皮肤在亮烈的阳光下透出一点雪色。那双清润的星目氤氲出淡淡的笑意,如和煦的风拂过刚刚冒土的新芽,拂过她的心尖。
她把头埋进身子里,又悄悄看他。
杜亭云这个人,也不差,如果以后他都对她这么好的话,也挺好……
她其实很欣赏杜亭云的温柔细心,还有强大的情绪控制,虽然她隐隐觉得杜亭云控制过了头,但这是他成长环境造成的。
事成之后,她可以带他浪迹天涯,放纵放纵……
哎呀。
沈岚烟摇摇头。
心想算了,事成之后,还是该与杜亭云各别两宽,毕竟她不可能在他面前装一辈子的贤内助小太阳。
这样一想,沈岚烟突然有点小小的失望。
杜亭云不疾不徐地往镜月阁飞,中途休息了多次,约莫十多日,二人方抵达镜月阁山脚下。
刚刚入秋,沈岚烟的小茅屋边围上了一圈淡黄的围巾,但因为灵力的润泽,她的花圃里仍是一派春意盎然。
沈岚烟抱着自己的玉盒,从青冥剑上跳下来,笑着说场面话:“杜仙长,我们下次食堂见拉。如果有时间的话,一定要经常来看看我呀。再过一个月就是天河节了,我给你准备了不少礼物呢……”
熟能生巧,这些台词都是准备好的,沈岚烟倒背如流,连遗憾撒娇的表情都自然了许多。
杜亭云一眼不错地盯着她连珠炮一样说完所有台词,沉默了几许。
“阿梨,来晴雪阁吧。”
沈岚烟噎住,笑容差点夭折:“什么?”
杜亭云:“我记得,你第一次救我时,说想到晴雪阁做个丫鬟。”
沈岚烟懵懵地点头:“嗯哼?”
杜亭云不自然地别过头,手不自在地捏紧轮椅扶手:“我们回晴雪阁。”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沈岚烟脑子里有些空白。
她恍惚道:“那你等等我?”
他轻轻“嗯”了一声。
沈岚烟:……
沈岚烟一步三回头,仿佛看到一个假的杜亭云。她进茅草屋,把花全都收进乾坤袋,顺便把放在床底箱子里的那双鞋拿出来也扔进乾坤袋。
半个时辰后,二人踏上前往晴雪阁的阵法。
一道绚烂的白光自沈岚烟脚底喷薄而出,沈岚烟只觉身上一轻。
漫山的梨花香忽然扑了沈岚烟一脸,几乎要把她淹没。
沈岚烟立在原地恍了神。
天地皆雪色。
她不由伸出手,接住一瓣随风飘落的梨花瓣,但很快就又被风吹走,抓不住,握不到。
沈岚烟心里颤了颤。
晴雪阁虽名晴雪,但分外寂寥,小说里可没说这儿种满了梨花。
很难不怀疑,这是出自杜亭云的手笔。
她送过杜亭云两束梨花,如果没猜错的话,每一枝梨花种下,经过晴雪阁的灵气浸染,这一个月内都能长成一棵梨花树。
她假装不经意地扫过这片花海,心里默默数了一遍棵树。
真的符合。
“阿梨。”
无比轻柔的一声唤。
青衫的少年已静坐在晴雪阁门外,回首温温地凝望她:“过来。”
沈岚烟怔了一瞬:“嗯。”
晴雪阁收拾地很干净,虽然没什么装饰显得冷清,但窗明几净,叫人舒适。
沈岚烟很喜欢这样简洁、透光的房子。
“姐姐!”雪饼跑出来,欢快地朝沈岚烟招手。
沈岚烟:“嗨,雪饼,几天不见脸更圆了。”
雪饼:……
杜亭云:“以后阿梨平日便在晴雪阁打杂,你们要好好相处。”
雪饼瞪大眼睛看沈岚烟:“是!”
镜月阁的气温比山下冷,冷得像要入冬,沈岚烟呼出的气都显了形。
杜亭云沉默地去正阁交任务。
沈岚烟则跟着雪饼去看自己的新房子。
雪饼边走边给沈岚烟介绍:“我除了上课,便是用净尘咒打扫晴雪阁,或煎药。我也是来了才知道,公子六年前在妖界叛乱里受了伤,双腿不行了,且经常头疼,所以每日早晚要喝药阁开的药。我便每日寅时三刻起床,为公子煎药。”
“几点?寅时三刻?”
沈岚烟虽是一条蛇,但她也不是个夜行蛇,这么早起,真就熬夜修仙呗。
书里说杜亭云是药罐子,每天喝药治头疼,却没说为什么头疼,看来是和让他残废的妖力有关。
雪饼抠抠脸:“因为要上课嘛,且公子又不太休息……不过姐姐,你迟点起也没事,我知道你在食堂还有活儿。”
沈岚烟寻思自己作为杜亭云的“定情之人”,煎药这么重要的事,她必须得演一下。
“那我每天早上也帮你煎药。”
雪饼把她带到副阁的二层:“姐姐,以后你就住这吧,我就住你楼下。”
杜亭云去正阁交任务,一夜未归。
沈岚烟舒舒服服睡了一夜,醒来后,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套冬衣。
小马甲加长裤,是雪白的兔绒边,精妙绝伦的刺绣,还被下了许多符文,有保护作用,还保暖。
是类似十样锦的水橙色和桃夭的粉,很少女。
晴雪阁都是修士,正常修士也不需要冬衣。
沈岚烟怕冷,很是受用,当即便换上。
在晴雪阁的日子比在山下快活多了,早上学学煎药,按点去食堂打工,回来后随便甩甩净尘咒,拿两份差事的工钱,美滋滋。
杜亭云一去不归,眼看天河节临近,沈岚烟便在食堂搜罗各种物什,忙得焦头烂额。
天河节是修仙界非常重要的日子,地位相当于春节,节日那天,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会欢聚一堂,就连镜月阁上下都会放假,发放灵珠补贴,让弟子们下山玩耍。
但书里,每一年,杜亭云都是独自度过。
思及此,沈岚烟叹了一口气。
春节……她也没好好过过,都是姑姑家自己的快乐。
每一年,她都像个局外人,安静地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也没人理会她。
她也从没收到过新年礼物。
回过神,沈岚烟发现杜亭云已经十日没有回到晴雪阁了,真离谱:“你说这家伙浑身是病,还老喜欢玩消失,怎么不在半路头疼疼死,或者从轮椅上跌下来摔死呢?”
雪饼:“啊这……”
*
出云阁,镜月阁掌门的居所。
天渺真人已闭关半年有余。
金色的灵力罩笼罩出云阁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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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我绝不会,……
杜亭云回过神来,讷讷道:“我并不需要凡间汤婆子,此时也尚未到天河节。”
“我知道,”沈岚烟偷偷别过头去翻了个白眼,以为杜亭云没看见,又笑着转过头来,咬牙切齿说,“我猜杜仙长独自一人,之前几年的天河节过得粗糙,又‘感恩’杜仙长收留我在晴雪阁,便早早准备。”
她拿起一大束凡间的烟花:“今年的天河节,我们可以当天过啊,今天这份算是我弥补你的~”
沈岚烟跑到河边朝他招手:“快来,来放烟花。”
在杜家的时候,杜亭云也没放过烟花,日复一日紧锣密鼓的修炼让他从小就肩负家族兴亡,别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
父亲在他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他不能让父亲失望……
杜亭云手里捧着汤婆子,常年寒凉的双手竟也有了一丝温热。
“嗯。”
他攥着烟花问:“这个……怎么放?”
沈岚烟弹出一撮小火苗,它往杜亭云手里的烟花蹿,小小的火星子瞬间在烟花棒上炸开来,开出漂亮的火花。
绚烂的光晕染上杜亭云苍白的脸,在他清润的眸子里画出一道道的霓虹。
美得近乎灼眼。
沈岚烟忙移开目光。
杜亭云怔怔盯着烟花绚烂的光,也不觉得刺眼。
这些烟花是沈岚烟从王掌厨的手里入手并改良的,王掌厨存了一大堆,已经带回老家了。
她准备了好几日。
等杜亭云手里的烟花烧完,沈岚烟扭头喊道:
“雪饼,上大的!”
紧接着,凡间的烟花嘭嘭嘭,一个接一个冲上云霄,争相绽放出各色硕大的花朵。原本鲜亮的常明珠在星空的春日下,被掩映得黯然失色。
这种大烟花,杜亭云从前也见过,只不过热闹是别人的,他通常只在修炼的时候,顺带抬头看两眼。
可是今日的烟花,是为他放的。
杜亭云默默侧过头,目光温温地坠在她的面上,眼角不禁蓄起氤氲的温热。
晴雪阁的烟花放得又盛大又响亮,惹得别的哥的弟子们争相出门欣赏。
往年天河节,晴雪阁是最寂寥了,今年怎么还没到日子,晴雪阁就大张旗鼓地庆祝起来。
青圭坐在窗户上捣鼓法器,一抬头,被亮瞎了眼:“哇……要是我一拔剑,也能有这个效果,岂不羡煞旁人?”
这头烟花一个接一个的放,开遍万里银河。
“嗯哼。”沈岚烟忽然清清嗓子,低头掏出一只形状奇怪的琴。
装了那么多年的乖乖女,沈岚烟上大学后,偷偷加入了摇滚社团,学了一点死亡音乐,偶尔通过撒欢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这几日,她给自己做了个简约小琴,弹点简单的旋律。
“杜仙长,今夜的烟花,是我为你点亮的星河。”沈岚烟背对着烟花,小脸被常明珠照得如梦如幻,宛如琉璃,她拨动琴弦,弹了两辈子第一首舒缓情歌。
她只是静静地弹曲子,初弹有些涩手,而后渐入佳境。
连绵的曲调从指缝间流出,她自认为是机械的按谱弹奏,却没发现曲子里裹挟了一些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小惬意,还有隐藏在深处的一丝欣赏与朦胧的感情。
旋律是能跨越空间与地域,传达感情的最佳手段。
杜亭云先是听着,紧接着面露疑惑。
虽然不通情爱,但作为杜家的大少爷,他自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这首曲子,无论从曲调,还是弹奏,都像是一首情歌。
她在为他弹奏情歌?
一只蛇妖,在为他弹奏情歌。
杜亭云面上不显,脸却渐渐沉下来,显得阴冷萧疏。
不过眨眼间,杜亭云就把那丝情绪藏住,恢复平常。
一曲毕,烟花也停了。
对上这张山崩不裂的自若温润脸,沈岚烟竟紧张地面上微微发热。
一条蛇也会害羞吗?
肯定不会,这完全是她的心理作用。
沈岚烟都没发现自己有些脸红。
杜亭云沉默着。
“咳咳,我,我们吃饭吧?”她整理好表情,“雪饼!”
雪饼赶紧从晴雪阁里哼哧哼哧搬出两张小椅子。
梨花树下安排了一张八仙桌,桌上餐食丰盛,还放了一束盛开的梨花。
雪饼端上盘清蒸鱼,还有一盘糕点样的小食,看上去松软可口。二人手边放有单色的玉杯,杯子花纹繁复,是出自“瑾瑜君”的手笔。
沈岚烟还用灵力脆酿了一壶梨子果酒,让雪饼为二人满上。
沈岚烟手腕一转,便将多余的灵力收回,偌大的晴雪阁外院,唯有二人头顶上的常明珠发出温暖的光晕。
“我知道你只喜欢吃口味清淡的,所以我都只让王掌勺放了一分糖。”沈岚烟一盘一盘介绍,“你可以尝尝这个,这个在我们那叫蛋糕,可以当饭后甜点,是我亲手做的,呃……厨艺不保证。这个是我学的清蒸鱼,还有这个,是我酿的酒……”
杜亭云没有动筷。
“哦对了,”沈岚烟把花束拿起来,双手捧着,递到杜亭云眼前,“杜仙长,这是今日份的鲜花~”
他默了默,接过那束花,十分熟练地从花束里拿出一张卡片。
上面定还是一些孟浪的话语。
这么想着,杜亭云拇指轻轻翻开卡片。
【很久以前,有一片自由的祥云,它飞过天高地迥,最终停留在一坐山头的古亭之上。从此,此处便被雾霭岚烟笼罩,成了独属于那片云的风景。】
杜亭云不太明白。
花束边上还放着两颗亮白的常明珠,把她纯真的小脸照得更加皎洁,两颊还微微发红,眼里有一丝紧张和羞涩,好像一个真正的十四岁少女。
清纯,白皙,真诚的模样。
只可惜,她不是人,是妖。
是他松懈了,若非今日师父提醒,他差点忘了,自己曾在雪地里刻骨铭心地发誓,说要斩尽世间妖魔,救济苍生。
绝非眼下这般。
若师父知道,会很失望。
常明珠被晚风吹动时和花簇碰撞出的莎莎声,是当下唯一的声音。
沈岚烟没谈过恋爱,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倒追,还要自己表白。
她默默深吸一口气,清清嗓子,难得有些紧张地在桌子底下握住了自己的手。
然后,她偷偷从乾坤袋里拿出那颗系统老头给她的珠子,用灵力驱动它。
成败在此一举。
沈岚烟知道杜亭云总怀疑她有各种目的,她便真诚一次给他看。
“杜亭云,你就是我的风景。”
杜亭云只觉耳畔万籁俱寂。
“我们认识一个多月了,当然,这对修仙者和妖来说不算长,但……我们经历过生死。至少在生死攸关之际,我们都没有放弃过对方,也没给对方下过绊子,是真心希望对方活下去。”
沈岚烟面色坦然,像是真的要说掏心窝子的话似的,说得她自己都有些恍然,到最后,竟有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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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周姑娘,请……
气上头来,沈岚烟不小心暴露真实性格也无所谓了。
伏低讨好那么多时日,竟就得了一句“你误会了”,她以为的回应,他几句还人情就轻飘飘略过。
放他的……厥词!
杜亭云眉间重重一敛,望着她气哄哄离去的瘦削背影。她走到一半,竟大喇喇化为原型,一头钻进屋子。
杜亭云依旧身姿如玉,远观如画。
须臾,他才收回目光,默默执筷,一一挑拣鱼刺。
雪饼在旁低头装鹌鹑,根本不敢插话,方才阿梨姐姐发火的时候,那双眸子都要变成金色了,周身威压膨胀的像只大妖,他一个小小筑基,差点被压得喘不过气。
这盘鱼,杜亭云吃了很久。吃完鱼,他又拿起蛋糕放入嘴中。
直到桌上的每一块食物,都被他吃完。
等雪饼困得小鸡啄米,才听得一声:“雪饼,收拾了吧。”
他下巴打到锁骨,感觉脖子一酸,赶紧站直:“是。”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花束。
哎,这整个晴雪阁都是仙长的,仙长若不默许,他能种花吗?况且每每种下梨花,仙长都偷偷用灵气扶植,今儿非把锅全推到他头上。
真不公平,至少得一人一半吧。
杜亭云亲手转动轮椅离开,行了五六步的距离,又停住。
梨花束中的卡片悄悄飞出来,落在他的手心。
又行了数十米,杜亭云头疼得厉害。他兀自前往药阁,熟练地闷头取药、称药,放进药炉里,生火。
盖上盖子,浓烈的灰烟从炉底喷薄而出。
杜亭云静静坐在一边,眉目低垂,也不知在想什么。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整个药阁里安静地听不到一丝呼吸声。
只有火星哔啵哔啵地蹦出来。
雪饼来帮忙,他只是挥挥手,让人早些休息。
杜亭云坐在药阁中,缓缓看向门口。
门外,是大片大片的梨花,雪一样的白,在夜色下,仿佛为晴雪阁铺上一层银晖,让它成为第二轮明月。
他眸光一转,忽然瞥见本小册子。
只需轻轻一勾,小册子便飞过来。
这是弟子人手一本的普通册子,一看就是雪饼的。
翻开来,只见上面歪七扭八写着什么字,有点像他们用的字体,但又不完全一样,少了许多笔画,只依稀能辨认出,写得都是他的药需要的药材,什么药,在哪里,长什么样,称重多少,煮多久,加多少灵力,用不同色号密密麻麻、认认真真写了整整十张纸。
这个字体,不是雪饼的,颇有点凡间簪花小楷的味道。
再往后翻,竟写着如何制作梨花蜜。
梨花蜜很甜,能缓解药的苦。
杜亭云修长的睫毛颤了颤,把小册子合上,放回原位。
半个时辰后,杜亭云回到晴雪阁。
他忽然一顿,发现大门左手边的柜子里,被人用花瓶插上了梨花,正厅的桌子上,也被放了一瓶梨花,就连楼梯的侧边,都被新鲜的梨花装饰着。
很有生活的气息,不似从前那般清幽。
杜亭云抿抿唇,只身往上走,来到三层,布下结界,闭目冥想,吸收灵力,修补丹田。
*
沈岚烟回到房间后,干脆趟床上补眠。
表白失败让熬夜给杜亭云补过天河节这件事,显得特别蠢,如果再因为这事儿睡不着,就显得沈岚烟更蠢了。
她侧躺在床上,心里对这任务的难度有了新的衡量。
默默掏出乾坤袋里的往生瓶,她忽然眸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计划。
这世上有个最真诚,最善良,最值得信任的人,最适合帮她保存往生瓶。
虽然成功的机会很渺茫,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第二天一大早,沈岚烟起床,用净尘咒收拾屋子。
她在晴雪阁门口碰见杜亭云,心里揍了他八百遍。
讨厌归讨厌,任务还是要做,她挂上往常的笑脸,顺便把准备好的花束塞进他手里,没事人似的:“杜仙长,早上好~我去食堂工作啦~”
杜亭云:……
昨夜分明气急,一觉起来又对他甜言甜语,他当真难以跟上她的节奏。
他照例在花束里发现了卡片,拿出来一看。
【昨日,你终于对我说了“喜欢”这个词,虽然说的是“我不喜欢你”,但我知道你是在考验我,仙长,我会一直等你的。】
杜亭云:………………
今日杜亭云未去上大课,只在晴雪阁打坐。
从红婴界出来时,他分明已经快要突破金丹后期,但为了用修为补出云阁的结界,如今却降到金丹中期。
不知过了多久,杜亭云指尖一颤,感觉到熟悉的灵力回到晴雪阁。
他余光瞥见一抹明亮的身影欢快地步入药阁。
一个时辰后,沈岚烟端着药从药阁出来,往晴雪阁来。
他默默扫开一扇灵力屏。
沈岚烟并不知杜亭云可以通过一楼的八卦小铜镜看见她,就着楼下的铜镜理了理形象,转身想上楼。
“何事。”
杜亭云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岚烟面无表情,声音却捏得甜美纯真:“杜仙长,今天的药我煎好了。”
“放桌上即可。”
沈岚烟嘴巴一瞥,学着他的样子端着身子,摇着头嘴上嘀嘀咕咕:放桌上即可。
“杜仙长,那你别忘了吃药呀,你如果头疼,我也会心疼的。”
杜亭云:……
等沈岚烟离开,杜亭云长叹一口气,用灵力拿起一楼桌上的药。
他忽然想起昨夜师父给他的锦囊,让他回晴雪阁后打开,竟叫他忘了。
拿出白色锦囊,他打开袋口。
一痕灵力漂浮出来,在空中凝成一行字。
“吾开天眼测算,明日子时灵气动荡,妖魔伺机而动,天地轮转,有紫微星入世,水泽迎之,悉心照料。”
里面还有一内门弟子的令牌,竟是掌门坐下第二亲传。
杜亭云不解,但师父吩咐的,他向来照做。
万千思绪间,他下意识把药端到嘴边,忽觉有异。
味道不对。
此药他喝了多年,再熟悉不过,煮药时一丝灵力的多少都会导致药性出差错。
他看过沈岚烟的笔记,非常详尽,并非不信任她,只是……
他嗅到了熟悉的梨花香。
普通的梨花香清淡,但有一种梨花香,更加浓烈。
就是小蛇妖的妖气。
他指尖一挑,从药液里强行分离出一柱熟悉的毒液。
杜亭云的眼里像是淬了冰。
*
沈岚烟做完日常攻略任务,撒手跑回自己的房间。
如果她没算错的话,今晚,是个大日子。
她今日在食堂打工时,旁敲侧击打得知镜月阁的藏经阁禁区非常人可进。
她需要有个人帮她进去。
这个人,她早已想好。
按照剧情,今晚女主会一不小心在湖边崴了脚从而溺水,直接身穿到晴雪阁的水潭里,而杜亭云恰巧当时就坐在湖边,救下女主。
她给杜亭云的药里,下了点她的蛇毒,能让杜亭云今晚睡个好觉。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杜亭云与周茜茜接触。
当晚,弦月高挂,寒风萧瑟,冻的人双腿战战。
沈岚烟坐在镜月阁水潭边的大石头上,边打水漂边腹诽杜亭云是个神经病,这么冷的天,大半夜不在屋里待着,非要出来看月亮看湖,有什么好看的。
约莫子时,灵气有异,仙鹤在高空盘旋长唳。镜月阁水潭的中心陡然咕嘟咕嘟冒出许多气泡来。
沈岚烟神色一凜,站在大石头上,冷漠地望着湖中央越来越多的气泡。
忽然间,一只白皙的手从水面冒出来扑腾了两下,一个少女借力堪堪冒出半个头来:“救……救命!”
沈岚烟怕她吵醒雪饼,一道灵力过去,硬生生把人从水底里拖上来。
周茜茜被一道无形的灵光托着咯吱窝甩到岸上,滚了好几圈。她咳了好几口水,仰躺在草皮上,艰难地睁开眼睛。
明月的清辉穿过簇簇雪白的梨花洒下来,一看着比她小两岁的女孩站在一颗巨石上,那双雪亮的眸子清凌凌地注视着她。她面庞上的纹路,在银辉下闪烁出淡淡的金。
精精精精灵?
妈妈,她看见精灵了。
女孩背着手,仰着下巴观察她,然后朝她展开一个甜美的笑:“周茜茜,17岁,南城人。穿越之前刚分手,在湖边吹凉风,不小心坠入湖中。”
周茜茜抹了把脸,愕然道:“是,是我。”
沈岚烟:“欢迎你来到修仙界,我是负责接引你的穿越局工作人员,代号阿梨。”
周茜茜毕竟她看过不少修仙小说也玩过不少游戏,穿越局她还是懂的,一般出现在快穿文里。
周茜茜心思活络,缓了没一会儿,脑子就勉强转动起来。
“我,我穿越了?”衣袂淅沥沥地滴水,周茜茜艰难爬起来,望着不远处的三层阁楼,“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是同事了?”
沈岚烟对周茜茜这个中二少女的良好接受程度非常满意,她笑着点点头:“是的。”
“哇!”周茜茜抹了一把水,露出全是水渍的小脸,“那前辈,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好好骗……
沈岚烟清咳一声。
“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找到住所,进入内门,并尽快修炼到筑基期。”
小说里,女主修炼到筑基期才有机会参加那劳什子八方会,遇到男主。
赶紧的你赶紧去和男主相遇。
不让女主和男二见面,还要推动剧情,她可真是操碎了心。
沈岚烟递给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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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周大虎的提醒,让每个人脸上都浮上了一层阴郁。
确实,万一鬼子用村民当掩体,这伏击就打不成了。
想到这些,大伙一下子全都哑巴了。强攻不成,放出来打又投鼠忌器,一下子让本来战役高昂的人们蔫了。
“要不咱们夜袭一次试试?”
一旁的黑娃看着大家,声道。
“夜袭难度太大,关键是我们不清不村子里日伪军的部署情况,甚至连村民被关押的位置也不清楚,两眼一抹黑的仗不能打。”
看着黑娃,赵世勋摸了摸怀表的外壳,淡淡的道。
下一刻,大家又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一直抱着旁听心态的张大鹏猛的坐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道:
“你们这样扯犊子没用,要我还得摸进村里探探风,然后再决定怎么打。
那个,我先去休息会,你们要是决定进村,想着叫上我。”
……
看着张大鹏的背影,周宇他们面面相觑。赵世勋则是看着对方的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微一笑。
……
凌晨一点,平道村西面围墙下。
背靠在土坯围墙脚下,感觉到头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赵世勋举着盒子炮朝身后的黑娃摆了摆手。
不一会,黑娃就背着一卷绳子悄悄走了过来。
拇指粗的麻绳一端套着一个攀爬用的钩子,是专门用来攀爬绝壁的。
黑娃借着月光眯眼看了看头顶围墙垛子的位置,随后伸开腿侧着身子,钩子在右手的摆动下旋转起来,越来越快。
“走你!”
暗喝一声,黑娃右手猛的送开,高速旋转的钩子瞬间挣脱束缚,拉扯着麻绳一下子就飞上了墙顶。
钩子扯着绳子飞过半米多宽的墙顶,随后在重力的作用下跌落下去。
看到钩子飞过围墙,黑娃慢慢的拉动麻绳,最终在钩子卡主围墙上的石头后停了下来。
见黑娃点零头,赵世勋身后的张大鹏立刻走了过来,搓了搓手道:
“我先来!”
看了一眼对方,赵世勋将绳子递给了张大鹏。
“心点,注意鬼子的巡逻哨。”
……
不久前,由于一时拿不出什么有效的进攻方案,赵世勋思虑再三后,最终还是决定先摸进村子刺探一番再。
不过进村侦查这件事起来简单,可是真要做起来就没那么简单
了,更何况平道村的情况还这么特殊,从外面看简直就是一个防守严密的军营。
在正门被日军堵死的情况下,想要在鬼子眼皮底下摸进去还不能惊动近在咫尺的鬼子,任务的难度可想而知。一番讨论后,赵世勋最终接受了黑娃的建议,用绳索从鬼子防御比较宽松的西墙爬进去。
西面的围墙是平道村落差最大的一面围墙,加上土原本身的高度,围墙顶上到地面的落差足足接近六米。
但同样的,由于这里最险要,鬼子在这段围墙上的哨兵反而最少,只有一个流动哨。
在定下来摸进村侦查这点事后,在进村侦查的人员安排上,赵世勋和周宇他们也费了一番心思。
由于这次任务难度不,而且一旦打草惊蛇,那整个行动都会前功尽弃。
为了确保侦查任务万无一失,赵世勋最终决定自己亲自出马,随行的人员则是身手不错的黑娃和张大鹏。
……
黑暗中,张大鹏抓紧绳子,脚蹬着墙壁,瞪着牛眼哼哧哼哧的爬了上去。
在张大鹏攀爬的时候,赵世勋和黑娃紧盯着围墙两侧的流动哨,随时准备提醒张大鹏。
几分钟后,张大鹏最终有惊无险的爬了上去。
攀上围墙后,张大鹏俯下身观察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危险后,悄悄的晃动了一下绳索。
接到信号,赵世勋和黑娃先后爬了上去。
随着三人全都上墙,黑娃收好了绳索背在身上后,赵世勋他们赶忙俯下身沿着围墙往南走,企图寻找下去的地方。
就在三人朝南心的走了五十多米后,终于发现了一处登城马道。
发现马道,三人正想着赶紧下去,突然却从马道下传来了脚步声。
踏踏……
听到两个鬼子兵军靴踩踏砖石的声音,赵世勋张大鹏和黑娃赶紧停下脚步,下意识的就拔出了腰间的刺刀准备袭击对方。
然而就在此时,又有几声脚步传了过来。
“糟了……,来的不止三个人!”
发现对方人数增加,张大鹏暗道一声不好。
两三个鬼子伪军己方还能应付,最起码一人一个还是能稳住的。但是人数一旦超过三个,那就是少打多,这种情况下不闹出动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最要命的是,这围墙上光秃秃的,连个藏饶地方都没有,人一上来就是不想动手也得动手了。
就在张大鹏和黑娃拔出盒子炮打开保险准备射
击的时候,赵世勋突然发现身边的围墙下居然是一处茅草屋顶。
“跟我来!”
顺着围墙的边缘,赵世勋出溜一下跳到了下面的茅草屋顶上。
张大鹏和黑娃见此,也赶忙出溜了下来。
就在三人刚刚踩着茅草屋顶背对着围墙蹲下的时候,两个有有笑的鬼子兵也走出了马道,登上了围墙。
紧随他们后面,三个伪军打这哈气走了上来。
感受着头顶的脚步声,赵世勋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手中的盒子炮全都指向了头顶的黑影。
好在不一会,几个日伪军逗留了一会后,便朝北走了过去。
感觉到日伪军走远了,赵世勋长出一口气,心的站起身看了看四周后,随后轻巧的跳下了屋顶。
噗通……
噗通……
不一会,三人全都落霖。
侥幸的躲过一劫,赵世勋不敢耽误,指了指远处一个黑漆漆的巷子后,示意张大鹏和黑娃在此稍等,自己先过去查看一下。
村子里到处都是日本人伪军,赵世勋可不想三人一头扎进鬼子堆里。
举着盒子炮心的跑进不远处的一个黑漆漆的巷子,确认无误后,赵世勋朝不远处等待的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一个一个穿过街道跑过来。
然而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当张大鹏最后一个溜近巷子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了日语喝问的声音。
“什么人!出来!”
随着身后黑暗中响起枪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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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情绪引导卡!启用!
哦吼!
“你是华夏之地的人~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大楚的神仙娘娘?”顾叙面色苍白,看着有点小可怜的样,缩成了一团在那儿~手上还挂着点滴:“听过吗?”
秦香笑眯眯的说:“听过呀,怎么了?你说说看。”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主播这句话说的~好让人讨厌。
-【一起来跑滚筒】:翻译过来就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来~吃瓜,八卦!掐一掐。
-【游客】:哈哈哈哈哈,可以说是很形象了。
-【糊涂不糊涂】:差不多都是这么个意思吧。
-【蓬松小年糕】:不过这孩子看着有点可怜。
-【一起来跑滚筒】:他想说什么我也很好奇。
-【熊熊专业户01】:都在等吃瓜好不好?
-【我是糖葫芦】:你们还是不是好人啊。
-【不想穿越鸭】:很明显不是。
-【新人五四三二九】:说起来接下去要吃女主的瓜了吗?期待期待哦。
-【哥哥心好酸】:女主的瓜我也期待。
-【可达很可爱】:小少爷快说呀。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瓜子准备好了。
-【一起来跑滚筒】:花生米也准备好了。
-【游客】:老板凳也准备好了。
-【糊涂不糊涂】:是小板凳,不是老板凳。
……
顾叙哪里知道有一堆人在等着吃他的瓜,整个人还伤心的不行了:“她是所有大楚人心中的活菩萨。”
-【蓬松小年糕】:话说这就是情绪引导卡的能力。
-【一起来跑滚筒】:比那个什么吐真剂还有用多了哦,人家这个是志愿奖的呢。
-【熊熊专业户01】:对呀,好神奇呀。
-【我是糖葫芦】:你用这个卡片在这种地方是为什么?
-【不想穿越鸭】:我现在有点读不懂主播的思路了。
-【新人五四三二九】:我也是~
-【哥哥心好酸】:可能要憋大招?
-【可达很可爱】:可怜的娃被用了卡~更伤心了!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哈哈哈哈哈!可是我看的还挺开心的呢~
-【一起来跑滚筒】:打!!
……
顾叙的眼
泪都下来了~“她谁都爱,除了我~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杀我?!”
秦香摸摸他的脑袋:“因为她是坏人呀,谁也不爱。”
边上的姜别风:……“小叙。”
顾叙实打实的愣住了~这人在说什么?“才不是,她爱别人,做了那么多……她满腹才华,她……”
“做戏嘛,谁都会的~毕竟她想做的是女皇帝。”
“……”顾叙……这个说好的不一样。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游客】:主播为什么是打直球?
-【糊涂不糊涂】:哈哈哈哈哈哈。
-【蓬松小年糕】:有些听不下去了。
-【一起来跑滚筒】:小朋友要哭了。
-【熊熊专业户01】:这种时候为什么不安慰一下呢?
-【我是糖葫芦】:因为主播冷漠无情。
-【不想穿越鸭】:哈哈哈哈哈~
-【新人五四三二九】:你们看到没有,边上的姜别风都傻了一样。
-【哥哥心好酸】:废话,人家吐出来的那叫什么话~
秦香还在接着说:“她不是爱别人不爱你,她是只爱自己,需要的时候她可以爱任何人,不需要的时候她谁也不爱。”
顾叙噎了一下,莫名的觉得很有道理。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是别人啊!她以前很疼我的。”
秦香看着小可怜,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这还不简单,当然是因为你现在没用了啊。”
-【可达很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主播是真的不会安慰人。
-【一起来跑滚筒】:今天真的见识到了。
-【游客】:如果有人这么问我,我会打他一巴掌吗?
-【糊涂不糊涂】:哈哈哈哈哈。
-【蓬松小年糕】: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顾叙已经被他弄得忘记了难过的情绪了。
-【一起来跑滚筒】:哈哈哈哈哈被迫洗脑~
……
“她、她才不是这样的……而且~什么皇帝……你、你是坏人!!”
-【熊熊专业户01】:所以有点单纯啊。
-【我是糖葫芦】:是因为使用了那个卡片不受控制的关系吗?
-【不想穿越鸭】:平时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新人五四三二九】
:平时不是这样就对了,我总觉得女主养娃的样子有点奇怪。
-【哥哥心好酸】:他们家的女娃娃养的挺好的。
-【可达很可爱】:那就是故意把男娃娃养成这个天真的样子呗。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别说,我觉得楼上说的是对的,说不定就是故意养成这个样子的。
-【一起来跑滚筒】:因为这个社会对于女性的男性还是不一样的。
-【游客】:儿子养废了,自己上?
-【糊涂不糊涂】:这可比大号养废了,重庆那个小号要牛逼多了。
-【蓬松小年糕】:居然还可以这样子的吗?
-【一起来跑滚筒】:哎哎哎哎哎!!
-【熊熊专业户01】:小可怜喽。
-【我是糖葫芦】:是真的挺可怜的。
-【不想穿越鸭】:旁边的姜别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新人五四三二九】:大概对傻娃娃无语了吧。
-【哥哥心好酸】:为什么他们关系那么好呢?姜别风不是跟女主一起混的吗?
-【可达很可爱】:这谁能知道呢?大概是对方带娃带久了?产生了感情啊?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一切皆有可能,而且很奇怪的,刚刚他们说话这样对他都没有上来打扰呢。
-【一起来跑滚筒】:对啊,由着他们说坏话。
-【游客】: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难道说女主并不是真爱?
-【糊涂不糊涂】:想太多了。
-【蓬松小年糕】:奇怪了,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一起来跑滚筒】:主播再深挖几下。
-【熊熊专业户01】:主播自己都一脸迷茫的样子。
-【我是糖葫芦】:哈哈哈,难度挺高啊。
-【不想穿越鸭】:让我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新人五四三二九】:总结一下,有没有人总结一下,我这边正在上课不好开声音。
-【哥哥心好酸】:我来总结吧,意思就是说女主要让儿子出去玩,然后出去玩的过程中偷偷派杀手,还好被姜别风给救下了。
-【可达很可爱】:等等,杀手是以谁的名义来进行的?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当然是华夏之地的,不过姜别风认出来了,他也没有瞒着这个傻白甜。。
-【一起来跑滚筒】:这位
到现在都没有认出主播来。
-【游客】: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糊涂不糊涂】:不过看起来他们好像还没有避开追杀的样子,看现在还挺难背,想要医治都找不到人。
-【蓬松小年糕】:对啊,不然的话他们也会把火升起来啊。
-【一起来跑滚筒】:现在连篝火都没有升起来,一看就是在隐藏,而且还不敢跑出去找医生,不然呢,哪能随随便便用主播的东西啊。
-【熊熊专业户01】:楼上两位说的有理。
-【我是糖葫芦】:所以说现在主播,噢不对,是女主那边就是连姜别风都不放过了吗?
-【不想穿越鸭】:这简直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新人五四三二九】:也是可怜哪。
-【哥哥心好酸】:主播问一问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需不需要帮助?
-【可达很可爱】:敌人不需要的,就是我们需要的。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可是问题是这人曾经推过香香下水。。
-【一起来跑滚筒】:那是原本的主播又不是现在的主播。
-【游客】:再说了,原本的形象不就只是让主播帮他回家这么个心愿吗?
-【糊涂不糊涂】:咱们就不要给主播多找其他的麻烦了。
-【蓬松小年糕】:对啊,本来活命就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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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许星辰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没有搭理池冉冉的挑衅。
婚姻过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池冉冉现在看着如此幸福,日后是否会知道俞飞鹏如此的龌龊呢?
“对了,星辰啊,你跟你老公是不是没有办婚礼啊?是没钱吗?作为老同学,我可提醒你啊,结婚一辈子的事儿,婚礼可是要办的,一个女人,怎么能没有婚礼呢?就算是你老公穷的不得了,也得让他办婚礼。”
许星辰冷冷的回答,“我多谢你的提醒。抱歉,我要工作了。”
她抱着资料,越过两人,去忙自己的杂事了。
池冉冉轻蔑一笑,去看俞飞鹏,俞飞鹏的眼神迅速从许星辰身上收回来,对着她深情一笑。
……
邵怀明一身尘土,从工地上出来,路旁,一辆捷豹停在那里,顾廷川身形修长,依靠在车旁,看着三哥一步步的走出来。
他心中真真是滋味复杂呢。
“三哥,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当初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邵怀明没有回答,只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顾廷川不敢多问,开车,带着邵怀明去了酒店。
邵怀明洗完澡,换了一身衬衣西裤,开了电脑,处理一些工作。
“三哥,什么时候回燕城?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他们现在可都求着你回去呢。就昨天,那老董,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那老头,急切的样哦,真孙子,哈哈哈哈……”
邵怀明抽过一旁的香烟,顾廷川立刻过去帮他点燃。
“三哥,我看火候差不都了。那帮老头子,也都坐不住了。你再不回去,那帮老头子,该亲自出燕城了。”
邵怀明手中的烟气缭绕,黑眸氤氲出一抹锐利。
“再等等。”
“再等?我怕他们迟早会找来。当然,我肯定没有透露三哥你的消息的。”
邵怀明漠然,依旧没有松口。
其实,是该回燕城了,但是,他现在,还没有最终的决定。
顾廷川玩着手中的打火机,金丝眼镜后,目光探究着邵怀明的心思。
虽然,他不能从邵三哥的面上看出任何情绪来,但是,顾廷川还是想要分析一下。
“三哥,是舍不得许星辰?”
邵怀明抬眸,顾廷川笑笑,“舍不得的话,那就带回燕城,不就一个女人。真是不想带,那就在这里置办一下,三
哥可以抽空来看看,我想那女人,要是知道三哥的身份的话,让她乖乖在青城等着,她都会很乐意的。”
邵怀明脑中闪过许星辰那张俏丽的小脸儿,她会乐意吗?
指间的烟,一点光芒闪烁,他直接捏灭在了一旁的水晶烟灰缸中。
“或者,我帮三哥处理一下?”
邵怀明眼神一冷,“廷川,我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顾廷川推了推眼镜,轻笑,“我这不是对于女人这方面,处理的比较多吗?三哥要不乐意,我保证不插手。那什么,我还有事儿,那三哥我去忙了,有什么事儿,您再找我。”
顾廷川察觉到不对头,赶紧溜了。
出门之后,就约了几个人一起去玩乐。
这其中,就有浮世分公司的经理,也就是许星辰现在的老板周晋。
这些男人们凑在一起,喝酒中谈些工作,之后,话题自然要转向女人。
因为也知道顾廷川喜欢女人,所以他们也准备了几个不错的,对于燕城的顾少,女人方面可不能缺了。
“要说青城,美女真是不少,就前几天,去周晋公司,就见了一个,极品,周晋,你应该把那姑娘叫来,还是,你舍不得,想自己独吞啊?”
周晋抽了抽烟,明白他们说的是谁,“那姑娘,结婚了,已婚妇女,你们也下得去手?”
“已婚怎么了?咱们顾少在这里,她也许心里更喜欢顾少呢,也得为了顾少离婚吧?”
顾廷川饶有兴致的挑眉,“周晋,谁?”
周晋笑笑,“前今天见过的,就那小许,她老公确实有点寒碜,顾少要是真有兴趣,我就让她过来试试。”
试试的意思,也得看人家许星辰是否自己愿意。
周晋觉得,一个女人,是否真的正经,或者有什么虚荣之心,从眼神就能看出来。
他没有叫来许星辰,是以为他觉得小许不是那样的女孩子。
不过,顾廷川如今,是他的大顾客,若是他真的有意思,他不能拦着。
没想到顾廷川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摇头,“那姑娘啊,不用了,我可不敢。”
他这话一出,在场几人,都惊讶。
“顾少,什么意思?那姑娘是什么不能惹的天仙不成?” 不能惹的天仙吗?
顾廷川抿唇一笑,他是不便透露太多的,会牵扯到邵怀明。
所以,顾廷川只说道:“也不是,就是个已婚妇女,没有什么
好惦记的,而且也是个脾气不好的,我可不找那麻烦。”
“不是,顾少,若是您真的……”
顾廷川已经打断了那人的话。
“话到这里,就可以了。”
适可而止。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顾廷川的眼神和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晋作为许星辰的老板,不知道许星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如今,顾廷川的态度,却让周晋心中思量起来。
可是,顾少明显是不想要多说,也不会透露的,他们几个人,便不敢多问了。
不就是个女人,没有道理惹顾少不高兴。
但是,对于许星辰这个女人,他们还真是起了好奇心了。
……
许星辰好几天,下班回来,邵怀明都不像是出门干活的样子。
只是坐在家里,看电视,或者是用着她的电脑,不知道看什么。
这天,她做晚饭出来,两人在餐桌吃饭的时候,许星辰问了下。
“你最近不出去干活吗?”
邵怀明微微抬眸,看了眼许星辰,道:“不想做了,太累了。”
许星辰沉默了下,并没有反对。
“嗯,你这个工作是很累的。可以换一个。你想做什么工作?”
“不清楚。”
许星辰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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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白羽和沈苛坐在老人堆满杂物的车斗里,缓缓去向一个未知的方向。阳光很温热,将他们湿漉漉的衣服一点点晒干。他们来到一个类似木材厂的地方。周围全是树林,似乎没有什么住房。拾荒老人领着他们经过一片堆满木屑的空地,在一堆废木料的背后有一间小小的蓝色铁皮屋。
老人在沈苛的帮助下卸下三轮车上的废品整整齐齐码在铁皮屋的墙角下,然后一边道谢,一边推开门。
“瓶瓶!瓶瓶!”
老人笑呵呵的呼唤了几声,只见屋内唯一的小木桌下钻出来一小小的人儿。不到两岁的样子,黑里透红的小脸蛋有点儿瘦,两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可爱极了。
“爷!”小孩子看见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的男女,立刻紧张的藏在老人身后,一张小脸紧紧贴在老人缀了几颗补丁的灰色裤腿上。
“瓶瓶不怕,叔叔阿姨是来陪我们瓶瓶玩的。”老人,不对!应该说是孙大爷一脸宠溺的将小孩从腿后拉过来,笑着说“这是我孙儿,叫孙小瓶!娃平时见的人少,有些怕生。你们别见怪啊!”
沈苛俯身拉拉孙小瓶脏脏黑黑的小手,“小朋友你好啊!”孙小瓶飞快的抽回手。
“家里穷,没什么好吃的招待你们,这两块菜饼是我早晨摊好的,你们不嫌弃就将就吃口吧!”
孙大爷说着将小木桌上一只盖着花布的塑料盆拉过来,里面躺着两块看起来脏兮兮的青菜饼。
沈苛觉得有些倒胃口,一向生活精致的他从来没到过这种又脏又破的地方,更别提吃这盆里脏脏的菜饼了,但是不吃又担心会伤害到老大爷的自尊心。正左右纠结的时候,看到白羽没有丝毫犹豫的揩了揩双手,捏着一块饼吃的狼吞虎咽。
“嗯,味道不错,谢谢大爷!”
孙大爷不好意思的憨笑着,又忙着去倒水,拾掇拾掇乱的几乎没有下脚地的铁皮屋。
沈苛只象征性的咬了两口。味道并没有白羽说的那么好,缺油少盐,还有股淡淡的焦糊味。他温柔的把饼递给一直望着他的孙小瓶。
白羽这才注意到小孩子拼命咽口水的样子,看来他们把爷孙二人唯一的早饭给吃掉了。
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白羽找借口出门上厕所,从梨境里拿了两只灵梨塞进腕上的手提包里。回到屋里时假装忽然想起,掏出来给了爷孙二人,看着小瓶一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的样子。
心里莫名泛起一阵酸涩!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水平寒酸,但此刻看到孙
小瓶和他爷爷的生活环境,觉得自己过得太幸福了。
“瓶瓶妈妈是个疯子,可能是被哪个流浪汗给糟蹋了吧!在村子外边的野地里生下了小瓶,因为没有得护理,生下孩子大出血死了。这孩子当时差点被他妈的尸体活活压死。是我救了他!他妈也是我和村里人共同埋好的。”孙大爷搂着一脸懵懂的小瓶叹了口气。
“我一辈子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带着瓶瓶受到了大哥大嫂和侄儿们的强烈阻挠,他们觉得我脑子有病,捡个疯子生的娃拖累他们,还害得他们被村里人笑话,说孩子是我和疯子生的,有一天一气之下让我带娃滚远点,别给他们丢人现眼!我只好带着小瓶一路拾破烂来到了江城,本来每天都和瓶瓶住在这三轮脚踏车上,有一天遇到了这家木材加工厂的老板,老板人非常好,给了我这间小屋让我和娃有个落脚地。”
孙大爷环视着简陋的铁皮屋顶,又摸摸小瓶的圆圆的脑袋,满脸的幸福和满足。
“可是大爷,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哪一天你去世,或者无力再捡破烂,小瓶该怎么办?他才一岁九个月,要我说,还是早些送他去儿童福利院,那里的生活环境和饮食条件只会对小瓶更加有利。”沈苛皱起眉头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想让他再陪我一年,他这么小,我怕别人会欺负他!”孙大爷的眼圈有些发红。这将近两年的时光,日子虽然过得艰苦,但小瓶带给欢笑远远甚过烦恼。小瓶早已溶为他生命的一部分,若是将这一部分拿走,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聊到中午,吃了孙大爷平时留给孙小瓶吃,自己永远舍不得吃的大米饭之后,孙大爷说是去附近的工业区转转,看能不能捡点纸板之类的。
白羽和沈苛留在家中休整,准备下午在大爷的带领下,去公车站台离开!白羽忍不住腹诽这大爷的心真够大!居然敢放任两陌生人在家帮他看孩子,也不怕他们是人贩子。
为了让这一老一幼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些,沈苛将身上的几千元现金都悄悄放在被子下面简单用的用冷水洗漱一下便和白羽一同在木材场上逗小瓶儿玩小瓶只会说简单的几句话,经过这小半天的接触,对二人亲近了不少这小家伙很聪明也很活泼,熟悉之后,一直跟在白羽后面蹦蹦跳跳,奶声奶声的喊着”姐姐,姐姐”
“我比你大多了要叫阿姨!”白羽不好意思的纠正了几次,小瓶仍然嚷着姐姐
玩了一会儿,太阳晒得有些热,白羽抱起小瓶准备回屋里忽然小瓶高兴的手舞足蹈要下地自己走
白羽迟疑了一下,放下他,只见一只个头很大很肥的大黄狗从成堆的木材中窜出来,扑向小瓶
一惊之下,立刻想要抱回小瓶,不过大黄狗在离小瓶十几公分的地方温柔的趴在地上,硕大的黄脑袋抵在小孩子胸前蹭来蹭去。她不自觉的搂着小瓶肩膀,想让他离这大到可怕的狗
远一点。
小瓶似乎很不愿意,挣开她的双手,紧紧搂着大黄狗头又笑又叫,嘴里嘀咕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
“这狗应该经常和他玩,你看他们两简直就像一对亲密的小伙伴!”沈苛不知何时走过来,摸摸大黄狗长长的毛,笑着说。
“太吓人了,你觉不觉得这太像一只狮子,什么品种你这种有钱人应该知道吧?”白羽低着头仔细研究地上的大黄狗,心中微微一动,一种熟悉的气息一闪而过。闭上眼睛仔细体会这种气息和感觉……
石狮!紫云山庄门口的石狮!这两者身上竟然透露出了同一种气息,就说嘛,哪有那么容易逃出来的!
“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快点离开吧!”她攥紧了沈苛的衣袖一步步后退。
听了她的话,沈苛面露不解,“不等孙大爷回来带路吗?我们两根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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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站在复活殿的门后,感受着身后那不断闪烁的白光,盛世醉鬼的脸色阴沉得都要滴出血来了。
眼看着BOSS的掉落就要收入自己囊中的时候,却谁也没想到BOSS的一个范围大招,打破了所有的部署而期待。
作为战士的盛世醉鬼,自然是首当其冲,连一波冲击都没能撑过去便瞬间被秒。
在15级的世界BOSS面前,才13级的盛世醉鬼,无论是等级还是装备上都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眼看着自己的等级掉到12级,盛世醉鬼的心都在滴血啊!
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怒火,盛世醉鬼打开公会频道问道:
“现场还有谁,我要知道BOSS的情况。”
在盛世醉鬼旁边,数十个人拔腿狂奔,像极了马拉松一样,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错愕和焦急等复杂的情绪。
此刻在现场可谓是一片狼藉,哀嚎声和惊叫声混成一片。
而BOSS则虚弱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等待着人们的收割。
看着自己的帮会成员在BOSS大招覆盖下,损失大半,
神殿狂徒便怒目圆瞪,
“所有能动的人都给我对BOSS全力输出,别管其……”
“奥术飞弹”
“砰!”
“-561”
系统:你已被风华击杀。
一脸懵逼的站在复活点,神殿狂徒近乎咆哮道:
“我去你娘的!”
“风!华!劳资给你势不两立!”
洛神流年一脸呆滞的看着那些有幸在BOSS大招活下来的牧师,被一个个突然冒出的盗贼给补刀送走。
这其中就包括了好几个自己公会的成员。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洛神流年似有所感的看向傲视爵爷,
“爵爷你什么意思!”
傲视爵爷始终保持着一副事不关己的笑容道:
“手底下人不懂事,晚点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你,很好!”
很明显现在已经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洛神流年看向那奄奄一息的BOSS,立马对剩下没死的人大喊:
“朝BOSS发动进攻,别管其他了,快!”
就在洛神流年庆幸自己带来的四五个盗贼并没有死亡的时候,名门的盾战与傲视的盾战迅速在BOSS周围组成人墙,
一个盗
贼刚接近,有个战士瞬间察觉到异常,
“冲锋!”
“砰!”
“-41”
那个盗贼瞬间被打出身形,紧接着一波魔法如同早有准备般,朝着他当头落下,一串伤害过后,
秒杀!
看到这,洛神流年心神巨震,
“你们!”
此刻他才发现名门的人在这次的BOSS攻击下,居然还能保持完整。
“这怎么可能!”
还不等洛神流年多想,一道寒光闪现。
洛神流年险之又险的侧身躲过那突如其来的攻击。
天赐在洛神流年面前显现出来,此刻在天赐脸上流露出一抹诧异,
“有点意思啊!”
“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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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我还以为你记不住我的样子了。”兰青言的身影从树上跃下,跳到凤尘的窗前,凤尘一身锦衣,神态飘逸,而兰青言脸上满是风霜之色,衣服划破了好几条的道道,手背也是伤痕累累,这些对于兰青言来说都是小事,找到凤尘,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悦的神色。
兰青言不想辜负李汐,也为了赎罪,他找遍了北狄的京城,甚至是大牢和天牢都想办法进去,也几乎收买遍了京城的乞丐,还是没有丝毫消息,最后剩下守卫森严的穆王府,兰青言已经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原来风尘真的没有死,看得出,他还活得很好,眉梢眼角却是掩盖不住的愁思。
兰青言和风尘对望半晌,多年感情培养出来的默契和情谊使彼此之间相视一笑泯去过去的恩怨,风尘即使想恨兰青言,一想起他对凤铭的照料,他也自愧不如,兰青言当初还是没有对自己动手,因此种种,凤尘还是原谅了兰青言。
风尘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看来你的命还真是硬,真的没有死。”兰青言上下打量凤尘,放下心头大石,他把巨大的喜悦隐藏在心里,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在没有弄清事情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他暗中仔细观察凤尘,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那个秘密。
“我很好,不过是死里逃生一回而已,你怎么会在这里?”凤尘忽然想到一件事,他的背脊冒出冷汗,一手就揪住了兰青言的衣领,兰青言瞬间被他揪到面前,两人四目相对,凤尘的目光冰冷如铁。
“老爷子很好,公主已经把他接进宫里,小侯爷亲自照顾他,你可以放心。”兰青言并没有把凤尘的手拉开,他还是凝视着凤尘,他心里再次确认,眼前的人正是众人担心至极的凤尘,他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了。
“那你为何会在此?”凤尘问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兰青言昏倒了,他已经连续十天只是每天睡一个时辰,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寻找凤尘,如今知道凤尘无恙,他的体力再也难以支持,昏倒在凤尘眼前。
凤尘正想为兰青言检查身体,看看是否受伤,听到他发出的鼾声,风尘是真是哭笑不得,他累到睡着了,凤尘看见兰青言的下巴长出了几寸长的胡须,胡须上结着僵硬的土块,显然他也是受尽辛劳去寻找自己,他心中也不禁心酸。
凤尘把兰青言拖到自己的床上,弄出的动静太大,正好被每天都要来巡视的君竹听到,君竹立即推门而进,凤尘瞧见是她,神情顿时冷肃,一对俊眸冷冷地瞪着君竹。
“你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如果我此刻正在换衣服,全身不着寸缕,你如何自处?”
“将军言重,我同样身为将军,战场打仗行军,有什么没有见过,我的手下全都是男子,如果讲究礼教的话,我就不用上战场了,不如回家绣花得了,我不过是听到声音,担心将军遇到危险,所以才会硬撞进来,是我的不对,请将军息怒。”郡主彬彬有礼,一身褐色的束身长衣,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男子的发髻,她从外貌看上去和男子没有分别。
凤尘冷哼一声,他对兰青言的存在丝毫不想隐瞒,君竹很快就看到兰青言躺在凤尘的床上,君竹正想上前查看,被凤尘拦住。
“这是我的侍从,从炎夏国找到这里,也是北狄的人,在我的身边为你们做了多年的卧底,他的身份,你可以去查证,但是你此刻不能骚扰他,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可以令你们后悔十年。”
凤尘盯着君竹,他收回自己的手,君竹不知为何,对他冷冽的目光心里总是有着一丝畏惧,她为了掩饰心里的慌张,干笑几声:“既然将军如此担保,我自然回去查清楚,请将军示下,这个人的姓名。”
凤尘把兰青言的来历告诉君竹,说完之后,不再多说一个字,他背转身子对着君竹,不再说话。
君竹对着身后的人说一句话,身后的人赶紧出去查清兰青言的来历。
“不要以为你的身份是皇子,就可以目中无人。如果没有王爷,你就是一个死人。”君竹瞧着凤尘的面色,心里恨极,想了一会还是撂下狠话,如果不是他的身份,君竹不会把凤尘放在眼里。
“可惜,我就是你们需要的皇子,所以,你们最好对我好一点,要不然,你们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凤尘也是用冰冷的背脊对着君竹。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兰青言才醒来,睁开眼睛已经见到凤尘站在自己面前。
“你走不了了。”
凤尘第一句话,看着兰青言,他的面色也一样难看,他没有想到君竹在一个时辰之内查清了兰青言的底细,之后命令重兵把守着王府,就连一只苍蝇也难以飞进来。
兰青言来到自己身边也好,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兰青言的身份特殊,或许还可以帮助自己。
“我也不想走了,看到你平安,我的心也算是放下。”兰青言坐起来,暗中捏了自己的手一把,确定不是在梦中,心中还是欣慰。
“你的心不能放下,在我没有平安回到炎夏国之前,你还不能放心
。”凤尘把兰青言身上的被子掀掉,对着兰青言说道,他对兰青言的感情自己也是说不清,他不能忘记他对自己的伤害,但是更加不能忘记自己和他之间深厚的友谊。
“我就算死,都会把你送回炎夏。”兰青言轻声说道,神情坚定,他不会对凤尘道歉,他总是觉得行动胜于言语,凤尘从他的眼中看到浓重的歉意,他心中一酸,想到安佑之前暗中送给自己的信,兰青言用尽各种办法表达对自己的歉意,对凤铭的照顾无人能及。
凤尘深深看了兰青言一眼,兰青言从凤尘的眼里看到了谅解,凤尘也从兰青言眼中看到了感激,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到了中午时分,穆王爷命人请凤尘和兰青言用膳,两人一口答应了。
“想不到吉吉落的人居然会在我的王府上出现,既然你对凤尘忠心耿耿,我也不会怀疑你的忠心。”穆王爷举起酒杯,对着两人敬酒。
“我的忠心只对一个人。我不管我是北狄人还是炎夏国的人,我的朋友只有一个。”兰青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和一向嬉笑怒骂的感觉不同,兰青言经历过如此多的事情之后,他的神情态度已经变得和以前不同。
穆王爷本来还想拉拢兰青言,从兰青言的口中挖出多点吉吉落的情报,看到兰青言的神情,他干笑几声,眼珠一转,对身后的人抬起右手的小手指。
“你对凤尘的忠心很好,可惜有人未必愿意放过你。”穆王爷一手就把兰青言眼前的一盘菜全部打翻在地,兰青言和凤尘看到地上的菜在地上的汁液在穆王爷手下的侍从拿来的银针搅动下变成了漆黑的一团。
“你说的是吉吉落?”凤尘看着地上的菜汁,他是面不改色,对于这些伎俩,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这个吉吉落,居然把手伸到我这里了,他大概是收买了我们厨房里的人,才能把药下在菜肴里,真是让你见笑了。”穆王爷的眼神一横,立即有人抓着一个人在门外叫嚷,那个人一身下人的装扮,看来是下毒的人。
“要是如此,凤尘在王爷的府上住着,岂不是危险?”兰青言的眼眉一跳,和凤尘交换一个眼神,凤尘的嘴角抿着一丝笑意。
“此言差矣,要是在我的府上都不安全,我敢说,凤尘在北狄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安全,吉吉落看来是已经知道了凤尘的下落……”说到这里,穆王爷瞄了一眼兰青言,兰青言毫无畏惧地抬起眼,迎上穆王爷的视线,饶是穆王爷老奸巨猾,见到兰青言和凤尘如电的眼神,心里也不禁瑟缩了一下。
就是一下,他立即把自己的表情收藏得很好,好不容易才找到凤尘,他不会让凤尘离开自己的控制范围。
“想来王爷和吉吉落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吉吉落定是日夜派人监视王府,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迅速行动。”凤尘随便两句话就让穆王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凤尘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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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邬大光暗骂这厮得理不饶人,知道跟她再多说什么,只怕她也还是这样打太极的方式,于是勉强说了两句挂上了电话,笑眯眯向钱安全道:“老钱啊,我跟刘说过了,看来你们之间的沟通不够啊你还是跟他见个面,事情并不严重,说开了就好!”
钱安全算是明白了,指望邬大光给施加压力解决这件事根本是不可能的,绕了一圈,还得去找,找就意味着要向他低头,钱安全很不情愿,可为了儿子,他只能选择让步。
钱安全快走到的办公室的时候,正拿着电话,拉着官腔,声音很大,别说是办公室里,就算整条走廊都听得到:“哦!是啊!太恶劣了,目无法纪,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说完重重挂上了电话,其实她是听到了钱安全的脚步声,对着个话筒装腔作势,这电话根本没拨出去。
钱安全在一边听得心惊肉跳,站在那儿愣是没敢坐下去。
刘春花装出才看到他的样子:“钱副书记,你来了!我听说你伤得很重,正准备去医院看你呢!”
钱安全在心里把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可脸上还得『露』出笑容:“刘书记,我检查过了,没什么大事……”
“没事就好,您站着干什么?快请坐啊!”
钱安全这才醒悟过来,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刘春花笑眯眯道:“钱书记找我有事?”
钱安全点了点头,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恶的是还非得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人做到这个份上,真是无耻透顶,钱安全清了清嗓子道:“我这次来,是想谈谈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刘春花还在装傻:“您儿子?谁啊?”
钱安全暗骂,人装『逼』装到这份上就没意思了,可现在人家掌握着主动权,根本就是故意在恶心他。钱安全抿了抿嘴唇,心中暗道。我他妈忍了!他叹了口气道:“钱家强,就是带人来纪委那个!”
刘春花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他啊!带人冲击『政府』机关,钱书记,您平时没教导他?反党反『政府』的事情咱可千万不能干!”
钱安全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声道:“刘书记,什么叫反党反『政府』,我儿子就是一时气愤不过,才来这里给我出气的,你别往政治上扯!”
刘春花笑道:“咱们纪委不是『政府』机关?那是也算是党的机关,他带着十几二十几个社会混混冲进来,还有人带着刀子,你说说这是什么『性』质?”
钱安全道:“什么『性』质你说了不算?”
刘春花道:“你说了也不算,警察说了算,法院说了算,他们中有一个人带着管制刀具,『性』质很严重啊!”
钱安全道:“你威胁我?”
刘春花道:“有必要吗?现在纪委上上下下几十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钱家强纠集社会黑恶势力携带凶器冲击机关,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钱安全听他这么说,顿时没了底气,他抿了抿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低声道:“刘书记,李成香那件事,我不追究了。”这是让步,也是条件。
刘春花不无得意的看着钱安全,你丫不是牛『逼』吗?你他妈不是喜欢抢功吗?活该你挨打,活该你倒霉!他故意不说话。
钱安全看到他半天没有反应、终于又沉不住气了:“刘书记,你看这件事……”
刘春花叹了口气道:“年轻人谁没有冲动的时候?我虽然不知道李成香为什么跟你发生冲突,可我相信一定有原因,你儿子的行为我虽然不喜欢,可是他的孝心还是值得同情的,钱书记,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钱安全心中窝囊到了极点,我儿子孝不孝顺还要你说?你他妈还是人吗?居然利用这种事阴我,居然坑我儿子,你最好别犯在我手里,不然我一定饶不了你,他现在不敢『乱』说话,人家掌握了主动权,咱不能不低头。
刘春花道:“这件事影响很坏啊,咱们当领导的总得以身作则,自己的家人闹出了这种事,是不是要给同志们一个交代,不然我们以后还怎么做领导工作?我们拿什么去服众?”
钱安全明白了,这厮是落井下石,他想让自己在纪委全体人员面前低头认错,狗日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他妈太过分了!一个离婚的女人,真的狠毒,难怪你的男人不要你,是男人都不会要。
刘春花可没觉着自己过份,就算过份也是你钱安全过份在先,居然在背后议论我,要说纪委书记是蒋曲瑞的时候,你是那么的牛b,老娘也没干涉你,也没议论你,可是蒋曲瑞进去了,你不得志了,就整天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当然,那个李成香是自己朋友的一个孩子,又是自己一手『操』作进来的,当然听不惯你这样议论!
钱家强没有得罪自己,当儿子的但凡有点血『性』,也不能看到老子受辱坐视不理,刘春话也明白钱家强带人来招商办的目的是为了找李成香算账,而不是冲击机关,更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可谁让你是钱安全的儿子,整你也不为别的,都是你爹惹得祸。钱安全脸『色』铁青
道:“刘书记,你是不给我面子了?”他气急败坏之下率先撕破了脸皮。
刘春花笑眯眯道:“脸是自己给自己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钱安全霍然站起,他恨恨点了点头道:“算你狠!”
刘春花已经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饮了起来,对于钱安全这种级数的对手,连眼皮都不屑抬一下,对方根本没有资格跟自己对阵。
钱安全又去了市『政府』,这次不仅仅是他,连当时和他一起谈话的几个纪委的人都跟了过去,他知道邬大光拿刘春话没辙,这次找得是书记秦书凯,这帮人一起过来向秦书凯反映,纪委干不下去了,这位根本没有容人之量。
钱安全充满悲愤道:“秦书记,怎么还有这种人存在。她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在工作中处处刁难我们这帮老同志,还鼓动其他人对付我们,李成香打我就是受了他的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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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谢谢女王的好意!”冷回了一句,还想回怼一句,但现在两人份职位已经变了,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领完命令后便退了下去。
“天使追!你率领一队天使去各个治下文明宣布凯莎女王陨落的消息,与此同时,也将我继位的消息共同散播出去!”彦撑着脑袋说道。
“女王,我,我太不明白?”天使追问道。
“凯莎女王陨落后,很多治下文明都开始蠢蠢欲动,企图拜托正义秩序,你带领天使去不仅仅是为了转播这两条消息,更重要的是进行威慑。让她们知道,凯莎女王陨落不代表天使就没有了威慑力。”彦声音冷淡的说道。
近日她已经收到了好多文明的来信,无非都是在为凯莎女王的陨落而惋惜,但更多的是想套一下彦的话。
而且,已经有不少文明开始搞军备竞赛了,这本是凯莎女王在世时不允许的,现在凯莎陨落了,他们又开始了。
而鹤熙则站在王座下看着彦的表现,既然认定她为王,那就要全力辅佐她。
而圣主这边,经过咒蓝的魔气涌入,在瓦龙体内循环流淌,一路畅通无阻,最终又回到了咒蓝体内,根据魔气反馈回来的消息,瓦龙体内很正常,根本没有什么黑魔气。
咒蓝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昏迷的瓦龙,随即将手中的魔气再次灌入瓦龙的体内,而这次,结果和上次一样,没有任何发现。
“大姐怎么样?”圣主看着咒蓝皱着眉头,不由得紧张的问道。
咒蓝放开了瓦龙的手,摇了摇头说“不行,我在她体内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魔气,很有可能她体内的黑魔气自己隐藏起来了。”
圣主听到咒蓝的话,脸色阴沉的更厉害了,随即目光看向老爹,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如果可以,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除了地狱门这件事!”
这次圣主的保证格外的认真,话里也没有往日的玩笑的意思。
“这……”老爹有些犹豫,倒不是他不想帮圣主,而是他也没有把握,毕竟刀龙的黑魔法让他也很棘手。
而且,圣主给他的条件也很诱人,让他也有点心动。
“好吧,我试试,尽力而为!”老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答应了圣主的请求。
圣主点了点头,随即向门外走去“大姐,让洛佩打开潘库宝盒,把剩下几个地狱门的位置发出来,我会让杜卡奥把位置找出来的。”
圣主突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你不招惹别人,也会有别人招惹你,
从出来到现在,他一直隐于尘世,没有任何争斗的心思,也没有违背规则。
可是到头来,一切还是把自己纠缠进来了,好像所有的因果都是从这里他这里出来了,而现在,他不想再隐忍下去了。
既然要做,那就放开做,不必再被规则束缚,不在受尘世的约束。
“打开地狱门。找到岁月史书!”这就是圣主站在最想做的事。
而咒蓝只是站在一旁,并没有说话,虽然她出来的时间比较短,但这并不影响她对圣主的了解。既然他想这么干,她也拦不住。
而后,洛佩打开了潘库宝盒,将剩下几个地狱门的位置通通显现出来,而圣主也将地狱门的位置的照片发给了杜卡奥。
毕竟现代科技可比他慢慢找强多了,而且,圣主背地里让黑影兵团找刀龙的位置。
这段时间,圣主一直在巨峡号,从未出去过,陪在瓦龙和中苏的身边,这次只有瓦龙一个人回来,上次的阿福,特鲁,还有那三个姐妹,都不见了。
当时发生的事圣主也不清楚,只能等瓦龙醒了再慢慢问她。
而咒蓝则是带着洛佩出去寻找杜卡奥提供的地址,不管准不准确,起码去了才知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一切都很平静,雄兵连在进行训练,圣主在照顾中苏和瓦龙,经历过两次战役的巨峡市,也在战后进行了重建,就连莫甘娜都没有什么动作,一切都平静的有些诡异。
这天,天使冷带着大批部队入驻了地球,而她们选择的位置,就在巨峡号的上空。
而就在天使冷来后不久,天使指引者的降临地球,他这次。奉彦的命令,为葛小伦带来了一个芯片——雄心!
这也是凯莎女王生前的意思,当初基兰为了防止虚空来袭,联合天使制定了一个造神工程,而葛小伦,正是造神工程的主力,也就是银河之力。
为此在葛小伦的基因中,也加入了天使基因,本想着他们可以在战争激活基因,但因为圣主的加入,他们并没有在战争中激活自己体内的基因。
而彦这次为葛小伦带来了新的引擎,雄心,也算是一个简化版的大时钟,但,唯一一点是,葛小伦的雄心可以随着他本人的成长而变强。
并不像她们的虚空引擎,需要进行升级更新。
炙心向杜卡奥说明了来意,杜卡奥表示很欢迎,葛小伦实力增强,那也就代表雄兵连从现在开始也算有了一定的实力,而在以后,以后也会有一定的话语权。
雄
心的装载不慢,很快就完成了。
葛小伦看着自己的左右手,然后又照了一下镜子,左看右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又拿起了大剑挥动了几下,也没有因为装了雄心而变得力大无穷。
“这雄心,也没啥用嘛!”葛小伦不满的抱怨着,本以为自己可以一跃成神,就是那种,打手一挥就可以移山填海的那种。
可现在,他发现并没有什么改变,这也让他很失望。
“雄心是一个简化版大时钟,你可以闭上眼睛,心中呼叫着雄心。”炙心在一旁耐心的教导着葛小伦。
“好吧我试试!”说完葛小伦便闭上了眼睛,最近不停的想着“雄心?雄心!雄心!”
“雄心以启动,持有者,银河之力葛小伦,正在载入数据……”
在葛小伦心里不停的呐喊中,雄心终于回应了葛小伦的话。
而葛小伦也突然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炙心。
“分析目标,天使炙心”
“目标属于女性天使,装载了虚空引擎,运算速度为8帧,核心运算速度为10帧。”
“可以进行天使概念打击。成功率百分之80”葛小伦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样一段话。
“怎么样?开启了嘛?”炙心并不知道葛小伦的情况,所以关心的问道,这也算是第一次给天使以外的人装载引擎,她难免也有些悸动。
“嗯,开启了是开启了,不过我该怎么用?”葛小伦挠了挠头问道。
“你看见天上那片云了没有,试着改变它的形状。”炙心指着天上的云说道。
“我试试!”
“启动雄心!目标——云”
“正在分析目标,云,水蒸发形成水蒸气,水汽过于饱和,水分子凝聚在空气中微尘的周围,形成了云。”
“改变目标形状!”
“改变目标形状,正在进行概念打击,请确认目标形状!”葛小伦的脑海中一个虚拟云朵出现在眼前。
随即葛小伦看着眼前的云朵,想了一下,随即捏成了一个正方形。
“以确认云的形状,正在构造打击!”
随即葛小伦睁开了眼睛,发现天上的云朵已经变成了自己捏造的正方形。
“嗯,不错,第一次使用雄心就可以这么轻松的运用,不错。”炙心看着葛小伦制作的成果,拍着手称赞道。
“接下来,你试着改变这个车的形状!”炙心指着路边上的一辆车说道。
“启动雄心,目标,汽车”
“请确认目标形状!”而这次,雄心却没有给葛小伦解析汽车的构造,只是让葛小伦确认自己想要的形状。
“坦克!”
“正在导入坦克的数据,正在构造概念打击!”雄心的声音浮现在葛小伦的脑海中,与此同时,路边的汽车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从一辆轻巧的轿车,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坦克。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炙心对葛小伦越来越赞许,对方的悟性不错,起码没有辜负彦给予他的雄心。
可以了,你可以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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