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墙小宠妾》 1. 第 1 章 为您提供大神 小蛮仙 的《趴墙小宠妾》最快更新 1. 第 1 章 免费阅读.[] 2. 第 2 章 萧默此人办事雷厉风行,郁阙回府不过二刻,沈彦便从刑部大牢释放回来了。 王氏抱着儿子哭得昏天黑地,“子絮你要吓死母亲了,母亲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倘若你......” 荣王妃闻讯也赶来了,“所以还得是对症下药,萧默必定是看在我们荣国公府的面子上才放了子絮,其他几个御史还在牢里关着呢!” 王氏擦干眼泪,“这一次多亏了你姑母,你一出事,她比我还心急,忙前忙后替你张罗!” 沈彦并不知道其中曲折,想也是姑父老荣王自己讨人情了,“多谢姑父姑母,让你们为我费心了。只是身为言官,难免经历这些,往后若再发生这样的事,还请各位长辈不必为我奔波。” 荣王妃只当侄子客气,“胡说什么,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我只是心疼你没有一个得力的岳家,虽然说本朝不杀言官,但免不了惹怒上头的人,吃些牢狱之苦。” “那萧默权势滔天,皇帝对他格外纵容,待遇比皇子还好。你没事去惹他做什么?” 郁阙在边上沉默不语,对于那三千两银子还有她孤身前去萧府的事,婆母与姑母只字不提。 这样也好,若叫夫君知道瘦马的事,他必定会生气。 夜里席面散去,夫妇二人回到兰苑才说上话。 “叫你担忧了,刑部不过是传我过去问问话罢了。”沈彦语气寡淡。 “你别诓骗我了。”郁阙替他褪下外袍,雪白里衣的后背早已经被鲜血浸透,若席面再不散,恐怕就要被人发现端倪,到时候婆母恐怕哭得更厉害了。 “只是些皮肉伤不打紧的。”沈彦拨开她的手,并不习惯她的触碰。 成婚两年,夫妻二人的关系其实不似外人以为的那般相濡以沫,沈彦甚至以她身子孱弱为由,不曾碰过她分毫。 他对她没有半分爱慕之情,两人的这段缘分,是郁阙厚着脸皮讨来的。 两人相识于十二三岁。当年郁阙的祖父位居内阁首辅,休沐时偶尔去白鹿书院讲课,祖母则在家开办女学。 沈彦身为白鹿书院的学生,常上门请教学问,难免遇见来郁家女学的贵女们。 这其中就包括肃国公府的幺女李昭儿。 沈彦性子沉静,少年天才,是夫子们眼中的意门生,长辈眼中的谦谦君子,贵女们眼里的英俊儿郎。 而李昭儿呢,身为肃国公府嫡女,性格爽利,心直口快,生得出挑,不似郁阙的,将什么话都闷在心里。 两位少年少女在同龄人中皆十分耀眼,他们互生好感,以至于郁阙后来一度觉得,沈彦来郁府不是向祖父求教学问,而是来见李昭儿的。 每每沈彦过来,经过郁府的学堂,正在上课的贵女们也跟着起哄,默认了两人将来是一对。 皆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郁阙心里也偷偷生出对白衣少年的喜欢,她将这份爱慕藏在心里,并不宣之于口,每回沈彦来郁府,她也只是偷看几眼,而后默默将他的模样记在心里。 她默认沈彦是李昭儿的,不是她的啊。 沈彦来郁家的次数渐频,有一回郁阙撞见他们私会,不知为了何事,李昭儿与沈彦大吵了一架,并且说再也不会搭理他。 郁阙猜测是沈彦的父母不愿去肃国公府提亲,只因肃国公府的境遇比庄国公府更差,已经无人在朝为官,而沈彦必定要走仕途,他需要一个得力的岳家在朝堂上照应他。 而后数次宴会,她观察二人再未和好,尤其是李昭儿,那样明媚的少女有自己的骄傲,沈彦数次想与她搭话,她都会重重地哼一声,而后仰起头走开了。 他们到了议亲的年纪,庄国公府二房的人竟然上郁家提亲,说要为沈彦求娶郁阙。 祖父母知道沈彦与李昭儿的事,原想推了,郁阙立即将心事告诉祖母。 祖母那般聪慧,怎么看不出小孙女的心思。祖母说他们答应容易,可若沈彦的心一直在李昭儿身上,她也愿意? 郁阙那年十五岁,一腔热情都在白衣少年身上,点头说当然愿意,自己无怨无悔! 祖父母答应这门婚事,庄国公府自然欢喜,毕竟郁阙的祖父可是帝师,有实权在手,将来沈彦的仕途也会坦坦荡荡。 那一日,郁阙忐忑不安,沈彦的父母有意结亲是一回事,但沈彦是个有主意的少年,他答不答应又是另外一回事。 果不其然,沈彦知道之后,不顾礼节,冲动登门说要与她单独聊聊。 向来沉静的少年那一日很不冷静,他说了他的父母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 而后他认认真真询问她,可否真的愿意嫁他为妻? 那时郁阙面对着爱慕许久的少年,心脏怦怦直跳,她知道沈彦一直在等李昭儿回头,但她也想为自己争取,若沈彦真不喜欢她,断然也可以推了这门婚事。 “我真心实意地想嫁你为妻。”郁阙这样温吞的性子,头一回那么坚定。 后来她不知道沈彦是怎么答应的,应该是长辈所迫,他没有再等李昭儿,选择与她订了婚。 而肃国公府那边,李昭儿知道实情之后,在家中大闹一场,也再没有与女学里的任何人往来,昔日的同窗得知沈彦竟然要与郁阙成亲,纷纷咂舌,表示难以置信。 从年少时起,大家都以为沈彦会娶李昭儿为妻啊。 所以郁阙始终觉得,沈彦这个夫君是她从李昭儿手里夺来的。 二人于十八岁成婚。 郁阙在皇城见过无数整日吃酒玩乐、游戏欢场的男子,沈彦则不同,是真正的温润君子,所以即使夫妻之间冷淡,她也从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她回过神,取来药膏纱布,为沈彦清理后背的伤口。 “我入狱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了,在朝堂上弹劾了萧默,往后这样的事只多不少。幸而御史台有许多同僚与我齐心,故而我是不怕的,稚鸾,你若害怕,大可以与我和离,我不想拖累你。” 郁阙知道,沈彦不在乎自己。 “当年我要死了,你执意娶我过门,我又怎么会怕呢?” 成婚前,郁阙大病一场,郎中说不成了,家中甚至命人打了棺材,当时祖父祖母皆已病逝,祖父生前与萧默不对付,官场之中无人再登郁府的门,整个郁府都垮了。那年沈彦又中了进士,顶着国公府的名头,沈彦一时风光无限,说亲的人络绎不绝。 李昭儿的亲姐姐入宫,颇得圣宠,封了淑妃,肃国公府复起了。 郁阙在病重之中,担忧庄国公府会来退亲。 然而沈彦是一位真正的君子,他虽然不喜欢她,却依旧遵守婚约迎娶郁阙过门,带着她去了外地上任。 沈彦褪下衣袍,赤了上身。他们做了两年夫妻,今日这是鲜少亲近的机会。 沈彦这样好看,他并非那等孱弱的读书人,他有着清俊的容貌与修长健壮的体魄,鞭子留下的伤痕布满上身。 郁阙轻轻地为他擦清理伤口,涂抹药膏。 房内很静,静到她可以听见沈彦的呼吸与心跳,明明已成夫妻两年,这般的亲近依旧叫郁阙面红。 沈彦身子僵直,攥着手心,眸光越过她看向别处。 郁阙知道,沈彦他一点都不想与她亲近,他心里始终爱着李昭儿。 郁阙的肚子一直毫无动静,回皇城后,婆母王氏请了许多大夫,诊断结果说她当年吃药吃坏了身子,往后子嗣艰难。 她在婆母与姑母成了眼中钉。 其实她们并不知道,因沈彦借口说她身子孱弱,两人并未真正同过房,只有一回在幽州时,那日两人出门经过热闹的灯市,他怕她走散了,主动牵过她的手。 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沈彦能亲近他,抱一抱她吻一吻她,但是郁阙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妄想。 或许度过这漫长的一生,她与沈彦的情意,还抵不过他与李昭儿的那几年。 沈彦起身披上衣袍,“今夜不能沐浴了,身上有血腥味,我去书房休息。” 郁阙点头,她已经习惯了沈彦的冷漠,“我去为你铺被。” 沈彦留意到此时妻子的耳垂空空如也。 郁阙有着一双相书上所描绘的贵妇人耳。耳垂丰盈,柔顺雪白弧度优美的耳廓,常年佩戴一副素雅的珍珠耳坠,最是美轮美奂,唯每日睡前摘下。 “稚鸾,你那副珍珠耳坠呢?” 郁阙抚了抚耳垂,“堂妹下个月出嫁,她喜欢我这幅耳坠,故而我给她添妆了。” 沈彦遂没有再追问。 转眼到了大房堂妹出嫁的日子,郁阙负责招待女眷,倒成了故人见面的好时机。 当年郁阙的祖母开办女学,皇城之中的贵妇人们纷纷领着自家的女孩上门求学。 所学有制香、做茶、诗书、数术、女红、古琴等等。 一时间,郁家女学的学生们在皇城之中颇受青睐,以至于到了适婚年纪,几乎各个高嫁,甚至有人嫁入皇室。 当年鲜活出挑的少女们,如今际遇不尽相仿。 穆国公府家的女眷到得早。 “郁阙,听闻沈御史前几日被抓到刑部?” 说话的是穆国公府的大小姐于尚德,嫁给了大理寺卿家的大公子。在女学时,于尚德的字写得最好,每每上课,郁阙的祖母总要夸赞一番。郁阙与她也是最要好的姐妹。 “是,言官嘛,忠言逆耳,总要受些皮肉之苦。”郁阙为于尚德斟茶。 “虽然如此,但你身为妻子,应该时常规劝。如今官场凶险,非你我所能想象,你们方回皇城就惹出这样的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你该比我更懂。” 郁阙知道于尚德是好意,但于尚德身为大理寺卿的儿媳,这番话难免也有她公公的意思在里头。 毕竟萧默身为丞相,大理寺以及六部的官员都要听他吩咐差遣。 “沈彦当惯了父母官,方回皇城,还未习惯官场那套。至于...尚德你所说,我倒是觉得木秀于林,风必助之。如今朝堂如此,正需要肃清风气之人。我夫君既然义无反顾,我也愿意夫唱妇随。” 于尚德怀抱幼儿,“你我自小一道长大,我知你刚正不阿。如若你只是孤女,我也不想劝你,但你们夫妇二人如此刚硬,也要考虑父母尊长。这不过是进大牢两日,你婆母便急得四处求人,倘若哪一日真惹来祸事,这是将全家老少的性命至于何处?你娘家弟弟妹妹一个七岁,一个三岁,难道也要因你夫妻二人的任性而丧命不成?” 郁阙沉默不语。 “方才我来时,你婆母欢天喜地地抱过我家子昀,说盼着你明年也能为国公府添丁。身为女子,尤其是你我这般年轻新妇,还是早日生儿育女为好。” “人各有志,尚德姐姐方才也说了,家里人口多了,多一份牵挂,我夫君身在御史之位,难免经历风浪,孩子的事,还是往后再说吧。” 于尚德还要再劝,国公府婢女又引了位官眷进花厅,竟是昔日同窗,肃国公家的六小姐李昭儿。 肃国公府后代男子才能平平,女儿们眼高于顶。其中最出名的当属肃国公府的大小姐,因才名远扬,入宫侍候君王,受皇帝宠爱被封为李淑妃。 姐姐被封淑妃,肃国公府的子女各个高娶高嫁,一时间颓丧的肃国公府再度盛起。 最后只这位六小姐李昭儿待字闺中。 至于原由,众人心知肚明。 郁阙与李昭儿在女学时关系平平,后来郁阙嫁入庄国公府,两人算是真正结了怨,这么多年从无往来。 今日倒是稀奇,李昭儿竟然会来参宴,有个做皇妃的姐姐,在外自然更盛气凌人几分。 “庄国公府就是如此待客的么?二房长媳贤名在外,在这儿躲懒。” 肃国公府的女儿们能高嫁,还有一个原因是生得美艳动人,李昭儿一袭红袄,明媚夺目,性子还如当年那般。 “多年未见。”郁阙淡淡打招呼。 李昭儿正眼瞧了郁阙,她在穷乡僻壤之地经历两年风霜,郁阙那张讨厌的脸竟然丝毫未改,还是如从前那般清纯昳丽。 李昭儿厌恶郁阙,不止因为沈彦,还因为同岁的两人时常被人拿来比较。 在女学读书时。 郁阙是皇城淑女的典范,熟读女戒,仪态端庄,刺绣做茶不在话下。 李昭儿惫懒贪玩,诗词不通,忤逆尊长,无一样可取之处。 到了适婚年纪,郁家的门槛要被媒婆踩塌了。 李昭儿拒不相亲,死心塌地要嫁沈彦,偏偏沈彦父母看不上她,丢人现眼。 而后郁阙顺利嫁给沈彦为妻,婚后琴瑟和鸣,随君上担任,乃贤妻典范。 李昭儿待字闺中,年纪渐长,脾气不佳,虽为淑妃亲妹,却不受人待见。 诸如此类。 于尚德见两人旧怨难消,扯开话题问,“你们这些年可有夏幻儿的消息。” 李昭儿心直口快,“她不是自甘下贱给人做妾去了么?” 四家国公府,其中晋国公府作孽太多,被人捅到皇帝面前,最后落了个抄家,男丁斩首,女眷流放的下场,最后皇城只余一孤女,也是郁阙昔日同窗,夏幻儿。 “她给人做妾?”郁阙诧异。 记忆中夏幻儿是个玲珑可爱的小少女,在女学时,夏幻儿贪吃好玩,成绩排倒数第一,经常跟在郁阙身后甜甜地唤师姐,求她教她弹琴制香。 总是挨祖母的手板子,然后经常泪汪汪地来郁阙面前哭诉。 于尚德道,“你这两年在外,不知道晋国公府的种种。你还记得晋国公府收养过一个少年么?与你我同岁,名叫王师玄。” 郁阙道,“自然记得,我离开皇城那年他殿试第一,一时风光无限,晋国公府也摆酒庆祝。” “晋国公府抄家,就是这个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3. 第 3 章 郁阙从柜子里取了茶叶预备离开花厅,萧默就这么坐在窗口远远地审视着她,表情有几分揶揄,郁阙厌恶这样的目光。 “御史夫人真正无情,夏幻儿好歹是你师妹。” 郁阙想到萧默与王师玄两个奸臣是一丘之貉,他这是替夏幻儿出头来了? “她身为晋国公府贵女,自甘堕落给人做妾,还敢来庄国公府的宴上,自然想过会遭受何等待遇。”郁阙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毫无过错。 男人有一双冰凝似的眼睛,对视间令人惊心动魄,像是要将她的心思完全看透。 萧默忽得笑了笑:“夫人就能保证自己永远高洁,不会深陷泥泽么?” 郁阙厌恶此人,不再搭话,快步离开花厅。 迎亲的队伍走后,庄国公府开席,萧默与王师玄被请到主桌上来。 大伯沈文涛铁了心要巴结二人,就连王师玄的爱妾夏幻儿也被安排坐在主桌上,将其他贵妇人统统比了下去,引得旁人窃窃私语。 郁阙与夫君沈彦正好坐在了萧默身边,这也是大伯沈文涛刻意安排。 “今日萧大人肯赏脸出席小女的婚宴,沈某真正受宠若惊......”沈文涛一番奉承好话,说完就将侄子沈彦从身边揪起来了,“我这侄子年纪轻不懂事,旁人一番煽风点火,他就晕头转向了,幸而大人海涵,如今他知道错了,当着亲朋好友的面,我叫他亲自给大人斟茶认错!” “子絮,还不快给萧大人斟茶。” 沈彦在外地任父母官两年,萧默的奸臣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是下定了决心要说动皇帝铲除奸佞,肃清朝纲,堂堂御史,没有给奸佞斟茶道歉的道理! 沈文涛要被侄子气死了!萧默权势熏天,就连太子与宁王都要敬他三分,沈彦这是要将全家人往火坑里推不成?! 他咬着牙将茶壶往沈彦手里塞。 郁阙在边上看得揪心,她心疼夫君,若今日斟了这杯茶,往后在御史台怎么抬得起头来?! 萧默游刃有余地看着心急如焚的伯侄二人争执不下。 整个宴厅都格外沉默。 萧默幽幽开口:“沈大人不必强求。” 郁阙起身,从大伯手里拿过茶壶,不卑不亢道,“我夫君在刑部受了刑,如今身上还没好全,还是由我来替夫君斟茶,向萧大人陪不是。” 若沈彦今日斟了这个茶,明日御史台必定风言风语。但若权臣萧默登门,逼迫御史之妻斟茶道歉,那言论又朝着另外一边倒了。 当着五十几桌亲朋好友的面,郁阙为萧默斟了一杯茶,高门贵妇,世家贵女,即使斟茶时,腰杆笔直,肩膀也不倾斜一丝一毫。 萧默唇角含笑,看着眼前这盏茶。 大伯沈文涛就快要被这对小夫妻气死了!一个妇人斟的茶,他萧默怎么肯喝?! 亲眷好友,官场的同僚都看着呢,萧默他今日显然是不会给沈家台阶下了。 在一片静谧之中,萧默忽得笑了,“御史夫妇可真是,伉俪情深。” 这一句话,更是令全场鸦雀无声,大家心知肚明,萧默这样的人自负骄傲,平日里只有别人奉承他的份,这对夫妻是彻底将这位惹恼了。 然而此时,萧默却伸手拿过了杯盏,缓缓饮下。 席上所有人跟着松了一口气。 大伯也松了一口气,立即吩咐开宴。 “不急,本官今日前来,就是为与沈御史冰释前嫌,还有一份薄礼送上。”萧默吩咐手下,“去将人带进来。” 未过多久,萧默手下带了两位盛装打扮的美人进大堂,惹得堂内众人窃窃私语。 郁阙瞬间脸色骤变,这两个瘦马,正是她当日所赠。 “听闻国公府二房子嗣艰难,沈御史后院空乏,这两位瘦马是萧某送前几日新得的,今日特地送给沈御史。” 沈彦面色冷峻:“送这等娼妓,萧大人这是折辱在下?” “折辱?”萧默笑道,“这两位美人可是御史夫人亲自挑选送到萧某府上,萧某问清楚了,足足花了御史夫人三千两银子从荣王妃手里买来的江南瘦马。” 萧默:“若送瘦马是折辱,那当日,御史夫人是否也在折辱本官?” 沈彦骤然抬眸正视郁阙。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郁阙身上。 “我的妻子不会做这样的事。”沈彦肯定道,“姑母?可是你所为?” 荣王妃道,“这两个瘦马是你媳妇强行从我这买的,至于她有什么用途,我并不知道!” 王氏自然也要推脱,“媳妇,我知你救夫心切,但怎么能做出这等丑事来?” 一时间前厅内议论纷纷,郁阙脸色苍白坐在席中。 “萧某消受不起这两位美人,还是还给御史夫人吧。”萧默起身告辞。 一场宴席,不欢而散。 郁阙追着沈彦回到兰苑,“你听我解释、” 沈彦怒不可遏:“那你同我解释,为何萧默送来的瘦马身上会佩戴你的珍珠耳坠?” 郁阙心脏重重一沉。 沈彦追问,“你孤身一人去萧府,他可有轻薄你?” “没有!”郁阙摇头,“他说喜欢我戴的珍珠耳坠,故而我摘下给他。” 沈彦气极反笑:“还说没有轻薄?!你为何在我面前只字不提?” “我知你会生气,故而没有提。” 沈彦夜里宿在了书房。 *** 隔日清晨,沈彦休沐,今日要去肃国公家喝喜酒。 “少夫人,夫人唤你去竹苑。”婢女传话。 郁阙正好洗漱完毕,立即去了竹苑,原来是王氏担心夫妻二人,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4. 第 4 章 郁阙端来热水,正要踏入房间,婢女珍玉将她拦住,“少夫人,将水给奴婢吧。” “还是由我亲自来吧。” “少爷说不想见你。”珍玉道。 沈彦说不想见她?郁阙不信,她端着铜盆侧身进入西厢房。 这举动惹得珍玉在她背后翻了个白眼。 沈彦靠在软榻上,浓郁的酒气里混杂着脂粉香气,郁阙将铜盆搁到矮几上,“你去了何处喝酒?” “教坊。”沈彦直言不讳。 教坊......相识数年,成婚两年,郁阙知道沈彦是位洁身自好的君子,他从未踏足过欢场。 郁阙不信,“你喝醉了。” 她一双手颤抖着搓洗布巾,想为沈彦擦脸。 “滚出去!”沈彦伸手将水盆掀翻在地,“别用你这双肮脏的手碰我。” 郁阙再也无法隐忍,眼眶发酸,“子絮......” “我叫你滚出去!”沈彦愤怒嘶吼,“滚出国公府听到没有?!” 王氏立即劝住郁阙,“好了,他醉了,你何必与喝醉的人计较,快回卧房。” 郁阙心寒不已,在婢女的搀扶下狼狈地离开了房间。 “可见这两年你们夫妻过得并不如意?”李昭儿在外等候。 郁阙心慌意乱,并不想理会她。 “你给我站住郁阙,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李昭儿道,“你我早就该开诚布公地聊一聊了。” 欺人太甚了,郁阙回转过身,“聊什么?聊你的衣袍为何与我夫君的如此相似么?”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当年是你横刀夺爱!”李昭儿丝毫不怯,“女学里谁人不知道我与他才是一对。” “你不要他了。” “我从没有不要他。若我不要他,那我这两年在等谁?”李昭儿道,“郁阙,该退出的那个人是你。” 李昭儿:“沈彦他不爱你。两年前他为了气我,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与你成婚后一直痛苦不堪,这是他方才亲口与我说的,他想与你和离,想娶我为妻。” “郁阙,你做了一个美梦,如今也该醒了。”李昭儿道,“你家世破败,他在朝堂上如履薄冰,你能给得了他什么助力?你只能待在内宅替她生儿育女,但你的身体孱弱,就连这一点你都做不到!” “主动与沈彦和离,才是你最体面的方式。”李昭儿道,“这也是沈彦的意思。” 沈彦只是醉了,他只是在说胡话,等他清醒过来,自己再同他解释清楚,他就明白了。 等到明日,一切就都好了。 然而隔日,婆母却先来了兰苑,吩咐婢女道,“去将少爷请来,我有事要说。” 郁阙终于再度见到沈彦,大约是因为宿醉,他面色憔悴,看她一眼,又侧眸移开了视线。 王氏道,“我与你父亲商量过,让子絮娶肃国公府六姑娘为为妻。” “娶为平妻?”郁阙糊涂了,她底线一再被逼退。 四周沉默下来。 王氏是下了决心的,“子絮的仕途还长,你只会拖累他,不如自请降为妾,好让子絮娶李姑娘为妻。” “婆母想要贬妻为妾?”郁阙喃喃道,她已然失魂,满眼无助地看向丈夫,“子絮你读圣贤书,你应该知道,这于礼法不合,倘若被官场上知道,那你的仕途也就完了。 沈彦经历过这番牢狱之灾,心里也明白一个身份尊贵的妻子,有多少助力。 王氏道:“原本要休你,但念着与你家的情意,只贬你为妾,倘若你不肯,那只能、” 郁阙茫然嗤笑,她是外人眼里国公府无可挑剔的贤惠媳妇,如今他们竟然要贬她为妾? 郁阙孑然而立,“敢问我所犯何错,婆母要休我?” “嫉妒” 郁阙没想到,沈彦竟开了口。 “我允许你纳妾,为何说我善妒?” “不顺父母” “除去在外两年,婆母生病我每一回都悉心照料。” “恶疾” “无子!” 郁阙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从沈彦口中说出的话,“明明是你说怜惜我体弱,叫我先养好身子,再考虑子嗣之事。” 沈彦狠下心:“既然你不肯为妾,那我只能写休书来。” 郁阙仍不敢相信,这不是沈彦,沈彦是真正的君子,他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你是不是怕拖累我才说这样的话?我不怕拖累,我说过要与你同生共死。” 沈彦摇头,“我考虑得很清楚,我要娶李昭儿为妻,有了她姐姐淑妃的助力我才能清除朝堂上奸佞。我不是怕拖累你,我是怕你拖累我。” 一字一句,将郁阙所有的希望都击碎了。 郁阙不住地落泪,她嗫嚅恳求,“子絮,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心要休我?” 沈彦不再看他,而是写下休书,塞到郁阙手中,“收拾东西离开出国公府!” 起身与她擦肩而过,去书房更衣进宫去了。 同为女子,王氏见儿子如此决绝,看郁阙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但也只是一闪而逝,她叹了一口气道,“孽缘啊,你们二人原本就不该成婚,当初我若不阻拦他与李昭儿的婚事就好了。” 郁阙麻木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休书。 即使此刻,她也不敢相信,沈彦真的不要她了。 她郁阙,名满皇城的高门淑女,怎么会被休呢?! 最后的一点自尊令她麻木地站起身收拾行李,事情不会就此了结,她先回家想法子。 “事情都处理妥当了?”荣王妃来了兰苑,瞧见郁阙正收拾衣裳,“不急,有一笔账还未算清楚。” 郁阙自嘲,想来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沈府的长辈们已经商量过了,休妻一事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荣王妃有什么账要算?”郁阙收拾完衣裳合上樟木箱子。 “你来我们沈府两年,每日吃药,一副药一两银子,那便是七百三十两,每月账房发给你十五两用作吃穿用度,人情往来,一共三百六十两,满打满算一千零九十两银子。将这些钱还回来,你才可以走。” 王氏在边上听着,小姑子这话说得不像样,“算了算了,这些都算了......” “怎么算了?!合着用的是我们国公府的银子,不是嫂子你自己的嫁妆,不心疼?” 郁阙伤心不已,却强撑着不卑不亢,“上一回瘦马的事,我出了两千一百两都给了荣王妃,这一笔钱,难道荣王妃不该还给我么?” “什么瘦马?我不知道!”荣王妃趾高气扬,“我只知道你这个药罐子欠我们沈府一千多两银子,若不给,我便上郁府要去!” “钱我是一分都没有了,唯有嫁妆的一些金银首饰,待过几日典当了,送回沈府。” “不必麻烦,谁知你会不会跑路。好歹亲戚一场,算我倒霉,你这些破烂首饰衣裳留下抵债吧。” 郁阙实在不堪受辱,不愿再争执,拿着休书回了家。 陪嫁的婢女们雇了两马车送她回郁府,父亲郁长青心疼女儿,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5. 第 5 章 眼下至少知道了父亲被关入刑部大牢的真相。 郁阙道,“我家出了这样的事,于世伯还肯四处奔波打听消息,雪中送炭,已经重情重义,我与家父感激不尽。” 左侍郎,“郁太师当年对有恩,你家出事,我不会袖手旁观。你父亲如今关在刑部,等着萧相前来审问,我所能做的,就是让你们父女见上一面,你问问清楚你父亲可知道换酒的事,若他不知情,我或许可以从中周璇,那说不定只是一个渎职的罪名。” 这可真是太好了。 “世伯大恩大德,郁阙必定会铭记于心。” 郁家这般狼狈,竟然还有人肯主动出手相助,郁阙着实感动。 夜里,于侍郎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将郁阙带进了刑部的大牢,并且为她指明了方向,“你父亲就关在那处,你至多待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一定要出来。” 郁阙保证自己不耽搁,她披着黑色斗篷,经过甬道,在长廊尽头的牢房里见到了父亲。 不过一夜,郁长青仿佛苍老十岁。 “稚鸾......?”郁长青诧异道,“你怎么来这种地方?快走,快带着你继母弟弟回老家!” “父亲先别急,我正法子救你,父亲实话实说,你可有换贡酒?或者你可知谁换了贡酒?” “我没有这么做,我也并不知情。但宫宴上的酒出了问题,我怎么着都是个死罪了,你们别管我,快走!” “父亲既然没有换酒,于世伯说还有转圜余地,到时候无论萧默怎么审问你,你都要说不知情。” 郁长青连连点头,“好、好、” 此时昏暗的大牢忽然亮堂起来,“谁在那处?!” 一声呵斥,郁阙已经来不及躲闪,侍卫举着火把找了过来,“刑部大牢重地,你竟然擅闯!” 这几名侍卫并非刑部之人,而是皇城禁军,原就是要押郁长青前去审问,正好押了郁阙一道去审室,夜凉如冰,昏暗的审室更是冷如冰窖。 “夫人怎么如此狼狈?”堂前传来幽幽的一声。 郁阙仰首看去,堂上坐着的人不是萧默又能是谁? “萧大人开恩!!小女只是担心老臣,并不是有意要私闯刑部大牢,还求你放她离开,大人说什么我都认了!”郁长青跪地哀求,他太知道落在萧默手里是个什么下场! 萧默一袭蟒袍加身,眉宇间孤傲清冷,坐在昏暗的审室内,好似无情的判官,又似山魈鬼魅,前来勾魂。 郁阙勉强稳定心神,“我私闯刑部大牢一事与旁人无关,大人可以秉公办理。只是在此之前,还请萧相明鉴,我父亲做事谨小慎微,他真不知道换酒的事,他最多落个渎职的罪名,要害陛下的另有人在,若大人能查清楚,必定是大功一件!” 萧默笑笑,“令尊不知情?那从郁府后院之中挖出来的这两坛贡酒,又是什么?证据确凿,夫人还要坚持称令尊不知情?” 郁阙不相信,父亲他身体不好,平日里也极少饮酒,他藏酒做什么? 郁长青面色死灰,“这两坛酒并非我偷盗,而是、而是旁人相赠!至于换酒伤害龙体之事,也绝不是我所为!还请大人明鉴!” “父亲,是谁赠你的酒,那人必定是想拉你下水。” “是李淑妃的弟弟李国舅,那日国舅从库房里偷偷搬酒,这种事常有,我正巧路过,他送了我两坛叫我别往外说。” “郁大人可有人证?这是攀污皇亲国戚,罪加一等啊。”萧默眸光倨傲,幽幽地道。 “我没有污蔑,这是事实!” 萧默翻看着旁人的供词,“我信你,但皇帝与淑妃娘娘会信么?你还不如改改说辞,大家都好过。” 他目光飘向跪在眼前的女子,明明已经是这般田地,仍旧一副高洁雅正的模样。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郁阙知道,萧默此人贪得无厌,他绝非公正之人,就看他开出什么条件。 “其实陛下身子欠佳,谁知道是不是吃了这酒的缘故。贡酒偶尔有一两坛滋味不佳也是有的,也未必是有人换了酒。” 郁长青听了这话,心里燃起希望,萧默这是要放自已一马,“若萧相肯为我求情,保住我全家性命!我必定倾家荡产报答大人!” 郁阙继续沉默,郁家家底不丰,萧默不缺银钱田庄,他究竟想要郁家什么? “倾家荡产?”萧默问,“本官不缺银子,你全家人的性命,恐怕你那点家产不够谢本官。” 萧默只手遮天,这桩案子在他手里,自然想怎么判就怎么判。 郁长青,“还请萧大人明示,我愿为大人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郁阙垂眸跪着,父亲的官职、家里的银钱都不足以成为萧默保他们的理由,他究竟想从郁家得到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 萧默巍然立起,好似一座难以翻越的雪山,压得人无法喘气。 上位者的气势,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十万两白银,买你全族平安。”萧默开出价码,“郁大人应该不会觉得贵吧?” “十万两白银?!即使将祖宅卖了,我也凑不出十万两啊!”郁长青哭诉道。 萧默目光落在那垂首跪着的女人身上,即使这般田地,她的腰肢也不曾曲下。男人唇角含笑,“既然如此,郁大人,本官不要你十万两,将你的女儿送到本官府上做妾如何?” 毫不意外,他话音未落,那个孤傲高洁的女人骤然仰头看向他。 萧默缓缓移开视线,正视一脸茫然的郁长青。 “可、可是我只两个女儿,一个才七岁,一个已经嫁作人妇,又怎么能给大人做妾?” 萧默缓声道,“庄国公府难道没有将她休了么?” 郁阙脊背发凉,难以置信地看向萧默,他怎么知道此事? “还是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6. 第 6 章 华贵马车缓缓停在郁府门口。郁阙沉默下了车,原氏见夫君与继女平安归来,笑逐颜开往上迎,“夫君,可是平安无事了?” 郁长青面色难看。 “今夜戌时初刻,本官会派人来接夫人,记住了。” 马车车厢里的男人丢下这样一句后扬长而去。 “什么接人?”原氏慌慌张张地跟着郁长青往前堂走,“你们父女俩怎么都不说话?可是大难临头了?” 郁长青叫住郁阙,“稚鸾......” “父亲平日不爱饮酒,这次为何会接受李国舅给的贡酒?”郁阙质问父亲。 郁长青吞吞吐吐道,“你与沈彦回皇城,他入御史台,他那般耿直的性子,我知他必定会与萧默结仇,往后祸事不断。我听你于世伯说,萧默他嗜好美酒,尤其爱这进贡的黄酒,故而我偷偷藏了几坛。但我绝对没有偷偷换酒!圣上身体有小恙,若我知道是在宫宴上饮酒所致,我早就毁了这两坛酒,哪里会被萧默找到,哎!” 于世伯?难道他是......眼下叫人拿住把柄,说什么都晚了。 “父亲回来了!” 弟弟妹妹听说父亲回来,纷纷跑来前堂。 “父亲!” 郁长青满眼爱意,“父亲没事,父亲没事,你们二人在家里可有听你们母亲的话。” 郁阙看着父亲,父亲确实爱她,竟为了她私藏贡酒,但如今娇妻幼子,他更爱他的儿子。 戌时天色已暗,萧府的马车准时停在郁府后门将人接走了。 郁长青想过了,庄国公府同郁家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庄国公府休了女儿也好,往后沈彦那厮出事,也连累不到女儿头上。 萧默权势滔天,他要纳女儿为妾,也并非坏事一桩,如今多少达官显贵要将妹妹女儿塞入萧府还没什么门道。 官场乌烟瘴气,哪里还是他父亲那时候,说不定他们郁府还得个靠山。 *** 至清至洁的高门贵女还是上了萧府的马车。 郁阙抱着包裹,接她下车的是个神情严肃,一脸凶相的婆子,婆子领着她进了一处宅院。 郁阙警觉,“此处不是萧府。” “你什么身份也敢入萧府?这间宅子名叫兽园,与萧府只一墙之隔,中间开了道拱门互通,是专门给萧相姬妾们住的地方。” 萧默贪污敛财,就连给妾室与下人住的宅子也富丽堂皇,婆子带着她经过一个个院落,她闻见了浓重的脂粉味道,花园里、廊下,夜深了,衣着艳丽的美人三三俩俩倚靠廊下,或梳洗、或说笑。 “每日有多少权贵给我们大人送钱送女人,一车车的金银财宝尚且无处存放,若人人都住在府中,即使我们萧府有皇宫那么大也住不下,只有最最得宠的美人才能住到府中,余下的都收拢在此处,你初来乍到,竟然敢一步登天?” 婆子在前面走着,眼角余光却瞥向身后的郁阙。 这女子容貌出尘,行走间端雅大方,将一宅子的女人全比了下去。 “只这个小院子里还有床位空着,你往后就住这里,未得家主传召,不对踏出兽园一步,听见没有?” 郁阙心如死灰,点了点头抱着包袱进了院子,跨入房门,立在桌边将油灯点亮。 “谁啊?!扰人清梦?” 郁阙心头一惊,她未料到房中有人,逼仄狭小的房间里摆放了四张小榻,靠墙的角落里还空着一个位置。 “来了个新人?” 墙边放着古琴琵琶,郁阙猜测她们是教坊的艺伎,估计被人买来送给萧默。 “打扰了。”郁阙道。 初来乍到,越是好脾气的人越受欺负,其中一个体态妖娆的女子道,“将灯熄了!我练了一天的琴要休息。” 郁阙立即照做,她的猜想没有错,三人都是艺伎。 她抱着包裹坐到窗口,清晖满窗,无限清冷。 前几日还是清贵的御史夫人,如今沦落成奸臣后院的妾,与这些艺伎同住一屋。 不愧是叫人忌惮的萧默,他折辱人的手段真真正厉害。 她腰带上悬着一块螭龙玉佩,这是她与沈彦当年成婚时的定情信物,郁阙握在手心轻轻摩挲,暂时身陷囹吾罢了。她不会在萧府长待下去,更不会叫萧默碰她,自会寻找机会逃脱。 清晨,下人们在绿水苑的房门口候着,听见房间里有响动,仆人泽元才带着人进去。 “主子,今日有大朝会,要比平时早半个时辰进宫。”泽元道。 房内的物件样样精贵,三扇镶象牙雕刻屏风尤其奢华,长案上焚烧着进贡的沉香...... 萧默亲手去接官袍时忽然想起,“御史夫人进兽园了?”那个连头发的一丝不苟的女人,他忽然来了兴致,“去!将夫人请来替我更衣。” “是!” 郁阙彻夜未眠,由人领着经过兽园与萧府之间的那道拱门,萧默这等奸臣,坏事做多了怕被人暗杀,一路上层层关口,至少经过了一百多名守卫。 她迫不及待想要见萧默。 待郁阙跨入绿水苑,绕过内室的象牙屏风,见到的却是身着寝袍并未束冠的萧默,不成个体统! 即使是沈彦,也很少在她面前这般无状,她转身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7. 第 7 章 郁阙脸色惨白,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地与男人对视着。 萧默:“原本今日要呈给陛下的奏疏,里头写明你的父亲无罪,只是本官决定暂时不往上递了。” “等夫人签了卖身契,本官再替夫人的父亲洗脱冤屈如何?” “什么卖身契?”郁阙心头骤颤。 “本官说过,找本官办事要十万两白银,夫人既然没有,选择以身相抵,自然要签卖身契了。” “我是官眷,怎么能入贱籍?!本朝律法规定、” “本官就是律法。” 昏暗的室内,男人好似无情的判官,完完全全掌握着她的生死荣辱。 “我不会签!” 她自小遵守礼法,她是太师亲自教导的孙女,是皇城贵女之典范,成亲之后她更是贵妇人们称赞的贤妻。 她不做妾,更不为奴!若为贱妾,那她的命就完全攥在这个奸臣手里了。 萧默自顾自开始脱寝衣,拿过一旁的官袍。 郁阙立即背过身去。 萧默看着女人笔直的腰杆,一丝不苟的发髻,唇边晕开一抹笑意,“不急,本官要上朝去,夫人有一整日的时间可以慢慢考虑。” “本官明日递怎样的折子,郁家全族的命运如何,全在夫人一念之间!” 郁阙心如刀绞,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隔壁宅院。 兽园里的女子已经开始梳妆打扮,她们用的是上好的脂粉,穿的是绫罗绸缎,一把琴抵得过普通人家十年的吃穿用度,欢声笑语不断,但她们未得传召,不能踏出兽园一步,完完全全如金丝雀一般被萧默豢养起来。 而她此刻,不正是其中的一只雀鸟么? “萧府再过几日不是要设宴么?” “不知大人会不会叫我们在宴上演奏。” “我已经数月未曾见过家主一面了。” “我也一样,何时能见家主啊。” ...... 一上午,雀鸟们只想着如何能见到萧默,能得他的宠幸,想着从这间宅院挪到真正萧宅里去。 纸醉金迷之中,她们的地位其实很低。甚至萧府正经的仆人瞧不起这间宅院里的女子。 雀鸟们时不时地会用钱打点仆人,询问萧默的行踪,仆人若心情好,会说萧默上朝去了,若心情不好就置之不理,甚至言语上调侃几句。 “方才你去萧宅做什么?”擅弹古琴的女子名叫杨柳儿,好奇过来打听。 事到如今,郁阙也没必要隐瞒。 “萧默逼我签卖身契,我没有签。” 杨柳儿诧异道,“家主竟然亲自要你签卖身契?那他一定很看重你!” 郁阙看到女子眼里跳跃的光芒,仿佛卖身萧府为奴是一件无比光彩的事。 “签了吧,待在这个宅院里,金尊玉贵地养着,过得比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姐还好,你犹豫什么?” “我是官眷,我不堕入贱籍。” “官眷很了不起么?这个宅院里多的是官眷,好多小官用自己的女儿妹妹来贿赂家主。”杨柳儿有些得意道。 话不投机,郁阙并未再搭理杨柳儿。 直至夜幕降临,婢女再度传郁阙去了隔壁萧宅。 萧默居住的绿水苑,最是奢华,位于整座宅子正中心,每走一步,郁阙的勇气便丧失一分,她在那个男人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步入房间,屋子弥漫着淡淡沉香。 “夫人考虑得如何了?” 萧默方从宫中回来,皇帝钦赐的蟒袍官服还未脱下,只是端着茶盏坐在椅榻上。 “这是卖身契,夫人签是不签?” 卖身契上已经盖上官印,白纸黑字写明了她卖身给萧府做妾。 郁阙无法接受,“我不曾惹恼大人,为何你要如此针对我?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大可以直说。” “萧某只是想看着世家贵女,清贵的御史之妻,沦落成本官的私奴,夫人能不能满足本官?” “你们世家贵女不是从小被教导,要以家族利益为先么?萧某以为夫人不会犹豫。” 郁阙清楚地知道自己若不签,她的父亲,弟弟妹妹,还有她恐怕都是个人头落地的下场,更有甚着,叔叔伯伯姑母,整个郁家全族都会葬身于此。 她别无选择,只能暂且委曲求全,先保下家人,而后再找机会去告御状。 她行尸走肉一般打开印泥,涂抹指腹,在卖身契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一夜之间,从御史夫人沦落为签了卖身契的贱妾。 荒唐可笑。 萧默满意地收起卖身契,眸光幽幽地看着郁阙,仿佛终于将这个新奇有趣的玩意收入囊中。 “这张卖身契是夫人自找的。算作那一巴掌的代价。往后夫人就该记得,屈居人下时,是没有资格发脾气的。”萧默幽幽道。 下作的奸臣!郁阙摒弃了好教养,在心里暗暗咒骂一句。 “现在,夫人可以为本官更衣了吧?” 萧默伸展双臂,俨然已经摆起了主子的谱,郁阙如木头一般直愣愣地立在他身前。 她不肯,她自小受的教养令她无法如兽园那些女子一般,对男人阿谀奉承,谄媚讨好,她做不到。 “若本官没记错,对于不听话的奴仆,主人可杀之卖之。” 一切都由不得她了。 一双纤柔的双手颤颤悠悠地去触碰男人颈间扣子。 他私自改过这件官袍,将青玉扣改成了硕大的蓝宝石,肃穆的蟒袍添了几分富丽,如此穷奢极欲,可见萧默贪污之重。 而且堂堂男儿竟然如此在意花里胡哨的细节,郁阙心中不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8. 第 8 章 萧默微微笑道,“夫人,别动。” 男人无视她倔强的目光,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耳鬓,最后落在她交叠着的雪白衣襟。 郁阙故作镇定,“大人请自重!” “夫人放心,本官对你的身子没有丝毫兴趣。”萧默强势地扯开她的衣襟,露出漂亮的锁骨,“萧某只是想扒了御史夫人这层端庄的衣袍。” 然后打碎这个女人一身清高的傲骨。 他想起来在欢场上的所见所闻,那些罪臣之女刚到教坊的头一日,必定会像她一般不肯屈服,此时便会有人扒去她们的绫罗绸缎,换上鲜亮轻薄的衣裙。 这世上,有些衣裳是用来蔽体,有些衣裳,则是用来取悦男人的。 “来人,去将宫中尚衣局的人找来给夫人裁制衣裳。”萧默吩咐仆人泽元。 泽元道:“大人,尚衣局的人近日在淑妃宫为淑妃制衣。” 萧默不悦,“叫李淑妃等两日,应该不会太为难她。” “奴这就去办。” 这等奸臣,只手遮天,竟然连皇帝宠妃也不放在眼里。 郁阙道,“我自己有衣裳,不必裁剪新衣。” “夫人是指你这些粗制滥造的旧衣么?庄国公府果然是山穷水尽了,竟然苛待女子的用度。沈御史如何待夫人我不管。夫人如今是我萧府的妾,再穿这粗衣麻布恐怕折损我萧府的颜面!” 郁阙知道,萧默没有这么好心为她置办新衣裳。 “纳妾纳色。”言语间,男人一双美目眸光流转落在她身上,“夫人每日这般宽衣粗袍地穿着,丝毫也不赏心悦目。难怪沈御史他要休妻、” 郁阙抬眸瞪向男人,“难道不是萧相你要拆散我们夫妻?” “那夫人可真冤枉在下了。” “夫人还不知道?沈御史在牢中时,淑妃来本官面前求过情,说她亲妹,肃国公府的六小姐不日就要嫁给沈御史为妻。夫人不识枕边人是负心人,别将过错往本官身上推!本官可不背这个黑锅!” 萧默睨了一眼矮几上的茶壶,命令道,“夫人给本官倒杯茶。” 郁阙咽下这口气,抬手去做。 “给人做妾与给人当妻不尽相同,夫人往后要习惯。” 宫里尚衣局的尚宫亲自来了,身后领着十多位宫女。敢从宠妃宫里夺人的,也只有萧相一人。 李尚宫是个年近三十,衣着华美之人,在宫中以一手巧夺天工的绣活出名,“竟然是这般的天仙美人,难怪萧丞相如此上心。” “按着宫中舞姬衣裙新样式给这位夫人制几身。” 李尚宫连声应下,再瞧瞧郁阙身上穿着的,宽大的衣袍将身段遮得严严实实,“这般量体恐怕不准。” 毕竟舞姬的衣裳样式贴身,若宽了那么几寸,便不是那样的韵味了。 萧默把玩着茶杯,“那就宽衣。” 郁阙麻木地立着,一个签了卖身契的妾,自然没有资格反抗,任由宫女们来解她的衣袍。 只是萧默依然坐在那处,从他这个角度,视线轻易地越过半掩的屏风,明晃晃地落在她身上。 郁阙抿了抿春,“还请大人回避。” 萧默置之不理,宫女们自然也并未停下。郁阙清楚地知道,萧默他只是想折辱她。 萧默淡然地坐在椅榻上,他的确对这个女人的身躯毫无兴趣。只是身为主人,哪里有听从一个女奴的话,所以他仍旧堂而皇之地坐着。 况且,想那一袭粗袍之下,也不过是一副叫人乏味的身子罢了。 时值初冬,宫女们将郁阙茶白色外袍解开,露出里头更加雪白的里衣与衬裙。 当里衣也褪下,李尚宫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惊叹一声。 这女子初见时,好似空谷幽兰一般清纯高洁,美得叫人心旷神怡,不敢生出一丝俗世的欲念。 然而这粗袍之下,竟然是如此勾魂夺魄的身段! 这丰盈的......这纤细的腰肢...... 雪白细腻的肌肤。 李尚宫在后宫替多少妃嫔量体裁衣,这是她头一回见如此曼妙的躯体。 不愧是权相萧默,他身边的美人竟然胜过当今圣上的宠妃。 但他应该是近日新得的,因为美人身上没有欢、爱过的痕迹, 尚宫精神抖擞,必定为这美人制出最美的华裳,这才不会辜负如此美好的躯体。 “夫人这身子!连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心动不已!” 远处榻上的男人正给自己续茶,缓缓饮尽之后才终于抬起了眼眸。 即使男人在欢场里阅美无数,此时也难免愣滞了一瞬。 这场景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只余一层薄薄的抱腹与衬裙,郁阙微微颤抖。 “请夫人抬起手臂。”尚宫亲自测量,皮尺缠在心口,沟壑更加明显。 萧默就是在此时移开了目光,去续第三杯茶。 “不是轻若杨柳般的纤瘦,而是纤秾有度的身姿。”尚宫一边量一边赞叹,“如此不盈一握的腰肢,心口却如此壮观,实在是尤物!” 上一句还算含蓄,下一句直白到叫边上小宫女也羞了。 李尚宫越看越觉得疑惑,她自幼在宫中服侍,为无数女人量体裁衣,深知妇人与闺阁女子的区别,萧相口口声声称呼她为夫人,那怎么...... 郁阙不习惯这般打量的目光,即使对方是个女子。 李尚宫看着眼前的人,还有她那样不自然的闪躲,都指向一个事实。 “夫人你这身子,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9. 第 9 章 男人冰凉指尖落在她后颈,小衣的衣带缠成一个脆弱的结,只要他轻轻抽离,那么她最后的一丝尊严也就消失殆尽了。 他将这屈辱的一刻无限拉长,欣赏着她浓密的鸦睫,欣赏着她微微颤抖的雪白肩胛。 郁阙的眼眶渐渐湿润,贝齿咬得唇瓣发白。 他是刑部监牢里最擅长逼供的行刑手,他当然知道如何拿捏人七寸,也知道如何拆掉她这一身傲骨! 待萧默欣赏够了,手掌缓缓落下,笑道,“不急,来日方长。” 郁阙一连几日未见到萧默,直到月底时,萧默回到府里。 婢女从萧府过来兽园传话,“大人请夫人过去。” 他总有层出不穷的手段折辱她,郁阙惴惴不安地去了绿水苑。 萧默正在屏风后更换官袍,“本官夜里要赴宴,还请夫人陪同。” 郁阙心间微颤,拒绝道,“我不去、” 皇城的权贵分几个圈子,但圈子与圈子之间也有交集,倘若她遇到熟人,那她自甘下贱给萧默为妾的事,不就人尽皆知了么?她不去,她宁死都不会去。 “恐怕由不得夫人拒绝。”萧默道,“尚衣局将新衣送来了,夫人将身上的衣袍换下。” 郁阙仍不肯。 “对了,贡酒一案有了个了结,太常寺那些官员,该斩首斩首,该抄家抄家,郁大人倒是无碍了,官复原职,这几日已经回太常寺办公务去了。” 不愧是只手遮天的权相萧默。 “来人,给夫人更衣梳妆!”萧默吩咐婢女,“夫人脸色不好,记得妆容要浓一些。” 郁阙仿佛牵线木偶,任由七八个婢女给她更衣梳妆。 萧默亲手选了一身富丽的衣裙,上身之后勾勒得她身段曼妙,心口半掩,肤白若雪,美轮美奂,婢女们一时看呆了。 “夫人肤白,这绛色红绡最衬夫人了。”萧默目光流转于她,幽幽点评道。 郁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看不到一丝美,反而觉得万般羞耻与不适。那日她见到夏幻儿,她成了王师玄的妾,人家至少衣裳妥帖,但她呢?若被熟人看到她这幅模样,她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香腮粉面,鲜红口脂,粉妆艳饰,郁阙终究还是登上了萧默那华贵的六驾马车。 马车四平八稳地行在街上,侍卫开道,所到之处行人无不回避。 “夫人甚美。” 萧默仰靠车壁,孤傲的眸光打量着郁阙。 而郁阙只是麻木地等着接下来的羞辱,只期待宴上没有人能认出她来。 她越是这般静默,男人越是要欺他。 昏暗车厢,男人冰凉的指尖落在她漂亮锁骨中央,缓缓下移。 这件齐胸襦裙领口很低,出门之前郁阙尽量整理,才使得轻薄的衣料堪堪遮住心口雪白。 他这番拨弄,沟壑若隐若现。 郁阙端坐着,羞愤欲死。 “对了,忘了告诉夫人,我们今夜要去肃国公府赴宴。” 什么?!郁阙惊愕不已,肃国公府,那她岂不是会被李昭儿看见? 一双柔荑紧紧揪着裙侧衣料,“我不想去。” “本官劝夫人还是乖乖听话为好,为了家人,也为了夫人你自己。” 萧默得圣上器重,权势如日中天,皇城权贵都争相邀他赴宴,所到之处,无不被奉若上宾。 肃国公府的长女成了宠妃,家中宴请不断,门前车水马龙。 自从内阁王师玄领着爱妾出入宴请,皇城权贵子弟纷纷效仿,故而今日萧默领着美妾赴宴,众人也见怪不怪。 郁阙浓妆艳饰,众人只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从下马车一路行至晋国公前堂,吸引了不少目光。 郁阙心存侥幸,她年少时极少出门,成婚后远赴幽州两年,回皇城也极少出门,故而晋国公府除了李昭儿,旁人认不出她。 夜色朦胧。 晋国公府的婢女建议道,“距离开席还有半个时辰,我们国公府近日新移栽了数百株山茶花,此时开得正好,若大人与夫人有雅兴,奴婢给二位引路去花园亭子里赏花?” “夫人可有雅兴?”萧默询问。 前堂人来人往,保不齐有人认出她来,去花园避一避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10. 第 10 章 萧默就是故意的!故意带她赴肃国公府的宴,故意让她在婆母面前现身,故意让她们看她衣不蔽体的模样!叫她们知道,她被沈彦休弃之后沦落给萧默这个大奸臣为妾! 他就是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氏与荣王妃说着话,身位边围着其他几位贵妇人,婢女们立在一旁,边上亭子点着暖炉,伴随着夜间阵阵幽香。 “肃国公府这宴席办得着实体面。” “听闻将萧相也请来了。” “淑妃也派人送来许多赏赐。” “这门亲事结得真真不错。” 说话间,众人听见了脚步声。 荣王妃道:“又是谁来赏花了,快倒一杯温热的花茶。” 纤柔的身影出现在山石之后,衣裙富丽,首饰夺目,荣王妃心想难道是明月长公主大驾光临? 近日皇城权贵间时兴这般款式的衣裙,她前几日就见明月长公主穿过。 待人走近了一瞧,王氏惊得瞠目结舌,“你、你怎么会来此处?” 荣王妃也难以置信,浓妆之下的脸,不就是那个被休的郁氏么?听说她家出了事,她父亲因为劣酒一案下了牢狱,此刻郁家不应该是鸡飞狗跳?她怎么会出现在肃国公府夜宴上?! 王氏快晕过去了,眼前的女子真是自己的前儿媳。 从前那般保守拘谨,质朴温顺的人,此时此刻,高贵美艳,珠翠环饰。 “王夫人、荣王妃、”郁阙稳定心神,得体地颔首。 边上几位贵妇人一头雾水,不知这位光彩夺目的夫人究竟何方神圣,窃窃私语,“这位是?” 荣王妃:“你来做什么?可是要来破坏婚事?” “怎么?这个亭子,本官与夫人来不得么?” 萧默忽然现身,吓坏了王氏。 亭内一位年轻贵妇的夫君在萧默手下当差,“原来是萧相府里的人,难怪高贵貌美!!” 年轻贵妇人立即命人倒茶,腾开位置请两人坐下。 郁阙离开皇城两年,素日里也不大交际,除荣王妃与王氏,谁也没认出她来。 郁阙坐下之后,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阿谀奉承。 “夫人这身衣裳真真夺目,这料子可是御赐?上回在宫里见到妃嫔娘娘们穿过。出宫之后命奴仆跑边皇城布坊都没寻到。” “萧大人如此得圣上器重,必定是御赐!” “肃国公府真正今时不同往日,竟然能请得动萧相、” ...... 郁阙收敛心神,从容应对,到底没有失了体面。 反倒是荣王妃与王氏脸色难看地坐在边上,时不时地打量郁阙一眼,忐忑不安,坐了一会儿便灰溜溜地离开了亭子。 行到无人之处,王氏惊呼道,“她、她竟然成了萧默的妾室!” 荣王妃也惊魂不定,“休了她不过几日,这就自甘堕落给人做妾,下流胚子,幸而子絮休了她!不,不对,上一回她带着瘦马去萧府求情......不会那个时候与萧默有了苟且吧!” 王氏道,“快别说了,重点是她如今是萧默的妾,会不会借机报复?” “她敢?!” “她今夜过来,是不是要破坏这婚事,一定是这样!这该如何是好?” 开席时,萧默的席位被安排在了二楼,主家刻意安排,桌上全是萧默手下当值的官员家眷,桌上谈话到底没冷清下来,也没有人给郁阙难堪。 郁阙在萧默身边,静静地看着楼下。 “大理寺卿府的宾客来了,来来来,快请坐。” 人群之中,她见到了昔日同窗好友于尚德,郁阙立即收回目光。 高门贵妇,夫君疼爱,婆母器重,怀中抱着儿子。而她呢?她衣不蔽体,成了奸臣的妾室,这满桌坐着得也都是奸臣的走狗,阿谀奉承之辈。 “稚鸾姐姐!师姐!!” 嘈杂人声之中,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真真要了郁阙的命,郁阙绝望地抬头,见到了一脸欣喜的夏幻儿。 夏幻儿身后跟着的,正是那位面色肃然的王师玄。 “师姐你也来参宴呐?我竟然都不知道!” 边上的年轻贵妇很识趣地让出了位置,王师玄自然而然地跟着夏幻儿落座。 夏幻儿一如既往热情如火,浑然忘记当时在庄国公府时,郁阙如何当众与她撇清关系。 “师姐今日的穿戴真真好看!”夏幻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惊艳的神情。 郁阙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此时此刻,如上刀山,如下油锅。 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她的一切一切正在被蚕食。 夏幻儿歪了歪脑袋,看到了郁阙身边坐着的萧默,她熟悉萧默,王师玄与萧默私交甚好,只是萧默今日怎么坐在师姐身边? “师姐,姐夫呢?今日不得空来么?”话音未落,夏幻儿看到了萧默抬手,轻轻拢住了郁阙的肩。 夏幻儿微微一愣,脸色瞬间变了。 郁阙实在难以启齿向她解释,一颗心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 “师姐你......” “这些时日皇城中喜事不断,前头庄国公府刚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11. 第 11 章 肃国公府主人家登上二楼来敬酒,眼看他们绕过人群,直朝着萧默这一桌来,郁阙屏息以待,心被架在火上反复炙烤。 “哎呀!!”一杯冷酒尽数泼在了郁阙颈间。 夏幻儿立即讨饶,“师姐我错了。” 郁阙被冻得一激灵,立即起身,桌上其他贵妇人关切凑上前来,“夫人没事吧?” 夏幻儿:“师姐的衣裳都湿了,我马车里有备用的,随我去马车里更衣如何?” 郁阙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夏幻儿拽走,带着她从另外一处楼梯跑了。 王师玄神色凝重,“逼迫这样一个女子,你觉得很有意思?” 萧默反呛,“那你呢?将自小一起长大的女子圈在身边当妾,有意思?” “我与你不同。” “何处不同?” 两人谁也别指摘谁,都是一丘之貉。 萧默吩咐边上小厮,“去跟着夫人,别叫夫人迷了路。” 此时肃国公府李氏夫妇二人领着女儿与未来女婿来到桌前敬酒,宿敌见面,沈彦这一回倒是态度平常。 李夫人:“听闻萧大人带了夫人来宴上,怎么不见人?” 萧默笑笑,“她已经回府了。等下一回新人成婚,必定叫她见见。” 李夫人道:“好好好,到时候要叫我女儿女婿给你们二位敬酒。” 萧默长眸睨了一眼沈彦,笑得富含深意,“一言为定。” 今日她跑了不要紧,总有一日会叫她与沈彦见面。昔日清贵的御史夫人,成为他身边曲意邀宠的妾,想想就觉得有趣。 *** 郁阙没有更衣,拒绝了夏幻儿的好意,她也知道自己跑不掉,萧默派了人跟着她,她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一直到萧默从宴上回来。 高朋满座,欢声笑语,今日是她夫君的订婚宴,与李昭儿的订婚宴,而她呢?成了萧默的妾室,只能躲在幽暗的马车里。 “擅自离席,作为宾客,恐怕有失礼仪。”萧默调侃道,“沈彦可是给本官敬了好几杯酒,夫人错过了与故人相见的机会。” 郁阙冷冷看着他,“礼仪?难道大人出席赴宴,大人就将旁人的阿谀奉承全当真了吧?大人所做所为,天下谁人不知。我在幽州时就听过大人的名声,百姓无不唾骂将你小人得势,权臣祸国。我劝大人往后还是少出席这等宴请,被这些好言好语蒙蔽双眼,最后到了自欺欺人的地步!” “而且,我离席不是怕见沈彦,我只是觉得待在你这等奸臣身边丢人。” 萧默安静听她说完,没有意思被惹怒的痕迹。 “当本官的妾丢人?”萧默眼神凝视她,“本官可没有绑架夫人,难道不是夫人自己坐上萧府的马车进了兽园?不是夫人亲手签下那卖身契。至于本官的名声,夫人那声奸臣,还有那个巴掌,已经叫萧某很清楚了。往后若萧某迷失在阿谀奉承之中,夫人大可以再赏一巴掌。上一回得了卖身契,下一回说不定还得些别的好东西。” 郁阙别过头去再不与这等奸臣做口舌之争! “肃国公府的酒水真不错。”萧默不放过她,倾身靠近,“夫人满身酒香气,难道自己没闻到么?” 郁阙只想离他远一些,可他偏凑近闻他,寒冬腊月,裙裳上的酒水没干透,她浑身沁着酒香,他凑近她颈窝轻闻,还不忘禁锢她一双纤弱手腕。 “好可惜啊,本官今夜带夫人过来,就想看一看沈彦看到夫人依偎在本官身边。不知他会是什么神情?夫人偏不叫我如意,夫人也该补偿补偿我,给些甜头。” 男人鼻梁高挺,肤白若雪,顶着一张过分漂亮的脸,鼻梁高挺,鼻尖轻轻触碰她颈侧细腻的肌肤。 “好香、”他咕哝道,“酒水渗入夫人的肌肤了。” 他不是山魈鬼魅狐狸精又是什么?!郁阙忍辱负重,侧身躲避,“还请大人庄重些!” 颈项侧传来男人轻笑,“相处这段时日,夫人还不懂本官。” 她越是鄙弃他,越是抗拒,他就越觉得有意思,越要得寸进尺地戏弄她。 男人舌尖轻扫,如舐甜酒。 突如其来的温润叫郁阙瞬间避如蛇蝎,踉跄一下摔倒在车厢里。 车厢里传来男子的开怀笑声。 萧默逗弄够了,才又回到马车正中央坐着,欣赏着郁阙的狼狈,“本官说过,对夫人的身子没什么兴趣,夫人未免太杞人忧天了。” 郁阙捂着脖子,又用手狠狠擦拭,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待马车进入萧府,停在绿水苑门口,郁阙忙不迭地要走。 “你去何处?可是忘了每日早晚都要来伺候我更衣。”萧默道,“我萧府可不养闲人,夫人休想在我这里白吃白住!” 若不是从小到大的教养,郁阙真想扑上去撕烂这个男人一张嘴! 明明只是一场夜宴,却要了郁阙半条命,见到婆母与荣王妃,险些被沈彦看见,最累的当属与萧默这个男人周璇。 他总有层出不穷的计策来折磨她。 转眼到了中旬,她意外得知,父亲升迁了,前几日已经远江南上任。 父亲派人偷偷传信给她,说若她得以脱身,让她回金陵老宅相见。 郁阙心里升腾起希冀。 然而萧府守卫森严,没有萧默的允许,她休想踏出兽园半步。 *** 宅子里美人如云,大家都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得萧默青睐搬入萧府,成为他明名正言顺的妾。 同住一院的杨柳儿整日唉声叹气,“府里这几日不宴请,我都已经许久未见家主了,上一回家主可是夸我得琴弹得好。” 杨柳儿看向郁阙,“你倒是找了个好差事,每日伺候家主更衣,就是端着官眷的架子,若我是你,早就叫家主醉死在我的温柔乡里了,哪里还会蜷缩在这个小院里。” 除了杨柳儿,同院的苏苏与小小是一对同胞姐妹,十四五六的年纪,琴技绝妙,也是被人从教坊买来送给萧默。 苏苏笑道,“杨柳姐姐只恨一身功夫无处施展?” 杨柳儿骄傲道,“可不是么?当年在教坊时,身份再尊贵的男人也是我的裙下臣。” 郁阙在杨柳儿眼里就是假清高,白日里无所事事,只拿着本书坐在窗前看。 杨柳儿伸了个懒腰,“你们这两个雏儿不懂,没有男人的日子真真难熬。” 小小揶揄道,“没有男人?那昨日杨柳姐姐外出私会的又是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12. 第 12 章 进入卧房的人身上披着披风,戴着兜帽不言语。 天还未亮,内室里只点着一盏油灯,昏暗幽静,男人的声音还夹杂着沙哑的隔夜声。 一双手如往常一般来解他的衣扣。 “可是天气渐寒,夫人惫懒了?”萧默有意激怒郁阙。 对方今日不接招。 腰间的那双手轻轻地穿过衣襟,掌心抚向男人劲瘦的腹。 男人眼神一凛,下个瞬间就将扣着对方的肩胛,将人死死按在墙上。 兜帽之下,竟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她人呢?” 杨柳儿眸光颤颤悠悠,“家主,郁阙病了,嘱托奴婢来伺候家主更衣、” 病了? 萧默散着发,身着寝袍,一路长驱直入隔壁宅院。 “家主?” “家主!” 萧默几乎不踏足此地,所到之处,仆人们美人们纷纷行礼。 房门被猛然推开,惊醒了尚在梦乡的苏苏与小小。 “家主?” “家主?” 两人衣不蔽体地从长榻上滚下来跪到地上,男人阴冷眸光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御史夫人的影子! 一番查问,郁阙已经离开整整三个时辰,早已经出城了,东西南北,不知去向。 仆人泽元道,“一个妾室而已,家主府中成百上千个美人,实在没有必要劳师动众去找。有这个闲钱,还不如去教坊买几个回来。” “派禁军去找,掘地三尺也将御史夫人找回来!” 这个女人竟然有胆量逃跑?萧默压下心中怒意,她这一身傲骨,他非得打折不成! *** 郁阙连夜出城,坐进预备南下的商船回祖籍金陵,她缩在船舱里,刺骨寒风透过缝隙吹得她浑身冰凉。 她赌那个男人不会兴师动众来找她。 晌午,商船准备出发,郁阙的心早已经高飞。 “船舱里的人都出来,官府要检查!!” 应该只是例行检查船舱里的货物罢了,郁阙心怀侥幸。 “见过这样一个年轻女子没有?” 这第二句,叫郁阙睡意全无,船舱外是萧默派来抓她的人。 “所有商船都不能出发,给我搜!!!” 二三十艘商船,货物满仓,要找一个人还颇费功夫。 禁军统领骑在马上高声呼喊。 “萧相命我转告夫人。” “大人知道夫人思念家人,他已经派人去江南接人,御史夫人不必亲自前去,不日就可以在皇城与家人团聚!” “请夫人早日回相府,否则大人他不保证会出什么意外!!!” 萧默竟然、竟然派人去抓她的家人。 “夫人还是乖乖出来吧!!” 她以为萧默不会兴师动众找她。 ...... 禁军可非手下留情之辈,硬生生将郁阙从船舱里拽了出来,绑了送到萧府,进入绿水苑,带到了萧默面前。 “大人,御史夫人已经找到。” 萧默方从宫里回来,“本官以为你会在下朝之前找到人。” “是属下办事不力。” 萧默挥挥手示意禁军统领下去。 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 她一如初见那般衣袍密实,风华高洁,不卑不亢地立在他面前,无声地与他对抗着。 “夫人竟然是忘恩负义之辈。”萧默幽幽道,“还以为本官让你父亲升迁,夫人会感激本官。果然这牵制夫人的筹码,还是攥在自己手心比较好。” 郁阙身子微颤,萧默竟能调动禁军,可见权势之盛,逃跑是下下之策,是她冲动了。 “夫人说说该怎么叫本官息怒?” 她知道萧默恼火,主动示弱,“我、我伺候大人更衣?”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萧默倒是有些意外,“矜持端庄的御史夫人?” 他忽得笑了,言下之意她自视甚高,当初不肯为他更衣,到头来竟然主动讨好。 “求你放过我的家人。”郁阙屈膝跪到地上哀求,“我绝不会再跑!” “晚了,我已经派人出去江南了。”萧默道。 “夫人还肯为萧某更衣么?” “身契攥在大人手里,我有的选么?”郁阙替他解开官服。 “夫人也算是尽忠职守,出门一趟还记得找个替补。” “什么替补?”郁阙不明所以。 “所以你不知道。”萧默三言两语了悟。 “既然夫人那么想出门,今夜就随我出去应酬如何?” 他又想带她去哪个府上赴宴? “放心,不见你那些相识,今日叫夫人去见见新奇的事物,保证夫人大开眼界。” 夜里,郁阙下马车才知道萧默这话的意思,他竟然、竟然带她来了教坊这等乌烟瘴气之地!! 此处是皇城第一教坊司,专门关押罪臣女眷,伎人容貌出众,才情绝佳,名气自然也比其他欢场响亮。 今夜萧默大手笔包下整个教坊司,宴请交好的同僚手下。 进出教坊司的唯有男子,今夜萧默竟破例将爱妾带在了身边。不过既是萧默,他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郁阙听人说过,明面上再清心寡欲的男人一旦进了教坊司,都会原形毕露。 周遭的人有些还未脱下官服,一来便招来美人服侍。 萧默所到之处,前呼后拥,尽是阿谀奉承之辈。 “教坊司的歌舞不错,你应该会喜欢。”萧默纡尊降贵给她倒酒,“不过夫人可不要离本官太远。否则叫人误会夫人的身份。” 郁阙不明白萧默的意思,只是跪坐在食案面前。 一直到她亲眼看着一个男人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拽入屏风后面,传来叫人面红耳赤之声。 郁阙恍然大悟他们在行什么事,只是女子似是被迫,她要不要...... “怎么时隔这么久才来?可是家里夫人看得紧?” “这不是来了么!” 屏风后传来这番对话,郁阙别过眼,他们是相好,所以女子也是自愿的! 萧默瞧她这样,“所以我才叫夫人离我近一些?在欢场之中,不论你愿不愿意,随便哪个男人都可以将夫人拽入屏风。” 竟然有这等龌龊之事!郁阙狠狠瞪了萧默一眼,身体却很诚实地挪到了他的食案前。 她这谨慎的模样,看得萧默心情大好,又是一连串的嘲讽之言。 郁阙所见之处,教坊女子妖娆狐媚,对男人阿谀奉承,曲意讨好。 此时周遭的灯火熄了,只余下舞台周围的光亮,有位艺伎登上了舞台。 衣着鲜亮,蒙着面纱,美得不可方物。 随着歌曲翩翩起舞,舞姿曼妙,华裳层叠,裙摆飞扬,引来在场男子兴奋的喝彩。 鼓声激荡,人声鼎沸之时,舞到最尽兴时,美人褪下了第一层衣裳。看得周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13. 第 13 章 萧默笑着对她道,“手举酸了。” 那万小雪今夜不就要委身给那个一脸色相的李继宗了么? 萧默瞧着郁阙那忐忑模样,“夫人若还有兴致,那就替我举吧,无论多少银两,萧某都会出。” 他举着酒杯,“看夫人竞价去买花魁,颇有意思。” “一万二!一万二!若无人出价那今夜李公子便抱得美人归了。”教坊坊主道。 万小雪在台上泪流满面,她未婚夫更是神情痛苦。 李继宗笑得很欢,对张之原道,“你若不放心,夜里可来房中看着,待结束之后,将人领回去。” 这简直禽兽不如! 郁阙举起了手,“一万三千两!” 这一举动引得在场众人议论纷纷。 教唆她出价的男人笑得更欢了,“清贵的御史夫人,如今在欢场里与人竞价,真该叫你那些相识的人来看看。” 李继宗不满道,“这里是教坊,何时容得了你一女子与男人竞价?!” “萧某包场,恐怕该出去的是李公子。”萧默淡然回呛。 二人有过旧怨,李继宗自恃有皇室血统,从不将萧默放在眼里,“小人得志!两万两!” “夫人接着举。”萧默道。 郁阙:“三万两。” 此时全场鸦雀无声,今日算是来着了,竟看到这等精彩场面,以万起跳,皇城权贵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李继宗不甘示弱,“四万两!” 郁阙:“五万两。” “六万两!” 萧默:“十万两!” 此时李继宗身边的人劝阻,“算了李兄,十万两不值当,我们不与他一般见识。” “就是,这几万两不算什么,只是县主家规森严,李兄素有孝名,还是不要惹县主生气吧。” “算了算了,李兄。” 李继宗双眸赤红,在众人的劝说拉扯之下,愤愤不平地离开了教坊。 “真没意思,不过十万两就跑了,看来富庶的县主也不过如此。”萧默起身要走,“夫人难道想留下来看下一场么?” 郁阙立即跟上。 萧默的随从将十万两银票给了教坊。 未过多时,万小雪颤颤悠悠地跟着登上了萧府的马车。 她蜷缩在马车角落,默默落泪...... “雪儿......” 郁阙听见这一声,来开窗帘去看,那一身素袍的张之原跟在他们车后,不肯离去。 萧默置若罔闻,只是盯着万小雪,欣赏着她的容貌。 正如他当日凝视她一般。 郁阙别开眼,纵然自己身陷囹吾,也见不得别人的苦难。 教坊四周行人如织,终于行至宽阔处,车夫准备挥鞭,郁阙就听到车厢里的男人道,“下车吧。” 郁阙惊奇地抬眸看向萧默,他的意思是命她下车? 萧默看向万小雪,“下车” 万小雪迷茫了一瞬,确定了这个男人的意思,他、他这是要放过自己?成全她与张之原? “多谢萧大人!多谢萧大人!”万小雪感恩戴德,怕萧默反悔,匆匆下了马车。 马车外传来两人欢喜的笑声。 “多谢萧大人!!” 萧默吩咐车夫启程。 “夫人何故这么看着我?”他笑问,“没见过奸臣做好事?” 确实没见过。 郁阙诧异之余,“你为万小雪花了十万两,都可以淡然放之,为何一定要为难我?” 郁阙嗫嚅,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男人,带着试探的心思道,“若你能放了我,我也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萧默饶有兴致地看着女人假意放低身段。 “我买下她初、夜,不过是想看看天下四大美人之一的万小雪能有多貌美。原来抵不过夫人貌美。萧某不是什么善人,更不可能成人之美。我放她的理由不过是,对她没有兴致罢了。” “至于区区十万两,本官更不可能放在眼里。”萧默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上神情傲然,“所以万小雪可以放,夫人可得长长久久地留在本官身边!” “本官对夫人,可是兴致盎然。” 郁阙别开眼,她不屑于与他争辩,不但争辩不赢,还会被气死。 “夫人别忘记了,这十万两买的不过是她的初夜,她是罪臣之女,与情郎温存一夜,还得回到教坊。” 一语惊醒,“他们难道不会逃么?” 萧默笑笑,“逃?她美人名声在外,那一张脸所到之处,无论在哪里定居都会惹人注意。根本逃不掉。美貌对于一个毫无依靠的女子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这就是罪臣之女的下场,夫人有空操心别人,还是想想自己!夫人原本也会沦落欢场。”萧默道,“若不是有本官做倚靠,如今在台上跳舞,褪尽衣裳,待价而沽的女人就是夫人你了。” “不过如今也不晚,萧某随时都可以将你送入教坊。” 郁阙面上血色全无。 “到时候该邀谁来观赏夫人曼妙舞姿、玲珑身躯呢?” 萧默垂眸轻笑,“沈御史?郁大人?庄国公府的亲眷?” 即使是圣人也被他惹急了!郁阙羞恼,恨不得扇他一巴掌。 “夫人可想好了,这一巴掌下去可是家破人亡。”萧默深深看她一眼。 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个瞬间,郁阙的心气就泄了,她承受不起后果,颓丧地放下手臂。 今夜他带她进这肮脏的欢场,就是威胁恐吓,叫她再不敢从他身边逃走。 “而且这十万两,最后也会回到本官口袋。”萧默不介意叫她知道更多,“萧某与教坊可是三七分账,每个月收益约有三十万两。” 郁阙难以置信地瞪向他,这个男人简直龌龊卑鄙! 萧默面对她这样厌弃的眸光,浑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甚至于她越厌恶他,他就越痛快。 他与她,本就是至纯至恶,天壤之别,她最好早一点认清他是个怎样的人。 *** 隔日清晨,郁阙去绿水苑伺候奸臣穿戴时,萧默的手下泽元进来道,“家主,户部尚书派人送来一封请帖,说是过几日他家摆宴,还请大人赴宴。” 萧默拿过请帖拆开,“户部尚书是个聪明人,县主也八面玲珑,没想到这样的夫妇竟然生出那样的愚蠢之辈,他们替儿子赔罪来了。听说李继宗喜欢年纪轻的双生子,去兽园找一对能歌善舞,过几日随本官去尚书府赴宴。” 仆人应下。 “夫人怎么停了?本官还赶着进宫。” 郁阙继续替他穿衣。 年纪轻的双生子?她想到了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14. 第 14 章 苏苏小小被叫来绿水苑。 两人并非初次见家主,却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地私下召见,见郁阙在边上,两人暗暗窃喜,这事有转圜余地了! 苏苏、小小:“奴拜见家主。” “泽元说,你们不肯随我去尚书府?” 苏苏:“奴与妹妹想留在萧府,长长久久地侍奉家主,还请家主留下我们二人!!” 小小:“奴只想与姐姐侍奉家主一人!” “好啊,既然你们不愿意去尚书府,那本官也不强人所难。这是你们二人的卖身契。”萧默指尖夹着契书,递到两人面前,“拿回去,我会命人还你们平民身份。” 姐妹二人面面相觑。 “听夫人说你们琴技高超,今日就离开萧府自谋生路吧。” 郁阙不敢相信,萧默真宽宏大量放了两姐妹。 苏苏小小瞧着面前的卖身契,没有接,反而是面露惊骇。 “我们、我们不离开萧府!!”苏苏伸手扯住萧默的衣袖,失声痛哭,“家主别不要我们!!” 小小道,“我也不离开萧府,萧府就是奴的家,奴不走,奴不走!!” 郁阙糊涂了,恢复自由身,离开萧府是她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姐妹二人怎么不肯走? “以你们二人的琴技,不论在皇城哪家茶坊,都足以养活自己。”她劝她们,“既然大人肯归还身契、” “不用你假好心,是不是你教唆家主赶我们走?!”苏苏狠狠推开郁阙,“我们姐妹哪里惹你?你为何如此狠毒!!” 姐妹二人愤恨地看向郁阙,“家主不要听这个女人胡言乱语,她心肠歹毒,妄想专宠!!” “上一回就假模假样地离开萧府,还不是自己灰溜溜地回来了!!她就是坑害杨柳姐姐!” 郁阙被二人围攻,一时间难以脱身。 萧默游刃有余地看着这一切,片刻之后才道,“不要卖身契?不肯离开萧府?那你们二人肯去宁王府么?” 苏苏愣住:“家主要我们姐妹去伺候宁王殿下?” 宁王殿下是皇帝次子,深受宠爱,他并未迎娶皇妃,她们是见过宁王的,生得龙章凤姿,对女子也十分和善。 苏苏犹豫片刻道,“奴肯的家主!宁王殿下夸过奴的琵琶弹得好。” “是是,奴等去了王府,必定不会给家主丢脸!” “只是如此一来,就不能消了你们的奴籍了。”萧默道,“如此也愿意么?” “愿意的愿意的!”二人连连点头,“只要家主不送我们去伺候李继宗,我们怎么都肯!” “正好宁王寿辰将至,泽元,将她们二人送去宁王府,就说是我送的寿辰礼。” “多谢家主!多谢家主!”这样一个峰回路转,叫姐妹二人喜不自胜,连连磕头之后才跟着泽元离开了绿水苑。 “夫人方才说什么?” 萧默侧眸看向边上的女人。 “说她们有一技之长傍身,足以安身立命,若有选择,绝对不会以色侍人?方才本官可是将卖身契都还给了她们,可她们为何宁愿为奴也不肯清清白白地离开萧府去做平民?为何?” “这个问题,夫人也回答不了是么?” 萧默:“可见你所思所想都是错的,她们并非洁身自好之人,也不是不愿以色侍候,相反她们知道自己年轻貌美,也想利用这筹码来搏一个富贵前程。她们只是在挑拣,选一个合适之人,李继宗恶名在外,容貌丑陋,她们不愿。而宁王身份尊贵,容貌出众,合了她们的心意。” 男人的这番话,一字一句都好似利刃扎在她身上。 诚然是她高估了姐妹二人,但郁阙觉得自己的观点并没有错,怔忡片刻,“自小困囿牢笼的雀鸟,不会向往苍穹。” 萧默笑笑,“夫人还有什么高见?愿闻其详。” “你此举荒唐,好比折了鹰隼的羽翼,又打开牢笼放飞。斩了鱼鳍又要将他放归大海。苏苏小小姐妹自小被卖,教坊那等肮脏之地,她们自小学的是如何侍奉男人,她们没有念过书,也没有人教她们道理,她们不懂得尊严、自由的可贵。我说过这个世道于女子而言很艰难,纵然鱼鳍完好,她们所面对的大海却是一片沸水,如何生存?” 萧默细细品她这番话,“夫人所言,并非毫无道理。但萧某只注重眼前,她们选择了最容易的那条路,是夫人高看了她们,并不是所有人都与夫人一般自珍自爱。” 多说无益,至少苏苏与小小不必去侍奉李继宗那等残暴好色之徒。 “是我输了。”郁阙转身要走。 “夫人可忘了赌注了?”萧默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夫人若是输了,那就留下陪本官一夜。” 内室昏暗,华贵的象牙屏风将其隔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 就连他可以低沉暧昧的声音也被无限放大。 萧默步步靠近,她不自觉地后退,一直退到墙角,再无处可躲,“你说过对我的身子毫无兴趣,你不过是想戏弄我。” 即使到了这等地步,她依然端庄而立,好似空谷幽兰般高洁不染尘埃。 “我对夫人的身子确实没什么兴趣。”萧默俯首,轻轻凑近。 “知道我对你什么感兴趣么?” 郁阙别开眼,她从不知道为何萧默要费尽心机。 “既然那对双生子是折翼的雀鸟,那夫人便是见过苍穹的鹰隼,萧某很享受将鹰隼的羽翼一点点折下的感觉。” 男人的薄唇凑近她颈间,贝齿微启,雪肌吹弹可破,仿佛再用半分力,他就会咬破她的颈脉,汲取鲜血...... “夫人这般僵着身子,叫人索然无味。”他直起身子拉开距离,笑着问道,“夫人与沈御史在房中是怎样的?” 郁阙明眸瞪着他。 “也这么怠呆板无趣么?” “想也是,夫人这般正经,与沈御史必定也没什么闺房之乐,难怪沈御史他......” 知他故意激怒,郁阙隐忍不发,又戏弄几句,大约萧默觉得乏味了。 “夫人可以回兽园了。” 郁阙已经找到与这个人的相处之道了,不接招便好! “即使夫人想留下侍候枕席,萧某也是不肯的,萧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15. 第 15 章 马车里,郁阙有意打听消息,“今日我要去拜见皇后?” “皇后不出席皇家家宴。她所居凤栖殿常年闭门,除贴身宫女,不许任何人进出。”萧默道。 所以传言是真的,当年皇帝登基之后,后位空悬,皇城许多贵女肖想后位,跟着蹉跎,而后有一回皇帝出征归来,竟带回一位身份不明的女子,那女子美得不似凡尘之人,无人知道她的家世,只知她嫁过人。 皇帝力排众议尊她为皇后,然而皇后对皇帝无意,不过是迫于权势待在他身边,这十多年间皇后的凤栖宫大门紧闭,对皇帝避而不见。 两年前,清林郡王宠妾灭妻,郡王妃趁着宫宴偷偷潜入皇后寝宫,向皇后告状。当夜清林郡王便受到责罚,守皇陵三年。 郁阙今日要做的,便是将萧默所作所为,包括教唆她父亲藏酒,迫她入贱籍的事告到皇后面前,求皇后给她做主。 “怎么?夫人那么想见皇后?” “传闻皇后才是天下第一美人,远胜过明月长公主。故而我想亲眼见一见。” 萧默漫不经心地侧开眼眸。 “你可曾见过皇后?” 萧默并未言语,郁阙能感知到,他一定是见过皇后真容。 元春佳节,皇宫宫宴,待夜幕降临,所见之处无不富丽堂皇。 “马车不停下来么?”郁阙见其他皇室宗亲的马车停在宫门口,下车步行。 “夫人说了萧某是大奸臣,奸臣自然得皇帝宠爱,本官的马车可直接行到大殿门口。” “你这未免太过张扬,没有人教过你为官之道么?”郁阙道,“如今你得陛下宠爱自然风光无限,到时候若一朝失势,方才路过的那些权贵,皆会过来踩你一脚,躺若你出身权贵,也就罢了,偏偏你家世单薄,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 萧默看向她,“萧某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冷暖自知。不像沈御史时时有夫人在身边提点,出了事,夫人鞍前马后地奔波。不过如今本官得了夫人,有夫人指点。” 男人语气还含着几分委屈,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蛋。 萧默这个人确实是有一日突然冒了出来,无人知他家世背景,未曾经过科考,可就是得皇帝宠爱,扶摇直上。在萧府这些时日,郁阙未曾见过他的父母,他如此权势富贵,连一个前来投靠的亲戚都不曾见过。 郁阙思及己身,自己身陷泥泽,竟然还同他这个要风得风的人说这些,她这与跳梁小丑有何分别? 眸光瞬间暗淡下来,别开眼看向窗外的亭台阁宇。 “夫人,怎么了?”男人感受到她心境的转换,“要不夫人现在就给我说说为官之道?” “你总是消遣我。”郁阙有些伤心。 “我哪里消遣夫人了?” 一袭茶白色华服坐在马车之中,珍珠耳坠隐隐透着光亮,随着马车轻轻晃动,郁阙抿了抿唇不看他,神情难掩落寞,“你就是消遣我。” 笑面虎,欺负人。 两人一路沉默进了宫宴大殿。 “子深,怎么来得这样迟?皇兄专门命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菜,既知家宴也不来得早一些。” 落座之后,邻座的女子侧过身来攀谈。 女子生得雍容华贵,一袭赤红色长袍衬托得她神采飞扬,真真一朵人间富贵花,郁阙猜测对方身份,“参见明月长公主。” “夫人果真非同凡响。”明月长公主眸光熠熠,“难怪子深喜欢。” 她占了个皇城四大美人之首的虚名,也知道这天下美人千千万,自己哪里会是第一呢,光是她凤栖宫那位嫂嫂,容貌就远胜于她了。 面前这女子好似天底下最纯净的白色山茶,叫人往之心旷神怡,连她看了都喜欢。 “往后我长公主府宴请,夫人可一定要来。”明月长公主客气道。 郁阙有礼有节地颔首应下,“臣妇遵命。” “子深来啦!”宁王殿下拿着酒壶兴冲冲地过来坐下。 这两位在皇室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与萧默十分熟稔,宁王与他称兄道弟,像是一家人。 郁阙在三人身边,倒是显得拘谨。在此之前,她从未进过宫,所能接触到的最厉害的人物便是荣王的续弦,荣王不得皇帝器重,早已经远离权力中心。 荣王与荣王妃没有出席,所以堂内并无熟人。 萧默渐渐被皇室子弟围住,一道喝酒。 明月长公主前来搭话,倒是没问一些叫她尴尬的问题。 皇帝迟迟未出现,明月长公主道,“我得去寻一寻皇兄,这都过了开宴的时辰了。” 郁阙抓住时机,“臣妇可与长公主一道去?臣妇去御花园透透气。” “夫人在这也闷,随我来吧。”明月长公主道,“我顺路带你去花园。” 郁阙起身随她离开。 行在廊下,明月长公主道,“夫人跟我出来,究竟有何事?夫人不像是有闲情逸致逛御花园。” 郁阙走投无路,“臣妇想去见皇后,还请长公主指路!”【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 16 章 萧默神情微凛,见已经控制不住场面,只能沉着脸回到皇帝面前。 “你有冤?”皇帝打量着二人,“别在此处惊扰皇后,随朕去御书房说。” 郁阙听沈彦说过,皇帝是个贤明的君王,除了偶尔听信萧默谗言之外,其余一切都好,郁阙觉得皇帝会替自己做主。 御书房内。 郁阙跪在皇帝身前,将萧默所作所为全部抖了个干净。 “所以臣妇的父亲是受人教唆才藏了酒,罪不至死,萧默却以权谋私,逼迫臣女给他做妾......” 萧默面色阴沉地立在边上,皇帝几次听到要紧处都不免瞪他几眼,听完之后抄起桌上的砚台就往他那处砸,不过砸偏了,连萧默的衣角都没碰到。 “你这个孽障,既然逼迫官眷为妾!若是被皇后知道,该伤心成怎样!!” 萧默面色冷峻,“臣认罪,还请陛下责罚。” 郁阙心里燃起希望,皇帝这般愤怒,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有救了?她不必再为奴,不必再受萧默欺压? 皇帝垂眸看向郁阙,“你是郁太师的孙女?” “回陛下,臣妇正是。”还有这一层师徒恩情在,郁阙觉得皇帝必定会为她做主。 萧默孑然而立,不言不语。 郁阙垂首跪在皇帝面前,这些时日所有的屈辱将会在今夜结束。 “你出身世家,倒是委屈你了。”皇帝叹息道,“子深就是这般胡闹的性子。” 皇帝说什么?郁阙瞳孔骤睁,瞠目结舌地看向宝座上的男人。萧默这般十恶不赦,皇帝竟然还这般亲昵称呼他。 “你父亲虽然受人挑唆,但他私藏贡酒是真。”皇帝道,“所以子深也没冤枉他,对么?” 君王面前不能放肆。 郁阙木讷的点了点头,心里彷徨无着落。 “眼下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恢复官眷身份,而你的父亲则会因盗酒流放。” “第二个选择,那便是跟着子深回府,往后不要再提此事,朕也不会责罚你的父亲。” 皇帝字字句句都不提惩罚萧默?! 郁阙心悬在半空,“陛下,臣妇的父亲私藏两坛酒,按照吏部的律法,不过是罚俸禄罢了。” 皇帝语气严肃起来,“朕吃下酒病了许多时日,你父亲又掌管太常寺酒窖。这其中牵扯弑君,朕罚他流放已经是宽容至极!” “可是萧默对臣妇侮辱至此,臣妇、” “你今夜私闯皇后寝宫,朕看在子深的颜面才不罚你。”皇帝神色不悦。 郁阙不敢相信,英明的皇帝竟然维护萧默至此地步,此路行不通,再说下去恐怕惹了君王生怒。她只能生生地咽下所有委屈。 “臣妇,选择回到萧府。” 心急深沉如皇帝,自然猜到了她的选择,他只想息事宁人,转头又教训萧默,“做了这样的事,竟然还叫人来皇后面前告你的状,你带她进宫,太掉以轻心了,子深。” 萧默一袭玄袍,身形颀长,始终淡然地里立在边上,“是臣的过错,叫陛下费心了。” “也罢,随朕回大殿,今夜家宴你不可缺席。” 萧默深深地看她一眼,攥过她的手腕朝着大殿走去。 一整个夜晚,郁阙都魂不守舍,她脑子里尽是皇帝的那番话,字字句句都在护着萧默!徇私枉法! 萧默再并未理会她,一直到宴散之后,她被他牵着登上了马车。 车门一关,男人狠狠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进宫前就想好了要向帝后告状?” 郁阙狼狈地跌进马车角落,后背撞上车壁,一双湿润眼眸对男人对视,男人那双漂亮的眼睛透着寒光,深恶痛绝地看着她。 胸膛起伏不定,是恐惧,是愤怒?郁阙分不清楚,“我只想你放过我,我想保家族平安,我想清清白白过日子,我不为妾!每一回随你赴宴,我都如履薄冰。” 萧默眸光倨傲地看着她,“由得了你么?幻想皇帝为你做主了?异常天开!” “本官有夫人的卖身契在手,夫人若乖顺,本官带着夫人出入皇宫,捧你入云端。” 他收拢手心,用了几成力道,几乎将她扼死,一个签了卖身契的女奴,叫他这么火大,扼死了又何妨? “可惜你不识抬举,那萧某只能拽夫人入地狱了!” 掌心又收拢几分,郁阙面色苍白,萧默他眼神凛冽,透着冰冷的寒光,他真想就这么将她掐死。 昏暗的车厢内,随着马车前行,一抹寒光晃动开来,是他临出发前,亲手为她佩戴的一副珍珠耳坠。 死对她来说太便宜,萧默放开她,靠坐车壁,沉默着独自消化怒意。 郁阙发髻散了,狼狈不堪,一双美目充盈泪水。 “萧默,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萧默端坐在车厢,冷冷的看向地上的人,“夫人恐怕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 “知道你今夜犯了本官什么忌讳么?”他问,“今夜你险些冲撞了皇后。” “御史夫人真正惹恼我了。”萧默似下了什么决定,“既然夫人不愿随本官出入宴席,往后就留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 17 章 萧默并无所谓,任凭郁阙发泄完之后,开口吩咐驾车的侍卫,“改道去郁府!今夜元春佳节,该带夫人回娘家看看。” 萧府的马车停在郁府附近。 皇城的权贵圈子向来等级分明,像郁家这等破落门第如今只能同五六品小官家来往,还有就是依附于郁家的亲眷们。 再往上一层便是庄国公府这等空有组上荣耀,实际远离皇权中心的人家,只能四处结亲以求再度光耀门楣,在他们的圈子里,受皇室冷落的荣王府是他们所能仰望的人家。 最后长公主府、宁王府、萧相府这些顶级权贵人家,与皇室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元春佳节,郁府管家小厮们在门口迎客,郁家门庭今夜并不算冷清。 郁阙看着熟悉的亲眷陆陆续续进了她家门。 “夫人家的亲朋好友可真不少。”萧默幽幽道,“不像我相府那般冷清。可想而知倘若没有本官出手,郁家受劣酒一案牵连,这些人恐怕也是个流放斩首的命运。” 郁阙知他不会这么好心,“萧大人带我来此,有何目的?” “夫人以为呢?” “你这些时日带着我四处赴宴,不正是为了叫皇城人人知道,我这位曾经的御史夫人、庄国公府的儿媳成了你府里的妾么?以此来折辱我,报复沈彦。” “夫人知道便好,下去!” 男人才不是什么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活生生地将她拽下了马车。 郁家的亲眷们这些年确实从郁家捞了不好好处,谁叫整个郁家现在只有郁长青一人在朝为官呢?平日里儿子谋个差事,女儿寻个婆家,桩桩件件都要找郁家帮忙,郁长青为人和善,有时候自己拿钱贴补也要帮亲戚们把事办了。 这些年他官职升不上去,亲戚们在背后也没少嘲讽,尤其前阵子郁家牵扯劣酒一案,郁家的长女被庄国公府休弃一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今日不少亲眷是来看热闹的,郁家传到郁长青这一辈有三个堂兄弟,其中郁长青排行老三。 “三弟,大侄女人呢?元春佳节总不好叫她独自待在闺房里,叫她出来一道用团圆饭吧!”说话的是郁长青的大堂嫂郭氏。当年郁阙嫁入庄国公府,郭氏可没少来郁家闹,非得要郁长青也给自己女儿寻个好夫家。 郁长青脸色不好,“稚鸾她......外出有事。” “她能有什么事?”郭氏继续打听,“他叔,外头如今都在疯传,说侄女因拦着侄女婿纳妾,故而被休了,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当然没有。”当着众多亲朋好友的面,郁长青只想囫囵个儿地将这个节糊弄过去。 “怎么没有?沈彦前几日已经与肃国公府的六小姐定了亲!不日就要成亲的。”郭氏非得问个水落石出。 “不错,弟弟啊,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就如实说了吧。”郭氏的夫君郁大道。 郁长青不善撒谎,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若只是被休也就罢了,可女儿她如今身在龙潭虎穴呐...... “哎呀呀呀!这不是天塌了么!!”郭氏拍大腿,这一声吆喝惹得在座亲友纷纷咂舌。 “我们郁家还没出过被休回家的女子啊。”郭氏的妯娌秦氏道,“这不是玷污我们郁家门楣么?往后我们儿女的婚事也会受牵连哪!” 郁二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家怎么瞒我们瞒得这样紧啊?!” 郭氏对原氏道:“弟妹,去将侄女叫出来,我们要问她几句。” 原氏抱着儿子撇撇嘴,“大小姐她......她不在家。” 二堂嫂秦氏道:“她一个被休的妇人,怎么不在家?她能去何处?!把她叫出来说清楚!她想躲到什么时候?” 郭氏:“就是,她能去何处?必定是你们夫妻二人说谎,得了,我这个大伯母亲自去请她吧!” 郁阙立在门外听了一会儿,郭氏出门正好与她撞了个正着。 “侄女!原本就要去寻你!”郭氏将郁阙拉入堂内。 郁长青见了女儿先是一惊,继而看到了跟着进门的萧默,他见了萧默就发怵,不知这位今日登门是为何事?更何况女儿现在是去府上给人做妾,传出去总归不好听,当着诸多亲朋好友,他都不知怎么说才好,干脆别过头一言不发。 幸而堂内的这些人不过是寻常人家,并不认得萧默本人,众人将目光都聚集在郁阙身上。 要知道这位郁家大小姐当年可是风光无限呐,郁太师夫妇亲自教养,堪称皇城贵女的典范,出嫁的时候排场甚大,如今落得个被休的下场,倒是有好戏看了!! 郭氏摆长辈的谱,“侄女,你同伯母说说,庄国公府到底为何要休你?” 秦氏也凑过来,郁大郁二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郁阙羞愤欲死,自己被休这件事已是叫家里抬不起头,偏偏身后还跟着那么个阎罗。 她沉住气实话实说,“庄国公府要贬妻为妾,迎娶肃国公府六小姐,我不肯,故而写了休书,我自己是没有什么过错的。” 郭氏咂舌:“我怎么听说不是这样,我听说是沈彦要纳妾,你嫉妒不肯,外加你两年无所出,故而才休了你回家。” 秦氏:“我也这么听说,庄国公府高门大户,断然不会做出贬妻为妾这种事来!” 郭氏:“即使做出这等事来,也是因为你不能生养的缘故!” 萧默倒是不拘小节,自己找了找张桌子坐下喝酒,同桌的郁家亲眷也不过是看了他几眼,又扭头专注看郁阙的好戏了。 大伯母郭氏别提有多幸灾乐祸,当年她嫉妒郁阙能嫁入国公府,她登门要郁长青帮女儿寻个良婿,郁长青也不过牵线了骠骑将军府,这同国公府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如今郁阙被休,她自然要逮住机会好好羞辱一番了! “侄女,你别怪伯母说话难听,我当初就说了齐大非偶,你们偏偏不听。你眼界高,非要攀国公府那高枝去!如今叫人休回了家!还不如当初学学你堂姐,嫁到门当户对的将军家,生了两个儿子,夫妻恩爱,日子快活。” 郁大郁二也感叹家门不幸,郁家可从未出过被休的女儿,他们做叔伯的也脸上无光呐。 郁阙沉默不语,再多的侮辱也受了。 秦氏道,“那你们家如今有何打算?” 郭氏帮腔,“当然趁着那沈彦再娶之前,将侄女嫁出去,也好替我们郁家挽回些颜面!”她瞧着郁阙,虽然说是个下堂妇,身子差不能生育,但长得很像她那个早死的母亲,姿色实在出众,保不齐她再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 18 章 郁阙目光颤颤地看向萧默,求他了,就今日一回,让她在亲朋好友面前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萧默却好似乐在其中,视线盘桓在郁阙脸上,那张妖冶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戏谑,“夫人她当然......” 郁阙别过脸去,羞愤欲死!奸臣就是要活生生折磨死她才肯罢休!! “夫人她......出身高贵,当然不可能给本官当妾了。”萧默笑道。 此话一出,郁阙微微一愣,这个大奸臣竟然没有借此机会折辱她? 郁家众亲眷们听了,愈加好奇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瞧着他衣着华贵,通身的气派,不像是连娶妻婚仪都办不起的男人呐。 郭氏要打听个清楚,确定郁阙二嫁也没有她女儿嫁得好:“你也是官场中人?” 萧默颔首,温和有礼道,“不过是托长辈的福,在刑部担任个闲职罢了,不比岳父大人高官厚禄。” 郁长青原想喝杯酒压压惊,听了这话,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他担任闲职?萧默在朝堂上那可是大杀四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谁敢轻易惹他? 郭氏与秦氏放下心来,这不是与他们儿子们一样么,看来郁阙这个侄女再嫁也不过平平。 郁大与郁二倒是惋惜,这侄女生得貌美,若再嫁能嫁个厉害的夫婿,譬如给宁王当个妾之类的,他们也跟着沾光了。 郭氏继续问道:“我这侄女体弱不能生养,你家高堂也允许她进门?” 萧默冷冷一笑,“鄙人的父母皆已经过世,家里的事全凭自己做主。” 亲戚们领悟一般点了点头,父母早逝,家世单薄,难怪胡乱来了,贪图美色,连不能生育的女子也敢娶回家,啧啧,真真是个胡闹的年轻人。 郭氏好打听,继续问道,“你父母原也是做官的?家里还有什么亲戚?在不在皇城?你可是科考入仕途?家里宅子多大?家里多少银钱?” 这么刻意的问题,弄得郁长青都不好意思了。 郁长青提心吊胆,生怕惹怒了这尊大佛,“好了堂嫂,今夜家宴,快动筷子吧!” 秦氏道,“我们只是关心侄女的新夫婿,生怕她又嫁错了人。” 郭氏:“就是,就是!” 郁阙原只是在心里腹诽这个奸臣诡计多端,但他竟然落落大方,并没有拆穿她,反倒是自己这一门的亲戚丑态尽出,实在不像话。 “鄙人的父母不曾做官,他们很早就病逝了,家里在皇城也没什么亲戚,鄙人孤家寡人,我读书不好,也没有科考,这些年靠着俸禄攒了些银子,也在皇城购置了房产,寻常过过日子是没什么问题。” 亲戚们听了心满意足,一个年轻的官吏再攒钱,能攒多少? 所以侄女嫁得实在普通,远远不及庄国公府的那位,眼前这男人空有一副皮囊罢了。 郭氏放心了,倒是嘲讽起来,“你婚后登岳丈家的门,怎么也不带些礼物?果然家里没有长辈教导,不知道什么是规矩。” 郁长青慌忙道,“人来了就好!要带什么礼!嫂嫂们快别说了!!” 还礼物呢?若是惹怒了萧默,全族跟着一起死!! 萧默笑得人畜无害:“小婿记得了,下次携夫人回门,必定准备好礼物孝敬各位长辈。” 郭氏重重点了头,“这才像话嘛!” 父女俩对视一眼,堂内只有他们知道萧默的真面目,郁阙觉得他就是装模作样,起了戏弄的兴致,乐在其中罢了。 郁大:“话说回来,我这侄女二嫁,三弟你都陪嫁了些什么物件?将嫁妆单子拿出来瞧一瞧。” 郁长青眼看要穿帮:“因是女儿二嫁,故而我没有准备嫁妆。” 郭氏看热闹不嫌事大,“没有嫁妆,那你是将侄女原先的嫁妆统统扣下了?!” 秦氏惊呼道:“侄女的嫁妆不会是还在庄国公府没拿回了吧?!” 这话一下将堂内的气氛点燃了?谁人不知当年郁家嫁女的时候可是陪嫁了金山银山。 郁长青一时脑子没转过来,“过几日就要去问他们拿的!” 郭氏:“哎呀呀!还真没拿回来!!”转而对萧默道,“侄女婿你可真倒霉,没赶上好时候,我侄女头婚的时那十里红妆,嫁妆单子一眼看不到头!如今嫁给你,竟然什么陪嫁都没有!我瞧你也是一表人才,怎么娶了我侄女?!” 此时郁大倒是听不下去了,怎么能拆自家的台呢,“好了,住口吧。” 郭氏:“我有说错么?” 萧默看向身边的女人,眼神别有深意。 郁阙茫然地眨眨眼,他什么意思? “原来夫人还有嫁妆留在国公府?过几日我陪夫人一起去取,还请岳丈将嫁妆单子拿来,小婿到时候必定一样不差地取回来。” 郁长青看待萧默就如同看阎罗王,立即命仆人去他房里取嫁妆单子,他听过萧默雁过拔毛的行事风格,女儿那些陪嫁与其便宜了庄国公府,还不如落入这奸臣的口袋,说不定他还更善待女儿几分。 萧默也是不客气,当着众人的面将单子收入袖中。 郭氏瞧着,这男人既贪财又好色,与秦氏端起长辈的架子在他耳边继续嘀咕。 “你家没有长辈,许多礼数都不懂,如今你娶了了我家侄女,我也算是你长辈了。你家住在何处?我明日就登门,年轻人过日子恐怕会铺张浪费,你们家里可有仆人?我家正好要裁减仆人,不如送到你家去?” 萧默颇有耐心地听着,期间还装作贤夫,给郁阙夹菜,“夫人多吃一些。”转头对郭氏道:“登门就不必了,我家徒四壁,恐怕不能好好招待两位伯母。” 若是登门,该穿帮了,那就不好玩了。 郭氏道,“我是长辈,岂有不让长辈登门的道理?!” 秦氏也想过去看看可有便宜占,“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俩登门!” 萧默微微收敛唇边笑意,正视二人幽幽道,“我说不必了。” 这寒冰般的目光叫桌上的人皆微微一愣。 郭氏哆嗦了那么一下,又道,“果然是爹妈早死了!竟然敢这么对长辈说话!没家教!” 萧默面上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缓缓道,“你说谁没有家教?”这语气冷得好似冰窖里捞出的那般。 郁阙与郁长青看了,心都揪起来了。 正当此时门外正好又有人来了,秦氏立即起身相迎,“我的儿啊,才下值呢?冷不冷?快快过来吃饭!” 十六岁的少年,算是郁家这一辈里最有出息的孩子了,自幼习武,拳脚功夫了得,郁长青托了关系,让他在大理寺任个武职。 “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少年一边脱下厚厚的氅衣一边叫人,“堂姐也回家啦!” 秦氏接过儿子的衣裳,“你堂姐与你新的堂姐夫今日也来了,快去叫人。” 少年兴致勃勃地坐下,秦氏指了指同桌的萧默,“这就是你堂姐夫,他在刑部任职,你认得他么?” 少年目光投降郁阙身边的男人,目光瞬间凝滞了,不敢相信,他甚至拧了拧眼睛。 “萧、萧相大人?!!” “参见萧大人!!!”少年飞快扔了筷子,跪到地上,因为太诧异,身子不住地颤抖。 萧默来大理寺巡查时,他见过两回,绝对不会认错,他权势滔天,甚至大理寺卿在他面前都要卑躬屈膝,大理寺重要的案子都要呈到他手上叫他过目! 他不过是个小喽啰,怎么萧默成了他新的堂姐夫了,少年实在惊愕。 秦氏见儿子这般,“你跪下做什么?快起来!什么萧大人,你认错了!!” 郭氏也道,“这孩子眼神越来越不好了,得找个大夫好好给他看看。方才我说到哪里了?对了、”郭氏指着萧默道,“你无父无母,没有教养、” “他是萧丞相!千真万确!!”少年惊呼道。 郁阙心里叫糟,最后关头竟然穿帮了,萧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 19 章 讨要嫁妆? 郁阙不想再见沈彦,“这些物件我不想要了。” 男人脸皮堪比城墙:“这些东西如今是本官的,由不得夫人你决定要不要。” “我的东西怎么成了你的了?” “夫人不知道么?签了卖身契的奴隶,即使是身上一件衣裳,也是属于主人的。”萧默笑笑,眼神在她身上游离,“若是本官想,随时可以褪下。” “单子上的物件看着多,其实已经所剩无几了。”郁阙道,“当初为了买那两个瘦马,我典当了大部分的金银首饰,所以你不必去要了。” 萧默合上单子,深深地看她一眼,“萧某的性格锱铢必较,这单子上的一分一厘,庄国公府都得给本官吐出来!” 郁阙的嫁妆还余下三间铺子、三宝箱首饰。前婆母王氏自从知道郁阙给萧默当了妾,整日惴惴不安,生怕遭到报复,就想着将郁阙的嫁妆还回去,于是托了大房妯娌纪氏去办此事。 大房夫妇虽精明,但不知郁阙如今身在萧府为妾,想着郁家好欺负,正好家里缺钱,于是就偷偷扣下了这些东西。 正好郁阙的嫁妆里有一对精美的鎏金鲤鱼扣子,鲤鱼眼部镶着一对蓝宝石,实在巧夺天工。纪氏将这对扣子缝在了夫君沈文涛的官袍上。 今日是萧默每个月去大理寺视察的日子。 大理寺卿以及十多个主事,他都要一一问话,但凡有哪个案子的细节答不上来,就等着贬官吧。 前头都相安无事,只是轮到沈文涛,萧默的目光定在他沈文涛身上,迟迟没有开口。 沈文涛是一头雾水,“萧相大人?” 萧默皮笑肉不笑:“沈大人公事办得不怎么样,官袍上这副扣子倒是精致得很呐。” 沈文涛一听,这是好事啊,他的东西入了萧默的眼。 萧默:“不知从哪得的?” 沈文涛张口扯谎,“是拙荆的嫁妆,若萧相不嫌弃,我献给大人!” 萧默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沈大人欠本官的东西,何止这一样,等过几日自然会上门讨要。” 沈文涛糊涂了,他欠萧默什么了? 回到家将萧默的话原原本本转述给妻子纪氏听,请她参详一二。 纪氏听后大喜,“夫君你糊涂了?!送上门的升官机会你不要?萧相的意思是让你去萧府送送礼,他就提拔你!” 沈文涛迷糊:“真是这样么?” “当然是这样!你们大理寺多少官员,都想着巴结这尊大佛还找不到门道呢!”纪氏思虑片刻,“这样,我们将馨儿送到萧府去当妾,同时多备些嫁妆,如此一来名正言顺地将钱财送了,你还成了萧丞相的岳丈,一举两得,往后就等着升官吧!!” 沈文涛正好在为庶女选婿,“夫人你这主意甚好!” *** 隔日清晨,待萧默晨起后,仆人进卧房禀告,“主子,沈府将东西全送来了。” 萧默在屏风后自行更衣:“还算他们识相,拿进来给本官瞧瞧。” 下人们抬了三个宝箱进去,身后跟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昳丽精致,装扮不俗,神色慌张。 仆人泽元道:“庄国公府大房夫人亲自将东西送来的,只是她还送了......” 兽园这边,郁阙今日起晚了,洗漱完按照惯例去隔壁府邸伺候萧默更衣。 路过花园时,正好与迎面而来的婢女撞了个正着。 婢女:“夫人” 婢女行礼,纪氏这会儿心情正好,庶女银钱都送去了,回家之后就等着她夫君升官了! 纪氏原低着头跟着婢女准备离开萧府,瞧见婢女行礼,她也跟着道了一声夫人,猜想是萧默府里某个得宠的妾室。 她抬眸一看,这笑意便凝固在脸上了,心里轰隆隆的,如同白日见鬼了一般,一双眼睛死死盯向郁阙。 郁阙倒是只诧异了那么一瞬,毕竟在肃国公府的花园里见过前婆母了,如今看到大伯母,倒也没有那么慌张。 仪态端庄地继续往前走,与人擦肩而过,朝着绿水苑走去。 纪氏僵在原地,扭头死死盯着郁阙的背影,“她是、她是、” 相府的婢女也非寻常人,“夫人,非礼勿视,请随我出府。” 纪氏也没有敢追问,怀疑自己眼花了,兴许只是长得像罢了?回头跟着婢女走。 郁阙跨入绿水苑的卧房,心里猜测着纪氏来萧府的目的,听见萧默的仆人正禀告事情。 泽元立在屏风后头道:“大房夫人说这位贵女往后留在大人身边做妾。她说大人想要什么他们就会送什么,以后唯大人马首是瞻,还请大人能提拔一二......” 奸臣又敛财呢?郁阙腹诽道。 屏风后的男人已经听出了她的脚步声,他才刚解开了寝衣,“夫人今日来迟了。” 泽元识趣地要将人带下去。 郁阙道:“我没有迟,是大人起早了。” 立在窗边唯唯诺诺少女一听这熟悉的声音,骤然抬眸,立即认出了那一抹娉婷身影,“二嫂嫂!!!” 郁阙只觉得有人突然撞她怀里一把将她抱住了,她垂眸看向怀里那瑟瑟发抖的人儿。 “沈馨?!”竟然是自己的小姑。 “嫂嫂!”少女声泪俱下,“嫂嫂救救我!!快救救我!!” “你怎么来相府了?”郁阙眸光惊颤。 沈馨满面泪水,“是母亲说,母亲说,萧相亲自开口问父亲讨要我,要我来给他做妾,若我不肯就要全家人的性命,我不得不答应,母亲就将我送来了!嫂嫂你怎么在此处?” 沈馨自小活得小心翼翼,连庄国公府的门都很少出,这萧府对于她而来就是龙潭虎穴。 原来是这样!郁阙心里顿时怒意四起,萧默竟然问庄国公府讨要了沈馨,要她进萧国公府为妾?!奸臣尽干些贪墨敛财,欺男霸女之事!! “本官可没有问庄国公府讨要任何人!”萧默身披寝衣从屏风后步出来。 郁阙怎肯信他,“那你将她送回庄国公府,我才相信你的话。” 萧默神色严肃:“本官说了,没有问他们讨要。” “在我面前,大人何必装模作样?” “装模作样?”萧默的心气起来,瞥了眼沈馨,“好啊,那我不装了,送上门的东西自然多多益善。” 啪-- 那漂亮的脸蛋便生生挨了一巴掌。 郁阙怒到极致,心口不停地起伏,使出了全力,“萧默,你作践一个我还不够,还作践她?!” 边上的仆人瞧见,纷纷大惊失色,御史夫人这也太大胆了,必定要遭殃。 萧默脸上浮现清晰的巴掌印,幽深的眼眸冒出渗人的幽光,戾气升腾起来。 这样的眼神,似要将人生吞活剥了,“这是夫人第二回打本官了。”男人切齿道。 “将这个女人带下去,不许踏出兽园半步!” 门外几个婢女进来,力道蛮横地将郁阙拽走了。 沈馨在边上瞧着,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泽元瞧着自家家主,抬手捂着半边脸,暴怒算不上,瞧得出来很生气,但同时眉宇间还带着点儿郁闷。 如此金贵之人,若是朝堂上有人敢打他,这会儿怕早就下了牢狱了。 泽元小心翼翼地问:“那这女子......大人到底留不留?” “留!怎么不留?”萧默放下手,瓷白如雪的脸上,那红色巴掌印更明显了,“巴掌都挨了,岂有不留下的道理?!” “否则本官这巴掌不是白挨了?!”萧默愤怒补了一句。 泽元从不见家主这般,他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从来都是他给别人气受。 他立即将那吓得只知流泪的沈家姑娘从绿水苑卧房里拉走了。 *** 郁阙被禁足小院,萧默派了两个侍卫把守。 她坐在窗前的圈椅上,手上翻看着道德经,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怒意难消,奸臣卑鄙至极。 沈馨与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 20 章 萧府宴请当日,郁阙还是被迫换上一身艳丽的轻薄华裳,待在萧默身边侍酒。 萧默向她允诺,只要她今夜肯为李继宗侍酒,就放沈馨回庄国公府,往后再也不会刁难郁家。 宾客满座,皆为萧默同僚下属,满场唯有李继宗一个初来乍到之人,兽园里的美人今日倒是派上用场,或跳舞奏乐,或侍酒左右。 李继宗经父亲户部尚书指点,也是有意要与萧默冰释前嫌,“那夜在教坊,萧大人真的是出手阔绰,豪掷万金买了万小雪一夜,转头说赠人就赠人了,我算是见识到了!那可是整整十万两啊!!” 萧默微微笑道,“李公子抬举萧某,县主与尚书大人才是财力雄厚,当夜不过是你让着萧某罢了。” 堂内众人纷纷帮腔,哄得李继宗眉开眼笑。李继宗自恃有皇室血统,觉得萧默此人不过是一时得志的小人罢了,最终还不是要谄媚巴结自己? 李继宗:“你我都是这皇城之中有身份的人,为了个女人结仇实在不值当,往后你我便是兄弟了!” 萧默笑着饮酒。 李继宗贪婪的落到郁阙身上,“萧大人身边有如斯美人,难怪拱手将万小雪送人了。那夜我一眼瞧见她便惊为天人。我常说皇城四大美人不过顶了个虚名,这位美人可远胜过她们四人。” 郁阙跪坐软垫上,一袭朱砂红华裳,粉装艳饰,眉眼静默地煮着茶,独自沉浸一方天地。 萧默笑笑,“李公子,请饮酒吧。” 见对方不接话,李继续愈加心痒难耐,“不知大人从何处得了这位美人?她家中可有姊妹让两个给我?” 萧默横眸睨了郁阙一眼,“不过是罪臣之女,留在身边做个侍茶婢女,李公子也太抬举她了。” “原来是罪臣之女?!那怎么不被充入教坊?”李继宗眼神亮了起来,“我知道,必定是萧大人怜香惜玉,先将她收入府中养着了。” 李继宗继而瞧瞧自己身边侍酒的女子,虽然也美艳,比起萧默身边那个仙女似的人儿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宁王听着两人说话,心想这个李继宗果然如传言一般是个极致好色之徒,三句话离不开女人。 萧默瞧向身边的女人,温顺的皮囊之下全是倔强傲骨,“她原是庄国公府沈御史之妻。” 郁阙动作微颤,抬眸愕然瞪向男人,他竟然当众拆穿她身份,萧默视若无睹。 “真的?!”李继宗眼睛亮堂起来,沈彦可是个硬骨头,前头还参了他老子一本,说他老子滥用职权,“她是沈彦的妻子?!” “如假包换。” 李继宗骤然醒悟,“我知道了,听说前头沈御史弹劾萧相,但没几日就给放出来了,原来是将自己的妻子送到了萧相榻上!” “既然李公子喜欢,那今夜就叫她侍候酒水可好?”萧默执起酒尊,命令郁阙,“过去好好侍候李公子。” “萧大人大量!”李继宗满面春色,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郁阙,若今夜能得了她的身子,他便出去四处宣扬说自己睡了沈彦的妻子! 郁阙平静地从食案边站起身,来到李继宗身边坐下。 宴上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宁王殿下酒过三巡,歪了歪身子问萧默,“子深,你今日还真想与这个蠢货冰释前嫌?竟然真舍得叫如此貌美的郁氏去伺候他?” “我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她嫁过人,性格死板,脾气倔强,我对她无甚兴趣。怎么?你舍不得?” 宁王惋惜到恨不得拍大腿,“可惜了,早知道你对她没有兴趣,不如叫我尝尝滋味,白白便宜了李继宗那个蠢货。待今夜过后,我将她带回王府养着如何?” 萧默继续饮酒,“你不介意她曾是沈彦的妻子?” 宁王哭笑不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子深你不懂,这等年轻妇人的滋味反而更妙。你若尝过一次,也会喜欢!” 萧默一杯接一杯独自饮酒,心境有些烦躁,“我不喜欢。” “你啊!你简直暴殄天物!” 萧默抬眸远远看向李继宗身边的女人,不同于其他低眉顺眼、温柔侍候的女子。她给人感觉,即使在斟酒时,也是垂眸静默,腰身笔直,无声地反抗。 他不明白将这样死板的女子拉到榻上,有什么乐趣可言?! 瞧着乖巧,一张嘴最是能辩,一句软话都不会说,常常叫他生气! 李继宗酒意上来之后,也顾不得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 21 章 李继宗逼着郁阙喝酒。 郁阙自从婚前那场大病之后一直体弱,酒水这些碰都不碰,然而李继宗的力气大,扣着她的下颚,硬生生将一整壶酒灌了下去。 呛得她眼泪汪汪,再难支撑倒在地上,她要杀了萧默,终有一日她要亲手杀了他! “竟是个花架子,这等女子到底不比自幼长在教坊的女子,如此娇弱。”李继宗心情甚好,“就是不知榻上的滋味如何。” 金钗坠地,郁阙躺在冰冷地面,乌黑发的发丝蜿蜒开来,沾染酒水,满座的宾客都看着她这幅苟延残喘的模样。 无人泛起一丝同情,在教坊里日日都会发生这等事,算不得什么。更何况身为主子的萧默都没发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妾室被辱。 萧默端坐主位,居高临下,怀里揽着乖顺的美妾,“她是何等滋味,还需要李继宗亲自品尝,如此桀骜不驯,想必不会太好,还需要李公子亲自调教调教。” 李继宗听了这话愈加兴奋,“今日这回真是来对了,萧大人实在是慷慨!” 跑去人家家里睡人家的妾需得主人家同意才行,李继宗鲜少能得手,今日这萧默倒是十分识趣! 一场宴会下来,郁阙被灌了整整三壶酒,李继宗的手在她身上摸了又摸,幸而后来李继宗也渐渐醉了,她才没有吃大亏。 子时过后宴会将散,堂内宾客醉得倒地不起,萧府的家丁一一将人扶起送入客房休息。李继宗醉了七八分。 而他身边的郁阙,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萧默要回绿水苑,起身从边上行过,华贵的衣袍曳地,冷眼瞥了一眼李继宗身边那道纤柔的身影。 任由她再自持,此时也这般狼狈,柔若无骨般伏洒满酒污的食案上。 她敢去御前告状,敢伸手打他,就要承受这样的后果,否则还真当他萧默好脾气了。 “来人,将这个女人送进李继宗房里。” 萧默觉得,这个如此死板无趣的女人,实在没什么意思,既然李继宗喜欢,那就丢到他榻上去任由他折磨取乐罢了。 ...... 郁阙辗转苏醒,喘不过气了,自己这是在何处? “美人,来喝酒啊......”李继宗常年混迹欢场,即使烂醉如泥,依然垂涎美色。 郁阙骤然清醒了,身上很沉,有人半个身子压在她肩上,千斤重担,浓郁的酒味混杂着恶臭。 竟然是李继宗那个色鬼!! 自己怎么会在客卧? 必定是萧默所为! 郁阙恨透了这个大奸臣! 当务之急是先逃离这间房。一双细腕使尽了全力,从李继宗肥硕的身下逃脱,摔落榻下。 待她站起身,李继宗也被惊醒了,已经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她,恢复了些许意识,“美人,你要去何处?”伸手揪住了郁阙腰间细带,咕哝道,“姓萧的把你给了我,还不快些伺候人?” 鼻红眼弯,好色之相! 说着就要将郁阙往榻上拖,争执间她的裙子也被扯破了,郁阙狠狠踹人。 “贱人!”李继宗更清醒了几分,将人狠狠按在榻上,“不愿意伺候我?” 他笑着从袖中取出了一瓷瓶,“不打紧,我有的是法子制你!吃下这药就好了,你就乖乖听话了!” 挣扎间,郁阙死咬的牙关被扣开,她不住的落泪,自己绝对不能为此人所辱! 整瓶药入喉。 李继宗常年混迹欢场,看上过不少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先用软的,赏些珠宝首饰,若还拿不下,那只能霸王硬上弓,用这迷、情药就没失手的时候! 嘶啦-- 郁阙被抵在榻上,李继宗伸来的手撕开了她的裙摆,艳丽的裙摆之下是那她进府邸是穿的茶白色素袍。 她浑然慌了神,不住地落泪,她不要被李继宗这种人所玷污!她不要!! 瞧着眼前羊脂白玉般的美人,李继宗彻底酒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 22 章 萧相府的侍女竭力拦住李继宗,不叫他往绿水苑去,恐打扰了家主休憩。 “谁敢拦着我?!!我要将那个贱人五马分尸!!” 李继宗的声音越来越近,郁阙忙不迭地往绿水苑里躲,足下软绵,跌跌撞撞,头晕目眩寻不到任何方向。 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火红艳丽裙裳裙摆破碎,发髻散乱,乌黑发丝披散肩背,满身的酒污,她好冷好冷,她好想回家...... “子絮......救救我......” “沈子絮......” 她呜咽呢喃,其实她每日都期盼,希望沈彦能将自己从这魔窟里救出去,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来。 李继宗远远瞧着那道纤柔的身影入了绿水苑,用力推开萧府的侍女,跟着就要往里走,一个小小贱妾竟然敢伤他至此,即使萧默也不敢保她!今夜非得折磨死她不可!! “哎呀呀!这不是县主家的李继宗么?!”宁王与随从瞧见李继宗正心急火燎地到处乱蹿,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元瑞你给我滚开!!!”李继宗的母亲是宁王的姑母,两人小时候在宫宴上见过几面,并不对付。 宁王瞧他额头伤得厉害,鲜血淋漓的,想来是出自那位御史夫人的手笔,他是瞧不上李继宗这人的,他宁王虽也嗜好女色,但对女子都是以礼相待,绝对不会强迫,这李继宗真是丢尽了皇家颜面! “此处是萧默的府邸,我父皇亲赐,你这蠢货知不知规矩?!来人!将他给本王捆起来!!” 李继宗怒火中烧,“你给我滚开!!!” 宁王被狠狠推开,不禁与随从嘀咕道,“宴会上你不是弄了迷、情酒给他喝么?他怎么相安无事?还这么清醒?” 宴请过半的时候,宁王替萧默想了个好主意戏弄李继宗,下药将他弄得兽性大发、神志不清,再将他与御史夫人丢到同一张榻上,当场捉他个正着,说他调戏相府的妾室,再将他扒光衣服游街示众,一路送回他母亲县主府里,好叫李继宗在皇城名誉扫地!! 随从思考一番,“没错啊,奴才亲眼瞧着他喝下了那壶酒,除非婢女们上酒的时候上错了。” 宁王皱眉:“等等,倘若这李继宗没吃下那迷、情酒,那么一整壶迷情酒到底是谁给喝了?” 随从心虚了,“奴才哪知道啊......” 仔细回想当时情景,不会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那迷、情酒入了萧相大人的口吧? 李继宗险些闯入绿水苑,幸而闻声赶来的萧府侍卫将他拦住了。 宁王大喊:“还等什么?!快快将这蠢货扔出相府!!否则你家家主该恼了!” 天旋地转,身后李继宗的声音越来越遥远,郁阙跌入软绵的被褥之中,院墙隔绝了外头的吵闹声,被褥上有着她熟悉的沉香气息。 恍惚间她似回到幽州的那两年时光。 “子絮......子絮......” 她的夫君是天下最温雅守礼的君子。 在幽州那两年,虽然清苦,但初夏时节,清闲之余,沈彦会手持书卷与她坐在院中凉席之上,听着山野间的蝉鸣。 她则在边上做他爱饮的茶,累了则轻轻枕在他腿上,他会吟上几句她喜爱的诗。寒冬时节,两人一道煮酒观雪......这是两人最亲密的时光。 没有李昭儿,也没有萧默,只有她与沈彦两人。 ...... 可是回到皇城,一切都与从前不一样了,沈彦得以入御史台,他清正廉明,直言敢谏,前途无量。 萧默在朝堂上只手遮天,祸乱朝政。她祖父去世时,叮嘱沈彦一定要压制萧默,沈彦也立誓,必定会铲除这个奸佞。 郁阙在祖父病榻边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如今她家世破败,再难助力她的夫君,故而沈彦弃了她,又回去找了李昭儿...... 而她呢?竟然因一时糊涂成了萧默的妾室,签了卖身契,坠入尘埃,任由他糟践,她是祖父祖母悉心教养出来的啊,若是祖父祖母在天有灵知道这样的结果,不知会如何训斥她。 宽绰华贵的金丝楠木榻上,男人眼眸阖启,发丝散开,心口灼热,华丽繁复的衣袍微敞着,肌理遒劲、胸膛轮廓分明,肌肤上渗着一层薄汗。 他急需饮一捧山涧甘泉去浇灭心中那团熊熊燃起的烈火。 他大约猜到自己误饮了那迷、情的酒,宁王那个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得去客房,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 23 章 梦境悠长。 郁阙梦见了沈子絮,梦见他身披华美衣袍,深色锦缎上大朵大朵赤红色彼岸花开得繁盛。 梦见男人褪下华袍,贴身的里衣用最纯白的雪锻制成,入眼所见是比雪缎更无瑕的肌肤,轮廓分明的身躯。 子絮...... 沈子絮...... 子絮,子絮,沈子絮为何要休了她迎娶李昭儿?为何她会沦落至此?为何所有人都欺她辱她? 她轻声呢喃着与他唇齿相贴,全力攀附男人宽绰脊背,以身依偎,若藤萝系甲般紧紧缠绕。 然而等她抬眸看向男人那双眼。 这不是记忆之中清澈的眼眸,妖冶的脸上,那双凌厉眼眸沾染了俗世的欲念,眸光紧紧攥着她,好似她是猎物般,下个瞬间就要将她完全吞噬。 她想逃的,男人却不给她一丝生机。 他拽着她,入无人之境。 她在一片混沌之中再难自持,男人身躯温暖,蛮横强势,不理会她的哀求,却真实地叫她领略了从未领略过的一切。 逼迫她松开牙关,不可自抑地呢喃,他在她耳边唤她夫人,生生地将她的呢喃吃入口中。 她闭着眼眸,心想着唤她夫人,那除了沈子絮还能是谁呢? 那个男人么?绝不可能。他说对她的身子毫无兴趣。 他是只手遮天的奸臣! 他以折辱她为乐! 他心性高傲,绝对不会碰她。 她也不会委身于他。 唔...... 郁阙缓缓苏醒时不知是何时辰,她背对着床沿,从身后伸来的手强势地环过她心口,然后...... 子絮...... 然而她实在没有一丝力气将手臂移走,只能蜷缩在褥子里,再度合上双眸休息。 直至天明。 睡梦中的男人依旧眉头紧蹙,廊下有声响,眼眸骤然睁开,撑坐起身,宿醉的结果是他头痛欲裂。 什么时辰了?今日宫里有大朝会,下人怎么没有唤他?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掌心扶额,刹那间,眼角余光瞥到了身侧那鼓起的衾被。 萧默僵滞。 他从不酒后乱为,这种荒唐事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他不会随便拽个女人就上榻。 昨夜...... 女人身上裹着锦被,身背对着他沉睡,如瀑般的乌黑发丝散在褥子上,堪堪遮住雪白纤柔的肩胛。 昨夜确实有两个美妾侍候他左右,萧默记不清她们的容貌。 会是谁?眸光定了定,女人乌黑的发丝里露出一只珍珠耳坠,珍珠硕大,晶莹雪白,是皇室贵妇才能佩戴。 若他没记错,这样的珠宝他只给了那个女人。 一个妇人,御史之妻,他动用手段折辱之人,他竟然与她有了肌肤之亲?! 他承认自己酒后失了分寸,记忆翻涌起来。 是他主动去含女人鬓边的珍珠耳坠,也是他动手褪了她那身如白色山茶一般蛊惑人心的外袍。 她的体温,她轻声呢喃,还有她主动印上他的唇。 萧默分不清,究竟她有意勾引还是自己...... 但她休想因为与他有了这一层关系,就从他这里得到半点好处,但凡她生出这样的心思,他会叫她生不如死! 她性格死板,执拗无趣,如一潭死水,原以为与这样的女人缠绵会是一件没什么意思的事,他甚至嘲讽过宁王。 但是萧默不得不承认,昨夜她鬓发间若有似无的馨香,那紧缠他的玉臂,还有她耳语般的呢喃,软绵的唇瓣。 他醉死在她的温柔乡里。 萧默眸光冰冷,伸手轻扯被褥,以证明他的猜想。 锦被之下是羊脂白玉的肩背,裙裳不成个样子,雪白肌肤上、 睡梦中的人蜷缩起来,好似无助的幼兽,闭着双眸,浓密鸦睫,“我冷......子絮......” 子絮?男人眸光凛冽起来,原来昨夜她是将自己当成了沈彦。 在他的榻上,口中却叫人其他男人的名字,可笑! 女人有转醒的迹象,萧默移开手掌,侧身躺下。 “唔......” 温暖的衾被,熟悉的沉香,这一切都将她带回了庄国公府的小院,“子絮......” 她缓缓睁开了双眸。 此处不是家里,此处是、是、郁阙撑坐起身,一眼瞧见了边上沉睡的男人。 那张过分漂亮以至于妖冶的脸,此刻正如同沉睡的兽。 她、她心头仿佛被闷锤了一记,她面色惨白。 自己昨夜从客房逃出来,入了绿水苑,她暂时想得起这些。 她翻身下榻,在男人发现之前开溜。 然而在此瞬间,不堪的一幕浮现在她脑海里,男人宽阔的胸膛、劲瘦窄腰、她依偎过去主动吻他。 昨夜,似乎不是酣睡一夜那么简单,她似乎、似乎、 郁阙坐在床沿脸色瞬间惨白,她不敢再回忆更多,缓缓地回眸去看向榻上的男人。 “啊!!” 一声惊呼从她唇边溢出,萧默不知何时苏醒过来,眸光正定定地凝视着她,从发丝到眼神,浑身散发着慵懒,眸光冷漠而透着淡淡的疏离厌恶。 郁阙统统想起来了,昨夜所发生的一切,任何一个画面都会叫她生不如死,此时此刻千千万万个画面浮现起来!! 祖母的教导,女子的礼教,可他那么强势、他、 “你竟然、”她的思绪混乱不堪,再看看身上,郁阙立即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眸光汹涌地看向萧默,“你!” 男人侧了侧头,眸光冷漠到了极致,“夫人怎么进了本官房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 24 章 萧默将郁阙叫住,“夫人忘了自己的分内事?” 既然要装那就要装到底,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不是么? 郁阙沉住气,从衣柜里取了男人的里衣与官服。 男人身上披着一件华美的蜀绣外袍,绣着灵动的仙鹤与大朵艳丽牡丹,衬托他的容貌愈加惊艳。 郁阙沉默着替他褪下外袍。 只是外袍之下的情形叫她倒吸一口冷气,男人脖间布着明显的吻痕,他的脊背上是她指甲留下的划痕。 这一切都是她弄的? 郁阙迫不及待地将这些痕迹掩盖起来,替他换上里衣。 “府里的妾室实在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萧默缓声道,“夫人说是么?” 这话如闷闷一棍打在她心上。 郁阙点了点头。 “再怎么邀宠,也不该留下这等痕迹。”他铁石心肠,也不会有羞耻心,到了这等地步还想着怎么作弄她更有意思。 她强忍着伤心替他扣官袍的衣襟扣子,两人相对而立,她眉宇之间尽是忧愁,抬起的一双手臂酸疼无比,每挪一寸都微微蹙眉。 她身着齐胸襦裙,一览无余。 萧默静静瞧着,脖间一串痕迹蜿蜒往下。 又勾起昨夜的记忆。 他收回那句话,说她在榻上必定是个死板无趣的,她不但不无趣,反而叫他、回味无穷。 “若旁人问起你昨夜在何处过夜,夫人怎么说?”他绝不允许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即使她凭着与他的关系,叫府里的奴才善待她几分也不成。 “回了兽园。” “你回没回兽园,府里的奴才不知道?”萧默道,“夫人就说留在客房过夜了。” 众所周知她昨夜在宴上为李继宗侍酒了,若她这么说,那府里的人误会她与李继宗...... “怎么?夫人真想着混淆视听,得些好处?”萧默语气咄咄逼人。 “我没有、我没有、”郁阙连连摇头,她依然六神无主,“我说我在客房过夜便是。” 萧默瞧着她,前头多厉害,多坚韧不拔,这会儿吃亏吃到底了。 “很好。”萧默故意凑近,“只是夫人这模样,昨夜来绿水苑前可是与人厮混了?” 郁阙心都揪紧了,“没有、没有、” 瞧着她狼狈掩饰,奸臣觉得颇有意思,唇边不自觉晕开笑意。 郁阙回到兽园,迫不及待地烧了热水沐浴,她要将身上一切痕迹洗去,正当她褪下衣裳时,杨柳儿从别的院子里回来了。 “哟,你这是与谁厮混了一夜?” 郁阙坐进浴桶,心口的痕迹却还是被杨柳儿瞧了去,“你还真陪那个李继宗那个色鬼过夜了?” 像李继宗那种人,一身的脏病,教坊的人都瞧不上她。 杨柳儿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同时又有些可怜郁阙,她是娇养长大的名门淑女,竟然被家主派去伺候这等人。 瞧着她身上的痕迹。 “啧啧,这李继宗果然不是人,下手可真重!” 萧默预备进宫,不想宁王昨夜压根没走,在客房里歇下了,这会儿已经叫人套了马车,等着萧默一道进宫上朝呢。 “子深你起晚了。”宁王话里有深意,“可是你的妾室昨夜缠你?” 萧默嗤之以鼻,“昨夜酒烈,回绿水苑就休息了。” “你少糊弄我。”宁王道,“你这脖间痕迹,向来是酣畅了一夜啊。昨夜我可是亲眼看着御史夫人进了你的绿水苑。” 萧默眸光骤然凛冽起来,原以为天衣无缝,还是叫人知道了。 “这御史夫人可真不是柔弱之辈,她将那李继宗打了,李继宗头上好大一窟窿,我过来时,他正捂着脑袋四处寻你那妾室。我叫人将他捆了扔回了县主府邸。” 宁王絮絮叨叨。 萧默不耐烦,清冷眸光扫过去,“昨夜的事,不要再提了。” 宁王手抵住唇,“好好好,不提了。” 良久,马车快进宫门了,宁王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与我说说,这御史夫人的滋味如何?她在榻上......可是如你所说那般呆板无趣?” 萧默眸光再度扫过去。 宁王又噤声了。 萧默后仰靠在车壁上。 滋味如何? 明明昨夜酒醉,但那一切都清晰无比地浮现在脑海,那个女人的滋味。 “销魂,很销魂。”他喃喃自语道。 “我就知道!”宁王拍大腿,“她那般衣着妥帖地静默跪坐着,远比那几个衣着妖艳的美妾更诱人!!” 萧默拈了拈手心,那握腰时的体温,那等软腻,还有她缠上来的一双玉臂......好似醇酒,越品越沉醉。 “子深,我与你商量一件事可好?”宁王一脸讨好,“将你那位御史夫人给我可好?我也想尝尝滋味?” 萧默撩开车帘看向外头。 宁王心想有戏,“或者只叫她陪我一夜?” “她伤了李继宗,回头县主与户部尚书必定会来讨说法。”萧默掀了下眼睑,“殿下确定自己应付得来?” 宁王恍然大悟,“我当然应付不来,若是被父皇知道,还以为她是在我府里伤的人,算了,以后再说吧!” 萧默遵守诺言,派人将沈馨被送回了庄国公府。 大房纪氏瞧了又诧异又生气,“你怎么回来了?萧大人不满意你?” 沈馨含泪不语,“我想家了,我不想待在萧府。” 纪氏:“你已在萧府过了几夜,怎么能回来呢!” 纪氏怒骂,“破了身子的人,还叫人给送回来,没用的东西!必定是你不好好侍奉萧相大人的缘故?” 沈馨含泪摇摇头,“不是这样的,萧大人没有碰我,是嫂嫂她求情,求萧大人放我回家。” 纪氏一想,那日所见果然是郁氏,她一巴掌打了过去,“蠢货,她这是怕你得宠,抢了她的位置!故而才吹枕边风叫萧默把你送回来!!” 纪氏已经打听出来,郁阙攀高枝去萧默当了妾! 沈馨:“嫂嫂不是这样的人,她也是被迫的当妾的,娘亲,我要去告诉二哥,求他快去萧府救嫂嫂!” “救什么救?!她在萧府快活着呢,难道要让沈彦再次开罪萧默?我们全家陪他去死么?这事不许说!” “可是嫂嫂她真的很可怜!” 纪氏想了想还是暂时将沈馨禁足起来。 *** 萧默与皇帝在御书房议事,在宫里用了晚膳,回府时已过了子时。 洗漱完便休息了,夜里梦境不断。 女子一袭茶白色素袍静默而立,洁白耳坠下挂着一副珍珠耳坠,脸颊瓷白,鸦睫轻颤。 画面一转,女人发簪坠落褥子,一头浓密的发丝散开。 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