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夫凶猛》 第1章 楔子 笨丫头又发什么呆? 为您提供大神 蘅芜月白 的《吾夫凶猛》最快更新 第1章 楔子 笨丫头又发什么呆? 免费阅读.[] 第2章 混世魔王 江小侯爷 “嘶!” 她轻轻呼痛一声,一个没留神,针尖穿过布料时扎破了她的手,瞬间便渗出一层浅浅的血珠。 指尖的刺痛兀得将林若雪的思绪从昨夜的梦中拉了回来。 从搬入安平侯府以来,她便总是一遍遍遇见这个梦,陌生的小将军唤她“阿雪”,她又总在这时惊醒过来。 “那个混账,又跑去惹祸了!” 薛氏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有下人低声附在薛氏耳边说了些什么,引得她猛得一拍桌几,声音徒高了几分。 “跟他说了多少遍侯府人多眼杂行事切要稳重,我们家落败了,好不容易才投奔来这一处安身之所,你爹若还在世我怎对得起,,,” 薛氏说到伤心处,双肩耸动,垂下头去掩面而泣。 “切莫太伤怀了,身体要紧,娘。” 林若雪放下手里的绣活,起身走到薛氏旁,将半开的窗棂掩上,挡住屋外窸窸绵绵的雨丝。 一只手拿了帕子为母亲拭去眼泪,另只手绕过去轻抚她的后背。 “哥哥虽顽皮莽撞些,但心地是不坏的。这么些年了无非是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顿了下,“再不济,我再出面去跟人赔不是也就罢了。” 薛氏听了,这才止住了哭,拈了帕子转过身握住她的手,“你哥哥白大你两岁,若是有你这般懂事,为娘何至于操劳如此啊!” 林若雪只淡笑了笑,没言语,将杯中热茶又蓄满了给母亲递过去。 忽得又似想起什么,薛氏端茶抿了一口又放下,侧过脸对着她问道,“雪儿你年纪虽不大,今年却也一十有四了。明日起你去学堂就也要留意着,看有没有哪家合适的小公子,,,” “娘您看我这朵牡丹绣得可还精巧?” 没等薛氏说完,林若雪便笑着不紧不慢打断她,将绣样端着凑到她眼前去。薛氏只得暗暗作罢: 得,这回又是说不成了。 林家原也是世代皇商,富甲一方。林老爷得罪了人说错了话一朝被贬抑郁而终,林家便迅速衰败下来。 林家和安平侯关系绝算不上近切,千算万算也就攀得上一房表亲。 安平侯重情义,落魄之下,竟是唯一肯接济他们的人。 大儿子林若风天生脑子不好使,从小便爱翘学惹事。好在小女林若雪倒是生来聪明剔透,事事周全不出错。 小到文礼女工,大到操持林老爷的葬礼,打点遗物家产,都行事妥帖到全不似一个十四岁的少女。 薛氏自是庆幸得女至此,却也总时不时觉得奇怪了些。 事事周全,事事得当。她觉得女儿全然不肖一个十四岁的女娃,有些过于稳重了….. 正如今日她又试探着提起姻缘之事,果不然又被女儿寻由头回绝。 若雪若雪,她不得长叹一声,竟好像真的如心空似雪一般。 “妹妹快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正兀自想着,就听门外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锦衣少年,生得有些壮硕,浑圆饱满的脸上一个玉冠子斜斜地歪在脑后,小跑的步子因为兴奋而略显踉跄。 急匆匆地闯进了屋,一脸兴奋地把怀里的包裹堆到林若雪跟前。 她这才打量他一身华服上沾满了草屑,脸上脖子上也全是和人推搡间染上的泥污,一看就是吃了败仗的样子。 “孽障!还不跪下!” 薛氏见林若风一身狼狈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大声拍案而斥。 林若风闻言,悻悻地和妹妹对视了一眼,然后撅着嘴满脸不情愿地跪坐回地上。 “我问你,为娘平日千叮万嘱咱们家今不同往日,要你千万稳重,你听进去了没有!” 薛氏挑起一双凤目厉声问道。 “知道知道!” 林若风百无聊赖地应着,又忿忿不平道:“可是娘,有人要和我抢妹妹最爱吃的芙蓉云饼,我排了一上午,他却要插队,我怎能忍,,,” “住口!”薛氏几乎要被气晕过去,闹了半天竟是为了一口吃的?! 说来也怪,林若风生来又呆又蛮横,唯独对这个妹妹倒是关爱有加言听计从。 甚至有时,连生母薛氏的话都不听,唯有妹妹林若雪能管得住他。 薛氏强忍住怒意,又试探着问:“今日和你打架的,你可知是谁?” “不知是谁,但好像是姓江……” 听得一个”江”字,薛氏几乎一个没稳住。又深吸一口气极力平静问他道:“江什么?你可记得名字?” 林若风茫然地摇摇头,“只听见旁人叫他小侯爷,其他的便不知道了。” ?小侯爷? 薛氏几乎眼前一黑:打得是那位千尊万贵的江小侯爷? 近乎颤抖着指着林若风:“你可知你今日打的,是安平侯的独子,,江小侯爷?” “怪不得。”林若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是有些身手,一个回合就把我制住了…..” 薛氏再也忍不住,抓起个茶杯就要朝他身上扔过去。林若雪匆忙上前止住她。 “娘您切莫动气,哥哥也不是有意的。” 说着朝地上跪着的林若风使了个眼色,他吐了下舌头,便一溜烟儿地窜出去了。 “你还向着他!”薛氏扶着心口,愤愤埋怨。 “安平侯于我们天大的恩情,我们吃人家住人家的,那个混账居然打人家的儿子!” “娘,江小侯爷是什么人,他哪里会吃亏呢。”林若雪一边帮薛氏顺气,一边宽慰道。 是了,江小侯是什么人呢,安平侯独子,单名一个淮字。 天生的玉叶金柯,天生的尊贵无匹。 却以其常年横行霸道欺负同门的劣性名号响彻京都高门。 京都世家子弟间常年流传着一首短诗: 江淮一声吼,同窗抖三抖。 江淮不高兴,亲友两行泪。 此诗出自踩了江小侯的贵足却没道歉而被其吊到后山树上的同门师弟。 此间也并非无人想制裁这个小霸王,只是想打主意制裁他的,最后的结果都不算太好。 比如因为屡屡迟到而罚他抄书的先生,第二天便不知被谁剪光了胡子。 在马场为同门报仇而偷偷砍他马腿的大师兄,被他一条绳绑在马后拖着走。 大家拿他没办法,便有聪慧貌美的小师妹献出美人计,想走用爱感化的路子。 可娇滴滴的美人儿甩着帕子就倒在他面前,江小侯却只看了一眼,然后十分淡然地从她身上,跨了过去…… 据不完全统计,江小侯入学以来一共五年,逼走教书先生十几位,打跑同窗二十余位,吓走厨子和后勤人员不知道几位。 那为什么小侯爷不会被学堂除名呢? 因为学堂就盖在他家,占地数百亩覆盖百千种稀有植被匠心打造的顶级园林宅邸:安平侯府。 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京都一霸的美名越传越广,久而久之人们便默契地形成共识: 道路千万条,别惹江淮第一条。 故而,林若风此番只是被打了而没被打残,林若雪觉得是哥哥的福气。 只不过林若风可能会想把这福气送给别人。 “何况你看哥哥那狼狈样子,分明是他被小侯爷给狠狠修理了一顿,说不定江小侯此时正乐得炫耀他的战迹呢。” 林若雪招呼着下人给薛氏添茶,另只手轻拍她的后背。 薛氏听了这话,才稍微气顺了些。林若雪扶着她进了卧室,在旁拿着小扇轻摇至母亲睡熟了,才擦了把汗重回正堂里来。 再回厅堂时,有个少女在门口怯生生地探进半个脑袋,确定风波过去才敢把头伸进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对着林若雪,轻轻唤道“姑娘?” 林若雪抬眼望去,原是侍女小芸。 小芸噔噔噔踩着小碎步跑进来,摇着林若雪的袖子:“姑娘快走快走!” 林若雪看她一脸兴奋的模样,不禁好奇道:“去哪里?” 小芸俯身悄附在她耳边,“就是您明日要去的学堂门口,有热闹看!” 林若雪原是向来都不爱凑热闹,但耐不住自小一同长大的丫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章 朋友和冤家 林若雪你死定了 待那三个少年走远了,人群中才再度爆发出欢呼声,一行人几乎是簇拥着那个胖胖的锦衣少年走进学堂。锦衣少年一路上乐呵呵地拱手“‘多谢!多谢!”。 人头攒动,她们俩很轻易便被挤出去,方才的热闹一哄而散,单单剩下她二人留在小路上。 “走吧。”林若雪轻轻拽了一下小芸,转过身去。 两人很默契地一路无话,似乎过了许久,小芸才试探着开口,语气有些怯怯的。 “咱们府上这个江小侯爷,似乎是不太好相与的……” 隔了半晌,方听得林若雪轻轻地“嗯”了一声,“那便不要相与就好了。”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原本随意逛逛,凑巧却遇上了揍自己哥哥的小霸王,这个小霸王倒生得比她想象中俊俏许多。 只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唇红齿白的俊美少年郎,竟是屡屡打架斗殴拳拳发狠的元凶呢。 而原本还存了替哥哥道歉的心思,在亲眼瞧见那只蛐蛐儿被他碾在尘泥里的那一刻,就已经散了个一干二净。 这样凶冷可怕的人,天知道在他眼里,自己的命能比一只蛐蛐儿高贵多少! 二人再无话,回到了住处,薛氏简单为她包裹了第二天去学堂所用的书籍和纸笔,迟疑了一下,又将林若风打架抢来的芙蓉云饼包了几块装进去,随意叮嘱了几句,母女俩便睡去了。 第二日,小芸陪着林若雪到了学堂门口便分别,林若雪朝她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学堂里。 不愧是高门子弟云集的学府,比林若雪之前所去的市学要大得多的多。她先穿过了半截回廊,在假山旁的花圃尽头沿路而上,又拐入了几道形态各异的石木拱门,眼前才豁然开朗。 一阵人群的嬉闹声迎面而来,许是课间休憩的时候,教室门口的庭院里布满了各色衣着的少男少女。有的相继跑闹追逐,有的抱着书卷依窗而立,还有的靠着墙低下头,正被先生训斥。 林若雪穿过人群,在门口对照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抱书款款走进去。 教室里零星有四五个同学,有几个正认真埋头读书,抬头见到新面孔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又继续低下头去。 林若雪环视四周,正暗自思忖着自己该坐到哪里,忽听见一个有几分熟悉的男声慢悠悠响起来,“哟,挺面生啊!” 她闻言回过头,只见一个圆脸的胖胖的男生正晃悠悠提着竹笼绕到她面前,然后又咧开嘴哈哈一笑:“新同学啊!” 林若雪看到他手里提的竹笼,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个胖胖的少年便是昨日那个斗蛐蛐赢了江小侯的那个。 便很礼貌地朝着他福了福身道“师兄。” “胖子!你又在这里骚扰新来的师妹了!” 林若雪还没起身,便又听见一个凌厉气势十足的女声在耳后响起。 一个一身红衣的少女从她身后绕过来,似乎与寻常家娇滴滴地千金不同,这个少女长靴箭袖,一支马尾利落地扎在脑后,皮肤也是很健康的小麦色。 “你不要理他!” 说着瞪了那个正笑嘻嘻的胖少年一眼,转过身来缓和着道向林若雪,“新同学,你叫什么?” 这一身势头,林若雪便猜她是武将出身,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那少女开始自我介绍:“我叫上官月,我父亲是兵马元帅上官仪,新同学,你呢?” 林若雪顿了一下,她们家的情况着实复杂,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向这群世家子弟解释,便微微俯身道“小女林若雪,暂住安平侯府。” “安平侯府?”上官月闻言一下子将柳眉竖了起来,语气瞬间变得十分不悦。 “那你是江淮那个小魔头的朋友了?” “没有没有……” 林若雪慌忙摆手否认。 但是这个解释起来其实蛮困难的…. 虽然这个小霸王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但名义上确实算她表哥,虽然是表得不能再表的那种…… “好了,你看她那个胆小的样子,能和江小侯玩到一起吗?” 胖少年笑呵呵地摇着扇子打圆场,微寒的天气,他却学着大人的样子一把折扇摇得像模像样。 “雪儿师妹,我姓邓,单名一个琪字,你唤我邓师兄就好。” “你叫他胖子就好!”这旁的上官月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又伸手指着他对林若雪介绍道:“邓琪,暴发户出身。” “京都首富而已。” 邓琪对于上官月叫他胖子暴发户好像并不生气,反而好整以暇地摇着扇子补充道,闭着眼一脸受用的样子。 林若雪微微颔首,又别过脸去,乖乖地唤了一声“上官姐姐”。 不料这一声姐姐叫得上官月心情大好,一把揽过林若雪的肩头,力气大得让她几乎踉跄了一下,“你放心,有我上官月在,你不用怕江淮那个魔头!” “呵呵,忘了是谁,上回在骑射课上单挑江小侯没打过,回来在我这里哭鼻子。” 邓琪懒洋洋有些欠打的声音又响起。 说来同窗间比武较艺,赢了输了也没什么丢人的。 但上回两人过了几回合江小侯毫不费力占了上风也就罢了,打掉她的武器后,还偏要在最后木剑指到她喉前一寸时停住,冷笑一声“本侯不打女人”。 上官月从小习武原本就性子刚烈,江小侯这一举无疑比直接打她骂她还让她难受。 果然便听上官怒喝一声“死胖子,讨打!” 顺手从桌上抄起一本书便向邓琪砸了过去。邓琪也不恼,笑着躲开。两人便一前一后追着跑出讲堂去了。 林若雪目送这一对冤家闹着出门,莫名嗅道一丝打情骂俏的意味。 她略缓和了一下将思绪抽回来,便挪了步子,把抱着的书本纸笔放在了上官月桌旁的空位上。 学堂是一天一课制,早上讲学,下午便自习或是自由活动。今日来讲国学课的,是名满天下的文通阁大学士徐阁老。 林若雪初来乍到,第一次见到之前只在传闻中才听说过的文坛名士,内心其实颇为激动。只是环看四周的同窗们个个都见怪不怪昏昏欲睡的样子,又不禁在心里暗慨了一下门第差异。 上官月和邓琪两个家伙从之前课间跑出去了就再没回来过。林若雪笔记记得很认真,想了想又多誊写了两份笔记,各自规规整整地放在他们俩的书案上。 到了放学的时候,她远远得便看见小芸在学堂门口等着她。 小芸一路小跑迎上来,兴奋地拉着她的袖子摇晃道“姑娘第一天感觉如何!这些小少爷小小姐们好相与么!” 林若雪轻拍她的手答道:“同窗们待我很好,放心吧。” 小芸轻舒了口气,展颜笑开了。 回去路上,人流大多沿着新修的石板路蜿蜒而行。林若雪原本不喜人多,便拉了小芸另挑了一条看着清净许多的小路走去。 二人结伴行至路中,忽远远地看见几十步外的假山旁立着三个人影。 而且,似乎是在等着她们…… 为首黑衣的少年个子高些,十三四岁模样,皮肤很白,面色却阴沉。 一双漂亮的眉眼里毫无暖意,正抱着双臂冷冷地站在路中间。 两边的少年一胖一瘦,胖的那个似乎发育慢些,个头矮矮的有点像石墩子。 他腮帮子鼓鼓囊囊还嚼着没吃完的肉饼,看到这头有人来了才匆忙把手里剩下的肉饼一股脑塞进嘴里。看得右边身材瘦削的那个猛得戳了他一下。 林若雪远远便感到来者不善的气息,心里犯怵… 并且,她隐隐觉得中间的黑衣少年有些眼熟,却又不敢抬头细打量。 她挽了小芸的手加快脚步想要绕过去。 眼见从这三人旁顺利通过,正暗自松了口气。 直到一个极其不痛快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来,才觉悟自己高兴太早了…… “前面的臭丫头,给我站住!” 林若雪定定地回过神,发现正是中间的玄衣少年,正半眯着双眼,一脸不悦地朝自己走来。 预感眼前不妙,将身体缩了缩,想加快了步子快速走出去。 可脚还没动面前就倏得一晃,那道欣长的身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耍无赖 本侯就是不讲道理,怎样?…… “姑娘,江小侯爷这件事,,咱们真的不要知会夫人么…..” 梨木桌前,下人低头布菜,小芸小心翼翼打量着薛氏的神色,悄声附在林若雪耳边道。 林若雪则面色淡然,不动声色地轻轻摇了摇头。 “小孩子玩闹而已,有什么好讲的。”当然这句话她只能在心里说。 “雪儿啊,第一日去上学,和老师同窗们相处得还顺利吧!”薛氏一边询问她学堂的情况,一边拿筷子往她碗里添了块油烙小排。 “这还用说!” 桌那边的林若风岔着腿坐着,两只手拿着一块晶莹肥腻的水晶肘子在啃,嘴里还不忘嘟嘟囔囔抢话。 “妹妹这么聪明,又这么漂亮,哪个不长眼的敢不喜欢我妹妹!” “吃你的,属你话多!” 薛氏拿筷子把儿不轻不重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要不是你成天不学无术四处惹事,你妹妹能更聪明更漂亮!” “娘!”林若风撅着嘴一脸不满意地腾出一只手揉自己脑袋上被敲过的地方,“妹妹天生就聪明,我天生就傻,你和爹把我生成这样我还没怪你们呢反而过来怪我!” “好你个小兔崽子!” 薛氏把筷子往桌上啪得一摔,就急着要站起身教训儿子。 林若雪望着对面逗闹拌嘴的母子二人,忽然生出种久违的安心滋味。 或许,哪怕爹不在了,家中也再不复之前的富裕豪阔,但只要她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日子就总会变好。 “娘亲,哥哥。”林若雪打断两人,含着笑意开口。 “您二人放心吧,雪儿应付得来。” 薛氏望着这个自小就听话懂事的女儿,瞬间便沉下心来,胸中无比欣慰。 一夜酥雨,林若雪向来睡得很轻。有凉风吹进,数次想要吩咐小芸来添床被子来,但起身望见小芸睡意正浓,轻叹一声替她掖了掖床角,然后自己悄悄翻了几次火箸子。 这也就造成,第二日晌午再来到学堂的时候,连打了好几个呵欠才略微精神。 “林师妹早。” “师兄师姐早。” 林若雪一路走进来和同窗们微笑着打招呼,见了人就乖巧地微微福福身,除了昨日的上官和邓琪,其余的大家对她这个新同学虽不算热络但也是很客气。 她走到昨日放置书本的桌案前,发现她为那两人誊写的笔记还好端端的搁置在桌上,没被任何人翻阅过的样子。 她轻轻摇头,看来这对冤家也是逃课大户啊。 今日讲学的换了个听闻略有些严厉的赵太傅。一把年纪蓄着一脸白花花的胡子,抱着书卷一脸严肃地走进来。 “当当当”三声,众人闻声抬眼,只见赵太傅肃然着一张脸,拿书卷在讲案上狠狠地敲了三下:“将各自的作业都摆在桌前!” 原来是要检查作业了。 乖乖学生林若雪自然不慌,淡然地拿出早就工整抄写好的诗三百上卷,翻开放置在桌前。 赵太傅走下台来,沿着教室右边向左挨个查阅。 林若雪低头看书,没注意到教室门口何时站了个玄衣长靴的少年。 明明是迟到了,他却一脸淡然迈着长步子走进来。赵太傅察觉声音回过身,看到是他,只得皱了皱眉,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又转过来。 林若雪无意间抬头,正对上那一张熟悉的脸。 心中一紧,匆忙低下头去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岂料那人直接绕过众人,赫然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长腿交叠住搭在前面的坐沿上,一脸不悦的样子。 “别装了,本侯早就看见你了!” 江淮没好气地把衣袍往身后一甩,一支手肘屈着支在腿上。 “你写作业了没有?” 林若雪不知道如何答话,余光扫到旁边这人竟然是空着手来上学的。 她低着头,尽量将目光离旁边的小霸王再远些,心中盼着赵太傅快些走过来。 她不作声。谁知下一瞬,她只觉着身下蓦得一空,她整个人连同身下的凳子都倏得向右平移了几尺。 原是江淮一只腿勾住她的座椅,轻而易举便把她连人带凳扯向了自己。 “本侯在你问话呢?” 江小侯一脸不爽地质问她,和她的脸贴得有些近,她甚至能感到那人的鼻息均匀地扑在自己面颊上。 “小侯爷,我写了作业的…..” 她紧张答道,身子有些僵硬。 “写了就说写了。” 江淮轻哼一声,不悦地松开腿,直起身来。 她匆忙搬着凳子挪回原先的位置,坐得离他更远了些。 下一秒就看见一支手,很不拿自己当外人地拾走自己摊开在桌上的作业,支在空中单手翻动着。 “字不错啊臭丫头。” 江淮眯着眼翻了几页,尔后朝自己桌面上一扔。 “算你运气好,本侯收下了。” ??她没听错吧? 几乎愣住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个人是要公然抢走自己的作业吗? 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是良心的泯灭还是公允的缺位…… 林若雪眨巴了几下睫毛,然后深吸一口气,声色淡淡地开口。 “小侯爷,公然抢夺同窗书本这件事,若是安平侯知道了可是不好吧。” “哦?” 江小侯闻声转过脑袋,一支手将林若雪的书顶在指尖熟练地转着,眯起眼细细打量她。 “还知道告状了?” 半晌,他冷哼了一声。 “我可将你们家细细打听过了,落魄的商贾之家而已。就住在我府上,还敢如此嚣张,臭丫头!” 她一阵无言,转过脸来不愿在与这个小屁孩霸王斗嘴。 好在此时,赵太傅已然慢慢悠悠转到了她们这里。 林若雪刚想张嘴告状,却只见一支胳膊很是自觉地拿着自己的书兀得摆在赵太傅眼前。 “太傅,这是我的作业,请您过目。” 江小侯笑眯眯地睁眼说瞎话,还不忘别过头来一脸得意地瞅着林若雪。 赵太傅满面狐疑地皱眉接过去,这个二世祖何时这么自觉了? “太傅,这是我的作业!是小侯爷抢了我的!” 林若雪再忍不住,端直了身子肃然道。 “林师妹,光天化日地说胡话可是不太好吧?” 江淮蓦得把脸凑近,两人距离又瞬间缩小,她从那人语气里察觉到一丝威胁的意味来。 赵太傅听得青白了脸色,拧紧了眉头将书卷往桌案上狠狠一敲。 “到底是你们二人谁写的!” “我写的!”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答道。 “你!”林若雪气得面色有些泛红,转过头愤然瞪着身旁笑得一脸得意的江小侯。 “小侯爷您既然说是自己写的,那且背几句来听听!”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平静道。 “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慕容师兄 让我好找啊 臭丫头 “哇!慕容师兄!” 没等林若雪回过神,这边的上官月兀自先惊叫一声。反应过来自己的动静有些大,耳缘边倏得染上一抹绯红,迅速地低下头去。 林若雪见她这副模样,下意识便将目光扫向另边站着的邓琪,却见他面上并没什么大动静,面不改色地摇着扇子,笑眯眯地盯着眼前来人。 慕容止倒没什么反应,面色淡然地颔首示意,尔后温文尔雅地开口道。 “林师妹若是明日要赴东邻茶庄,我倒是有法子不让师妹为难。” “早听闻慕容兄家父官拜一品,掌管天下商旅户司,如此看来传言非虚啊。” 邓琪原是首富之子,机要敏锐自然是悬殊于旁人。早流传慕容止门第高悬,但此人向来低调行事从不张扬。只知是权贵却并不了解究竟官高几何。 “原来慕容兄竟是户部尚书独子,实在是失敬失敬。” 邓琪笑着向慕容止拱手,慕容止也同样客气地回礼。 这边的上官月心思单纯自然看不出什么来,看惯了高门的同窗早见怪不怪。 林若雪却是隐约察觉到邓琪言语间的试探交锋,毕竟是情敌又是顶头上司。当然这交锋也只是他单方面的,因为很明显慕容止对上官月并无太多热情。 “林师妹若是不介意,明日可随我一同前往。” “西市本就是家父管辖之地,我必能保师妹不受人刁难。” 他神色淡淡却笃定自若,白衣而立俨然一副世家贵公子风范。 “雪儿你还犹豫什么!有慕容师兄和你同去,看江淮那个魔王能拿你怎么样!” 上官月激动着附和,双手支着下巴一脸崇拜的样子。 “是啊是啊,雪儿师妹一定要和慕容师兄一起,江小侯虽天不怕地不怕,但若是遇到慕容师兄应该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邓琪也摇着扇子匆忙附和。 林若雪有些头痛,她不用想都知道邓琪是何意。给她和情敌慕容止创造独处的机会,那他和上官月的可能不就更多了几分么。 顿了半晌,还是礼数周全地点点头。 “那就有劳慕容师兄了。” 一夜惠风和畅,蝉鸣透过纱窗一声声钻进来,扣着窗棂微微响动。林若雪却横竖睡不着。 虽说她并没有太把江小侯的威胁挑衅放在心上,但他毕竟是安平侯独子,惹上他也着实是麻烦事。 慕容师兄翩翩公子家大业大,愿意出头为她作保。但江淮这个人嘛,,好勇斗狠又向来是怼天怼地横着走的,,若明日真动起手来,慕容止又铁定不是他的对手…. 越思量越是翻来覆去,索性起身披衣于案前抄经。 抄了三章还是没能静下心来,烦躁地拿来草纸,狼毫抖动,在纸上随意画了起来。 像是无意一般,随性勾勒几下,纸上映出一对英挺的眉眼。 再寥寥几笔,人就有了身子。身披软甲,长枪拄地,是个面容陌生的少年武将。 烛影跳动,月色皎洁。她就着月光仔细端详半晌,想从那双凌厉的眉目中看出什么来,却还是毫无思绪,满腹陌然。 此人于梦中唤她于崖边,她却连他是谁都记不起。 越想越是烦躁,赌气般得将纸上的画像一揉,随手丢于一边。 再躺回床上,奇得是,这次她却睡得很快,不觉便有困意袭来。一夜好眠。 第二日晌午,林若雪起了个大早,随意梳洗了跟薛氏和哥哥温婉道了别就出门去了。当然并非直言是那小霸王要找她的不痛快,而是随意拟了个和同门探讨诗文的借口应付过去。 西市临靠着望江河,河上数艘雕梁画柱的龙舟画舫漂浮在粼粼水面上,映衬着岸上街市的小贩吆喝,自成一派人间的烟火热闹。 林若雪远远地便看见一位白衣若雪的少年靠在江亭的朱色栏杆上,十四五岁年纪,玉冠正直依窗端坐着,身后明灭着跳跃的浮光和清凉水面,如玉临风得像世外来客。 她缓缓走过去,在他身后微微一福,“慕容师兄。” 慕容止闻声转过身,客气对着林若雪起身还礼,抿唇微笑道,“林师妹早。” 林若雪看他面色平静地转过头对身后的小厮嘱咐了几句,便对自己礼貌地做了个伸手的姿势,“师妹这边请。” 她随着慕容止的步伐缓缓来到街市里。慕容止比她高许多,但似乎是为了照顾她的步子,刻意走得很慢。 林若雪暗暗思忖,同样是聪明机敏,若说邓琪是只面容狡黠的胖狐狸,这位师兄则整个人气质像是一汪不起波澜的水面,行事滴水不漏毫无差池,让人看不透分别,也猜不出用意。 途径一处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年轻大嗓门的老板娘见到这一对气质不凡的男女,像是抓到商机一样动作飞快地来到铺子门口吆喝。 “卖水粉胭脂咯!最盛行的梨花胭脂咯!” 见林若雪连头都没回一下,马上转而贴近慕容止。 “这位公子,不给您的小娘子买盒胭脂么!上好的胭脂!” 慕容止也没否认,转过身笑看定定站着林若雪,目光像是询问。 林若雪反应过来,匆忙摆手道, ”多谢多谢师兄,师兄切莫为我破费,何况我并不喜欢这些。” “哦?” 慕容止笑看她,奇了奇道。 “雪儿师妹一届漂亮姑娘家,居然不喜欢这些吗?” 林若雪讪讪笑了下,自爹爹去世后,她便很少打扮自己了,但这似乎没有必要拿出来说。便想了个理由搪塞道。 “我肌肤比旁人敏弱些,用不得这些。” 慕容止了然地笑了笑,又开口问道,“那林师妹平日都喜欢做些什么呢?” 林若雪沉吟一阵,其实她平日最喜抄经读书,但真说出来恐怕有些怪。便笑答道,“我平日总喜欢做些绣活,既锻炼了手艺,也能补贴家用。” 要是旁的大家闺秀说出做绣活补贴家用这样的话怕是惹人生疑,但她觉得在慕容止面前不用遮掩,毕竟以这位师兄滴水不漏的性子,怕是早在她来之前就将她家如今的光景打探得事无巨细。 果然,慕容止闻言并没露出任何异色,面容一往得恬淡如水。 “师妹若是这样的心灵手巧,不知可否帮师兄一个小忙?” 林若雪好奇抬头,疑道,“师兄这样的富贵高门,竟然有我能帮得到的地方?” 慕容止颔首笑笑,“师妹有所不知,这西市有几个作裁缝的铺子,是我的几房表亲。”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章 比武 江淮这小子是真的能打 “淮哥,到底什么事让你生这么大气啊?” 跟班小胖子有些懵了,一边往自己嘴里送剥好的瓜子仁,满目疑惑地看着练武场上的江小侯阴沉着脸,出手如风,发狠一般对着身前的站桩拳脚相加。 “啥事啊练这么狠?”小胖子不解地摇了摇头,望着江淮手下摇摇欲坠的木桩子啧啧称奇。 “还能啥事啊!”江淮仿若无闻地没出声,这边的小瘦子跟班先张了口。 “一看就是小侯爷被人放鸽子了呗,你笨死了王敞之!” “啊?放鸽子?是上次那个姓林的小丫头吗?”王敞之更不解了,“虽然林大傻是和咱们有过节,但淮哥还不至于跟一个小丫头过不去吧。” “何况那丫头看着就呆兮兮的,听说家里怪可怜的。” 把剩下的瓜子仁小心翼翼包起来,抬眼望了那边的江小侯依旧拳拳发狠,不觉替那只承受江淮怒火的木桩子泛起同情。 “你不懂…..”刘宁讳莫如深地啧啧几声,“年纪到了,,咱侯爷也该有个相好了。” “啊?淮哥要有相好的小女子了么?”王敞之挠头。 “那不然是相好的小郎君么!”刘宁鄙夷。 二人正对江小侯的心事发表着争论,就听那头练武场传来“砰”一声巨响。 抬眼望去,江小侯一身黑衣笔直而立,他面前的木桩子轰然折断,倒在他蹬着缎纹长靴的足下,泛起一阵烟尘。 两人匆忙噤了声,只见江淮转过身来,冷着一张俊脸缓缓走近。 两人看着他冷厉的脸色,相互对视一眼,目光里都在询问对方这个时宜到底适不适合开口。 “淮哥,那边坐着干什么?过来站啊!”王敞之脑子向来不算好使,慌忙中就容易言辞错乱。 “侯爷,打了这么久,手都酸了吧,坐下喝点水啊!” 刘宁鄙夷地瞪了一眼对面笨拙的胖子,转过脸试探般望着江淮面孔,赔笑一般开口。 江小侯怒气到达顶峰的时候,切莫惹他,几乎是整个京学府学子都心照不宣的常识。 江淮却如没听见一般,并未开口。 沉着一张脸,一只手去解双拳上缠着的绷带。 虽然的确是他挑衅约了林若雪去茶庄,但实际上并未真的想要为难这么一个小丫头。 兴许只是想逗逗她,自此就放过她。甚至路过卖芙蓉云饼的店铺还兴起买了一袋,万一那臭丫头哭鼻子,也好让她快些闭嘴免得吵闹。 谁知他在茶庄外厅里找了一圈都没找见,以为是她胆小不敢来,转眼却看见那个臭丫头在雅间找了个靠山,竟然还背着他说他坏话! 他堂堂江小侯爷,被一个落魄的臭丫头晾在外堂,还是和慕容止那样装腔作势之人! 想到此处,手上的绷带应声而断。 一直瞧着不敢说话的两人心中猛得一紧,这下是真要发火了? 却见江淮俊眉微挑,转过身对着他二人,面无表情问道, “你们觉得本侯不学无术吗?” “……..” 两人面面相觑着对视了一眼,王敞之皱眉略微思索了一下,严肃道。 “淮哥您虽然不学无术,但是您爱学武术。” “……..” 还整挺押韵,,刘宁在心里默默擦一把汗。 “侯爷您只是平日不爱看那些迂腐文人酸溜溜的文章罢了,,但若是要论到骑马射箭,别说是咱学府,就是找遍整个京城,又有几个世家公子能和您相较?” 江淮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姓林的臭丫头敢看不上他?他可有的是办法…. 林若雪到家以来,便在屋内东踱西走很是烦躁。 千不想万不愿,还是把慕容止拉下了水。 慕容止待她不错,提议的出售绣样之事也并非不靠谱,好不容易在学府里交了几位师兄师姐,全被江淮这个小霸王给搅和了。 心中烦闷,又要坐起来抄经,须臾间望见桌案上揉皱着的纸团。 她用手指拈开,骤然映入一对极清洌的眉眼。 锋锐面庞又仿若凝着一层赫然傲气,她思量半天,也想不出这幅面孔的主人。 烦躁愈添,想要重新揉了丢去,猛然又觉得不妥。 随口换了小芸进来,吩咐道“裱起来吧。” 小芸疑惑地对画瞧了半天,好像并不是哪本书中之人,她仔细想了想,倒像是…. 抬眼望见自家姑娘一脸烦闷的神色,还是决定不要多事,应声拿了画,便出门退下了。 第二日一只脚迈进学堂里,她刚把书放到案上还没坐稳。 便看见门口有一人风风火火闯进来。 一身胖肉跑起来颤颤巍巍的,她却一眼认出,这正是江淮的跟班之一王敞之。 王敞之在门口环视一圈,目光扫到林若雪的脸,眼中骤得一亮。 林若雪和他对视一眼,心中暗叫不好。 刚着急着把头低下去,就见他着急忙慌地迈着小碎步朝自己跑过来。 “林师妹林师妹!出事了!快来快来!” ? 林若雪心生疑色,这小胖子来找她,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会又是和江淮那个小霸王有关吧…… 心下觉得不太好,却见王敞之了擦了把汗,气喘吁吁望着自己,眼中倒真是十分急切的模样。 “快和我走吧林师妹!不然要来不及了!” 林若雪被他殷切的样子说动了心,怕真是什么要紧事,将自己案前的书本合上,便跟着他踉跄的小碎步跟了出去。 一路上,王敞之一直气喘吁吁小跑在前头,林若雪叫了他几声,也不见他回头应答。 皱了眉,索性就在原地定住不走了,不悦道“你快跟我说到底是谁叫我来,又有何事?不然我就在这里不走了。” 王敞之闻言果真停住步子,缓缓转过头来,胖胖的脸上面色艰难,似乎是在做一个极其为难的决定。 半晌,他神情一肃,十分坚决地摇摇头。 “不行,淮哥说了,千万不能告诉你是他要叫你来,必须要装作他本人全然不知情的样子。” “所以林师妹抱歉了,我并不能告诉你到底是谁叫你。” 林若雪:…….. 看他紧抿双唇,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林若雪止住笑意,试探问他:“那小侯爷可说了,到底是什么事?” 王敞之挠头:“咦,你怎么知道是小侯爷找你?” 没太多思考,转过身对着不远处遥遥一指尖:“看!就是那里。我们快过去吧!” 林若雪边迈动脚步,又顺着他指的方向定睛望去,只见前方的跑马场正被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像是都急着要看什么热闹。 王敞之在前面为她领路,利用自己的身材优势一路横冲直撞挤过好多人。被挤开的人群有看他不爽的,但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身形也只能作罢。 他在前头为她开路,她小心跟着,顺利越过黑压压的人群来到了第一排。 视线豁然开朗,王敞之在一旁累得喘着粗气,见她的目光在马场上漫无目的搜寻着,便对着前方一指道:“那!淮哥说了,让您一定要看仔细了!” 略微思索一下又惊觉不对,匆忙改口道:“不不是淮哥说的,是我说的!林师妹,你可一定要看仔细了啊!” 林若雪一阵无言,,抬眼望去,只见马场一周都环绕着黑压压一圈人,男女同窗们几乎都一脸兴奋地翘首以盼,还真是阵仗很大的样子。 人群中心停着两匹马高头大马,马上分别坐着两个身着不同衣色的少年。 枣红的马上坐着的那个是个小麦肤色,浓眉大眼的陌生面孔,面相有点凶,此时紧抿着嘴,一脸肃然望着对面那个骑在白马上的少年。 白马上的少年身形欣长,足蹬一双暗纹墨缎的长靴,两只腿跨坐在马背,一只手牵着缰绳。 那玄色的短袍让她有些熟悉….. 目光顺势向上,果然正对上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 高高在马背上的江小侯似乎看了她很久,终于等到目光对视上的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就是她害的本侯! 本侯要你留下来伺候…… 江淮猛得听见她的声音,蓦然侧过头。 下一瞬便看见徐青手中的长枪迎面朝自己飞来。 他要偷袭! 眼见枪上的利刃迎面逼向自己的面孔,他来不及反攻,只能猛的只身一躲。 身下的马儿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慌了神,本能地扬起前蹄,长嘶而起。 江淮紧握缰绳想要控制住受惊的马,却还是一个打挺没稳住,颠簸几下便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小侯爷跌下马了!” 人群中惊呼声迭起,江淮重重摔落在地上,掠起一阵烟尘。 惯性使然跌重的那一下他并未停住,而是在地上又长长地滚了一段,撞上一棵柳树的树干,这才停下来。 惊呼声沸起,林若雪本能地翻过栏杆,奔了过去。 “伤到哪里了?” 林若雪在柳树前蹲下,这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小侯此时紧抿着双唇,额头上隐隐虚汗,面色苍白如纸。 往日飞扬倨傲的神色也倏然暗淡下来,眸中是强忍着痛楚却依旧不愿痛呼出声的倔色。 都痛成这般了,还要强挺着,林若雪不禁对这个小霸王高看几分。 倒还真有几分傲骨。 她低头大致扫看了一下他的伤势,额头处的擦伤已红肿起来,发丝凌乱贴在惨白的面孔上,一只手紧紧抱着另一只手臂,后背紧靠着树干勉强支撑着身体。 目光一转,她便敏锐察觉到他身上伤势最严重的地方。 轻按住他的左臂,问:“这里痛不痛?” 江淮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抿唇摇摇头。 她顺势而下,手掌又轻触到他手肘关节的地方。 “这里呢?痛吗?” 他没挣扎,忍着其他地方的痛楚乖乖让她检查,少女温热的手掌让他莫名生出一丝心安的感觉。听见她问,便很诚实地又摇了摇脑袋。 “伤的是小臂。” 她果断地下了定论。 直起身,发现王敞之和刘宁也焦急地围了过来,蹲下去就七手八脚地关心他身上的伤势,“侯爷,没事吧!”“淮哥,伤到哪里了!” “你们别碰他!” 林若雪大喝一声,骤然止住这两人在他身上的一阵乱摸。 “你们若想让他手臂自此废掉,以后再也拿不起枪使不了剑,就尽管乱动!” 二人回过身,被她这一声大喝吓得均是一愣。 江淮也闻声抬起头,眼前的小姑娘一身妃色缛裙,头戴一支清素的玉簪,莹白的面孔上因为激动染上一抹绯红,爆发出与身量全然不匹配的气势,正怒喝别人不许伤了他。 他眨了眨眼,心中一丝不明情绪闪过。 痛楚又将他的思绪拉回,只见两个小跟班脸上均是一白,顺从地止住在他身上的动作,向后缓缓退开。 “你们两个,去找一块大的木板来。” 林若雪转脸面对呆愣住的一胖一瘦二人,简单明了地命令道。 “哦,好好,这就去!”两人倏得反应过来,虽然并不知这个命令是何意,但隐约直觉听她的话便是对的。 等二人忙忙慌慌抬着木板过来,林若雪指挥他们放在树下离江淮很近的地方。 伸手朝着江淮一指,简洁明了道:“你,躺上去。” 江淮愣了一下,尔后便是满脸的不情愿。 他威风凛凛的江小侯爷,只有他让别人躺着出去,哪有自己被人抬着离开的道理。何况这个臭丫头,比他还小几岁,凭什么听她的命令! 果然。江小侯轻哼了一声,闭上眼一脸不悦道:“这么丢脸的事情,本侯才不要躺。” “是脸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林若雪料到这个小霸王死要面子嘴硬的特点,尽量耐着性子哄他:“虽然说你现在胳膊上的伤势最重,但毕竟整个身子摔下来,免不了会伤到什么别的地方。” “让你躺在木板上出去,是怕你贸然动弹,再挫折到其他地方的伤势,那就不好了。” 林若雪有个不懂道理的哥哥,所以她深谙这些哄小孩的方法。自家哥哥林若风便是在她一次次地“教育”中,逐渐降服听话。 果然,江小侯眸光闪动了一下,面色也渐缓和下来。 眼看着小侯爷默许的样子,王刘两人匆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把他端放到木板上。 又招呼了几个围着关心的同窗,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江小侯抬起来,送到医馆去。 江小侯被抬着走了几步,却倏得回头。 遥遥指着林若雪道,“臭丫……”“林若雪,你也跟着!” 被指的林若雪一愣。 这人好奇怪,不怕害他跌下马的元凶跑了,却怕她一个不相干的人跑了? 何况,她本来也要是跟着去的呀。 猜不透这小霸王的想法,摇摇头,提了裙子便在后头小步跟上去。 林若雪个子小,走得慢些。 前脚刚迈进医馆,便瞧见郎中已经给半倚在床榻上的江小侯检查完毕了。 “小侯爷并无大碍,小臂处略微折损,但好在并未断裂。将养几日不要用它,也便大好了。” “至于其他处,不过是一些轻微擦伤。也多亏了小侯爷平日习武身体硬朗,换做其他小公子,可怕是难咯!” 林若雪听见郎中这一番话,也便放下心来。 走上前,对着江淮笑吟吟道,“小侯爷还真是福大命大。在地上滚了那么久,不过是擦伤而已,啧啧啧。” 江淮察觉到来人是林若雪,眸中倏然闪过一丝别样神色。 却是转瞬即逝,下一秒便恢复了常日里的桀骜不屑,轻哼一声。 “我就说没什么事吧!你这臭丫头非要我被人抬着出丑,真是歹毒。” 林若雪又啧啧两声,笑着道:“小侯爷,您知道自己全身上下什么地方最硬吗?” 江淮一愣,然后冷哼一声,“当然是本侯的拳头最硬!” “错,大错特错!” 林若雪笑着摇摇头,揶揄道:“小侯爷全身上下最硬的,也就是您的一张嘴了!” 闻言,围着的一圈人都偷偷笑了起来。 江小侯反应过来被公然笑话了,恼羞成怒,踉跄着便要从床上站起来。 “臭丫头!你给我过来!看本侯如何收拾你!” 不知道为何,想到这个小霸王平日里飞扬跋扈的行事风格,再看到他如今这副生气吃瘪的样子,林若雪便觉得心情大好。 抢我作业?欺负我哥哥?嘻嘻,看你如今能奈我何。 哼着小曲便要门往住处走,却迎面撞上一群人。 她抬眼看,高高低低的竟有七八个,均是学府里管学的学士和先生们。 听闻金尊玉贵的江小侯爷在学府跌了马,一个个心急如焚豆汗如雨,一群人刚得了消息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为首的东方大学士是个年近古稀的花白胡子老儿,看都没看林若雪一眼,带着一行人目标明确地围住了江小侯所在的床榻。 东方大学士满腹经纶名满天下,平日无大事发生的时候是不会在学堂现身的。 纵然是来了近月的林若雪,也是沾了江小侯的光,今儿才头一回见着这位头发花白的昔日内阁名臣。 她不禁好奇地停住步子,回身悄悄打量。 东方大学士正一脸愁容,颤颤巍巍地走到江淮床头,缓慢坐下身。 江小侯却显然是见怪不怪的样子,,连佯装一下要起身行礼的动作也无,十分平静地颔了颔首,算作是回应。 大学士周围的先生院士们站了一圈,把江小侯围在了中间。 “小侯爷,,这,,,您快告诉老夫,今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大学士上下打量他的这一身伤,身子都快立不住了,被好几个人搀着才勉强直起身子。 “没什么,是我自己不慎,跌下去了而已。” 江淮平静道。 ? 林若雪惊呆了,原以为这次摔下马,依他的性子总要大闹一场。 却不想这人竟然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反而包庇对他阴险使诈的徐青。 这是何意? 围观的先生学士们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但说这话的是身份尊贵的江小侯爷,再不解,也不能呵斥急躁。 只能表面上好言相劝道,“侯爷您莫要有顾虑,今日之事若是被人有意为之,我们全府中人,拼尽全力也会替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章 自不量力 侯爷,我知道错了 “侯爷,您渴啦?” 林若雪微笑着迈着步子缓缓朝自己走来,全然望不出方才被冤枉的愠怒神色。 看着她这样平静的样子,他莫名有些不安。 浅色衣衫的少女正笑盈盈地来到桌几前,露出半截酥白的藕臂,动作温柔地缓拿起茶杯,为他添水。 水汽蒸腾,他在氤氲中看着她双手捧茶向自己走近,笑立在离自己一寸的地方。 发觉自己竟看得有些呆,他慌然敛住面上的异色,好在雾气蒸腾,倒也无人察觉。 试探着伸出右手,林若雪捧茶的双手也奉上前来,在自己指尖微厘的地方停住。 他正要接,却忽听得“啪”一声。 眼前的茶盏从自己视线里跌落,摔在地上,应声而碎,霎时变得四分五裂。 ?他被耍了? 思绪猛得被扯回来,江小侯反应过来,瞬间便大怒,一双剑眉兀得挑起。 “林若雪!你做什么!” “哎呀,不好意思侯爷,我手滑了,不小心,,,” 这小女子却哪里是不小心被惊着的样子,一只手用袖子半掩住嘴,满眼都是计谋得逞地狡黠,眉眼亮晶晶,弯得像两瓣月牙。 “你…..” 却不知为何,一向倨傲跋扈的小霸王却突然没了脾气。 罢了,他跟自己说不必计较。 一个身世可怜的小丫头而已。 江淮冷哼一声,闭了眼,向后靠去,又面无表情吩咐道, ”本侯乏了,你去拿一床被子给本侯盖上,我要休息。“ 原以为这胆小的小丫头会听话老老实实去拿。 可闭着眼等了半晌,都没听见有什么动静。 再睁眼时,林若雪竟擅自坐在了自己的床头。 他一惊,要做什么? 只见林若雪望着自己,先是眯眯一笑,然后下一瞬,便伸出手指,在他浑身上下的伤痛处不轻不重地戳着。 “小侯爷说谎不打草稿是吧,凭空反咬一口是吧,很熟练是吧?” 少女的指头在他身上一阵乱搅,戳得他伤口处又痒又痛。 “林若雪你好大胆子!” 可她的动作并没有因为他的威胁而停住,反而变本加厉地抓上他受伤的左臂,嘴里还不断愤恨地念念有词。 “叫你诬陷我!叫你不识好歹狗咬吕洞宾!” 眼见左臂微弱的触感渐渐传来,江小侯将眉头一挑,望着眼前手十分不老实的少女冷笑一声。 腾出未曾受伤的右手,只轻轻一握。 力都不用使,眼前的少女便被他轻而易举反绞住两只细白的手腕,牢牢地锢在头顶。 局面霎时被扭转。 方才一脸得意的林若雪此时正被一身黑衣的少年单手按在床头,少年常日习武的手就像钢铁做得一般,任她如何使力挣扎却也动弹不得。 看着眼前挣扎徒劳渐渐无力,面上明显慌乱的少女,江淮轻勾了下嘴角,威胁般地欺身上来。 “不是很嚣张吗?嗯?” 林若雪感到那人的气息逐渐贴近,俊俏眉目里满是不怀好意的笑,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莽撞。 果然愤怒会降低人的智慧。 她怎么忘了,连号称武功盖世的徐青都是眼前此人的手下败将,怎么会敢觉得,自己能奈何的了这个仅是轻伤的小魔头啊! “小侯爷,我知道错了,您放开我吧。” 力气没有,但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还敢不敢乱动了?” 素白的一张俊脸就在她面上很近的地方,不悦地轻斥一声,言语满是威胁的意味。 他原本就比她大一岁,又高整整一头,巨大的压迫感须臾便笼罩住自己。 就好像她若不从,下一瞬他便要欺身压下来一般。 “不敢了。” 她极力扭过头来不和他寒星一般的眸子相对,耳根子涨得有些发红,匆忙应和道。 好在话毕,感受到他在离她面孔几寸的地方停住。 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子离得这么近过。 少女的馨香也霎时弥漫到他鼻腔,他怔了一下,很快便回过神来。 松开箍住她身子的那只手,起身靠回原本的位置。 江小侯神色恢复了以往的漠然,闭上眼抱着双臂,嘴里轻哼一声。 “不自量力。” 林若雪在原地僵持了半晌,不知在思索什么。 再缓过神来起身的时候,神色也恢复如往常。 她轻拂了拂衣袖,将身子端正了,简单整理了下耳鬓的发丝,轻咳了一声,眼神好奇地出声。 “方才大学士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指出徐青来,要包庇他?” 江小侯连眼睛都没睁开,面色不屑地冷哼一声。 “指出来有什么意思。” “无耻小人竟然偷袭,我要他当面来还。” 说这话时虽闭着眼,但言语透出的是忽之不去的寒意和锐气。 林若雪歪着脑袋打量他,不禁觉得这小霸王虽张扬跋扈了些,却也有几分自己的风骨。 但转念一想他确实没指认徐青,而是反咬了自己,,, 不觉又收起方才的一丝丝刮目相看,柳眉倒竖。 冤家就是冤家,他是个什么人都改变不了他存心找她麻烦的事实! 想到此处,不禁又心生愠怒,恼怒地把眼前那条支在她身前的长腿使劲一推。 “天色晚了,我要回家!” 感受到腿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双手交叠枕在脑下的江小侯面露不悦地半睁开眼。 “麻烦死了,你就住这里,免得明日又走动惊扰本侯休息。” 什么? 林若雪蓦得一下睁圆了双眼。 “小侯爷您脑子没事吧?” “孤男寡女,我一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夜里住你家?您不要名声我可还要脸面呢!” 江淮也不脑,面似很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你本来住得就是我家。” …….. 行。 你家大业大,你财大气粗,林若雪嘟起嘴,她确实反驳不了。 谁让她寄人篱下呢? 但终归是不一样的呀! 她转过身,还欲要再反驳。 背朝她侧卧的江小侯却率先不耐烦地发出声。 “走吧走吧,回去吧!” “明日记得早来,本侯乏了。” 少年背对着自己,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模样。 林若雪才发现他肩膀好宽,一路下来到腰的地方又骤然缩紧,整个人的上半身像是一个倒置的三角形。 纵然被衣衫包裹着,也隐约能看到里面很利落的肌肉线条。 江小侯奇怪身后的人怎么没了动静。 转过身来面露疑色地看着她。 “怎么还不走?反悔了,想留下?” 轻挑眉稍,雪白的面色在氤氲灯下将双唇都衬得艳冶发红。 林若雪一下子回过了神。 心下慌张,又觉得恼怒,甚至没来得及整理裙摆,便一路仓皇地逃出门去。 江淮盯着慌忙从自己视线中逃窜的背影,抿唇不语。 * 林若雪一到家,便看见桌上摆满了一桌子菜。 她习惯性地微笑叫了一声“娘亲”。 却发现桌对面坐着的薛氏皱着眉,也不应答,满面愁容地望着她。 林若风更是攥紧了拳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章 慕容与狗不得入内 怎么没听过你叫我一…… 慕容家的下人领着林若雪往府里走时,她正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张口。 这些天来熬夜在灯下织刺的绣品被薛氏打包进了一个半大的荷包中,林若雪双手抱着揣在怀里。 曲径通幽,慕容止与她会面的地方没在正堂,也没在后花园中,而是在自家书馆里。 京都人尽皆知慕容侍郎酷爱藏书,自家书馆藏尽大齐过半的好书,慕容止安排林若雪以借书之名会面,名正言顺,免了他人杂话之嫌。 远远地就瞧见廊亭中那道衣袂翩然的影子,林若雪紧紧揣着荷包的动作微微松弛了些。 心想,不愧是慕容止,人若其名,处事为人都似止水,细致周到。 察觉身后的脚步声,慕容止顿住品茶的动作,放下手中书卷,缓缓转过身,面色和煦地笑望林若雪。 “师妹,这边请。” 说来也有趣,林若雪发现这些世家子弟穿衣的风格倒是很鲜明。 像慕容止,永远一袭白衣示人,而江淮则是每次见他都身着冷酷的一身黑,将军之女上官月似乎永远红衣飒爽勃勃英姿。 而像是富商之子邓琪,就没什么特定的风格了,每天裹着不同颜色的花里胡哨的锦衣而来。 将思绪扯回来,林若雪迈着碎步迎上去,到慕容止面亲前乖巧有礼地一福。 “雪儿见过慕容师兄。” 慕容止连忙将她扶起:“师妹不必拘礼。” 示意林若雪在对面坐下,慕容止姿态很是优雅地添了盏茶水递过去。 “上回提议的售卖绣品之事,师妹可是有主意了?” 慕容止的声色断的是平静温和,一副笑颜就像是长在脸上似的,好像从没对谁动怒过。 林若雪点点头,将怀中的荷包扯着角打开。 霎时间,五彩缤纷的缨络、荷包,还有绣着花鸟的帕子,一应露了出来。 慕容止的眸中豁然一亮。 尽量轻着手脚,动作小心地轻捻起一只络子,放在面前打量。 春光潋滟,七宝琉璃的水晶坠子在日光下光彩照人,熠熠生辉。 暖光给铺着的绣帕上晕了一层柔软光华,彩线织成的花鸟霎然间就活了过来。 慕容止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惊喜道:“师妹竟有如此绝技!” 林若雪嘿嘿一笑,歪着脑袋道:“师兄之见,我这绣活还拿得出手么?” “那是自然!” 慕容止赞叹出声:“师妹的手艺,别说是拿来贴补家用,就是养活京城的几间铺子也是不在话下!” 林若雪做绣活的手艺,是跟母亲薛氏学来的。 薛氏原也不算什么大户人家的闺秀,就是当初在江南,凭着自己的一双巧手绣出名堂,这才和林肃结实,嫁入高门。 随着年事渐高,灯下熬得双眼越来越花,好在自己有个兰心蕙质的女儿。 林若雪几近完全承袭了薛氏的技艺绣法,又因为饱读诗书,平添了些情怀生趣在其中。 慕容止见惯了平日里精致规整却毫无生趣的刺绣,头一回见着这样灵动活泼的,端的是赞叹出声。 当下便叫了下人上来,将林若雪带来的绣品小心收好,额外嘱咐务必要完好无损地送到铺子里。 慕容止又添一杯茶:“师妹放心,过几天有了消息,我定会第一时间通传师妹。” 林若雪眨着睫毛笑笑,忽又抬起头来,眉心微蹙着开口。 “其实这次前来,若雪还有一事要麻烦师兄…..” 慕容止停顿下动作,温和道:“师妹但说无妨。” 林若雪心下怯喜,曲了曲身子,面色愈发为难地开道。 “师兄应有所耳闻,是江小侯爷的事…….” 说着,便将那次江淮如何跌下马,如何诬陷了她,又如何让她留下伺候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口。 她越说,慕容止皱眉的动作愈深。 待她话里最后一个字落下,向来和颜悦色的慕容止竟将茶盏在桌上不轻不重地一置,眼看着零星溅出几片茶沫子来。 “江小侯爷此番,实在是不该。” 林若雪浅笑了一声,明明这样不平了,若换做是江淮早就要破口大骂,偏这位师兄心中愤懑,也就堪堪用了“不该”二字。 “师妹放心,一会儿我与你一同前去医馆,江小侯爷跌了马,我这里有上好的伤药,刚好也送些给他,以表同窗之情。” 林若雪感激地点点头,面怀欣喜地谢过。 二人一同前往医馆的时侯,江小侯正在床榻上半倚着翻看兵书。 他从小便不爱读诗词歌赋,四书五经也是堪堪,偏生对各类军器兵法是一点就通,爱不释手。 安平侯就这一个独子,从小便十分宠爱,原本有意将他培养成一个饮茶做诗之闲散文人,却不想这个粉雕玉琢的儿子抓周礼时想都不想就将四书五经胭脂水粉扔到一边,直取远处的桃木剑。 儿子越长越高,武艺越来越强,脾气又不好,平日里没少打架斗殴捉弄同窗。 但他已然纠正不过来了。 因为他自己是一个饮茶做诗之文人…… 许是天气燥热,江小侯翻动兵书的动作越发烦躁。往日全神贯注的耐性竟然离奇地消失不见。 索性将书卷往桌案上狠狠一置,下人听见动作匆忙赶过来。 江淮皱眉,不悦道:“林若雪那个臭丫头到哪里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她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吗!” 两个下人愣了一下,一个老实张口答:“还没见…..” 另一个匆忙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打断,抬头看了一眼面色不悦的江小侯,恭敬道:“林姑娘许是遇到什么事,耽搁了,小的这就下去看看。” 江小侯面色不耐地閤眼,算是默许。 两个小厮匆忙退下。 林若雪和慕容止正揣着伤药,并行向医馆走着。 还没到院内,就迎面撞上两个慌慌忙忙的小厮。 她一眼认出,这就是医馆下人的服饰。正欲要打招呼,两个小厮抬眼一看,相顾露出十分错愕的神色。 林若雪奇怪,刚张口“喂!”就又见两人火急火燎地跑回去。 难道是赶着通风报信的? 她没作多想,和慕容止对视一眼,均是疑惑地相继摇摇头,继续向院内而去。 可屋里的江小侯在听见通传的下人说来的是两个人的时候,就深深拧紧了眉头。 他尽力平静,问道:“另一个人是谁?” 察觉到这个小侯爷话里的阴冷,两小厮顿生惧色,有些结巴着答道:“是…..是个高挑的白衣公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章 京城少女最想嫁的公子排行榜 小侯爷,…… 此话一出,林若雪几乎在原地愣住了。 她半是气愤半是不解地望向江淮。 江小侯被她看得一凛,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明就里的话,将目光撇向一旁,沉着眉头赌气地不看她。 两人这样僵持着,直到慕容止拿着伤药走进来。 “在下来得不巧,许是叨扰了小侯爷休息才致使动此大怒,还望小侯爷恕罪。” 慕容止步调长缓,脸上依旧是那镶嵌着一般的招牌笑颜,让人挑不出错。 可对面的不是别人,是全京都无人不知的软硬不吃小霸王,江小侯爷。 江淮此人,生性好武,心思也直率,从不讲那么多弯弯绕绕,喜欢的人就玩命儿对你好,面对不喜欢的,就要像冬天一般冰冷。 故而,他完全没有打算跟不速之客慕容止客气。 冷笑一声,上前几步,绕过林若雪,把她的身子完全挡在自己后面,笑望着慕容止。 “本侯竟从未听闻,慕容家的公子原是这般关心本侯的伤势。” 音色清冽,言辞却丝毫说不上客气。 慕容止淡然一笑,伸手奉上带来的伤药,眼睛却往他身后瞟去。 “在下听闻侯爷受伤,心中万般忧虑,正巧碰见若雪师妹同行,想着也来略尽同窗之情。” 江小侯轻哼一声,明显并不吃他这套说辞。何况眼前这人的目光屡屡从他肩头掠过向后探,更是让他心下暗恼。 身形微动,只一下便将身后极力探着脑袋的林若雪捂得严严实实。 紧接着又嗤笑一声:“劳烦慕容公子挂念,如你所见,本侯无碍,慕容公子请回吧。” 说着,便伸手去接慕容止手中伤药。 他轻扯一下,药瓶竟纹丝不动,抬眼看,慕容止面上仍波澜不惊,却将药瓶牢牢攥在手中,丝毫没有要给他的意思。 江淮眉头一挑,问道:“慕容公子这是何意?难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慕容止也不想再装了,脸上却浅笑依然:“小侯爷误会了。在下来时是与林师妹同往,那自然没有独自离开的道理。” 江小侯的面色瞬间便冷了下来:“那本侯若是说不能呢?” 眼瞧着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林若雪觉得莫名其妙极了,再忍不住就要挣扎着从江淮背后探出脑袋来。 “你俩这都能吵?” 她面上错愕,怎么也想不通这俩半大不小的孩子在这莫名其妙地争什么,扭着身子就要极力从江淮背后钻出来。 却不想她刚挣动一下,身前的人就察觉到她不老实的动作,长腿一动便又轻易将她藏在身后。 甚至还伸出一只手,不轻不重地锢住她细白的手腕子…… 她的动作顷刻间便被这人轻而易举制住。 “真是个魔头啊……” 低头瞧着环住自己手腕的那只铁掌,动弹不得,她在心里悄悄腹诽道。 察觉到这二人的动作,慕容止的面色已经愈发难看。 极力勾出一抹笑来:“江小侯这般强人所难强取豪夺,倒是有辱斯文有违大家风范吧?” 江淮睨着他冷笑出声,对着他站的方位上前一步。 “本侯倒是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得来的斯文名声,更是不怕有辱什么狗屁风范。” “慕容公子,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若识时务,便早该知道自己不应出现在这里。” 对视良久,须臾,慕容止面上突又展开从前那般和煦的笑来。 他眼望着江淮身后,轻笑一声。 “那既是如此,在下也就不再叨扰侯爷休憩了。” “告辞。” “不送。” 江淮眯着眼目送他走出门去。 林若雪再忍不住,从他背后探出半个身子,望着慕容止的背影大喊出声。 “慕容师兄!你等等!” 慕容止背对着的身形一顿。 林若雪焦急万分,心中早被愧意撞满,挣扎着就想要跟上前去。 可攥住自己腕子的那只手就像是钢铁一般,将她劳劳拴在身前,任她如何挣扎也走追不上去。 她抬眼怒视着擒住自己的人。 可江淮并不看她,牢牢目视着前方瞧不清神色,她只能瞧见那道下颌上锋锐的轮廓。 慕容止脚步顿了须臾,终还是迈过门槛,拂袖而去。 不速之客前脚刚走,林若雪便觉得腕上一松,方才擒住自己的那只手终于卸下力道,离远了。 她心中未平,揉着自己被攥红的手腕子,目光恼怒地追着腕上红痕的始作俑者。 那人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走回屋内,将玄色的衣袍向后一撩,在案前大刀阔斧地坐下, 留给她一个漠然的背影。 微微喘过气,胸中波浪渐平,她几步走上前,直对着那张面无波澜的脸。 “江淮,你欺人太甚了!” 江小侯端着茶盏的动作一顿,挑眉冷笑一声,似乎是听见了个极好笑的笑话一般。 “欺人太甚?” “受伤间隙带着不速之客前来,连通报一声也无,当我侯府是什么地方?” 他毫无波澜地迎上她恼怒的目光 “林若雪,是你欺人太甚吧。” 林若雪几乎被气笑了,干笑两声:“好,我不跟你吵。我可以在医馆里待到暮色四合,但你江淮的这间地界儿,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江小侯近到唇边的茶盏一滞,半晌,将其不轻不重地重搁回案上。 起身,迈着长腿不紧不慢地走向床榻边。 “‘随你。” ……….. 空气瞬间像是冰封般冷滞住。 望着那道颀长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林若雪气得一跺脚,转身便跑出门去。 走在新修的石板路上,虽然她心中有气,但也不能不承认安平侯府的景色向来没得挑剔。 堆积着怒意的脚步渐缓。 春意融融,几声莺啼穿过芭蕉叶钻进人的衣衫里,空气中飞濛着浅浅窸窸的柳絮。日光正好,融去料峭春寒化作池塘中的碧波粼粼。 她感到阳光拂在自己身上,酥酥软软。 林若雪脚步顿住,几只锦鲤循声游来,从水面中探出半个脑袋。 有趣。 争执过后烦恼渐被眼前景象拂去。她迈着小碎步走进石板路尽头的廊亭,轻挽纱衣,凭栏而坐。 一池的锦鲤争相而来,在她身下欢快地吐着泡泡。 这一幕正好被前来探伤的刘宁和王敞之撞见。 一胖一瘦的两个小孩远远地瞧了半天,确认半天亭子里的少女就是林若雪其人。 相顾对视一眼,呆头呆脑的王敞之睁大眼懵懵懂懂,而刘宁倒是一副看透了什么的了然神情。 刘宁此人,生得其貌不扬,却最是精干多谋。 王敞之推他一下催促道:“别发呆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1章 喜欢一个姑娘就要对她好 喜欢?那送你…… 纵然江淮听得再心不在焉,有“龙阳之癖”的结论一出,也骤得是嘴角连连抽动了好几下。 一阵静默。 半晌,王敞之率先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淮哥居然被说是断袖哈哈哈哈哈!”王敞之乐得脸上的肉颤得一颠一颠。 “就说淮哥您不要一天就知道骑马射箭,多和姑娘家走动走动你不听,你看这下…..” 还欲再说,被江小侯一个阴冷的眼神制住….. 王敞之跪坐回脚上,悻悻闭上嘴。 江淮转过脸来,目视前方,看出来在隐隐咬牙切齿: “这个榜是出自谁之手。” 刘宁三角形的脸却突然低下来:“正是在下。” ? 江淮的眼神冷冷扫过去。 王敞之也是一惊,瓜子儿差点从嘴里掉出来:“你小子,搞这些做什么啊?” “原意倒也不是搞什么排行榜。” 刘宁低下眉颔首,十分淡然地应道。 “小侯爷和敞之也都知道,我家世一般,相貌也平平,可我家的太婆生平夙愿又是叫我娶一房高门千金做妻子。” “我呢,便只能多在小姐们的偏好喜恶上下功夫,才能不负太婆期望。” 他轻轻晃着脑袋,说得一本正经,江淮和王敞之却听得渐冒冷汗。 “如此一来,哪家小姐喜好变了,和哪位公子离了心,我也好及时知晓并送去温暖。” “终日嘘寒问暖,人家纵使再看不上我,面上也总要过得去….” “若是事成,则抱得美人归,不负恩情。” 他说得一脸严肃,王敞之忍不住开口:“若是人家还看不上你呢?” “若是没成,对方就会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王敞之:“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宁好整以暇地闭上眼,一副“你懂什么”的语气道: “那我则多了一位千金知己,岂不美哉?” “正所谓大丈夫不拘小节,事在人为…….”他摇头晃脑吟道。 江淮:………… 王敞之:……….. 二人看着他伸手抚摸着自己下颚还不曾长出来的胡渣,一本正经讲述自己的掐尖儿计划。 刘宁却忽得话锋一转面向江小侯。 “所以小侯爷,我想告诉您的是,若是喜欢一个姑娘,就一定要春风化雨般的温柔。” ? 江淮眉峰一挑。 刘宁意味深长看着他,目光殷切而诚恳。 “切不可面冷心热口是心非,明明喜欢她却还要吵她凶她,明明是朝思暮想还要装得像冷漠嫌弃…….” 江淮望向他,难得的默然了一下。 “尤其不可,明明想让她留下,嘴上却非要赶她走……” 他语气顿在这里,期待十足地望向江淮,仿佛在对着一桩无情铁树许愿道“快开花快开花”。 言至如此,连王敞之都猛然醒悟他话中的意有所指,一脸惊异地望向门外,又转过来望向江淮。 江淮没表态,既没有认同也无反驳。 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默然不语。 * 门外林若雪刚喂完了鱼,正在亭子里兴致寥寥地坐着。 小巧的下巴搁在亭内雕木的栏杆上,一只手伸在池面百无聊赖地撩着水玩儿。 一想到自己要在这里待到傍晚,手边却连个有趣的话本子都没有,便又涌起一股子委屈,嘟起小脸用嘴巴一下下吹起自己贴在自己面上的几根碎发。 她甚至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自己非要讨没趣儿地跑出来呢? 要出,也应该是江小侯那不讲理的魔头出来才对啊! 她懊悔地思忖,以后遇事一定要先紧着自个儿。 与其赌气为难自己,不如外耗折磨他人。 而江淮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的光景。 少女露出纱袖的一段藕臂在水面上晃晃悠悠荡着,日光给她白皙的小脸上了一层粉嘟嘟的颜色。 他默然了一下,似乎是给自己壮胆一般,脚步却不由得顿在厅外的石板路上。 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不禁暗嘲自己,平日习武多少风霜刀剑都遇过了,竟被一个小女娃吓得踌躇? 喉头吞咽了一下,便才迈步进去。 “笨丫头,袖子都要沾湿了。” 正倚在栏杆上发呆放空的林若雪忽听得一阵熟悉的音色响起,诧异回眸。 果然,熟悉的玄衣黑靴,熟悉的阔肩蜂腰,熟悉的面料包裹着好看的小腿线条,熟悉的修长脖颈上顶着那种俊美无铸却经常透露着不爽的脸。 她悄悄地惊一下。 日头为对面的人染上一层金色的光晕,黑色的衣摆飘扬在风中衬得轮廓颀长,锋锐的下巴微扬起,正微眯着双眸瞧着她。 纵然有时想起他便觉得不痛快,但不得不承认的是…… 江小侯其人,生得极好。 “你又来做什么?” 林若雪回过神来,想起方才发生的不愉快,赌气转脸过去不看他。 明明被人不待见了,他却难得的没恼,挑眉几步上前去,在她身子旁大刀阔斧地坐下。 他撩了一下衣袍下摆,侧身对着林若雪。 林若雪只能看见阳光打在他锋锐下颌上,晕出细细的绒毛,瞧不清神色。 “好一个横行霸道的丫头,自己住在我府上,却问我来做什么?” 他眉梢轻扬,转过脸来正对着她,语气中却并无太多气恼。 迎面对着林若雪,却发现对方不应他,反而竟似痴痴地一般盯着自己脖颈间的什么位置…… 他皱眉,顺着她的目光低下头。 好家伙。 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竟然一直直勾勾地盯着看自己的脖上的那颗喉结! “你眼睛往哪儿看!” 江淮不悦地冷哼一声,他没被人这样盯过,莫名被看得身上燥热,他觉得好奇怪。 被他这么轻声一斥,林若雪才猛然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举止,也不由得耳根子泛红。 她慌忙低下头,其实倒真不是说自己贪图他的美色不能自已而痴痴看醉。 只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离同龄的男子这么近过,更是第一次从少年人身上看到喉结这个物什儿….. 第一次看到男子吼间结构竟与自己不同,还会随着对方说话的节奏而上下翕动,她觉得好新奇好有趣,这才盯着观察了好久。 当然,自己为什么从来没在自己相伴数年的亲哥哥身上看到这个东西呢?她自己思忖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哥哥太胖了,脖子上堆了好几圈肉,被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2章 小侯爷,我想玩! 被这个小魔头抱了?…… 林若雪正踌躇着如何回应这财大气粗小霸王的“美意”,外头车夫很及时地把脑袋探了进来:“小侯爷,林姑娘,咱们到了。” 车夫为两人打着打着轿帘,江淮起身,没看林若雪,轻轻一跃便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帘外人市熙攘车水马龙,叫卖吆喝声混着隐隐的食物香味很是繁华热闹。 车内林若雪望着离自己几尺高的地面,却隐隐地泛起了难。 江小侯身手敏捷,他的车驾自然是没有马凳这个东西的。 何况若不是陪同林若雪一起出门,他早就单人单骑打马走远了。 所以目前的处境对于身高不足五尺个头不到江淮下巴的林若雪来说实在是有些尴尬……. 自己试探着伸出脚尖,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车梁,却很遗憾,她的腿对于车驾和地面的距离而言还是太短了。 悄悄打量一眼江淮,那小子就跟没事人一样背对她站着,也不看她。 求助地望向车夫,车夫早就跑到街口贾四包铺门口买大肉包去了,车驾上空空如也。 “哟,臭丫头,下不来啊。” 那熟悉的音色又响起,江小侯这小霸王不知什么时候转了过来,抱着手臂笑眯眯看戏似的打量她的窘境。 “林二姑娘不是向来身子健硕体壮如牛么?本侯受伤了都敢偷袭,怎么腿太短了?连个马车都下不来?” 他心情颇好似的扬着下巴,哪怕揶揄她的时候眼睛都弯得很好看。 但林若雪此时只想将他痛扁一顿。 ……….. 他才腿短!他才体壮如牛! 他江淮全家体壮如牛! 当然人在窘境还是要识时务,以上两句问候她也只敢在心里腹诽。 林若雪气从中来,不就是下个车吗?她林二姑娘向来冰雪聪明还能被这么简单的动作难住了么! 想着反正也摔不死,将眼睛一闭,心一横,就要跳下车去! 可还没等她跳起来,便忽然神奇地觉得身下一空。 她睁开眼,差点惊呼一声,明明还没跳,自己双脚却已经被移开车驾离地三尺高了。 少年用另只未曾受伤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脸朝着正前方不看她,留给她一个线条利落的侧脸。 她觉得身体在一个自己从未企及到的高度旋转了半圈,发丝飞扬在空中飘了一会儿。 下一瞬,自己便已被面前这个一脸高冷的小霸王单手抱下了车,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笨死了,林若雪。” 那人嫌弃地瞥她一眼,再不瞧她,向前方街市道上大步而去。 ……… 林若雪却在原地呆愣了一阵。 这人方才抱她下马的动作怎么这么娴熟? 环着她腰身的力道不轻不重,与自己的距离也保持得恰到好处,怎么也不像是头一回的样子…. 难道说,这小子之前抱过很多女孩子下马? 不过,凭他江小侯这张祸水一般的脸,好像也不算奇怪…… “林若雪,你在那傻站着干什么?” 不等她思忖完,前头熟悉的十分不爽的音色传入耳中。 江小侯脚步在前头顿住,转过半个身子不耐烦地催她,雪白的俊颜上一脸不悦的神色。 “哦,来了来了!” 匆忙回过神,提了步子便跟了上去。 街市熙攘,许久没有正儿八经出来闲逛的林若雪表现得很是兴奋。 这样热闹的烟火气向来让她心生欢喜,两人并肩而行,她打探着四周左顾右盼。 而江淮则一路抱剑而行,目视前方一言不发,一副高傲目下无尘的作派。 在她再一次被街边打火圈的吆喝声深深吸引住使劲儿偏过脑袋要去看时,好长一阵时间没张嘴的江小侯终于又忍不住嫌弃出声。 当然不会是什么好话,他略瞥过目光:“你没出来过?” “好歹也之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么在街上东张西望,像什么……..” 可他的话头却在两人目光相撞的那一刻止住了。 比她矮一头的小姑娘弯得像月牙一样的一双眸子正直勾勾地盯着他,面颊上因为兴奋染上一抹绯红。 气喘微微,目光中写满了央求和期待。 “小侯爷。”林若雪用指尖拈住他衣服的下摆轻轻晃了晃。 她伸手指向那边喧闹叫好的人群,眼睛亮亮的,像是含了两汪清幽的泉水。 “我想去看那个。” 江淮似乎像是愣住了。 时间如似有很短暂的静止,林若雪殷切地望着面前乌发雪肤的少年,隐约听见路旁擂声似鼓。 半晌,他又飞快地将脑袋偏到一边不看她。 只一眨眼,他又恢复了一往的倨傲漠然的神情。 “随你。” 林若雪欣喜出声,她知道这就是默许了! 她拉着他的衣袖欢快地小跑向路那边喧嚷喝彩着的人群。 江淮却也罕见好脾气地任由她扯着自己,随着大步而前。 两人挤进人群中,林若雪拉着他一路来到最前,并肩在一个视野很好的地方站立住了。 各色纹路的花瓶玉器,雕饰着不同花样的发簪,还有各种看着不太值钱却也做工精巧的小玩意儿一应铺展在地,好生热闹。 摊主是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嘴边两道八字胡随着说话时的翕动一翘一翘地跳着,一只胳膊上套了满满一排数十个小皮圈,精明的目光正炯炯打量着围观的人群寻找潜在客户。 “好!”“太准了!” 随着人群为上一个套圈的小公子阵阵喝彩出声,摊主也精准捕捉到了前排站着最难以忽视的两人。 粉雕玉琢的少女举着小拳头兴奋地随着人群赞喝出声,身旁负剑而立的少年神色漠然,看得出兴致寥寥,但一身清贵之气让人难以移开眼去。 上一位小公子付了钱刚走,摊主便捧着一大把小皮圈满脸堆笑地凑过来。 “这位姑娘,玩一把啊!” 林若雪一愣,没想到老板会主动过来问自己。 但其实,,,,她还蛮想玩的…… 怯怯地转过头,抬眼小心翼翼地望向依旧是一脸漠然的江小侯。 果然,那人对她的请求十分嗤之以鼻,半是嫌弃半是不解地蹙了蹙眉头。 “这有什么好玩儿的?” 林若雪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也没太恼,只略微失望地扁了扁嘴,长长的睫毛轻轻跳了一下,悻悻地将目光垂下,不去看他。 显得蛮委屈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3章 别惹江小侯 本侯倒要看看是谁活腻了…… 人群中的哄笑声骤止。 所有人的面色均是一惊,目光纷纷侧向前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少年一袭黑衣负剑而立,眉目如星唇红齿似胭,目光凌厉盯着对面体阔如山的成年男人。 眉宇间隐约一层未脱干净的稚气,但面上覆着与这个年纪不相符的阴鸷和冷厉。 被骂的男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自己竟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当面骂了,顿时恼羞成怒。 这么多人看见他挨骂,气得一张胖脸涨得通红,指着江淮便破口大骂:“哪来的小兔崽子敢骂老子!” 过于激动,指人的手指甚至开始颤抖:“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活腻歪了!” 江淮却并动怒,站在原地冷冷地望着他。 半晌,江淮面上冷笑一声,蓦得将手中剑拔出半尺,朝着那男人上前一步,眸中寒光乍现。 “好啊,我倒要看看是谁活腻了。” 男人虽体胖如山,可个头却远没有江淮高。 所以其实方才他朝着这边迈步的那一瞬,自己便已然有些后悔,强烈气势逼来,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气高者,虽未战却已胜,气弱者,虽不争却已败。 何况他对面的不是旁人,是那个全京城世家子弟皆知的绝对不要轻易招惹的小魔头江淮,江小侯爷。 少年离自己半步距离,右手佩剑蓄势待出,虽未动容却有千万寒意和锐气扑面而来,正居高临下望着自己,俊朗眉眼里无丝毫的暖意。 男人愣在原地,嘴角隐隐抽动了几下。 此时溜走?那也过于丢脸。继续辱骂?却也着实不敢…..一时进退两难。 半晌回过神来,眼前的少年好像确实不算好惹,决定还是不要和自己的生命安全过不去。 轻咳一声,面上却早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语调悻悻像给自己找补一般:“这位小爷何必如此动怒!” “在下又没有全然说错,你身边儿这小女娃确实也扔得忒不准了些,我们这些看客偶尔笑笑又何妨嘛!” 一直呆在原地的摊主老板也霎然见反应了过来,满脸陪笑着隔在起冲突的两人中间:“小爷您别生气,咱们这儿的人啊性子是直率了些,但也没有恶意啊,您别气!” 围观的人中此时也有胆大的缓和出声:“是啊是啊,这次套不中回去练几日下次再来就好了,何必伤了和气呢!” 老板立即向那人投去感激的目光,而方才和江淮起冲突的胖子自觉丢脸,早就一溜烟儿趁乱跑了。 江小侯却立在原地未动,半晌,扯着嘴角冷笑一声:“套不中?” 转过身朝林若雪压低了声音道:“给我。” 方才他拔剑的动作已然将她下得呆在了原地,听到他要,就乖乖将手上的皮圈抱给他。 江淮接过,转身面向奖池,眯了眯眼。 出手如风,人围观的人群来不及看清,便只见花花绿绿的数十个皮圈从他身前脱手飞去,空中纵然间纷乱如雨。 再睁眼时,成叠的皮圈便个个稳稳地落在了奖池中,每一个都环住了或大或小的物件儿。 无一偏颇,无一落空。 人群静了片刻,反应过来便即刻爆发出冲天喝彩声。 “好!” “漂亮!太准了!” 林若雪也恍惚间回过神来,身边人手法实在太过精妙,忍不住抬头朝他大声夸赞: “江淮你也太准了!太厉害了吧小侯爷!” 她欣喜地几乎跳起来,满脸的崇拜和称赞之色,忍不住轻轻锤了他一下:“有此等身手怎么还藏着掖着,早就该过来玩啊!” 江小侯被她不轻不重这一下整得酥酥麻麻,几不可见地轻勾起了唇角,语气却仍要佯装不屑:“本侯六岁便不爱玩这些了,幼稚。” 林若雪嘟起嘴,围观的人群喝彩声余绕,可摊主此时的心情却和大家格格不入….. 方才收金珠子时笑得有多开心,现在脸色便有多难看。 一双胡子有气无力耷拉着,一张老脸褶得像千层饼,结结巴巴为难道:“小爷您这…..您这样,我要亏了呀……原本便不赚几个钱……” 江淮早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耐烦地轻哼一声,并不看他。 几步走上前,在方才她看上的那一只小兔子前停住,拿起后转身,朝她所在的方向喊道:“林若雪!” 林若雪被他一叫,霎然间反应过来,匆忙应了一声“诶!” 下一瞬,小兔子便被少年远远地抛来,稳稳落入她怀中。 双臂中骤然一暖,绣制的小兔就像有灵气一般,一双眼睛亮晶晶,让她情不自禁伸手去摸。 却已有人走到她的身侧,途径她时无比自然地拽着她的手,人群散向两边,她任由他拉着自己向前大步而去。 从收到那只小兔子起,她便有些恍惚,整个人有些呆呆的。 他在前面牵着她,她便跟着,一路上也没发一言。 察觉到身后异样的安静,街市中心,他将她手放下。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如今却像怎么样了似的蔫蔫的? 他皱了眉,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语气也微有些不悦道: “臭丫头?发什么呆呢!” “啊…..”林若雪猛然回过神,转脸看向他。 “我……我有些….” 江淮眉间峰峦愈甚,他上下打量了一圈,发现她唇间有些泛白。 指尖一抹温热的触感袭来,又被他单手牵住,转身便向街旁的一间铺子走去。 林若雪在后头跟着,不知要被带去哪里,刚要开口问。 前面人却已冷冷发话:“去吃饭。” “你已经要饿傻了。” ……… 人流在自己身边穿息而过,她被带着走进铺子,拉出凳子坐下,直到店小二将几碟小菜上到桌子上,她都一直这样呆呆的,两只眼睛空洞洞,不看人也不理人。 江淮也没和她多说,伸手便将一碟虾饺推到她面前。 面无表情命令道:“吃。” 林若雪懵懵地看了他一眼,对面人亦没动筷子,神情肃然地等着监督她吃东西,不容商量的样子。 她一愣,拿起筷子的手却又放了下去。 满桌菜色依然完好无损地摆在桌上。 看到她放筷子的动作,江淮皱起眉头,面色已然不算好看。 一阵静默。 周围桌的食客饮酒划拳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他们这边却是二人相顾无言,相形之下更显得格格不入。 良久,他却突然似如败下阵了一般,自顾自地收走她那边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被绑架了 江淮,不要! “放开我!让我出去!” 她在那人身上拼命踢蹬挣扎,可力量相差过于悬殊,她被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丢上了另一人的肩。 感受到另一人扛着她上了马,一路疾驰穿过大街小巷,她在那人肩上被颠得半死,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空白。 妈的。 她暗骂一声,也顾不得担忧自己的安危了,此时只恶心得想吐。 大约一刻钟,颠簸终于停在了一片寂静之地,她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手足并用,废了老鼻子劲儿才从麻袋里面挣着爬出来,再现光明,眼前却已空无一人。 抓她来的那人在放下她的一瞬以极其飞快的速度掩门而去。 淦! 林若雪狠狠吐了口嘴里的草星子,下一瞬便毫不受控制地哗啦啦张嘴全吐了出来。 她甚至隐约在面前的这摊秽物中辨出了江淮逼她吃掉的几块虾饺….. 胡乱摸了把嘴,发现那只小兔却没被颠簸丢了,竟还安安稳稳地在自己兜里缩着,心跳不觉得缓了数分。 爬起身奔到门口,用力拉扯几下,不出所料,木门纹丝不动,早被人从外面紧紧反锁住了。 天窗很高,凭她小胳膊小腿是绝不可能爬出去的。 屋内空空如也,只有几张破了洞的草席零散摊在地上。 林若雪坐回地上,远离方才吐出的那摊秽物,不得不绝望地承认一个事实。 自己被绑架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她也很是不解。 图钱?她家早落败了能得几个钱。害命?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得罪了谁能下此狠手? 将近日来的情景飞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自己身边唯有一个是唯一值得绑匪费劲儿把她弄来勒索的人…… 确实,自己平日谨小慎微虚心做人,但可有人平日里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一拍大腿,淦! 绝对是冲江淮那小霸王来的! 想明白这遭瞬间又被气得底儿朝天。 这年头真是连犯罪分子都要欺软怕硬,不敢惹江淮那个臭小子就来绑她一个小女娃。 实在是人神共愤,令人不齿! 想着,门口的锁头却微微地动了。 林若雪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看着那锁被人落下,柴门吱呀呀被从外面推开。 屏息凝视,外面走进一个蒙着面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纵然这人把自己包裹得像粽子,也能看出年纪并不大。 那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林若雪,逐步向她逼来。 林若雪也死死盯着他那双仅露出来的眼睛。 虽然仅有一面之缘,但这样狠戾阴冷的眼神,她只在同一个人同一个场景里见过。 还真是爱偷袭。她在心里暗自鄙夷。 那人就要近身之时,她蓦得一语道破那人身份。 “徐青!” “你好大胆子!” 来人明显身形一顿。 “好聪明的小女子。” 他出声呵呵笑了几声。 既被识出身份,也不打算遮掩了,伸手便去解开绑在脑后的面巾。 一层层的遮拦被卸下,露出一张熟悉的小麦色面容,两只眼睛炯炯,纹理厚重的眉头象征着此人缜密多思。 神色轻佻地瞧着林若雪,正是上次在马场所见的徐青本人无疑。 “徐青,你脑子里进水了吧!不过是马场输了江淮,便要绑架寻仇,京都武功第一的名号里便只有这点儿肚量么!?” 林若雪本想跳起来指着他鼻子骂,但奈何蜷缩了太久腿已经麻了,稍稍一用力便马上被酸得坐了回去。 “输了江淮?”徐青的面色骤然变得阴冷。 看他脸色,林若雪也隐约明白了,眼前这人根本听不得一个“输”字。 “当日若不是你这个多嘴的小娘们惹事,他早就被我撂下马了!” 他本就很大的眼睛此时瞪得目眦欲裂,饱含着愁怨和不甘死死盯着林若雪。 一阵阴寒飘过,林若雪下意识便抱着双腿往后缩了一缩。 “小孩子间比试,是成是败也没什么,你这次输了下次再赢不就好了…….” 林若雪越往后说声音越小,因为她看见徐青听见“败”字后面色便越来越冷,整个人笼在厚厚一层阴沉之气中,她便悻悻地闭嘴,不敢说了。 “我再说一遍。”徐青目光狠戾地望向她。 “我徐青习武以来,没有败绩。” 可你已经败了……. 林若雪又害怕又无语,所以只敢在心里悄声嘟囔。 “纵然如此,你绑架我又有什么用呢?你就是杀了我也改不了你在他人心里的印象啊?” 话一出口她便又有些后悔了,感觉自己在此情此景向他提出“杀了我”这三个字并不明智。 果然下一瞬徐青便转脸过来阴恻恻地冷笑一声,“是么?” “原本是想着,绑了你来引他找到这来废了他。不过现下我觉得你这个提议也未为不可。” “他不会过来的。”林若雪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但不过一瞬也就平静下来望着徐青:“我不过是小侯爷一房远得不能再远的表亲,我们根本不熟,你劫持我是没有用的。“ ”哦?”听到这话的徐青却笑开了。 “不熟会带你坐马车出府?不熟会帮你在众人面前出头?不熟你会冒着得罪我的风险在马场大声提醒?” “要不是我知道他江淮是个什么性子,还真就信了你的鬼话。”他面露不屑地望向林若雪,一副“你骗鬼呢”的神情。 这……. 不知为何,听他说了这几句,林若雪面色骤然一红。 不过直到他那句“得罪我”出现,她才一阵无语,原来眼前此人不仅阴毒、狠辣并且十分自恋….. 她之前压根没听过徐青这号人啊?当然不会想到得罪他还会有什么后果….. “怎么?现在后悔了?”徐青冷笑一声,他断定眼前的小女子正在为贸然得罪他的事悔恨不已。 “确实。”林若雪定定地点点头。 “早知你是这种心眼儿比王八眼儿还小的人,我断然不会那日提醒江小侯。” “他不过是摔断胳膊而已,我却要在这里听全京都脸皮最厚的人在这里讲狗屁不如的话吹嘘自己,我觉得比摔断胳膊残忍多了。” 空气中一时静默住。 半晌,徐青十分突兀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好,好得很。” “那既然你和江小侯也不熟,看来我也不必对你客气。” 他站起来,向林若雪步步逼近,眼中寒光乍现。 林若雪下意识便向后退去,因为她瞧见徐青的手竟然放在了自己的衣扣上! “你要干什么!” 她厉声大喝,可对方的动作并没有停住,朝她逼近的同时竟然将外衫脱到了地上…. “你不是自诩聪明吗,怎么就没想到,识破我的身份会有什么后果?” “你敢杀我,江淮不会放过你。” 情急之下,林若雪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会想到那一个人,说出这么一句话。 他会来吗?会发现自己不见而立即四处寻她吗? 其实她心里没底。 但此时此刻,说了总比不说强。 “刚还说不熟。” 徐青呵呵笑了几声,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笑得瘆人。 “我确实不敢杀你,可没说不敢夺了你的清白。” “这样聪明的小女子,放到江淮那样一个莽夫身边真是可惜了。” 一双鹰爪般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断他一掌 我要娶你,林若雪 “江淮!不要!” 有熟悉少女的惊呼声从角落响起。 剑尖骤然停住,他的神智仿佛被唤回了几分。 徐青闭着的眼睛也倏得睁开,满目绝望的神色透出一丝茫然。 “不要……不要杀人……” 林若雪惨淡微弱的呼声从黑暗中传来,声线带着颤抖。 江淮把脸转过去,昏暗中还是瞧不见少女的神色,只听见她在求情,在提醒,欲唤回他的理智让他不要伤人性命。 冰凉见底的眸间缓和了数分。 剑下的徐青却忽得冷笑出声。 他面色惨白如纸,嘴角挂着血迹:“江淮,你他妈杀了我,不然来日,我必杀了你!” 江淮面无表情望着他,没出声,那边林若雪的声音又响起:“徐青你自个儿脑子有病不要拉上别人!” 说到激愤处她又猛烈地咳了几声,咳得江淮的眉峰又聚了起来。 “不过是比武输赢而已,又什么好在这里打打杀杀的!这次输了,下次再赢回来,非要弄得这般你死我活吗!” 尚躺在地上的徐青一默,然后神情绝望地将双眼闭上,也不去管嘴角挂着的血迹:“杀了我吧”,他说道。 “京都第一的名号没了,纵然我不死,也会被逐出师门,从此再无我的容身之处。” 一直漠然的江淮倏地冷笑出声:“你被逐出师门是因为你使诈偷袭为人所不齿!可跟你第一不第一的名号没有缘由。” “不要废话!” 他蓦得将眼睛睁开,凶光逼现:“快动手吧小侯爷,不然来日我定会杀了你!” 江淮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是思索了一阵,将抵着他喉间的剑收离了几寸。 “想杀本侯,也要看你徐青有没有那个本事。” “不过……”他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就这样放过你,可也是太便宜你这渣滓了。“ 语罢,他眸中目光一转,望向了徐青无力摊开在地上的那只手。 他一只脚稳稳地踏在徐青的胸膛上,徐青面上一惊:“江淮你要干什……” “噗”得轻轻一声,是锐器埋人人皮肉的声音。 骤然间,脚下人发出一声痛绝的惨叫。 徐青摊在地上那只右手,被用长剑贯穿,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伤口汩汩冒出黑红的血,剑的那端是几根修长有力的指骨节,稳稳地握住镶着玉石的剑鞘。 “想要寻仇,可以。” 江小侯面无表情地将剑从徐青的伤口中狠狠抽出来。 “不要伤及无辜。”他的目光向黑暗处轻瞟去。 “伤了她,只会让你比伤了本侯,死得还要难看。” 不顾脚下人发出的惊叫嘶吼,江淮稳稳向角落里林若雪走去。 目睹全程的林若雪早就僵在了那里,身子轻轻地发着抖。 江淮感觉被什么绊了一下,脚步一顿。 低头看去,是她的两只挣掉了的绣鞋。 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他弯下腰,动作轻柔地将小碗一样的绣鞋捡起来,拿在手里。 林若雪面前蹲了一个人。 往日飞扬倨傲的江小侯,此时像是被霜打了一般颓然,暗淡的眸子里透着愤懑和不甘,终是化作沮丧神色,低下头去。 “对不起。” 他没看她,林若雪也神情呆呆地没说话。 任由他动作轻柔地捧起自己的一只脚,另只手拿起鞋,轻轻地挂在了她的脚掌上。 穿另只鞋的时候,有草屑粘在她的脚背。 他将那只脚端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指腹轻轻拂去草屑,然后扯着自己的衣摆在她整个脚面上轻柔的拭了拭,仔细地抹去沾上的脏污,才又将另只鞋套了上去。 少年常年执剑执枪的指腹温润,关节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茧,触到林若雪的脚心时一阵酥酥麻麻……. 她不敢抬头望他,少年雪白的面颊被昏暗光线勒出一道温润弧线,锋锐下颌半明半昧,认真专注地替自己拂去脚上的泥污。 “你……” 林若雪有些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人的动作,也没反应过来害羞,只轻轻使劲尝试着挣了一下,发现根本没用,也就任由少年照顾自己。 替她穿上鞋,江淮蓦得站起了身。 解下自己齐膝的黑色短袍,又弯下腰,用它轻轻地将林若雪盖住。 尔后双臂伸向她的脖颈和膝下,缓直起身子,林若雪便整个人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心跳似乎快了一拍。 她整个人缩在少年的怀里,他的胸膛贴着自己的脸颊,她被他用衣袍包裹住。 一脚踢开半掩着的木门,江淮面无表情地跨过躺在门口的几个侍卫,径直向停在树旁的白驹走去。 他手臂轻轻一抬,林若雪便稳稳地被他托上了马,高高地骑坐在马鞍上。 江淮纵身一跃飞身上马,紧贴着她后背跨坐着,双手持着缰绳。 林若雪感觉自己又被他圈在了怀里。 视线骤然变高,她环视四周,原来自己所处一片山林里。 这样的山林,离她被绑前的繁华闹市有好些距离,看来身后的人是花了好些功夫才寻到这里的。 不知是不是有意照顾从未骑过马的她,日行千里的白驹在山道上一路走得很慢,身后的臂弯不轻不重地护着自己稳稳地坐着。 一路无话。 快行到街市的时候,一直默然的江小侯却忽得开了口。 “为什么乱跑?” 他语气平静,但还是被她听出了话里隐隐的担忧和责备。 林若雪有些愣住了。 他是在怪自己这个妥妥的受害者吗? “江淮你讲不讲理!” 她略微回过脸,可锢着她的双臂由不得她完全回身望他的眼睛。 “我分明是受了你的牵连才会被徐青报复,你反过来怪我么!” “我自然知道。” 江淮的眉头也凝了了起来,事发如此,他如何懊悔只有发现她失踪时漫山遍野寻她的那个自己知晓。 “可你若老实在饭庄等我回来,那个畜生不会有可趁之机!” “江淮!” 林若雪再忍不住,一下午被绑被欺辱担惊受怕的委屈霎时一并地爆发出来。 “若不是那日马场我提醒你避开他的偷袭,我今日会在这里吗!我用得着平白遭这些罪吗!” 终归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女,这样的委屈再也憋不住,化作泪水霎时便填满了眼眶。 江淮坐她后面却看不到她红了的眼睛,被她一吼,满腹的担忧惊惧也被顶了出来。 “我说了叫你在那里等我你为何要走?你知不知道我问了多少人找了多少地方才寻到你!若是我晚来一步你被他害了又怎么办!” “不劳你操心!” 林若雪用力挣脱他臂弯转过来面对着他。 江小侯这才发现面前的少女早红了眼眶,雪白的小脸上被委屈和怨怼盖满了,晶莹的泪水已经在眼珠子里打转,可还是极力忍着不让它流下。 “我…….我只是担心你……” 少女咬唇不甘地望着她,身子因为激动微微颤抖。 他愣了一晌,再开口时明显没了方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喜欢一个人就要给她花钱 买!都给她买…… 啾啁鸟鸣声向林中隐去,晚风吹拂,天边残霞若绮。 林若雪脚步顿在前方,怀疑自己听错了话。 有古寺悠远的钟磬声传来,她目光愣愣地回过头去。 “你要娶我?” 她懵然地开口问他,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却又不是重复。 “是,我要娶你。” 江淮上前走了一步,不像是说笑,清俊面目上现出一层坚毅的神色来。 林若雪又呆在那里,目光焕然。 半晌,忽又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来。 “为何?” 她站在那里笑得微微躬起腰。面上泪痕未干,她又笑得热烈,反而现出一种诡谲的美感,似乎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一般。 “你笑什么?” 江淮被她笑得皱起了眉,抿了抿唇又正色道:“你方才说了,你今后或有婚嫁之虞。” “那你嫁给我不就好了,我可以娶你。” 少年站在那里,一字一句声色倔强,风吹起他衣袍猎猎。 林若雪又顷刻间止住了笑,站在原地喃喃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你可以娶我……” 说得好轻巧。 “江淮,你是什么身份?” 她忽然间抬起头来,哭笑都退却,面容十分平静地望着他。 “我……” 江淮只定定望着她,说不出话。不解她是何意,不知如何开口。 “看来您自己都忘了。” 林若雪笑看着她,风拂起她鬓边发丝飘扬。 “您是江小侯,安平侯唯一的嫡子,满京城数一数二的贵胄王孙。” “那又如何?” 不知为何,江淮似乎是本能地不愿去听她这些话,挑眉不悦道。 “而我,不过是败了家又没了爹,跟着落魄兄母寄居侯府,仰仗着侯爷侯夫人的怜惜过活的人罢了。” 林若雪清浅地笑了一下,夕阳下却显得苍凉。 “你我本就,云泥之别。” 江淮抬眼望她,似是怔在了那里。 “您瞧着我受欺负了可怜,怕我日后嫁不出去,一句话就想把我收了,我知道,这是善举,我该道谢。” “但您却错看了我。” 江淮原本对她这样恭敬疏离的称呼很是不喜,可此刻只定定望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若雪却将目光收去别处,幽幽地望着天暮边渐行渐远的云。 “我不到十岁便被抄了家没了爹,我知道自己这一辈子过得不会很容易。我也知道以我这样的家世,门第高悬的世家也很难瞧得上我。” “原先的奶娘都说,像我这样的女子,以后能嫁与清贵之家收作一房侧室,已经是天大的福分。” 她顿住,忽而转眼望向一直默然着的江小侯。 “可我就是不愿意。” 少女眸中清亮,她定定地直视着他的双眼,风吹起她衣衫飘扬。 “小侯爷怜惜我愿意娶我本该是天大的福分。可这样的怜惜,我却不愿意要。” “林若雪今生可以不求荣华富贵,忍得了粗茶淡饭一生布衣。但我唯独,要我夫君真心待我,不因我容貌而偏幸,不以我色衰而爱弛。我要他娶我,只是缘由真心喜欢我,欣赏我,想他一生都有我。” “而不是赏赐我,抬举我,救我亦或者是…….” 她眸中有不明神色闪过,却又逐渐暗淡下来:“可怜我。” 江淮的唇不觉地颤了一下。 少女望着他的目光温婉却寒凉,他终究没能说出话来。 彼时,十四岁的江小侯怎样也想不通,这样的情愫为何明明燃起了却又似将要熄灭,分明胸有烈火为何却会被少女的几句诘问雨打风吹去。 他只能定定地望着她,心中似有许多话,连他自己都不知晓这样的情绪名为何物,是欣赏吗,是怜惜吗,他辨不清,也说不出。 她就在他眼前,可他觉得那道影子忽远忽近,望不真切。 只能用那样前风光无两的十四年间从未出现的木然神情定定地望着她,直到她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所以,小侯爷你…..” “了然自己的想法吗,辩得出待我的心意吗,这样轻巧地就说要娶我的话。” “当我林若雪是什么人。” 她望着他,苦笑了下,眸光又向下倾。 “您现在算是哪种身份,用什么心态…..怎么跟我说话。” 声色渐弱,话尾似有悲色划过,短如叹息,他听不真切。 * 一路默然。 她在前头走,他就牵着马在身后静静地跟。 送她到住处跟前时正好是暮色四合,夕阳匿山。 林若雪回身,低着头向他福了一下。 “多谢小侯爷相送。” 他看着她,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出话。 直到她的身形就要消失在花丛的回廊里。 “林若雪!” 他终于忍不住出声喊住她。 她脚步顿住,却没回身,只是站在那里。 “我..我并非是可怜你!” 少年望着她的背影,声色渐弱,夹着急切的慌忙。 她在原地驻了一下。 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有一个纤薄的背影半明半昧在夕色中。 时间又似凝固了半晌。 良久,她身形微动,却还是走进回廊。 江淮直望着她纱衣的一角彻底从眼前掠过,整个人消失不见。 * 奇得是,入学以来从未旷课早退的乖乖学生林若雪,居然一连告了三天假。 更奇的是,和她几乎同一时段消失不见的,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小霸王江淮。 江小侯不来,学堂迎来了许久不见的宁静祥和。 但此时在府里愁眉不展的江小侯自个儿,心中却十分地不祥和。 诺大的书房中一张书案,刘宁正在桌前悬挂着的一张木板上手拿着小棍指指点点,王敞之则盘腿坐在蒲团上专注地听,一边听一边嗑瓜子。 而此次会议的主角,江小侯,一脸肃然地端坐在中间,望着正神色飞舞的刘宁讲到激动处连呛了几口唾沫。 “所以,小侯爷。” 刘宁用小棍儿指着木板上用碳笔画着的一个男娃娃,那个男娃娃身旁连着一根线,线那端是一个脸蛋肉乎乎大眼睛的女娃娃。 男娃娃长得像江淮,女娃娃像林若雪。 “您帮她套中了小兔子,她笑了。” “她被人绑了,又哭了。” “您救她,她笑了。” “您说要娶她,她又哭了。” 刘宁手中的小小棍儿在两个娃娃连着的线上又笔划了一下,一手摸着下巴,十分认真地分析着。 “这林姑娘的情绪真的是很丰富的样子嘛……”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好有钱啊 她也太难哄了! 进来的小厮接了吩咐,马上便风风火火地出门办事了。 留着屋内三个半大不叫的少年坐着大眼瞪小眼。 江小侯面色沉沉,抿着嘴不说话。 其余一胖一瘦的两人心中也是揣揣不安,刘宁依旧是一副“有个屁用”的神情望着王敞之,而王敞之也不示弱,用唇语回击“你懂个屁。” 两人目光相撞了一下又一下,其实都挺紧张的,因为谁都不知道这个法子到底奏效不奏效。 静默的氛围是被半个时辰后办完事进来回禀的小厮打破的。 皂帽布衫的小厮弓着腰进来了,快速地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三个人,又试探着飞快地瞟了一眼正闭目养神的江小侯,然后迅速低下头去。 “回来了!” 王敞之率先发现了进来的人,兴奋地拿指头戳了一下闭着眼睛的江淮,江淮的眼睛也缓缓睁开了。 “买了吗买了吗!” 开口问话的是刘宁,虽说这事其实和他关系不大,但他反而像是三人之中兴致最高的人,大有一副“兄弟谈了就是我谈了”的欣喜和期待。 江淮也隐约坐不住了,虽依旧看似十分淡然地端坐在那里,但望去的灼灼目光已经出卖了他心中忐忑。 小厮这时也不得不抬头了,但抬起的面孔上神色有些复杂。 他又环视了一周,然后苦笑了一下:“小的买了。” 刘宁更加激动了:“买的什么?” 小厮颔首答:“城东三家铺子的芙蓉云饼,城西一条街的芝麻糕,城南河畔百年招牌的红糖冰粉还有城北一户限购一份的手打元宵,小的全给您包圆儿了。” “好!” 王敞之激动地一拍大腿,“买得好!都是上好的东西!” 在吃这方面他有着无可争议的话语权,他首肯,那便确实是实打实的好东西,送给谁都不会跌份儿不会出错,送给谁都必有奇效。 刘宁表现得更加殷切了,和江淮对视了一眼。 江淮的眸中也亮了起来。 尽力平息心中的激动,继续追问道:“林姑娘呢?她怎么说?”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望着那小厮,刘宁和王敞之已经激动地搓起了手,都十分殷切地盼望接下来一句话,他们日后就能得一位聪慧水灵的小嫂子。 可小厮的神色显然变得更加复杂了,似乎十分为难的样子,他怯怯地又窥了一眼同样殷切望着自己的江小侯。 然后用气若游丝几不可闻的声音艰难开口。 “姑娘她…..她…..她说不要,没收……..” ……….. 空气静默了。 方才欢欣雀跃的氛围一下子降为冰点。 刘宁和王敞之互相觑着不敢说话,都望向坐着不发一言的江淮。 江淮的面色也变得十分难看,沮丧,愠怒还有空气中的尴尬霎时尽数溢了出来。 他高贵无两的江小侯前十四年过得何等风光!都是别人上赶着送好东西讨好他,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费心思买东西讨好别人竟还被毫不留情面地原封退还…. “还…..还有办法!” 刘宁率先打破僵局,佯装嗔怒地剜了王敞之一眼:“我就说吧!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沉迷食物无可自拔!” 他赔笑望着江小侯:“小侯爷,男女有别。小姑娘家家的,喜欢的东西和咱们不一样,也是常事。” 江淮用了先前的法子被直拒,心情十分不爽,冷冷地回看他:“有什么不一样?” “像是小侯爷您喜欢舞刀弄枪,王敞之他酷爱一个吃字,每个人喜欢的当然各不相同。” 江淮的面色缓和了些,依旧望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刘宁心里更有底儿了些:“非要说林姑娘最钟意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确信,没有哪个漂亮姑娘家不爱打扮!” “什么意思?”王敞之不明白了。 显然江小侯也不是很明白,刘宁又耐下心来解释:“林姑娘她可能注意身型不贪吃,侯爷您送她当下流行的珠宝首饰,包她满意!” 江淮侧过头想了想。 送珠宝,送首饰,好像确实是自古流传至今的送法。况且,纵使送给她的式样她不喜欢,也可以拿去卖了补贴家用。 好像确有几分靠谱… 他回过头,朝忐忑侯在那里的小厮看了一眼,目光又向一旁静置着的梨木匣扫去。 小厮立即领神会意,走过去打开木匣,从成沓的银票中抽出了厚厚一叠,向三人作了揖便退出门。 “真有钱啊……” 取银票的时候刘宁便盯着那厚厚一沓露出惊叹艳羡的神色,此时又忍不住感叹出声。 江淮却依旧冷冷地瞥他一眼:“这回的首饰若是再被退回来,以后你就都戴着出门。” 刘宁没说话,但王敞之望着他那张三角形一般的老鼠脸,想象了一下他满头珠翠的模样,吓得嘴里的瓜子仁儿又吐了出来….. * 林若雪坐在案前,素面朝天。 青丝铺了满肩,小芸正拿着梳子捧着她一缕乌黑的头发轻轻梳着。 她展开慕容止的信,有些忐忑地读着,案那边放着的是她之前托慕容止用绣品换的银子。 “还好还好。” 她欣喜地将信合上,慕容止并没有因为上次在医馆之事生她的气,并且对她告假这几日简单慰问。 慕容止不迁怒她,她便还能继续用绣活补贴家用,母亲和哥哥的生活便不会吃紧。 门外陌生小厮的喊叫声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从眼神读出彼此都不知道外面叫嚷的是谁,便拉着手有些忐忑地走出门去。 陌生的小厮见林若雪终于出来了,两眼一下子放出了光。 “林姑娘!这边请这边请!” 虽然面生,但他对着林若雪的态度很是客气,弓着身子引她走到地上摆着的几口大箱子面前。 林若雪和小芸对视了一眼,虽然这次是个面生的小厮,但她还是隐隐猜到一个人…. 心中敲着鼓,但小厮的态度殷勤,她们也就徇着他的指引去了。 三口乌黑发亮的梨木箱子,上面镶着麒麟状的大铜扣,依稀可见精致的暗纹,一看便是十分阔绰的人家平日用的。 小厮招呼一声,又迎声从他身后走出来其他四个下人。 四个下人先是走到朝林若雪面前朝她恭敬地一揖,林若雪本能地退却了一步….. 这个排场对于她而言有些太大了…… 攥着小芸的那只手越发紧了,两人心跳越快了,这样大的阵势,谁都不知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那四个下人已经走到了其中一口箱子面前,一人占着一个角。 四个人齐声喊着“三,二,一!” 每个人都咬着牙,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一口梨木箱子的盖子抬起来。 三个箱子都打开了,敞着盖子静静置在那里。 四个下人退下了,方才的小厮又走上前,弓腰朝那边伸出手:“请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江小侯害羞了 他像小狼狗没了平时的威…… 屋子里的三个人同时愣住了。 那个小厮往下跪的动作也顿在那里。 屋子里好安静,几个人同时呆呆望着从门外款款走进的少女。 林若雪今日没来得及打扮,简单在头上挽了个髻,随意抓了件粉色的纱衣就穿出来了。 她肤色本就很白,平时不喜这样鲜艳的颜色,总穿些素绿色衣衫,今日头一回穿成这样,衬得整个人润泽如珠,受惊的一抹病色更显得分外动人。 刘宁和王敞之倒先看得有些痴了。 数日不见,先前不甚起眼的小姑娘怎么比之前好像长开了,更美了? 刘宁为人精明些,惯爱拿家世论人,之前虽也十分殷勤地撮合二人,但大多出于一种”兄弟要有相好“了的新鲜感,实际上心中对江小侯为这个身世落魄的小丫头一掷千金还有微词。 如今见了本人,再细细打量了,脑中却只想着四个字: 她配得上。 王敞之迟迟地才收回目光,又转眼望向了江淮。 一向飞扬倨傲的江小侯此时的神情却比他二人强不到哪里去,睁大了一双星目呆呆望着林若雪。 他上唇微微颤动了一下:“你….你怎么来了。” 他说完王敞之和刘宁同时目光相撞了一下,然后十分默契地偷笑一声。 他惯的是嚣张跋扈的江小侯爷,居然也有今天这紧张到结巴的时候? “你都要打人骂人了,我怎么不能来?” 林若雪轻笑着看了他一眼。 转而面向其他两人欣欣然施礼一福:“见过二位公子。” “刘公子万安,王公子万安。” 这两人也呆住了,相视一望。 不管是论什么,在场之中最尊贵的也要属他玉叶金柯的江小侯。她居然避开江淮,唯独给他两人施礼? 而更离奇的,江淮居然没生气? 刘宁用手肘撞了王敞之一下,他反应过来,两人匆忙拱手对林若雪还了一礼。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林若雪只是姗姗然站在那里,看着他二人。 而江淮也没说话,不知道目光在看哪里,两只手却隐约有种不知何处安放的紧张感。 刘宁还是脑子转得快,率先反应过来,恍悟一般地匆忙开口。 “啊…..我和敞之还有事我们俩就先走了,不叨扰二位了…” 说着他使劲儿一拽王敞之的衣袖,疯狂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往出走。 王敞之却尚自不明白,呆头呆脑地懵在那里:“咦?之前没说有什么事呀?我没有事呀…….” ”不,你有事。“ 刘宁心中暗骂一声,管不了那么多了,上前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另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就把他往外边拖。 两个人拉扯到门边王敞之的嘴里还呜呜地想要争辩着。 直到雕花的木门砰一声地闭上。 屋内唯余她和他二人。 江淮站在那里,望着她,嘴唇轻轻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好像不知该怎么说。 他想过二人再见的场景,也怕她生气了不愿见他,却唯独没想到,她居然会亲自登门来找他。 前十几年的人生经验里有枪法兵书却唯独没有教他再见她时该怎么办,他目光也跟着轻颤了一下,想极力不表现出心下慌乱。 她近在眼前,而他将目光垂向了身下的书案。 林若雪站在原地瞧了他好一阵,忍不住唇角勾了一下。 心里想的是,你个小霸王也有今天? 她走到他站着的桌案前,望着他站军姿一样地身子僵在那里,心中觉得有趣。 “来者是客。怎么,小侯爷不请我喝杯茶么?” 听见她说话了,江淮将垂着的脑袋抬起来,见她笑眼盈盈地望着自己,两个眸子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她一直这样,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好好看。 他的脸孔又迅速地低下去了,动作有些笨拙地提起茶壶望她身前的茶盏里添水。 雾气氤氲,熏得他耳根子尖儿都莫名泛红。 皮肤白的人就是这样,无论男女,心中起了一点小心思,面子上根本藏不住。 林若雪望着他骨节分明的那只手,使剑使枪都稳重如斯,此时帮她添碗茶水居然泛着微微的抖? 也是。 她歪着脑袋想,平日都是别人伺候眼前这个尊贵的小祖宗,他怕是从来没给别的人端茶倒水过。 “多谢小侯爷。” 她双手接过茶水,指尖在他手上的肌肤上短暂地触碰了一下,他的手好凉。 她坐下,对面的人也跟着坐下。 他还是将目光移在身前的桌案上,不看她,也不说话。 “小侯爷还气不气了?” 林若雪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歪着脑袋看他。 江淮一愣,然后很快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你的身子好些了么……” “托侯爷的福,大好了。” 本来也就是受了惊吓,其实也没什么事。 “侯爷不气了,也就不会朝着外头的小厮下人发脾气了吧?” 江淮顿了一下,想起自己方才愠怒失态的模样,面上有些红了。 是不是吓到她了? 见他不说话,林若雪正了正身子,端望着他。 “那既然侯爷没有话了,接下来就由我来问。” 他也抬头看她,而她手向后指了指门外,那被门挡在外头的三口大梨木箱子。 ”侯爷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她说的是被退回来的成箱的玉器珠宝。 “我….”江小侯居然又开始结巴了,还显得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你身子不好,我便想着能给你补补……” ………. 林若雪忍住笑:“给我补补?” “侯爷觉得,金银细软是能熬成补药还是能变成灵芝?” “我…….” 江淮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林若雪却来了兴致,将脑袋凑上前去,语气神秘兮兮的。 “不会是你想娶我,给我送的聘礼罢?” “没….没有!” 江小侯神色一慌,匆忙抬起头来,着急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想娶你!没有!” 他本能地就否认,毕竟上次自己提起这事,她就连接消失了三天,这回要是再轻易承认,那后果不堪设想! 绝不能说! 绝不能! 林若雪手支着下巴,望着他这一副着急失措匆忙回绝的样子,莫名地有点想笑。 她觉得眼前的少年有点像个什么小动物。 是那种平时威风凛凛的小狼狗,被人发现做了错事,有点委屈,有点慌张,毛茸茸的两只耳朵都耷拉下来的样子。 怪可爱的。 “你笑什么?” 江小侯发现对面少女在笑他,反倒有些不乐意了。 “有什么好笑的…” 语气有些不悦,却也不敢表现得太不悦。 “没什么。” 林若雪收住面上的笑,心里的笑意却更浓了。 “只是觉得小侯爷您现在这样,一点都不像您平时那凶巴巴的模样,甚至有点可爱。” “可爱?” 江小侯不高兴了,面色不屑地冷哼一声。 “本侯如此威武,怎么会可爱。” ”倒也确实。” 林若雪侧着头打量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江小侯何等威风,怎么会可爱…..” “那不可爱的小侯爷,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江淮还没反应过来,听她说话倏地抬头:“什么?” 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林若雪却没看她,转过身径自朝大门走去。 “你就这样不愿嫁与我吗!” 她顿了一下,猜到身后人还要张口叫她,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一句话。 她在原地定了一下,然后转身侧过半个脸。 她望着头顶上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她说:“那也不是。” “只是……..” 她没看他,指尖指了指外头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叫哥哥 林若雪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什么性…… 那牙尖嘴利的师弟一下子懵在原地不敢说话了。 乐得看热闹的一群人也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谁也不敢多出一声。 毕竟站在眼前的不是别人,是江淮。 江小侯站在那里不言语,只冷冷地瞧着他。 可那师弟就觉得两腿发软,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再张嘴时说话都结巴了:“小侯爷我……在下…..” 他望着江淮那张冷得像冰块的脸,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感觉自己都快哭出来了。 “江小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师弟挤出一个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那你是什么意思?” 江淮皮笑肉不笑地轻嗤了一声,单手轻托林若雪上了马,而自己却朝着师弟上了一步。 小霸王离自己更近了,师弟觉得对方身上那道阴鸷的气质几乎罩住了自己,他哆哆嗦嗦道:“没….没什么意思。” 好在江淮的脚步在离自己身体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他真的很怕对方下一瞬便一拳挥到自己脸上。 “既然如此。” 江淮挑眉,望着他冷冷地哂笑一声。 “立即在本侯眼前消失,滚到本侯看不见的地方,越远越好。” “好嘞!” 师弟如蒙大赦,哪里顾得上什么颜面不颜面,飞也似的跑远了,唯恐对方又要反悔一般。 留下江淮一人站在那里,冷冷地觑着面前的一群人。 剩下的师兄弟们感受到森冷的目光压来,纷纷向后退了半步。 江淮在原地,甩了一下手中的马鞭,鞭子挨到地上立即响出来了清脆的“啪”的一声。 随着一声响,前面站着的几人的身形也跟着倏地一颤,就好像那鞭子抽到了自己身上似的。 “还有谁有意见吗?” 江淮觑着眼前人,漂亮的眉目中是忽之不去的冷冽寒意。 哪敢有人说个不字,纷纷一边后退一边摇着头,唯恐谁动作慢了惹怒了这小魔头。 江淮冷笑一声,转而面向方才一直沉默着的教练。 “徐教头呢?也没意见?” 那教练在别人第一次开口叫他“小侯爷”的时候就傻了,他怎会没听过眼前小霸王的威名。 不为方才那面生的小姑娘做主,是认准了她家世普通得罪的起,谁能想到她竟能叫来这样一尊活神仙来撑腰? 于是匆忙一颔首,小臂向马的方向一摆,示意道“请”。 江淮这才瞥过目光,也不看身后呆着的一群人,纵深一跃就翻身上马,紧挨着林若雪骑在她身后。 拉着缰绳的手上一动,健硕的黑马便长嘶一声,驾着两人一骑绝尘跑远了。 留下傻了的一群人呆呆望着二人渐远去的背影,惊得长大了嘴巴。 没看错吧? 一向横行霸道又出了名不近人情的江小侯,竟然会像今日这般,众目睽睽下护着一个姑娘? 素来听闻小霸王爱打人骂人,原来还会如此这般地护着人…… “冲冠一怒为红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人群中一位饱读诗书的师弟望着远去的一阵烟尘,捻着还没留长的胡须喃喃着道。 “有趣。” 而马上的林若雪,从身后人翻身上马挨着自己的那一刻,一张小脸就熟了个通透。 身后的人没说话,她的后背紧贴着挺括的胸膛,少年颀长的手臂轻挨着自己的耳侧扯着缰绳,磨得她耳垂痒痒的。 她想说什么,却又不太敢。 两人都沉默着,身下的马蹄声却赌气似的越来越响,马匹驰骋得越来愈快,绿林树影在她两侧纷飞地掠过。 果然,她觉得害怕了,忍不住开口叫他:“江淮….慢一点…..” 红着一张小脸,声线却像求饶似的软软糯糯,细成了一条线。 她隐约觉得身后人轻笑了一声,却又听不真切。 那人身子压低了一分,下颌抵着她的头顶,生气一般问她。 “不是在我面前向来铮铮铁骨孤傲得很么,怎么方才那些人欺负你时却不辩驳?嗯?” 感受到少年锋锐的下颌不轻不重地抵着她的脑袋,林若雪面上又是狠狠一红…. “我…..我不敢跟他们争…….” 她声音细得像蚊子一般几不可闻,可听在他耳里却能滴出水来。 “那在我面前就敢了?” 那人惩罚似的将下颌又往下压了一分,她觉得整个人都要被他圈在怀里了,好像他掌中的一只小兔,不敢动弹生怕圈着自己的怀抱又紧一分。 “小侯爷….马跑太快了….我有些怕……” 她答非所问,马跑得太快了,她又羞又怕,几乎要闭上眼睛。 “哦。” 却听江淮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但也不见降下速度来。 他语气沉沉,却也同样答非所问。 “那叫一声哥哥听听?” ?什么? 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林若雪感觉自己脸上的红已经要飞到耳根子尖儿了。 可身后的人纵马越来越快,这样的速度对于擅长骑术的人不算什么,可对于她这个马都上不去的新手来说魂儿都快要被颠得飞出壳外了。 江小侯全然没有可怜她的意思,她便顾不上那么多了,咬着下唇用细若蚊蝇的音量开口求他:“江淮哥….哥哥……” “听不见。” 那人十分果决地打断了她,丝毫没有叫她轻易糊弄过去的意思。 于是她心一横,闭着眼朗声道:“江淮哥哥,求你慢一些!” 缰绳轻动,马跑得果然慢了。 林若雪还是咬着唇不敢往身后看,但她知道那人心情颇好地勾了一下唇角。 “不错,本侯很受用。” 这话说完,马也停了下来。 林若雪尚还僵在那里,江淮却已经飞身跃下了马。 他站在马前,抬头望着她,朝她伸出一只手:“下来。” 林若雪在马背上环视了一周,发现四下无人,却摆着许多射箭用的箭靶和弓羽,几张刻着层层套环的木质大靶直直挺立在不远处。 这是到了….靶场? 江淮见她在上面发呆不动弹,皱了下眉。 不耐烦地走上前单手揽住她的腰,一个转身,林若雪便被他一只手从马上带了下来。 她惊呼一声,自己的腰刚好贴在他胸膛的位置,身子高出他的发髻一个脑袋。 这人看着纤身修长臂力却十分了得,几次都是十分轻松地就能单手将她稳稳地抱起来…… 江淮却没急着将她放下,似乎是不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教她射箭 你脸怎么红了? 他语调沉沉,却饱含威胁的意味。 一双瞳孔黑得发亮,她在他湿漉漉的眸光中望见了那个咬着嘴唇的自己。 “不是….你放开……” 明明也不是有多害怕,但再开口时声音已经细成了一条缝儿,支支吾吾听得自己脸都开始发烫。 好在少年似乎没留意到她神色的变化,压在她头顶轻哼了一声,逐渐轻了手上捏住她下颌的力道。 “老实点,笨丫头。” 他收回手,指节的薄茧蹭到林若雪的皮肤上让她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慌乱中匆忙捂住脸上的酥麻。 “你带我来靶场做什么?” 林若雪委屈地轻揉自己被他捏红了的下巴,不满地望着面前低头拨弄弓箭的少年。 “教你射箭。” 江淮毫无情绪地回答了四个字,林若雪心中却一阵惊疑。 “我……我为何要学射箭?” 江淮将三支羽箭拿在手里,转身望向她:“一点防身之术也无,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如何自保?” 林若雪心中一惊,再低下头去时两颊又腾得一下热了。 两眼望着自己的膝盖轻声嘟哝:“谁要你保护了…….” “不要保护?” 江淮也没生气,反而哧得一声笑了。 “这么几次你应该也知晓了。什么王公贵族高门世家,什么满腹经纶满嘴道德的望族之后。” “不过都是群见人下菜欺软怕硬的货色罢了。” 他转过身,将一支箭搭在弓弦上,抬臂遥遥地瞄准百米外的箭靶。 “弱肉强食的本性被那些满嘴放屁的腐儒用虚晃的礼义规则包装了一下,你便天真觉得这些人真是好相与的了。” 他望着前方,眯起眼笑了一下,勾着弓弦的指节一松,那只箭嗖地飞了出去,倏地没入远处立着的箭靶内。 林若雪被那钉上箭靶的一声颤响惊得抖了一下。 抬眸定睛一看,那箭尾还在抖动,箭头却稳稳地钉在圆形的最内处。 正中靶心。 她回过神,脑中响着他方才的一番话,又不禁重新审视眼前人。 她歪着脑袋问他:“因此你平日里表现得那样厉害,不过是不相信大儒们书中写的礼义教诲,不想被欺负而已?” “什么礼义教诲。” 他冷笑着吹了一下弓羽上的烟尘,“净放狗屁。” “被人欺负过才知道,那些酸臭文人的话屁用没有,只有拳头才能帮你省去许多麻烦。” 林若雪听得心中一凛。 “受了欺负,就一定要想着反抗,争得头破血流也要争,这样他们再想下手也会忌惮。可若是怕疼不争,便是把自己的身家捧着告诉别人欺负我没有后果,下次再来分食。” “当然。若你实在是不想反抗了,也可以找我。” 他转过身来,朝林若雪伸出一只手。 林若雪直直地看着风吹起他黑色的衣袍猎猎,不敢问这个看似飞扬跋扈的小霸王原先是经历过什么。 再望着他的目光却添了一丝愁绪,终是吞了口唾沫,将心中的话咽了下去。 “别发呆了,下来。” 见她不动。江小侯转又朝她轻勾了一下手指,蓦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哦!” 她匆忙地应了一声,伸手扶上他的掌,少年的掌薄薄的,指尖轻轻地掠过一层茧。 “箭搭在这里,瞄准前方。” 江淮的声音贴着她耳后传来,他的右臂扶着她的手轻轻搭在弓梁,左手绕过她的腰身握住弓柄。 一阵风吹过,林若雪心跳得有些不均匀,江淮贴着她的后背将她环在怀中,她感受到耳后他的呼吸吹得自己酥酥麻麻。 “看见前面中间那一点了?” 他轻点下颌问她,鼻息均匀喷薄在她头顶。 “瞄准,然后松手。” 他指节轻扣着她的手调整了一下箭头的位置,定在了一点。 带着她的手指一松,箭嗖得一下飞了出去。 “偏了。” 他神色淡淡地望着射歪了箭靶,“无妨,多练几回就好,唯手熟尔。” 他这样说,林若雪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她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尖:“我本来也没有天赋的……” “怕什么?” 江淮眉峰一挑偏头看她。 “有我亲自教你还怕不会?” 林若雪没来得及应他,少年却已径自又拾起了几根箭,照例走到了她身后,环住她抬起胳膊。 林若雪的手又被他这样握着,心下一悸,想抬头看他,却被轻斥了一声。 “目视前方。” 她立即脸上一红转过头,像是被师长抓住开小差的顽童。 射出第二支箭的时候,夕阳又浮出雾来,穿透层层霞绮,洒在少男和少女的发间。 林若雪突然恍惚,上一次这样的情景,是她哭着在前面走,他牵马在后面跟。 而如今竟这样顺理成章地被他圈在了怀里。 风吹起林若雪的裙摆扬动,夕阳将两人挽弓的身形定格成一幅画。 她望着前方,他衣领上的皂香飘进了她的鼻息中。 但她不知道的是,暮光辉下,她的发丝迎风飘起,却撩在了身后少年的心尖上。 *** 林若雪一只脚刚踏进家门,就被薛氏急匆匆地叫住了。 “雪儿你脸怎么红了?” 薛氏本想拉她坐下,却意外发现她神色有异,便发疑问她。 “没…..没什么的,娘亲。” 她心中一惊匆忙低下头去,不让薛氏再细看。 居然这么……明显么? 好在薛氏本有急事和她商量,狐疑地瞧她一眼就拉她坐在身旁说正事了。 “咱们入府怎么久,还没有正式拜见过侯爷和侯夫人。娘算了下日子,明日正好他二老都在住处,是时候去拜见了。” 林若雪点了点头,本想顺着她的话详问事宜,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变成了:“江小侯爷会在吗?” 察觉到说岔了话,面上又一热,匆忙低下头去。 薛氏望着她那副样子却更疑惑了:“雪儿是希望小侯爷在…还是不在呢?” 林若雪匆忙晃了一下脑袋:“女儿不知道,我也和他不熟。” 薛氏定睛打量了女儿一阵,良久,坐直了身子轻笑一声,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刻意翻过话头。 “娘近日身体不适,你哥哥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见过安平侯 你敢不想见我? “好孩子,快过来!到表姑这儿来!” 赵氏性子又直又急,情绪向来转换得极快。 见着规矩行礼的小姑娘,马上卸了方才镯子被毁的怒气,朝林若雪热络地招呼。 林若雪又周致地一福,颔首向赵氏坐着的蒲塌走过去。 安平侯也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神情慈爱地朝林若雪点头致意。 “薛夫人和林公子近来可好?听闻雪儿前几日向学堂请了假?可是身子不适了?” “请假了?!” 赵氏一双柳眉倏地悬起:“是不是我家那个小混蛋又欺负你了!告诉表姑,表姑给你做主!” 方才在安平侯面前猛烈夸着的宝贝儿子转眼又成小混蛋了,林若雪忍住心中笑意,乖巧望向侯夫人。 “夫人误会了,表哥他…….” 好奇怪,不知怎的,想到这个人了,身上就是一热….. 尤其是这句“表哥”更像是咒语似的,林若雪叫出口便觉得不太自在,话到最后声音低得自己都几乎听不清了。 “表哥他….很好。” 说这句话时她脸垂得很低,所幸赵氏原本也不是什么细致多思的人,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不过林若雪见了赵氏就更加了然,“亲儿肖娘”这句话的确是言论非虚。 赵氏出身江湖名门,性子耿直率真,相貌极美,当年“江湖第一美人”的称号名副其实,现如今已过而立之年也丝毫风姿不减。 而江淮算是将母亲的一副好容貌继承了个十成十。 “若雪,翩翩兮若流风之回雪。” 安平侯见了这样一个乖巧可人的小侄女心中也是喜欢,捻抚短须和蔼望着林若雪。 “林兄想必也是熟读诗经礼义的文人雅士,才会给女儿起这么个温婉动人的名字。” “相形之下我家淮儿的名号就略显单薄了些…….” 安平侯忽然反应过来说的话恐有不妥,戛然止住了话头,有些忐忑地望向那边显然又不痛快了的赵氏。 侯夫人果然被这袭话弄得不乐意了,朝自家夫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儿名字怎么入不了你的眼了!男孩子名号就要干净利落,做人更不可拖泥带水。谁像你天天捧着几本破书喂鸟逗猫?我儿好得很!” 她在秦淮水乡一带长大,远嫁到京都数年来思乡心切,就给亲儿取了秦淮的一个“淮”字作名。 江淮不仅承了母亲的样貌生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气质作风上也是随了这个江湖出身的娘,厌文好武好勇斗狠。 赵氏向来爱憎分明,江小侯也是一样,讨厌之人就拳头伺候,喜欢的就拼了命的对他好,正如林若雪这样乖巧又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赵氏觉得合眼缘,即使是初次见了也想百般疼惜。 “上次去送淮儿的时候见着雪儿了。” 见安平侯被她一憝,悻悻然用书遮了脸,赵氏也就平了面上的怒气。 将林若雪拉到身前,轻柔将她额前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大多数人都走了,就剩雪儿一个在蒲团上坐着抄书呢,乖巧伶俐得很。” “抄书?” 安平侯眼睛又亮了,猛得将脑袋抬了起来,一副久旱逢甘霖的模样惊喜望着林若雪:“抄书好,抄书好!文为大善,雪儿喜欢读书便是极好!不像我们家那个小霸……” 话没说完却有些忐忑地眇了赵氏一眼,见夫人一双秀眉又有要拧上地趋势,匆忙悻悻地将后面埋怨儿子的话咽了回去。 赵氏果然狠狠白了他一眼又转向林若雪:“雪儿喜文淮儿喜武,两个人各爱各的都是好孩子。” “不过雪儿今日也不必担忧。” 赵氏又将话锋一转宽慰似的道:“你表哥性子肖我直了些,我知道你们学堂人大多怕他。” “今日你来前,表姑就寻由头将他支走了。” 原来他不在府上。 林若雪乖巧点头,心中却有些异样。 很难形容,甚至有些…..怅然若失。 嗯,再不相熟的人见的次数多了,无意思量起来也是难免。 她对自己如是说。 “下个月是当朝皇后的生辰,也就是三月十五,娘娘会在宫中宴请皇戚朝臣,到时候雪儿和淮儿一起去吧。” 安平侯忽然想到一事,将手中茶盏放下,笑望着林若雪道。 “对,对!娘娘圣眷愈浓,这次生辰更要大办,雪儿还没进过宫吧,和你表哥一起去玩,可热闹了!” 赵氏也想到此事,眼睛便亮了,莹莹看向林若雪。 这个远方侄女儿虽是初见,却十分合她眼缘,此时便一心想着她和自己儿子熟络熟络也未必是坏事。 “啊…..进宫吗…..” 林若雪惊了一下,在原地低头踌躇起来。 她家之前是皇商不错,可平日结实的王公贵族并不多,更遑论是皇后生辰这样的大场面,对于她一个十几岁出门次数都不算多的姑娘而言还是有些忧疑的。 “不怕。” 赵氏见她咬唇为难,知道她是有些怯。 拉过她的手放在掌里轻轻拍了拍:“娘娘是淮儿的亲舅母,关系密切得很。有娘娘在,都会照看你们的。” 林若雪又犹豫着忖了一阵,缓缓点了头,那边安平侯却又有些为难地张口了。 “不过…..这次大宴,咱们该送去些什么贺礼好呢?” 骤然提到此事,赵氏神色一顿,想到贺礼之事也隐隐犯了难。确实,该送去些什么呢? 去的都是皇亲国戚非富即贵,早见惯了金银财宝玉露琼浆。侯府和皇后的关系并非一般,自然不能拿寻常的宝物字画糊弄了。 要有心意又不能失了尊贵,安平侯和夫人相互忧心对望,这也是一桩难事。 “侯爷夫人若是不嫌弃,雪儿却有一法子。” “雪儿有办法?” 赵氏正愁无人献策,猛地听见这个行事稳妥乖巧的侄女开口,眼中惊喜地望向了她。 林若雪对着二位长辈微微颔首。 “不怕姑母笑话,娘亲的绣艺是我们江陵一带最为出彩的,雪儿自幼便跟随娘亲学刺绣,如今已是微通了。” 安平侯眼睛一下子显出亮色:“啊!我怎么忘了,江陵最出名的薛绣传人便是尊夫人,怪我没早去探望,是姑父姑母之过!” 林若雪笑着摇了摇脑袋,接言道:“若是侯爷夫人信得过,雪儿便和娘亲一同在皇后生辰之前赶出一副百鸟朝凤的刺绣图来,既不会失了新意,也能周全体面。” 方才犯难的愁事一下子解了,赵氏望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侄女是越看越喜欢,拉了她便往自己身旁坐。 “承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2章 梦中人 以后叫我淮哥哥 话毕,这边坐着的林若雪已经看得冷汗直流。 他在嘲讽谁?江淮?没听错吧….. 这看人低的店小二却哪里知晓,坐在他面前的就是千尊万贵的江小侯,索性抱着双臂连菜单也撤了。 “我说二位,您俩是点菜还是不点啊?您要是出不起这个钱直接出门左拐有的是卖茶的摊贩,咱也就不用跟您在这耗着了!” 江淮双眼紧盯着那翻着白眼的店小二,面色更是阴冷得怕人。 “你说谁是毛头小子?” 林若雪望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打颤,知道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匆忙开口在二人间打圆场。 “误会,都是误会而已!” 那边江淮还想发作,她不断朝对方给眼色示意不要多事,黑着一张俊脸的江小侯才勉强坐定。 “这位店家,我哥哥嘴巴刁,劳烦您将家里的招牌菜多上几个,我们就在这里等。” 林若雪毕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那小二也不好说什么重话,只用目光又将二人上下打量了好几圈,才不情不愿地将他们方才点的菜在纸上记下。 转身走的时候还不忘嘴里低声嘟哝:“付得起吗….两个小孩儿….” 这话入了江淮的耳,他眉头又倏地拧起:“你说什么!?” 好在林若雪及时安抚了,才看着那店员走远,又从桌上取了茶盏倒了茶递给他。 “消消气儿吧,小侯爷。” 江小侯当然不是那么容易消气儿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称霸京学府多年却几乎没什么仇人的原因: 因为有仇他当场就报了。 这次被林若雪拦着没发作,没报仇,心中就还尚留一口恶气,望着林若雪的目光就也盛了几分埋怨。 他将茶杯往桌上一掷,“你方才拦着我做什么?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就该好好教训!” 林若雪望着他这一副盛气凌人气鼓鼓的模样,反而觉得有趣,再开口语气便多了几分哄的意味。 “小侯爷大人大量,跟一个做事毛躁的店小二置气又是何必?” 那茶杯被气盛的江小侯一掷便早洒了半杯,林若雪提了茶壶又往里边添水,“何况,他身为店家的人,多为自家生意考虑也是人之常情。” “这是人之常情吗?他分明是瞧不起我们二人!” 天生贵胄的江小侯明显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林若雪歪着脑袋望着他,觉得像是那种炸了毛的小狼狗,莫名地想伸手给他顺顺毛。 但还是止住了手上的这股冲动,再开口唤他时声音却软了:“别生气了。” 想了想,垂下脑袋又添了句,“别生气了,淮哥哥。” “你叫我什么?” 这句话果然有用,江淮的眼睛倏一下亮了,一双星目炯炯而喜,瞬间融化了愠怒,不可置信地咬了下唇,甚至,还深藏了几分羞怯….. 林若雪低头默然不语,但发红的耳朵尖儿已经全然出卖了她。 江淮望着她的睫羽又颤动了几下,喉头一阵吞咽的动作,一张俊美至极的脸也微微垂了下去。 “我……我很喜欢你这样叫我。” “喜欢?”她歪着脑袋瞧他。 江淮抬头愣了一下,须臾间飞快地点了下头,然后又十分迅速地底下脸去。 望着他这副样子,她眼底笑意更深,“那以后只要我开心了,便多这样叫你。” “真的么!” 对面少年生着一副及其俊俏的脸孔,平日里逢人却多冷冰冰的,鲜少有今日这般,软糯的模样。 林若雪笑望着他,横行霸道江小侯,居然有这么绵软好欺负的时候。 她点了下脑袋:“真的。” 江淮望着她的目光更殷切了,“那你怎样…..才会开心……” 林若雪忍住心中笑意,心中有些邪恶地想,自己好像在逗那种眼睛亮晶晶脑袋毛茸茸的小动物。 目光飘向楼顶,假装思忖了一会儿,然后肃起面孔一脸认真地回看他。 “只要你日后多温厚待人,少发脾气,我便会常常开心了。” 闻言,对面小狼狗的脑袋又垂下去了,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委屈。 “我又没有对你发过脾气……” “对谁也不行。” 林若雪望着他,神情却坚定,“江淮,你不是小孩子,是个身强力壮的少年郎了。与人起了冲突要想着和平解决,不能一味用力气拳头了。你师傅传你一身的好武艺难道是要你和人打架用的吗?” 江淮没抬头,咬着下唇,话里还有些许不甘心地埋怨道:“可很多次明明是别人先招惹我…….” “你不想叫我高兴了是不是?” 林若雪神色肃然了,那少年哪敢顶话,低头望着桌面,而她则定定注视着低着头的他。 “我没有学过武艺,但我知道,你一身的好本领是用来自保,用来帮扶弱小保家卫国,却不是来欺凌他人的。” 对面少年兀自垂头不语,林若雪轻叹了一声,再开口时言语便复了之前婉转。。 “淮哥哥。”她悠悠开口道。 江淮果然抬起了头,睫羽微颤望着她。 “我能看出,你本是心善之人,亦有慈悲心。” 林若雪顿了一下,接言道:“只不过有时,你并不知晓如何待人,如何处事。” 江淮的目光一时怔在那里,默然了好一会儿,再抬首时满目坚定之色。 “我知道了,阿雪。” 阿雪。 林若雪第一次听人这样唤她,却又仿若并非是第一次。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击中,有什么东西像细碎地记忆从她头脑深处涌来,散在眼前,又仿若置身梦境,她想不真切,也望不清。 直到眼前少年的话语将她拉回至眼前,对面人的眉目似乎变得更熟悉,有纷然光影从纸上凝立起,化做人形,像远在天边,像近坐她眼前。 “阿雪。” 江淮又唤她一声,定定望着几乎有些呆滞住了的林若雪。 他望着她的眉目说:“阿雪,我答应你。” 这顿饭吃得还算惬意,因为店家小二的态度虽不算好,可菜色味道都没得说。 江淮饿了一早上,吃得快了些,就也没注意到对面的林若雪神色恍惚,吃饭的动作也犹疑。 直到林若雪全然地回过神来,恢复了一往的微笑面容,他才放下筷子,舒适地伸了个懒腰。 望见林若雪面前的菜色只少了一点点,揶揄她道:“吃这么少,小猫似的。” 林若雪也笑望着他,又给他添了杯茶,却忽得想起一事。 “小侯爷你听没听说,下个月便是皇后娘娘生辰,要宴请朝中人?” 江淮眼睑稍动,想了一下,答道:“的确,下个月该是皇舅母的生辰了,到时候我也该是要去的。” 林若雪点点头:“是呢,而且这次,安平侯和侯夫人要我与你同去。” “真的么!” 江小侯的目光又倏地亮了,“那自然甚好,我皇舅母暂无子嗣,从小便与我最亲,若是见了你,自然也会疼惜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你也很贵重 你迟早会属于我 林若雪微滞一会儿。 半晌,从心里冒出一个:? 但她也知道,有些人的心还是好的,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她不喜欢叫谁难堪。 于是便强忍住笑意,佯装严肃,一副“收到命令”的样子朝他点了点头。 “知道了。” 她说。 紧接又补充一句,“以后我都不插手。” 这总行了吧? 可依旧冷着一张俊脸的江小侯还是抱着臂杵在那里,神色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转身走了。 林若雪在心底:诶? 这小霸王,怎么不知道好歹。 街市喧哗,人群从少男少女的两侧熙攘而过,林若雪提裙摆堪堪追上他的步子,心中抱怨。 “江淮,你走慢点啊!” 少年的长步子哪是她跟得上的,自顾自走前面不顾她,林若雪艰难跟了几步,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抱怨出声。 她索性在原地站着不动了,“那么急做什么,你跟我置什么气?” 玄色衣摆的少年果然在前面停住,腰间的那块玉佩也随着忽然一滞,贴着他衣料摇坠。 半晌,他微微侧过一边的面孔,睫羽垂耷在脸上,形成一道好看的扇影。 “我没有和你置气。” 目光却赌气似的落在地上。 口是心非。 林若雪望他半晌,良久,还是从胸口徐徐叹了口气。 她认命般得走上前去,讲心里话她其实是不太想哄的,毕竟从小在家里哄哥哥哄得早就烦了。但没办法。 这人生得太好看。 “我知道,小侯爷是不想我花钱,心疼我。” 她凑到他跟前,目光从他身下向他面上探。 “但出门在外,谁还没个忘了东西的时候呢。” 她视线顺着他的下颌而上,直对上少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 “何况,这顿饭钱,我还是出得起的。”她笑对着他。 少年长密的睫毛明显地颤了一下,“当真?” 林若雪也笑了,望着江小侯漂亮眉目中那个无比澄澈无比真挚的眼神,眉眼弯成两瓣月牙。 “真,十二万分的真。” “况且……” 她像忽然想到一事,面上倏现出副傲娇又狡黠的神色来。 “我可是薛绣传人,手艺好得很呐,贴补家用不在话下。” 江小侯有些愣住了,她怕他不信,随手朝路边的一间裁缝店伸伸手指。 “哝,看见么。”她朝敞着大门的铺面努了努嘴。 江淮的目光顺其望去,林若雪又故作神秘似的开口,“我将绣样卖给他们,能赚数几个月的银子呢。” 她回过身,朝少年眨了眨眼睛。 少年的眸子也亮了,好像在说一句话。 她猜不真切,但隐约是: 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本侯不知道的。 少女皎白的面容落他眼中,他望了半晌。 忽地,神色微动,转身而去。 林若雪又是不解,一句“你又要去哪儿”还没出口,少年的身形一晃,已经兀自闪进了她方才所指的裁缝店里。 她在原地怔了一下,连忙提裙追进去。 少年正懒懒靠着柜台,一只手掂着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在手中抛来抛去。 而那柜台老板正一手飞快地在案上打着算盘,另一手拿着笔杆在一摞账本样的书卷上刷刷抖动。 而那双冒着精光的眼,则从一开始就胶粘在江淮手中的那块石头上,自始至终没移开过一寸。 林若雪不解眼前场景,往少年手中定睛一瞥。 可她几乎僵在那里。 好家伙。 哪里是什么石头。 分明是一直在他腰上佩着从不离身的那块玉壁。 林若雪在脑海中飞快地理了一下思绪,匆忙赶到柜台两个人的身前时,一桩正常人绝对无法同意的巨额不平等交易已经在她眼下无比神速地完成了。 林若雪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轻松达成交易,闲闲翻看账本的人傻钱多江小侯冤种本侯,尽力平静语气迸出一句问话。 “卖了?” 江淮连眼皮都没抬,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又漫不经心地合起账本,往她怀里一丢。 “这家铺子归你了。” 他面无波澜直起身子,声淡如水。 归你了。 你了。 了。 这三字像有魔性一般在林若雪的耳谷内回荡不绝。 她知道京都富贵,这样的地段,这样的街市,这样装潢华丽的铺子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或许未来的数十年里,她和母亲哥哥可以天天在榻上躺着吹牛看画本儿也能衣食无忧。 她尚没能回过神,但睁圆了的眼睛和微张开的双唇暴露出她的不可置信。 而此桩买卖的最大获益者——原先的店铺掌柜,看出了这小女子的错愕惊讶。 选择以一种从业数十年从来不会出现的速度,抱着怀中的玉璧和随身之物,向敞开的门逃也似的飞窜。 他的铺子值钱,但傻子都能看出来,自己手中的玉璧少说值他十来个店铺。 不知哪里来的漂亮小郎君人傻钱多,趁着这小财主还没反悔, 他窜出门的步伐慢一瞬那都是对怀中价值连城的玉佩不尊重。 可眼见着就要见到门外的光明,他仿佛都看到了后半生富得流油吃一碗摔一碗的自己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踉跄地被一个声音猛然定在了门口。 开口说话的正是他的却正是那位年轻貌美的财神爷。 掌柜的心揪到了极点,面上却还是要挤出一脸褶子赔笑,“这位小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心里嘀咕的是: 信男愿一生荤素搭配换取财神爷不反悔。 心诚则灵,财神爷确实没反悔。 而是指了指旁边杵着的财神奶奶。 财神奶奶还愣着,财神爷却肃着一张俊美至极的脸,冷冰冰开口命令他。 “告诉你铺子里的那些伙计。” 财神爷挑了下眉,“往后她就是这些人的掌柜。” “若是敢有谁不听吩咐的。” 江小侯顿了下,露出了一往的阴厉神色。 “本侯亲自带兵,将这里变成十八里铺。” 十八里铺,京都最热闹的街铺之一,有一个美称“前人之家”,也有个俗名叫棺材铺。 丧葬一条龙。 那掌柜的脸霎然间白了个透顶,闪出一副置身白花花的灵堂的画面,身子打了个激灵。 须臾的功夫,财神爷忽变阎王爷。 谁懂。 堪堪挤出一个比哭还诡异的笑,“小爷和姑娘请放心。” “小的都会吩咐好的,包您满意。” 紧接着便以一种更为荒谬的飞速逃窜而去。 林若雪望着长身玉立的少年走在前面,她在后面跟着。 还是没太缓过神。 准确的说,是还没能太理解。 这兜头而来的泼天的富贵,就被眼前这十四五岁的少年郎,以这样一种比扔石头还要轻松的态度,送到了自己手里? 她眨了下眼,下唇抿起,还是忍不住去轻扯前面少年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别躲 你自己过来还是我拉你过来?…… 江淮送她的那间铺子被更名为“春雪”。 毕竟是京都兴旺了数十年的铺子,里面的伙计绣娘个个儿是有眼力见儿的。 打听到新来的掌柜虽是个年轻女子,却似乎与门第高悬的安平侯府有着千丝万缕的粘连,倒也个个儿都很听使唤,林若雪给他们时不时布置些简单的绣活儿也算得心应手。 这些日子林若雪除了白日里照样去学堂念书,便是急着赶回家和薛氏一同赶制那副作为皇后寿礼的百鸟朝凤图。 而江淮也知道她有任务在身,除了在学堂碰见了照常打个照面儿外,倒也没再过多缠着她。 母亲薛氏眼睛虽花了,一身的精湛绣艺却还在。 在薛氏的指点下,又有春雪的几个绣娘帮忙,经过十几个日夜的灯下挑针,作为皇后寿礼的“百鸟朝凤图”便加更加点地赶制出来了。 虽然从小就在薛氏那里见过无数精绝华美的绣作,但这副绣图被拿到室外铺展开时,还是一下子惊晃了几个人的眼。 数百只颜色各异的朱雀鸟兽在淡蓝色的长长丝卷上振翅欲飞。 而这些鸟雀的正中,是一只用明皇金丝织成的祥瑞金凤,每片羽毛都不多不少九九八十一次针角,细细缝成了百鸟之中的展翅金凤,眸上又以一颗朱红的牡丹石点缀。 各在一旁举着卷轴的林若风和小芸只一眼,便被这漫卷的艳光惊得合不拢嘴。 愣愣盯看着的小厮呆了半晌,回过神来时将巴掌拍得啪啪响。 “夫人和姑娘这惊天的手艺,别说皇后娘娘,就是圣上亲自见了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林若雪也直望了好久,看向那小厮嗔笑一声“多嘴!”。 薛氏也浅浅笑着,指挥小芸将绣图收起,转而牵住林若雪的手柔声吩咐,“雪儿,宫中不比侯府,人多眼杂。” 她轻拍拍女儿的小手,眼中闪过一丝忧色:“你初次进宫,切要谨言慎行。一定要时刻跟紧了小侯爷,真要出了什么岔子,也好有个照应。” 林若雪定定地点了点头,展出一个乖巧地笑颜来:“娘亲您就放心吧,侯爷侯夫人和皇后娘娘关系密切,定不会有人为难的。” 母女俩相视一笑,林若雪将绣图仔细收好,便只等三日后的寿宴上带进宫去。 *** 驶向宫门的马车走得晃晃悠悠,赶车的徐伯心疼车上的小姑娘起了个大早,特意卡着点让马儿在车前小步跑着,能准时到达,却也好让车上的人能趁机小憩上一会儿。 但车内的林若雪却如何能睡得着。 皇后诞辰便在今日,为了进宫特意赶了个大早,日头还没全亮,天色尚是微蒙,那副百鸟朝凤图被她小心翼翼地用双臂圈在怀中,她又紧了紧了卷轴,唯恐磕了碰了。 昨日便有侯府的下人来通传,说小侯爷惯了晨间习武,起得早,便不与她同去,只在宫门口会合。 林若雪出行前特意换了身素雅不招摇的纱衣,但此刻想着要孤身进宫,只觉心跳得愈发快。 好紧张。 别问。 问就是紧张。 她悄悄掀起车帘的一角,车外是各色或华丽或肃穆的马车与她同向行驶,不用想便知是今日同去赴宴的高门座驾。 帘外头是登登不绝的马蹄响和车夫的哧声,林若雪松开一直紧抿着的下唇,深吸一口气盖住怦然的心擂,车内唯有她衣料擦动的轻响。 马车却在离宫门大约数百米的地方停下了。 怎么回事? 林若雪定定地在车内坐了一会儿,却还不见徐伯转头说话,她依稀听见徐伯和车外的人交涉了一会儿,声音便止住了,马车却仍停在原地没动。 她忍住忐忑不安的心情,正要探出脑袋去问是什么人,却感觉到方才说话的那人绕过车身立在了她的车门前。 从车门外伸进了一只手。 林若雪:? 她顿了一下,又仔细地盯了一会儿。 车外的人居然也罕见地持着耐性。 终于,她通过那修长手指关节处的薄茧认出了这只手的主人。 反应过来的林若雪心中一喜。 江淮! 她毫不思索便扶上了那只手站起,车外的人也贴心地为她将车帘掀开。 日出云暮,霎见天光。 看到那熟悉的玄衣少年扶着她站在朝霞的风里,林若雪方才一直牵着的紧张思绪便一同消融了,化作了面上掩不住的欣喜。 她扶着他的手从车上跳下,忍不住便抬起面孔问他,“小侯爷,你怎么在这里!” 数日不见,少年似乎又长高了,雪肤上那双星月眉眼似含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诮意,正垂眸瞧着她,风扬起他额前碎发。 江小侯望着面前双眸亮晶晶地少女,唇角悄悄上扬,藏住心中的些许得意转过身。 “宫里人多,你这笨丫头胆子又小面又生。” 他边走边动作的然地接过林若雪手中的绣图。 “若是看我不在,偷偷哭鼻子了可如何是好。” 什么嘛……. 林若雪望着走在前面的俊俏少年,宽肩长腿,直颈蜂腰,明明就是在这里专程等她,嘴上却就是不饶人,非要揶揄她几句才舒服。 幼稚鬼….. 林若雪嘟着嘴在心中腹诽,几步小跑追上少年的步伐。 而少年感受到身后的少女追上前来,走在他身侧气喘微微。 他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 - 所有马车最多都只能停在宫门前五十米外,再高的门第也得下了车,乖乖排队,等着跟宫门守值的太监递上名帖入宫。 到了林若雪和江小侯这里,她才不禁在心里感叹。 江小侯这张脸,确实好用。 那太监本就是人精,见惯了高门大户进出,早就是见人下菜的习性。 见林若雪面生,端着一张老脸上下打量了好久,刚要开口,却又望见和她一同来人是皇后的亲侄儿江小侯,又立即挤出一副媚笑神态来。 连名帖看都没看,便弓着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眯眯地将两人放行。 林若雪踏进宫门和江淮并肩而行,边走边悄悄后怕,若是今日没有江淮和她同往,即使递上名帖,也难不免要被那势力眼色见风使舵的太监刁难几句。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5章 寿宴 你怎么和他搞到一起了! 林若雪的娇羞之情终究是被一阵风似出现在她面前的上官月斩断了。 上官月是门第高悬的将门虎女,同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是情理之中。 只是之前那次比武较量算是让她彻底跟江淮结下了梁子。 虽说江淮本人倒是未必记得起这事,但此番她估计是在旁观摩了好久,只等着江淮走远了些,才飞也似的奔向林若雪。 高梳着一支马尾身着一袭红衣的少女蹙眉望了眼江淮远去的方向,这才拉着林若雪的手,将她拖到一边,神情颇为严肃。 “雪儿!” 跑得太快,又或许是过于激动了,上官月胸口急剧起伏着,一脸震惊天地全然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怎么和江淮那个小霸王搞到一起去了!” “啊……” 林若雪在心里惊了一声。 这是什么话,怎么就叫“搞到一起了?” 她望着对方那睁圆了的一双眸子,忍住面上笑意。 心里想的是—— 江小侯啊江小侯,您自个儿看看您这好名声。 面上却是尽量平静无波,轻咳了一声决定不要多事。 “上官姐姐,我和小侯爷住得近,宫门前遇见了,便一同来了。” 林若雪朝她眨眨眼,一脸乖巧诚实的模样。 “当真?” 对于这个过于简单的回答,上官月显然不能尽信。 睁圆了眼紧紧盯着林若雪的同时又将脸孔朝对方逼近了几分,一副挖不出实情誓不罢休的样子。 “真没有其他事?” 林若雪被这眼神盯得一阵发毛,本能地就点点头,“当真的。” 想了想又礼貌地加个称呼,“当真的上官姐姐。” 上官月半信半疑地将脑袋缩回去,却还是不甘心地使劲对着她上下打量。 “你若是被强迫了就眨眨眼!” 林若雪:……… 她一时懵住,有些不敢眨眼了。 好在这时司礼监的掌印陈公公带着身后的一袭大小太监和宫女,穿过宴场两旁的回廊,朝着寿宴举行的场席这边浩浩荡荡地走来了。 方才还在四周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众人霎然间四散开来,向各自的席位归坐。 林若雪正要和上官月道别分开之时,上官月却忽得拉住了她,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句话。 应该算作是提醒,她沉声道。 “你们要当心万氏。” 万氏。 这两字在林若雪心头猛得跳了一下。 她心中思忖着,走到为自己和江小侯所设的席位时,江淮早已经在她身旁坐定。 “怎么这样慢。” 江淮蹙眉瞥她一眼,却将面前的茶水向她这边推了推。 “今年新采撷头一批的龙尖。”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茶盏上敲了敲,“尝尝,回去可没有这样的口福。” 林若雪倒是一副刮目相看的神色瞟向他。 这小霸王平日里天天舞刀弄枪的,没看出来对品茶一事却有些讲究。 转念一想,他的亲爹是京都著名风雅人士安平侯,这小子自小耳濡目染饮茶作诗,倒也是寻常。 清澈沁人的茶香霎然间在她唇间漾开,只一口就让她睁圆了双眼,林若雪将茶盏请放下,不觉深吸一口气,赞叹道,“果然是好茶。” “那是自然。” 江小侯向后整了下衣摆,淡然道。 “听闻是万侍郎向圣上新贡,又遇我皇姑母诞辰,才赏了用作宴席,不然想再尝到只怕是难。” 只怕是难。 回音尚在她耳边盘旋,她却猛然又想起方才上官提醒她的话。 京城谁都知晓,赫赫功劳的万侍郎有一嫡妹,送入后宫为妃。 这些年随着万侍郎功劳渐高,万氏也愈蒙圣宠擢封贵妃,万氏一门圣眷直逼当今皇后出身的江氏。 也就是江淮这一门,安平江氏。 “臭丫头,你又发什么呆?” 久久不闻回响,江淮蹙眉侧身,望着似乎是僵在那里的林若雪不悦开口。 林若雪被唤得回过神,摇摇头,只对着江淮淡淡笑了一下,“寿宴该要开始了吧,小侯爷。” 事实证明,寿礼也的确是要于此时开始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肃直身子,掌印的陈公公手执卷轴铺展开来,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在一片肃静的场地中显得更加锋锐。掌印公公亲自念得那必然是御旨天听,故而所有人都屏息而闻。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接下来的话便是皇帝亲自说的话,听御旨如同闻圣谕,原本就跪坐在席间的一众人又将身子向前倾了数分。 “皇后江氏,淑慎性成,勤敏多仪,雍和纯粹,性行温婉,克贤内则,淑德含章……” “今得芳寿,朕邀以群臣宴贺,量政务之兹日,特赐丝绸八万匹,明珠一百槲……” “钦此!” 陈公公将圣旨卷起,拂尘一甩,身后的两行太监立即躬身退向两边,让出了一条宽广的道来。 尖锐的嗓音又响起,陈公公转身向身后躬身高声叫道: “恭迎皇后!” 所有人又俯身而拜,而林若雪从方才宣读的圣旨中大致听出了意思,大致是皇帝政务繁忙,皇后芳辰,赏却丝绸明珠等百千套,却不能亲至的意思。 她跟着人潮整齐的动作平直起身,皇后江氏就在此刻从红毯铺就的道路上款款而来。 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明黄的裙裾,林若雪如今才知,皇后的年纪并不大,似乎比她娘亲薛氏还要年轻七八岁,是一面容端丽的女子。 江皇后的面容果然同安平侯有几分相似,并非是那种艳丽无匹的美人,秀白莹泽的鹅蛋脸面上是清丽端方的五官,一支凤钗正直别在乌黑云鬓上。 清丽不失端庄,柔和不失威仪,身俱安平侯那般的典雅气质又载国母的宁和庄重。 林若雪不得不心中噤叹,江氏一族果然多出妙人—— 世间居然有这样难得的女子。 江皇后在正中的凤座上款款落下身,紧接着陈公公尖锐的嗓音又再度响起—— “万贵妃到——” 听到这三个字,林若雪的身上立即一紧,余光中,一衣着极尽华丽的女子扶着宫女的手款款而来。 万氏生得和江皇后极为不同。 身为位低于皇后的贵妃,衣着用度向来极尽奢靡华美,一双凤目斜飞入鬓,朱红衣袍,剪水秋瞳—— 整个人似一朵开得极其肆意的胭红芍药,凌厉肆意,美艳无双。 这样的场合,身居下位却身着这样艳丽明晃的颜色,林若雪一略眼便能会意—— 皇后与贵妃不和,万氏一族与江氏一门不睦,才以至于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6章 危机 实在该打 宫廷御宴,琼楼玉宇。 后半场的人听不真切当朝贵妃的那句阴阳,自然也看不懂前方这风雨欲来的天势。 林若雪仍低头站在原地。 须臾一瞬间,她却兀自凛然了好几回,自是不敢贸然回应,额头上已是冷汗淋漓。 江皇后秀眉微聚,目光也投向万氏。 江氏一门向来以家风严谨著称(江小侯显然是个意外),江皇后作为江门女子表率,平日里更是秉持喜怒不形于色。 此时能看得出纵然她心有不悦,面上却还是端持着一往的平静宁和。 “妹妹这话是何意?” 江皇后侧身望向她,“这孩子也是一片心意,妹妹是做长辈的,还是要宽厚些。” 万贵妃目光一转,睨了一眼尚没发一言的林若雪,看她还一个姿势僵在那里,兀自嗤笑了一声。 “姐姐自然是宽厚。” 万贵妃向身后的椅背懒懒靠去,“姐姐是凤,这孩子却将我们这些妾室都绣成鸦雀。” “纵然做妹妹的宽厚这一回,可宫里的其他姐妹怕是也不愿意吧。” 她尾音拖得很长,目光有趣似的上下打量着林若雪,话里却是明晃晃的疾厉和不善。 一时间,四方安静。 所有目光都投向了林若雪这个众矢之的,连一旁站着的陈公公眼里都现出了忧色。 说是危机,却也仿若是一句调侃,换做常人一句说笑或可揭过。 可掀起这波澜的不是别人。 偏生是那个圣眷优渥家世显贵又向来明目张胆地同皇后一门不和的万氏。 流光宴宇中,高门贵胄前,场上却是与原应有的欢快氛围不相干的寂然。 静能闻针落。 万氏似笑非笑一幅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所有人都为眼前这个无辜置身风波里的小姑娘捏一把汗。 众目睽睽下,一直默在那里的林若雪却笑抬起了头。 “贵妃娘娘说笑了,民女哪里生得那么大的胆子?” 在场众人之前鲜有人见过这个面容清丽的少女,可此时她粉面微扬,额前碎发更衬得目光清冽,这样的事端,眼底却不见丝毫怯意。 “贵妃娘娘万金之躯,或是对我们薛绣有所不知。” 她先是对着江氏和万氏有礼地一福,再缓缓走上前去,站到了展开的百鸟朝凤图的前侧。 林若雪浅笑着侧过身,伸手指着一处雀绣,“娘娘请看。” “承袭薛氏绣法,图上的每只雀儿都是用九九八十一次针脚赶制,三百六十次勾连缝制而成。” “本宫可没有问你这个!” 万氏见她这副不慌不愠的模样早就兀自变了脸色,没等她说完就立即凌厉言辞打断。 但林若雪却未见慌乱,还是报之于浅浅一笑。 “回娘娘的话,民女的意思是,正因为这样精妙的绣法,才让这些雀儿在敞亮日光下时得以焕发出五彩的色泽,而在背光时却时有晦暗” 她言辞一顿,“这也就是娘娘为何会将这些雀儿认成乌鸦的缘故。” “于光明处生辉,于晦暗时无光,说的就是皇后娘娘圣泽四方,福光普照万代江山。” 林若雪的音量并不高,可这句尾音像是有余音绕梁,清晰地映入在场众人的耳鼓。 空气只静默了一瞬—— 顷刻便爆发出相继叫好声。 “好!” “说得好!” 台下一众人纷纷赞好,林若雪抬头和皇后目光相汇,见她亦是满目赞许之色。 一语盛赞了皇后,话里也帮贵妃下了台,平平渡了一场暗波。 陈公公更是松了一大口气,投向林若雪的目光不无感激,毕竟若是再向之前几次那般宴会上任由万氏明起风波,他这个掌印公公怕是要自请去守陵了。 一片赞许声中,万氏倒也没再言语,只斜靠回了椅背,眯着眼继续望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瞧不清面上神色。 林若雪被她的目光瞧得一阵生寒,却还是恭敬地向两人拜了拜,从一场是非中退出,心中还是留有余悸。 “淮儿呢?坐在哪里去了?” 林若雪退后而立,江皇后的目光却向她身后的观众席上探去。 席位上的江小侯却是早就坐不住了。 方才台前的风波,他在后座听不真切,但直觉感受到林若雪的处境并不算好。 面目冷峻,紧握双拳几次意欲起身冲去台前,却是屡屡被前排上官月几次回眸传递的眼色压制住。 听江皇后一呼自己的名子,哪里还坐得住,站起身疾步如风,长腿几步便行至台上的凤座前。 江皇后笑望着他,他冷冷扫了眼坐在一旁的万氏,上前几步,将林若雪护在了身后。 久闻大名的江小侯爷走上前来,万氏一直似笑非笑一路望着,直到颀长的身形须臾现在眼前。 眉目五官渐渐变得清晰,一张冠玉般的面庞上是似剑如星的眉眼—— 纵然她见过无数面容姣好的高门子弟,此刻也难心中一惊—— 朗朗乾坤下,那是世间绝无二致的丰神俊骨。 可待他侧过头来时,她却被那双漂亮眉眼里的彻骨寒意刺得一凛。 她眉头猛得一跳。 少年一双星目射出的目光像是淬了寒冰的利剑,光天化日下却让她于高位上胆寒,本能地想要即刻避开眼神。 她心头剧震,连带着稳坐高位上的身子也跟着颤了一下—— 这个眉目如画的少年,此刻丝毫不敛锋芒地透出寒意和杀气,冰冷刺骨地目光直直地刺向她——当朝身居高位的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万氏嫡女。 万氏尽力稳住心神。 她平日里最恨的就是江家人这副自诩清高鼻孔朝天的样子,在她眼中江皇后看似温和宽厚实则孤傲无尘,不愿争也不会争,废物一般的人,自己早晚会取而代之。 而如今连江淮这个毛头小子都敢明晃晃地敌视她—— 万氏面上古井无波,却有一阵汹涌的愤恨在她心中又翻腾起来。 “臣妾身体抱恙,先行告退,望娘娘恕罪。” 万氏忽地行礼告辞。 她素来行事随性乖张,江氏不愿与她多纠缠,点了个头,她就带着贴身宫女太监先离场了。 江淮早就冷淡地瞥过眼神。 “淮儿,到姑母跟前来!” 江皇后没察觉到异常,笑着遥遥向江淮招手。 江淮颔首,几步行至皇后身前,低声道,“见过皇姑母。” “数月不见,淮儿个头又高了许多。” 江皇后笑着端详一圈这从小就生得粉雕玉琢的侄儿。 江淮是她从出生起就看着长大的,整个江氏一门就属眼前这个侄儿同她最为亲络。 她动作温柔地替江淮把额前碎发别到脑后,又掠过他瞟见了他身后站着的林若雪。 陈公公会意,立即悄声附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话。 江氏了然,笑意更深了,招手将林若雪也唤了过来。 “好孩子,上前来,让本宫好好瞧瞧你。” 林若雪恭敬上前,刚要行礼却被江氏扶住了。 林若雪惊异抬头,却正对上江氏笑得温柔:“不必多礼,真是好孩子。” 林若雪站直身子,却更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章 鞭笞 有血珠从他玉白手指间汩汩冒出…… 本朝祖制,除非是有罪或是有功行赏之时,否则,若是在其他时候见了皇室中人,并不必行跪拜之礼。 也就是说,纵然是在此迎面遇到了万氏一袭人,也只需普通行礼即可,不拜,是丝毫没有过错的。 更何况于此时的林若雪而言,万氏一行人就是突然间从身后冒出来的,她哪里瞧得见,又哪里能反应得过来要跪拜? 万氏方才还凌厉,此时却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瞧着她,表情分明是计谋得逞的样子—— 林若雪心里明白,寻由头支走江淮,转而来找她的碴,明晃晃的一番调虎离山,就是来专程搓磨自己的。 不必叩拜,拜也没用。 想到此处,她反而有些轻松地笑了一下。 紧接着面向万氏乖巧地一福身子,“民女林若雪,见过贵妃娘娘。” “了不得啊了不得。” 万氏居然拍手笑了起来,“原来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 林若雪没说话,只静静地望着她。 万氏绕到她身前,居高临下打量着她的面孔。 “现在的姑娘真是了不得,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小小年纪,心比天高。” 她挑着凤目从鼻腔中冷笑了一声,“你是觉得攀上了江家,就能飞上枝头?” “贵妃娘娘,民女并无此意。” “你有没有此意不重要。” 万氏眯眼瞧着远处的廊亭,又转头将目光扫向林若雪—— “但你应该了然,江氏一门的表面风光,维持不了太久。” “所以林姑娘,还是不要太得意了好。” 她语调并不凌厉,却听得林若雪心中一紧—— 因为这样的言辞,她依稀还在另一人口中听到过—— 深山密林,朽屋紧锁,徐青那张浓眉大眼的黝黑面孔又浮现眼前。 他神情轻佻,嘴唇翕动,讥笑着一张一合,但她想得起,他说的是“江家如今已是空壳一般了,你跟着他,不会有好前程。” 徐青那日的诡笑仿佛就在耳边身前。 为何他们都会这样说? 江氏一门从本朝太祖起繁荣到如今,到江淮这辈已经是第四代世袭的侯位,而江皇后如今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江门的荣耀推至顶峰。 “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呐——” 万氏懒洋洋的声线又响起。 林若雪神情一滞。 可眼下的情景容不得她细想。 “大胆!娘娘说话你怎敢不回!” 见她兀自呆愣在原地久久不出声,万氏身旁的侍女对着林若雪声疾厉道。 林若雪一下子又被这声吼震得回过神来。 但人受过一次惊吓后,反而会变得淡然许多,何况眼前这位目的分明,就是来找不痛快的,当务之急是走过这一关。 “民女心智不熟,不通人事,绝无意冒犯于娘娘,若不慎有得罪之处,还请娘娘宽宏大量饶过。” 面对绝对权威的高位者,当然不能硬碰硬,林若雪选择低头俯首,保全自己才是要紧,周全自身才有来日。 “无意冒犯?” 万氏眉飞入鬓,望着林若雪冷笑了一声,像听见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一般。 面对这样一个不知深浅,胆敢在宴席上叫她难堪的黄毛丫头,万氏当然不会轻易饶过,否则何必费这些功夫? 她走到林若雪面前,笑眯眯用带了三支长长护甲的手指,轻拍林若雪嫩白的一张小脸。 镶满宝石的护甲顶端坚硬,轻轻刮蹭着林若雪腻白的肌肤,留下了几道浅浅细痕。 林若雪吃痛“嘶”了一声,可万氏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真是好颜色啊。”她笑着叹道。 “可你目无纲常胆敢顶撞本宫,该怎么治你的罪呢……” 万氏用手拈着下巴,佯装思考的样子—— “芳华!” 万氏退后几步,那个叫芳华的贴身侍婢立即走上前来,狠狠瞪着林若雪,凶神恶煞地站到她面前。 “林姑娘好大排场,皇后娘娘都亲赏了一支八宝玲珑凤钗——” 万氏说着浅浅笑了一下—— “本宫作长辈的,也当赏些什么才是。” “芳华,先赏林姑娘二十鞭吧。” 她笑看向芳华,而芳华得令,应了声“是”。便从衣衫下抽出早就备好了的藤鞭,在空中狠狠地甩了一下。 林若雪望向那藤鞭,鞭尾扫到地上,立即响出清脆“啪”的一声,地上堆积的落叶和杂草立即碎裂成几片,扬起阵阵烟尘。 彼时的林若雪不过时个十几岁的少女身形,她本能地颤了一下。 不用挨打就可想而知,这鞭子若是抽到人身上会有多痛……. “不知死活。” 芳华冷笑了一声,伸腿踹向了林若雪的膝头。 这一下显然是鼓足了力气,林若雪感知到一阵剧痛,膝盖本能地一软,趄冽倒下去,两只手掌极力撑着,才堪堪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等待鞭子抽下来的时候,她甚至有些后悔。 或许她本不该进宫来,不该费劲心思绣上一幅比所有寿礼都出挑许多的百鸟朝凤图。 或许她本不该到京都来,本该在江南水乡和娘亲哥哥平淡安稳地呆上一辈子,日后不成亲不嫁人。 难道自己忘了爹爹是因何去世的,自己怎么会一而再再二三地卷到这样波谲云诡的风波中呢…… 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他么…… 万千思绪中,她苦笑了一下,然后认命般地垂下头。 可预料中的刺痛却没有从后背传来。 她听见了藤编划过空气的猎猎风声,可那风声在她头顶什么地方停住了。 骨节分明的那只手就停在离她背部三寸的地方。 关节处还看得见一层薄薄的茧。 可那只玉白的手,生生接住了自半空中狠狠劈下的藤鞭,抽到指尖泛着青白,鲜红的血珠从指缝中溢出,顺着手腕汩汩而下。 “江淮,你…..” 林若雪发丝被风吹得凌乱,眼前少年冷然的一张面孔,她瞧不真切。 恍惚似梦中。 “起来。” 江淮低声说。 一只手伸到她的臂弯下,将她从地上近乎是抱着得扶起,另只手仍稳稳地牵制住那被攥住了另一头的藤鞭。 执着藤鞭另头的芳华反而开始慌乱异常。 她试着使劲儿牵扯出藤鞭,想将鞭子从江淮手中拽出。 可少年力气非常,他五根手指死死攥住鞭身的另一头,用力到指尖泛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章 鞭刑 要本侯亲自去提你过来吗 “江淮,不过是一家世落魄的丫头而已,高门子弟,做事还须三思啊。” 万氏侧头,饶有兴味地望着两人。 见惯了王孙贵胄,寻常女子,无非是赏玩几日便始乱终弃罢了。 真有人会傻到为了毫无价值的女子得罪当朝贵妃?她不信。 毕竟得罪了她,可就相当于得罪了整个万氏一门,孰重孰轻,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 她看见江淮垂眸想了一下,密如鸦羽的睫毛打在脸上,形成两道好看的扇形。 默了半晌,少年面色淡然抬起眼眸。 可他的回应却不在意料之中。 “她于你眼里或许只是寻常女子,于我却不是。” “她于你或只是可打可杀的静物,于我却不是。” 他似有似无地瞟了眼定定望着他的林若雪。 “有人要伤她,无论是谁,都不行。” 江淮睫羽轻颤,静静地站在那里,空气似有一瞬的凝滞,他面色平平,甚至带着几分漠然。 对面万氏的脸色却肉眼可见地越来越沉了下来。 “江小侯!这里没你的事,你不要捣乱……” 兴许是见自家主子还算镇定,原本退到万氏身后的芳华不知从哪里又来了精神,竟鼓足了勇气朝江淮大喊。 江淮没说话,淡淡扫她一眼。 芳华身上立即又是一个激灵,声线瞬间软了,连带后半句威胁也生生咽了下去。 林若雪望见万氏越来越青黑的脸色,心里有些发虚,指尖轻扯江淮的衣角,但那人就如同感觉不到一般,神情冷漠地盯着万氏,不发一言,不为所动。 “江淮,本宫再问你最后一遍。” 万氏扯着嘴角堪堪勾出一个假笑,绕身正对站在江淮面前。 她高扬起下巴,脸孔离江淮不过数寸之距离。 “你当真要为了这个丫头出头,顶撞本宫?!” 江淮顿了一下,然后一双眼直视着她,面无表情道:“不然呢?” 不然呢。 江小侯在心里不解。 多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多么多余的疑问。 难道真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东西比他的阿雪重要? 他又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 “好好好!” 万氏怒极反而笑,抚掌哈哈大笑起来。 从她有门第意识的那一天起,最恨的就是江家人这幅目中无人的样子,仗着世袭高门,瞧不上他们万氏靠军功而后起的新贵。 江皇后身在高位,好歹平时还知道装个端庄宽和,而这个江淮,毛头小子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连装都不想装了! “目无尊长,无法无天!” “那你就替她承受剩下的这二十鞭吧,江小侯爷。” 她说后几个字的时候近乎咬牙切齿,后槽牙切摩之声依稀可闻。 “娘娘,您…….” 连芳华都被自己主子的这样的决定惊呆了,毕竟这不是别人,可是当朝皇后的亲侄儿,千尊万贵的江小侯啊。 她近乎惊恐地望向万氏,眼神提醒她切莫冲动。可万氏瞧都不瞧她一眼,依旧目光森然地死死盯着面前的两人,毫无一丝收回成命的意思。 “贱奴才,还不动手!” 芳华被震得一激灵,哆哆嗦嗦僵在原地,几乎快哭出来了。 打谁?江小侯?她怎么敢啊! “你不动手,本宫就砍了你全族的脑袋。” 万氏的威胁的声音在身后森森响起。 她神情一凛,只好颤抖着身子挪着步子走向前。 “小侯爷,奴婢…….” 江淮定定站在原地,望着万氏冷笑一声。 隔空一抛,将手中染了血的鞭子狠狠掷到芳华怀里。 自己猛得向后一拂衣摆,撤后右腿,半跪了下去。 “动手就是。” 他神情淡漠。 砖地坚冷,他身板笔直半跪在地,不像要即将受罚,却反而像是等待加冕。 芳华颤颤巍巍走到他背后,颤声道:“江小侯爷…….得罪了….” 疼痛来临之前的宁静显得那样漫长。 鞭声划破空气,带着猎猎风声落到少年挺直的脊背上。 鞭子接触衣料的瞬间,顷刻爆开缕缕丝线,露出里层的青白色单衣。 少年闷哼一声,身子微颤一下又立刻挺直。 鞭子抡圆了一下又一下砸破单薄衣物,有殷红的血色隐隐从内里透出,开在玄色的衣袍上,像朵朵艳冶的花。 少年攥紧的双拳指尖发白,额上青筋爆起。 鞭子每次落下他强挺着的上半身就跟着轻颤一下。 咬着牙,豆大的汗珠顺着前额滚落下,却硬是没吭一声。 林若雪怦得一声双膝跪下,“贵妃娘娘,民女一人做事一人当,民女冲撞了您是民女一人之过,请娘娘惩罚民女一人!” 她以头抢地,前额狠狠撞上坚冷砖石,扬起一阵碎屑烟尘。 “林若雪,给老子站起来。”江淮挨着鞭子咬牙切齿道。 沁了盐水的鞭子,抽在背上是火烧火燎的疼痛,但现在的他忍着痛,却气得想把林若雪一只手提溜起来。 “你个笨呆子逞什么强,都疼成这样了…..”林若雪望着他咬牙忍痛的样子呜呜哭起来。 “娘娘您停手吧,小侯爷他娇生惯养受不住的!” “老子才不是娇生惯养……”江小侯痛得额冒青筋也要为自己分辩。 林若雪几乎哀求着望向万氏,万氏笑眯眯地不为所动,看戏一般。 她流着泪,转头去求挥着鞭子的芳华:“芳华姐姐,您停手吧,小侯爷他流血了,不能再受了呀……” 芳华没停手却神情复杂,心想难道是她不想停手的吗!她也想住手可是她敢吗! “林若雪,给我闭嘴,老子还死不了。” 江淮彻底怒了,似乎相比于身上的鞭痛,林若雪去求万氏这件事更让他难以忍受。 好在二十鞭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抽完了这个数目,芳华哆哆嗦嗦收回鞭子,“小侯爷…..奴婢得罪了…..” 林若雪赶紧去将地上的江淮扶起来。 少年豆大的的汗珠沾湿了前额的碎发,贴在苍白的面孔两侧。他在林若雪搀扶下勉强站起身,身后已经猩红一片。 他站起来,目光森冷地看了万氏一眼,万氏笑眯眯地同他对视,“江小侯,走好。” “走吧。” 林若雪拉着他的衣袖小声道。 转身的时候她回头深望了万氏一眼,然后一只手搀着依旧强忍着疼痛挺直脊背的少年,慢慢地向宫门走去。 来时熹微,去时已薄暮冥冥。 晚风吹着少男少女的发,林若雪神色复杂地望向少年锋锐的侧脸。 少年却不看她,沉默着目视前方,不发一言。 林若雪咬唇低下头,他该是还在为自己方才乞求万氏的事情生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章 共浴 还是这般不老实?嗯? “啊…….” 林若雪明显还沉浸在懵然的状态里,抬起手揩揩面上的眼泪,小心翼翼地从高高的凳子上爬下来,动作缓慢。 夜色宁谧,烛火惺忪。 风波方过后的静谧显得比平常要柔和许多。 她磨磨蹭蹭走过去的时候,也就没发现那少年一直眯眼瞧着她的动作,随着她的脚步渐近,他唇角悄然弯起的弧度浅浓。 少女垂着头脚步缓缓,像是做错了事不情不愿走去家长面前的小童一般。 看着她的动作,少年按耐住嘴角忍不住要上扬的趋势,这个小丫头,似乎在心虚的时候,比平常要更可爱几分呢….. 快走到窗前的时候,手腕猛得被人扣住,林若雪恍然惊醒,熟悉的感觉让她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过来。” 下一瞬,她连人带泪,一个趄冽,跌向了前。 “怎么又是这样….” 又是这招。 林若雪把脑袋埋入他胸前的一瞬间在心里仰天长啸。 “为什么不听话?” 少年滚热的胸膛接住了她,她的额前正好碰上他突兀的锁骨,林若雪猛得一下睁圆了眼睛。 肌肤相贴的那一刹那,她脸上残留的泪水淌到他裸露的皮肤上,她感受到残泪被他灼热的温度瞬间蒸发,鼻腔嗅到他身上的隐隐药香。 这也是彼时小小的林若雪第一次知道,原来男子的身上,这样的烫。 哪怕他如今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本侯为你挨了二十鞭子,你见了本侯居然都懒得搭理一下,嗯?” “小没良心的。” 他感受到怀中少女的隐隐挣扎之意,嘴角勾起一抹顽劣的兴致来,手臂的力度不减反增。 林若雪心跳得越来越快,她下意识地要挣扎出他的怀抱,可奈何实力过于悬殊,别说钻出来,她哪怕只想要将脑袋从他怀里探出,都是做不到的事情。 动了几下发现徒劳无功,她索性不动了,将脑袋在他怀里埋得更深,她要当一只将头藏到沙地里的鸵鸟,只要她看不见,周围这些事就跟她无关。 果然。 少年垂眸饶有兴味地望着这个突然一动不动的少女,轻轻晃了晃,发现却没反应,脸上的兴致立即少了大半。 “林若雪?” 他试探着叫了声她的名字。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睡着了? 应该不会啊….. 不过短短一瞬间就睡着了?而且还是站着的,以这样一个艰难的姿势? 不可能。 少年兀自定了定神,两臂环着她的力道也减轻了几分。 怀中人不动,他反而有些不淡然了,下意识地抿了抿唇,难道是他太用力了,她不会生气了罢….. “阿雪,我……” 向来威风凛凛,连挨鞭子都不哼一声的江小侯这下是真有些慌了,他将身体向后挪了挪,有些笨拙地想要将怀中少女扶起来。 可藕色衣衫的少女就像是突然没了骨头一般,身子软软地粘靠着他,他稍微一用力,她好像又要朝哪个方向倒去了。 少年愣住了,有些茫然地僵在原地,不敢贸然动作。 怀里的少女就像是一团棉花那样软,仿佛稍微使力就要弄疼了,更别提再是摔了碰了….. 他就在原地这样僵持了半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维持这个静止的动作其实比那些打打杀杀的姿势还要累,可他就是不敢动一下。 红烛旁的沙漏一滴滴地流下沙砾,少年一只手轻轻托住怀里人的脑袋,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怀中人发出“扑哧”的一声笑。 江淮:? 他挑眉:自己被捉弄了? 他先是反应了一下,然后眉梢轻扬,唇角勾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来。 他一只手轻轻挑起少女小巧白皙的下巴,面对少女一副无辜清纯让人生怜的模样,江小侯轻笑一声,语气温柔地吐出几个字: “林若雪,你完蛋了。” 霎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林若雪没反应过来,却已经被人捉着倒了个个儿,江淮一只手环住她的腰,打横将她稳稳地夹在臂下,一边面无表情地往门外走去。 “江淮,你放我下来,你做什么?!” 林若雪这下是真的慌了神,这个姿势过于羞耻,可她的腰身被他禁锢着,根本使不上劲儿,挣扎更是徒劳无功。 她越发急了,面孔也越来越烫,“江淮,不就逗你一下吗,至于这么小心眼嘛!” 她感到上面的人步子顿了一下。 江淮垂头望着她的后脑勺,面无波澜。 “本侯向来小心眼,你今日才知晓?” 脚下的步子更快了,途径几道屋门,值守的下人面容平静地掀起层层的纱帘,嘴上还不忘恭恭敬敬地叫人。 “小侯爷,林姑娘。” 林若雪:…….. 她虽然被江淮像挎起一个物件儿那样横夹在臂下,瞧不见那些人的神情,可那一声“林姑娘”钻到她的耳朵里还是让她无地自容。 不是,这个时候这群人就不能装作没看见她吗!! 她在心里无声怒吼。 横挎着他的那个人却似乎感受到她的难为情,嘴角原本那道隐隐的笑容愈发明显了。 “好奴才。” 难得江小厚居然夸人,他似乎心情颇好地笑道,“下夜后自己去库房那里领赏。” “谢小侯爷。” 下人福身远远地目送二人离去,唯有林若雪此时巴不得一头栽下去以头抢地。 “只有我一人受伤的人间达成了。” 林若雪在心里幽幽而叹。 少年的脚步停了。 林若雪欣喜地抬头,自己可以溜了?! 少年望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脑勺冷哼一声,长腿一动,迈进了一间里屋。 两旁卷帘的下人识趣懂事地为二人掀起纱帘。 一股带着花瓣芬芳的蒸腾热气瞬间扑面而来。 那热气触到林若雪脸上的时候,她顿觉不妙,这是哪里! 她猛然抬头扫视一圈四周—— 玉石贴著的光滑石壁中央泛着粼粼的水波,两旁漆红的楠木藤架上薄如蝉翼的纱衣飘飘荡荡,池水上泛着层层叠叠的粉嫩花瓣,热气水汽氤氲得整个室内泛着热腾腾的雾—— 整个屋子里飘然的气氛是那样温柔…..暧昧…..暖风熏得她几乎要闭上眼。 林若雪极力定住心神仔细环视一圈所处环境,然后在原地翻了个生无可恋的白眼—— 这里是——浴池。 那旁站着的江淮正面无表情地解开上襟衣扣,胸口裸露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线条棱角眼看就要全露出来—— 林若雪深吸一口气匆忙别过眼去,“江小侯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哈,您好好养伤,咱们明天见——” 脚下没走几步,就感觉后颈上衣领一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章 挨打 不听话的表妹屁股疼 水汽氤氲,花香袅袅,屋子里弥漫着薄纱般的暖香。 林若雪半个身子栽到了池子里,她的腿不够长,不能稳触到池底,此刻双手只能紧紧扒着 江淮的肩膀,才能堪堪让自己不至于被水淹了去。 江淮低眸望着她,不主动去搂她,却也不拒绝她的攀附。 定定站在那里,似乎欣赏着对方求生一样的动作,任由林若雪的十指将他的臂膀攥得泛红。 林若雪早顾不上全身湿透,从水面中极力探出脑袋才不至于呛水,即使双手死死扒紧了那个人,可几番挣扎也早被累得够呛。 而水中那人就如同感知不到她的挣扎,定定地垂眸望着她,看好戏一般的模样,眼中还透出几分难以察觉的玩味兴致来。 林若雪咬牙切齿,真是可恶……. 她落水的鸭子一般扑腾,他不动如山,好像故意欣赏她的窘迫,等着她开口求饶。 “别费劲儿了。” 江淮望着她淡淡道。 林若雪顾不上扑腾也要破口大骂:“混蛋,我不费劲儿然后等着死吗!江淮你又犯病了吗!” 犯病? 少年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十分认同地点点头:“确实,你来京之前应该就有所耳闻,本侯向来行迹恶劣,也的确是混蛋。” 林若雪:……… 诚然,她来京前就早闻混世魔王江小侯的大名,他顽劣霸道,又武力充沛,有时候还十分不要脸,这种人谁也拿他没办法。 然而这样的人却屡屡为她出头,甚至有时候还待她很好,就总让她产生一种对方好欺负好脾气的错觉,就如今日,只有在被他亲自扔到池水里扑腾了才猛然惊醒。 一身狼狈,处境堪忧。 林若雪抿唇,好在她向来能屈能伸,不同时候就要用不同办法,因地制宜,这是老祖宗留下的道理。 于是她抓着他的肩膀,在水中扬起面孔,双眼泛着柔柔的光,哀求一般道:“小侯爷,我知道错了,您拉我起来吧。” “什么?” 江淮挑了挑眉,刻意将耳朵凑近了几分:“本侯听不清。” 林若雪咬牙,在心中默念: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体谁如意,然后笑得更加美好:“淮哥哥,求您了,救救我吧。” 少女热气中高扬着小巧的下巴,光洁的肌肤泛着层浅浅的粉色,水波中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睡莲。 她的眸色泛着楚楚水波,耳垂娇嫩,细着声线软软求他,声音也像是沁了蜜。 原本冷眼瞧着她的少年,第一次有些惊慌地想要别过眼去。 暖香浅浅袅袅袭来,他面上发烫,好像哪里不受控制地想要变灼热。 他两手环着她的纤腰,轻轻松松从水中托举而出,有些草率地放置到池边的地面上。 “你走吧。” 少年冷冷地别过脸去不看她,好像着急掩饰什么一般。 林若雪像个落汤鸡一样坐在岸上,没注意到少年脸上的神情,只专注地拧着自己湿哒哒的衣摆。 闻言猛地抬起了头:什么?欺负了她就让她滚?当她是皮球吗踢来踢去的,恶劣,太恶劣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 林若雪促狭地笑了声,眸光一闪,“好啊!” 一只脚十分不客气地蹬到他脸上,“给我下去吧你!” 她这下蹬得十分用力,脚趾间残留的花瓣很应景地沾到了少年唇角,衬得他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更加森然。 少年眉峰一挑,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少女嫩白的玉足,“不知死活。” 他语气森冷,却又含着微不可查的隐隐兴奋。下一瞬,林若雪只觉得身子被一股大力拉着向后猛得一撤,她暗叫一声不好,自己又被轻而易举地拉回了池边。 只不过相较于之前,如今的姿势更为窘迫一些—— 她一半身子埋在池水之下,上半身却伏在岸上,整个人像是爬到一半爬不动——卡在了浴池边。 通俗一点讲,就是说她此时被迫高撅着臀部,进退两难,羞愤欲死。 林若雪感觉腾得一下自己从耳根红到面中。 她不敢回头去看少年的神情,只能望着地上的砖石咬牙切齿道:“江淮,你小子又要做甚…..” “做甚?” 少年饶有兴味地望着趴伏着的她,另只手十分恶劣地环上她的纤腰。 “自然是惩罚一下,不懂礼数的表妹。” 说着,空气中“啪”的一声脆响炸开,伴随着翘臀上的一片火辣的刺痛,林若雪将头埋进两臂之间,羞愤欲死。 十几岁了还要被人按着打屁股…. 真的,人生重来算了…… 但第二声脆响提醒她人生是无法重来的,哪怕是要重来也要先被某些人揍屁股。 不过两巴掌,少年其实并未真正用力,少女肌肤娇嫩,他知道自己常年习武的力道,不过是想逗她一下,自己怎么会真下重手? 的确,两巴掌叫得响威力却小,痛了一瞬也就散了,何况还隔着一层薄薄衣料。 只不过,挨完打的少女保持着原先的动作趴在池边,羞得想死。 “林若雪?阿雪?” 江淮见她久久没反应,起了疑心,不过就是打了两下,怎么就没动静了? 回应他的依然是一片沉默。 少年果然没耐性了,把人翻过来就要一看究竟。 在这个被翻身的过程中,林若雪有时候真觉得挺无助的,自己好说也是十五岁的半大少女了,在少年手中就像个物件儿似的随意拿捏。 此时绝望地被迫翻过身,正逢少年欺身上来凑近她的脸孔想要一探究竟。 “别看了,小侯爷。” 她望着天花板幽幽地说,“我还活着。” 有的人活着,但她的灵魂已经要羞愧至死。 但下一瞬她就被捏着下巴强迫与人对视。 少年目光森冷地狠狠掰过她的脸面向自己,“以后不许吓唬本侯,知道了吗?” 林若雪冷淡地“哦”了一声,却又将脸生无可恋地偏过去。 “心里有我还要打我,谁信。” 嘴上说不信,心中却未必不信,换言之,真不相信的人问不出这样的话来。 可谁还没个脾气呢。 果然,江小侯有些愣住了。 半晌,他突然挑眉,强拉起她的一只手,牵着放到自己心口的部位,薄薄皮肤下怦砰而跳,灼热得烫手,白纱布下还泛着浅浅血色。 (审核老师请注意,这里只是拉着女主的手隔着纱布放在心口,意指让女主感受爱她的真心,没有其他意思) 像是少年翻涌的心头热血。 他拉着少女的手往自己心头狠狠按去,将脸孔凑近了几分—— “不信,你问它。” *** 从皇宫回来的这几日,江淮一直在自己府上养伤,林若雪倒是恢复了之前的作息,每日绣花读书去学堂。 有春雪铺子的加持,近日来她们也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章 放开我哥哥 江小侯从小就生猛 “放开我哥哥。” 其实并不是有多大的勇气,甚至还很害怕。毕竟一个十五岁的纤薄少女,面对这样凶神恶煞的一群人,不可能不怕。 林若雪走上前,尽力掩饰住声线里的颤抖,好让自己素白的脸色不至于看着太过于脆弱。 “我哥哥心智不全,多有得罪,还望公子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她尽力平静地瞟了一眼还被踩在人脚下的亲哥哥,然后抬头定定望着那双靴子的主人,稳住心性不去理会林若风一声接一声的嚎叫。 “公子有什么要求,我会替他偿还。” “你是他妹妹?” 王公子皱着眉,狐疑地上下打量林若雪好一会儿,又低头去看被自己踏于脚下不能动弹的林若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 他扯着嘴角语气嘲讽:“一个死皮赖脸的憨傻货色,居然有这样一个妹妹,林若风,你是造了什么孽啊!” 说着又不轻不重地朝林若风肥硕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妹妹救我!” 林若风压在脸上的脚被拿开,终于能张嘴说话,拽着林若雪的衣角就是一阵哭天喊地,“妹妹快救我,这个混蛋打我,打得我好痛!” 林若雪原本就心乱如麻,此时更被这一阵耍赖的哭嚎闹得气恼攻心。 她烦躁地扯回满是脏兮兮鼻涕眼泪的裙角,低头轻斥道:“闭嘴!若不是你成日闯祸,何至于此,还有脸哭!” 林若风见耍赖没用,被亲妹妹这么一训,还真就不叫嚷了。躺在地上将几根手指放在嘴里, 自顾自很是伤心地呜呜哭了起来。 林若雪只觉得更加头疼,将脑袋一偏不看他,依旧抬头望着王公子,“请公子见谅。” 王公子站在原地,又上下细细地将林若雪打量了一圈,再抬头时眼中带了些许戏谑之色:“我父亲是巡督江南一带的二品封疆大吏,林姑娘您觉得能赔我些什么?” 林若雪被他这一阵阵的眼神打量看得很不自在,但自己毕竟理亏,对方又是高门之后,总不能发作。 她脑中一瞬间闪出了江淮的面孔,可也就一瞬,她重新扬起下巴:“公子家大业大,我们小门小户自然比不了。” 人终归还是要靠自己。 她也不知缘由,内心轻轻颤了一下,却还是抬头,面无波澜地望着王洛:“但从古至今,万事皆有量可衡,我们该作何偿还,王公子但说无妨,能做到的,小女子都会尽力去做。” 王洛生得并不出挑,最多算是个五官端正。可这样一副端正面貌的人,此时正踩着步子缓缓地走近林若雪,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睛。阳光之下,反而显出些许猥琐。 他逐步站到林若雪身前,这个距离让林若雪很不舒服。 下一瞬,他用鞭子挑起林若雪的下巴,不怀好意地笑道:“若是本公子说,想要的东西,你们给不起呢?” “给不起,也会尽力给。” 林若雪笑着颔首,悄无声息地退后几步,避开那顶着她下颌的粗粝鞭子。 那王公子浑浊的鼻息方才喷薄到她面上,让她忍不住地心中犯恶心。 王洛显然被她这一后退的动作弄得隐隐恼怒。 他眉头下压到眼睑,目光也恢复了方才搓磨林若风时的森冷:“我若是偏偏要你呢,你给不给!” “当然不给!” 林若雪猛得抬起了头,因为有人替她答出了心里的话。 “王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高挑清隽的玄衣少年轻易地撇开人群,途径林若雪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绕开她,将她护在了宽阔的背后。 “姑娘,您别怪我,奴婢见不得您受委屈,自作主张去叫了江小侯爷来。” 小芸面露难色地望着林若雪,她知道即使如今江小侯也许已不算外人,但姑娘还是不愿意事事都去劳烦他。 可是姑娘小小年纪却要一人应对这些事,她实在不忍心再看着姑娘受苦了….. 何况小侯爷他,应该心里也是乐意要帮衬着的。 林若雪抿唇没说话,江淮反而略微回头, 明明是跟小芸说话,眼睛却颇有深意地望着林若雪:“不必自责,就该这样。下次遇事了若是再不第一时间叫我,本侯可要重重地罚。” 几日不见,少年似乎又挺拔了许多,一双狭长的眉眼也恢复了之前的神采奕奕。 但谁都听得出来,他后半句威胁是说给林若雪听的。 她心中一颤,然后别爱目光,抿唇低下头去。 “江小侯?!” 王洛神色一顿,然后瞪圆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盯着眼前的两人,“你们……你们认识!” “很奇怪吗?” 江淮莫名其妙地轻轻瞥他一眼,然后一只手向背后伸去,林若雪忽然觉得被人牵住手腕,牢牢地被少年牵着固定在他的腰后。 少年并没有回头看她,但触到少女掌心的时候摸到了冰冷的湿汗,下意识就将力道松了一些,好让她的手腕不能脱离,却也不至于难受。 这一系列动作早被眼尖的王洛捕捉了去,他一脸不可置信:”你们俩竟然…..” 林若雪心中一惊,下意识那只被缚住的手腕就想要挣脱。 少年察觉到了身后的动作,心中不悦,另只手惩罚似的朝她的手心轻轻一拍,威胁她不要乱动。 少女不安分的小动作果然止住了。 面色却难以抑制地染上了一抹绯红。 “江小侯爷你…….” 王洛依然不敢置信地扫视两人,目光望望江淮,望了会儿又去看林若雪,就粘在二人面上来来回回地扫视了好几圈。 他今日敢下狠手教训林若风,那必然是早就了然林家如今的窘境,区区落魄的商贾之家,自己当然得罪得起。 可他万万没想到能沾惹上江淮。 江小侯什么身份什么性子,京都所有人都心里清楚得很,何况他不近人情不爱女色也是出名惯了的。 他记得头一回见江小侯,还是八岁在学堂时。 王洛从小便喜欢招惹漂亮小姑娘,那会儿学堂里有个员外家的小姐,七八岁已经生得粉面桃腮灵动可人,让他们这些小男娃见了就喜欢,几乎成日里都围着小美人转。而王洛更是一马当先,小美人上学回家吃饭读书他都要胶粘着人家,讨好赔笑一刻不离。 但整个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章 训兄 对,非他不可 林若雪是记得的。 她和江淮的渊源,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拜林若风所赐。 当时,是林若风为了一盒糕点又当街惹事,却惹上了江淮这个小霸王被对方揍了一顿,连带着林若雪和江淮算是结下了梁子。 要说方才的挺身而出还可以说是为了自己,而此时的示好之举其实对他来说是全无必要的。 更何况今日之事,就算他不出手,林若雪也不会怪他。 以故于此,向来爱恨分明的江小侯居然不计前嫌,主动向林若风这样一个和他干过仗的人抛出橄榄枝,让林若雪惊讶之余,心底也生出了暖意。 可林若风却不这样想。 “你滚开!” 他不但没顺势站起来,反而无比嫌恶地一巴掌打开江淮的手。 这一举动明显让在场两人都十分错愕。 江淮被打开了手,先是愣了一下,尔后反应过来,面上明显也透出不悦。 只是碍于林若雪,终将是抿了抿唇,没有发作。 “你做什么!” 先发怒的居然是林若雪。 “他们俩认识,他们分明就是一伙的!” 林若风躺在地上手臂胡乱比划着。 在他黑白分明的小世界里,仇人就是仇人,认识仇人的必然也不是好人,何况还是江小侯这个原本就揍过他一顿的坏人。 林若雪气得一跺脚,她对于哥哥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很是气恼:“方才是小侯爷救了你,若不是他,你早就被打成猪头了!” 江淮养伤也就将将几天,前些日子才为她挨了打,如今老远骑马而来救她和哥哥于危难间,他却这样不知好歹! 林若雪越想越气,望着赖在地上的林若风厉声道:“别人帮了你,你不知感谢,反而以怨报德!” “我不管,他们就是一伙的,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林若风见妹妹不向着他,索性赖在地上开始左右打滚,满身泥污溅起,引得许多行人都纷纷驻足,悄悄议论着看笑话。 林若雪感受到左右的目光渐渐压来,心中的耐性越来越少,她望着林若风压低声线,沉声道:“你给我起来。” 林若风哪里肯就范,兀自在地上扭曲:“就不起就不起,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要告诉爹,我要告诉娘!” “爹已经死了三年了!” 情绪往往都是在一瞬间爆发的。 林若雪自个儿都没反应过来,众目睽睽之下,她近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了这句话。 过路的行人都停住,纷纷侧目看向这个浑身颤抖着的单薄少女。 委屈和屈辱铺天盖地般从回忆涌来,她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些日子。父亲去世,连个前来悼念的人都没有。 她十二岁的年纪,一个人支撑着全局将父亲草草下葬,母亲为了贴补用度在灯下将眼睛都快熬瞎了—— 却偏偏是他,林若风这个本该撑起一片天的哥哥,从不知懂事不知事故,反而依旧秉着之前的性子胡作非为四处惹祸,次次牵连到她,次次叫她来善后擦屁股。 凭什么啊? 林若雪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泪水喷薄般地涌出眼眶,明明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凭什么要她来次次收理残局呢,凭什么叫她来为一个大男人出头赔笑做小伏低呢! “若是爹爹还活着,看到你如今的样子,林若风,你对得起他吗?对得起娘吗?你对得住我吗!” 她越说越激愤,心中的不甘和难过终于在爹爹去世很多年的一个午后彻底爆发出来。 “阿雪——” 江淮蹙眉。 他望着她这副样子,心中疼痛却也不敢贸然上前,握紧的双拳在箭袖下颤了颤,终是忍住了。 昼日里的风轻轻吹过少女的脸,吹起她两旁沾了泪水的发丝飘飘而起,仿佛连风都想轻拂少女的脸颊,抚平她心中深藏已久的难过和委屈。 林若风有些懵了。 他轱辘一下从地上坐直了身子,睁圆了一双眼愣愣地望着妹妹。 “雪儿…..你…..你居然为了他——” 他目光扫向了兀自立在原地的江淮,然后又难以接受地重新望向林若雪的脸,“你居然为了他,来斥我?” 他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又望了望江淮。 仿佛在一遍遍确信,眼前的情景不过是凭空杜撰,而他的妹妹依旧,是只属于他一人的好妹妹,永远只会在人前拼命护着他,绝不会为了旁人指责自己。 变了…..难道一切都变了吗….. 林若风一时间觉得心中绞痛,他双唇颤抖着从地上站起来,直直地盯着林若雪的眼睛,想从那双清秀的眉目中望出一丝丝的不真切。 林若雪也毫不避讳地迎上目光。 他望着她,她也回望向他,二人就这样定定对视了良久,久到看热闹的行人都失了耐性纷纷散了。 “我不信!我不相信!” 林若风终究是败下阵,众目睽睽下,嗷得一声大哭出来。 一个十七八岁的胖少年,大庭广众之下,毫不在意仪容地嗷嗷大哭,仿佛像是还没开智地小童那般。 原本看完热闹散去的吃瓜群众被这过于壮烈的哭声吸引,又重新围了过来,悄悄地在他们四人一周聚了一圈,津津有味地观赏这个看着就不太聪明的庞然大物哭得鼻涕拉丝了老长。 “公子您…..这么多人看着呢,您别哭了……” 连小芸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咬唇小心翼翼地哄劝道。 当然是毫无效果。她目光求助地望向林若雪,想让她来管管这人。 可林若雪却比方才淡然了很多。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冷冷地望着哭得天崩地裂的林若风,唇角轻勾了一下:“哭吧,无妨,多哭会儿,脑袋里进的水就能都哭出来了。” 原本哭得投入的林若风不知怎的,听见这句话立即就止住了哭,有些茫然地望着林若雪。 妹妹怎么今日……不哄他了? 妹妹她真的变了。 想到此处,他又抑制不住地嘴角抽动,大有继续嚎啕的趋势。 但他终究是没有。 因为他看见妹妹面无表情地在嘴边比了下食指:“嘘。” 林若雪淡淡抬眼,扫视了一圈里里外外站了好几层的吃瓜群众:“诸位看尽兴了?” “尽兴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童津津有味地直言道。而站他后面的亲娘立即面上一红,轻斥了一声就匆忙拉着他离开了。 剩余围观的人们也纷纷觉得面上挂不住了,讪讪地都散去了。 众人纷纷而去,路中央又剩他们几个人孤零零站着,林若风有些茫然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章 咱们回家 冷面的少年一笑,便是秦淮最…… 林若风彻底僵在原地。 他印象中向来乖觉懂事无条件偏向他的亲妹妹,站在那里,扬起脸,目光清冽如水。 就在方才,她平和而坚定地告诉他,自己有了想要奔赴的男子,即使那个人为他所不喜。 林若风不哭也不闹了,懵懵懂懂地站在那里,望着林若雪眨巴了几下眼睛。 林若雪不为所动。 于是他扁了扁嘴:“可是他并不好,他也不一定会待你好啊。” 林若雪轻轻笑了一下:“那哥哥觉得,怎么样才算是待我好呢?” 林若雪风角轻颤。 “他喜欢独来独往,总穿一身黑衣,不喜诗书经文,却独爱刀枪兵法。”林若雪像是回忆一般,缓缓踱步,风吹着纱衣翩翩而起。 “他并不爱笑,有些孤僻,甚至脾气很坏。可是这样的人,会在我受排挤时替我出头,我受冤枉时替我生生扛下盐水沁了的鞭子,知道我不喜被人垂怜,就送我京都最红火的铺面叫我自力更生——“ 林若雪转身,定定望着林若风的眼睛:”或许他不够温柔,不够圆滑,有时还有点凶。可我知道他其实为人仗义,亦有慈悲之心,身居高位却从不欺凌弱小,更不会以身份压人,遇到弱者出手相助,行事坦荡从不于背后刁难他人。“ 林若风又抽噎了几下,不甘心地摇摇头,“可是妹妹,就算没有他,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难道就不行了吗?” 没有他,就不行了吗? 林若雪望着远处的天幕,似乎很认真地想了一晌。 微风拂过,她对着风吹来的方向轻轻笑了一下。 “是啊,这日子若是离了谁,也都得过下去。一如曾经的我也认为,也就这样草草地过一辈子了。” 她抬眸笑望着林若风,“父亲死了,娘身子孱弱,曾经的我支撑起这个家已然是精疲力尽,当时的我也认为,我再也不会遇到谁,更不会喜欢谁,我的未来就在那一针一线的缝缝补补中,耗尽人生,一切都有尽头,而尽头离我那样近,一眼就能望到底。” “可是如今,我不这样想。” 暖暖春光,少女在满城的烟柳色中,笑得清清浅浅。 “纵然我家世落魄,纵然我之前吃过很多苦头,或者以后也不尽然平坦,可是那又如何?” “被一人放在心中珍重过,就才知道这人生到底该怎么活,才知道原来我这样的女子,也值得别人将最好的留给我,也应该去抬眼瞧瞧更大的天地,也能并肩于高门贵胄之间而毫不露怯。” “才幡然醒悟,我的人生,也有幸福开阔的可能。” 她回眸,笑望着林若风:“哥哥,我遇到了这个愿意待我好的人,你应该为我高兴。” 林若风望着她,双唇哆哆嗦嗦:“可是……他不过是贪欲新鲜,暂时待你好罢了…..你如何知道,他以后会一直待你好呢……” 他撅着嘴摇摇头:“雪儿….你不要被他骗了!” 而林若雪默了半晌,忽然笑开:“哥哥到底是觉得,他不会一直待我好,还是觉得,我这样的人,原本不配别人待我好?” “我……”林若风后退了两步,盯着林若雪,却说不出话来。 “哥哥是待我好的,我心里明白。” 林若雪笑着走上前,低头仔细地替林若风将繁乱的衣领整好,“可是哥哥,不应该因为一件小事,就永远同一人掷气。” “好了。” 林若雪笑着抬起头来,转过身去,“小芸,带少爷回去,好好歇息,不要气着了母亲。” 小芸应是。 万事不破不立。 林若雪撂下身后的林若风,用袖子揩了揩面上的眼泪,整理了神情,走出巷子时的步伐就分外轻快。 任何女子都有过好日子的资格,所以无论是谁,哪怕是最亲密的家人,也不该过分迁就,何况有的人,原本已牺牲了太多。 顾全大局,家事难事,她识大体了太久,身子太薄,是时候要放一放了。 玄衣的少年负手而立,早在不远处等着她。 她不知晓的是,方才她的一席话,已被人尽数听入耳中。 墙外的人看不明白,这个向来冷面冷情的少年,为何忽而立在墙边,像是默默忖了很久。 没人知道最后他转过身的一瞬间在想些什么,但少年向来冰冷的面容上,难能可贵地露那样少有的发自肺腑的笑,像春色里的一只蝶,终于等到了肯为他绽放的一朵花,而这朵花有着冰雪般的名字。 “阿雪,过来。” 少年笑望着她,面上是难得一见的和煦。 他原本就生得惊绝俊美,平日里却总冷着一张脸阴沉沉的,如今他这样笑,林若雪才知道,他名字里的那个“淮”字有多衬他—— 漫漫秦淮蜿蜒三百里,而他会心一笑时,便是江陵最灿漫的那道春光。 林若雪恍惚了半晌,下意识便向他奔去。 呼呼的风声在她耳边浅浅擦过,林若雪如今才知道,毫不犹豫地奔向一人时,心中是这般的热切。 她在玄衣少年身前站住。 抬眸浅笑望着他,“久等了,江小侯爷。” 话音未落,自己却被人勾着脖子扯进对方怀里,“我都听见了,阿雪。” “什么?”她整个脑袋都贴着他胸前的衣料,呼吸不匀,回答得也瓮声瓮气。 “没什么。” 少年唇角勾出一个邪邪的笑来,“敢叫爷等这么久,必定要好好教训你。” 林若雪在他怀中呜呜挣扎,就听见脑袋上方江淮清冽的声色又响起。 “走。” “咱们回家。” ***** “人快来了吧!你下来别看了,该我看了!” “急什么急,我还没看见人影呢!”安平侯烦躁地打开赵氏扯着他裤脚把他往下拽的手,“莫动我!方才你都观望了那么好一会儿了,这回怎么说也该我了!” “反了你了?!” 赵氏后退半步,指着正苦苦扒着墙根儿往外探头探脑的安平侯就骂: “江文举你老胳膊老腿儿的也不怕跌下来摔残了!就算咱儿子真有了喜欢的姑娘,也是我这做娘的该留心,你一大男人在这凑什么热闹!” “那是别人吗,是别人吗!是普通的姑娘吗!” 安平侯手扒着府内的漆红墙檐倏地转过头来,激动得胡须上下乱颤,“那是雪儿!那不是别家的姑娘!” “雪儿怎么啦!” 赵氏气势汹汹昂起头:“雪儿这姑娘我看着好得很,懂事乖巧生得也漂亮,她若能看上你儿子分明是你儿子的福分!” “谁说雪儿不好了!”安平侯两只脚都站在石头上踮起,才堪堪从墙内露出半个脑袋。 “就是知道雪儿是实打实的好姑娘,我才更怕淮儿会欺负了她!” “你放屁!我儿看着就是会疼人的模样,哪跟他爹似的。” “拉倒吧你!”安平侯回头狠狠呛了她一句,“你儿一天到晚冷着个脸凶神恶煞的,搞得全学堂的人都怕他,还疼人?不揍人都不错了!” “放你娘的屁!”赵氏急得破口大骂。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章 枕膝 你的脚竟生得这样小 安平侯:……… 他灰溜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毕竟,偷听之举实属不义,任凭是谁做了这种事传出去了,都要被狠啐一句不君子不丈夫! 而他此番又被人家当事人逮了个正着。本就心虚,辩无可辩,胳膊在空中停顿半晌,自己只能略显尴尬地缩回手。 看得出儿子对他这个行为很是不悦,此时依旧冷冷地觑着他二人。安平侯脑子一转,岔开话题道:“淮儿啊,你皇姑母吩咐了,让你这些天找些空子再去宫里一趟呢!” 见江淮依旧抱臂不为所动的样子,安平侯急忙又接言道:“你姑母还专门吩咐了,叫你带上雪儿一起去呢!” “哦?” 江淮果然来了兴致,眸色也跟着一亮。 “皇姑母叫了阿雪一同去?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十二万分的真!” 看来提雪儿的名字果然好使,安平侯望着儿子终于渐渐转暖的脸色,心中长吁一口气。 作爹的,当然也不是怕自己儿子。只是这个亲儿啊,从小虽生得粉雕玉琢,性子却和别的小童都不一样。 千方百计逗他笑,他也难得真笑一回,总是冷着个小脸不爱言语。可若他真是生了自己的气,却真能十天半个月不搭理自己个儿,偶尔给他娘才露一回好脸色,很是难办! 久而久之,就成了今日这样,本能地便不想叫他不高兴,而他若高兴了,连带着他娘和自己一起高兴,二人能连乐好几天。 江淮望着一脸真诚的安平侯和赵氏,若有所思。 谁都知道,皇后这样身份的人,若是亲自叫了他二人一同进宫,那便是在面子上首肯了他和林若雪的关系,此等意义非同凡响。 “你呀也真是,有了相好还要瞒着爹和娘,若不是你上皇姑母告诉我们你和雪儿的关系似乎不一样,我和你娘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安平侯讪讪而笑,双手撑着地就要站起来,只是他蹲坐的时间实在太久,屁股刚一抬起,双脚一麻,他“哎呦”一声又重新跌坐回地上。 江淮从思绪中反应过来,本能地伸手去扶。 安平侯拉着他的手顺势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很美好气儿地瞪了他一眼。 好一个小没良心的,听到自己相好的名字才愿意来扶他!他这个当爹的居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给轻而易举打败了,真是男大不中留啊! 儿子扶着赵氏也站起来,安平侯又转念一想,还好这个打败他的是雪儿那个丫头,儿子喜欢上的是这种聪明灵巧的好姑娘,总也强过那些别的纨绔日日醉身烟花酒巷。 罢了,他在心中喟喟而叹,当爹的,只要儿子幸福,败给一个小姑娘又何妨! “淮儿。” 赵氏自方才说起入宫之事就沉默不语,到如今才忽而开口。 江淮望向她,赵氏性子向来爆裂,鲜少有如今这样肃然的时候。江淮望见母亲这副神情,知道她是有重要话吩咐。 “你和雪儿感情好,娘再开心不过。”她神情凝重望着儿子,拉过他的手攥在掌心。 “但这次进宫你记住,切莫再去招惹万氏!” 江淮倏地抬起眼眸。 赵氏轻拍拍他的手,“上次之事,罚了万氏一门半年的俸禄就草草了事,我知道你心有不甘。” 闻言,江淮的目光微动。他想起那日的情景,嘴唇轻颤了颤,望着母亲肃然脸色,终究是咽下话去。 “但,这是圣上的意思。” 赵氏说完,和安平侯都一道深深地望着他,眼前的儿子目光中闪过一丝不甘心,但转瞬就垂下了眼眸。 “我明白了。”江淮淡淡道。 从他出生在这样的高门贵胄,他便明白,大家身份虽看着尊贵,实则却人人有自己的不得已。 有些事,明白不如不明白,问了不如不问,哪怕是他一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亦有不慎跌入风暴中心的可能。有些事,探进身子,都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天边几片半明半昧的云霞在朱红的宫墙处闪了又闪,似乎是窥探着墙内蠢蠢欲动的风雨。 江淮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天幕,抿唇不语。 **** 天边小雨未歇,连绵如织。 周身玄色布满暗金绣纹的马车不疾不徐行在官道上,轿帘两边用金线各绣一个“江”字。 普通的车马见了便自觉避让,众人皆知,这是当朝皇后的母家—安平侯府邸的车驾。 林若雪在车内懵懵懂懂睁开惺忪的眼。 宣召进宫的时辰向来比平日晨起的时间要早,天蒙蒙亮,他们就乘上马车动了身。 她平常虽也起得早,却也鲜少睡得这样短过。故而才一上车没一会儿,伴随着窗外间歇的雨声和哒哒马蹄响,她控制不住地就眼皮粘起,身子不知不觉就软了下去。 车身经过一块凸出的砖石,猛得咯噔了一下。 林若雪方被惊醒。 她对着车内扫视了一圈,伸手摸了摸被自己睡得略有些凌乱的发髻。 一瞬间,她恍惚中意识到,自己竟在睡梦中无意地枕在了身旁人的肩上,她心中一惊,话到嘴边,下意识便说了句“抱歉!” 玄衣的少年原本在她身旁屏息端坐,闭目养神。听到她这话时,面上就明显透露出了不乐意。 江淮依旧笔直地坐在那里,略微侧目过来,“你抱什么歉?” “我……..” 林若雪才睡醒,甚至还不算全然睡醒。但也知道,自己方才靠了他的肩膀又下意识地道了歉的举动,于江淮眼里有些过分生疏了,这才又惹得这小霸王不痛快。 她摸摸自己的鼻头,悻悻地吐了下舌头,“我还有些困呢,小侯爷。” 说着她眨巴眼睛一脸真诚无害地望着眼前的少年,意思是告诉对方:我不是故意疏远你的,只是才睡醒头脑不灵光才会如此,请你不要在意。 怕他多想,又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这个哈欠在她看来打得十分逼真,毕竟其中也并非全是表演的成分——因为她是真困。 谁像这个小变态一样每天雷打不动四时就起来练功啊,她又不是铁打的,早起犯迷糊很正常。 她在心中如是抱怨道。 江小侯好像也确实信了。 清隽的少年侧着目光定定地盯了她半晌,见她眨巴着睫毛困得十分真诚。 于是他用手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道:“来,困了就躺在这里睡。” 林若雪心跳一滞。少年自顾自掀开车帘向外望了望,“离宫还有半个时辰的车程,足够你小憩一会儿了。” 见林若雪兀自懵在那里,他眉梢微挑,用指节轻敲了敲自己的膝盖,“怎么,想让我抱着你睡?” “不……不用……” 她瞬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这么多时日,被他抱也抱过许多次,林若雪心中明白,她不是排斥和他的身体接触,若真要是厌恶对方的触碰,她也不会决心和他在一起,更不会当着林若风的面说出那样的心里话。 只是如今,她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之前的几次接触都是江淮有意无意使坏。而如今真要她主动对着这半大不小的少年投怀送抱,她下意识便觉得慌乱—— 准确一点讲,就是胆子小,怂了。 果然,看到她这样拒绝自己,江淮下意识地便想要冷了脸色。 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章 江文鸳 认命吧,是他自己亲手惯的…… 江皇后喜静,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 纵然贵为一国之母,殿内洒扫侍奉的下人却并不多,江淮每每来宫时,都是跟了她十几年的陪嫁宫女亲自来接应的。 而今日静秋穿过宫门来接人的时候,林若雪正被对面某人单手捏着小脸。 少女粉白饱满的脸蛋被玄衣的高挑少年一只手便轻松拿捏在掌中,鼓囊囊得像只小仓鼠,神情却并不很服气。 “江小侯你就别挣扎了,今日给皇后娘娘这份跪拜大礼,我说什么也是要行的。” “你敢!” 少年五指收紧,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直到少女粉嘟嘟的小脸在自己手中彻底鼓得像个球。 “本侯再说一遍,不许行跪拜大礼。一会儿我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不许擅自作主,你听见了没有?” “没听见。” 林若雪眨巴几下小扇子似的睫毛,口齿含糊不清。 今日是她第二次面见皇后,比起上次的寿宴之上,如今和江淮一同进宫则更显郑重。 再怎么亲近,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诶!她当然要进门就行个大礼给娘娘留个懂事知礼的好印象啊。林若雪两颊鼓囊囊地十分坚定,江淮把她脸捏碎了她也要这么干。 少年的眸色果然深了,隐约还透着几分熟悉的冷。 皇后是他的亲姑母,宣了林若雪一同进宫,那就是首肯了他二人的关系,如今也算是半个江家人,江淮便坚持她必须与自己平起平坐,礼数也应一致。 他不用行大礼,那她也自然不用。 这是她头一回来宫内面见皇后,他不能让人将她轻贱了去,哪怕是只有一丝丝的可能,他也要捏碎在萌芽之中。 可偏生是这不知好歹的臭丫头,又笨又犟,青天白日地要将他气死! “林若雪,你是觉得如今是在宫中,本侯便不敢收拾你?” 他冷着声线将脸孔又对着她向下压低了几分,剑眉微挑,确定自己现下的神情看着十分严肃骇人,平日里学堂的公子哥们见了他江小侯冷了面孔,可都是要绕着走的! 可少女却明显并不吃这一套,她嘟着一张小脸,无辜地眨眨眼睛。 “对啊,你不敢呀。” 她没说错啊,他就是不敢啊。 这人平日看着生冷凶巴巴的,威胁的话也没少说,可哪一次真的硬下心肠对自己不好过? 没有啊。 林若雪歪着脑袋直愣愣地望他的眼睛,他难道觉得自己的故作生冷的威胁很怕人吗?好有趣哦。 江淮:……….. 行,他咬牙切齿。 就是被自己惯坏了,小丫头片子的。 他冷哼一声收回手,反正自己也怨不得谁。 静秋忍着笑意走到二人面前时,少年正负气,他故意跟少女站得很远,冷冷抱臂而立,谁也不瞧。 “小侯爷万安,林姑娘万安,皇后娘娘请您二位进宫一叙。” 一个面貌清秀的女子笑着站到了林若雪跟前,对着二人温和行礼。 林若雪下意识便匆忙回礼,侧头去看江淮,那人却并不看她,只转身行了几步到自己身前,淡淡颔首唤了声“静秋姑姑”。 江淮时常进宫,早就和皇后身边人十分熟络,静秋就也没太多话,回身抬臂为二人引路,“请吧。” 宫内,两人并肩站的地方是凤宁宫正殿。 静秋说皇后还在梳洗,叫他们小侯片刻,便屏退了所有宫人,自己也退出殿去,从他们身后“吱呀”一声闭上了漆红的大门。 林若雪望望四周,朱红的漆羽石柱绘着几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她鼻子动了动,嗅到殿内萦绕的暗暗的香。 这种香她是熟悉的。 她曾很多次在江淮的书房里闻到过这种味道,连带着少年的衣带上也沁得是这种清幽的松柏味。 她下意识便侧目去看身旁站得笔直的江小侯。 高门子弟果然是不同凡响。平日里再怎么闹腾,关键时却是比谁都肃然知礼,上位不宣,他便不动,身姿挺阔地站在那里等候,如竹如松。 林若雪偷偷望着面如冠玉的少年,她莫名觉得,这样的松柏香味十分衬他。 而也在这样的一瞬间,她突然又察觉到,其实是门第差异悬殊得吓人。 江门望族,纵然是江淮这样武德充沛不拘小节之人,也在吃食香料一应用度上颇为讲究。用皇后亲赏的香料,穿圣上御赐的绫罗。什么时候想要面见了,便能随时临门一脚直达天听。 林若雪定定地望着脚面,玉石铺就的地板在她足下泛着幽冷的光。 在这种光里呆得久了,有时难免会忘了,江家的门,本就高得骇人。 她十指逐渐攥紧了,身子也下意识得比方才僵硬了几分。 珠帘在不远处轻轻碰响,有女子的脚步声缓缓而来,林若雪悄悄地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看着再镇定些。 直到她的仓皇被悄无声息地替换成指尖的温润触感。 感受到那层薄薄的茧轻擦过自己的掌心,林若雪的呼吸一滞。 她讶然侧目看去,少年的面色依旧冷冷的,直视着前方不看她,只是攥住她手掌的力道却丝毫不含糊。 少年骨节分明的五指和她的掌心交叉相扣,林若雪轻轻用力,少年灼灼温暖的体温便顺着指尖流淌,将她的慌忙也一应融化。 她顿了一晌,然后悄悄笑开。 她还是那个平凡地小姑娘,有时能独当一面,有时却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怕在高位者面前露怯,怕自己行差踏错。 可那个总穿一身玄衣的少年,不爱言语,一直这样,冷冷地,悄悄地,待她好。 她心中软绵绵的,听见珠帘后皇后在榻上坐定。 “孩子们,上前来。” 江皇后的声色惯得是轻轻柔柔的,听着叫人觉得亲切。 两人穿过珠帘走上前的时候,江文鸢正端坐在塌,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仔细观察,还透着几分病气。 “淮儿,到姑母这里……咳咳……..”半句话没说完,她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江文鸢匆忙拿帕子掩了嘴,又胸口浮动着咳了好一阵子,咳嗽和喘息声回荡空旷的殿内显得尤为惊心,瞧得林若雪一阵胆战。 “娘娘,您快喝点茶。” 她下意识上前去,端起桌上一杯热茶,一只手轻拍着江文鸢的胸口,另只手在前轻轻给她喂进口中。 “好孩子,姑母果然没有看错你。”胸口的剧动渐渐平息了,江文鸢轻喘着握住林若雪的一只手,“有你在淮儿身边,姑母才放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章 劝他从军 江家并非屹立不倒…… 林若雪摇摇头,放下手中茶盏,轻抚她的背。 面前的女人贵为一国之母,她家世高悬,面容姣好,神态虚弱。 林若雪望着这一张苍白美丽的脸,她第一次能直观地感受到—— 眼前这个举国上下最为尊贵的女人,她活得并不快乐。 “上次你们受了万氏的欺负,姑母纵然心疼,可圣上自有他的决断。” 突然提到此事,她的神情一黯,隐约一声浅浅的叹息。 “可是淮儿。”她倏地抬起头,眸光明亮。 “你能及时护着雪儿,姑母很是欣慰。” 说着,她拉过江淮的手,目光殷殷地望着这个自小疼到大的亲侄儿。 “我们江家三代国戚,家风端正。” 她的神情骤然严肃起来,“习武之人,本应帮扶弱小。”她牵住侄儿的手又让他同自己近了一些。 “你能于不平之时,舍身护住自己心爱的女子,姑母替你骄傲。” 眼前女子神态决然,林若雪望着她,莫名地眼眶发热,心中酸楚。 纵然早知皇后为人端正,可当日替自己挨打的,毕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亲侄儿。 为了自己这样一个身世落魄的女子,沾了盐水的鞭子,生来尊贵的少年生生挨了二十下,她来之前,其实很害怕,作为江淮的亲姑母,会不会因为此事,厌恶自己。 可江文鸢没有。 万人之上的国母,名言赞许她的亲侄儿为自己做的一切,褒奖他对自己的袒护,即使这二十鞭,早让她心痛不已,彻夜难眠。 林若雪定定地望着女子苍白的面容,她是皇后,是长辈,是整个天下最高贵的女子。可是林若雪如今瞧她,完全未感到面对高位者的压迫威严—— 唯余心疼,唯余钦佩。 她像是一把身骨纤薄却极力张开自己的伞,纵然被强风刮拂,却毅然撑着病弱的身躯,为天下女子遮风挡雨—— 哪怕她只是名不经传的一棵小草。 “若是再有下次,姑母希望你还是如此这般——” 话没说完,又被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江文鸢的胸口剧烈起伏,话憋在胸腔里说不出,几乎要被呛出泪来。 二人一惊,林若雪回神过来,匆忙赶上前去安抚喂水,好一阵子,才堪堪平息下来。 “不打紧。” 江文鸢稳住身子,笑着轻拍她的手背,目光安慰似的又向紧蹙眉头的江淮望去。 “姑母的身子不妨事。”她垂下眼睑,低低地笑了一声。 “姑母只是在这宫中啊,熬得太久了。” “娘娘——” 林若雪心中一酸,突然跪下身来。 “请娘娘放心,雪儿定会时常来看望您的,还请您务必多多注重身子。” 原本在宫外决定要行跪拜大礼的时候,是秉着留下一个好印象的目的。 可如今亲眼见着了眼前的女子,她美丽,亲切,满腹愁绪却良善端方—— 林若雪打心里敬爱眼前的女子,不由自主地便要向她行此大礼,心中带着酸涩的疼。 “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江皇后一惊,匆忙伸手要扶起林若雪,可一双手伸在半空,忽然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淮儿,快——”她急着去扶,却又被身体剧烈的浮动打断,“快扶雪儿起来——” 江淮屈膝将林若雪搀起,眉眼紧肃,与她并肩而立。 林若雪起身又安抚了好一阵,江文鸢的咳嗽才堪堪平息住。 “淮儿,你先出门候着,我有话单独同雪儿讲。” 江皇后望着二人,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两人相互碰了一下目光,林若雪也是一惊,居然有话,单独同自己说? 再去望向皇后,她依旧面容平和,可神态却依然坚持。 可留她的是皇后,江皇后开口,自然有她的道理。林若雪颔首,轻声应下。 江淮蹙眉望了望林若雪,双唇轻动了一下。 “放心——” 从小看着亲侄儿长大,她当然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她笑望着江淮,柔声道:“外面有静秋看着,你在外面等候,我不会让人再算计雪儿。” 少年看向林若雪,顿了半晌,肃冷的目光才平和下来。 踌躇一恍,还是走到林若雪面前,刻意压低了声线: “你出了殿门,哪里也不许去,立即来找我,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 林若雪耳根发烫,心中纳罕。 这个傻子,是觉得自己刻意压低声音别人就听不见了? 她匆忙推开他催促“好了快走吧你”,低着头不敢去看皇后面容。这种让人羞涩难为情的话,也就江淮这种人好意思当着长辈的面说。 这边江皇后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将茶杯端在面前小口啜饮,意图挡住自己忍俊不禁弯起的唇角。 她望着江淮离去的背影,默默地放下茶盏。 年轻真好啊—— 她幽幽地低叹一声。 少年锦时,两两相悦,曾几何时,这也是之前的她自己呢。 “皇后娘娘。” 送走江淮,林若雪乖巧地站在江文鸢面前,乖巧地朝她一福。 朱红的漆门在她身后应声合上,青玉地板泛着幽幽的冷,林若雪站直了身子,第一次单独对着这位仁爱端方的皇后。 “好孩子,过来些,离姑母近些。” 江皇后拉住自己的手让两人离得近些,她的指尖冰凉,林若雪垂眸望去,苍白瘦削的手掌没有一丝血色。 “姑母看得出来,你是个懂事的小姑娘。” 她温和地轻抚林若雪的脑袋,“我们这样的人家,总有一些纨绔不知进取,日日醉身烟花柳巷,即使娶了妻生了子,还是丝毫不知收敛,到最后败尽家业,儿孙凋零。” “所以姑母很高兴,淮儿心悦的是你。” 一国之母这样夸自己,林若雪有些不好意思了,悄悄地低下头,小声道,“小侯爷他……他也很好。” 江文鸢努力止住唇间笑意,“是啊…..你们都是好孩子。” “雪儿你聪慧灵巧,淮儿武艺上亦能拔得头筹,纵然脾气急了些,但姑母知道,你们是能好好相处的,是不是?” 林若雪望着对面女子清秀的眉目,定定点头。 “可是雪儿,姑母今日留你在这里,是有事要单独拜托你。” 江文鸢的神情忽然郑重起来,林若雪心中一惊,惶恐道,“娘娘有事吩咐就是,何谈拜托?” “雪儿不明白。”江文鸢闭眼摇了摇头。 ”有些事,有些话,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再怎么叮咛都没有用。” 她睁开眼,定定地望着林若雪的眼瞳,“而只有你开口,他才愿意听。” 林若雪心中一凛,她感觉到腕上握住自己的力道比方才收紧了些。 顿了半晌,她抬头迎上江皇后的目光。 “娘娘请讲,雪儿都会记在心里。” 江文鸢望着她,缓缓点头,“雪儿可还记得,那日万氏来找你麻烦时,都说了些什么话?” 万氏…… 林若雪垂眸,那日万氏来势汹汹,阴阳怪气的,先是讽刺她麻雀想飞上枝头,再是几番探寻江淮对她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再后来,就是狠狠抽了江淮二十鞭…… 难道说….. 她突然想到些什么,眸光猛得一颤—— 林若雪倏地抬起头来,试探着接言,“她还说,江家外里繁华,内里却像空壳一般,是娘娘您一人苦苦支撑……” 说到最后,林若雪自己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睁圆了一双眼望着江氏,声线里隐隐带着颤抖。 “不错。” 江皇后波澜不惊,深深地对望林若雪那双惊惶的眼。 “万氏一门嚣张跋扈,但其实他们家的人,比咱们家还要瞧得清楚呢。” 江文鸢若有似无地轻笑了一声,将目光移到窗外的虚空。 “江家荣耀了三代,每一代人都蒙受皇恩。” “当初江太公跟着太祖皇帝打下江山,到了如今,将近一百年过去了,江家却再也没能出一个手握实权之人。” 江文鸢的目光有些涣散了,转来看向林若雪,“万氏和别的族门早就蠢蠢欲动,这么多年,皇帝都换了三个,江门却还一直蒙着祖上的荣光过活,靠世袭的高位维持繁荣。” 她靠坐回身后的绣枕,“祖上再大的繁荣,纵使皇恩浩荡,又能撑到几时?” “何况,雪儿你也见了,,我这样的身子——” 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还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又将她的话打断。 林若雪匆忙上去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心中却五味杂陈。 江文鸢话说到一半,可她也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话里同样的意思,被三个人分别说了三次。 徐青第一次说时,林若雪还能不信,万氏又说起时,她也能觉得犹疑,可如今,当朝皇后亲口所言—— 由不得她不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章 命运 他那么凶,平常不会揍你吧?…… 夜里的风吹开虚掩着的窗棂的时候,林若雪还没能入睡。 一盏烛灯在窗边噼啪跳着的火星子,她披着外衫伏于案旁,笔杆刷刷地动着。 书案上摊开了两大本春雪的账目,平日里这个时辰,她其实早也睡下了,只是前几日皇后的那番话,总时常回荡在她脑海里,她白日夜里都总不免想起被嘱托的那件事。 横竖睡不着。 江皇后能亲自找到她,那就说明江淮的爹妈或者是族中其他人早就好言相劝过了,不过不用想也知道那小霸王绝对冷言冷语地拒绝。 在京都长大的千尊万贵的高门子弟,却要脱离这金贵舒适的日子,从军去塞外那苦寒之地,这个落差,确实也很难让人接受。 受人之托,却不知如何开口,林若雪挠挠头,这好事儿怎么就落她头上了!何况她自己—— 也是千万般舍不得那个人的呀。 越想越烦躁,将账本倏一下合上,笔杆也胡乱往桌上一摔。 忽又想起些什么,她从墙上摘下一幅画,摊开在案。 小芸被她摔笔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走进来的时候,林若雪正对着桌上那幅画出神。 “姑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 看见端坐在案那道纤薄的背影,小芸一下子也清醒了不少,几步走上前将风吹开的窗户掩上,又随手找了件薄衫给林若雪披了一层。 “姑娘近些天每日都歇这么晚,是不是春雪那边出了什么事?” 林若雪没接言,依旧望着那幅画,轻笑着摇了摇头。 “小芸,你上前来。” 她本转身要为林若雪铺床,却突然听见姑娘唤自己的名字,脚步一顿又折了回去,面上有些疑惑。 她将身子凑到案边,林若雪将摊在桌案的人像拿在手中立了起来,又微微挪动身子给她腾了些地方,好叫她更清楚地瞧见那幅画。 “小芸,你可还记得,你上次见了这幅画时,说他像谁?” 像谁? 小芸顿了一下,然后揉了揉眼睛叫自己神思更清醒些,低头又凑近了几分,仔细端详画上的人像。 画上之人的五官并非被描摹得太清晰,但寥寥几笔,还是能瞧出,少年长枪拄地,一身戎装,身姿挺拔高大,眉目清隽俊朗,却又依稀……带着几分肃冷。 她脑海中骤然出现一个熟悉的人。 小芸有些无措地咬唇,下意识便去看林若雪的神情。 上回初见这幅画时,画中人和自家姑娘可是十足地不待见,虽说今日两人关系早非同一般,可她还是不敢轻易作答。 要是因为她无意说错一句话,让两人产生了隔阂嫌隙…..那可就太不好了。 林若雪看出小芸并不敢轻易作答,心中早猜透了七八分。 她笑望着小芸,柔声道,“其实你也看出来了,是不是?” “姑娘我……”小芸有些慌乱,她是看出来了,可不敢说呀。 看出她为难,林若雪倒也没打算继续追问。 晃动烛色中,她定定瞧着画中之人,指腹轻柔摩挲着少年的脸。 “咱们都知道,画里的,我梦中的,就是江淮,对不对?” “姑娘…..小侯爷他……” “皇后娘娘知道,你我也知道,有些人,注定是要征战沙场的,命定如此,生来如此。” 她低头轻笑,笑得却是自己。 那日在茶楼,他第一次唤她阿雪的时候,她就依稀猜到,梦中那位征战四方的少年武将就是他。 她不是不希望他去建功立业,只是这样一个少年,要离自己那样远,还必定会面对着浩荡敌军出生入死—— 她心中酸楚,涩涩地疼。 林若雪打开窗户,任凭夜间的冷风灌进屋子,冰凉吹打在她薄薄的衣衫上。 或许本就是天道公允,出生于那样的人家,也注定背负不平凡的命运。 扑朔的未来像是忽地朦胧凝为一轨,十六岁的林若雪身在其中,第一次觉得那样茫然无措。 看似高悬的门楣竟摇摇欲坠,宿命在少女面前初现雏形时,她却不得不认。 她低头哂笑,既然命定如此,纵然千般不忍—— 但就由她,来做一次恶人吧。 “姑娘……”小芸有些茫然了,嗫嚅地唤着她。 她不知道姑娘在想些什么,不明白她为何,要对着一副小侯爷的肖像这样出神。 又为何,看起来这样哀伤。 ***** 猎宴的校场上,草长莺飞。 数百位高门的贵族子弟在这诺大的一片原野上飞奔驰骋,比赛骑马射箭。 毫无意外的,江小侯爷又是拔得头筹。 林若雪就在猎场尽头的廊亭处等他。 之前,两人总一起出没时,还总有些爱传闲话的同窗子弟们对着两人的背影闲言碎语。有些不怀好意的也总猜测她这攀上高枝的麻雀,什么时候会被江家厌倦了丢弃掉。 毕竟,千般金贵的小霸王江淮,无论看上了哪家姑娘,在贵族子弟的圈子里都是相当炸裂的新闻,遑论对方还是个落魄了的商贾之女。 如今二人共同面见皇后的消息散出来,很快就传遍了各府人的耳朵,闲话也就自然散了,众人对这总同进同出的一对小男女也就见怪不怪。 林若雪在廊亭中找了处地方坐下,展了展裙摆,用手肘支着下巴,望着亭外一众锦绣鲜衣的少年少女们来来往往,风吹动她的衣袖轻轻鼓起。 之前她刚和江淮在一起时,也不是没有善妒又不服气的世家小姐们来找她麻烦。 小姑娘家嘛,纵然江小霸王这人平日里看着再冷冰冰地不近人情,却着实生了一副顶顶傲人的面孔,家世又十足高贵,故而大家对他同时兼具着“想要接近”和“不太敢沾惹”的双重感情。 所以当林若雪横空出世的时候,先前那些不敢接近却又蠢蠢欲动的小姑娘们,总寻着各种由头到她身边冷冷审视,心中不服。 既然能是她,那凭什么不是自己呢?她们倒要看看这身世落魄的小丫头有什么出色的本事。 林若雪自父亲去世以来,独自当家了这么些年,冷眼冷语倒早就是瞧遍了,也惊不起什么波澜来。 何况这些小姑娘,无非是心高气傲不服输罢了,倒也没什么真切实在的恶意,无非是酸溜溜地阴阳怪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章 她的唇 他的吻像他本人那样冰冷霸道不…… 静默半晌。 林若雪尽量平静着将目光移开,头皮发麻道:“不曾……” “哦。” 许嫣然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挠了挠后脑勺,“那他对你确实挺好的,毕竟他谁都打。” “……….” 林若雪有些坐不住了,左顾右盼想找个理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好奇宝宝许嫣然又开口了,“那你们俩亲亲过吗?” 林若雪:“………..” 她挠挠头,“嫣然姐姐,要不今天咱俩就先聊到这里吧。” 许嫣然望着她的反应却像是立即明白了什么,睁大了眼睛原地一蹦三尺高。 “不是吧!” 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嘴巴张得老大。 “这么久了,你俩没亲过?” 她又弯着腰直愣愣地盯着林若雪的眼睛,仿佛找到了什么稀奇宝贝一般:“那总抱过吧!” 第一次面对这种“严刑逼供”,林若雪有些不知所措。 她望着许嫣然眨眨眼,心里嘀咕,难道….应该亲亲,应该抱抱么…… 他们好像确实还没有正式地亲亲或者抱抱过。 一般都是江淮勾着脖子把她往自己怀里扯,她本能地还要去躲…..好像确实没有画本子里那样,很正式很认真地亲密过…… 是不是自己有点奇怪啊。 总不能是江淮不想亲她吧….. 空气安静半晌,许嫣然果然有些泄气了。 只是表情却更加凝重。 她左右瞧了瞧确认四下无人,弯腰刻意压低声线,凑在林若雪耳边悄悄问道: “他是不是不举?” “……….” 见林若雪没说话,她神情又肃然了几分,又凑近了些,很贴心地不叫其他人听到: “跟小侯爷说,别自卑。” 她目光笃定地握紧林若雪的手:“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我那儿还有上好的方子。” 沉默半晌。 林若雪十分配合地抓住她的手,面色肃然:“好,我一定好好安慰他,克服病魔,共渡难关。” 许嫣然望着林若雪定定点头,神色更加坚毅地拍了拍林若雪的手背。 以示鼓励。 一声长长的嘶鸣打破了无言的沉默。 许嫣然回头,望见亭外正由远及近的一个小点,有些慌乱地“呀”了一声。 “江小侯要回来了我先走了!” 纵然和林若雪关系已然不错,但刻在学堂子弟骨子里的对江淮的恐惧,让她觉得此时还是溜之大吉比较好。 白马玄衣的身影渐渐清晰,许嫣然提着裙摆一边小跑一边回身跟林若雪打着招呼。 “雪儿我先走了啊!” 还不忘连连回首鼓励道,“跟小侯爷说,别自卑啊!” 林若雪也笑着向她摆手,心里觉得许嫣然的担心尤为多余。 江小侯其人,别说他是个正常男子,就算他真的有不举之症,也是绝对不会自卑的,而是会选择—— 把其他人都阉了。 *** 一身玄衣的少年手持缰绳停在廊外,高坐在鬓发飞扬的白马上。 猎场的风向来比城里的猛烈,吹动少年的衣衫轻轻鼓起,箭袖下骨节分明的十指紧了紧攥在掌心的缰绳。 即使是这张见过无数次的面孔,但当他沐着阳光再次出现在林若雪的面前时。 她还是有一瞬间的恍惚。 就,怎么有人会好看到像一个妖孽。 许久不见动静,马上的少年剑眉微挑。 他高坐在马,阳光细细碎碎地在他玉白的面孔印下光影,勾勒出一条锋锐好看的下颌。 江淮又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儿,终于略弯下腰,微微眯起漂亮的一双眸子,像是打量一只有趣的小兽。 他下巴微收,挑眉望向她的眼睛。 “笨丫头又发呆,见到小爷怎么不叫人?” 林若雪回过神,清浅地笑了一下,刚想走过去。 听见马上的少年闷闷地哼了一声。 一人一马却已率先而动,她只觉得眼前一晃,下一瞬,自己就被少年单手拦腰抱起。 没来得及惊呼一声,她觉得风声从耳边擦过。 一个回身。 自己已经稳稳地横坐在了马背上。 紧贴着少年的胸膛。 原本静置着的风景在自己眼前飞驰而过,林若雪紧紧抓着身下的马鞍,深吸了一口气。 “小…..小侯爷武艺又精进了哈。” 不知为何,她不太敢看身后少年的神情。 江淮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倒是一直看向前,专心纵着马的方向。 “捞个你而已,能有多费劲儿。” “………” 马跑得很快,经过了有人迹的地方,又爬了个小山坡,停到了一处不算太高的小峰上。 江淮把她抱下了马,在一棵矮树上套了缰绳,向另边的一棵老树走去。 那棵树生得很高,树冠茂密得像是层层叠叠的云,约莫有几百岁的年纪,孤傲地立在最靠近崖边的山头上,幽深的繁茂中隐隐的鸟雀啼叫声此起彼伏。 江淮在树下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风拂动他的衣角翩翩而起。 少年凭风而立,目光定定地望着山下缩小了的檐檐角角,黑白分明的眸子幽凝得像平湖中的水。 辨不出情绪。 半晌,他朝她伸出手:“阿雪,过来。” 林若雪正温柔地轻轻抚弄着白马头上的毛。 白马是寻遍京城也仅此一只的千里宝马,一身威风凛凛的腱子肉很是威风,名字唤作雪灵。 闻言,林若雪转头应了一声,将手中最后一点草料喂到雪灵嘴里,雪灵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她的手心,林若雪摸摸他的脑袋,转身向少年走去。 两人并肩靠坐在老树的树干上,脚下是京都隐隐袅袅的房檐和炊烟。 他们所在的碧华峰并不算是多么高的一座山,甚至只算是一个视野开阔的山坡。但他们两人坐在的这个地方视野极好,算得上是京郊最高处。 打眼望去,能俯瞰整个京城。 “我年幼时,时常在这里练剑。” 察觉到身旁默了良久的人开口说话,林若雪下意识向他望去。 少年半倚着树干,一只手臂懒懒搭在支起的小腿上,云靴包裹着修长紧实的肌肉线条。 他目视着前方漫不经心。 “小时候我不爱念那些酸朽文人的书,总被先生罚,个子也生得不高,没少遭人欺负。” 听到“欺负”两字,林若雪有些吃惊。 她如何也想不到,从她进京来就久闻大名的威风凛凛的小霸王,年幼竟也有遭人欺负的时候……. 她神色顿了一下,定定地向他望去。 江淮面上却没什么反应,甚至随手揪了跟尾巴草漫不经心地吊在嘴里,两手交叠撑着后脑勺,神态更显散漫。 “那时我受了欺负,也没脸向谁告状,经常弄得灰头土脸,下了学别人都走了,我就一个人爬上这小山坡,抱着树干偷偷哭。” 少年神色自然地像在说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林若雪望着他深邃立体的侧颜,想说什么,终归是动了动唇,将话又咽了下去。 “但我也是在这里,遇见了我师父。” 少年想起什么,自然地伸手向山下的一个方位遥遥一指:“就那处,飘着白烟的茅屋,便是我师父的住所。” 林若雪顺着他的手势向下看。 山脚下,果然有一处不起眼的茅屋,飘着袅袅的烟雾,门前种着一排花,还养着几只鸡鸭。 她下意识地“咦”了一声。 江淮一身的好功夫,又生得这样尊贵,她原先以为能教他的师父。无论如何也是满身气派满苑桃李的宗师。 却无论如何没想到,堂堂江小侯的师父,竟隅居在这样简陋偏僻的小屋里,远离闹市,孤零零的,哪有什么气派可言。 “师父他无心庙堂功名,原本想一辈子安安静静避世于此当个逍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9章 变得温柔多了 没亲够,那再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若雪在他怀里慢慢睁开眼时,觉得嘴唇微微发麻。 这个吻来得过于突然,又实在猛烈,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 她早不记得之前跟他说了些什么话,她睁开眼就看见,少年的脸孔原来离自己这样近,英挺的眉眼染上星星点点的光晕。 她深呼吸,感受到他每一根纤长的睫毛在离自己脸孔几毫厘的地方微微颤动,根根分明,清晰可见。 江淮也在此时睁开了眼。 须臾间,四目相对。 她一瞬间和泛着水光的眸中的自己对视,少年稍红的眼尾,还残留着些许情?欲未褪的缱绻。 他原本就生得很漂亮,此时他眼中蓄着水光,皮肤更显冷白,嘴唇也因为充血红得发亮,面上露出少有的温柔,整个人夺目到妖异。 像是深邃莫测的无底洞,要将她整个人吸进他的骨血。 心跳一瞬错漏,有什么情愫在心底沉默又热烈地绽放开。 林若雪呼吸一滞,本能地要别开眼去。 江淮倒也没在意,静静地望着少女在自己怀中低下头,见她悄悄咬唇,红晕烫到耳根尖儿。他没说话,只垂眸不动声色地瞧着她的反应。 林若雪感受到俯视而来的目光,却不敢抬头,也不敢动弹。 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攥着对方的衣领,她愣了一下后倏地收回手,几根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整个身体好像都在他的目光中逐渐发烫。 沉默半晌。 头顶传来少年的一声低哂。 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强迫对方和自己对视,喉咙里发出一声散漫的笑。 “怎么不敢抬眼了?刚才撩拨小爷我的时候不是女中豪杰一般么?嗯?” 林若雪没说话,慢慢地眨了眨眼,似乎是要将整个脑袋缩到衣领里去一样。 少年不乐意了,闷哼一声,指尖发力又生生将她的面孔抬高半寸,非要对方望着自己的眼睛不可。 林若雪见视线躲不开,索性也不躲了,将睫毛向下倾,嘴巴动了半天,心中有些不服气地咕哝道:“哪有这样的……” 江淮似是没听清,将脸孔又向下压了数分:“嗯?” 两人的脸孔离得更近了,感受到少年匀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吹在自己脸上,林若雪本能地想要缩回身子,没动一下又被轻而易举捞回来,最后不得不彻底放弃挣扎,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 她心中变扭得很,又觉得实在难以启齿。 憋了半天终于出了声:“我都…..没准备好。” 这人怎么和画本子里演得不一样啊!别人都是郎情妾意亲亲抱抱,情到浓时花前月下。 这个小霸王怎么…..这样不知情趣! 动作生硬又不温柔,还要把她锢得紧紧的不让动,弄得她嘴巴都疼….. 想了想还是觉得十分憋屈,狠狠朝他胸口那里锤了一下,心中连连腹诽了对方好几遍“莽夫”。 莽夫!林若雪委屈得咂咂嘴。 没有情趣,不分好歹的莽夫! 江淮一直没说话。 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的一系列反应,喉结滑动,滚出一声低笑。 他淡淡俯视怀中少女,挑眉道:“那再来?” 说着,作势要将身子再压下去。 身下少女果然惊慌失措,一只手紧紧撑着他的胸前不让他贴近:“好了好了,不要了不要了!” 似乎还嫌不够安全,林若雪又伸出另只手,死死捂住自己有些发肿的嘴巴,露出的一双眼睛圆溜溜的转,从头到脚写满了恐慌,唯恐对面人再做出什么“兽行”。 “哦,不要了啊。” 少年遗憾似的叹了口气,唇角却止不住地勾起。 可他的动作却没停,一只手绕到她面前,强硬地将她捂住双唇的手掌扯掉。 一瞬间她的嘴唇又十分危险地暴露在了空气中,林若雪一双眼睛立即瞪得溜圆,对面的小魔头终于要露出衣冠禽兽的真面目了!她张嘴正准备大叫。 手腕却忽被人套上什么东西。 冰凉温润的触感从皮肤传来,她神色顿住,垂下视线向手腕上看去。 一支莹莹泛着光泽的青白色玉镯,端端地套在了自己的右手上,漾着隐隐的光华。 祖上毕竟阔过,林若雪对于这些玉石珠宝之类的还是有些见地。腕上这支玉镯成色水润,光芒莹莹无一丝杂质,哪怕不识货的也绝对看得出,这是一等一的好料子。 何况送此物的人是江淮,林若雪望着手腕,不禁深深吸了口气,自己手上戴的是显而易见的价值连城。 半晌,她回过神,目光朝江淮望去。 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散漫。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也没有说什么话,就像是随手丢出块石头那样漫不经心。 林若雪盯着他侧脸一晌,有些吞吐地开了口,带着几许小心:“你这是……” 后半句话没说完,生平第一次被送如此贵重的东西,她不太知道如何开口,纠结着结巴了半天,最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没什么。” 江淮状似无意地扫了她一眼,神色淡淡开口道:“路过而已,看着挺好看,随手就送你了,就这样。” “……..” 望着对方这副自以为十分冷淡随意的样子,原本还纠结小心着的林若雪一下子没绷住,努力抿嘴才忍住不当他面笑出来。 这人总是这样,明明是用心找了许多匠人,才打好这一只玉镯给她,但一定要装作很随意很漫不经心的样子,整天冷冰冰的,不想裂出哪怕一缝。 她在心里偷笑。 幼稚鬼。 面上却佯装严肃地“哦”了一声。她手指轻抚腕上玉镯,镯子在她指尖泛着隐隐光华,她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她将手腕抬起,对着阳光细细打量,好奇道:”咦,这玉似乎是……” “嗯,这料子你见过。” 似乎知道她在奇怪什么,少年结过话茬淡淡道。 “侯府马车,你第一次坐的那辆。” 江淮掀起眼皮望了一眼那玉镯,“当时你想伸手去摸,我猜你也许有兴趣,便摘了让匠人做了一只玉镯,还有……” 他语气顿了一下,轻轻抿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有一只玉佩。” “哦?”林若雪更好奇了,歪脑袋瞧他:“那玉佩呢?” 见她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少年有些不悦,刻意生硬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可他越这样,林若雪就越好奇了,抓着他的胳膊就晃:“你就告诉我嘛,淮哥哥。” 她刻意加重最后三个字,语气温软,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不问出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少年却果然吃这一套,佯装冷酷的面孔瞬间就有些绷不住。 少女的嗓音像是挠痒般一下一下撞着他,他犹豫了再三,最终从容赴死一般地低下头,语气吞吐道: “另一只,本侯…….” 话到嘴边,他缓解尴尬般地咳嗽了一声。 “本侯贴身戴着。” “……..” *** 江淮送完林若雪,回到自己住处时,天色已经擦黑。 意外却遇见王敞之在门前站着,似乎是在等着他。 王敞之应该是等了半天了,一见他,像猫见着耗子似的就冲过来。 “淮哥,您老人家可终于回来了!” 草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0章 从军 林若雪,你会后悔的 以往这个时辰,江淮应该是刚结束晚间的骑射训练回到房中。 今日却不同以前,没有继续将案头的兵书翻出来看,他在书房中慢慢地来回踱步,然后就着半溟的月色,脚步定在了窗边的书案前。 夜色渐浓,他却没点灯火,清浅的月色洒在他的衣衫上,少年凭窗而立。 月色将他的面孔染上一层朦胧梦幻的光影,一贯俊美肃冷的气质也平添了一抹柔和。 少年望着窗外明月,不知是想起些什么,半晌,他有些莫名地发出一声笑。然后撩起衣摆,施施然在案前坐下。 他随手拿起放在桌角的那叠纸契,漫不经心地翻动几下,又动作轻缓地放回桌角最显眼的地方,轻柔地用羊脂玉制的镇纸压下,镇纸上刻得是林若雪的小字和生辰。 想起些什么,又扯开外衫,露出一截苍白泛着青筋的肌肤,右手探入里衣,摸出那块和玉镯一同打造的玉佩。 同样的,照着他的小楷一笔一画篆刻上去,少年字迹清正遒劲,显出一道苍凉的气质,刻得却是林若雪的名字。 林若雪。 阿雪。 他单手捏着着玉佩上的璎珞小心翼翼地将它拎起到面前。 月光透过莹莹的玉料穿照而来,印到他的面孔,勾起唇角一抹清清浅浅的笑。 少年一直同刀枪剑戟为伴,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他觉得心底隐约有什么慢慢地化开,流淌,滑过他的五脏六腑,温润他的每一处经络。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但他觉得不同。 因为那个江南来的远房表妹,因为阿雪。 江淮觉得他的生活,开始变得不同。 - 同样的月光洒落在林若雪的院落,她手支着下巴,觉得有些苦恼。 自上次二人猎场以来,她觉得自己过了数十天幸福,却又梦幻到不真实的日子。 自父亲去世以来,她很久没能这样痛痛快快地开心过,她和江淮去了很多地方,被他教了骑术和箭术,品尝了许多见都没见过的食物,好像将一切纷扰都抛于脑后,天地间只有她们两人。 她第一次这样发自内心地想将一人时刻留在自己身边。 皇后从宫中寄来的书信全未拆封,成叠地堆积在书桌的角落,在那副画像的旁边。 她并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可那些包裹着她的甜蜜像漩涡一样拖着她向下坠,一天又一天。 本能地去回避那些严肃到早晚都需要面对的事情,忽略那些密如雪片般的书信,不敢去拆。 可当边关传来第一道战事的消息的时候。 林若雪望着月色,心底发出一声叹息。 她知道不能再等,受人之托,总不能辜负,再不愿意承受的使命,也要用尽力气拿肩膀去托。 哪怕她才是最不舍得的那一个。 林若雪将画像拿在手中,玉镯在月色下泛着温润的光。 她指尖轻轻触碰少年清隽肃冷的眉眼,自己却忍不住地眼眶发红。 我是最想让你一生无虞而过的。 希望你不要怪我。 - 本来第二日,是他们约定好共同去乘画舫的日子,江淮一早就在林若雪住处前的月洞门那里等她。 少年一身玄衣,身姿如竹,安静而立时,便是清隽卓然的矜贵。 林若雪从门内出来,少年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她脚步顿了一下,抿唇向他走去。 “今日动作倒是快了许多。” 察觉身后的脚步声,少年回过身,眉梢扬起。 “怎么,不像之前那样仔细梳妆了,是等不及要见我?” 林若雪走到他面前,抬头定定地注视了他半晌。 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确实等不及见你。 也想一直见你。 似乎察觉到她今日情绪有些反常,江淮敛了笑意,一只手托起她的脸,凑近了,十分仔细地瞧了半天。 他直起身,有些摸不着头脑:“是不喜欢去乘画舫么?怎么今日兴致不高?” “没有,小侯爷。”林若雪笑着轻挪开他的手。 “我只是突然——”她言语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如何开口。 她抬眸望着江淮的眼睛:“突然想去下棋了。” 江淮疑惑:“下棋?” 林若雪点头,“小侯爷可愿意与我同去?” 江淮又审视她半天,最终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收回目光淡淡应道: “这是自然。” 少年看着冷漠,却从来都一切顺着她,没有待她一丁点不好过。 越是这样,她越不知如何提起此事,不知如何开口。 哪怕是为了他好,为了江家好,可她开口,那就是主动提起让两人暂时分离的决定。边关苦寒,少年从小锦衣玉食,林若雪跟着他来到摆着玉石棋盘的厅内,心中不忍,也更怕他误会,怕他失望难过。 少年两根修长的手指拈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该你了。”怕林若雪够不到,他指尖推着棋盘往她那边移了移。 林若雪回过神,哦了一声,捻着白子随便找了个地方落下。 她本不擅长棋术,此时的心神更完全不在这上面,懂棋的人一眼就能看破她这一招是全然未经思考乱下的。 江淮望着白棋落下的位置,蹙了蹙眉,但没吭声,挨着又下了一枚黑子。 林若雪也跟着落下白子,当然又是乱下的。 江淮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依旧没说话,沉默着落下黑子跟了下一招。 林若雪这样乱下了几招后,江淮终于忍不住。 他手轻轻一挥将整个棋盘掠向一边,抬眼定定地望着林若雪的眼睛。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林若雪回神,莫名地有些心虚,她抬头悄悄望着他,缓缓地开口道,“你不再下了吗?” “怎么下?” 见她仍一副踌躇迟疑的样子,江淮有些不悦,半晌,他认命似的轻叹口气,“阿雪,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林若雪也望着他,望了好一会儿,似乎想了很多,然后笑着朝他摇了摇头。 “淮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就是……” 林若雪低下头,顿了一下,“淮哥哥从小就擅长棋术,对不对?” 江淮没否认,淡淡道:“尚可。” “嗯….”林若雪认同地点点头,然后又抬起眼望他。 “那如果有一天,淮哥哥棋盘里的这些棋子,都不见了,或者说,被人抢走了,你要怎么办?” “抢走?” 江淮漫不经心道:“自然是夺回来。” 想了想,又接言道:“但敢抢本侯的,京都又有几个?” 林若雪看着他的眼睛:“那若是真的抢了呢?不仅抢了你的棋盘,还抢了你的府邸抢了所有你珍爱的东西,小侯爷又待如何?” 江淮冷笑一声,“本侯自然会想尽办法让他付出代价。” 林若雪点点头,顺势开口:“那若是,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方法,只有参军,只有取得功名这一条路呢?” 揣揣不安,却不能心软退缩。对面少年没开口,可有些事,她纵使不忍,也要面对。 空气静默半晌。 江淮抬眼,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眸:“你是何意?” 少年目光微凉,黑白的瞳孔瞧不出情绪,只是直直地盯着她,显得更加分明。 林若雪心中猛得颤了一下。 可受人之托,终是不能辜负的,纵使再心中不忍,也无可奈何。 她眼眶微微发红,却还是望着他笑了一下。 “小侯爷。” 她轻轻地扯出一抹笑。 “你去从军吧。” 她双唇轻动,每个字都像是单独蹦出来一样清晰可闻,辩无可辩,无可退却。 空气一瞬安静下来。 静能闻针落。 江淮望了她半晌,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辨不出喜怒。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地笑了出来。 “阿雪,是我最近哪里做得不好么,你要讲这样的笑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1章 训兄2 你这样说他,我可是会打人的…… 早秋的第一片叶被风吹落到案台,林若雪抬手掩上窗棂,将隔夜的冷茶泼在了凝干的墨里。 小芸正端着洗漱的盆具进来,看到窗边人影,脚步在门前顿了下。 “姑娘,您又一夜没睡啊?” 账本上的笔尖还在刷刷抖动着,林若雪没抬头,轻轻嗯了一声,“小侯爷那边有消息了吗?” 听到这个人,小芸有些为难地咬了咬唇,将盆具在案前放下,一边绞着毛巾一边轻轻回话道:“有了。” 她用热毛巾敷着林若雪发青的下眼睑,轻轻擦拭着,“侯夫人那边让托人告诉姑娘,小侯爷前几日便拜入了上官将军帐下,再过不久就要随军去边关了,再回来应该是到年底。” “侯爷侯夫人都称赞姑娘聪慧能干呢,说小侯爷谁的话都不听,偏偏姑娘一开口,马上就收拾行装动了身。” 林若雪没吭声,目光仍望着手上的账册。 小芸面露心疼地望了她一眼,犹豫着道,“奴婢知道,姑娘是心里挂念小侯爷才会整夜整夜地不合眼,真是辛苦了姑娘,也不知….小侯爷能不能懂得姑娘这份苦心。” “懂不懂得都要如此。” 林若雪轻叹了一声,终于将手中看了一整夜的册子合上了,神色淡淡地望着窗外。 “他生在这样的门第里,道理是早都懂得的,我也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小芸拧干毛巾,低头替她擦手,有些犹豫着道:“姑娘您觉得…..” 她偷偷瞧了眼林若雪的神色,“您觉得小侯爷,不会真的从此恼了姑娘吧……” “不会。” 林若雪指尖轻抚着腕上玉镯,望着窗外月洞门的方向,似想起些什么,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那人的性子我了解,他若是真的生气,侯爷侯夫人那边早就翻了天。” 她抬起手腕将玉镯放在阳光下打量,“哪还会真的听话从军去呢?” “又怎会——”林若雪的目光在桌角的铺契上面停留: “又怎会留下这些。” 阳光洒进她面上两只梨涡,清清浅浅铺了层暖意。 看见自家姑娘终于缓和了神情,小芸也跟着开心了起来,“还是姑娘您了解小侯爷,日后小侯爷得了军功,姑娘可也要跟着记一份功劳呢!” 林若雪笑着将笔搁到案上,“但愿如此吧。” 两人的对话被门外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打断。 林若风少有地跑得如此之快,人如其名,真像一阵风似的就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妹妹妹妹!” 他一张胖脸上的肉随着步子颤颤巍巍,目光灼灼兴奋,进屋的时候还颠簸了一下,他也没管,着急忙慌就站到了林若雪面前。 两个女孩相互碰了一下目光,林若雪来了兴致,笑着奇道:“什么事啊?哥哥竟然这样高兴?” “怎么,妹妹不知道!” 林若风随手夺了桌上茶盏猛灌一大口,两腿叉开大大咧咧往藤椅上一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见他这么高兴,林若雪笑着走到他身侧,一下一下帮他顺着气,“哥哥莫急,坐下慢慢说。” 林若风终于平静下来,神秘莫测地扫视了一圈,然后压低了声线悄声道: “我听说,江淮那小混蛋,被他爹妈赶去从军去了!” “………..” 林若雪为他顺气的动作顿了一下,面上却依然挂着笑,显得波澜不惊道:“哦?” 她停下动作,转到了林若风的对面,笑眯眯道:“小侯爷行军打仗,哥哥就这样高兴?” 林若风哪看得出她神情变化,狠狠一拍大腿:“这是当然!” 他心情似乎十分舒爽,兴奋地自顾自分析着,“那小混蛋不是天天缠着雪儿你不放吗?他这回从军,边关可都是艰险苦寒之地,指不定有个三长两短却胳膊断腿地,到时候他残废着回家,我看他怎么还有脸…….” 他这一顿输出,听得小芸是头皮发麻。 小芸面色艰难地瞧了瞧林若雪笑意渐无的脸色,这边林若风还在那旁若无人地说着,她手心都捏出汗,附到林若风耳边用气声提醒道:“大公子您快别说了,姑娘她……” “让他说。” 林若雪眯眼瞧着自己口吐狂言的亲哥,眼神凉凉在他对面坐下来,指尖一下下轻敲着檀木的书案。 她饶有兴致似的笑着打量对面幸灾乐祸的林若风:“我倒要看看,我这吃别人用别人的亲哥,还能说出什么歹毒的话来。” 林若风的言语一下子打住。 他睁大着一双眼,有些懵然地盯着林若雪。 林若雪的脸色显然不太好,她指尖掐得手掌泛白,声线似乎都有些颤。 她勉强压住心头怒火,嘴角堪堪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望着林若风。 “原来,哥哥是盼着小侯爷出事的,是吧。” 林若风原本有些被她的神情吓住,但此时见妹妹又笑出来,以为对方认可了自己的话,同自己是一条心,一瞬间又理直气壮起来。 “自然了!”他愤愤地朝空气挥挥拳头。 “妹妹原来说,咱们家吃他家的住他家的,那如今他若是上战场死了,咱们不也就不用靠他了!” 近些天来,林若雪一直都睡不好。江淮听了她的话去了那样凶险的地方,有些事,有些结果,她想都不敢想。 而此时,听见林若风那样轻松地脱口而出“死了”两字字,林若雪只觉得头脑发昏,她觉得身体里一股气血上涌,十指紧紧地捏住岸角,才堪堪稳住了身子。 稚子懵懂,心存歹念而不自知。 她尽力平静下来,忍住冲过去给对面人一耳光的冲动,声线里带着隐隐的颤抖: “好好好——” 她气极反笑,“平日里,我和娘亲念着你不聪明,反应慢,有些事从来不让你做,道理也很少讲给听,想着你能平安顺遂地过这一生便很好。” 向来柔和的目光此时像淬了冰,林若风望着妹妹这个样子,尚不明白她怎么会如此生气,怯生生地将庞大的身躯躲到了小芸背后。 林若雪的视线却仍冷冷地刺向他,“却不想,养出了这样一头善恶不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来!” 她声色疾厉道,“如今就能说出这样歹毒的话,再过几岁岂不是要去作奸犯科了!” 林若风有些懵了,神情木木地从小芸身后走出来。 瞧着妹妹的反应,他知道自己好像犯了错,有些心虚,却也一时想不起自己错在哪里。 他身躯庞大,没念过书,心智如七八岁的孩童。在他的世界里,黑白分明,喜欢的人就废了劲儿讨好,讨厌的人就存心盼他死掉。 奖罚分明,逻辑合理。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只是往往,最原始的懵懂,却也意味着最纯粹的恶毒。 林若雪望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哥哥想要独立,想要不靠谁过活是吧。” “好说。”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淡淡向他身后示意,“小芸!” 小芸会意,瞧了瞧林若雪,又恨铁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2章 江淮回来了 臭丫头,让本侯我好等!…… 接下来的几日,兴许是看妹妹要动真格的样子,林若风倒也真日日缩在家里一笔一画算着账目,不会的就来主动问问林若雪,没敢偷懒。 纵然学得还是很慢,林若雪看他态度认真,也没多罚他,但偶尔一两次疏漏,还是硬着心肠抽了几下他的手心让他长记性。林若风虽然每次哭天喊地地叫疼,却也没敢躲,十分服管。 她每日经营着春雪和一众铺面,要么就是在教林若风学算账,努力让自己的闲暇时间缩到最小。 一切一如往常,一切却也不如往常。 有时,午夜梦回,连她自己也不知,将生活紧绷成这样,是真的觉得必须如此—— 还是借着忙碌繁杂的日子,减少对那人的思念。 时间纷飞而过,转眼到了快要入冬的时节,林若雪甚至觉得自己习惯了如此平静繁忙的日子。 直到立冬那天,收到了江淮的第一封信。 彼时她还并不知有那封信,上官月蹦蹦跳跳进来时,林若雪正忙碌在案的笔尖一顿。 “上官姐姐!” 许久不见的故人来家中探望,林若雪心中惊喜万分,急着就要起身见礼。 “坐下坐下!” 上官月出身武将世家,向来不喜繁文缛节那一套,压着林若雪的肩膀就将她按回凳子上,“都说了多少次,你再这样拜啊拜的,我可真要生气!” 林若雪喜色溢于言表,这些天她除了绣花读书就是算账,刻意的忙碌让她整个人一直紧绷绷的。 如今见了昔日同窗旧友,她才觉得能松口气,心中是真的高兴。 她匆忙招呼小芸添新杯盏,起身就要给她倒水,“姐姐,喝茶。” “不用!”上官手一抬,止住小芸的动作。 伸手就着桌上林若雪的杯盏就猛灌一口,“我可没那么多讲究,用你的就行!” 见状,小芸也笑着退出去,合上屋门,留屋内两个好友说体己话。 林若雪将案上的账本通通合上推到了一边,朝她眨了眨眼,“姐姐怎么突然来了?!” “呦!”上官月故作姿态地斜睨她一眼。 ”只许你的好哥哥江淮常来,就不许我这个做姐姐的来看你啊!” 林若雪笑着轻拍她的手,“哪里的话。” 可骤然又提起那个名字,她下意识地心中一暗,长长的睫毛垂落在脸上,显得有些落寞。 算下日子,今日是两人分别的第七十九天。 “诶——” 上官月看出她神色寥寥,用手指戳戳她的胳膊,“先别急着哭啊!我这不是给你传消息来了吗!” 林若雪的眉眼倏地抬起来。 上官月见她眼中又亮,怒着嘴揶揄道:“知道你这个爱哭包心中念他,我今儿个这不是——” 她边说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物什儿,往林若雪面前的案上一搁。 “我这不是,给你带信来了吗!” 空气仿若有半晌凝滞。 林若雪神情几乎僵住,定定地垂头望着桌上的那封信,目光一直焦凝在信封上那几个字,迟迟不敢伸手去碰。 草木色的牛皮信封上,盖着一个大大的火漆,火漆那头,是一根长长的羽毛。 信封上是熟悉的刚劲有力的楷书,带着一丝丝熟悉的冷意: “林若雪亲启”。 林若雪顿了一下,望着那静静躺着的一封信,眨了眨眼。 “拆啊!” 上官月不解她在发什么呆,疑惑地望了望她,又望了望信,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端倪。 她挠挠头,犹豫道,“要不….我帮你拆?” 林若雪如梦方醒,有些仓促地朝她笑了一下,两手捧起那封信,放在眼前细细打量了半天。 指腹摩挲过那几笔留下的浅浅沟壑,林若雪抿了抿唇,用剪刀划开火漆,拆开信封,将信拿出。 林若雪本没打算避讳她什么,但上官月还是十分识礼地将身子向后靠,换到了一个看不见信上内容的角度,撑着下巴瞧着她。 林若雪顿了下。 不知是激动还是什么,她展信的动作竟有些微微颤抖。 明明一个霎为简单的动作她却迟疑了半晌。 最终,她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动作利落地将信纸铺开,展于眼前。 暗黄的信纸上只有两个字。 是刚硬夹杂隐隐冷意的小楷: “安好”。 安好。 短短两字,一如他本人那样杀伐明了的气质,说的是叫她安心的话。 是他,那个总喜欢故作冰冷的黑衣少年,能多做的绝不多说一句,却从来把最好的拿给她,负气而去也不愿意叫她担心,留给她仅有的温柔。 她又定定地望着那信好久,忽地伸手捧起,将它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仿佛要将信连带着信中简洁明了的情意,一同融入自己的骨血。 一瞬间,脑海那根紧绷的弦因为这封信倏地折断,身体中压制已久的情绪排山倒海般翻涌出海。 她分不清那是感动,悲伤,还是思念,只是这些天,这些深埋紧绷的思绪,在此时从四面八方环绕而来,压得她的双肩开始耸动,她觉得眼眶,炙热地疼—— 终于,化作满腔地热泪,从眼底大颗大颗地涌出,顺着腻白的鼻梁砸下,沾湿了心口的衣襟。 上官月有些懵住了。 见着林若雪突如其来的反应,她狠狠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那封信上的内容。 安好两个字映入眼帘,上官月大剌剌地松了口气,重新将信扔到案上,望着林若雪:“我以为怎么了呢!” 她用手扇着风,语气有些责怪道,“他不是告诉你了他自个儿安好吗?怎么哭成这样?真是吓死我了。” 林若雪还掉着眼泪,她随手拿了条帕子给她擦泪,“你呀别太担心啦。” 她向来大条,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鲁莽,“江小侯爷跟着我爹爹帐下,我听爹爹信上说,他天资不凡,学得也快,上上下下都很服他。” 林若雪有些呆呆的,乖乖受她摆布,上官月也不管她听进去没有,自顾自接言道:“这回他跟着我爹去边关历练,再立下些功劳,我爹说了,下次他再回来,管拜少将军也并非不可能!” “上官姐姐。” 林若雪忽地叫住她。 上官的动作停住,疑惑地望向她:“诶?” 下一瞬,林若雪从凳子上猛得站起,几乎是扑过来一般,紧紧地搂住了上官月。 “上官姐姐,谢谢你。” “诶——” 上官月身子顿住,感受到依旧有泪水滴滴答答地淌到自己背上,她愣了一瞬,抬起手也回抱住林若雪。 “他不怪我,原来他不怪我——” 身后的抽泣声居然越演越烈,上官月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小姑娘怎么莫名其妙连哭两次,只能学着大人的样子,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 她感到林若雪依旧在小声呜咽着,不敢动弹,任由她放声哭个够,再到小声啜泣,最后渐渐平息。 半晌,她听见耳边传来一声低隐的叹息。 “我是真的很想他。” *** 年末的时间似乎总是过得很快,安平侯府也跟着是最热闹的时候,下人们开始四处筹备着挂灯笼置办年货,侯爷侯夫人也忙着宫里宫外走动。 这是林若雪来到京都后,迎来的第三个新年。 林若风这些月里,通过四处学习账目上的事,进步也斐然,甚至到了如今,林若雪已经可以放心地将春雪铺子里一些简单的账目交给他去做。 她觉得生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3章 啃咬 留下细细密密的红痕 徐徐的风吹起她额前碎发,暖融融的阳光懒懒撒到她的面颊上。 林若雪失神片刻,竟有些说不出话。 她呆呆地抬眼望着,少年浅褐色的瞳孔于阳光下,透着一层温润的亮,这样的亮染到他的眉梢眼睫嘴唇下颌上,勾勒出一道锋锐的弧度。 久别重逢,丰神俊朗,与世无双。 许久不见动静,直到江淮的面色染上层不悦,双唇动了动,“你又发什么呆……” 只是他的话却戛然而止,收敛于少女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里。 少女垫着脚尖,双臂努力攀上他的肩膀,紧紧地扣在少年武将的背部,将脸孔深埋在他胸前的衣襟。 江淮浅色的瞳孔一瞬间放大。 心擂渐渐翻涌,从无波无澜到声声似鼓,隔着他青筋隐现的皮肉,一下下地,砸在少女的身体。 他有些呆住,木然地望着前方,只听见自己心擂似鼓,无法忽视,无处可藏。 半晌,他缓缓地抬起双臂,回抱住少女柔软的身体。 他小心翼翼地垂眸去瞧,少女脑袋圆圆,发丝柔软,整个面孔埋在了他胸前软甲,唯露在外面一个莹润腻白的耳垂—— 他喉结滚动了下,默默地压制住吞咽的动作,才能勉强止住,他发疯一般想要低头吸吮的欲望。 他只能将双臂环地更紧,下巴轻搁在少女头顶,似乎要将怀中身体,揉进自己的骨血。 少女肌肤的馨香透过衣料袭进鼻腔,头顶茸茸的碎发蹭得他下颌痒痒,江淮缓缓将眼睛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软软的身体轻动了一下,传来少女瓮声瓮气的嗓音。 “江淮——” 少女的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我真的很想你。” 感到头顶的空气宁静半晌,少年挺阔的身躯似乎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林若雪好奇,在他怀中缓缓抬起头来。 视线微抬,少年脖颈雪白的肌肤刚映入眼帘,林若雪的下巴就被人抬了起来。 下一瞬,江淮一张惊绝俊美的脸倏地压低,两张面孔贴得极近。 少年密如鸦羽的眼睫轻轻颤了下,浅褐色的眸子眯眼瞧着她,似乎藏着某种灼热喷薄欲出的情绪。 倒影进自己渐渐发烫的一张脸。 林若雪盯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松柏的气息一下急过一下,滚烫灼热地扑在她的脸上,江淮的喉结上下滑动,勾出很好看的线条。 林若雪莫名地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弹,轻轻抿了抿嘴:“江…..江小侯——” 一阵酥麻的痛意传来,她的下唇被江淮狠狠咬住。 和上次在山头的来势不同,他今天,似乎是压制了许多许久的情绪,还带着微妙的恨意,排山倒海一般,攻进她的口腔。 后脑勺被少年武将单手扣住,她被迫地将脸孔仰起得更高,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软绵绵向后倒。 江淮将一只腿绕过她的身体,从背后支撑着她才堪堪让少女稳住身形。林若雪本能地伸手抓紧他胸前的衣料,捏紧,泛白,颤抖。 牙关被撬开,目标明确地找到少女舌尖最温软的一点,毫不留情地席卷而来,贪婪凶猛地吮吸着她口腔深处的甜。 林若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却又总被少年有力的手臂托住。 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的唇舌发涨,气喘力竭。 如焚烈火,如坠云端。 就在她觉得自己终于用光了所有力气的时候,江淮的手从她的腰际缓缓挪到了她的臀部。 她身躯猛得一颤,少年的手似乎恋恋不舍地游移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向上一托。 林若雪竟然被他用一个抱小孩的姿势单手抱了起来。 (审核老师请注意,只是接吻?单手抱,表达男主对女主爱得忘我,没有其他意思) 她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少年一手搂着她的腰,另只手托住她的臀,也不看她,眼中是□□未熄。 江淮面无表情地抱着她,大步流星朝书房走去。 亭廊外的两侧景致从眼前飞快地掠过。他长靴抬动,软甲上的斗篷迎风鼓起,曳过书房的门槛,摩擦窸窣响动。 进了屋,林若雪的臀尖坚硬冰凉的触感传来,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他放在了书案上。 雕花木门在少年身后应声虚掩,少年单手扯开软甲扔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朝书案的方向走来。 “江淮,你……” 林若雪莫名地有些怕,她有些不安的目光中,少年逐渐靠近,大手烦躁地一挥,台上的笔墨纸砚应声坠地。 林若雪盯着他的脸,不到一晌。 嘴巴就又被堵上。 这一次的攻势似乎更为凶猛,林若雪才发现原来方才在外面的时候,这人既然是克制了的。 可由不得她多想,下一瞬自己就不受控制地跟随着他的节奏,任由他的冰凉湿润的舌尖再度捣入,心甘情愿地被他吮吸,侵略。 脚上的绣鞋不知何时蹬掉了一只,唯剩左脚的那只,堪堪欲坠地挂在雪白的脚尖。 没过多久,另一只绣鞋也不受控制地被甩到了地上,林若雪胸腔大幅度地涌动着,下意识地伸开两腿,蛇一般地环住少年的腰肢,两只手勾住他的脖颈,将整个人挂在了他的上半身。 少年的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 下一瞬,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嘴唇似乎不满足居于原本的地方,顺着脖颈一路往下。 江淮的唇停留在少女雪白的脖间,轻轻舔舐了一下,然后不轻不重地在锁骨处一咬—— 一阵酥麻的疼痛传来,她的身体猛得一个战栗,林若雪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高扬起头颅。 不受控制地发出一种,自己前半生从未听过的声音。 任谁听了,都忍不住要面红耳赤。 似乎是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林若雪慌乱地咬住下唇,小腿踢蹬着想要从那人身后抽回。 也就没有留意到,这声音让少年的目光变得更加莫测,黢黑的眸子染上一层连自己也没有留意到的兴奋。 雪白的脚踝被他一只手轻松捉住,连带着软糯的整只脚掌,被他捏在了手中,锢在了自己的身旁。 “别乱动——” 江淮低哑的音色从头顶传来,附着一层薄茧的指腹缓缓摩挲她的掌心。 “我可不想——” 后半句没说完,细细密密的触感又一路往下,在锁骨处堪堪停住。 循环往复,埋首于她颌下,来来回回地染上颜色,时不时地还要轻轻地咬一口她小巧腻白的下巴。 不多不少,却也恰到好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4章 喂药 自己张嘴或者爷亲自让你张嘴 林若雪一愣,想到那日风雨里的情形,垂下脸孔。 “我又不是真的想叫你走,不过是…….” “我知晓。” 她没说完,手指就被人捉住,江淮原本就是逗她,哪见得了她真的感伤。 “我知道的,阿雪向来是为我好的。” 他把半张脸埋到了林若雪的颈窝,掌心攥着她的几根手指轻轻把玩,“爷怎么舍得真的怪你,笨丫头。” 他的鼻梁本就高挺,嘴唇一张一合瓮声瓮气的说话,蹭得林若雪锁骨痒痒。 她忍不住嘤咛一声,肩膀一侧,将他的身子推开些。 “我忘了问你,你在军营这些天,过得怎么样呢,伤到哪里没有?” 话音落了,等了半天,方听见耳旁人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林若雪蹙眉,正要回头看,那人却突然牵起她的手,引着动作将她的手往自己胸前半敞的衣衫里探。 “伤没伤到的,你自己摸摸就知道了。” 头脑呆滞住半晌,直到指尖明显触碰到了少年胸前的什么东西….. 奇妙又新奇的触感顺着手指一路而上,林若雪倏地反应过来,头脑一个激灵,“啊”得一声收回手指。 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指尖的余温还随着脉搏一下一下跳动着隐隐作祟,那边少年单手支着脑袋,一副阴谋得逞的派头,弯起唇,懒懒地瞧着她笑。 林若雪的觉得一股热气腾得一下从指尖蒸腾到了脸上,她脸色红得发烫,咬紧下唇,勉强从唇缝里吐出几个字。 变…….变态。 江小侯侧头认真想了一下,没否认,嗯了一声道:“确实,这一点你还是早点知道比较好,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说着长臂一伸又将人往自己怀里捞。 林若雪听懂他的话外之音,面上一红,也懒得跟他再费口舌,就顺势往他怀里倒去。 少年原本就是从小习武,身姿瘦长却不失健硕,如今去了沙场历练回来,林若雪觉得他身上变得更□□紧实了,背靠在他怀中,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胸前那一片坚实的沟壑。 但她没说,因为身后这人太过自恋了,她怕自己说了又引得他捉住自己的手往他身上乱摸。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少年怀抱开阔,刚好将她稳稳圈住。淡淡的松柏香将她包围住,江淮一支修长的小腿屈着立在桌沿。 此时此刻,这个姿势,她其实觉得很安心,很舒适。像被一道坚实温暖的港湾稳稳托住,让人不想离开半分。 她呆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支在面前的那支长靴包裹住的小腿肚子,黑色布料下隐隐现出十分修长好看的肌肉线条。 “你还没说,你在那边,到底过得怎么样啊。”她微侧过头看去。 江淮将她的手指捞过来捏着把玩,淡淡地嗯了一声。 “主帅很器重我,此番立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军功,他允诺,若是再有一桩,来年便能封我为少将。” 林若雪顿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回头看去,少将军? 她本知道江淮从小对于领兵军略之事是有天赋的,却不想他真能进步得这样快,连着擢升三级,是本朝开国以来都十分少有的待遇。 上一位在战场屡立奇功升得这样快的,还是江淮的太爷爷,江家的开山太祖,如今牌位还立在本朝太庙。 林若雪有些嫉妒地想,果然天赋这个东西,还真要靠遗传…… 看她半天不说话,江淮笑着拿手指戳戳她软乎乎的脸:“又发呆?” “阿雪,你猜一猜,如今我的军师是谁?” “军师?” 林若雪一愣,上次听到这个词,还是当初江淮为哄她开心,几个少年聚在此地,一本正经地为了撮合两人出谋划策。 其中一个长相不慎出彩,甚至有些尖嘴猴腮的少年,最是多智多谋,甚至自封“爱情军师”…….. 她脑中硕然出现一个人影来,不太敢信地望向江淮,少年却淡淡一点头,“不错,正是刘宁。” 江淮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刘宁自小跟着我,原本便精明能干,我入营那日,他提了包袱自请同去,便随我一同入了帐。” “我如今立下的几则军功,亦有他的功劳。” 林若雪默默点头,少时的好友,如今变成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也是一桩幸事。 想当时初见时,江淮身后的两个小跟班,日日随着他身后四处耀武扬威的,当时只道是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 如今长大了,刘宁随着江淮并肩作战,王敞之也经常来照顾她的绣铺生意,少年胡闹的几人,都成长为了有担当互相照拂的密友,林若雪心中唏嘘,感叹日子竟然过得这样快。 “皇姑母的身体近来不太好?”江淮望着前方,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 林若雪点了点头,江淮不在的这些日子,她没少进宫探望,江皇后的身子的确是日渐虚弱,如何用药也不见好。 江淮蹙眉,又转而垂眸望向怀中的林若雪,“姑母的意思,这次回来先紧着我们定下亲,等我官拜少将那日,我会十里红妆迎你进门。” 恍然中,林若雪愣了一下。 脑海中纷飞过许多往事,年少,父亲,抄家,入府,二月中鹅毛纷飞的大雪。 人生忽地快进到下一个进程,像是突如其来,也像是铺垫良久。 她居然…..要成婚了吗。 和身旁那个剑眉星目的少年。 她望着眼前的虚空,思绪层层翻涌,又渐渐平息。 最终落到了心底,汇入身后温暖的怀抱中,化成眼底的一抹笑。 江淮从案上撑起身站了起来,绕到林若雪面前蹲下,动作温柔替她穿起鞋袜,起身前还吻了吻她雪白的脚踝。 林若雪望着身下蹲着的清隽少年武将,嘴角弯起眨了眨眼,唇边漾起一对浅浅的梨涡。 “好。” * 冬日的第一片雪落在窗棂,林若雪伸手去接,冰花落入温热的手掌中,化作一滩亮晶晶的雪水,比窗外盛放的红梅还要亮得扎眼。 年末的时日往往是过得去最快的,几乎没留意,就过了新年,临近上元佳节的日子。 这些时日,林若雪和母亲薛氏还有林若风,举家和安平侯他们一起,度过了自林父去世以来,最惬意舒适的一个新年。 两家的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5章 上元节 这种冷冰冰的哥哥都很凶哦…… 犹豫不过片刻,林若雪当机立断地主动伸手端来药碗,就着嘴边一饮而尽。 她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拿手背抹去唇边残留地汁水,只露一双眼睛滴溜滴溜地转。 相处这么久,她当然知道眼前少年是什么性子。 一言不合就寻由头将她的嘴巴搞肿发型搞乱,还是在这种小芸和林若风随时可能会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脸皮厚可自己还是要点脸面的! “好了!” 唯恐他不信,还将药碗的碗口朝下作势倾倒给他看,以证明自己乖乖喝完了药一滴没剩。 她急着展示,也就没注意,面前少年的脸色,何时开始已经冷了数分。 江淮半靠在案边,双臂环胸,冷冷地盯着她,神色不算很好看。 眼前少女手背抹唇的动作,在他眼里无异于赤裸裸地抗拒!他不动声色地舔舐了下牙关,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危险。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良久,直到林若雪有所察觉,正想寻由头站起身,肩膀猛得被人按住。 得……. 毫不出意外,下一瞬江淮整个人就压了下来,抬起她的下巴,凑在她唇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林若雪身形一颤,就在她准备好像往常那般被他撬开牙关大肆掠夺的时候,江淮却稍稍拉远了距离,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吻,然后毫不留恋地直起了身子。 林若雪本还闭着眼,感受到他的突然抽离,还有些懵,呆呆地抬眼看他。 那少年正回味似的摸了摸唇角,笑容淡淡又有些顽劣。 “想占本侯的便宜,也得看爷高兴不高兴。” “……..” 窗边透亮,屋外淡淡风雪,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门外端碗立着的少年,何时悄然而去。 妹妹怕苦,林若风是来送糖水的,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当他透过门缝望见屋内的两人时,他突然驻足而立,没有推门进去,也没有转身离开。 他在屋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年初的小雪并不大,轻轻柔柔地落在身上,反而很舒服。他站在门外,望着门缝中透出的暖暖烛光,瞧着相互亲昵在一起的少男少女,忽然生出了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不是惊讶,更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前二十年来他从来不会生有的平静。 不该去叨扰的平静。 印象中这个自己无比厌恶的混世魔王少年,出身那样好,脾气却那样坏,全京城的公子哥儿都有几分怕他。记忆中的他,仗着一副好皮囊,骗走了向来疼爱自己的亲妹妹。 他甚至数不清,多少个夜里,自己愤愤起身,恨不得冲到那个小霸王前将他千刀万剐! 他很明确地相信,自己恨他,十分恨他!他恨这个凭空出现却轻而易举夺取妹妹关注的人,他恨这个从自己身上分走妹妹疼爱的少年。 江淮从军离家的这段时间,他很多次悄悄起誓,自己一定要在他回来的时日,找一个合理的时机,狠狠给他教训,叫他再不敢来沾惹自己的好妹妹! 可是如今,屋内微亮的烛光透过门缝映上他的脸,自己最讨厌的人就在里面,甚至就在方才,他还亲了妹妹的嘴唇。 一切的时机和理由都很成熟,就在眼前。可林若风捧着糖碗的左手颤了颤,他望着屋内自然而然亲密的两人,雪落在自己肩头,不够聪明的他用不够灵光的脑子仔细想了想— 他忽然觉得,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 他看见印象中在哪里都横行霸道的少年,为了哄妹妹喝一碗药,忽然变得那样温柔。 他的本能告诉他,屋里的少年是真心对妹妹好的,最起码并没有自己想得那样坏。他在妹妹的脸上望见了平日里自己从未瞧过的笑容,就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如此。 他清楚自己并不聪明,甚至蠢笨,很多道理并不明白。可是如今,妹妹能对着一人,绽放出那样美丽真切,发自内心的笑,这不就够了吗? 那人不在时,妹妹明显兴致缺缺,只有他如今归来,妹妹才能那样真心地笑出来。他忽然明白,只要妹妹愿意和那人在一起,那么自己的喜恶,又有什么要紧呢? 就算他真的分走了妹妹的关心,甚至于以后的某天,妹妹会抛下自己随他而去。可是只要雪儿真正开心,就算自己的关心少了一些,又有什么要紧呢? 风雪中的少年悄然立在门外,没有打伞,默默地站了好一会儿。最后,一片雪花终于融化在他脸上时,他伸手拂去了水渍,弯下腰,将那碗糖水悄悄放在了虚掩的木门外。 屋内的少年身上的一切都叫自己望尘莫及,他能让妹妹喝药,那么希望自己,还能让妹妹觉得甜。 糖水在门边,蒸腾出袅袅的热气,林若风怀着从未生出过的平静和释然,转身悄悄地离开。 妹妹真正有了心仪的归属,他也不能一直缩在亲人的庇护下永远当小孩子,但是大家,永远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这就够了。 — 年关初始处,上元佳节时。人间的新年往往于这日结束,却也在上元节的当晚,热烈的氛围达到顶峰。 上官元帅的军队重新规整之时指日可待,江淮本意是在归军前这为数不多的时日里,多在家中陪陪林若雪,但林若雪却坚持要在当晚出门。 她想要像寻常的小相好那样,两人一同上街,同游街市上缤纷喧哗的灯会。 世间此时,最为热闹。 华灯初上,晚风徐徐从河面上吹来,夜空的几点繁星倒影在粼粼波面,同街道上辉煌的各式灯火相辉映。林若雪好说歹说地才说服了这个冷面小霸王一同出游。 小霸王平日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此时也只能面无表情地任她牵着。 对于这些凡俗的热闹江淮向来兴致寥寥,灯火星星点点映在他玉石雕就般的脸上,他眸光冷淡,视线却只胶凝在身前的少女一人身上,刻意放缓了脚步跟着,时不时伸手替她挡开迎面冲撞的路人。 人群熙攘,一个半截身子高的小童吆喝着欢快跑来,没注意前方有人,埋头就跑直直撞上了刚好迎面走来的林若雪。 小童“哎呦”一声向后跌坐在地,手上的东西散了一地,一声接一声地哎呦了半天,一只手在身后一下下揉着自己的屁股。 林若雪身子轻薄,被他猛地撞了一下也生生向后退了几步,好在江淮动作敏捷伸手接住了她,林若雪跌靠在他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堪堪稳住身子。 江淮单手环着林若雪的上身,眼神冷冷向那跌坐在地的小童扫去:“跑什么,不知道要看路?!” 那小童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6章 面具 老实点,让爷再抱抱你 月光下,灯火掩映中,微凉河风吹面而来,头戴小猫面具的少女裹在绛红的披风小袄里,行在喧嚣闹市中。 人潮喧挤得不行,逼得两人不能并肩而行。 林若雪走在稍前,天气太冷,她只从袖袄下伸出一节小指,勾住身后少年的拇指,就这样牵住了他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穿梭于闹市,江淮脸上还扣着方才那个小白狼面具。 看不清面具之下的神情,只是他跟随少女的步子,缓缓的,异常乖觉,毫不见平日里年轻武将的阔步如风。 林若雪在前面走,温暖的触感不断从小指传来,时刻提醒着她身后的人一直在。 她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平日里看得画本子不算多,但此刻她觉着,再传神的画本子,若要将花前月下的情意写到极致,也就无非她们这般—— 良人在侧,灯火如织。 行走间,两人经过一卖女子饰品的小摊。 老板娘本就阅人无数,面前经过的两人又实在出挑,她望着二人,上上下下地飞速打量了一圈,眼中便冒出了精光,她立刻将目光锁定在了林若雪身上。 “姑娘公子快来看看啊!都是上好的首饰,您来试一试吧!”老板娘伸出半个脑袋,热络地朝两人吆喝。 林若雪果然止住了步子,回头向摊铺望去。 江淮也偏头侧去了目光。 老板娘堆笑更甚,使劲儿招手把人往自己这边儿揽:“来啊姑娘,买不买不要紧,您生得这么美,不试一试多可惜!” 林若雪心中纳罕,自己还戴着面具,她哪里知道自己美不美呢?这些商家为了卖货倒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况且她向来对穿着打扮也不甚在意,摇了摇头就要走。 她想抬步而去,刚刚使力,小指上的力道却将她的动作牵制住。 她疑惑回望,面带狼崽面具的高挑少年却停在原地。江淮牵住她的手,轻声道:“去看看吧。” 她挠头,这向来舞刀弄枪之人怎么开始对女孩子的玩意儿感兴趣了? 但少年力道很大,由不得她不去,自己已经被他牵着走到了摊位前。 老板娘成功将人招到了铺子面前,笑得更灿烂了,兴奋地将铺子上的珠钗一一捧着送到两人面前:“姑娘请看,这支红松石步摇,全京城仅此一只!还有那只,蓝瑙琉璃钗,色泽莹润最衬您肤色了!” 林若雪有些麻木地听着,其实心中并不信她所说的那些话。 这些珠钗,好看归好看,可若说真是什么上好的全京城仅此一只的材质,她可是大大地不信。毕竟,真要像她吹嘘得那般天上有地下无,又怎会沦落到出现在这流窜的市井摊位上售卖? 她内心哂笑一声,这么明显的吹弄,傻子才信。 她无心听,便侧头望去,发现江淮却莫名听得很认真。 头戴面具的黑衣少年腰上佩剑,身量颀长。他似乎也没怎么理会老板娘的吹嘘,只是借着交错的灯火,仔仔细细地拿起一支珠钗,放在眼前看看,又放下重新拿起另一只。 他沉默重复着挑选的动作,甚至挑选地很仔细。那双平日里持刀持剑的手,轻轻地捻起女子发间的饰物,放在眼前端详一阵,后又重新拿起另一只。 用十分少见的耐心,重复着眼前的动作。 但这举动落在林若雪眼中,她只觉得头痛….. “…….”这人是傻子吗喂!这老板娘明晃晃地吹嘘作假啊,他怎么还认真挑上了!也只有他这种没怎么了解过姑娘家的笨男人会信吧! 林若雪轻咳了一声,“那个小侯爷,咱们要不——” 她话没说完,少年的手已经落在了她发间。 江淮拿着手里的银络步摇,在她耳鬓旁比了比,定定地望了半天,然后突然开口道:“很衬你。” “…….”隔着面具,林若雪生硬地笑了一下。 这人不会真的要买给她吧! 她不好明着提醒他,却也不想看着这小霸王人傻钱多地受骗,她犹豫着如何委婉地提出离开。江淮却已经很满意似的转过身,对着老板娘淡淡道:“我要了。” 林若雪认命地闭了闭眼:傻子。 老板娘笑得脸上都开出了花。 从商多年她早阅人无数,眼前一身黑衣的少年虽隔着一张面具,浑身透着矜贵的气质却是遮也遮不住。 少年周身冷冽,但她明白,这样的人往往面冷心热,表面冷硬对心爱的女子却最是在乎,最是不吝于为其付出,遑论钱财。 今天遇到这一对人,自己也真是撞大运了,她必须要抓住机会狠赚一笔! 于是,在林若雪绝望的目光中,老板娘报出了一个平日里自己想到不敢想的天文数字:“八…..八两?” 最后一个话音落下时她还略微犹豫,毕竟自己这个价格真的有些过于离谱,这少年看着凶巴巴的,若是生气了不会动手打人吧? 但是,富贵险中求嘛。她定了定身子,佯装为难道:“最少七两半,不能再少了。” 她话说完,林若雪倒是真想打人了。一个成本绝对不超过一两的银络步摇,她是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她睁开眼,有些不相信地试探着问道:“多…..多少?” 老板娘果然心虚,正踌躇着要不要再少点,对面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已经稳稳抛到了自己怀里。 江淮淡淡望了她一眼:“不用找了。”说完便拉着林若雪转身而去。 老板娘望着远去的少男少女,尚且懵在原地,直到手中钱袋子沉甸甸的份量再次将她思绪拉回。 她想都不想便低头打包摊位上的东西,没吃完的烧饼也不要了,半分犹豫也没有,抱紧了泼天的富贵拎包就走,“收摊!” * 林若雪被他一路牵着,直穿过层层熙攘的人群,来到云蔚河边。 河上几艘画舫静静地停着,晚风贴着水面轻轻吹来,林若雪跟着他,在交错灯火的水面旁站定。 林若雪有些不解,但她没吭声,望着几步外江淮的背影。 少年负手立在岸边,默默地望着河对面依稀的灯火,风吹起他玄色的衣袍轻轻拂动。 她静默地望了他一会儿,想了想,还是没走过去。天朗气清,难得的安宁,能这样静静地陪他一会儿,也是很好。 两人彼此默契安静地呆了半晌,江淮转过身来。 少年摘下遮住半张脸地银白面具,露出比京都此夜所有灯火还要灿烂夺目的一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7章 耳垂 每一处都令他着迷 河岸边人流熙攘,两人却充耳不闻,天地间仿佛只剩彼此,林若雪贪婪地在她怀中深吸一口少年身上的松柏香味,又静静地抱了好一会儿。 过了许久,天边第一丛烟花绽开的时候,江淮抬起了头。 他的手轻轻拂过林若雪的发间。 烟花绽响拖出长长的尾音,林若雪恍惚中去望他,感受到耳边一阵点滴的冰凉。 方才精心挑置的那只步摇,不知什么时候,已轻巧别在她乌黑的发髻里,随着动作起伏,尾端坠着的红宝石摇摇晃晃,时不时砸到她小巧腻白的耳垂上。 江淮没言语,目光只紧紧盯着那弹跳成波的宝石坠子,喉头默默吞咽了下。 林若雪以为他没看清楚,哦了一声向后退几步,退到一个月光相对明亮的地方,“现在能看清楚么?” 江淮只垂眸,夜色里,定定地望着她的脸,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越发莫测地分明。 林若雪“咦”了一声,索性在原地转了个圈,转完又歪头问他:“好看吗——” 步摇贴着面孔擦过发出叮得一声脆响,她话没说完,蓦地看见一个人影冲了上来,江淮抱紧了自己,没发一言,将脑袋埋在她脖间,轻而又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湿润温热的触感贴面传来,林若雪瞳孔倏地放大,再抬头时,少年已经抽身而去,牵起自己的手腕,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她被沉默的少年拉着,整个人还有些不清醒,望着前面高挑清隽的背影,她抬手揉了揉自己被轻吮发红的耳垂,有些费解。 不是,这人都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层层烟花在两人头顶绽开,人群的欢呼声被风吹着扑面而来。 那时的林若雪还不知道,其实并非是前面黑衣的少年癖好新奇,而是她浑身上下的每一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部位,都那样不受控制地,叫他沦陷,沉迷,不愿抽离。 她同样也想不到,如果可以,他其实愿意发疯般贪婪地,尝尽她肌肤的每一种味道,吻遍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如玉般冰冷难近的少年武将,总轻易被她勾出,所有心底最灼热的欲望。 两人穿过河道,重新来到街市,天边传来一声烟花的绽响,有人不顾人流,穿街打马而过。 林若雪只听一阵嘶鸣,没注意高大的马匹就在自己头顶扬起前蹄,马上的人使劲儿扯着缰绳,可还是控制不住,马蹄迎面落下的时候,她下意识捂住了脑袋—— 想象中的迎面而下的钝痛感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少年坚实敏捷的怀抱,江淮毫不犹豫一把扯过林若雪,伸手在她头顶生生挡住了马蹄,然后浑身被巨大的力道一震,抱着林若雪就摔到了地上。 他一只手护住林若雪的脑袋,另只受伤的臂膀忍痛在地上猛得一杵,两人才堪堪停住,没撞到一旁大理石制成的冷硬的柱子上。 “伤到哪了?” 江淮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扶起林若雪,下意识去查看她有无伤势,手臂一动却又牵扯到方才被马撞出来的伤,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林若雪摇摇头,望着他脸上的擦伤,鼻中一酸,伸手为他拂去鬓发上沾染的尘屑。 方才马蹄兜头而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要完了,结果少年毫不犹豫地冲到她面前,为她挡住最重的那一击。 被他抱着在地上滚了一圈,她确实没有伤到哪里,但她看见江淮眉头蹙紧,知道他在忍着痛。 但少年好像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处一般,他在林若雪面前蹲下,掀起她的裙摆,确定了她腿上的褶皱只是一些沾着的草屑,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再站起身时,面色已经冰冷得骇人。 他抬眼,目光向方才惊马的男子冷冷刺去,那男子和他对视一晌,下意识地浑身一凛,哆嗦着就往后退。 江淮没给他跑的机会,箭步如风,几步冲到那男子面前,猛得抓住他颤抖着的臂膀,毫不犹豫对着他的面孔高挥起拳。 “等…..等等……”江淮冷厉的拳风快要触到男子脸上时,那男子声线几乎都带了哭腔:“淮哥,先别打呀,是我!” 拳头停留在离男子右眼一寸的距离,灯火依稀,江淮瞧不太清他的脸,他将目光压低了几分,待看清了面孔,他蹙眉道:“王洛?” 王洛点头如捣蒜。 许久没听见这个名字,林若雪也惊讶得抬起头来。 方才她还矇着,没来得及去拦江淮的怒气。现在赶紧提着裙子小跑过来,站到那差点挨揍的少年面前,对着他的面孔细细一顿打量。 被江淮揪着衣领离他拳头一寸的男子,和江淮看着年纪差不多大,此时一张五官端正的脸吓了个刷白,有些尴尬地保持着这个将将快挨打的动作,眼睛里是收不住的慌乱。 他勉强对林若雪挤出一个尴尬的笑,笑得有点一言难尽。 林若雪定睛一看,噗嗤一声也笑出来。 这人那日,当街拿鞭子抽林若风的时候何等威风,光天化日将一个壮硕的憨胖子抽得满地打滚。如今在江淮威压下,这小脸刷白的羸弱模样,反差大得叫林若雪忍俊不禁。 她围着僵持的两人仔细打量了一圈,拍着手啧啧称奇,笑看着一脸脆弱的王大公子,万事万物都逃不过一物降一物啊! 王洛余光看见她幸灾乐祸的反应,咬牙切齿从齿缝儿里挤出几个字:“林若雪——” 但因为江小侯明晃晃悬在自己脑门的拳头实在太难以忽视,他又咬牙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江淮果然不悦,将拳头往他脑袋又压低几分,目光凉凉的:“你叫她做什么?” “啊……没….我没叫她…..” 王洛心都快要蹦出来了,他都不敢朝上看。 这可不是别人啊,这是全京城无人无知无人不晓的小霸王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说揍人那就是真敢动手啊! 更何况,听说这人如今还在上官元帅帐下立了不少军功,他悄悄打量自己头顶那只手臂,隐约瞧见那暗暗埋伏在小臂的青色脉络,不知这执长枪战场杀敌的手下夺过几条敌军性命,真被这只手实打实地来一下,他都不敢想象会有多痛。 “淮哥,您自个儿听错了…….”他委曲求全,他讪讪而笑。天大地大,可都没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他心里清楚得很。傻子才和这京都小霸王硬刚。 林若雪将他脸上变幻的神情一览眼底,没忍住又噗嗤一声当他面笑出来。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三番两次当面嘲笑他实在不够礼貌,好说歹说人家也是一品大员嫡长子,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林若雪咳嗽一声,绕到两人中间。 很自然地轻放下江淮不依不饶随时可能砸下去的拳头,将他的手握在身侧,两根手指瘙痒一般,轻轻摩挲他的掌心。 笑看着王洛开口道:“王公子受惊了,当街骑马偶尔出个意外,也是常事。虚惊一场,既然都是旧相识,我和侯爷自然不会如此放在心里的。对吧小侯爷?” 林若雪转脸去看江淮,江淮却显然不愿买账,他冷笑一声道:“人潮拥挤,你如此肆意纵马不加收敛,任由这匹畜生冲撞行人,难道不该付出代价?” 这一句话,刺得王洛立即心虚地底下头。 他本性不算坏,只是仗着自己爹官儿大,向来作威作福惯了,以往出了岔子也都是亲爹一句话摆平,随着长大也有在刻意收敛性子,只是一时还不能全改过来,还偏生又遇见了这对冤家…… 他面色艰难咬着下唇,不敢直视江淮,整个人都蔫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8章 吻别 本侯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江淮在前面默默走着,留她一个背影,没说话。林若雪望着他清清冷冷的模样,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人还是这样爱生气。 他其实很少有真正怪自己的时候,上次这样气恼不说话,还是因着替她挨万氏的鞭子时,她不顾他的阻拦替他求情。 这次气恼,无外乎又是不满自己拦着他找王洛讨公道罢了。 几次生气都是因着护佑自己,林若雪歪脑袋瞧他,暗暗中倒品出了些别样滋味。 平日行事霸道些却又实有匡扶弱小的心意,这样一个武艺超群的少年,倒真是天生的将领之才。 月光下少年一身清骨刚正挺阔,林若雪望着他背影,突然在原地站住。 “江小侯!” 她朗声喊他。 江淮听见她的声音,步子顿住,微侧过头。 林若雪吸了口气,突然拎起裙摆,小跑着奔向他,猛得一跳便窜到了他的后背上。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她两手勾住他修长的脖颈,耍赖一般从后面攀住他,小腿顺势往他硬窄的腰上盘。 带着少女馨香的气息一下一下吹在他脖子上,林若雪不满地用脚尖敲敲他的大腿根,“动呀,你怎么不动了?” “嗯?”少年的表情空白一晌,随即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神色便略有些微妙。 他挑眉,两手绕到后面轻轻托起她的臀部,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动太快了,怕你受不住。” 林若雪莫名其妙地瞪他一眼,“什么受得住受不住的,你走快些,你们营里不是整天念叨什么行动如风,你走这么慢,到战场上不得被敌军给捉住了?” “哦?”江淮没直接说是怕她掉下来,他背着她,依旧走得缓慢。 “原来你一直盼着我被敌人捉去,好换一个夫婿?” “胡说什么!” 林若雪果然气恼,这人好生狡猾,她并非这样想,所以当然不能说是。可若说不是,那就是间接肯定了他是自己的夫郎,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虽说此事已经是定势,可就这样沾自己便宜,还是让人好生不爽! 于是,她嗷呜一口,想也不想就朝他颈侧咬去,收了几成力,但想来这人也能得个教训! 贝齿落下,江淮果然吃痛地轻“嘶”一声。 他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此时少女在他背上如何耀武扬威地盯着他,约莫对自己“还击”的行为十分满意。他没转头,却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林若雪莫名其妙地盯着他,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人的一系列反应似乎都不太在她的预料内了。 她垂眸望向自己方才咬过的地方,浅红的一小排齿印,落在少年青白的皮肤上更显得妖冶夺目。 她纳闷了,应该挺痛啊,他笑什么?不应该啊? “再啃一口。”江淮突然淡淡地道。 林若雪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少年再一次沉默,她蹙起了眉头,没多想,又是一口咬在了方才留下的齿印上面。 随即抬起头,月光下,一圈淡淡的红勋章似的镶嵌在少年脖间,十分夺目。 “嗯,就这样。”江淮望着前方出声道,语气里似乎十分满意,甚至还有几分懒洋洋的舒服。 “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要用这样的力道,还施彼身。” 略微思忖,林若雪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原来他是怀着这样良苦的用心,自己还以为他又有什么独特的癖好,真是错怪好人了。 想了想,她有些不好意思,身子软软地又趴回他背上,小巧的下巴轻轻蹭着他的后颈,“那小侯爷不生我的气了吧?” 江淮将她的臀部又往上托了托,淡淡地嗯了一声。 人迹稀少的小路,少年背着她缓缓地走着,淡淡树影洒在人的衣衫。 林若雪低头观察着,月色下,两人的影子逐渐融合成一个,过了一会儿,又悄悄映出了两端。 她安静地伏在他挺阔的后背上,忽然有些伤感。 “淮哥哥。”她将脑袋乖顺地搁在他的颈边,忽然喃喃地开口叫他。 “你再过一日又要走了,我真的不想叫你走的。” 江淮也默了一下,再开口时声色毅然,“等我回来,立即迎你进府,用最盛大的仪仗。” “哦。”林若雪将脑袋埋到他发间,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 她侧头瞧着天边的月色,声音闷闷的:“那你不会…..在行军间又遇到别的什么女子….然后喜欢——” “放屁。” 江淮言简意赅打断她的胡言乱语,“行军打仗,除了男人连只母耗子都遇不到,本侯暂时还没有龙阳之癖。” “再者。”他的音色低沉了下来,“男子汉一诺千金,你这样胡乱揣测,当我江淮是什么人?” “哦……”林若雪悻悻地将脸孔在他发间埋得更深了些,这人真是气性大,开个玩笑都不行。 “还有你。” 想到什么,江淮的步子突然停住,回头望着背后整个人缩在他身上的少女。 “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最好也自觉安分些,若被我发现,有别的什么不要命的敢同你拉扯不清——” 他顿了一下,两只手威胁般地轻轻摩挲着林若雪的臀肉,声线冷了下来,唇角勾出一抹危险的弧度: “本侯发誓,一定会叫他死得很难看。” * 江淮留京的最后几日,只觉得比以往都要快。 他们一同去宫中拜别了江皇后,皇后的身子开春也并未见好,强撑着叮咛了许多,又特意嘱咐了两人的婚事,说是再归京时便成婚,最后又依依不舍地扶着宫人将两人送到了宫门口。 剩下的时日,他们便腻在府里,赌书观棋,闲看落花; 花丛亭下,林若雪瘫靠在江淮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心中却依旧酸楚难言。 沙场凶险,下次再见,还不知是年岁几何。 眨眼间,便到了江淮领兵归队的日子。 岁末年初,鞑鞑屡次犯境,此次出征便是去平定这些边关小国的数次作乱。 上官元帅已在开年之初率先领主队十二万将士向鞑鞑行进,留下心腹爱将江淮在京驻守,只等今日,率领八万精兵,前往边关会和。 这是林若雪第一次见江淮身着戎装。 城关辽阔,八万全副武装的将士手持盾剑,沉默有序地立在郊原肃冷的风里。 即将带领他们远赴边关的少年将领,身披银白的软甲,高坐在健硕鬓丰的白马上,手执一支两人高锋锐锃亮的长枪,抵在细软荒芜的沙地。 银色的面甲罩住了少年如玉雕琢的下半张脸,只露一双冷若寒星的眸。长如鸦羽的长睫微颤几下,他五指微动,勒紧了手中缰绳。 林若雪站在离他不远的城楼门洞内,身后跟着侯府众人。 她遥遥地直立着远望,尽力想在长辈前表现得更坚强些,不愿意徒增侯爷侯夫人的伤怀。 估算着时辰,接近队伍快要出发的时候了。 可就在这一刻,她的目光同回过头的江淮汇合。 天边泛着冥冥的薄雾,她一抬眼,恰又跌入深亮的寒潭。 林若雪发誓,在此之前,她真真是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建设; 她跟自己说,你是林若雪,是少年将领的妻子,你不能像寻常女子那样依依不舍感怀伤别,你要坚强,要深藏情绪,不叫他看出难过,他才能安心奔赴沙场。 可是一瞬,就是他临行前遥遥相望的那一瞬,那熟悉的目光隔着千军万马远远投来时,她忽然觉得,自己离他好远,忽然所有的心防,都有要溃败决堤之势。 她远远地望着她,十指将手心攥得发白,宽大袖袍中纤薄的身体却由不住地颤抖。肃冷的寒风不留情吹起她的鬓发,她被突如其来的风势吹得一个趄趔,踉跄几步上前,手指死死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9章 信笺 少将军喜欢之人该是如何美丽的女…… 江淮走了数月有余,林若雪的生活重回了正轨。 她一如往常那样经营者江淮留给她的几家铺面,正逢开年新岁,一切都在复苏,生意不错,收支也不错。 林若风这段时日也进步斐然,在她的教导下,甚至也已经能独当一面,如今也算得上是铺子的半个掌柜。 林若雪有哥哥分忧,身上的担子减轻了不少,她每天除了画绣样,便是就着日光喝茶品书,日子过得也算平静快意。 只是不能细想,亦不敢细想。 林若雪怀里揣着江淮走时专门交由她保管的羊脂玉佩,右手在窗前摊开的羊皮地图上又添一笔。 她在写着“临城”的字迹上画个圈,在旁边又用细细的笔尖仔仔细细地画上了一只小狼崽,细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半干的墨迹—— 地图上的每一个圈,每一只狼崽,都代表着江淮领兵的行迹,意味着如今,他已带着队伍行到了这里。 乾历四月,林若雪收到了江淮千里之外的第一封来信。 依旧是羊皮信封以火漆封印,林若雪已经不记得自己拿到手上是什么心情,她迫不及待拆开信,几枚熟悉的小楷映入眼帘: “吾妻阿雪,见字如见我。” 她的手指在这一行字顿了一下,轻轻摘掉信上那根白色的翎羽。掉落出一片火红的树叶。 赤云枫,独生于边陲一带的树种。鞑鞑苦寒之地,没有春夏,只有秋冬。京都才刚入夏的日子,塞上的枫叶已经红了又红。 千里跋涉,火红的色泽已经微微染上了黄,原本平展的边缘也颠簸得略微卷起,浅浅发干。 林若雪将赤云枫拿在眼前,细密的日光穿过叶子给她的面孔染上暖意,恍惚中,她似乎透过薄薄的叶片,望见了千里之外的捡叶之人。 万里无云的塞外,火红的赤云枫林蜿蜒如炽,少年武将独立荒芜的漠上,单手扶着腰上佩剑,风吹起他的战袍猎猎翻飞。 昨日他的队伍又胜了一仗,将士们都在驻扎的帐中睡得安稳,江淮独自一人走在曲水那端的赤云枫林中,战靴踏在堆积的枯叶之上沙沙作响。 “少将少将,您怎么在这啊!” 丁木拎着食盒急匆匆赶到林子里,弯腰大口喘着气,稚嫩的小脸红扑扑的,跑得头上的皂布小帽都歪到了一边。 丁木是行军途中被江家军救于敌军刀刃下的小童,十二岁年纪就失了父母,往后生活也艰难。刘宁看他年纪小人尚且机灵,就让他跟在主将江淮身边,做个打杂洒扫的小书办。 “喊什么喊!说了八百遍了,少将午休时要肃静!” 紧跟着,另一身穿战袍的男子从他身后跟着冲出来,猛得拍了一下丁木的脑袋,同样气喘吁吁道。 来人灰色战袍,却没有身披软甲,意味着这样的人是在幕后操使而不用上战场的。此时一双细长的小眼睛被丁木气得铮亮,满脸写着恨铁不成钢几个字。。 跟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淮少时的玩伴,如今的军师,刘宁。 丁木原本心虚,他偷偷瞟了眼江淮。少将一身银白软甲笔挺,仿佛没有察觉似的背对着他们立在那里,依旧是平时那副淡漠冷清的样子,似乎没有生气。 丁木有惊无险地在心底松一口气,讪讪揉着被拍了一巴掌的脑袋朝刘宁解释道:“军师您莫要急燥嘛,我是看少将没在帐中,担心他没吃饭饿肚子才着急跟过来的!” 刘宁无声地瞪了他一眼,朝江淮站着的位置走去,“少将,鞑鞑那边号称第一猛将的拓跋坦已于今日辰时伏诛,临死前我们的人在他身上搜出了这个。” 江淮微侧过身,接过刘宁递给他的一片密函。 他拿在手里端详了半晌,最后将密函在手中撕了个粉碎,冷笑了一声道:“果然,对面有我们大乾的人。” 刘宁也垂眸道:“如少将所料,我朝还是有人反了水,只是不知是谁。” 江淮的望着远处的大漠孤烟,没有出声。 刘宁犹豫了一下,感觉他的脸色不算很好,思考要不要在此地继续叨扰他。 他从后面悄悄端详着他。 虽然是自小一同长大,但他只觉得眼前这个昔日的小霸王,如今用兵如神的少年将军,时常让他生出一股陌生之感。 年少在学堂时,同窗的师弟们也怕他,但大多是惧于他的行事霸道,远远躲着不敢沾惹。而如今,不知是不是江淮成长的太快,兵术谋略于他仿若就是天性而为,不经意间便让敌军溃败不堪。 刘宁确信江淮的天赋在此,而这样的天赋,又配得他于军中历练的越来越冷淡不表喜怒的性子,很多时候让即使身为军师的他也望而怯步,踌躇于他的不怒自威。 原先的年少懵懂,这些时日看过了战场上的生死,也经历过了离别,少年变得更越发寡言稳重,有时看似淡漠得,让从小一同长大的自己也看不通透。 于是他想了想,又接言道:“但少将您运筹千里,经此一役,鞑鞑的戒线又向西退了数十里,咱们这一仗可谓是大获全胜。” 江淮依旧望着远处,没作声。 似乎思考了些什么,半晌,他转过身来淡淡望着刘宁。 “你是军师,所有的功绩,若有十分,你必然担得起五分。更何况,刘宁——” 他平静地望着刘宁的眼睛:“你我少时一同长大,如今又共浴沙场同生共死,刘宁,你我之间,不需要如此客气。” 刘宁神色一顿,随即心中骤暖,甚至愧于自己之前的猜疑多虑,他拱手道:“淮哥放心。”说即回头向丁木使了眼色,意思让他和自己一同回营去。 丁木将方才二人的举止看在眼里,在心里轻嗤这诡计多端的军师怎么有时候还不如自己明白。 他想起自己刚得救那日,头一回见这个看着冰冷凉薄的少将军时,他还觉得十分怕。少年一身玄色衣袍面如寒冰,垂下的剑尖还在滴血,他垂眸冷冷对自己道:“在我这里,倒是没什么规矩,是走是留都由你。这是一条,绝不能生了异心。” 那时丁木瞧着他仿佛瞧见一尊修罗,跪下身连连应是,唯恐以后一个不小心对方将自己给砍了。 但如今伺候的时间长了,他早看在眼里,这个冷冰冰的少年,看着性子寒凉,其实内心比谁都重情义。 想到此处,他十分得意地看了刘宁一眼,军师也有不如自己的时候,丁木心情美滋滋。 他跟着刘宁正要走,江淮却又叫住了他。 依旧是冷淡不容违抗的声音,从他脑后传来,“丁木,站住。” 丁木脚下步子顿住,身上条件反射地一凛,糟糕,少将军不会是要来计较自己今日大喊大叫的事情吧,他方才还那么得意,如今就要挨收拾了吗呜呜呜呜!人真的不能得意忘形啊呜呜呜! 他颤颤巍巍地回头,“少将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嘛……” 他没想到,自己却看到少将朝他温和地一笑,“过来,将这个拿回去,放在书案上。” 他在原地愣住了。 这是他随侍少将军这么久以来,看到少将军第一次笑。 他知道少将军生得好,却一直因为敬畏不敢细看。可是如今他才看到,就被深深震撼住—— 啊啊啊啊啊啊!少将军笑起来也实在,太太太太好看了! 阳光淡淡在他如玉雕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0章 少将军 阿雪,过来。 时间轮转,又至岁末。 几片枯叶在风中打了个旋儿,飘落在林若雪常常伏案的窗台上。 初冬的天气透着像是擦肤而过的寒凉,远处的天空堆积着薄薄的灰色的云,林若雪的眉心不由得紧蹙,拢了拢肩上的绒衫。 她一早就和江淮商量好,每月的最后一日按时来信,这么些月过去,信总是来得很准时,从未逾期哪怕半日。 可是如今,距离收信的时间已经逾越了整整三日,江淮的信却还是没来。 说下来,这几个月过去,江淮屡立奇功,即使他人还在远北,可名字已经在京城里出尽了风头。 乾历四年六月初,江淮带兵伏袭鞑鞑于临城,大胜,赏玉印一座; 乾历四年七月末,江淮独辟阵法冠名“穿花阵”,并以此阵大破敌军埋伏,赏虎符一枚,封附将; 八月初,鞑鞑偷犯两国交界,江淮不畏敌方势众,孤身率八百精兵横渡秋月河,深夜直入敌军营帐,取敌将首级,大胜,我方军气大涨; 十月末,“穿花阵”为大乾一众主将所学,一时间我军直降三成伤亡,纷纷为人效仿,龙颜大悦,擢封少将军。 边关的捷报一封封向城里递来,就连躬耕于田野从不问庙堂的农户都知晓,上官元帅帐下,有一意气风发的小将军,天纵奇才,决胜千里。 短短数月就脱颖于百万大军中,折损鞑鞑士气,如今已成了敌军口中仅次于上官仪的心头大患。 一时间,少将军运筹千里的美名满誉京城,就连之前学堂中被江淮剪过胡子的先生学士们,也都对如今这个一鸣惊人的少年交口称赞。 更不用说曾经和他做过同窗的公子小姐们,都以自己曾和少将军讲过的一言半语为荣。 还有甚者,在少时被他拳头砸过的胳膊肘上纹了个刺青,说是见江淮如见天兵,有保家护户之奇效,鬼怪们见了少将军名号,自然不敢靠近,能得一世安宁。 林若雪将这些话听进耳里,自是哭笑不得。 前来安平侯府道贺的人早将门槛都踏破了,所有人都称赞她少时便慧眼识珠,早早将这少年英雄收入裙下,以后再用夫婿军功落个诰命夫人的封号,后半生岂不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么…… 林若雪虚虚望着窗外,冷风吹面而来,吹倒她立于案上的纸笔,笔杆顺势倒下,砸到案角堆放的几封信笺上,发出“啪”一声脆响。 她低眉望着桌角的那处阴影,旁边卷轴里的是那副画着江淮的像,心中想的是,那样飘渺易碎的虚名,实在不如他亲笔写来的一封信来得实在。 又或许是她精诚所致,在同江淮“失联”的第五天,小芸手中端着信,推开了她的房门。 “姑娘姑娘,小侯爷——” 小芸一张脸红扑扑的,嘴里还呵着白色的冷气,急匆匆往进跑,想到什么,忽然改了口:“是少将军他,终于来信了!” 她兴奋地将信搁到林若雪案上,转头给她倒了杯热茶,一垂眸就瞧见了她眼下的一片乌青,心疼道:“姑娘这几日没睡好罢,这下好了,少将军的信兴许是天寒地冻的搁置了几日,如今也总算是来了,姑娘您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林若雪望着案上那封信,呼吸一顿,没来得及应声,匆忙便拆开了信。 纤细狼毫,草色宣纸,遒劲的瘦金体,熟悉的问好和寒暄,一切仿佛都如常。 可是……. 林若雪不觉中蹙了眉,将信纸展平,举到床边,让日光透过纸背,似乎想望得更深切—— 她举头瞧着信上的字体,定定地望了好一会儿,越望,越觉得有什么异常。 小芸见她拿了信,心想自家姑娘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少将军也真是的,平白拖了这么几天,熬得姑娘人都瘦了。见如今姑娘看了信,她正转身要走,却忽然听见身后林若雪定定的声音传来: “不对。” 林若雪佛摸着信上的字痕,淡声却笃定地开口:“不一样。” 她将信重新搁回桌上,再开口时音色里竟含了隐隐的颤,“不一样,和之前不一样。” 小芸的脚步顿住,有些摸不到头脑,可看她这副模样,心中也不无担心地走上前来:“姑娘看出什么来了?有什么不一样?” 林若雪没应,只顺手抽了封桌角堆着的信,仔仔细细地平铺在桌面,和方才的那封信一上一下地对比放着。 小芸不明所以,将脑袋伸到跟前看了又看,瞧瞧上面又瞧瞧下面,没看出什么来,以为是自己离得太远,又将脖子往下埋了几分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天,还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来,疑惑道:“姑娘,少将军这字迹都一样啊,奴婢怎么觉得,没什么不同……” 林若雪摇摇头,没说话,手一抬,将隔夜的冷茶泼到了凝结的墨上,又取了张薄薄的草纸铺在了两封信上。 手中握着细毫,竟一笔一画地在纸上描摹两封信上江淮的字迹。 小芸越看越摸不着头脑,看着她埋头认真一字一顿的动作,只是越发疑惑:“姑娘,您这是……..?” 林若雪没应,只低头仔仔细细地,像临摹字帖那样在草纸上复刻出江淮的字形,沉静而细致。 好半晌,她放下笔抬起头,将描摹的那半页信放在方才新拿来的那封的旁边,认认真真地又端详了好一会儿。 小芸只见她神色越发凝重,直到最后,彻底掩饰不住声线里的颤意,她指着信上的一处,嗓音发涩道:“你瞧,同样一个“雪”字,他十月末用了十一画写成,到了如今,却改用了十四画。” “还有这里……”她手指又停在信上的一个“淮”字,“这是他的名字,本是最为熟练的一字,却平白地,多了这样多次停顿的字迹。” “这些字迹粗略看了的确相同,也的确出自江淮之手,可用笔的习惯,字迹的大小,却和之前全然不同了。” 小芸依旧没明白:“姑娘的意思是…..少将军执笔的习惯变了?” 林若雪缓缓摇头,将信放下,只抬眸望着她道:“你觉得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全然改变原有的执笔习惯,原先再熟练不过的字迹却多次停顿毫不连贯,让一件原本熟练的事突然变得这样生疏呢?” 小芸望着她目光中的水汽,顺着她话里的意思仔细想了想,又往深了想,忽然猛地觉察到什么,心中骤然缩紧。 她有些不敢置信道:“难道……难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1章 虞城.落月河 江淮的袖下露出一截森森…… “阿雪,过来。” 天光从云层中探出一刹,铺洒在少年的半张面孔上,更衬得五官如玉雕琢,风雪明明在半空中缠绕纷飞,可偏生一片也落不到他的衣襟上。 年轻的少年武将在她面前不远处,向她伸手,身上透着朦胧的光。 林若雪恍惚一晌。 几乎是飞也般地,毫不犹豫地向他跑去。 快冲到他面前时被脚下积雪绊了一跤,她顾不得许多,身体顺势向前倾,然后稳稳地栽到了他的怀抱里。 滚烫的泪水顺着他胸前软甲滴落在他的袖口,她隐约察觉,江淮肩袖下的手臂微动,似乎是向衣衫里藏了一藏。 半晌,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抽噎着问他:“你的信怎么晚了这么多天?你到底过得好不好……” 江淮没接言,只淡声笑着,伸出左手,缓缓抚摸她的发顶。 “哐当”一声。 林若雪被惊得浑身一凛,低头看去,竟是方才他左手拿着的银白色长枪掉在了地上。 长枪坠地,瞬间和雪光融为一线,林若雪这才察觉到,怀中的温度,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恍然中,她的瞳孔一瞬间放大。 她猛地从他怀中抬起头,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江淮…..你……” 江淮脸上的笑突然一刹那消失不见。 他用一种十足陌生而平静的眼神,定定地瞧了她半晌,久到林若雪一时间,分辨不出来他究竟是谁。 长着江淮面孔的少年松开怀抱,退后几步,一直藏在箭袖下的右手似乎在缓缓地从袖中露出…… 林若雪脑袋里轰得一声炸开。 她看见,那只窄窄的袖口下,缓缓露出一段森森的白骨。 江淮右手□□的关节清晰地在空空的袖口下悠悠地晃荡着。 林若雪睁圆了双眼,缓缓向后退去,直到从胸中迸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响彻山谷。 白茫茫的一片连带着少年熟悉的身影,在她的猛然惊醒中,化为虚无。 她的额角沾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正是午夜,窗外的月色冷冷照进来,落在书案和她的床帐内,生生瞧出了几分凛然。 林若雪胸口起伏喘着气,一摸后背,也被惊醒的冷汗沾湿。 她望着月色,忽然出奇地平静。 她走下床,拿出那副画像细细地看了看,手指轻拂过少年惊觉俊美的面庞,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大家会怪我吗,小侯爷。 你会怪我吗? 可我实在,不能坐视不理。 林若雪抬头,书案前站直了身体,她打开窗,让肃然的冷风灌进来,吹到自己的身上,却仿佛感觉不到冷。 抱歉了,她闭了闭眼,轻轻对着窗外说。 她只是突然间,做了前十几年想都不会想的出离的决定,声音有些颤,眼底却含着难以察觉的冷静和笃定。 就让我为了你,也偶尔一次不识大体。 * 虞城离京都不算远,可是越往北走,空气中像是凝了冰花,越发感到凛入肺腑的冷。 林若雪坐在乡下简陋的马车里,抱着两个大包裹,脸蛋冻得红扑扑的。 自己真是傻,为了他犯傻也就罢了,怎么走得这样匆忙,连件厚一点的袄子也忘了拿。 不过,毕竟是偷偷溜出城,为了掩人耳目,她不能像平时那般招摇,随身的行头衣饰,都换成了暗色的乡下模样。 “姑娘,前面就是落月河了,过了河便是虞城。这个时日,河面冰得很呐,听说对面还有军队驻扎,您真的…..要过去吗?” 赶车的车夫坐在前头的车沿上,拉车的马原本瘦弱,天寒地冻的,走得也十分缓慢。 他嘴里问这话,眼睛却时不时地向后瞟,似乎想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车里这姑娘神秘得很。 年末关头,这个时候了,流窜的商人也大多年末歇息了,他这赶车出城的生意也越发冷清了。 今日一大早就有人叩响车门,他宿夜睡在车里,见终于来了个活,原本高兴得很,只是没想到要来坐车的,竟然是个看着这样年轻的小姑娘。 更想不到的事,她要去的地方,竟然是落月河对面的虞城….. 谁不知道虞城如今并不太平,隔着一条结了冰的河,听说还有哪个军营的将领驻扎。那些守城的士兵可是凶得很呐……若不是到了年末实在缺生意,他才不接这单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上回他也是到虞城,都没接近,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被那巡回守城的士兵给骂着踹了回来,这身后的姑娘还巴巴得非要去,怕不是脑子不好使罢? “是,小女子去虞城有要事处理,有劳了。” 车里的姑娘音色淡淡,这样冷的天气,却还显出一股少有的从容,甚至隐约还听出点不容抗拒的威严。 徐大面上顿了一下,这姑娘明明穿得灰扑扑的,全然一副寻常村妇模样,可他又隐隐透过那似有似无的气质觉得….. 这姑娘,似乎不像是凡人。 天子脚下,他也见多了其貌不扬却身份骇人的客人,不觉得手上的缰绳拉得更紧了,那匹瘦马的步子也加快了些。 至于这姑娘去虞城的目的么….. 这么些年他早明白一个“少开口少打听”的道理,徐大闷闷地想,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蹬蹬蹬蹬”,马蹄声踩在地上哒哒脆响,林若雪坐在车里,看着两侧房屋的影子越来约依稀,知道自己离虞城不远了。。 不觉得捏紧了手中的布角。 她此番偷来虞城,自是不能像任何人说起。走时只匆匆留了信在桌上,谎称春雪铺子里有账目不清,自己需驻店三日理清账目,大家无需寻她。 她无声叹气,也不知自己的托辞究竟可靠不可靠。不过,她自小就乖顺,偶尔撒一个谎,也不会叫人怀疑的吧……. 在她的胡乱的思绪中,马车停了下来。 “姑娘,虞城到了。” 徐大掀起车帘,在她脚下放了个马凳。 林若雪踩着凳子走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结了冰的河面。 冬日里的落月河已经早早结上了冰,昔日里船只交错的河面此时荒无人迹。河对面远远立着的,便是灰石堆砌的城楼和赤红色的城门,城门上的门匾写着两个墨黑的大字: “虞城”。 “多谢老板,有劳了。” 林若雪将荷包中的一锭银子交到了徐大手里,徐大伸手结果,在袖上狠狠蹭了几下,笑嘻嘻地揣到了怀里。 “多谢姑娘。”他点头哈腰道。这姑娘年纪轻轻,出手却这样大方,他原本想再多寒暄几句,可是远远地就瞧见了河对面城楼上拿着长矛走来走去的士兵。 他额角一跳,死去的被踹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自己,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转身笑着朝林若雪一拜“姑娘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您过河时切记小心啊咱们下次再会!” 也没等林若雪还礼,跳上车沿猛得一扬鞭,连人带马匆忙而去,没多久,就跑得林若雪视野中只剩下一个点….. 林若雪有些疑惑地挠挠头,方才不是还一脚一脚地慢得很么,怎么突然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2章 我不想死 死也要拉着江淮一起!…… 林若雪当然是不想死的。 她一十七岁大好年华,正值人生最美丽的阶段,人间富贵没怎么享受过,却要香消玉殒在这在这冰窟窿里,还是因为那不长眼的小卒子的一根箭? 喵的,不行,绝对不行! 她感觉到冰冷的落月河水寒得彻骨,铺天盖地漫过自己的肩膀,鼻腔,最后是头顶,身子不受控制地直直往下坠,神思好像是去了一趟西天取经又飘回来,最后被冬日的风吹得一凛,重新钻进了她的骨头缝儿里。 嘴里眼里鼻腔里都是咸冷的河水,冥冥中,她听见有个浑厚如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隐隐透着几分为难。 那声音道:“林若雪,你好端端的不在京城里待着,找死一样地非来这个地方,把自己给作死了吧?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林若雪闭着眼,四周铺天盖地的浮冰和冷水,她回答得十分困难:“不行!阎王爷,是有人刻意托梦叫我来看他的,你若要收了我,那也必须把那厮一同带走,黄泉路远,若没人陪我岂不寂寞?”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立即十分生气地反驳道:“胡说八道!活人如何托梦给你?是你自己白日里忧思太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你自食其果,快快跟我走罢!” 林若雪大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阵扑腾,极力不让自己再往下坠,大喊道:“不可!我和他早有婚约在身,虽未有夫妻之实,然确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夫妻本是同林鸟,我若是心系他而丧命,妻子走了,丈夫哪里有独活的道理?天上一对,地下一双,自古以来都是如此,阎王老儿你莫要偏心!” 阎王老儿:“………” 还真是感人啊…… 那声音咳嗽了一声,又道:“那你且说说,你那夫婿姓甚名谁?” 林若雪:“京都江门嫡子,单名一个淮字。” 那边显然陷入了为难,犹豫道:“这可不行,此人身担大任,且有保家卫国的要务在身,他的大任未成,阳寿也未尽,我自不能带他走了。” 林若雪趁胜追击:“正是如此,我身为他的妻子,我若死了,他定不愿独活,一朝主帅伤痛欲绝不理战事,大乾的百姓何辜?所以千算万算,您还是不能带我走。” 那头沉默了半晌,显然是在认真思量。 好长一阵后,林若雪在漆黑的头顶忽窥见一线天光,耳畔沉如洪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化作一串悠远的叹息: “罢了,你二人原本是天定的一对姻偶,我便做一回主。林若雪,你前半生原本行事稳重,却一朝糊涂落入水中,日后切记好自为之,切莫行差踏错。” 切莫行差踏错……. 那声音彻底在耳畔消失时,林若雪的眼前忽然刺入几道亮眼的光线,她感觉上半身忽然就抽紧,她大呼一口气,被一双手猛地从冰窟中提了起来。 “臭娘们,说了让你滚远怎么不听!他妈的不要命了!” 提溜她上来的男人显然及其生气,指着她便破口大骂:“想死就死远点,别死在老子巡视的辖区,老子还要费劲儿捞你上来,真是晦气!” 林若雪才从阎王殿被拽回来,冰凉的河水将她的衣衫湿了个透彻。她在冰面下扑腾了挺久,河水里昏暗无光,此时日光洒到她面上,刺得她微微闭了眼,并不能太听清旁边人愤怒的叫骂。 也还好是她没听清,她若听清了,估计能气得一蹦三尺高冲上去将那士兵的脖子咬个对穿! 分明是这狗东西自己用箭射穿了冰面使冰面破裂,才害她跌下水,现在倒是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仿佛是她自己个儿不想活了似的。 她虽听不太清他的叫骂,却也能感受到这个害她跌入水里的士兵不但毫无愧意,态度也十分不好。不过好在总算是死里逃生,自己好说歹说也是被他给捞上来,林若雪懒得计较,算了。 才从水里出来,她只觉得疲惫不堪。垂眸望自己的身体,冷水浸过的衣衫早就黏腻地贴在了肌肤上,冰得要死。但好在衣料材质上成,并不会因为浸泡就变得透明,也就不会叫此时跌坐于陌生的异性面前的自己陷入尴尬。 她用冻僵的手指拢了拢胸前的衣衫,抬眸望向那甩锅能手,声线发抖道:“壮士,劳烦带我进城,我找你们将军有事。” 那士兵本来还没骂够,此时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眼前的村妇说了什么后立即哈哈大笑道:“哪来的乡野村妇不知好歹,口气不小开口就找我们少将军,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林若雪居然有一刹的心虚,她犹疑问道:“难道你们守城的将军,并不是江淮……?” 那士兵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嗤笑一声,十分嫌弃道:“呸!江淮两个字也是你叫得么!少将军天纵奇才运筹千里,整个大乾除了他又能有谁?你当我们少将军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你算他哪根儿葱敢在这里不知深浅?” 林若雪:“………” 行了,她果然没走错。 她有些同情地瞧了这士兵一眼,心想若告诉你我是谁只怕会吓死你。 但也不打算继续和这没素质的小孩浪费时间了,她撑着从冰面上站起来,径直向不远处的虞城城门口走去。 那士兵在她身后:“诶——诶——站住!” 林若雪没理他,几步走到城门前,对着守门的士兵言简意赅道:“开门,我找你们少将军有要事相告。” 这个守门的明显年纪比刚才那个大些,面目看着也稳重许多。他先是仔细地打量了眼前林若雪一眼,眼前女子浑身水汽,额角的碎发甚至结了冰,看不出具体的身份。 可望向自己那双平和眉眼,莫名让他觉得敬重,让他觉得自己不能像对待寻常不懂事要进城的普通村妇那样对待她。 他犹豫了少顷,朝林若雪颔首道:“姑娘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他刚转身要走,方才身后追着林若雪大骂的士兵终于追了上来,三两步拦住他的去路,“队长莫急!” 他转头狠狠剜了林若雪一眼,大口喘着气对另一人道:“这就是个寻常不懂事的村妇,我方才已经教训过了,您不用去通报,我待会儿就将她赶走了去!” 林若雪:“………” 我他娘的谢谢你。 那原本要去通报的队长,听到这话也顿住了步子:“姑娘你……” 他望着林若雪,似乎也在犹豫要不要帮眼前这个浑身狼狈的姑娘跑这么一趟。 林若雪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着语调道:“有劳了。” 听她这样说,那方才的小士兵更加气急败坏地跳将出来:“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再在这里无理取闹,军爷我一会儿摘了你的脑——诶?军师?” 那士兵的话骤然打住,望着远处一道渐渐走近的身影,立即躬身下拜道:“见过军师!” 方才要去通报的小队长看见这人,也急忙低头拱手道:“见过军师,惊扰您了。” 来人显然地位很高,一身灰色衣衫皂青布帽,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透着精光,小眼眸,三角脸。 但林若雪在远处望着他渐进的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3章 重逢 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落月河蜿蜒数百里,八十里开外就有鞑鞑头目鼠聚于此!少将军,咱们的人可趁夜沿河而上,再做渡船偷袭敌军营垒,岂不又多了几成胜算?届时少将军您再……” “诶?少将军人呢?” 营帐中,指着地图正急头白脸讲得火热的徐副将话头戛然呛住,两眼环视着四周,面上一片茫然。 明明江淮刚才还在这听他说话听得仔细,不过是刘军师在他旁边悄然耳语了一句,怎么一抬眼的,人没了? 徐副将挠挠头,随口问一旁站着奉纸笔的小书办:“诶,你见着少将去哪了吗?” 小书办紧紧抱着怀中纸笔,小心翼翼地摇头道:“刘军师方才低声跟少将军说了句什么,少将军立即扔下兵书就快步走了,面色似乎…..有些不好看呢…….” “…….” 走了? 面色还不好? 徐副将闷闷地想,这人真是,什么要紧事如此急切!仗着官大一声不吭就扔下自己走了,明明自己还虚长他几岁呢! 不过,这小子向来脾气怪得很,小小年纪整天阴着一张脸,谁知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触了他霉头惹了他了,脸色才这样难看? 罢了,不管什么事自己还是离远点才是,可别溅一身血。于是对着书办一挥手:卷铺盖走人!回去喝茶! 而这边,少年将领快步走在凛凛的寒风里,手扶着腰间佩剑,风吹起他玄色的战袍在身后猎猎鼓起。 两道列队而走士兵遇见他均是一愣,匆忙站定行礼。但他却听不见似的毫不理会,只沉冷着一张俊脸,掠过人流大步向寝帐走去。 直到不远处,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映入视野。 大冬天的,她却只披了件薄袍,窄窄的衣带草草勾勒出曼妙的腰线,少女背对着自己,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脚步声。 他在原地站定,目光落在她凌乱的发髻和单薄的衣衫上,握着剑柄的五指渐渐收紧。 年末关头,又是毫无太平可言的战时,一个女子孤身穿过荒郊野岭又渡河来到虞城,之中可能会遇到什么,实在是想都不敢想。 江淮站在那里,头脑里轰得一声空白一片,他只觉得一股火腾得一下从头烧到了脚,眸光深处的层层戾气一瞬间尽数翻涌而出,他几乎听见自己牙关深处的脆响,用尽力气握住了剑,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只是下一瞬,他便望见了少女和丁木交谈时自然地侧过脸,露出了那样甜美宁和的一笑。 他几许怔忪。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一抹笑,是在她发自内心愉悦时,轻松淡然时,自然而然由内而外的一笑。 他再熟悉不过,那笑容作不了假。 再看她凌乱的衣衫和发鬓,隐隐察觉到了透在上面的几处水迹,又想起城外的落月河上冰层尚不稳固,当下便看明白了什么, 他眸光微动,一路走来时在眼中凝起的愠怒在看见她笑容的刹那跳动一晌,又在冷风中悄然地化开。紧握剑柄的手指不觉中散开,垂落在身侧。 他望着不远处那个熟悉纤细的人影,睫羽轻颤几下,最终默不作声。 江淮只冷冷地瞧着那道白色的背影。 林若雪正在门口和丁木说话。 丁木原本像平常那样端着盆热水进来收拾床铺,猛地一见门口立了个陌生的人影,远远地他看不太清,但觉得无论身姿还是轮廓,都似乎和日常见的那些粗人糙汉们不太一样……. 他好奇地走近些,这人没察觉到他来,背对着自己,身量不高,但腰肢纤细乌发如瀑,衣袖下露出的一截手臂像是酥玉的节藕,上面套着个翠色莹润的玉镯。 咦?这是谁? 丁木望着这陌生的背影,恍惚一晌,不知为何扣着盆沿的手指竟渐渐地捏紧了。 这……这…..这营帐中竟还有生成这样的人?他怎么之前从没见过… 那人似乎凝神在等什么人,依旧没有注意到自己,丁木怯怯地抽出一只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衣袖,“那个…..这位壮士….您找少将军有——妈耶——” 林若雪转身望向他的那一瞬间,丁木后半句话就立即卡在了嘴里。 他睁圆了眼巴巴地望着眼前陌生的“壮士”,手中的盆“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滚落好远,青色皂帽下的一张小脸立即熟了个通透。 好……好生美丽的姐姐呜呜呜呜…….. 丁木小小年纪就跟了刘宁在这军营里伺候,每日里往来的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唯有一个好模样的少将军还整日冷着一张脸,哪里见过林若雪这样的人物,是以一时间水盆滚落了脚边好远都浑然不觉。 林若雪垂眸,见竟是一模样可爱的小童,不觉轻声笑道:“小兄弟,你见到你们家少将军没有?” 丁木:“我我……..” 我我我…….漂亮姐姐竟然跟我说话了呜呜呜呜……怎么声音还这么温柔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疯了…. “你什么?” “我…….”诶?等等,这声音怎么不太对!? 那声音发出的刹那,丁木只觉得一股冷意本能地从脚底由上而下窜上来。 一道熟悉的冰冷音色从林若雪身后传来,丁木哆哆嗦嗦顺着声线向林若雪身后望去,身子徒然僵住。 我的亲娘姥姥诶…… “我….我去给少将军您铺床。”他对着江淮嘻嘻一笑,赶紧强装镇定地蹲下身捡起盆抱在怀里,悄悄抬眼打量,然而发现少将军的全然没有看自己,视线竟全落在了背对着他的这个漂亮姐姐身上。 只是那目光吧…..怎么凉飕飕的?全然不像是平常人见了漂亮姑娘那样的惊喜,反而冷得骇人….. 丁木心中复杂地想,难道是漂亮姐姐也犯错误了吗? 他不禁几分同情地望了尚没能觉察到异常的林若雪,心中十分不义气地道我先溜了姐姐您自求多福吧。然后脚下抹了油一般抱盆就跑,少将军脸色差成那样了都,谁跑得慢谁是大傻子! 林若雪:………见鬼了? 只是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又不像是灌了风的那种冷,反而像是有一道凉凉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后颈….. 她缓缓转过身,对上少年寒潭般的一双眼。 江淮一身玄黑战袍,就站在离她几步远,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漂亮的眼睛阴沉得像是晦暗的冷潮,此时定定地望着她。 林若雪和他对望,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觉得现在就是面前有一盆沸水,却也能被他这个眼神冻得结了冰。 呵呵,她怎么忘了,生了气的江淮那可是比鬼可怕多了。 先斩后奏,不请自来,真追究起来她的擅作主张可以说是有违军令,更不要说此时的她一身狼狈将自己弄得像只落汤鸡一般,他身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4章 我不该训你? 敢偷看就挖…… 林若雪:………. 她下意识想向后退几步。 可此时自己身在一个空间十分有限的浴桶之中,她才挪动半步,后背就已经抵住了木桶的边缘,于是只能背过一只手紧紧地撑住桶壁,沿着桶壁身体慢慢地滑了下去,半坐在了浴桶的底面。 她不禁咬唇,目光有些警惕地望着面前站着的玄衣少年。 来时匆忙,重逢也仓促,她竟也没什么机会重新好好看看他。 近乎一年的时间未见,她只从一封封书信和捷报上得知他屡立奇功层层擢升如今官居要位,来时又几多波折跌入冷水,现如今才猛然发觉,原来他的变化这样大。 玄衣软甲的少年,如今甚至该是青年了,数月的风霜洗礼下,身姿出落得更加挺拔出挑,细长的眉毛下一双眼冷隽如隼,几经沙场,原本雪白的肌肤染上了几分冷刻的底色。 十指成茧,未带佩剑时也总习惯性地虚按在腰间,面上线条出落得更加利落锋锐,屋内烛火跳跃着映到他黑白分明的瞳孔,可还是染不上他面容哪怕一丝丝的暖意。 林若雪定定地望着他,昏暗中,对上他阴翳的目光。 她微微顿了一下,第一次对着眼前容貌依旧惊绝俊美的少年,竟有几许陌生的不安感,在心底悄悄滋生。 她隐约明白,那是他眉眼周再也难以卸下的刀剑之气。 烛火跳动,衬得他一双眸子更加晦暗如潮。她透过那双锐如寒霜眸子,却仿佛窥到了他身骑白马,手执长枪领千军万马横穿血海的身影,又仿似看见了,他身陷困顿又垂死挣出一线天光的惊绝。 少年受了伤的右手有些无力地垂在身侧,缠绕的纱布还隐隐透出血色。望着那血色,她眼睛有些生涩地眨了眨,这才恍然意识站在眼前的人,已经不是昔日京城里那个任性霸道的俊俏小侯爷了。 刀枪剑海,少年却在苦寒的漠北,一次又一次于刀尖舔血,窥得一片天光。 战场的厉风已尽数褪去他面上残留的少年青涩,如今站在她眼前的,早不是曾经那个任性漂亮的少年,而是手执半枚帅印,真正叫凶鲁鞑鞑闻风丧胆的少年将军,江淮。 望着他,恍然中,林若雪的瞳孔竟有些发潮。 黑暗中她垂下眼眸,伸手在胸前抱紧双膝,瓮声瓮气道:“我这里没事了,你走吧!” 她把脑袋埋得很深,不想叫他看见自己此时脸上的表情,也尽量掩住声线里的酸涩不叫他听出异样。 对方似乎愣了一晌,也只是一晌,江淮似乎被气笑了,挑眉道:“让我走?” 他伸手捏紧了浴桶的边缘,“林若雪,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如今身在哪里,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么来的?” 林若雪吸了下鼻子,黑暗中将自己抱得更紧。 她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来意,那个颇为骇人的梦境如今还历历在目,虽然自己是任性了些,可他这样凶,自己横了心,就是不想给他留什么好气儿。 她将脑袋撇过去,不看他,也不吭声。 一副就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样。 这小动作落在江淮眼里,竟是让他原本愠怒的心思有几分软了下来。 他看见坐在浴桶里的少女,紧紧抱着双腿将自己缩成一小团儿,垂下的睫毛盖着瞳孔,颤颤巍巍的,衬得一张小脸更加雪白。 那宽大的衣袍原本做工粗糙,盖在她曼妙的身体上竟更勾勒出腰肢柔软。微弱灯火下,他一时竟有些怨尤自己—— 他怎么忘记了,宽广的绣袍下,原本竟是这样脆弱易碎的小玩意儿。 只是他目光上移,又触到她锁骨附近大片袒露的雪白肌肤时,脸色又倏地阴沉了下来—— 她方才就是这样衣衫不整地进城来的? 黑暗中,那虚按在腰间的手指又绷紧了,他垂下眸子,望着身下蜷缩着的人,音色不无冷冽道:“林若雪,你可知道你此番任性的行为有多危险?” 林若雪心里一虚,可本就存了心不和他说话,便只将面孔一垂,闷闷地道:“要你管——” 可这话刚说出口,她也觉得有些后悔,是以又立即低声地接言道:“我现在冷得很,要洗澡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赶快出去,不然我要喊人了!” 江淮:“………..” 他很想问问她,别说你原本和我什么关系,就算你我真的不熟,可在这个地方,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你能喊得了谁,喊了谁又敢来? 要是之前年少时,他势必要冷着脸和她理论几句,可如今毕竟已是历经很多风浪身居高位之人,他明白她在同自己赌气,心下不痛快,却也明白她说的气话不必计较。 是以他眉心蹙了蹙,只垂眸望着她:“我不该训你?”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林若雪一时又想起了那个梦,想起深夜惊坐起的余悸,想起自己忐忑一路像个落汤鸡似的才险险见到他本人,而现在又被他二话不说扔到桶里,现在还要巴巴地跟个犯了错的小童似的挨他的训……. 心里一时间又拧巴起来。 她低下头,将膝盖抱得更紧,有些冰冷的手指似有些紧张兮兮地藏在袖下。 可谁还没有脾气了啊?她就是要赌气,不说话,不理人,不看他。 江淮垂眸,又这样静静地望了她一会儿。 少女依旧是紧紧缩成一团儿,脸很生硬地别过去,打死也不肯搭理他的模样。 他望着那个无比倔强的后脑勺,终究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黑暗中,他站在原地,忽然开口唤了声:“丁木!” 那布衣服皂帽的小童立即闻声推门而入,哒哒小跑着进来,从背后走到江淮身侧,乖巧地应道:“少将军。” 江淮没看他,依旧望着那个后脑勺,面无表情地道“帮姑娘将热水倒进去,再去找几件干净的衣袍,放在一旁。” 丁木有些疑惑,不禁寻思也没人沐浴啊,拿这些做什么。再顺着他目光向桶里看去,面上立即惊得一个扑棱。 好家伙,原来方才那个神仙一般的姐姐搁这桶里蹲着呢! 他年纪小,见得事也不多,虽然不知这姑娘到底何方神圣,少将军对她的态度也不是很柔和,不过转念一想,这毕竟是那个鬼见愁的江淮啊喂,他能吩咐自己这样照顾她,可见已经是对于少将军十分重要的人了! 想着便也不敢耽搁,垂头弯腰就要干活。手指快要触到那桶沿的时候突然一个念头发现不太对! 这可是和少将军关系不凡的姑娘家啊,虽说营帐中没女人,这伺候姑娘的活儿也只能是自己一个小孩来干,可少将军就真的不怕……那个……万一自己忍不住就躲在那个屏风后面,偷看姑娘洗澡呢? 想到这脸居然没忍住发烫,只是下一瞬便觉得脖子后面猛得一凉…… 竟是江淮那只惯拿枪拿剑的手闲闲地搭在了自己脑后…… 江淮一手摸着他的脑袋,平静地道:“本将军也不想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丁木:“………” 一会儿倒水时自己一定全程闭着眼,他但凡睁开一条缝儿都是对自己眼珠子的不尊重! 江淮吩咐完,便绕过屏风,出门而去了。 浴桶里的林若雪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渐渐松开攥得发麻的手指,望着那扇重新掩上的木门,无意识地便紧咬了下唇。 * 那丁木打眼瞧了就知道是个心思纯良的好孩子,在她沐浴时全程乖巧地守在房门口,林若雪原本也丝毫不担心他会偷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5章 狠狠管教 你尽管叫得再大…… 江淮:? 他怀着几丝讶异地抬眸向林若雪望去 他怎么从前在京都就没发现,这丫头居然还有这样空口说胡话的本事? 少女显然强端着一副架子,雪白的小脸裹在宽大的衣袍中更显得娇弱,一整副气鼓鼓的表情,坐在凳子上也是小小一团,见他看过来,立即便生硬地将面孔别到另一边去,很有几分骨气地谢绝同他对视。 江淮望着她这副模样,唇角不觉跳了跳,竟有一晌怔忪。 实在是过于久违的画面了。 将近一年的征战生活,他历尽了风霜刀剑。看遍了敌人在他长枪之下殒命,也习惯了在身陷囹圄时挣得一线生机。累累的军功之下,他历遍的是人间的血泪,是以哪怕到了生死关头,他竟也能沉着应对,波澜不惊。 旁人不能感同身受,只赞叹于他的筹算卓绝,可他自己知道,这些是拿什么换的。 尚且年轻,他已经被迫抛下了太多,他唯愿京都自己一心牵挂的那轮明月,能一世安好,身不染尘地在家中平安等着他归来。 是以当他听闻林若雪违抗军令孤身赴险来看望自己时,第一时间竟不是惊喜,而是对她不顾自身安危的恼怒,和见到她安好时心中才巨石落地的余震。 而如今,他定定注视着那正赌气的少女熟悉的面孔,那少女仍旧气鼓鼓着一张小脸,两手负起抱在胸前—— 无关生死,不事家国,更无碍战事。 只是因为他的冷淡,他的不热络,因为少女那傲娇的气性,在十分认真地,生他的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眼前竟闪出了年少时两人同在京都的画面,那时春日美好,少男少女因为一句口角也能板着小脸争执半天,又如何想到,那样炽烈美好的青春,竟也有尽数的时候。 窗外是晦暗不明的天光,他望着她半晌,肃冷已久的眼底竟生出一分难得的鲜活。 林若雪余光偷看他半天,也想不明白那人怎么突然莫名地就弯起唇角,淡声笑了一声道:“是呢,是我饿了。不过如今我还有几封战报要读,阿雪便替我看着,千万不要叫什么老鼠蚂蚁的偷吃了去。” 林若雪下意识一怒:“骂谁老鼠呢?”不过也就电光火石的一瞬,她倏地就反应过来,此时若是动怒叫他看出来,那不就是承认自己有偷吃的打算了吗?好你个江淮,数月不见竟变得这样狡诈! 是以,她故作闲闲地哼了一声,再没吭气儿。 好在江淮也同时转过头去,继续埋首于手上的兵书和战报了,没功夫关注她的样子。 林若雪望着案前那个笔直专注的侧影,心里悄悄舒了口气。然后静静地坐着望着他,等待时机。 窗外人群来往,经过江淮坐的那个方位便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林若雪顿觉此时时机大好!在那脚步声消失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只爪子,精准地抓了一片枣仁酥,手指一动便藏匿在了自己宽大的袖下。 那边江淮原本按着书脊的手指一顿,指节轻动了下,又继续似全无察觉地圈点下一处。 林若雪悄咪咪举起袖子掩住自己的嘴巴:好险好险……. 衬着这宽大袖袍的掩护,她从中探出那只紧捏着枣仁酥的手,自然而然地刚好伸在自己的嘴边。她张开嘴,小口小口地轻轻抿着。 虞城虽历经战乱,但原本水土极好,当地的居民也很会做糕点,枣仁酥便是其中闻名天下的一道。林若雪此刻一点点珉在嘴里,那一小片酥点触及舌尖时,竟是一含即化,甜而不腻,唯余一阵清浅的甜香萦绕在味蕾之上。 很快,一整块枣仁酥便在手里被啃得渣都不剩。 林若雪恋恋不舍地舔舔嘴角,抬眼悄悄向那案前的侧影望去。好在江淮工作时似乎十分投入,全然没察觉她这些小动作。 于是一个念头就出生得毫不犹豫:再吃一块。 江淮笔尖又在一处勾画时,林若雪又以光电之势伸出手去—— 只是这爪子刚伸到半空中,对面那个原本正在沉迷案牍的身影竟微微一顿,听到什么动静似的向她这边看来。 林若雪眼皮一跳,原本伸出的手臂紧急转弯又及时撤了回来,在江淮垂眸的一瞬支在自己额前,严肃地垂下脑袋,做沉思状。 江淮:……… 好在他只淡淡瞥了眼,就又将身子转过去。 几番下来,林若雪觉得他似乎并发现不了自己的异常,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后来竟连遮掩都不遮掩了,悄悄拿了枣仁酥便放在自己嘴边,望着身前那道端正的侧影,小口小口地啃着。 江淮一直坐得十分笔直。 林若雪嘴里嚼着,静静打量着他。 少年好像自坐下起便一直这个姿势,身板笔直挺阔,哪怕手上翻书的动作大时,也未曾弯曲一下。林若雪出身地看着,竟真看出了几分少年将领英姿勃发的气魄。 她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记忆中那个任性胡作非为的小霸王,就成了眼前模样。 少年玄色战袍,完全褪去了青涩,隽美的面容覆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肃杀和冷刻。指尖翻动的战报牵系着两国安危,他一念之间,便有人要为之浴血丧命。 他看得很投入,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又扶额凝神,林若雪几乎在他的念头转动间嗅到了刀枪剑影,看见了少时那个霸道阴鸷的少年,终于赴身于自己擅长的领域,所有的意气过往凝成一轨,铸成了如今独当一面的少年将领,在遥远苦寒的北国,白马长枪而来,军功累累,威震四方。 烛火在他的眼睫上留下浅浅一道光影,林若雪出神望着,不经意竟咬到了自己的手指。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晚归的鸟鸣穿进窗棂,江淮似乎终于看完了案上的战报,从一片书卷中直起身来。 狭长的眼下染上几分疲累色泽,他揉了揉眉心,似有似无地轻舒一口气,朝林若雪所在的方向转过身来。 目光却落在那原本盛了满满一盘的枣仁酥上…… 林若雪一愣,没想到他突然转过来,当下眼疾手快,想也不想就夺过几乎空了的白瓷盘藏在了自己袖下,又使劲儿往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6章 [锁] [此章节已锁] 已是人间岁末,虞城原本靠北,比京都的冬天显得更严寒些。 朔风在屋外呜呜地拍打着窗棂,屋内炭火烧得极旺,噼啪作响,是干燥的热。 却不妨碍林若雪此时坐在江淮的膝上,脸上飞过湿热的红潮。 林若雪果然乖乖地闭上了嘴。 被他牢牢锢着,挣扎不开,也动不得,可心里还是很不服气。 黑暗中她吐了下舌头,悄悄低声骂了句,“变态!” 江淮只安静地注视着她。 晦暗烛火下,他只静静地望着她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瞳孔下无波的情绪显得更加莫测。他面容平静时,便隐去了眉目中的刀剑之气,像是一尊精致冰冷的玉像。 林若雪被这目光望得渐渐不自在。 她压住心底的不安,咳嗽了声,问他:“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过了片刻,他答:“我在想。” “你想什么?” “想个法子叫你听话。” 林若雪一愣,随即面上又发烫。 跳动烛火竟将屋内气氛衬得微妙的暧昧。 昏暗中,她感觉到覆着层薄茧的指腹,在轻轻摩挲自己的下唇。 林若雪警惕地望着他:“你….你要干嘛?” 他没直接回答,只是将脸孔凑近了,就停在离她嘴唇一毫厘的地方。 林若雪感到他灼热的鼻息,紧张道:“你想亲我吗?” “嗯。” 她一下子变扭不安起来,感觉到身上越来越热,却也觉得奇怪,他竟然变成了做这种事也要同她商量的人吗? 事实证明她纯属异想天开,江淮自然不是那种人。他捏住她的下巴,淡声命令道:“张嘴。” 她不是很想听从,但也没关系,反正他的舌尖已经很熟练地撬开唇齿探了进来。 起先动作还算轻缓,越往后越是不客气,林若雪一个脑袋晕了个天旋地转。 她渐渐觉得自己不是个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那个名镇朝野的少将军手中猎物,是他的战利品,是以要被进攻、被掠夺、被惩罚、被吞噬。 这时候她却不合时宜地想,这人手下的那些士兵估计如何也料不到,平日里冷得像冰块一样的少年将领,动起情来却是这番不要命的模样。 可很快她便头顶沉沉,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乱七八糟的,嘴巴被湿润又强硬地包裹,彻底不是自己的。而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身子瘫软在他的臂弯,两手不自觉就扯着他的前襟。 最后,她不由自主地高扬起头,江淮趁势一口咬上她的锁骨,少女胸前锁骨像是两片对称的蝶翼,覆着微微沁出的香汗,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加重力道,非要在这里留下自己专属的痕迹不可。 咬得重了,林若雪不愿意了,撑着他身子就要将人推开:“不要…..江淮,你弄疼我了。” 少年从她颈窝中抬起头。 他望着她,灯火映进他眸中,照出少年眼底晦暗不明的潮火,和全未褪尽的情/欲。 江淮沉默地看着怀中人的眼睛,长睫微动,问她:“这样不舒服?” 林若雪莫名不敢看他,心中还有些慌乱,她在他莫测的目光中低下头去:“嗯。” 江淮默然了半晌。 就在她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重话了,想着他会不会误以为自己不愿意和她亲热,抬起头,却看见江淮在沉默地撕扯右手上的绑带。 望着他迷惑的动作,她略微一愣:“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全,这是要做什么?” 江淮只一言不发,无声地将原本悉心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尽数解开,露出一个还没全愈合的伤口。 末了,他手一挥将纱布扔到地上,轻巧地活动了下手指,垂眸望着林若雪。 “我想叫你舒服。” 想叫我舒服? 林若雪微微喘着气,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怎样才算是…..舒服? 不待她想明白,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向裙摆。 他的指尖微凉,触到内侧的肌肤时惊得她一个晴天霹雳,几乎是一个瞬间,林若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江淮…..你….你做什么!” 他没回答,一只手牢牢地锢着她的身子,薄唇凉凉地堵上她的嘴。 她从来未曾被人这样触碰过,奇异的感觉浪潮似的一层层自下而上。林若雪脸色烧得通红,下意识要挣扎出去,可哪里敌得过斩杀千军万马的铁臂,连嘴巴也被人牢牢地堵着搅弄,只能发出阵阵呜呜声。 她很想大声质问他打断他,可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刚组织的句子没冒出来就变得七荤八素,就算她尚能发声,也什么都说不出。 到后来,呜呜声也变得无力,一声低过一声。窗外朔方凛冽,温室里的花朵泛滥着哭泣。 江淮抬起头,抽回手,饶有兴味地端详那点亮色。烛光下,晶莹剔透,丝丝绵延。 若在平时,林若雪必然要指着脸骂他不知羞耻,可如今,,她被抽了气魄,顶峰滑下,只能认命地瘫软在他怀中,望着他将手指搁在鼻息旁,末了还挑眉笑了下。 “甜。” 林若雪“……..” 江淮这个狗东西,居然做这样的事,变态!混蛋!无耻! 可明面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睫毛上挂着泪珠,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并未真的太过分,算是浅尝辄止,可那里又偏偏最为敏弱……林若雪越想越不禁咬牙切齿,娘的,混账! 她低头看自己身下,宽松的绸裤褶皱层层堆在脚边,光洁的小腿无力地垂着,是越看..越觉得不忍直视的程度。 罢了……她将脑袋软软偏过去,有些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任他平日在战场上何等威风,在人前如何清冷肩负军功累累,可是千变万变,江淮是大变态这件事永远不会变。 后来,他将她抱到对着书案的床铺上,自己又重新坐在案前批画战书和邸报。 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成心不让她穿裤子,林若雪晃荡着玉白的两腿坐在床沿上,望着灯前专心案牍的那个背影,恨恨地啃自己手中香喷喷的枣仁酥。 娘的,这人倒是收放自如得很。 其实她自然并非是不喜同他亲密,毕竟二人婚约都有了,就算如今行夫妻之实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她望着那人清冷专注的背影,就是愤愤地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凭什么啊,明明是该两个人坦诚相待的事情,他却衣冠完整,冷静体面地看着自己在他手下不能自已,看她泫然欲泣羞愤欲死,完事了他轻飘飘地去净手,留自己毫不体面一片狼藉。 林若雪恨恨将手中枣仁酥咬掉一口,忍着奇怪的感觉将双腿并拢,生气地想,这个人别想从她这里得来“舒服”! 又过了一会儿,江淮算是做完了手头所有的活儿,终于放下了笔,从凳子上站起,向床这边走了过来。 林若雪手中还攥着半块枣仁糕,看见他朝自己的方向过来,赶紧一抬手将那半块儿糕点塞进嘴里去。 江淮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好笑地轻嗤了一声:“又没人同你抢。” 林若雪翻了个白眼警惕地瞪着他,经过方才那件事,她说什么也不会再相信眼前这个人的人品了,这还是在他当家作主的地盘儿,她时刻都要警惕着! 但当下显然他们面临另一个棘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7章 遇刺 我死了,你以为江淮…… 朔风还在墙外呼啸,屋里炭火啪啪作响,伴着身下少年渐渐均匀的呼吸声,林若雪用被子将自己裹到只剩一双眼睛。 她听话了,这一夜她确实睡得很老实,甚至比在京都柔软的床帐上还要安稳。 第二日,阳光透过窗棂染上她的脸,她醒来,发现已接近晌午。 她低头朝地上看,昨夜江淮睡过的被褥已然消失不见,清晨在她还在睡梦中时,就已被他悄无声息地折好放回了原位。炭炉上还温着一壶热茶,还有一小碟新放上的枣仁酥。 她穿衣下地,简单地洗漱过了,又吃完了茶点,在床上晃荡着双腿,一时有些无聊。 虞城严寒,北风呼啸着拍打着木门,林若雪向门那边看去,忽然就想起,自己似乎还没有见过他们操练呢。 她心下微动,向门边走去,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小缝—— 还没等那道缝里刚透进一线光,嗖嗖的冷风就一股气争先恐后往屋内灌进来。林若雪还没反应过来就猛猛吃了一大口凉气儿,当即便毫不犹豫重新闭上了门:得。 自己没那少年那样强健的身子骨,外头真不是她待得住的地方。她还是控制一下好奇心,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呆着吧就。 烛火在案上静静地燃着,她坐在江淮平日看兵书邸报的地方,提笔练字。 “笃笃笃”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林若雪手中笔杆刷刷而动,想着约莫是丁木来洒扫屋子,便道:“进吧。” 门外人显然听见了她说话,敲门声顿住,而门却迟迟没开。 林若雪微微蹙眉,顿了一下又继续练字,罢了,随他去吧。 可不一会儿那敲门声又响起来,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力道比刚才重了些,却隐约带着些犹疑和局促。 林若雪逐渐生了些烦躁,头也没抬便替高了音量:“不是说了进来吗?” 那敲门声才停了,“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方才自己喊了半天也不见“丁木”回应,林若雪便有些恼,只垂眸望着纸张上字迹,并没看他,淡淡道:“茶水便放桌上吧。” 可话音落下半天,也没听见茶盏落在桌上的声音。 林若雪的笔尖顿在纸上。 她心中渐得紧了,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丁木不过是个身子轻巧的小童,几时呼吸声变得这样重了?心跳也逐渐变快,一片诡异的宁静中,她慢慢抬起头—— 这才发现,进来的哪是什么丁木,分明是个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陌生之人! 他戴着遮住整个脑袋的风帽,依稀可辨出年纪不大,是个中等身量的男子,整张面孔只露一双藏在阴影下的眼睛。 林若雪望着他,十指渐渐攥紧,寂静中,她死死地盯着那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那目光有些许扑朔,她却莫名觉得这眼睛,似乎有几分熟悉…… 她忍住身上的颤意,正想开口试探,那人的手臂却忽然一抖,宽大的袖中一道寒光闪烁,亮出了一直藏在袖中的利刃。 林若雪猛然一凛,直直地向后退去,那人却在同时抬步跑向前,拎着匕首向她刺来! 林若雪的后背“怦”一声抵到身后墙壁上,两只手死死地抓住那几近利刃几近要刺到自己面孔上的匕首,咬牙拼命地不让匕首再继续往前。 那匕首再往前挪动一分,她即便不死也要毁容,此时只能咬着牙硬撑着,看着那利刃上的寒光刺破自己死死抓着刀剑的手掌,划破皮肤,血迹顺着手臂一滴滴流下,砸在在地。 那刃尖离她的面孔极近,她手腕上的青筋竦然突起,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颗颗滴落。生死一线,她只能咬着牙与他僵持,瞪圆一双杏目,瞳孔倏地放大,目光死死地盯紧那风帽下的一双眼睛。 人在濒死时便会迸发出远超自身力量的求生意志,林若雪便是如此,她牙关紧咬忍着双手上的剧痛,颤抖着问要杀她的人:“你是何人…..为何杀我……?“ 那人双手握着刀柄极力往下压,手臂因为过度用劲同样不由得微微发抖,他声线里竟然带着哭腔,颤抖道:“林姑娘,实在对不住….我也不想如此的,可是我想活着,我也是没有办法……..” 只一瞬间,林若雪便惊觉醒悟,她望着眼前人不慎露出的额头上一道清晰未愈的疤痕,厉喝道:“王二!” 几日前在落月河害自己跌入冷水差点丧命的小兵,当时在自己脚下将脑袋磕得砰砰直响,她大度宽宥了他,他扬言要为自己做牛做马报答。 骤然听见对方念出自己的名字,王二眼神一愣,手上不经意便松了一分的劲儿,就是这松懈了的一分,让林若雪寻到了一线生机,双手猛地用力,死命将匕首推向远离自己的方向。 那匕首被猛得一推,斜斜从她肩上擦过,立即划破了她雪白的衣衫。林若雪身子一旋,转身向窗边跑去,就在她即将要打开窗户喊人的时候,那王二也反应过来,拎着带血的匕首又向她走来。 江淮的住所离部队操练的地方尚有一段距离,林若雪也心知就算此时她打开窗户大呼,也未必有人能听见及时赶来,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在这里。 于是她转过身,准备赌一把。 王二的步伐即将接近她的时候,她拿起桌上的热茶向他身上摔去,那王二好歹也是守城的士兵,侧身一躲那茶盏便碎在了地上。可就在这个空档,林若雪便朝他大喝道:“好你个狼心狗肺的王二!我上次不计前嫌不追究你的过错,你竟然恩将仇报要杀我灭口!” 那王二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脚步竟有一晌顿住。 方才被他用匕首指着时林若雪仔细听他的话,便觉得此事另有蹊跷,当下便立即接言道:“是谁逼你杀我?你个蠢出生天的竟然也信他的鬼话,你以为你杀了我江淮会放过你吗!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活吗!” 王二的脚步竟然顿在原地。 他手中还捏着匕首,那利刃也刺破他的手掌,他却恍若未觉地摇了摇头,喃喃道:“不,你撒谎,别人告诉我了,是你一直怀恨我害你落水之事,是你表面宽宥,背后却又暗中拆人折磨于我…..” 他抬眼望着林若雪,眼中愤愤道:“这些时日我便只同你有过节,不是你又会是谁!” 说着他又面含悲色,声线里竟然也含了哭腔,他神情痛苦:“明明那日是你自己说的,不同我计较的,是你自己说的原谅我的,我甚至当时还想着今生定要拼了命报答于你……..” 他身子不住地颤抖,面色几分恍惚:”我已经接连几日不吃不喝不睡了…..帐外这样冷,他说了是你不叫我吃饭睡觉,是你不叫我好过…….说你早晚会告诉少将军,然后要我的命……..” 他抬起脸孔,眼中又渐渐显出了冷意:“我知道你们这些上等人惯会折磨人的手段,我今日就了结了你,也好过往后被你搓磨死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 林若雪望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遍体生寒,可也逐渐明白过来,有人借着那日落水之事暗里挑拨,逼王二杀自己保命,以削弱江淮士气,坐收渔利。 她忍不住地颤抖,只觉得有一张暗色细密的网在自己周遭逐渐收紧,要撕扯着自己和江淮一同掉入陷阱,坠入深渊。 可当下要紧的事是保命。 她望着眼前带着茫然恨意的王二,惨然一笑,嘲讽道:“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若要害你,那日当场就能除之而后快,你难道不知我和少将军的关系,我需要费这些功夫?” 王二愣住,林若雪望着他又道:“江淮是什么人,北方鞑靼都闻之色变的猛将,你此时擅离职守来我屋里,你当真觉得无迹可寻?” 王二面色彻底懵然,紧握着利刃的手无力地渐渐垂下,眼前女子的话当头一棒般地猛敲向他,他神情恍惚望着林若雪,三日没吃没睡的人,他甚至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林若雪望着他垂下的匕首,悄然地松一口气。 她也知道,人在几日不睡的极度疲劳状态的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8章 憋得难受 少将军这样俊美…… 有那么一瞬间,林若雪觉得,自己是真的动了杀意。 身如蜉蝣,朝生暮死。动乱不安的年代,连她自己都屡涉险境,更不用说眼前的男子,现在若拿刀抹了他脖子泄恨,没人会记起曾有一个无名无分的守城小兵曾活在世上。 只是在那动心起念的一瞬间,对上了地上之人破碎的目光,她突然又觉得,不该如此。 眼前的求死的少年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没受过教化,不知世间的道理,没成年就被抓来充当守城的壮丁,每日沐于严寒酷暑中,肚子都吃不饱,却随时面临着身死命殒的凶险。他觉得自己下贱,别人轻易施恩便能被利用于股掌,犯了错又要以性命相抵。 这样的人说不上坏,只是蠢,甚至比京成里那些纨绔还要有情有义几分,你若愿意施舍点他命中难得一见的恩义,他也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只是不够聪明,终归是匹夫之勇受人算计,一条性命错付云泥。 她眸子里的戾气渐渐淡了,只是觉得可悲。 他原本不必如此,可惜命比纸薄。 林若雪对着着王二几许茫然的目光,终究是冷笑一声。 她淡淡撇过目光:“你走吧。” 王二愣住,缓了些许,盯着她面色半晌,方不可置信问道:“姑娘您……..又要饶我?” 林若雪懒得同他废话,从屉中抽出纱布,开始处理自己手上的刀口:“要走便快些走,他们操练还没结束,你现在换好衣服回去大约也不会被察觉,否则你再拖沓,若是命背撞上江淮,他那人是什么性子,你心中该有数。” 王二缓缓垂下了头。 半晌,他再抬起面孔望向林若雪,眼中竟有泪光闪现,他嘶哑道:“王二自知命贱,生来便无人管教才至如今蠢钝如斯犯下大错,王二自问也给不了姑娘什么,只有这一条贱命——” “你闭嘴——”没等他说完林若雪就不耐烦地打断他。 她不报复他,是因为善心,可这样空有一腔烈性却没什么脑子的人,她自然也不指望用他。 只是从他醒悟自己辜负恩人开始便一直说自己命贱下贱的,林若雪听得脑袋都大了,她本能地不爱听这些腌臢话,直想把他嘴堵住。 林若雪嫌弃地看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总说自己命贱不贱的,男儿本当自强,你若觉得自己现下无用,那便努力挣几分军功来将功补过,荣归故里时也好让你爹娘一同沾光,整日在这里自轻自贱,像什么话?” 闻言,王二却望着她惨然一笑,垂下脑袋,低声道:“姑娘好心,可小的的确命贱,没有父母也不曾读书,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他笑望着林若雪,那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只显得更加惨淡:“姑娘以为小的为何叫王二?是因为当年被抓壮丁时,小的不会写字,只照着别人胡乱写了几横几竖,打眼一看,像是王二,便成了小的名字。” 他又趴伏下身,深深朝林若雪一拜:“小的不再多留了,姑娘若有一日用得上王二这条命,还望能垂怜我这般福气。” 他起身,又深深望了林若雪一眼,打开屋后通向营帐的那扇窗。 “慢着——” 背后少女的声音又叫住他。 王二缓缓转头,林若雪只平静瞧着他,窗棂的阴影罩住她的半张面孔,自己看不真切。 她的声音淡淡的:“王二这个名字,确有些草率了。” “你第一次写字便是这个“二”字,你我又恰巧见过两次,倒也算同这个字有缘,我帮你稍作改动,将“二”变为“双”,取双喜临门之意。” 她抬起头,少女的眸子在肃冷的冬日显出晶亮的鲜活,“双喜,你以后便叫作王双喜,这是个很有福气的名字,你觉得如何?” 王二望着她半晌,没作答。 过了一会儿,他翻过后窗,关上窗棂的一瞬,林若雪听见男子低哑的声音透过冷气传来: “双喜谨记。” * 林若雪觉得烦躁异常。 她没想到来看望江淮一趟,竟生出些这么多事,还都是险些要命的事。可又偏生因为自己的良善,屡次放过了那可怜又可恨之人,她也不确定自己这样做到底对是不对。 不过,双喜一个无名小卒,已经将知道的全抖落出来,那个百夫长想必已经逃了,江淮就算是查,也不必再从一个脑子不清的小小守城士兵查起。 她忍不住在心里低骂一句,抬眼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出了屋子,来到了屋后一条小道上。 她正想着原路返回,忽然听见不远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夹杂着两个男子的窃窃私语,听着是渐行渐近。 经过之前的那几桩事,林若雪想不心生警惕都难,那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下意识便小跑几步,躲到了一旁树丛中的假山后面,让干枯的枝杈将自己身体遮掩住。 来的是手执长矛的两个小兵,看起来地位不高。 其中一个环视四周确定没人,低声附在另一人耳边八卦道:“你听说了没有?这几天少将军帐中,带来了一个姑娘!” 另一个略微一顿,显然不敢置信道:“看错了吧?咱们将军是出了名的冷情不近女色之人啊!之前带咱们闯敌军大营救下被俘的清水村村民,那么多漂亮姑娘想尽了办法要答谢咱们将军,不都被他差人全赶出来了吗?” “可不是?当时咱们还说,少将军不要给我们也行啊,我这也老大不小了呆在这军营里,别说娶亲了,连头母猪都见不到!可那些姑娘不知怎的,就都看上了少将军一个,你说,就我这长相,也不差啊……” 另一个嗤笑一声道:“呸!不要脸,你那张脸,就算少将军能分一根头发丝给你,你做梦都得笑醒!咱少将军那万里挑一的模样,那气质,若不是他平日里总那么冷冰冰的,别说女子了,我见了可都要脸红!” 被骂不要脸的士兵顿时没了气势,又酸溜溜地开口道:“长得好看又如何了,少将军不近女色,有些事情还不是得和咱们一样,自己偷偷解决?” 林若雪听得很认真,直到这句才一愣,飞快地思考了一阵,终于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有些事”指得是何事,面上瞬间便开始发烫。 另一人惋惜地附和道:“是啊,少将军顶着那样一副人神共愤的相貌,身子骨又那么强健,看着就很行的样子,居然连一丝用武之地都没有,想想便觉得可怜可叹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9章 亲热(正式版) 疼就告诉…… 夜风袭袭吹面而来,营中军士结束晚间操练纷纷向寝帐走去,月亮已爬上了树梢。 晚间入寝前是将士们难得的休息时间,离少将军住处不远的帐子前,几名将去守夜的小兵正围着篝火而坐。 其中一个搓了搓双手,放在火旁暖着,神秘兮兮地对其他几个人道:“诶,你们听说了没有,少将军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好像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昨夜里就在他屋子里呆着呢!” 另一个显然有些惊讶,翻烤玉米的动作一顿:“不是吧?少将军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要真有那么一个水灵姑娘晚上同处一屋檐下,咱少将军能忍得住?” 有个年纪小的负责洒扫的小兵立即嗤笑一声,低声道:“可不是?忍不住也得忍啊!我今早起来生火时往门缝里偷偷看了眼,少将军应该是把床让给了那姑娘,自己可怜巴巴地在地上打地铺睡呢!” 第一个说话的人不屑地“嘁”了一声,道:“你们懂个屁!年纪轻轻的小夫妻,对这种事能忍得住?”说着竟从裤兜里抛出几枚铜钱,自信道:“我赌五个子儿,就今晚,屋里这俩人,就得同床共枕!” “这说的是什么话?!”一直默默听着的一人显然不信,也从衣袖中倒出几个铜板扔在地上,嗤道:“以为人人和你们一样脑子里竟是那回事儿?你们不看少将军平日里是什么冷清的性子,像是对女人感兴趣的样子么!我赌十个铜钱,今晚上少将军压根就不会在那房里睡!” “放屁!我赌十个子儿!” “我也加五个子儿,我赌少将军正人君子绝对忍得住!” “玉米翻一下,别烤糊了……” “没你事儿,吃你的吧!” 其余的几人见了地上的钱,也逐渐都来了兴致,纷纷搜出身上的几个铜钱争相下注。 赌注分成两派,一半赌江淮对女子兴趣不大,今夜肯定不会留宿那屋子里,另一波则认准了江淮人前背后反差极大,别看表面上清冷禁欲,今夜那屋子里干柴烈火就得烧起来! 几个士兵争相下注越猜越离谱,终于,其中一个注视到一个银白战甲的颀长身影渐近,立即手指比在嘴边使劲儿嘘了一声道:“都噤声!” 几个人倏地一下反应过来都闭上嘴,看着那道身影披着月色,走向了屋门内。 林若雪在屋里等了他好一会儿了。 军中逃了一名百夫长,疑是敌国细作。江淮处理事情到了很晚才回来,打开门就见屋内红烛跳动,林若雪正垂着双腿,端正地坐在床边。 江淮进门,见到她小脸雪白望着他,身子却坐得笔直,略微一顿,轻笑道:“坐那么板正干什么,见着我害怕似的。” 林若雪望着他摇摇头,轻轻舒展了一下不觉间有些僵住的身子,有些生硬地挤出一个笑。 谁懂,她不是害怕,她是紧张啊喂….. 从她白日里暗暗做了那个决定开始,心中就一直跳个不停。 看江淮这淡淡的样子,的确是也没急着和她做那回事儿,所以她该怎么隐晦地向他表达呢,跟他说你不要紧张,夫妻间这样做其实是很正常的,你不要惊讶不要害怕? 可分明紧张害怕的是她自己…… 转眼间,江淮已经从外面洗漱了回来,林若雪抱着双膝瞧着他,他今日似乎很累,毕竟白日里出了那样重要的事,那如果还要同自己亲热的话,会不会有些疲惫啊….. 可是自己在这里总共也呆不了几日,春宵苦短,她若是再不提的话,估计他又要自己忍得难受偷偷解决,然后背地里被那些人同情好久….. 半晌,她望着他即将去取被褥的动作,突然下定决心,出于礼貌和善良,自己还是隐晦地提醒他一下,至于他能不能会意,会怎么想,那就自己就不去管了! “江淮!”林若雪突然叫住他。 江淮正在地上铺被褥的动作一顿,抬头望着她。 和他淡淡的目光相接,林若雪又莫名有些发怵,她把自己往被子里又缩了缩,犹犹豫豫道:“那个……大冬天的,地上挺凉的,你要不还是上来睡吧……” 天知道她说出这句话耗费了多大的力气,不觉间双手拎着被子又往上扯,盖住了自己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江淮沉默了半晌,方淡淡道:“不了,我怕会忍不住。” 林若雪:“……….” 喵了个咪的,谁让你忍了!!!蠢男人!! 眼见他就要和衣在地上躺下,林若雪忍无可忍,直接道:“你上来!” 江淮抬眸望向她。 林若雪避开他的目光,硬着头皮道:“你若是睡地上着了风寒,难免传染给我,再传染给那些军士们,那就不好了…..” 她干巴巴补充道:“他们都是保家卫国的,不能因为我生了病…….” 江淮望着她又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想她话中的合理性。好在过了半晌,他掐灭了蜡烛,在林若雪另一侧躺了下来。 林若雪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 江淮背对着她侧躺着,不看她,也不说话,也没说要盖被子的事情。 谁也不开口,气氛生出一种有点诡异的沉默,林若雪的心跳却快到不行。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主动将带有自己体温的被子往他身上搭,“你也盖上点儿。” 江淮依旧没动弹,只背对着她嗯了一声,林若雪在触到他肩颈的一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觉得他身上也有些怪异的僵硬。 他肩侧紧实的肌肉竟然也怪异地崩起,甚至在微微出汗,一瞬间,林若雪竟然生出一个古怪的猜测,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很紧张? 不知为何,她心直口快就问了出来:“你怎么这么硬?” 话说出口,她便立即反应过来,脸上也腾一下烧起来,救命,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想问问他是不是躺得不舒服而已….. 黑暗中,她隐约听见少年似乎倒抽了口气,声音冷冰冰还带着些许怒意:“闭嘴,睡觉。” 林若雪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恼怒,瞬间也不高兴了,亏她刚才还怕他冷给他盖被子! 她绷着一张小脸,生气地抬腿往他身上蹬去:“那你往那边!” 只是好死不死,她意识到自己脚尖不慎触到了他身上的什么部位时,脸色立即变了,她想说,那个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的脚踝瞬间被人握住。 她感到江淮的动作僵硬一晌,黑暗中,她听到翻身的声音,江淮回眸望向她:“林若雪,别太过分。” 声色莫名的嘶哑,像低沉的警告。 林若雪心里也虚,但被他这样凶了几回,心中难免也有些委屈,她也不知道,明明自己都克服恐惧了,对方怎么会是这个态度,难道是她不够好看么? 可是她明明听说,世间的男子是最热衷这回事儿的,她都这样主动了,他却这样反应,若不是先前早就偷听见人人都说少将军不近女色,她都要怀疑他外头有别人了……. 好半晌,她的声音变得更湿湿糯糯的,少女的眼眶微微发红,睫毛颤巍巍的:“我其实……也是想帮你的嘛,你上次都让我……我觉得我也应该叫你也……” 她没说尽,想说的是上次他都叫自己“舒服”了,她如今也只是想叫他不那样忍得难受。 但少年明显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他转过身,望着她苍白的小脸。 沉默了片刻,问她:“你认真的?” 这种事,还是第一次,他只希望她是真的愿意并且体会到乐趣,他绝对不想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单纯地发泄自己的欲望,即使自己早就躁动到不行。 林若雪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但第一次做这种事,说不发怵也是假的。但想到两人关系都到了这种地步,她又是一早决定要想和他亲热的,而且说到底,她自己对这种事,也并非全不抱有期待。 有时候看到露骨点的画本子也会看得她面红耳赤,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也挺想知道 于是她按住了心中那点慌乱,两只手都搭在被沿上,点了下头:“嗯。” 他静静地瞧了她半晌。忽然利落地起身,向门口走去。 江淮狠狠一脚踹开房门,门外不远处果然鬼鬼祟祟地站着几个士兵,正是方才打赌的那几个。 那几个小兵一见是他,立即僵在原地不敢动弹,江淮面色冷凝得骇人,望着他们哆哆嗦嗦的样子,眼光冰冷道:“赌不进屋的输了,回去敢多嘴一句,本将军拔了你们的舌头,快滚!” 那几个人如蒙大赦逃窜走。 江淮闭上门,重新走进屋内。 夜色中,少女眼睛亮晶晶的,蝶翼般的睫毛眨呀眨。江淮望着她片刻,然后伸手,触碰到她的脸颊。 少女的小脸细腻柔软,抚在手中,像是掬了一捧晶莹的雪。下一刻,江淮倾身覆了上来。 清浅的月色从窗棂中透进几许,洒在少年清隽如冷玉的眉眼上,好看到让人心神恍惚。 他垂下目光,长睫盖住眸色,找到她的唇,覆了上去。 熟悉的眩晕感渐渐袭来,林若雪不自觉间,双手就扣上了他的后背,透过薄薄的衣料,摸到了他起伏坚实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0章 等我 少将军人前人后反差之…… 昨夜里实在被折腾得太晚太累,林若雪睡到日上三杆才醒。 醒来时,枕边果然已经没了人。 在林若雪的记忆中,从她认识江淮开始,这人就雷打不动每日晨起练剑练枪,无一日睡懒觉的时候。能走到今日这个位置,倒也是难怪。 她掀开被子走下床时,江淮正好推门而入。 他手中提着银白的长枪,见林若雪醒来,动作顿了下,然后唇角浅浅地勾起,阳光洒在他清隽精致的眉骨,好看得叫人心惊。 也不知为何,林若雪见到他,下意识便朝他张开了怀抱,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望着他,意图很是明显。 少年将手中银枪靠在墙上,走过来,垂眸定定地望了她一会儿,俯身环起她的腰,单手抱她走了几步,将人放到了窗边的书案上。 “怎么这么早醒了?” 江淮摸了下林若雪的脑袋,将炭炉上热着的点心和茶水端来。 林若雪望着他的动作,在书案上晃荡着两腿,回头看一眼窗外,蹙眉道:“这都什么事候了,平日在府里,我早就起来看账目了。” 她心里怪江淮怎么不叫她,拿脚尖往他腰际戳了一下:“真是,光顾着自己练剑,也不知道来看看我醒了没有。” 江淮笑着攥住她的脚:“我是故意没有叫你,毕竟昨夜阿雪——那样辛苦。” 他说最后几字的时候故意拉长了尾音。 林若雪愣了一下,前一晚两人床帐内的旖旎春色又瞬间浮于眼前,她立即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气恼着拿袖子往他身上摔。 这人平日在外面正经冷清得不行,怎么到她面前就成了这副模样!真想叫他手底下那些怕他怕得要死的士兵看看这人到底如何得不知羞耻! 她越想脸越烫,举起拳头使劲儿往他身上锤了一下,这力道砸在少年□□的胸膛上当然无关痛痒,江淮淡笑着接下她这一拳,往她身子那边又凑近了些,音色低沉:“那里还疼不疼,嗯?” 林若雪:“……..” 她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儿,当兵的非要都这么直白? 但心里知道和眼前这人讲礼义廉耻是没用的,她并拢双腿,身子往后仰了仰,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疼——” 她没好气儿道:“除了这里——”她垂眸望着自己锁骨,那里还是红红的一片,和肤色对比鲜明,“有人属狗的,咬得太狠了。” 她狠瞪他一眼。 江淮却显然不会在意,反而眼里多出几分玩味,目光顺着她锁骨继续向下游移,“只有锁骨么,不是还咬了那里——” 林若雪神色微顿,低头看见胸前的衣裳微微敞开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立即明白过来他话里所指,忍无可忍顺手抄了桌上书卷向他砸过去:“江淮你,还有没有廉耻之心?!” “在你面前要什么廉耻之心。”他手一抬便接住那几卷书稳稳放在一旁。林若雪还要骂他,那人已经又倾身过来。 林若雪惊觉耳边鼻息越来越粗重的时候,两手又已经被他牢牢固定在了头顶,她惊叫一声:“江淮!” 林若雪人都傻了,这可是大早上啊!他要不要这么猴急! 她心里骂人的时候,江淮已经分开她两腿盘在腰上,用事实行动告诉她:要,很急。 并且接下来的几日江淮都挺急的,在桌子上急,在浴桶中急,就中午午休那一会儿都要抓紧时间和她急一下,晚上吹了灯后更不必多说。 林若雪算是彻底领略了男人对那方面的事能有多热衷,好在江淮虽霸道,却也每次都考虑她的感受,末了还会抱着她去清洗,不会真叫她受伤或是难受。 在军中的这几日,林若雪觉得恍恍惚惚,即使窗外屋外是朔冷刺骨的风,可两人却像是真正的新婚夫妻那样快活,如至云端。 所以真到了临别之日时,她也并没有很伤怀。 林若雪知道江淮离归家还有一役,白帝城一役大捷后,将恰好是年关,他又可以回家,届时还会为她补上婚仪。 这一日的城楼之上,几个小兵鬼鬼祟祟扒着砖墙,望着一辆马车终于从城门洞内缓缓驶出来,其中一个立即兴奋道:“出来了出来了!少将军和姑娘出来了!” “看错了吧,真出来了?” “出来了!就是少将军送姑娘来了!” 几个守城的小兵明显是在这城楼上等了许久,冬日严寒,他们纷纷往手上哈着气,起了个大早守在这里等着瞧这个热闹。 也许是都知道江淮御下严格,性子冷清,故而军中这几日每每有林若雪出现在外的地方他们都争相着来围观,人人都好奇那肃冷如雪的少年将领在面对心爱的女子时,会是什么反应。 几人兴奋着,却注意到旁边一少年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完全和这热闹八卦的氛围格格不入。 一个小兵觉得奇怪,用胳膊肘戳戳他:“诶,王二,诶不——王双喜,你怎么不看啊,你平日不是最热衷这些…….诶怎么还走了?” 双喜没回答,只定定地望着城楼下马车旁的人影,见车中的粉衣少女探出一个脑袋,他突然紧紧抿住唇。 那小兵见他不说话,又好奇地扯他袖子,岂料还没碰上,就见他狠狠将手臂一甩,神色毅然地向楼下跑去了。 小兵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懵道:“我说错话了吗?双喜这是怎么了呢…….” 另一个轻嗤一声:“管他呢,谁知道,自从那奸细百夫长走了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诶他原来不是一直叫王二吗?怎么突然改名叫王双喜了?显得自己认识几个大字似的……” 小兵摇摇头:“听说是他睡觉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仙女赐了他一个名儿,起来就叫王双喜了。” “扯淡吧就,咱这冰天雪地的破地方,哪儿来的什么仙女…….” “你俩管他做什么,快看快看,少将军和姑娘抱了!” 而林若雪倒也真没叫他们失望,车子刚停在楼门前,她就探出半个身子,双手一下勾住了江淮的脖子。 江淮站在车外,双手环上了她的腰,低头抵在她的前额,轻声道:“等我。” 林若雪垂下眼睫:“什么等不等的….你不是,年关就要回来了么…..” 她悄悄吸了吸鼻子,明明昨夜里都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设,跟自己说不一阵儿就又能见到他了,明日自己肯定不会哭…… 可真到了这会儿,那少年的气息靠近自己,她竟还是不争气地控制不住要眼眶发红…. 林若雪抬头看他一眼,然后又飞速垂下脸孔,“好了,送也送了,你快些走吧。”他再不走,自己那没出息的金豆豆又要叫他瞧见了。 江淮一顿,随即挑眉:“这么急着叫我走?” 少时心里那股霸道的劲儿又涌了上来,他抬起林若雪的下巴,强迫少女和自己对视:“好个冷心肠的丫头,你就不怕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林若雪再忍不住,那泪珠顺着她泛红的眼眶就淌下来,少女还是没控制住哭哭啼啼:“你….你又说什么胡话呢,你一直这样我还怎么走嘛…..你这人总是这样子……” 江淮望着她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好了。” 他倾身附上她的面孔,为少女轻轻吻去眼泪:“我答应你,不会叫阿雪等太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1章 战况 或者,我现在就杀了你…… 听到林若雪叫出他名字,双喜微微一怔,然后迅速将目光低下去,抿住下唇。 林若雪见他这副沉默的样子,一时也不明白他的来意,但想想和他之前的几次交集……她心头尚有余悸,不动声色将身子向后靠了靠:“那个……你找我有事?” 双喜沉默着低头,只将手中的木盒朝她面前捧了捧。 林若雪狐疑地打量他,目光落在他手中那个小木盒上。 木盒不大,上面隐约还绘着小兔子的花纹,林若雪见他双手紧紧地捏着边缘,甚至还有些微微发抖,不禁心中又产生了些不大好的猜测。 她望着那木盒,犹豫着开口道:“这里面莫不是藏着匕首罢?” “………” 话音落下,不知是不是错觉,她隐约觉得对面少年的嘴角抽了抽。 双喜的面上闪过一阵愧色,他深吸一口气又将那几分残余的愧色藏好,双手捧着盒子,上前一步道:“双喜听闻姑娘远去京都,特意来相送姑娘。” 说着,他自己打开了木盒,盒盖翻开,他将盒中之物捧得离林若雪又近了些。 林若雪警惕地凑近了几分,还未垂眸,便得一阵扑鼻的甜香扑面而来。她向里看,小巧的食盒里,整整齐齐摆着双色的薄皮酥点,芝麻的香味被风一吹,连着前头坐着的车夫都忍不住嗅了嗅鼻子。 林若雪只望一眼便惊喜道:“桃片糕!你会做桃片糕!” 那少年紧抿着的唇终于缓缓松开,双喜脸上微红,很有些羞赦地将食盒轻放在了林若雪盖上。 他退后几步,垂首道:“双喜吃百家饭长大,不会干别的,唯独在糕品店里做过学徒,会做些吃食,姑娘路远,只望能聊以果腹就好。” 林若雪这才认真地望向他。少年个子不高,生得很清瘦,今日身上穿的衣服比前几次见他时要新很多。 他等待对方回话时,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两只手局促地缩在打着补丁的袖下,在林若雪目光望过去时,默默遮住自己冻伤的手指。 无名无姓的少年,穿着自己最体面的衣服,攒了好些天的食材,跑了很远为她送上一盒亲手做的桃片糕,因为自己前几日的莽撞行事,想要取得她的原谅。 林若雪莫名觉得心软。 她转身将桃片糕放入车内,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冲他一笑:“双喜!” 双喜缓缓抬头,面上几许忐忑和茫然。 林若雪望着他的眼睛笑道:“之前的事,过去了。” 双喜的嘴唇颤了颤,几分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姑娘您……不怪我了?” 即使今日自己前来相送,尽量做到了最大的诚意,可毕竟是两次涉险,他并没有指望姑娘能真的忘记之前的事,只求在自己能做到的范围里,尽力寻求她最大的宽宥。却不想…… 林若雪在他讶然的目光中定定点头:“不知者不为过。无心之失,又有悔过之心,双喜,你是个好人,只记得仔细分辨,再不要被人利用了善心。” 她目光望着车后虞城的方向:“前方路远,沙场凶险,双喜,还望你切要珍重。” 乱世之下,所有小人物的性命都如蝼蚁,可林若雪见过人间之恶,她不介意对哪怕是这样连姓名都不曾有的人,同样给予善心。 她上了车,双喜站在官道上,定定地望着她的马车哒哒跑远。 朔风吹面,只是那一瞬间,第一次有些厌恶自己的渺小。 他看着林若雪的马车变成视野里的一个点,久久凝视着车轮后荡起的层层烟尘,十指渐渐握紧成拳。 若他不是王双喜,不是那个守城的小兵,哪怕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十夫长,那会不会至少有资格,能替姑娘赶车,护送她一路平安? * 年近岁末,御花园里群芳谢去,落叶铺满了玉石步道,女子的绣鞋踩在上面,踏出窸窣的沙沙声。 江皇后站在花园里的鱼塘旁。 冬日萧索,池里的几条锦鲤也大多浅底俘眠,水面漂浮着一层孤零零的鱼食,江文鸢望着水面微微出神。 “娘娘,要不我们还是将淮哥儿的战况告诉林姑娘吧。”静秋望着她忧思的样子,犹豫道。 “不可。”江文鸢微侧过头来,叹息出声。 “雪儿原本是个冷静的孩子,但若撞上淮儿的事,有时便欠些思量。若是告诉了她,她又同上次孤身去虞城一般以身犯险,又当如何?” “更何况……”她望着天边晦暗不明的云翳,目光也浮出几分忧虑:“胜败乃兵家常事,鞑靼原本就只剩些残余部署,淮儿此番行军去白帝城或许慢了些,但以他的谋略,想来不会有事。” 江家军举身攻打白帝城,按常理应是十拿九稳之事,可或许是冬日疲乏,军报已经迟了三日未抵京城。江文鸢嘴上如此说,手中巾帕却不觉间捏得更紧了些。 “皇姑母万安。” 正想着,少女清越却略透着疲惫的嗓音从廊檐下传来。 江文鸢回身,见是林若雪乖巧站在那里,眼中顿时有了亮色:“雪儿快来,到姑母这边来!” 少女一身粉衫,向两人走近,刚要行礼就被扶起,江文鸢打量着她眼下的两片乌青,叹息道:“操心淮儿的事,近几日又没睡好罢?” 林若雪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让皇姑母忧心了,雪儿无碍的。” 但怎么会真的无碍呢? 自虞城一别,已是两月有余,这其中江淮的信从未断过,直到半月前….. 半月前,江淮告诉她将带军攻向白帝城,抵达后再写信给她。可这一等,便等到了今日,江淮的信再也没来,两人断了联系,她也不知他的行踪。 纵然上回他的信也有耽搁,并且并非因为什么大事。但这一回,林若雪却隐隐地总觉着有什么不同,她心中忧虑,便一连失眠了三天。 江文鸢笑着挽起她的手,挽着她并排沿着小道散步:“你是个多心的,但行军打仗哪有一帆风顺的?前线战报一直告捷,他没来信想必是忙着领军功呢,你便将心放到肚子里罢!” 她们边走边说话,静秋便一直在两人身后跟着。听她们互相宽慰,心中却五味陈杂。 江文鸢近来身子愈发枯败,再加上淮哥儿前线的事,已经几日没有合眼。不过是面上轻松罢了,娘娘心中绷着的那根弦有多紧,没人比她更清楚。 静秋望着寒风中两个同样清瘦的女子,在偌大的宫墙之内步履缓缓,搀扶着并肩而行,她叹息了一声,疾步追了上去。 几人走到一处水榭旁,忽地听见了假山后头传出一阵女子咿咿呀呀的声音,仔细听那腔调,起伏波折,竟似乎是在唱戏。 宫中几时竟在御花园请来了戏班子?江文鸢贵为皇后怎么会不知晓? 江文鸢脚步一顿,便领着林若雪向假山那边折去。 脚步渐近,那戏腔中的唱词也渐渐清晰起来: “皓月当空,冰轮乍涌,凋敝清秋光景——” 江文鸢眉头蹙起,加快了脚下步子。 那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2章 十二箭 “这个嘛,这个你还是自己去问席城好了,毕竟是他的事情我也不好说。”温婉想要将这个麻烦推给席城好了,她只能帮席城先隐瞒一时了,安好好迟早都要知道的。 “不对啊,温婉,上次在医院的时候你说只要我们拿出钱来赔偿添泉,你就有办法让席城回到原来的位置,为什么我感觉席城并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呢?他不应该下工地啊?我之前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去工地上干活?” 安好好疑惑的问温婉,希望得到温婉的回答。 “安好好,对不起,我搞砸了,席城还没有告诉你吧,其实我真的是出于好意想要帮助席城留下来,只是我没有想到,顾总并不是这么想的,对不起。” 温婉实在不忍心再欺骗安好好了,因为心中始终觉得非常的愧疚,不想再让席城感到为难了。 “温婉,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听不懂呢?”安好好听着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温婉到底什么意思。 温婉只好将席城回到公司后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安好好,她不知道安好好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只能寄希望于一切都好。 安好好听完之后非常的激动,因为这是她冒着很大的风险得来的钱,现在却被告知打了水漂,怎么可能不生气愤怒呢? “顾总呢?我要找他理论理论,简直是太欺负人了,他这么做就不怕损人害己吗?”安好好气得说不出话来。 “安好好,你先不要激动,顾总今天外出了,你冷静下来再来找他吧。”温婉知道安好好现在在气头上,就怕她会口不择言,把席城的处境弄得更加的糟糕。 现在顾总和关莫都恨不得将席城给赶出去,如果安好好再这么一闹,说不定就正好中了他们的计划。 “顾总不在?这么说来席城现在正顶着烈日在工地上忙活了?”安好好问道,一想到这个情景,内心便心痛不已。 温婉点点头,回答道:“是的,你还是去工地上找他吧,顺便给他捎上一瓶水吧。” 安好好点点头,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希望能够尽快让席城得到休息,希望能够尽快见到席城。 阿正在工地上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才终于看到了席城的身影,此刻的席城一点都没有大少爷的高贵,正弯着腰在埋头苦干着,汗水已经将他的衣服全部打湿了,他的脸上额头上全是汗水。 “席城,我可找着你了,出大事了。”阿正心慌的对席城说着。 席城见到阿正脸色慌张,连忙 放下手中的活问道:“出什么事了?” “安好好来找你来了,此时她已经去办公窒找你了。”阿正很想用简短的言语将整个事情的始末说清楚,可是心里只想着要快一点告诉席城。 “啊?她怎么会突然来找我啊?你怎么不拦住她呢?”席城也惊慌失措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既然安好好已经去了办公室了,想必现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吧,估计不久之后安好好便会出现在工地上了。 想到这里,席城更加的心慌了,他下意识的将自己的仪容整理了一番,如果安好好看到了自己这幅模样,该是有多么的心酸啊。 “都什么时候了,席城你竟然还有功夫搞这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阿正不解的看着席城,不知道席城到底要干嘛。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就这么办吧,阿正你先去忙你自己的吧,安好好很快就会来了,我自己来跟她说吧。”席城对阿正说道。 “你确定你真的能够搞定吗?”阿正不放心的问道,他真担心席城会和安好好吵起来,任谁知道了自己那么多钱竟然被人骗了一定会伤心难过甚至疯狂的。 席城对阿正说:“放心吧,我能应对的。” 阿正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见到不远处有安好好的身影,她正在向工地上的人四处打听着席城的下落,一个女子出现在这种危险的地方,总是非常的不合时宜的。 “安姐姐,在这里。”阿正只好大声的叫了起来,希望安好好能够尽快找到席城,也少了几分危险。 安好好听到了声音连忙赶了过来,内心是莫名的激动和不安,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去面对席城。 当安好好看到席城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想法都被凝固了,席城的样子像级了一个农民工,和农民工简直没有什么区别,安好好不敢想象,大公子出身的席城是怎么样忍受着现在的生活。 “安好好,你怎么来了?”席城冷漠的问道,对于安好好的突然拜访,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安好好会突然来这里,也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样去和安好好说。 “我要是不来的话,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着我,打算一直在工地里干下去,席城,这是你应该做的活吗?你看看你自己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安好好心疼的抚摸着席城的手。 这双手经过短短的几天的劳作,已经起了茧子了,再也不像是一个坐在办公室里面的人的手了。 安好好不知不觉落下了心酸的眼泪,这 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啊,现在却正在忍受着这样子的生活,怎么能不心疼呢? 阿正见两人的样子并不像是吵架,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于是悄悄的离开了工地,将空间留给了安好好和席城。 席城笑着故作轻松的对安好好说道:“好好,别难过,不就是来工地上体验一下生活吗?我觉得这样也很好,毕竟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要不是这次机会,我还不会知道原来一个工人是这么的辛苦。” “你还笑,我宁愿你从来都不知道这种滋味,有什么好体验的呢?走吧,席城我们回家去,再也不来这种鬼地方招罪了。” 安好好执意要将席城拉回家,再也不忍心席城吃苦受累了,大不了她自己养活席城都可以,不过她也知道以席城的才华,压根就不可能沦落到靠她养活的地步。 “不,安好好,我不可以这么轻易放弃,我要坚持下去。”席城固执的甩开了安好好的手,好像在坚持着一件已经根深蒂固的事情一样。 “席城,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在这个公司里面,不管你做什么,都不可能改变顾总的想法的,更不可能改变你现在的处境,既然如此,那咱们干嘛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和金钱呢?” 安好好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的非常的清楚明白了,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激动的想要把一滩泥巴糊在顾总的脸上,想要对顾总讨个说法。 但是现在安好好想明白了,她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不过是在自讨没趣罢了,她一样得不到什么,反而会让自己变成一个更大的笑话。 从一开始就是他们太草率了,选择相信了顾总,在没有任何承诺和保证的时候就将钱交了出去,吃亏了怪谁呢?只能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再合适不过了。 “安好好,你不怪我吗?”席城鼻子有些心酸,如果不是他的话,安好好怎么可能会白白付出那么多钱呢? 安好好摇摇头,说道:“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的就让他们过去吧,不要再想着那些事情了,毕竟咱们也不可能一直因为钱就在这里耗下去,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安好好说着将席城手中的铲子扔在了地上,拉着席城的手离开了公司,席城的鼻子酸酸的,不知道对安好好说什么才好,他靠着一口气支撑到现在,一直想要和顾总斗下去,不甘心自己竟然被他们这般愚弄。 可是事实就是席城越来越把自己陷入在水深火热当中了,他觉得安好好说得对吧,就算是他再怎么坚持下去 也是没有用的,虽然让顾总也关莫不舒服了,可是自己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啊。 过去席城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在失去了那些光环之后,他也是一个处处碰壁的年轻人,一个对生活无可奈何的人。 席城擅自离开工地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如工人们所预料的一般,席城果然没有撑下来,果然还是被关莫给打败了,所以现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3章 可你也并非刀枪不入 刘家营笑嘿嘿的看着叶谦,他现在很是放心,看到叶谦被冻成了一个巨大的冰人,像是躺在冰棺材里,刘家营自然是得意的很。 〔 刘家营继续说道:“先生,我真是不想为难你,但是,你知道,储物戒指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哦,当然了,你可能不知道,我猜你肯定是生活在一个富裕强大的家族里,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一个中级魔兽晶核是多么的珍贵,更加不会知道,一个储物戒指会吸引多少人。哦,公子哥,跟你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既然来到了外面了,进入了这个社会了,你就必须得清楚,我们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人,是一群为了你手上的储物戒指可以把你的脑袋给砍下来的人,你明白了吧。” 叶谦大声的嗡嗡的叫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这里可是山海城,你们就不怕被守卫给抓住了砍头。” “啧啧,我们还真不怕。”刘家营嘿嘿的笑了起来,“我说公子哥,你操心的太多了,你现在更应该操心的是你自己的小命,而不是思考我们的小命,哈哈,对不对。” 刘家营身后的人也都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叶谦也是明白过来了,看来这些人果然是想要自己的储物戒指呢,以后使用这种东西的时候,的确应该谨慎一点才是了。 叶谦周身的金色灵力开始像火焰一样燃烧,他并没有直接使用空间突刺,而是慢慢的挣脱,叶谦毕竟是一个武者,一个神通境三重的武者!这冰封阵看起来很巨大,但是,在叶谦的灵力炙烤之下,在叶谦的努力挣扎中,一个看得见的裂缝开始产生。叶谦顺着那个裂缝,努力的往上爬,往上拓展。 “什么!”刘家营看到叶谦竟然还能动,一下子愣住了,要知道这可是法阵,虽然不是什么很强的法阵,但是它毕竟也是啊,一个最低级的法阵的力量也比那种普通的魔法师强得多,所以这个冰封阵,绝对比一般的水系魔法师的冰封阵强大很多,或者说,不仅是比一个魔法师强大,比十个魔法师合力形成的法阵都要强大,可是现在,叶谦竟然能够慢慢的钻出来了! “他……他好像是火系魔法使!”刘庆指着叶谦说道。 刘家营也是眯着眼睛,说道:“而且还是很强的火系魔法师,不然的话,他绝对不可能从冰封阵中挣脱的!” “天啊,可是你为什么说他是一个普通人?”刘庆大声的喊了一句。 刘家营此时也很郁闷,他开口解释说道:“我是真的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的魔法力波动!该死的,早知道他如此 的厉害,我也不可能如此托大,只找咱们这几个人过来了。” 刘庆立即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跑吧,他这实力,至少也是高等级的火系魔法师了,天啊,一个高等级的火系魔法师,那也太恐怖了!” “跑啊!”刘家营叫了一句,嗖的一下就朝着远处跑走了。 紧随着刘家营的,就是刘庆了,接着所有的人都嗖的一下,跑的远了。 叶谦本来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空间突刺的能力的,如果暴露了,叶谦很有可能要把所有的人都给杀掉才行,虽然说刘家营这些人见财起意,想要抢自己的储物戒指,但是在叶谦看来,这些人还不算该死,所以叶谦不想要把他们全都给杀了。 所以叶谦没有使用空间突刺,结果,自己才爬了一半,所有的人都跑光了。 叶谦叹了口气,然后他嗖的一下,身形一闪,已经出了冰封阵。 这个院子都空了,叶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现在克丽丝一家人都还是很缺少金币的。 叶谦进了那些屋子,这个秘境中的人很少有储物戒指,这也就代表着,许多贵重的东西,只能放在家里面比较安全的地方,叶谦就慢腾腾的搜索,然后他把屋子里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给搬进了储物戒指里,甚至包括很多不太值钱的东西,反正是叶谦觉得好的,统统全部都扔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反正储物戒指的空间足够大。 叶谦把屋子里给搜索了一番之后,然后找到了地下室,进入了地下室之后,再次是一番狠狠的搜刮。 把所有的东西都捞完,叶谦方才走了出去,这次倒是赚大了,本来就是想用中级魔法晶核兑换两万金币的,现在刚现金就不止两万金币了,就有足足五万多金币,再加上搜刮而来的各种宝贝,嘿嘿,财了,估计在这个秘境中存活下去是不成问题了。 叶谦悠然的离开了这个院子,然后朝着克丽丝所住的客栈走去。 此时,叶谦离开没多久,刘家营就回来了,他赶紧到了院子里,院子里面,叶谦已经离开了。 刘家营松了口气,叶谦走了就好了,他谨慎的朝着房子里面走,生怕再次碰到了叶谦,进了房屋里面之后,刘家营愣了一下,只见屋子里面乱糟糟的,自己的保险箱被直接给拆开了。 “我草,我的钱!”刘家营大叫了一声,赶紧朝着保险箱那里跑,保险箱里面的钱已经全部没有了,不仅紫金币没了,就连里面的各种名画都没了。 刘家营再次往屋子里一扫,这一次刘家营才 现问题,玉雕像没了,紫铜金鼎没了,沉香家具没了,就连桌上自己喝水用的那个血玉酒杯都被拿走了! “强盗啊!”刘家营大叫了一声,朝着地下室就跑,这屋子里面的东西虽然珍贵,但是毕竟不是核心,自己所有的真正好东西,都储存在地下室中。 进了地下室,刘家营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只见地下室已经被洗劫一空,是完完全全的洗劫一空!整个地下室里面,只要是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或者说,除了木柜子什么的没有拿走之外,所有的东西,竟然都被搬走了! “天煞的混蛋!要不要这么贪婪,要不要这么无耻啊!”刘家营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大声呜呜的痛哭起来,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这时候,后面的刘庆走了过来,看到刘家营跪在地上,他挺奇怪的,开口问道:“二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4章 验身 豹哥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并对安好好说:“这几天安排手术,把孩子做掉吧。” “不,我不答应!”安好好在病床上哭道,可是豹哥已经离开了,留下她悲恸的哭声在午夜回荡。 安好好想到了要离开,可是她现在身子太虚弱了,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这么一折腾,孩子还是流掉了,多么的可惜。 但是她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毙,她想到了阿正,那个青涩的小伙子,豹哥身边的人都对她虎视眈眈,特别是乔奇的人,也因此,她一直不得人心,豹哥才重新选了一个生面孔去照顾安好好,也就是阿正。 安好好明知道阿正是豹哥派来的底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的,可是她同情阿正的身世和可怜他小小年纪误入歧途,因此平日里待他也不错。 现在阿正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如果阿正不愿意帮她的话,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无辜的死去了。 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安好好将阿正叫到了病房内,他看到安好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很难过。 “安姐姐,你别难过了。”阿正不知道如何安慰安好好。 “阿正,你帮帮我好不好?”安好好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阿正为难的看着安好好,他虽然不够精明,但是也不傻,知道安好好的请求必定会让他接下来的路很难走,在走廊的时候,她和豹哥的对话,阿正都听到了。 见阿正不说话,安好好难过的哭了起来。 “阿正,我自问待你不薄,我现在走投无路了,才不得已求助于你,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我保证,就这一次,并且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只要你帮我带个话就行。” 面对安好好的苦苦哀求,阿正有些心软起来,毕竟他在和安好好的相处中,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两人之间情同姐弟,阿正的内心里一直感激安好好对他的照顾。 “那好吧,不过我不保证能完成。”阿正犹豫着答应了下来。 安好好喜极而泣,她必须从这里离开,但是眼下没有席城的帮忙,她不可能离开得了,真是太可笑了,尽管在不久前,她还希望席城永远都不再搭理自己,永远都不要再卷入这些是非当中。 现在她遇到了困难,第一个想到的又是席城,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你帮我去给席城带一个口信,就说让他想办法带我离开这里。”安好好相信阿正一定会帮她完成的。 阿正点点头,答应了安好好的请求,在瞒过乔奇手下的 人之后,阿正悄悄的前往席城的公司。 天色已经微微亮了,安好好太清楚席城了,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他也会照常上班的,她让阿正一早就去停车场等席城,待席城下车后,将情况如实告知。 阿正在停车场等了许久,外面的冷风冷冽的吹着,阿正不停的跺脚,终于看到了席城的车子停在了停车场,阿正连忙走上去。 “是席总吧?”阿正打量着席城,心中自言自语,也难怪安姐姐会对席城一往情深,不说别的,就这张脸,长得可真是帅气呀。 “你是?”席城见一个尚未成年的小伙子拦住了自己,警觉的看着他。 “我是安好好的朋友,是她叫我来的,她现在有难,还请你去医院营救她……”阿正的话还没有说完,谢安便走了过来。 “席总,我知道他,他是豹哥身边的人,怎么会替安好好传话,一定是豹哥又在耍什么花招,您千万不要上当了。” 谢安说着便执意要赶走阿正。 “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安姐姐被软禁在了医院,只有你能帮她离开那里了。” 阿正急忙解释道。 “席总,今早还有个会议,不能迟到了,咱们快点走吧。”谢安提醒席城,不希望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安好好的事情把工作给耽误了。 席城想到安好好已经有了身孕,这个时候豹哥应该宝贝得不得了了,哪里还会有他什么事情,便冷漠的离开了,留下阿正在原地灌了那么多冷风,却没有说服席城。 回到医院的时候,阿正原本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安好好,却发现安好好不在病床上,阿正心中一慌,该不会是已经来不及了吧。 阿正四处寻找安好好的影子,问了医院的护士,才知道原来安好好只是去上厕所罢了,安好好不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席城的身上,如果席城不能将她解救于水火之中,她必须自救。 因此她找了一个借口离开病床,想要四处转转,也好熟悉一下医院的环境和出口,为下一步作打算。 “安姐姐,你可算回来了。”阿正看到了安好好回到了病房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安好好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豹哥的人,便问道:“怎么样?他怎么说。”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个席城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没有表态。”阿正将在停车场的场景告诉了安好好。 “怎么会这样子呢?”安好好最后的希望都落空了,让她整个人都靠在了墙壁上,尽管屋里开 着暖气,但是墙上的瓷砖非常的冰冷,就好像她的心一样。 见安好好如此黯然失色的样子,阿正不忍心看下去了。 “安姐姐,你也别太难过,也许他只是一时还在气头上,等想通了就会来医院找我的。”阿正也知道这些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可是他还是希望能够给安好好一点安慰。 “不行,他这个人非常的固执,是我伤透了他的心,所以他现在才会如此的冷漠吧。” 安好好自言自语道,想起从前来,每次自己有了困难,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席城,也只有他有求必应,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将她从深水火热中解救出来。 但是现在,她终于还是将这么一个人给弄丢了,她内心悲痛不已,可是眼睛却流不出任何眼泪,在这种时候,她怎么还顾得上流眼泪。 突然她抓住了阿正的手,阿正被吓了一大跳。 “安姐姐,你要干嘛?” “阿正,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安好好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一丝生机。 “我已经帮你传话了,是席城他不愿意来,我也没办法了。”阿正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能帮助安好好的。 “阿正,我知道你这个人心地善良,你和外面那些没有人性的人是不一样的,对不对,你肯定不忍心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样丧失在豹哥的手中……” 安好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希望阿正能够帮助她逃离医院。 “安姐姐,这事情万万不可,你也不是不清楚豹哥的势力,就算你从医院逃走了,你能逃去哪里呢?你又能逃多久呢?况且你现在身上还没有钱,孩子还要跟着你颠沛流离,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阿正虽然年纪不大,倒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孩子,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不能给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孩子生下来也是受罪,倒还不如让他痛痛快快的去了。 对于这一点,阿正是深有感触的,他从小生活的就不好,在他们那个村子里,经济条件明明不够那么多孩子成长,可是还是有不少人拼命的生孩子,特别的重男轻女,仿佛家里有一个皇位要等着男孩子继承一般。 其实他们都家徒四壁,因此像阿正这样小小年纪就出来闯荡的人并不少见,他们当中很多人沦为了苦力劳动者,更有一些人在**的驱使下,走上了其他的道路。 扯远了,阿正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想要告诉安好好一个道理。 “既然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也许 让他走也是顺应天理,我真的不希望看着安姐姐毁在这个孩子上,就算你把孩子生下来了,可是这辈子都得躲躲藏藏的生活,值得吗?” “值得,你不会明白这个孩子对我的意义,我现在是没钱,可是不代表将来也没有钱,我一定会创造好的环境,让孩子将来健康平安的成长,我不指望他能有多大的作为,只希望他能真诚善良,不做对不起他人,对不起国家社会的事情……” 安好好脸上泛着母性的光辉,这一点大概是阿正这个事外之人无法体会的了。 “阿正,我只要你帮我逃离医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5章 劈棺 苍龙宝骨 很多人都知晓,苍龙宝殿有可能存在造化之上的机缘。 可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亲眼所见,谁都无法确认。 即便是洛尘这些人,通过了考验之后,龙灵也没明确和这些人说有没有造化之上的机缘。 眼下这苍龙之主,就要赐予林云造化之上的机缘。 任凭他平日里如何沉着冷静,心跳都难免加快,眼中难掩狂喜之色。许久之后,林云的神色,方才平静了些许,可也仅仅只是些许罢了。 苍龙之主摊开手,一个半截手臂长的宝匣出现。 在林云惊奇不已的神色中,宝匣自动弹开,一截黑色的骨头映入林云眼帘。黑色的骨头中央,有紫金色的天然纹路烙印其中,林云眼中闪过立刻闪过抹警察之色。 这些纹路,与他曾经接触过的神纹,似乎极为类似,但又有些不同。 同时间,有古老蛮荒的霸道龙威从这骨头中涌出,在这等威压中同时还存在一缕狂暴之极的王者气息。 “这是龙骨?” 林云忍不住轻声轻呼道,眼中露出极度震撼的神色。 这是货真价实的龙骨,与那些龙血妖兽有着天壤之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是一头真龙留下的宝骨,这等价值无法估量,那宝骨中烙印的天然纹路同样蕴含着极为高深的大道。 只要稍稍领悟,就有机会成为绝世大能,摘星拿月一言定山河的大能。 苍龙之主沉声道:“准确的说,应该称呼为苍龙宝骨,一头苍龙王留下的宝骨。与其龙骨残骸不同,这块龙骨依旧是活着的,可以生出龙血精华,滋补重铸肉身。” 一块苍龙宝骨! 还是苍龙王留下的宝骨,这就是造化之上的机缘? 林云本就震撼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不过究竟该如何利用,却有些捉摸不透。 炼成道兵? 熬成圣药? 参悟神纹? 林云脑海中思绪如电,感觉无论哪一种,都会给自己带来莫大的好处。若是练成道兵,倒不用太过麻烦,直接与自己的紫焰雷皇鞭融合,有极大的可能冲破道兵的桎梏。 熬成圣药,一旦服下,怕是会得到种种造化,甚至一步登天,凭空得到数百年的修为都有可能。 至于那天然的纹路,不用去想,最次也是完整的神纹。身位三品玄师的林云,相当清楚,能够掌握一道完整的神纹,将会是何等惊人的手段。 尤其还是一头苍龙王宝骨上诞生的天然神纹,怕是蕴含的力量,足以媲美苍龙王本身的威能。 如此种种,说是造化之上的机缘,半点都不为过。 “你之前就修炼过苍龙战体,否则融合此骨还真有些麻烦,看来你的确是我要等的人。”苍龙之主看向林云,面露笑意,悠悠说道。 正在思考的中的林云,微微点头,初始不甚在意。 可等到真正听清对方话语之时,眼中闪过抹异色,面色大变,不由自主的惊呼道:“融合此骨?” “没错。” 江翎点头道:“融合这块苍龙宝骨,在那方大世中才能真正崛起,与盖世天骄争锋。” 林云想了很多种方法利用这块苍龙宝骨,却怎么都没想过,真正的机缘是将这苍龙宝骨融入自己体内。 “这造化之上的机缘皆在其中,能领悟多少,便看你的本事了。” 苍龙之主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伸手一招,直接将林云的肉身扯了过来。 那力量之大,让林云完全没有抵抗之力,不待他有所反应。便将这苍龙宝骨取出,紫光如玉,在这宝骨中萦绕绽放。光芒渐渐刺眼起来,直到最后,让林云完全睁不开眼。 “且忍耐一些,龙骨的融合中,会有你无法想象的痛苦。” 苍龙之主稍稍提醒一句,便不由分说,将这龙骨刺入林云胸口。 “啊!!” 林云瞬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心口被硬生生破开,鲜血淋淋,喷洒不停。 扑通!扑通! 那道口子极为狰狞,甚至能从外面瞧见跃动的心脏,江翎手中璀璨夺目的龙骨,顺着这道口子极为暴力的融入其中。 咔擦! 在进入体内后,这坚硬如远古神物般的龙骨,如鲜血般融合开来。与林云心口前的肋骨缓缓融合,没融合一寸,便会将原来的肋骨碾成粉末。 这种碎骨之痛,与以往不同,他极为不同,那种痛楚被放大了十倍百倍千倍! 这是触及到了灵魂的痛楚,让清醒状态下的林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比他之前在黑色汪洋底部遭受的碎骨之痛还要强上百倍。 其身体表面烙印的紫电龙纹,也不停蠕动起来,受到某种磅礴伟力的牵引朝着胸前龙骨涌去。 电光闪烁,紫电龙纹不停注入其中。 同时间,有狂暴的能量从那龙骨中,蔓延到林云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那种暴力之极的澎湃力量,即便在苍龙之主有心控制下,仍旧如锥子一般肆无忌惮的冲刺着。 痛苦从心口蔓延到全身,林云痛的几近晕厥,可刚刚晕厥一瞬立刻又会被疼痛惊醒。 轰隆隆! 行进一般,龙骨蠕动融合的速度突然加快,恐怖的雷光从林云每个毛孔中释放出来。 苍龙之主松开手,稍稍退后一步。 在那等狂暴力量的汹涌下,林云身体无意识的悬在半空中,每个毛孔都释放出惊人的雷光,长发疯狂乱舞,整个面容完全扭曲。 扑通!扑通! 林云胸前伤口缓缓愈合,伴随着心脏的跃动,有磅礴的气血在在其体内轰鸣。若隐若现的雷龙环绕周身,风雷怒吼不止,他身上的苍龙之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暴涨。 在这等狂暴的状态,林云能够感受到,有数不清的磅礴信息,自那苍龙宝骨中疯狂涌入脑海。 到的最后,他的脑海中衍化一片茫茫无尽的雷海,有古老的字体浮现在其中。 苍龙圣天诀! 五个古老的字迹,仿佛亘古不灭的雷光铸就而成,蕴含着浩浩荡荡,恢弘大气的磅礴威压。 吼! 悬停在半空中的林云,发出一声怒吼,宛若龙吟般声震四方。 在苍龙之主的注视下,被磅礴雷光笼罩的林云,浑身上下都是极为暴戾的气息。他丰神俊朗的脸颊上,皮肤时不时炸裂开来,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6章 巫山便是巫山 该死! 啪的一声,魏风直接关上了门,嘴里狠狠的骂道:“妈的,这回丢人丢大发了。”手忙脚乱的从柜子里扯出一条裤子,胡乱的穿上。 再次打开门。 “静文,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 “什么嘛。”陈静文脸色通红的看着魏风,眼神里却有一丝情意:“其实也没什么,人家日后反正就是你的人了,看见了又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吃亏了,没关系,我的让你看看。” “静文,其实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天上的鸟,我是地上的虫。”魏风低下头,如果陈静文是个陌生人也就算了,可是陈静文是自己从小到大的街坊邻居。 自己不过是一个还没找到工作的二流子,而陈静文则是名牌大学生。 现在她俩的生活规矩还能勉强的窜在一起,等到日后,依照陈静文的学识和美貌,绝对会飞快的上升到另外一个阶层。 如果自己真的接受了陈静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害了她。况且,陈叔叔那边也说不过去啊。 “哟,瞧你说的。”陈静文有些鄙夷的看着魏风,撇撇嘴说道:“同样生而为人,怎么被你整出社会等级之分。” 魏风不想和陈静文过多理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静文,你相信我,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 “好吧。”陈静文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像是接受了找个悲惨的事实,随后她的眼睛飞快的变得明亮起来:“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医生。” “那个医生?你是说沈燕。”魏风飞快的想起了人民医院的沈燕,随后赶紧摇头:“那更不可能了,人家怎么会看的上我,况且我俩也就见过一次面。” “呸呸,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她没看上你,是咱没看上她,一个臭医生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你肯定就是喜欢我们学校的柳老师。”陈静文像是笃定了一样说道,随后哀叹说道:“其实你喜欢柳老师也没什么?柳老师人很好的,到时候她当大老婆,我做妾,你还别说,我和柳老师很谈得来的。” 魏风彻底无语:“我说,陈静文,亏你还是个大学生,这种话你也能说的出口。对了,你说的还有那个柳老师是谁?” “就是上回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啊。”陈静文说道,不过很快她就看见了魏风一脸迷惑的脸蛋。“好吧,我忘记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 “你今天是不是忘记吃药了。”魏风没好气的说道:“你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先 走吧,我这屋子还没收拾呢。” 陈静文好像害怕被赶走,赶紧跑到屋子的一角,拿出扫把,嬉笑的说道:“我来就是给你打扫屋子的。你是个大男人,这种活这么可能让你干呢”扫了两下,又自言自语的说道:“你家啊,少个女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魏风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尖叫声。陈静文的脸蛋立马停滞,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扔掉扫把就冲了魏风的房间。嘴里还负气的骂道:“好你个魏风,我说你怎么急着赶我走,原来家里真的藏了个女人。” 床上,廖雨琴一脚踢开那床散着男人味的被子,将雪白无瑕的酮体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她揉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些蓬乱的头发,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陌生人的地方。 昨晚她摔在地上的伤痕还未褪去,那丝丝的痛感让他时不时的皱起眉头。 走进来的陈静文目瞪口呆的看着床上廖雨琴,头发蓬乱,脸上时不时皱起眉头,是疼痛的感觉。 虽然她没有经历过,但是听室友们说过。 有点疼,还有点迷茫。 正是未完,请翻页) 我给你那一千,你就买点补品啊,万一日后身体亏了” “小丫头片子,你说什么呢。”魏风打断了陈静文的胡诌。 “嘻嘻,人家不是为以后的生活着想吗?。”陈静文嘿嘿一笑,突然再次跑了过来,没等魏风反应过来,直接跳到了魏风的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脸,狠狠的啃了一口。 “魏风哥哥,你就安心的忙你的事情吧,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既然我喜欢你,肯定要为你做些什么,还有魏爸那里,你不用管了,我已经找人给他送了早餐。” 说完,陈静文做了个鬼脸,直接跑了。 站在原地的魏风,看着那个空旷的门框,仿佛能看到陈静文笑盈盈的脸蛋,他的真的很想拦下她,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喜欢自己。 “自古深情难辜负啊。” 魏风卧室的门口,廖雨琴随便找了一件睡衣,套在身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7章 你最好是出自真心 叶谦到了凌霞的酒吧,酒吧已经重新装修了一翻,竟然比之前的大了好多倍。 叶谦揉了下鼻子,看来凌霞的日子越过越好了啊,他走了进去,才现老板竟然已经换人了,不再是之前的那个矮人酿酒师了。 里面的客人都是挺多的,叶谦走到酒柜那边,朝着一个很帅气的男人问道:“嘿,你们这里的老板呢,我找他有点事。” “你认识我们老板?”男人看了眼叶谦,随后耸耸肩,说道:“我劝你还是别想花招了,每天来这里说认识我老板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最后,都是因为我们老板的美貌而来的,真的是太肤浅了都。” “少废话,我当然认识她了。”叶谦无语,没想到凌霞都美的这么牛了,还有这么多的人跑到酒吧里来搭讪。 男人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啊,帅哥,我们老板脾气真是不好,这几天的功夫,已经被我抬走了三十多了,还有几个人,都直接死翘翘被我埋掉了,所以说,你要想好。” “你特么怎么这么多事情的,让你叫你就叫,你不叫我自己进去了。”叶谦当然是来过这酒吧后门的,他直接就朝着后门那边走去。 那个男人想要阻止,但是现叶谦虽然看起来走得很慢,但是很快他就进去了后面。 男人着急的大声喊道:“喂!喂!你回来!老板,老板有人闯进去了!” 叶谦没理会,他到了后院,后院风景很别致,好像没怎么动过,在角落的一个温泉里,一个人正在里面泡澡。从叶谦这边看,一看就是个女人,那曲线呈现完美的s线。 叶谦点了点头,朝着那边走过去。后面的酒吧服务员没敢跟进来,显然他们是被明令禁止过不允许来到这边。 叶谦朝着温泉走过去,说道:“哎呀,你倒是挺会享受啊,这酒吧被你翻新的不错嘛。” “你也喜欢啊。”女人从温泉里转过身来,看着叶谦,轻声的笑着,她长得果然很漂亮,哦,不,从叶谦的审美观点来说,算不上漂亮,但是,在大多数男人看来,这种标准的锥子脸,却是很好看。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叶谦并不认识的女人,她有着像是狐狸精一样的脸,鸭蛋脸,尖下巴,身形更是标准的没的说,只不过,这个陌生的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凌霞呢? “你是谁?”叶谦皱了下眉头。 清狐笑了下,朝着叶谦眨了下媚眼,说道:“我是谁……重要吗?你们男人过来,不都是想要看一看我 这身体吗?你运气不错,直接闯进来,看到了我现在的样子,要知道,以前那些死皮赖脸的男人可没你那么好运,因为,我通常还是会穿一个裙子的……像你们人类一样……咯咯……” 叶谦听完,后退了一步,他说道:“你是半兽人?狐人?好吧,我对你是什么种族,还有你漂亮不漂亮,我一点都不关心,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里出现?我朋友呢?” “你家里?”清狐愣了下,看着叶谦,说道:“你是说,这个酒吧,之前是你的?” “废话!是我和我朋友共同的,她现在去哪里了?”叶谦开口问道,同时越说越觉得心慌,难道是凌霞出什么事情了?竟然连酒吧都被别人给占有了!要知道,叶谦可是很清楚,凌霞是很喜欢她的这个酒吧的,轻易绝对不会转手的。 清狐咯咯的笑了起来,她朝着而叶谦说道:“哦,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温柔,既然你是这里以前的主人,那么,你也是光明工会的人喽?” 叶谦眯了下眼睛,他一伸手,猛地就上前,就要卡住清狐的脖子。 清狐的身影突然间一阵缥缈,接着竟然躲过了叶谦的这一抓,她看着叶谦,带着几分惊讶,说道:“哟,身手不错,或许,我可以让你得到我一次,怎么样?”说着,清狐扭动着自己姓感的腰身。 叶谦哼了一声,说道:“你快点说,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是真不知道吗?”清狐的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抹了两下,说道:“好吧,如果你真不知道,那也就算了,只能说明你运气好,直到现在还没有被我们逍遥堂给抓住,咯咯咯咯……” “你们逍遥堂……”叶谦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开口说道:“难道,凌霞被你们给抓走了?” “那倒是没有,有人把她救走了,但是,她是光明工会的成员,她的所有财产,当然都是归我们所有了,毕竟,光明工会既然败了,那就是成王败寇,不光是所有的光明工会成员都要伏法,他们的财产,当然也要归我们所有。你如果是光明工会的人的话,咯咯,我劝你啊,现在还是好好的对我温柔点,如果把我服侍高兴了,我会放你一条小命的。”清狐再次朝着叶谦走过来,她的身上开始出现一层薄纱,薄纱将她的身体给盖住。 叶谦看着清狐,哈哈一笑,说道:“好,不就是服你你高兴吗,哼!” 叶谦说着,他的身形瞬间移动,直接到了清狐的身边,接着他一巴掌将清狐的脖子给掐住,一下子把清狐给狠狠的摔在了地板的巨石之上 ,这一下子,叶谦用力非常的大,轰的一下,那块巨石直接被撞的粉碎。 清狐头晕脑胀,她是一个半兽人,她有自己的天赋,比如狐媚之术,但是在武技之上的成就,可就远远比叶谦要低很多了。 清狐哼了一声,嘴角流血,她尖声的叫了起来,很快周围十多名武者就飞了过来,而且,这些武者竟然都是王者境的高手。 叶谦更加的奇怪了,一个半兽人女人,竟然有这么多的保镖随时在周围保护她,而且这些武者还都是人类,都是高手! 看来这个女人肯定不简单,肯定是知道很多的秘密!想到这里,叶谦手掐着清狐,接着意识中召唤出大白。 “嗡!”的一声,大白直接飞了出来,大白剑身之上,吞吐出剧烈的光芒,剑芒所过之处,一名王者境的武者直接尸分离,瞬间成了一具干尸。 “这是什么东西!” “好强大的剑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8章 不是一家人 不进一家门 端木白一脸无语地看着聂天,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聂天要收端木路为徒,这听上去简直有点可笑。 端木路是巨灵二重实力,聂天是巨灵一重实力,哪有老师的实力比学生还弱的? 尽管端木白听过聂天虐杀罗粉的事情,但他觉得未免有点浮夸,就算是看出聂天是一条潜龙,他也不觉得后者有资格当端木白的老师。 要知道,一旦聂天成为端木白的老师,那就是和端木白这个当爹的平起平坐了。 老师是什么?是师父。 师父,师父,亦师亦父。 端木白明白这一点,聂天当然也明白这一点。 这也是他想收端木路为弟子的一点原因。 有了端木路老师的这个身份,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和端木白平起平坐了。 “恩公,我愿意拜你为师。”就在端木白还在高度怀疑聂天的时候,他身后的端木路好似突然领悟了什么,惊喜地声音落下,随即噗通一声跪下了。 “……”端木白瞪圆了两个眼珠子,一脸错愕地看着端木路,那表情逗比极了。 端木路都跪下了,这要是不拜师的话,就白跪了。 而且这个时候,端木白如果反对,肯定不是明智的选择。因为聂天还没有为端木路开启八极剑印呢。 聂天看着端木路,心里喜滋滋地说道:“臭小子,你总算开窍一回,不枉我连救你三次。” “端木宫主,你不会反对吧?”瞥了端木白一眼,聂天颇有些得意地说道。 端木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只得摇头说道:“当,当然不反对。” 事已至此,端木白也没办法了。 他也搞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事情就到这一步了。 金大宝和秋山在聂天身后相对一笑,实在佩服聂天的高明。 接下来,端木白恭恭敬敬地行拜师礼,聂天端坐着,最后将其扶起来,笑道:“非常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第十位,啊不,第十一位亲传弟子。” “嗯?”端木路一愣,愕然道:“老师,我还有师兄吗?” “……”端木白也是撇嘴不已,心道:“你这家伙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聂天严肃道:“你的上面还有十位师兄,其中一个就在城主府,正在闭关呢。至于另外的九个,以后有机会再介绍给你认识。” 聂天一边说着,一边瞥了端木白一眼,心道:“你这家 伙,简直走了狗屎运了!” 聂天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唐昊的原因。 端木路成了聂天的亲传弟子,那就是直接成了唐昊的师弟,端木白这家伙平白无故地就比唐昊高了一级啊,不是走狗屎运又是什么。 要是端木白知道这一点,估计要乐得菊花盛开了。 “聂天城主,第一个条件已经做完了,说出你的第二天条件吧。”端木白有些着急,想让聂天尽快给端木路开启八极剑印,说道。 聂天并不着急,而是拿出一卷武诀,说道:“端木路,这卷天阶剑诀,极心九绝剑诀,算是为师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天阶剑诀!”端木白和端木路父子同时一愣。 端木白神识探知过去,顿时直接石化。 端木路双手碰触到剑诀的一刻,也当场愣住。 父子两人静止数秒钟之后,终于有了反应。 “聂天城主,你的出手真是,真是,真是……”端木白神情激动,声音都颤抖起来,与之前的反应大相径庭,说到最后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支吾着说不下去了。 聂天淡然一笑,打趣道:“真是太大方了,让你惭愧,是吗?” 端木白老脸一红,尴尬一笑,道:“在下惭愧。” 金大宝和秋山一愣,当然不是因为聂天拿出了天阶剑诀,而是因为端木白自称在下。 看来天阶剑诀还是厉害啊,一拿出来,连端木白都主动低头了。 聂天手上的极心九绝剑诀,也是从血屠大殿之中带出来,而且这是一部天阶高级剑诀,聂天仔细研究了一下,修炼的难度非常高,对剑者的剑道天资和剑道恒心要求非常高,绝非一般的剑者能够修炼成功。 聂天觉得,极心九绝剑诀十分适合端木路。 端木路这家伙,虽然有时有点迟钝,但是剑道天资绝不是盖的,而且心性坚定,一定能将极心九绝修炼成功。 “多谢老师。”端木路几乎是颤抖着接过剑诀,心里的得意全都表露在脸上了。 “嗯。”聂天点点头,旋即目光再次转向端木白,说道:“端木宫主,第一个条件已经完成了。我还有第二个条件。” “聂天城主请说。”端木白这次主动不少,脸上都是春风荡漾的。 端木路直接得到一卷天阶高级剑诀,他这个当爹的,能不荡漾吗? 聂天微微点头,神情严肃几分,正色道:“我想借贵派的乾坤石一用。” “乾坤石!”听到这三个字,端木白荡漾的笑脸一下僵硬了。 乾坤石,乾坤宫的镇宫至宝,是一块百米之高,数十米长宽的巨石。传闻乾坤石乃是太古时代传下的神石,能够抵挡元力攻击,只承受纯粹力量的攻击,而且还能复原。 也就是说,武者一掌打在乾坤石上,如果打出一个掌印,掌印会在眨眼之间恢复,非常神奇。 乾坤石,被乾坤宫之人视为镇宫至宝,从某一方面而言,是乾坤宫的标志。 聂天和乾坤宫结盟,当然要事先对后者有一番了解。所以他不仅知道乾坤石的存在,甚至知道,之前从端木路和端木婉儿手上得到的真极水晶,正是由乾坤石蕴育而出。 如果聂天猜得不错,乾坤石,其实是一块真极水母石。 真极水母石,一种非常奇特的矿石。柔韧性极高,对元力攻击有近乎百分之百的抗性,而且能够吸收天地灵力,蕴育出幻术师的禁忌之石,真极水晶。 如果用真极水母石打造一件灵器,或者一副铠甲,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神奇效果。 不过聂天向端木白借乾坤石,并不是要打造灵兵,而是另有他用。 他是想用乾坤石来作为龙血武会海选之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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