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血(双重生)》
第1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1) 当初封疆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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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2) 你做得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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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3) 四载红尘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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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4) 你哥哥独孤辽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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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5) 皇叔要将你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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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6) 阿衍,若有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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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7) 王上,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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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百劫重逢埋旧姓(1) 你不知道,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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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百劫重逢埋旧姓(2) 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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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百劫重逢埋旧姓(3) 你能不能,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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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百劫重逢埋旧姓(4) 你惹孤生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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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百劫重逢埋旧姓(5) 留在这……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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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百劫重逢埋旧姓(6) 我听说,襄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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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百劫重逢埋旧姓(7) 太子要把我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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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曾是惊鸿照影来(1) 皇叔,曾经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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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曾是惊鸿照影来(2) (修)你倒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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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曾是惊鸿照影来(3) 王上,你能带我……
从那日起,太子三天两头就叫独孤遥去书房陪他。独孤遥待得不自在,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对太子道:“后宫不得干政,若是让陛下知道了,肯定又会责罚殿下。”
太子“嗯”了一声,从奏折上抬起眼,似笑非笑:“怎么,在孤身边待烦了?”
独孤遥心说我怎么敢,上次只是求了个情,殿下你差点把我的手腕拽断。
她有点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本来是关心你。”
太子颇为认真地唔了一唔,就在独孤遥以为他要放自己走的时候,突然听见他唤道:“流风。”
名叫流风的贴身宦官躬身走了进来,“殿下?”
“带凌小姐去尚服司。”他支着下巴,指尖好整以暇地轻点,苍色眸中隐带笑意,“为她领一套御侍宮装,再加个女官牌子在东宫,名字嘛……就写心遥吧。”
独孤遥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叫心遥?”
太子看了她一眼,笑道:“默然遥相许,欲往心莫遂。”
独孤遥从善如流地溜须拍马:“殿下好文采。”
太子轻笑一声:“小狐狸。”
于是,独孤遥卸去铅华,做宫女打扮,被太子留在了书房。
太子给了独孤遥一个御侍的身份,还真就把她当御侍了,从研墨到奉茶,都要她经手。一整天下来,独孤遥累得不行,晚上趴在太子的桌边为他研墨,推着推着,眼皮发沉,竟然就睡了过去。
几乎是她才睡着,一直批阅奏折的太子就轻轻放下手中朱笔,垂眸望向身旁的小姑娘。
在东宫养了月余,小姑娘的下巴终于不再那么尖瘦,肌肤瓷白,有些肉嘟嘟的可爱。她的睫毛纤长浓密,覆在那双光华流转的凤眸上,时而微微颤一下。
太子下意识轻笑起来。
他起身,取下屏风上的狐裘,轻轻为她盖在身上。小姑娘似有所觉,睫羽颤了颤,闭着眼含混道:
“王上……”
太子一怔。
独孤遥并未醒来,她迷迷糊糊抓住太子的手,声音小小的,还颤着,让人心疼:
“王上……你能带我去找阿衍吗……焚水的风好大,阿衍会冷的……”
太子听着,慢慢闭上眼,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他俯下身,轻轻拍着小姑娘单薄的后背,声音难得温柔低沉:
“都是梦,遥遥。都过去了。”
独孤遥小声应着,抽泣几声,又沉沉睡去。听着小姑娘的呼吸声复归平静,太子小心翼翼将她横抱起来,往乾元殿走去。
独孤遥再醒来时,天光已是大亮,外头隐约传来宫人扫洒的声音。
昨天折腾一天,独孤遥浑身发酸,慢慢支臂起身,意识回笼,才发现身上还盖着陌生的风氅。
她怔了怔,忍不住好奇地伸手去摸。是出锋雪狐裘,用金线锁边,全皇宫都出不了十件,怎么会盖在她身上了?
这时,贴身婢女进来伺候她洗漱,见独孤遥对着那件雪狐裘发呆,便笑道:“小姐,昨夜您在书房睡着了,是殿下将您抱回来的。殿下还说,如今天气转凉,狐裘便赐给小姐了。”
又道:“小姐好福气呢,这雪狐是当年太子殿下亲自去阿特尔山猎来的,比察合台进贡的狐裘都要好。”
独孤遥受宠若惊,这么贵重的东西,太子竟然赐给了她。投桃报李,再去书房当值,她打起十二分精神,决不能再发生昨晚那样的事情。
还未进内殿,便听见里头传来内阁次辅索钟澜迟疑的声音:“殿下,臣以为此招太险。若是襄王王上察觉到异样,定然会起兵勤王,他身为钦察总将,手握七十万王军,我们恐怕招架不住。”
“七十万王军,听命的是兵符,不是封疆。”太子冷冷道,“他麾下的哈日铁骑才是心腹大患。”
独孤遥听着,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
太子打算做什么,会逼得封疆起兵勤王?
他是要铲除掉封疆吗?
那封疆只会起兵造反,而不是勤王、清君侧……
她越想越不对。独孤遥深谙知道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忙慌乱往外走,刚转身,却听到太子的声音:“过来。”
独孤遥脚步一滞,太子又道:“茶凉了,过来奉茶。”
她没办法,只好低头走进内殿。
索钟澜顺着太子的视线望去,认出进来的小宫女竟然是镇国公家的小女儿,怔了怔,忙低下头。
看到独孤遥,太子浅苍色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继续对索钟澜道:“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先写个折子,把兵部侍郎拉下来,换我们的人上去。”
他沉吟片刻,“索大人门下那个在翰林院的探花郎,孤就觉得很不错。”
索钟澜颔首:“臣明白。”
“行了。”太子松下身子,半靠在圈椅中,“都先回吧。”
待索钟澜与其他群臣都走了,他向她伸出手:“头痛,揉揉。”
独孤遥小声碎碎念着“我又不是你的婢女”,还是很听话地到太子身边,轻轻为他揉着额角。
太子长长吁了口气,慢慢闭上眼,难得露出几分疲态。嗅着小姑娘身上淡淡的冷香,他眉眼慢慢舒展开,漫声道:“哪都不许去。”
留在孤的身边……
独孤遥不明所以,小声道:“膳房也不能去吗?今天给殿下炖了燕盏,再放就要化水了。”
没想到她想的竟然是这个,太子忍不住笑道:“膳房可以。”
他还欲说什么,这时流风突然匆匆躬身进来,低声道:“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独孤遥感觉到太子的额角一跳。他容色未动,道:“告诉皇后,多谢她挂怀,只是孤头风犯了,怕将病气过给她,然后把人送出去吧。”
流风面露为难之色:“娘娘已经猜到了您会如此说……她说这次请小公爷寻到了治头风的名医,一定要为您看看。”
太子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眉眼间倦累愈显:“请进来吧。”
独孤遥见状,欲与流风一道退下。太子挑眉,轻轻反手拉住她的皓腕,不让她走,“刚刚还答应孤,哪都不去。”
太子一旦偏执起来,没人能劝得住,这次好歹知道手上放轻些,不再弄疼她。独孤遥没办法,小小叹了口气:“那皇后娘娘若是怪罪下来,殿下可要替我说话。”
太子笑着执起她的手轻嗅,“自然。”
皇后四十多岁,端方优容,模样也是漂亮的,只是眼角有微微细纹,笑起来有几分疲态。
走进书房,看到太子身边的独孤遥,她什么都没说,而是径直坐到了主位上。
起先独孤遥还有几分害怕,但皇后似乎确实没有找麻烦的意思,她便也就放下心,乖乖低头奉茶。
皇后并没有停留太久,让医生为太子诊完脉,又寒暄了几句,便起身要走。太子懒洋洋靠在圈椅中,冲皇后秾艳一笑:“母后,儿臣身子不适,恕不能远送。”
皇后蛾眉微蹙,旋即舒展开笑道:“陵儿好生养病,过几日禁足解除,便带着凌小姐来给母后看看,到底是未来太子妃,这礼数万不能废,本宫手把手教她。”
独孤遥呼吸一滞,低眉垂首,更不敢动。太后这话说得,妥帖极了,也亲切极了——绝对没有半分责备她不守礼数、扮作宫女留在太子身边的意思。
太子嗤笑一声:“劳母后挂念。”
皇后笑得亲切,俨然是慈母的模样,“陵儿同母后客气什么。”
皇后前脚刚走,太子就冷冷抬起眼。他一扫方才的漠然慵懒,沉声唤来贴身亲卫:“派几个人去查查,萧百笙带来的那个大夫,是什么来头。”
萧百笙,是皇后的闺名。
独孤遥在一旁听着,心中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封陵是皇后唯一的儿子,想来皇后应该也待他极好,否则不会骄纵出他如此阴晴不定的性子。
但太子为什么看起来对皇后并无感情?
不仅没有感情,还很是提防,甚至……有几分厌恶。
独孤遥胡思乱想,却摸不到头绪。这时,膳房那边来禀,说燕盏炖好了,独孤遥未再多想,便带人去了膳房。
膳房位置很偏,东宫有很大,独孤遥至今没记清楚位置,还要靠人引路。正跟在流风身后往那边走,突然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惨叫,旋即没了动静。
她脚步顿了顿,微微蹙眉:“刚刚是什么声音?”
流风多伶俐一个人,立刻道:“应该是鹎鶋吧,殿下禁足这几日,人来人往少了些,便有胆大的鹎鶋凑了过来。姑娘莫要担心,一会儿奴才就让人逐去了。”
如今正值夏秋之交,偶尔飞来两只鹎鶋倒也正常。独孤遥半信半疑,还未开口,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
这次他们都听清了,确实是人的叫喊,而不是什么鸟禽。
独孤遥的脸色变了变,二话不说,拎起裙摆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流风慌了,忙抬手拦住她:“姑娘还是莫要过去了,殿下还等着呢。”
“芳菲,芳谣,你们去膳房给殿下将燕盏端过去,我与流风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独孤遥坚持,她说着就要走,“方才那人的叫声如此痛苦,怕是会出人命的。”
“哎呀,姑娘!”流风见拦不住,只好跪在她面前,承认道,“这是夏台司里的奴隶在割舌,听着凄厉,死不了的。”
“夏台司?”独孤遥怔了怔,“这是什么?”
流风吞吞吐吐:“是……是东宫关押奴隶的地方。”
太子豢养了许多奴隶,用以杀人消遣,独孤遥是知道的。她脸色微变,“为什么要割舌?”
“舜国的奴隶,大多是战俘,性子更刚烈。不听话,太吵闹,就要割舌惩戒……”流风叹了口气,“姑娘,别去了,太脏。”
独孤遥突然想起几日前,太子头风发作时,用铁链牵上来的那些奴隶。他们俱是男子,割去舌头,眉眼间神色坚毅,确实不像是寻常奴隶。
其中有几个人……似乎一直在盯着她。
“带我去夏台司。”独孤遥道。
第18章 曾是惊鸿照影来(4) 我以前是不是见……
夏台司位于东宫最偏僻的东南角,平时鲜有人至,落叶厚厚铺了一层,踩上去会有骨骼碎裂般的脆响。
越往深处走,血腥气越发浓烈,惨叫声也越发清晰。一行人停在夏台司紧闭的门前,惨叫不时传来,流风在一旁小心观察着独孤遥的神色,犹豫道:“姑娘,要不回去吧,里头太脏了。”
独孤遥看了他一眼,缓声安慰道:“流风公公若是为难,现在回去便是。殿下若责罚下来,我就说是自己迷路来此处的,绝不连累公公。”
流风叹了口气,“殿下怎么舍得责罚您……”
看独孤遥是决心要进去,既然都走到这里了,流风到底是为她推开大门:“姑娘,里头腌臜得紧,您心里有个准备。”
随着大门推开,浓烈的血腥气立刻将人扑了满面。满地都是血,踩上去会有腥腻的“吱嘎”声。
夏台司很大,庭院中跪着不少赤.裸上身的男子,高鼻深目,身上皮开肉绽,想来是这次封疆北征新俘虏回来的奴隶,正在挨个割舌。
血溅在亲卫的金甲上,他们手里拿着鲜血淋漓的弯刀,见到独孤遥俱是一怔。独孤遥努力不去看那些血流满面的奴隶,声音故作镇定:“那日被送去殿下书房的奴隶在哪?我想见见。”
亲卫们心下纳罕,不知道她为何要见那些快要死了的奴隶。但凌小姐是太子殿下宠在手心的明珠,没人敢忤逆,一旁挂腰刀的禁军千户上前行礼:“小姐,请随属下来。”
他带独孤遥去了地牢。
旁人绝对想不到,看似富丽煊赫的东宫底下,还藏着一处腥臭肮脏的刑狱。一路上她路过无数牢房,黑洞洞看不清里头的光景,只有偶尔传来一声铁链“哗啦”的响声,才确定还有活人被关在这。
走了一会儿,千户在一处木门前停下,取下腰间的钥匙推开门:“小姐,这些奴隶都曾是舜国六皇子独孤辽麾下亲军,性子尤烈,您千万小心。”
“舜国六皇子?”独孤遥随口道,“他还与我们交过手?”
“是。”
千户一边点燃墙壁上挂的火把,一边无不敬佩道:
“就是去年年底的事情。独孤辽带兵驻守玉门关,襄王王上大破舜军,强攻至燕山脚下。舜国投降求和,割地二十四城,还把他们的九公主嫁了过来。”
说到这,千户“啧”了一声,语气讥诮:
“‘死生辽海战,遥挂望乡愁’,这独孤辽与九公主还是一母兄妹。独孤辽在战场为舜国皇帝卖命时,可曾想过他的好父皇转身就把自己的亲妹妹献了出来?”
“说到底,”他不屑地冷笑,“舜国人大抵都是这般,不忠不义不慈的东西。”
舜国人在钦察的地位很低,即使是和亲献来的贵女亦然。她们多数都被送进贵族府中做了禁.脔,被玩弄得破破烂烂后,孤独痛苦地死去。
如此种种,舜国皇帝怎会不知。他把独孤辽的亲妹妹嫁过来,应该还有几分讨好封疆的意思。
不知为什么,独孤遥有点同情那个九公主。她问道:“那这舜国的公主如今在何处?我怎么从未见过她?”
千户毫不在意道:“舜国人命贱,嫁过来的路上就自戕了——小姐,小心!”
听到九公主的死讯,独孤遥刹那失神,被砖缝绊了一跤。
“带您来这种地方,属下真是不甚惶恐。”千户小心翼翼地扶住独孤遥,殷切甚至有点谄媚地,俯身为她拍掉裙摆上方才蹭上的灰,“此处腌臜,切莫伤了小姐玉体。”
独孤遥回过神,抿唇笑了笑:“大人客气,麻烦大人带我来此处,本是我的不对。”
独孤遥在宫中这两个月,自然知道舜国人是什么处境,活下来的,少之又少。那九公主路上自戕,免得来到钦察再被人折磨,也是逃过了另一端苦果。
说到这里,两人已经走进囚室。黑暗的角落里隐约传来野兽般的嘶吼,恐怕是那些六皇子的残部,已经将两人方才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小姐,那日带到书房的人,除去两个被送去当箭奴已经死了的,便都在这了。”
他说着,提灯在那些奴隶眼前晃了一圈,好让独孤遥看清他们的面容。荧荧火光对于这些长期处在黑暗中的奴隶来说,太过刺目,他们痛苦地往后缩,发出含混的吼叫。
独孤遥看着这些人,心里有点难受。有时太子练兵,会带她一起去校场,那些士兵威风凛凛,豪气干云。眼前这些奴隶是否也曾如此意气风发?
战士的归宿便该是沙场,而不是逼仄腥臭、暗无天日的牢房。
这些人里,唯独有一个人,明明都被火光晃得刺痛了,还是不肯眨眼,一直死死盯着独孤遥。
他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如今这眼中有无数独孤遥读不懂的情绪。
惊喜,悲哀,自卑,还有痛苦。
他看起来只有十八九的年纪,面皮上血泥阑干,依稀能看出五官曾经英气的轮廓,但如今已经被摧折到眼窝深陷,消瘦得骇人。
独孤遥看着他,突然认出来,他就是那天在书房盯着自己不放的死囚。
即使是被牵出了内殿、被禁军鞭笞催促,他还是不肯回头,固执地看着她,像是……
……像是在等她一个回应。
独孤遥迟疑道:“你……认识我?”
少年的眼神闪过一丝错愕,旋即用力地摇了摇头。
独孤遥这才想起来,他已经被割去舌头,再不能说话。
但少年的眼神不作假,在她失忆前,他们一定认识。
“薛大人,”她转向一旁的千户,“这个奴隶我很喜欢,能带走吗?”
“小姐若是喜欢,自然可以。”千户笑起来,“这批奴隶本就是要下午送去做箭奴了,小姐留他一条命,算他修来的福气。”
===
独孤遥带着少年回了乾元殿,命人先将他安置在西暖阁。
婢女们端来温水,为那个舜国的奴隶慢慢擦着脸,他蜷缩在角落,眼中满是防备,却又无力反抗。
洗去脸上的血污后,独孤遥才发现,他的面容,有几分熟悉。
在哪见过?
却不记得了。
她努力回忆,接近着,像上次看到封疆时那般,几乎要将人扯碎的刺痛又一次袭来。
她倒抽一口冷气:“嘶!”
这时贴身女官端着药进来,见状忙跑过来,“小姐,该服药了。”
太子知道她怕苦,特地命人在药里加了很多蜂蜜。独孤遥执起药盏,小口啜饮,又用清茶漱了口,忍不住问道:“这药也吃了两个月了,怎么却不见起效?”
“病去如抽丝。”贴身女官女官笑道,“姑娘莫急。”
独孤遥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叹了口气:“你先下去吧……哦对了,再叫个太医过来。”
“是。”
转向那个奴隶,她叹了口气:“你也看到,我失忆了,怎么也记不起之前的事情。总觉得你有点眼熟……但是我怎么会认识舜国人呢?”
独孤遥小声自言自语,却没有注意到,奴隶的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抬起头。
他很慢地抬起手,轻轻拉了拉独孤遥的袖子。
独孤遥不解地望向他:“怎么了?”
那个奴隶还拉着她,她只好顺从地伸出手。他轻轻托着她的手,被拔去指甲的指尖微微颤着,在她掌心笨拙地写了一个字:
“遥。”
“……遥?”独孤遥不解地重复,“你是说,你的名字叫遥吗?”
少年摇头,脸上出现了焦急的神色,接着剧烈咳了起来。独孤遥忙扶住他,轻轻为他拍着后背,“不着急,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再说。”
这时太医进来了,独孤遥忙起身,将位置让出来。她看了眼角落里的更漏,已经快午时了,是太子用午膳的时间,她得过去。
哪知刚走出寝殿,就远远看见太子案前的另一个宦官流年匆匆走来。
独孤遥心下紧张,难道太子知道自己去了夏台司,要来责罚她?
这时,流年已经走到近前。
他合掌行礼,“凌姑娘。”
和哥哥流风比,流年总之严肃正经的,声音不急不缓:“殿下方才接旨出宫了,约莫要十来日才能回京,事情发生得突然,来不及与您说,便让奴才告诉您一声。”
独孤遥放下心,旋即又担忧起来,“这么突然出宫,是有什么事吗?”
流年笑了笑:“姑娘放心,不过是些小事情。肃王病重,太子殿下代陛下,去重岭视疾。”
说到这,他顿了顿,轻咳一声,耳朵微微发红,“殿下还说,让您在宫里不要闯祸,等他回来。”
独孤遥心虚地打哈哈:“啊哈哈,自然,自然。”
流年还欲说什么,这时,突然远远跑过来一个亲卫,道:“小姐,翊坤宫来了旨意,皇后娘娘要见您。”
太子才出宫,皇后就要见她?
那天皇后在书房意有所指,她就知道,这件事不会轻易了结。
独孤遥挑眉,“知道了,待我稍加梳洗一番。”
第19章 曾是惊鸿照影来(5) 很怕我?……
翊坤宫很大,中庭摆了许多怒放的牡丹,娇嫩欲滴,远看仿佛连片的火海。皇后的贴身女官将独孤遥请进端仪殿,皇后一袭鹅黄云龙团纹绫罗大衫,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狸奴,半靠在罗汉榻上。
见到独孤遥,她笑了起来:“凌家小姐来了?来,坐到本宫身边来。”
独孤遥走过去行礼问安,皇后还未说什么,倒是她怀里的狸奴突然抬起头,冲独孤遥呲牙低声嘶吼。
小姑娘脚步一滞,皇后看出她的迟疑,抬手摸了摸狸奴的后颈:“雪球很乖,不用怕。”
独孤遥无法,只好坐到皇后身边。皇后慢慢摩挲着雪球的后脊,随便问了她几句,无非是在东宫住得可还习惯,凌家的公子命妇进来如何。
独孤遥步步留心,小心翼翼地一一作答。如今皇后看似云淡风轻,可是独孤遥却还记得那日临走前她是如何敲打自己的。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皇后不露痕迹地岔开话题:
“本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第一个孩子。那时候陛下还是献王,府中单是滕妾就有十来个。本宫夜夜睡不着,生怕一闭上眼,那些女子就踩着本宫的骨血攀上来。”
她笑着看了独孤遥一眼:“太子很喜欢凌小姐,你的命比本宫好。”
独孤遥隐约听出皇后话里有话,却不知她意指何处。皇后轻轻叹了口气:“六王之乱,你应该听说过吧?陛下的位置来得不容易,本宫一路陪他走来,更知个中艰辛。”
她突然望向独孤遥,冷冷地把视线压低:“凌小姐,陵儿的位置,是本宫耗尽心血为他争来的。如今他为了你,完全被迷了心智,几乎要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独孤遥心下一沉。她小心翼翼道:“娘娘教训得是,臣女知错了。”
“你有何错?”皇后冷笑一声,“错就错在,我这儿子不争气。”
她微微倾身,细细端详着独孤遥瓷白的肌肤,“倒也不能全怪他。瞧你这张漂亮的面皮,待日后长开,定然是迷倒众生的角色。”
“本宫就在想……”
她声音突然冷下来:“若是你这张脸毁了,太子是不是就能想明白了!”
话音方落,皇后骤然松开手,怀中的狸奴立刻尖叫着向独孤遥扑去!
她们离得太近,独孤遥甚至来不起躲闪,就被狸奴尖锐的爪子划了一道。脸颊火辣辣的痛,她抬起袖子想要遮挡,头却突然刺痛起来。
仿佛曾几何时,也是这样一个晴好的午后,皇后如此端坐在主位,她却被人划破了脸。
明明眼下只有一道划痕,独孤遥的却觉得面皮像是被人生生豁开无数口子,带着倒钩的刺、模糊眼睛的鲜血、还有……
……还有说不上来的委屈与绝望。
她痛苦地倒在地上,身子不停地颤抖,只能无助地挡住脸,已经全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手臂被狸奴抓得伤痕累累,她躺在冰冷的金砖上,仿佛听见皇后冷冷问她:
“认罪吗?”
是幻觉?还是现实?独孤遥分不清,却下意识嘶声道:“不认!”
“很好,接着打。”
“认吗?”
“不……认!”
“再打!”
剧痛与混乱双重冲击之下,独孤遥的意识渐渐模糊,耳畔突然传来宦官的声音:“娘娘,襄王王上来见,已经候在殿外了。”
襄王……
封疆……
“皇兄,乌兰才小产,不宜见血。”
“你们把我杀了吧……封疆,我还怀了你的孩子。你把我和孩子一起杀了吧。”
恨意突然袭至心头,那几乎要把心脏扯碎的痛苦刺激得独孤遥清醒几分。她猛地抬手,将狸奴狠狠甩开,摇摇晃晃坐了起来。
摸了一把脸颊,指尖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她抬起头,发现皇后正死死盯着自己,方才那些,不过是幻觉。
一旁的小宦官催促道,“娘娘,迟迟不回话,恐怕王上会起疑……”
如今这正殿中一片狼藉,未来太子妃衣衫凌乱倒在座下,若是让封疆看到,定然不好收场。
皇后闻言,慢慢眯起眼:“请襄王先去花厅稍等片刻,就说本宫的狸奴儿打翻了花瓶,这边……需要好好收拾收拾。”
她说得很慢,眼神也随之冷了下来。
这个眼神,独孤遥再熟悉不过,若是太子对谁动了杀心,也是这般冷漠阴鸷的神情。
他们倒真是亲生母子,杀起人来毫不手软。今日独孤遥真的死在皇后殿里,皇后用一个行刺的名头就能搪塞遮掩。
她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想要上前架住自己的宦官,向外跑去。
方才宦官说,封疆就在殿外。独孤遥决心要赌一把,赌这位冷心冷情的襄王殿下,不会冷眼看着皇后把自己杀了。
在宦官抓住她宫绦的同时,她也奋力撞开了门:
“王上救我!”
她撞入一双深苍色的冰冷眸中。
这电光火石之间的对视,封疆眼中闪过许多独孤遥看不懂的情绪。旋即,他一把将独孤遥回护在身后,冷声道:“怎么回事?”
宦官们都怔住了,接着“呼啦”跪了一地。
上位者霸道而凌厉的龙涎香萦绕在独孤遥鼻尖,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点害怕。
明明是在保护她,她却恐惧更甚。
可能是因为传言中的襄王,太过冷厉无情。六王之乱中他屠杀手足,钦合之战中他射死亲弟弟,他的心是冷的,这种天生没有感情的人,令人敬畏而恐惧。
皇后也在这时走出来。她深深看了独孤遥一眼,继而笑起来:“本宫殿里的狸奴顽皮,惊扰了凌家小姑娘,倒让襄王见笑了。”
“是么?”封疆冷冷反问,他带着错金修罗面具,看不出喜怒,可周身肆意扩散开的凌厉威压却不作假,“皇后养的猫顽皮,宦官也顽皮吗?还是说,臣弟想多了,那些宦官其实想把凌小姐拖回殿里?”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降至冰点。在杀意的威压下,那些宦官忙不迭地叩头求饶,却又不敢出声,只能听到以头抢地的闷响。
皇后深吸一口气,笑道:“襄王多虑,凌小姐是本宫未来的儿媳,本宫自然是半分委屈都不会让她受的。”
“皇后最好是。”封疆漠然道,“这几个宦官值守不利,拖出去杖毙。”
他们都是皇后宫里的人,封疆肆意杀罚,皇后笑得十分勉强,却什么都没有说。又将一个檀木匣子交给皇后,他便转身带着独孤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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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翊坤宫,两人穿过弯弯绕绕的水榭,亲卫们跟在不远处。
独孤遥跟在封疆身后不敢抬头,看着男人织金膝襕倒映出的水波,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打腹稿。
感谢的话,是要说的,但若是封疆问起今天发生了什么,她要告诉他吗?会不会成为他对付太子的把柄?但她若是不说,惹得封疆不快了,又会不会被他扔进太液池里喂锦鲤?
封疆甚至敢僭越皇后,自然不会在乎她这个小小的镇国公之女……
正胡思乱想着,倒是封疆先开了口:“脸上的伤,还痛吗?”
独孤遥怔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先关心的是自己的伤势。小姑娘受宠若惊:“没事,只是破了层皮,养几日就好。”
又惶恐地补充道:“劳王上挂念,臣女不胜感激。”
听出小姑娘语气中的生分与畏惧,封疆回过头,淡淡道:“很怕我?”
他没有用“孤”,而是“我”。
独孤遥心说自然是怕的,怕你心情不好杀了我,怕你杀了太子,怕你把东宫端掉。
可这话自然不能讲给封疆。独孤遥正盘算着,怎么才能滴水不漏地推过去,封疆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她。
独孤遥想得出神,封疆停下来,她险些撞进他怀里。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却发现封疆正垂眸看着自己。
不是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打量,也不是玩弄轻薄的眼神,他看得很认真,那双苍色眸子深不见底,独孤遥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在东宫过得好吗?”
她怔了一下,下意识道:“还好。”
封疆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似乎是想为她将脸颊的血迹拭去。但最后,他到底什么都没做,只是目光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皇后今天差点就把你杀了,他就是这样保护你的?”
“他”,说的自然是太子。
独孤遥没想到他竟然看出来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悄悄揪起袖角,“王上……”
她以为襄王会如传闻中一般冷厉不近人情,可如今他虽然神色仍是冰冷的,却破天荒关心起她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
还欲说什么,哪知,肚子先不争气地响了起来。从夏台司回来,她一刻未停,没来得及用午膳就被皇后召进宫中,确实是该饿了。
独孤遥脸颊开始发烫,小声道:“让,让王上见笑了……”
封疆微微挑眉,“还没用午膳?我带你去用膳。”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昨天的更新……
第20章 曾是惊鸿照影来(6) 谁会好端端地去……
封疆开了口,独孤遥不敢拒绝,怕惹他生气。
襄王府的车驾早已等在定安门,四周围簇着黑衣玄甲的骑兵。他们都戴着骇人的黑铁面具,无声矗立,宛如不可违逆的铁律。
看出独孤遥的惧意,封疆淡淡抬手,亲卫立刻颔首退下。独孤遥踩着小杌子登上马车,悄悄把自己缩成一团,坐在马车的最角落。
封疆看了她一眼,垂下眸,什么都没有说。
一路无话,马车稳稳当当停下,独孤遥才发现封疆带她来了镇山楼。她眉心一动,忽然想起了上次遇到的舜国舞姬。
……说起来,这个舞姬会流落到钦察,也是因为封疆东征,舜国战败吧?
看着前面男人高挑劲拔的身影,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突然漫上心头。
镇山楼中早已清过场,掌柜笑着迎上来,亦步亦趋地将两人带去顶楼雅间。封疆看了眼一直低头不语的独孤遥,问道:“想吃什么?”
独孤遥已经没有了太多食欲,但她知道,不能开罪眼前位高权重的男人,于是便含混道:“都听王上的。”
因着这层提心吊胆,一餐膳用得食不知味,独孤遥处处留心,没有吃多少就推脱饱了。看着面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一桌膳食,封疆默了默,问道:“不合口吗?”
独孤遥忙用力笑起来,脸颊都微微发酸:“承蒙王上抬爱,臣女自幼就……就饭量就小。”
仿佛昨天连着喝了三盏鸡汤的人不是她似的。
封疆淡淡移开视线,“这样。”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慢慢站起身:“送你回去。”
两人往长街外走,一旁的阴影里突然闪出一个瘦弱的人影,一把沙哑的嗓子:“求求老爷,求求夫人,赏口饭吃吧……”
独孤遥吓了一跳,下意识惊呼出声,封疆一把将她回护在身后。亲卫利落抽刀,冷厉的刀光映照出那人憔悴的脸。
是个年轻的女子,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沾满污泥,一双漂亮的眸子蒙了阴翳,衣裳褴褛到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她的面前摆了个破碗,落满尘土,里头一共也没几个钱。
封疆蹙起眉。
“你是何人?”亲卫厉声问道,“此处是内城,你是如何混进来的?”
“求求老爷,行行好,赏口饭吃吧……”
那女子跪着往前爬了两步,撞到亲卫的刀刃上,身子颤了一下,却不停,“奴可以饿肚子,但是孩子不能……”
这时候独孤遥才看出来,女子竟然怀了身孕,月份已经不小,硕大的腹部在破烂衣衫下若隐若现,与她瘦骨伶仃的身子相比尤为骇人。
她的钦察话说得磕磕绊绊,咬字带着舜国的声调,独孤遥心下一动,紧张地望向封疆。
“奴,奴是被卖到这里来的歌姬,不是混进内城的乞丐,求官老爷行行好,不要抓我……”
女人还在继续说着,很无助地抬起头,丝毫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率兵踏破她故国的襄亲王,哑声哀求道:“奴怀了身孕,大娘子心慈,只是将奴赶了出来,求,求求老爷夫人行行好……”
自从一年前舜国战败后,被卖到钦察来的舜国女子数不胜数。舜国人精通音律诗文,因此她们中的大部分人,都被卖进显贵府中做消遣。
运气好的,母凭子贵,能当个通房;若是运气不好,主母善妒,就会被赶出来流落街头,甚至直接毒杀。
封疆垂在一侧的手微微动了动。独孤遥以为他是起了杀心,登时紧张起来,忍不住脱口问出:“王上手下留情!”
封疆怔了一下,先是沉默,而后低声道:“我没有想杀她。”他慢慢抬起手,亲卫会意上前,“将她带去医馆。”
独孤遥一霎时有些吃惊,没想到封疆会出手救这个女子。
亲卫衔命,弯腰扶起那个女子。她怯怯地,方才的对话听得一知半解,忍不住哭了出来,屈膝就要跪:“谢谢善人老爷夫人,老爷夫人心慈,一定好人有好报……”
封疆淡淡移开眼:“无妨。”
看着女人被亲卫带走,独孤遥才小心翼翼地开口:“王上,方才那女子不懂事,僭越王上,臣女代她赔罪。”
“没事。”
封疆回头望向独孤遥,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时,似乎突然恍惚了一下。
独孤遥不知道为什么,封疆竟然会对舜国女子如此宽宥,甚至称得上怜悯。她看惯了钦察贵族视舜国人如蝼蚁,而这个亲自攻破舜国的钦察亲王,却对他们格外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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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宫时,天已经有了几分暮色。独孤遥牵挂着从夏台司救出来的奴隶,来不及换下衣裳,就匆匆去了东暖阁。
他身上的伤都已经包扎过了,最严重那处在蝴蝶骨,似是被有倒钩的利器贯穿,深可见骨。独孤遥进来时,他正半靠在软枕上,低头摆弄着什么。
听到独孤遥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眼睛一亮,随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冲她扬起漂亮的笑。
他的脸色还苍白着,薄唇也没什么血色。可是他笑得极飒,露出星子似的齿,几乎要晃了独孤遥的眼。
独孤遥突然心跳漏了一拍,仿佛在一个很遥远的午后,他也曾站在浓墨重彩的紫藤花下,向她绽开笑容。
眉眼似当年,一如初见那日。
她似乎……忘记了什么极重要的东西。
好像心中缺掉一块,极冷的江水慢慢渗进来,痛得她几欲落泪。
“你……是谁?”她低声问,“我见过你吗?”
少年看着她,漂亮的桃花眼中慢慢流露出哀伤的笑意。他伸手拉过她的手腕,在她的掌心写下“沉戈”两个字。
“沉……戈。”独孤遥分辨出来,“你叫沉戈吗?”
听到她唤自己的名字,少年眼睛愈发亮了,他用力点头,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
这个动作他做得再熟稔不过,独孤遥也未察觉出半分异样,仿佛他们已经如此相处了数年。
沉戈似乎只会写“遥”这个字和自己的名字。独孤遥再问他别的,他就只能笨拙地比划。
独孤遥看得一知半解,“所以……我们之前就认识,是吗?”
沉戈点头。
他多想告诉她,他们不仅是认识,还有一道长起来的情分。
小王爷只有她这一个妹妹,她自幼是武将们的掌中明珠,他们带她去行猎,去阅兵,去巡营,那时候她那么小,晃着小短腿坐在他们怀里,奶声奶气叫哥哥。
“我为什么会认识舜国的武将呢?”独孤遥不解,自言自语道,“我甚至不知道舜国是什么样子的。”
沉戈微微有些着急,他指指自己,又指指独孤遥,想告诉她,她本就是舜国人。
舜国的公主,王储的妹妹,帝王冠冕上最耀眼的明珠一颗。
独孤遥眼神中迷茫更甚。
沉戈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发旋。他比划着,“你平安就好。”
这句独孤遥看懂了。不知为什么,她眼眶有些发酸,“我会全都记起来的。”
看到小姑娘脸上的落寞,沉钩有点着急,他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把方才放在枕边的东西拿出来,捧着奉到她面前。
是一个平安结,用汇了金线的红绳编就,有五个瓣,像是含苞待放的莲花。钦察的平安结大多是瓦当制式,如此精巧的形制,想必是舜国的传统。
独孤遥眼睛一亮:“是给我的吗?”接着,她突然想起那日他被拔掉指甲的手指,心下一紧,小声问道,“……编这个,疼吗?”
沉戈的眼神很温柔,他笑了笑,摇摇头,认真比划着,“平安喜乐,岁岁无忧。”
独孤遥一怔,突然眼眶发酸。之前,她有时也觉得失忆与否并无虞,前尘不可追,记起来又如何。
可是看着沉钩,独孤遥突然后悔了。她很自责,他对自己这么好,她却把他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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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独孤遥经常去东暖阁陪沉戈。他到底是武将出身,虽然在夏台司受尽折辱,但并未太伤根本。
太子也不喜欢豢养过于羸弱的奴隶。他将奴隶当做猎物,但只有足够机敏迅捷的,才叫猎物。
约莫过了十来天,沉戈就可以慢慢走出寝殿,在院子里陪着独孤遥晒太阳了。
有时他也会给独孤遥讲讲舜国。
他说舜国地处东南,四季分明,冬雪皑皑,夏雨绵绵,各个时节都有各自的风情。一直往东走,就是大海,天下所有的河流在那里汇聚入海,奔涌向天的尽头。
钦察地处内陆,并没有海。独孤遥想象着海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那么多河流都流过去,海是不是很大?”
在她的印象里,焚水河就已经算得上是浩浩汤汤,天下像焚水这般波澜壮阔的河流有三条,它们一道入海,将是何等的壮观。
沉戈笑着点头。
独孤遥心动不已,问道:“若是我从焚水河顺流而下,是不是就能到舜国,还能看到海?”
“可以。”沉戈比划着,“但是焚水河多激流,不能行船,若是落入此河,必死无疑。”
他比划了一个断气的姿势,把独孤遥逗笑了:“谁会好端端跳进河里去呀!”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章,不用等了,明天看就行。这周忙到起飞,实在不好意思。
第21章 曾是惊鸿照影来(7) 皇上要将您赐给……
一天晚上,乌云压得极低,空气中也弥漫着水汽。独孤遥照例是和沉戈用过晚膳,与他坐在窗边玩双陆。
独孤遥不会双陆,这是舜国人的玩意儿,但她上手却很快,只用了两局就摸透路数。起先沉戈还会让着她,见小姑娘愈发熟稔,也直起腰认真起来,唇畔噙着笑意,陪她厮杀。
玩了一会儿,远处忽然传来沉沉的闷雷声。
独孤遥最怕打雷,听到声音,她手一抖,骰子落在了棋盘上。沉戈抬起头,见她脸色苍白,意识到不对,忙倾身握住了她冰凉发抖的手。
沉戈的掌心干燥微凉,让她稍稍回过神。看出他眼中的担心,独孤遥勉强笑了笑:“没事,刚刚冷不防,吓了一跳。”
她伸手去捡骰子,却因为手抖得厉害,怎么都捡不起来。沉戈显然也没有相信她的托词,他默默走到她面前,解下身上的薄氅,披到独孤遥的肩头。
熟悉的药香将她笼罩,尚带少年人的体温,独孤遥稍稍放松几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怕打雷,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身要去为他拿手炉:“我没事的,你不要着凉……”
话还没说完,又一个闷雷滚过来,独孤遥身子一颤,不敢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雷声伴随着不好的事情。
记忆深处,似乎有这么一场雷雨,她蜷缩在床上,小腹痛得厉害,似乎有什么随着那冲刷而过的雨水流逝了。
是什么?她不记得了,可是那痛彻心扉的感觉却如此强烈,几乎要把她的心脏寸寸割开。
颤抖的手覆上隆起的腹部,一片死水,再没有半分生命的痕迹。
她失去他了。
那一道道雷悉数劈下,声音尖锐震动,似乎在嘲笑她这一生活得像个笑话。
独孤遥被巨大的悲怆笼罩,再分不清今夕何夕。她下意识蹲下身,将自己蜷成一团,身子抖个不停。
眼泪不断落到地毯上。
她似乎沉入冰冷的玄海,求岸不得。凉到刺骨的水不断灌入她的鼻腔,将肺叶慢慢割开。
一片冰冷的黑暗中,突然传来熟悉又陌生的歌声。
“君从怀海去东南,谓可以酹西江川。
山河覆血风波黯,我欲问君何时还。
宝船斩浪降孽龙,江南杀花焚海红。
梦魂飞渡山万重,我愿拭剑与君同!”
独孤遥猛地睁开眼。
沉戈正抱着她,轻轻哼着这首歌。
他温柔地拍着她,仿佛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每一个雨夜,都是如此哄她入睡。
察觉到怀中的女孩渐渐平静,沉戈低下头,笑着冲她比鬼脸:“这么大了还害怕打雷,真丢人。”
他这么比划着,却又将她抱紧了一点。
两个人离得那么近,近到她可以听见少年沉稳有力的心跳。
满室静默。
后来,独孤遥时常想起这一夜。很多事情,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种下因果,后面再如何挣扎,都只是徒劳而已。
外面忽然喧闹起来。旋即传来马靴踏水的声音,一把熟悉的嗓子沉声道:“她怎么在这里!”
太子回来了。
前几日他来信说事情已经接近尾声,不日就要回宫。独孤遥自然很欣喜,早早就开始安排厨房做准备,但她没想到,他竟然在雨夜赶了回来。
殿门被踹开,太子拎着长剑走了进来。
他的容色苍白如雪,金冠戴得端方凌厉,雨水顺着衮袍宽大的衣角淋淋漓漓流淌下来,仿佛血迹。
独孤遥起身欲去迎,却被他脸上不加掩饰的杀机吓得怔了一下。
太子轻笑一声,伸手把独孤遥拉到身后。
旋即,他视线阴鸷地压低,死死盯着沉戈。
“如果孤没记错,你早就该死了。”他薄唇微动,冷冷开口,“靖王府诸帐官沉戈。”
独孤遥一怔,太子认识沉戈?
沉戈毫无惧意地回望,那双剔透的眸中只有恨意,他反手抽出挂在墙壁上做装饰的佩剑,剑尖对着太子。
独孤遥见两人剑拔弩张,忙去拉太子的手腕,“殿下,是误会!沉戈他认识我!”
太子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淡苍色的眸子中一瞬间涌过许多独孤遥看不懂的情绪,有讥诮,有自嘲,还有……悔意?
“背过身去,遥遥。”他说,声音出奇得低沉温柔,“孤不想让你见血。”
独孤遥慌了,她不明白,拉住太子的袖角:“为什么要杀他?因为他曾经是舜国的将领吗?可是他已经再也没办法带兵打仗了,放他一条生路,不好吗?”
太子没有动,而是伸出一只手拉住独孤遥。他的手很凉,慢慢在她手背上摩挲,仿佛豹子在占有标记领地。
“他是孤的奴隶,孤不喜欢,杀掉再正常不过。”
“可是他认识我。”独孤遥焦急道,“他认识失忆之前的我!”
太子歪头看着她。
她以为太子被自己说动了,忙补充道:“真的,我不骗殿下,这几日我渐渐开始能记起些许旧事了。”
虽然只是些简短而细碎的片段,也比之前一片空白强。
太子听着,微微笑起来:“这样啊。”
话音方落,他突然松开手,持剑向沉戈刺去。沉戈提剑格挡,但到底是重伤未愈,很快不敌,眼见那错金长剑的锋刃就落到他的肩头。
独孤遥慌了,抱住他的手臂,迭声哀求道:“殿下,我知错了,求你,求你不要杀他……”
太子闻言,慢慢转过头,笑着望向独孤遥,语气温柔:“遥遥为了他,甚至向孤求情。”
“你从来没求过孤。”他说得很慢很慢,“那孤更要杀他了。”
说着,手上愈发使力,剑锋深深没入沉戈的肩头,后者闷哼一声,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独孤遥没办法了,只好伸手去抓太子的剑锋:“求求殿下……”
太子的剑削铁如泥,若是真的碰上,恐怕连指骨都会切断。太子脸色一冷,猛地抬手抓住她的手腕:“你这是做什么!”
独孤遥毫无惧意地回望他阴鸷的苍眸:“沉戈是我的朋友,殿下要杀他,总要有个理由。”
太子看着她,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出分毫畏惧,或是悔意。可是都没有,她只是这样看着他。
太子别过头,死死盯着沉戈,终是抬起长剑。鲜血淋淋漓漓落到地上,沉戈身子一颤,忙扶住小几稳住身形。
太子眯眼看着他,薄唇微动,只吐出一个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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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遥被软禁在乾元殿。
第二天太子来时,她正坐在窗边,自己执双陆棋独弈解闷。
珠帘哗啦啦乱响,太子怒不可遏地走进来,一把抓住独孤遥的手腕:“人逃走了,你满意了?”
独孤遥笑了起来,静静看着他因薄怒而泛红的眼角:“殿下一直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他。”
她的语气很平静:“是因为他是舜国人?还是因为他认识我?”
“他是孤的奴隶,予取予夺,皆在孤。”
“包括你。”太子俯下身,抵着她的额头,一字一句,低沉而危险:
“你是孤的。从每一根发丝到每一寸肌肤,包括你的生与死,都是孤的。”
“是吗?”
独孤遥看了他良久,突然笑起来,“殿下知道吗?月初的时候,皇后召我去翊坤宫,若不是襄王王上在,我恐怕就死在那里了。”
她问他:“你们这些皇族,是不是都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太子罕见地怔了一下。
就是这片刻失神,独孤遥一把甩开他的手。
从那天之后,太子很久都再没有去过乾元殿。独孤遥权当无事发生,每日看话本子、下双陆棋,与之前无异。
直到有一天,独孤遥正在院儿里俯身修剪海棠,贴身女官突然慌张拎着裙摆跑了进来:
“姑娘,姑娘,不好了!”
她素来持重,鲜少如此失态。独孤遥笑着抬起头,示意婢女为她奉上手帕:“怎的,难道要送我去和亲不成?”
“还不如这样……”女官急道:
“听前朝的消息,皇上要将您赐给襄亲王做侧妃!”
作者有话要说:
摄政王掏出另一顶绿帽子,默默分给太子.jpg
第22章 曾是惊鸿照影来(8) 那个已经死了的……
独孤遥怔住了,“襄亲王?”
“是,听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奴婢听闻,殿下不同意,在翊坤宫和皇后娘娘大吵一架,被皇上叫去书房了……”
独孤遥心下了然,皇后不愿她嫁给太子,又杀不了她,干脆赐给封疆,让太子死心。
未来的太子正妃,镇国公嫡女,嫁去襄王府,却只能做侧妃。独孤遥恍惚间觉得,自己和那些流落街头的舜国女子,似乎也没什么差别,不得自由,后半生全凭他人一句话。
“含枝,你知道吗。”她慢慢摩挲着西府海棠未开的花苞,“我从来不想做谁的女人、谁的妻子。我不是用来装点门楣的饰物,也不是供人消遣的玩意儿。”
如果有机会选择,独孤遥宁可不入帝王家。她只是想找一个相爱的人,暴雨时会将她护在怀里,放晴时与她跑马长川,两人就这样共度余生。
仅此而已。
含枝听得心疼,可是却一个字都安慰不出来。
独孤遥轻轻笑了一声,低头继续修剪起花枝。
果然,很快圣旨就下到东宫。
来的是秉笔监掌印宦官安宪,是流年和流风的干爹,与东宫素是往来密切。他宣旨后躬身,对独孤遥低声道:“姑娘,老奴妄言,待会儿太子回来,若是能见他一面,您便劝劝吧。”
他又急急跟了句:“老奴听着,殿下是惹皇上生气了。上个月才被禁了足,这个月又惹陛下发脾气,朝中无数眼睛盯着储君之位呢,殿下要慎思啊。”
独孤遥抿了抿唇,修长的手指慢慢抓紧明黄绢纸,“劳督公挂心,我知道了。”
“哎。”安宪放下心,“奴才这是多管闲事了,姑娘不要为难。”
独孤遥笑了笑:“督公太客气。”
安宪走后,独孤遥转身回乾元殿,开始收拾东西。她只在东宫住了两个月,却多出不少东西,大部分都是太子赐下的小玩意儿。她默默将那些东西都留在原处,只带走了自己衣裳和首饰。
太子迟迟没有回来,反而是镇国公府接人的马车先到了。临走前,独孤遥将自己绣至一半的荷包放在正殿的书案上,与一些杂物拢在一处,对宫女道:“这些东西都没用了,劳驾你帮我扔去吧。”
那荷包,本是太子离开后,她闲来无聊,跟着含枝学绣的,还特意选了太子的王徽作为纹样。后来两人冷战,独孤遥也没了为他绣荷包的心思,便耽搁到现在。
如今他们两人再无可能,这荷包便也再无留着的必要。
交代好一切,她低头走出乾元殿,向定安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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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见到镇国公,还是两个月前。他端坐在书房中的书案后,独孤遥垂手站在前面。
“两个月不见,魄儿又长高了。”他不紧不慢打着官腔,微微噙着笑,可眼底却还是冷的,“这两个月,在东宫过得可还好?”
独孤遥不卑不亢,“回禀君上,殿下很好。”
她没有唤他“父君”,而是以主君呼之,也就撕开了两个人之间最后那层伪善的纱。
“太子殿下心里有你,本君能看出来。”镇国公道,他叹了口气,“皇后的母家与我们凌氏素来不对付,自然是不愿意让凌家女做太子妃的。”
他又道:“魄儿要做襄王的侧妃了,但无论如何,你到底是凌家的女儿。凌家知道太子不容易,太子也知道凌家是一心忠君的,我们凌家的忠诚,本就是不必多说的事情。”
独孤遥隐约听出几分不对,她微微蹙眉:“君上这是何意?”
镇国公干脆开门见山道:“如今朝中,太子与襄王针锋相对,想必你也知道。你嫁去王府后,尽可能将襄王的一举一动告诉我们与太子,以备不时之需。”
独孤遥明白了,镇国公这个老匹夫,要她嫁去襄王府做内应。
不愧是两朝元老,如意算盘打得响亮,明面上嫡子是襄王的门生,暗地里女儿给太子递消息,最后不论谁上位,镇国公府都屹立不倒。
她冷冷勾起唇:“若我说不愿呢?”
“魄儿若不愿,为父自然也不会勉强。”镇国公和煦道,像是给孩子讲道理的慈父一般:
“只是,你并非凌府生女,这欺君之罪,若我告诉皇上,你的性命就难保了。”
“是吗?”独孤遥凤眸半眯,似笑非笑,“欺君之罪,满门抄斩,君上又如何独善其身?”
“凌府能找到你,自然就能找到第二个凌霄魄。”
镇国公笑起来,慢慢摩挲着白玉扳指,“是你一心贪慕权势,自己找上门,谎报身份,凌府何其无辜。”
独孤遥闻言默了默,继而轻笑出声:“父君心思细密,女儿佩服。”
镇国公满意地点点头:“我儿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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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夜里,镇国公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独孤遥是被一阵很轻的敲窗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发现窗外黑影朦胧,似乎有人。登时清醒过来,她顺手抄起藏在枕下的匕首,慢慢走到窗边。
“谁?”
没人答话。
独孤遥蹙眉,又问了一遍:“是谁在外面?”
还是无声无息,但外面那人却轻轻敲起窗棂,似乎是想让她开窗。独孤遥心念一动,卸下窗栓,果不其然,少年笑嘻嘻的脸就撞入眼帘。
“沉戈!”独孤遥心下一松,忙让开身子放他进来,“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沉戈笑着摇了摇头。他穿着利落的夜行服,左臂活动还不是很方便,但容色已经好多了。
那天晚上,悄悄把沉戈放走之前,独孤遥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金叶子都给了他,应该足够他治伤。
沉戈抬手扶着独孤遥的肩头,上下将她细细打量一番,比划道:“瘦了。”
独孤遥笑起来:“没事的。”
她又问:“内城防守严密,你怎么冒险进来了?”
沉戈摇摇头,比划道:“我带你走。”
“带我走?”独孤遥怔了一下,“我们两个吗?”
沉戈颔首,他指了指窗外襄王府的方向,又冲她摆手。独孤遥明白了,他不想自己嫁给封疆,想要带自己逃走。
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下,又难过又感动。“不行。”她小声说,“襄王殿下的铁骑骁勇,我们逃不掉的。”
沉戈自然知道封疆麾下的哈日铁骑是多么修罗嗜血,但他更不愿意看着小公主被困在王府中。
他还欲比手势,独孤遥却轻轻拢住他修长的指尖,笑着摇摇头:“沉戈,你还想着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可是我真的不能走,我走了,凌府一定会被满门抄斩的。”
镇国公威胁她当细作,可是阖府上下一百多号人,却是无辜的。她不能因为自己,将所有人拖下水。
更何况,襄王的铁骑与太子的禁军杀名赫赫,不仅是她插翅难逃,还会连累沉戈。
“你快走吧。”她抽了抽鼻子,笑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
沉戈没办法了。他知道自家公主的性格,她向来心软,处处替别人考虑。但若真的认定什么事情,又是顶坚定的,谁也没办法让她改变主意。
他低头看着她,叹了口气,轻轻抬手为她将碎发拢在耳后。
随后,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支鸣镝,放在独孤遥手心。
“若是遇上危险,便释放这个。”沉戈打着手势,教她怎么用,“我一定会来的。”
独孤遥点点头,认真道:“沉戈,你真好,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沉戈怔了一下,旋即绽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旋。
“不用报答我。”他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中只有认真和温柔,“你好好的就行。”
这时外头传来婢女换班的声音,独孤遥紧张起来,低声道:“坏了,天快亮了,她们要进来剪烛花,你快走。”
沉戈点点头,又细细端详她一番,恋恋不舍地后退几步,终是一翻身跃出窗户。
独孤遥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默默关上窗户,低头看着掌心的鸣镝。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入v啦,万字更新掉落,会早一点发~开了一个全定抽奖,下周开,感兴趣的宝可以关注下~*带带预收《真假公主,互换人生!》,戳专栏可收藏~十八年前甲戌宫变,太子妃在荒庙产下一对双胞胎。还未来得及起名,叛军就攻上山,混乱之中,姐姐与乳母不知所终。十八年后,妹妹早早登基,身侧是狼子野心的摄政王,两人水火不容,帝位岌岌可危。姐姐则被带去北疆,顶替可汗妃子早夭的女儿,成为政治联姻的工具,受尽折辱。一朝阴差阳错,姐妹俩互换身份。***张扬骄纵的妹妹去了北疆,却在大婚典礼上得知,未婚夫早已与长公主有染。她冷冷勾唇,当场撕掉婚约,随意挑了一个暗卫:“你很不错,和我结婚吧。”正准备看热闹的贵族们:???暗卫闻言抬起头,望着明媚娇俏的小公主,他觉得等几天再出兵攻打北疆也可以。中原这边,温柔内向的姐姐偷偷跑出去玩,遇见一个英俊的哑巴。哑巴受了重伤,姐姐一时心软,把他带回宫里。明明怕得要命,小姑娘还是把他护在身后,柔软的声音微微发颤:“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摄政王剑眉一挑,决定继续装成哑巴,看看皇帝这次又耍什么花样。***在北疆,所有人都耻笑,弃妃的女儿下嫁暗卫,真是连庶民都不如。谁也没想到,后来暗卫率十万铁骑踏破蒙西草原,将妻子奉为王帐上的明珠一颗,给她最尊贵的后位。另一边,全天下笃定,皇帝一介女流,孤木难支,迟早要被摄政王取而代之。却不想,万寿节那日,孤傲阴鸷的摄政王跪在玉阶下,以冕上九旒起誓,护皇帝一生周全。当事人姐姐/妹妹:麻了,你不是哑巴/影卫啊?#最后知道真相的我们眼泪掉下来【食用指南】1.双cp,妹妹:美艳娇纵黑莲花×话少腹黑狼系王子;姐姐:温柔救赎小天使×傲娇绿茶摄政王2.sc,1v1,感情流甜文无虐
第23章 君从怀海去东南(1)
来自天元城城主府的圣人王,半边身子炸开,血肉横飞,圣血洒遍虚空,混沌钟的威力,实在是太恐怖了,连圣人王都不可敌,被直接毁掉了大半肉身。
“嗖!”
这尊圣人王急速后退,眉心的灵台,绽放出璀璨的神芒,令他身法倍增,速度非常快的逃出了混沌钟的攻击范围。
毕竟是一尊圣人王,手段很多,不可能被元婴中期修士击杀,否则也太对不起圣人王的称号了。
他急退十几里,完全出了青霞门旧址的范围,站在虚空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无比的阴沉。
“嘶……”
围观的人群中,到处充斥着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可是一尊圣人王啊!华族人叶承都能伤?这小子到底是人还是妖孽,这也太恐怖了吧!’
所有人心中骇然的想道,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叶承立在那里,长发披肩,宝体生辉,真的宛如一尊天帝般,降临尘世。
“这华族小子不错!”
那位苍老的修士自语,由于不久之前,他称呼天元城城主北辰天尊为‘那小子’,所以周身被空出了一大片,无人再敢靠近他,现在他又如此评价叶承。
‘莫非真的是混元天尊吗?’
都是修士,哪怕隔得再远,也能听到,众人惊异不已,几位圣级强者看了过来,目光闪动。
这尊圣人王脚踏虚空,他的圣级道兵被毁,脸色冷漠到了极点,周身的空气几乎都凝固了,冰冷刺骨。
“华族人,你做的很好啊!恭喜你成功的激怒了我,现在哪怕是大乘人族来了,都保不了你!”这尊圣人王笑了,嘴角露出了冷酷的杀意。
“你真的太多话了,如果你能杀我,还需要等到现在?待本帝现在杀你!”叶承摇头,这一次他主动出手。
混沌钟悬在叶承头顶,垂下一大片混沌之气,犹如瀑布一般,将其护在其中,被封仙大阵封住的青霞门旧址,根本无法挡住混沌之气,巨大的光幕破开,叶承一步踏出,施展秘法,缩地成寸,速度极快,犹如一道赤色长虹一般,划破了天际,朝着这尊圣人王袭来!
“敢尔!”
这尊圣人王震怒,他咆哮一声,声音如战鼓一般,隆隆作响,击在众人心头。
他周身的空气颤抖,一道惊雷落下,仿佛晴天霹雳一般,轰隆作响,他实在是太生气了。
叶承此举,也实在是太没把他放在眼里!
元婴
中期修士对抗一位圣人王,竟然还主动出击,无论今天的战果如果,他都将被同等级的存在嘲笑,这尊圣人王当的,实在是太没牌面了。
“给我滚!”
这尊圣人王怒吼,动用了数种圣级秘术,他浑身仙光涌动,一股恐怖的圣威蔓延开来。
“刷!”
一道巨大无比的匹练凝聚而成,划破了长空,飞向袭来的叶承,撞在了他身上。
“砰!”
虚空震颤,绽放出炽热耀眼的白光,附近的空气都燃烧了,他这一击,比核武爆炸还要恐怖,一般圣人,沾之即毙。
下方观战的元婴教主等人,莫名的惊悚,这一击太过可怕了,他们不认为华族人叶承能够活命。
但下一刻,叶承的身影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自那团白光中冲出,他周身有混沌钟护体,这尊圣人王的全力一击,根本奈何不了他。
“什么!”
“他怎么没事?”
下方众人,瞪圆了双目,如见鬼了一样。
“这件黑钟,果然有古怪!既然你毁了老夫的星辰戟,就拿这口钟来赔偿老夫好了!”
这尊圣人王心中一动,他要是再没发现混沌钟的不凡,那就不配为圣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大手探出,瞬间暴涨百丈,遮天蔽日而来,就像是要摘取一枚胜利的果实一般,要一把摘走混沌钟。
“本帝送给你,你吃得下么?”叶承冷笑不已。
“当!”
混沌钟轻鸣,钟声威严,犹如敲响了黄钟大吕,又像是来自于千年宝刹的深处,非常神圣,不可侵犯。
“噗!”
这尊圣人王的大手落下,抓在了混沌钟上面,想要将它取走,谁料他的大手瞬间炸开,大半截手臂都炸掉了,圣血与骨肉横飞,触目惊心。
“这……这是什么金属炼制的黑钟?也太恐怖了吧!”
见到此幕,哪怕是圣级强者,都感觉心惊肉跳,眉头不停的抖动。
“太强大了,元婴中期就三番两次伤到圣人王!”
一些年轻的修士激动无比,他们喘着粗气,面红耳赤,激动的浑身颤抖,看向叶承的目光之中,满是崇拜之色。
“啊!”
这时,那尊圣人王发出了惊恐的惨叫,震慑人的心魂。
“什么情况?”
下方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那尊圣人王的断臂伤口处,圣血不停的燃烧,有一道黑色气体沾染
在了上面,犹如跗骨之蛆,在燃烧这尊圣人王的血肉,一股股生命精气,在飞快的流失。
“啊!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那尊圣人王惨叫不已,他感觉自己的生命精华,在燃烧着,那一截断臂也在逐渐融化,从原本的手肘处,顷刻间融化到了咯吱窝那里。
“这……”
所有人几乎石化,根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股黑气继续燃烧,且越演越烈,已经蔓延到了这尊圣人王的胸膛之上。
按照这个势头,恐怕要不了一时三刻,这尊圣人王便会被活活烧死!
“天尊大人救我,天族大人救我!”
这尊圣人王无比惊恐的大喊,他面容扭曲,瞳孔深处,闪过了惊悚之意,再也没有了刚开始的淡定与从容,实在是太恐怖了,他感觉生命精气在被燃烧,根本无法阻止。
一尊圣人王都被逼成这副模样,可见这黑气燃烧起来,到底有多么可怕!
叶承平静的看着这一切,连冥王都差点被混沌之气烧死,更何况区区一尊圣人王?
混沌之气,诞生于天地初开,可以融化世间一切,若是将其丢在宇宙之中,甚至比黑洞还要可怕,一切物质在混沌之气面前,都会被消融的干干净净。
“嗖!”
这尊圣人王化作一道长虹,顺着来时的方向,急速而去,瞬间冲到了百里之外。
“跑了?”
众人见到这一幕,一个个瞠目结舌,全都傻了眼。
一尊圣人王出手对付元婴中期修士,最后落荒而逃?怎么感觉像是在说书呢,一切太不真实了。
但,令众人更加惊讶的一幕,还在后面,叶承施展秘法,一步踏出,缩地成寸,下一刻便出现在数里之外,他竟然追了上去。
“本帝言出必行,说要杀你,你跑的掉?”叶承冷笑的开口。
“什么?”
听到叶承这句话,所有人面面相觑,感觉头皮发麻,打了一个冷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尊元婴中期修士,在追杀一尊圣人王……
“走,去看看!”
一些元婴教主、圣级强者,冲天而起,没有理会那些发愣的低阶修士,朝着叶承追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其中的一位苍老的修士,行走在虚空之中,他看起来走的很慢,而且并不是完)
第24章 君从怀海去东南(2)
赵世勋见大家吃饱喝足,便早早的安排让大家分成三班轮流值哨休息。
安排完岗哨的同时,赵世勋叫来两个战士,让他们先把受伤的老何送回他们家安顿好,然后立刻带上自己的亲笔信连夜送给山里的周指导员。
信的内容很简单,赵世勋将自己准备偷袭村外的据点的计划写了下来。
赵世勋在信里指出自己已经做好万全准备,要周宇带着七连剩下的人连夜到郑家坡村子北面十里地外埋伏起来。明天自己动手后一旦有日伪军从那里路过,周宇务必要带人将敌人拖住半个小时以上,给自己留下行动的时间。不过信中赵世勋也告诉周宇不要盲目的硬顶,只要骚扰拖延即可。
夜间深了,赵世勋将朱家全部的男人都集中到了正房客厅里,无一例外,全都靠墙老实的蹲着。
刚才他已经抽空将大柱子和老不死的以及黑娃叫到门外,短暂的开了一个战前会议。
如今大柱子已经成为了七连副连长,因此赵世勋有意让黑娃接替一班长的职位,为此这次会议赵世勋也要求黑娃参加。目前七连人数严重缺编,为了能提高指挥灵活性,赵世勋只能将七连目前的人暂时编为四个战斗班。
赵世勋的计划很简单,明早八点半,朱大贵本来计划带上护院和有一些村里的青壮赶上三辆大车,早早的朝北山据点送粮食。粮食收集到位后,据点的伪军会派人给马家庄据点的鬼子报信,收到消息后马家庄的鬼子则会随时来据点将粮食拉走。
得到这个消息后,赵世勋的计划就是假扮土匪混入朱大贵的护院和青壮队伍内,明早“押着”朱大贵和王排长按计划到据点送粮食,然后趁对方不备一举拿下据点!
由于据点的头头王排长在自己手里,因此这个计划的成功率会很高,很有可能轻易就将据点拿下。
得知了赵世勋的计划,大柱子和黑娃表现的很兴奋,他俩早就看北山据点的伪军不顺眼了。相对于二人的求战心切,老不死的则是叼着烟斗笑而不语。
回屋前,老不死的拉住了赵世勋,将那个薛参谋对赵世勋的态度说了说,重点说了说薛参谋企图撤掉赵世勋职务带走七连以及自己找杨成虎交易的事情。这件事很隐秘,七连目前只有也周宇和老不死的心里知道。
赵世勋闻言眉头深皱了几下,拍了拍老不死的肩膀没有说话。这倒不是赵世勋怕了那个薛立群,而是此时此刻赵世勋不想为这件事分心。
对于薛立群对自己的态度,常年在军队打拼的赵世勋很清
楚,那是一种杀鸡儆猴的小把戏。自己是新来的,身份能力也不错,薛立群拿自己立威很正常也很低级。不过对于杨成虎的态度,赵世勋到时在心里揣摩了几分。这小子虽然对自己成见很大,但是在这件事上倒还是没有对自己落井下石,虽然吃相很难看……。
一夜无话,完)
第25章 君从怀海去东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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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血(双重生)最新章节、剔血(双重生)旧山藏熹、剔血(双重生)全文阅读、剔血(双重生)免费阅读、剔血(双重生) 旧山藏熹
《剔血(双重生)》简介:
简介:双重生|失忆|带球跑|追妻火葬场
我死在亲王凯旋那日。
他攻破我的国家,杀了我的哥哥,逼我打掉即将出世的孩子。
我曾苦苦哀求,可他只是抱着心爱的公主,扔下一纸休书,让我滚。
于是我在他破碎的嘶吼声中,纵身跃下山崖。
*
重生一世,独孤遥誓不重蹈覆辙,在和亲的路上跳车逃走——
却不慎撞到头,失忆了。
她忘记了前世,忘记了今生,以为自己是镇国公府的小女儿,
满心欢喜,嫁给了传说中的战神,她上一世的丈夫,亲王封疆。
亲王宠爱她至极,锦衣玉食,小心翼翼,总让独孤遥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大 ……
旧山藏熹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失忆后,怀了摄政王的崽(重生)》作者:旧山藏熹
《王妃死后那些年(穿书)》作者:旧山藏熹
第26章 君从怀海去东南(4)
红衣少女和汉子虽然看似旗鼓相当,但是比起汉子越来越慌乱的手脚,红衣少女举手投足间皆有法度,武功看得出着实不弱,而那大汉虽然会一点旗鼓相当,仗着身体优势,打得旗鼓相当,但是不可持久,随着时间红衣少女必然后来居上。
尤其是楚风看得出红衣少女未尽全力,双重优势之下,打败这粗通拳脚的莽汉,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事实也如楚风所预料的一般,斗过数招,红衣少女全脚如雨,越来越快,只把大汉打得一阵手忙脚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啪的一声响亮的拍打之声,就脸上一疼,被一把掌打出了空地去。
旁观众人哄堂大笑,大汉脸上无光,虽然那少女出手并不重,但是站稳跟脚,便立马落荒而逃了。
一阵微风吹拂而过,旗帜飞扬,也掠起红衣少女的长发,英姿飒爽,围观一群人顿时叫好不已。
不过红衣少女并没有太多欢喜,眼中略带一抹疲惫的愁容,脚下一点,便退到旗杆的老者身边。
老者走到红衣少女身边耳语几句,不等她开口回答,就自顾自上前一步,向众看客鞠躬一礼,朗声道,“在下姓穆名易,乃是山东人氏。摆下这擂台,并不求名,亦不为利,只为小女寻得一位良家。小女曾许下一愿,不求夫婿富贵,但一定要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也因此,小老儿这才斗胆设下这擂台,来个比武招亲。”
老者一说完目光就落在众人身上。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除了些光说不练的贫嘴,天马行空的对着红衣少女品足论道,大多数人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直到一阵北风吹开天空的乌云,阳光一下子洒落在空地父女身上,都一直无人上场应邀。
穆易心中失落至极,看了看已快正午,心想着收拾一下家伙,找一个地方落脚,就要拔起比武招亲的旗帜,不想人群东西不约而同冲出一人来。
“老丈且慢!”
两人一齐窜入空地的圈里大喝,惊得众人仿佛回望。
下一刻,看到这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众人又一阵哄堂大笑。
这两人实在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别说他们跟比武招亲的青年才俊不搭边,就连刚才那个莽汉都不如。
其中一个肥胖的矮个老者,看他的年纪少说也有五十,别说做什么新郎官,做那红衣少女的爹爹都已经足以。
至于西边来的就更好笑了,竟是个穿着僧衣的大和尚。
胖子心中恼怒,看着众人喝道,“笑什么?他们在这里比武招亲,我又尚未娶妻,
如何比不得?”
“老头,你娶什么妻,这如花一般的闺女就是嫁你,你啃的动么?不怕人家一过门就做了活寡妇?”
那和尚显然也不是什么正经和尚,在旁边大声调戏。
胖子脸色气的涨红,怒道,“我不行,那你一个四大皆空的和尚就行?嘿嘿,难不成是个野和尚?”
“阿弥陀佛,老子当然是正经和尚。不过看那小娘子如花似玉,老子也当腻了和尚,若是能娶她进门,老子马上还俗。”和尚恬不知耻的叫道。
众人哈哈大笑,穆易看着两人跑来捣乱,心头不悦。
红衣少女柳眉一竖,如她衣服一般颜色,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怒发冲冠,脱下刚刚穿上的披风,就要上前动手。
穆易忙拉住红衣少女,安抚一下吧目光放在圈出来的空地上,比武招亲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由斗嘴斗到动手,先一步在台上打了起来的两个不速之客,随手又把刚才的旗杆插好,静观其变。
“楚大哥,我去看看吧!”
郭靖看不惯这后面来的两人搅和了人家好好的比武招亲,纵身一跃,不等楚风劝,就已冲上擂台。
那和尚和胖子看着还有人插足,尤其还是一个毛头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心头恼怒下竟放下彼此成见,一致对外,将冒出头的郭靖前后包抄。
和尚使少林罗汉拳,老汉使五行拳,这两者虽然不是什么绝学,却招招沉稳,收放如意,郭靖一开始以一敌二,还能仗着一身内功和强健体魄力站上风,但是时间招式死板变化不足,就渐渐优势不在,甚至反过来陷入劣势,只能仗着一身全真内力苦苦支撑,在圈子中硬耗了起来。
穆易看了眼天色,似也不愿再闹下去,引来城内硕鼠般的官兵,不好收场,便提起身边一杆铁枪,拄地一弹,人随枪走,落在胖子与和尚身边。
“两位请住手!”
胖子和和尚虽然绝地反击的压着郭靖打,却也一样打得满肚子的火气,也不管跑来劝架的是他们未来的老丈人,冷哼一声,掉过头来就是一拳。
穆易面色平静,看着突然出手的两人,铁枪往前一扫,什么也没做,一寸长一寸强,两人就汗毛竖立,手摸不到老者,枪尖已经朝着他们扑面扫来,生死一瞬间,哪顾得怒意,慌忙往后退。
穆易此举不在伤人,点到为止,所以看着两人已经从郭靖身边退开,也就没有在意了,只听哐当一声,他手中铁枪一抖,就柱在中间隔开两人。
和尚和老着左
右看了看,一抹冷光在枪尖分外眨眼,两人连忙又退开一步,感觉如果不退远一点的话,他们稍一动,那杆铁枪准能把他们串上。
看着两人左右退开,当真是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
围观人群当真是大开眼界,哄堂大笑,同时看向穆易父女的目光也变了,知道他们非是一般江湖买艺的江湖汉,比武招亲可能真有那么一点味道,而不仅仅是引来人群讨几个散钱。
杨铁心手持杨家枪,虽然单打独斗,这枪法他也就练的一般,说不定还不是女儿对手,但是对付两个不识趣的三脚猫,杨家枪那每一招进退都分生死的意境,反而最容易威慑这些地痞无赖。
在一声声嘲笑中,那和尚和老者要是脸皮厚的像城墙一样,也由心头戚戚,担心惹到惹不起的人,也不在胡搅蛮缠下去,灰溜溜的就挤出人群。
杨铁心看着再一次平静下来的众人,又在圈子里抱拳绕了一圈,并再重申一次,比武招亲的条件。
就在这时,道上路过一行人马,其中一名少年公子似乎听到这话,希律一声,就带着数十健仆走来。
“这位公子有什么指教?”
看着缓缓而来,前扑后拥的公子哥,杨铁心大吃一惊,一看那公子哥就很担心,他们毕竟门不当,户不对,在他走来的时候就主动搭话。
那公子对杨铁心没有丝毫兴趣,目光看着迎风招展的旗帜上,比武招亲四个大字,反而觉得比较有趣,就绕开挡住的杨铁心,大步流星的朝红衣少女看了看,微微一笑,三步并两步来到人前。
“这位姑娘,你可是要比武招亲?”杨康笑眯眯的问道。
红衣少女不知为何羞红了脸,转过头去,并不答话。
楚风心中暗笑,“才子佳人,没想到也是以貌取人!”
杨铁心看着杨康一身行装,一看就是金国的王公贵族之后,心底里不悦,不等女儿答话,连忙牛上前抱拳一礼,“在下穆易,公子爷有何见教?”
“既然是比武招亲,你们有什么规矩?”杨康说道。
杨铁心重复一遍之前的话,语气中却满含拒绝之意。
只是杨康仿佛听不明白,拍手道,“正好本公子未娶,也合你们规矩,就让我来陪你们玩玩如何?”
“等一等!”
杨铁心想要阻止,郭靖见杨康容貌俊美,十**岁的年纪,一身锦袍,服饰极是华贵,跟红衣女子男才女貌,倒是一对儿,不忍心破坏一桩姻缘,反手一把,就拉住了杨铁心
。
杨康虽然是在询问,可手脚却完全没有等待的意思,扭头看了眼红衣少女,不等杨铁心回他就纵身跃入圈中。红衣少女看了看杨铁心,没有动身,但是围观看客却不干了,纷纷在旁边起哄。
杨康看着穆念慈岿然不动,笑道,“姑娘,咱们只是切磋武艺,你放心,我决不会伤你或痛你的。”
只不过中途不见少女开口,语气又一软,“姑娘若还是担心,不如这样,你要打我一拳便算赢如何?”
“哼,比武招亲以武轮胜负,等咱们比过一场再说吧。”
穆念慈不喜欢有人让她,脸上一怒便纵身跃入圈中。
杨康觉得有趣,摆摆手也没任何防御,“姑娘您请。”
穆易眼看木已成舟,有些担心,但是回头看了眼杨康,心想这位公子哥儿一看娇生惯养,能有什么武功,以穆念慈的武功足以打发,也就放弃了阻止,静静地看向空出了一大片的圈子当中。
杨康和穆念慈分别立于圈子左右,随着说话不断靠近,而后就顺理成章的交手起来。而杨康也如杨铁心所猜测的一般,因为自小就娇生惯养的,练功自然不可能每日勤奋不停,而是,一时之间完全不是穆念慈的对手。
第27章 君从怀海去东南(5)
丁晓云开着车出了西州市区,往北走了20多公里,眼前开始出现了大片的戈壁和荒漠。
安哲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车外,沉默不语。
看安哲不说话,乔梁也不好打扰他,安静地坐在他旁边。
此时乔梁觉得,安哲或许是因为有丁晓云在,不方便和自己说一些话。
丁晓云也不说话,专心开车。
一会安哲收回看着外面的目光,默默看着前方,片刻道:“丁书记开车技术不错。”
“谢安书记夸奖。”丁晓云笑了下。
乔梁在旁说了一句:“丁书记可是有10年驾龄了。”
安哲点点头:“丁书记,你开了10年的车,有没有开错方向?”
聪慧的丁晓云立刻品出安哲这话另有意味,回答道:“安董事长,我开车的时候一直很小心谨慎,一直牢记目标,虽然中间要走些弯路,或者遇到一些障碍,但一直牢牢抓住方向盘,一直努力向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嗯。”安哲带着赞许的神情点点头,显然他对丁晓云这回答很满意,接着安哲看着乔梁,“你虽然也会开车,虽然技术也还凑合,但在这一点上,要向丁书记学习。”
乔梁一咧嘴,忙点头。
接着安哲道:“开车虽然看起来简单,但也是一门技术活,既然是技术活,自然就是有学问的,既然有学问,这学问里就会有些道道,而这道道,是需要驾驶员用心去领会体会的,虽然前路似乎光明,虽然前路看起来貌似平坦,但说不定就会有暗坑,就会有你发现后来不及刹车的路障……”
琢磨着安哲这话,乔梁不由点点头,此话里蕴含着深刻的道理。
接着安哲道:“丁书记,这是你的专车?”
“是的,安董事长。”丁晓云回答道。
“按丁书记的职位和级别,坐这样的车,是不是显得有些低配呢?”安哲道。
丁晓云笑了下:“安董事长,凉北是穷县,我能有这车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就是这样的车,也不是我们自己买的。”
“不是自己买的难道是有人送的?”安哲道。
“是的。”丁晓云边开车边点点头,“县直机关有20辆这样的车,都是一位企业家赠送的。”
“看起来这位企业家出手很大方啊,西州有这样的企业吗?”安哲问道。
“西州没有,但江州有。”丁晓云道。
“嗯?这是怎么回事?”安哲来了兴趣。
“乔县长,还是你来告诉安董事长吧。”丁晓云道。
“好的。”乔梁点点头,接着把当年方正泰来凉北考察赠送车辆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安哲。
听乔梁说完,安哲的神情顿时肃然,在肃然中陷入了沉默。
一会安哲缓缓道:“商人和企业家,总是有区别的,商人追逐利益,唯利是图,而企业家,则是有家国情怀,心中有大爱的……”
“是的,方老董事长就是真正有家国情怀心中有大爱的企业家。”乔梁由衷道。
“不光方老董事长,方小雅同样也是,她遗传了方老董事长的优秀基因,同时,这也是一种家风。”安哲道。
听安哲提起方小雅,乔梁心里涌动着难言的情结,自从方小雅去了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自己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接着安哲问乔梁:“李总裁知道这事不?”
乔梁点点头:“以前他不知道,后来我知道后告诉了他。”
安哲点点头,沉默片刻,接着自言自语道:“那方小雅现在也应该知道了。”
看着安哲思索的神情,乔梁不知他此时想到了什么。
一会安哲看着丁晓云:“丁书记,你在担任凉北书记之前,都有哪些任职经历?”
丁晓云道:“来凉北之前,我在市农牧局担任局长,再之前在市里一个县担任县长,再往前,我在市纪委三室担任主任……”
“啊——”乔梁不由失声叫了出来,自己以前只知道丁晓云担任过农牧局长,原来她不但担任过县长,还在市纪委三室担任过主任,这经历和张琳不但相似,而且很巧和,张琳那时也是市纪委三室主任。
太巧了,真的太巧了!
安哲听了点点头:“丁书记,你的任职经历不由让我想起江州的一位优秀女县长……”
“安董事长,您说的是张琳县长吧?”丁晓云接过话。
安哲看着乔梁,乔梁道:“我和丁书记谈起过张琳。”
安哲点点头:“是的,你们的任职经历很相似,只是很可惜,张琳在县长任上……如果张琳不出事,她现在也应该是一个县的书记了……”
丁晓云叹了口气:“是的,的确很让人惋惜,听乔县长介绍了张琳县长的一些情况后,我对她肃然起敬,张琳县长的感人事迹,我通过媒体也知晓一些,她是我学习的楷模。”
安哲感慨道:“培养女干部不容易,培养一名优秀的女干部更不容易,丁书记能担任
凉北一把手,显然这是组织的信任和重用,我相信丁书记在这个职位上一定可以做出一番优秀的业绩。”
丁晓云笑笑:“安董事长,我会尽力而为的。”
安哲接着看着乔梁:“今天的座谈会,丁书记让你汇报,我似乎能感觉到丁书记的一番良苦用心,你在凉北挂职,要接受丁书记的领导和管理,要密切配合好丁书记的工作,在工作中,要敢于坚持原则坚持真理,要敢于和一切不正之风做坚决的斗争,当然,在斗争中,要学会适当的妥协和灵活,要讲究策略……”
乔梁此时感觉,安哲这话不只是说给自己听的,这显出,虽然安哲和丁晓云刚认识,但对她的印象是不错的。
乔梁点点头。
丁晓云也点点头:“安董事长,您的话不仅对乔县长,对我也同样适用,其实我很羡慕乔县长有您这样一位对他如此关心关切的老领导。”
安哲道:“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都得靠自己,有别人关心当然好,但终究别人代替不了自己,如果不争气,如果没有真正的能力,即使有再多的人关心,即使靠山再硬,也是白搭。”
听着安哲这话,乔梁想起尚可,不由脱口而出:“说的有道理,好,很好!”
安哲看着乔梁:“乔县长,你在表扬我吗?”
“是啊。”乔梁一板正经道。
“哼……”安哲哼了一声,“我还轮不到你小子来夸。”
乔梁咧嘴笑起来。
丁晓云也不由笑起来,看到乔梁和安哲的感情如此深厚关系如此和谐,她在感到欣慰的同时,又真的很羡慕。一个人在体制中能和领导建立如此的感情,能得到老领导如此的关心厚爱,实在是一件幸事。乔梁这家伙够幸运的。
丁晓云现在只是因为安哲有这感觉,要是她知道廖谷锋和乔梁的关系,恐怕会吃惊地惊掉下巴,恐怕会认为乔梁实在是幸运到天堂里了。
开了半天,丁晓云道:“到自然保护区了。”
安哲和乔梁看着外面。
丁晓云边开车边道:“安董事长,昨晚我和乔县长去西州经过这里的时候,有过惊魂一幕。”
“哦,说来听听。”安哲道。
丁晓云接着把昨晚在自然保护区乔梁一个挑三个盗猎者的事情告诉了安哲,安哲听完看着乔梁:“你小子不但会打狼,还会反盗猎,看来你在凉北的经历颇为丰富啊。”
乔梁眨眨眼:“我打狼的事您怎么知道的?”
“但凡你做过的好事,我都知道。”安哲道。
“那我做过的坏事呢?”乔梁笑道。
“嗯?”安哲一瞪眼,“你做过什么坏事?从实招来!”
“额……这个……”乔梁嘿嘿一笑,“现在还没来得及做,等我以后做了再告诉您吧。”
“哼——”安哲哼了一声,“等你真做了坏事,恐怕不用等你告诉我,我就亲自把你送进去了。”
乔梁一呲牙:“您真有那么狠心?”
“这得看你做的是什么坏事,严重到什么程度,如果你触犯了党纪国法,你放心,我对你是不会有丝毫留情的。”安哲似笑非笑道。
“这个保证不会。”乔梁忙点头,根据自己对安哲的了解,他相信安哲这话不是在开玩笑。
“那还差不多……”
丁晓云边开车边听着乔梁和安哲的对话,从之前通过乔梁了解到的安哲的片段,到今天和安哲的实际接触,安哲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逐渐高大起来。
晚上8点到了凉北,直接去招待所,安顿好安哲的房间,然后吃饭,乔梁陪安哲喝了一瓶凉北老白干。
酒足饭饱,安哲对他们道:“今天旅途劳顿,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乔梁本想留下来和安哲聊聊的,但听安哲的话,似乎他没有这意思,想到赶了这么远的路,安哲也应该有些疲倦,那就算了,反正明后天还有机会。
于是丁晓云和乔梁告辞离去。
丁晓云和乔梁走后,安哲走出招待所,在附近的马路边散步,此时天色已黑,夜幕笼罩着小小的县城,路灯下行人车辆稀疏。
安哲随意走了半天,在一个路口停住,打算穿过马路回招待所。
看红灯亮了,安哲接着从斑马线穿过去,刚走到路中间,突然一辆没有牌照的霸道快速驶来,眼看到了红灯路口,霸道却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
安哲一愣,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看霸道直接飞速冲他撞过来——
第28章 君从淮海去东南(6)
一剑斩杀白蛇,就算是当初的陈子明见到了,都要自愧不如。
奔雷式是风雷剑诀的第二式。
和泼风式不同,泼风式侧重于速度,以疾风骤雨般的密集攻击来压制敌人,讲究的是一个快。
而奔雷式,讲究的是一个“猛”字,以极致的力量,来达到一剑必杀。
任你万般神通,我自一剑破之。
不过正常情况下,这一剑至少要到凝真境巅峰之后,才能施展,因为这一剑对于真气的消耗实在太大。
好在李仙凡修炼道经,体内真气非比寻常,才能在凝真境初期的境界,施展出这威能无匹的一剑。
“这一剑,以我现在的境界,以后还是要慎用。”李仙凡心道。
这剑的威力大是大,但消耗也相当恐怖,他体内的真气,居然被这一剑瞬间抽空了九成之多,刚才要是这白蛇一剑不死,他就危险了。
“仅仅只是第二式,就如此强横,不知道风雷剑诀后面几式,又是怎样的威力?”
李仙凡心中期待,当然,他知道自己不能好高骛远,第三式剑气凝丝,最好突破凝真境之后再修炼。
他倒是有一些别的想法。
这次进入内门,最好再去修炼一门拳法,配合他的真气,绝对能最大程度发挥他的实力。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外面却已经吵了起来。
“有问题,这小子一定有问题,我建议要严查此子!”吴涛大声道。
“吴涛,你什么意思,小凡能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想赖账?”山怒道。
“哼,诸位,陈子明失踪了好几年,生死不明,现在他的轻功和剑法,都出现在此子的身上,难道不该好好盘问一下此子?会不会是此子,用什么办法谋害了陈子明?”吴涛阴阳怪气道。
山勃然大怒:“吴涛,你不要血口喷人,小凡才什么修为?而陈子星失踪之前,就已经是化罡境巅峰,小凡怎么谋害他?”
“这谁知道呢,也许是有人帮了他,比如你,又比如你那位废人师父,之前李不凡没被恒天真君废掉的时候,可是一位金丹!”吴涛冷哼道。
“吴涛,你敢辱我师父。”
山怒发冲冠,身上气息涌动不止,吴涛也不甘示弱,准备好大打出手。
眼看着两人要打起来,周围的执事连忙拉住两人,王撼大执事打圆场道:“好了,先不要吵了,把此子叫出来问问,看看他是怎么得到这两门武学的。”
他摆弄了一下手中的一个阵盘,里面的李仙凡忽然感觉到面前的空间波动起来,宛如流水一样,并且传来一道声音:“李仙凡,你先出来吧,我们有点事情要问你。”
李仙凡皱了皱眉,一步走了进去,随即就出现在了各大执事的面前。
“小子,说!你是不是害死了陈子明,谋夺了他的两门武学!”
才出来,吴涛就劈头盖脸的扣了一顶大帽子,同时,他身上扩散出一股威压,向着李仙凡压去,想要逼他承认。
李仙凡顿时呼吸一窒,只觉得这股威压让他难以喘过气来,身上也像是背负着重物一样,几乎要跪下来。
“吴涛,你想以大欺小,当我是空气吗!”
山一步挡在李仙凡面前,挡住了这股压迫。
“好了,我来问吧。”
王撼大执事看着李仙凡,道,“你说说看,你的两门武学,是不是和陈子明有关?”
李仙凡看了眼山,山坚定道:“小凡,你尽管放心说,无论如何,江叔一定挺你!”
李仙凡点点头,这才道:“这两门武学,的确和陈子明有关,不过是陈子明的遗物,我是无意中发现。”
“遗物?陈子明果然死了。”
各大执事,眼中不禁出现一抹遗憾,虽然陈子明几年没出现,他们早有猜测,可真正确认这个消息,心里还是非常难过。
毕竟这可是一位剑道天才,潜力过人,一旦成长起来,将会是寻仙宗的一大助力。
“哼,你说你是无意发现的,可有什么证据?谁知道你有没有说谎!”吴涛咄咄逼人道。
“证据我有,但你这么诬陷我,若我能证明我的清白,你该如何向我道歉?”李仙凡也看着吴涛,针锋相对。
此人一上来,就针对他,想要陷他于不义,就算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他?
“让我道歉?小子,我看你是有点认不清自己,今天你要是说不清楚,到时候被抓进刑堂,小心大刑伺候,生不如死!”吴涛威胁道。
“吴涛,够了!”山已经怒极,对李仙凡道,“小凡,只要你有证据,今天我给你做主,吴涛不道歉,我就打到他道歉为止!”
“就凭你?”
吴涛冷笑连连,满是不屑。
李仙凡考虑了一下,道:“颜霜月,能为我做证明。”
当时进入那个山洞的人还有好几个,但其他人都不合适,孙菲菲和他关系不合,杨义人言微轻,江清荷是山女儿
,到时候说是包庇自己人。
只有颜霜月不一样,身后有背景,说出来的话自然更有分量。
“找找看颜霜月。”
王撼一挥手道。
没一会儿,就有执事道:“找到了,她在第三层,现在还在考核中,现在要叫她出来吗?”
“叫她出来吧,考核就当她过了,大家没意见吧?”王撼道。
众人纷纷点头,自从知道她和药园那位有关系,都是不敢得罪。
很快,颜霜月就被叫了出来。
一开始她还有些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她了解清楚状况后,她连忙道:“我可以证明,那两门武学是李师兄无意中得到的遗物!”
“小丫头,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吴涛不甘心的盯着颜霜月。
“我很清楚!遗物就是遗物!”颜霜月斩钉截铁道,李仙凡在药园如此护她,她当然也会全力维护李仙凡。
“吴涛,够了,给小凡道歉吧!”山喝道。
“山,你疯了吧,我可没说过我要道歉。”
“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狠辣!”
山这口怒气已经憋了很久,这下再也忍不住。
他右手一拉一放,顿时,一股炎热的气劲喷薄而发,一路所到之处,烈焰滚滚。
准下品法术,火炎掌!
“你……半步道境了?”
吴涛神色剧变。
一般来说,真正的法术,只有踏入道境的强者才能催动,而这门准下品法术,虽然不如真正的法术,可终究是超越了武学的攻击。
吴涛倾尽全力抵挡,却依然被这一掌打的飞起,身上不少地方被火炎之力烧伤,变成焦黑!
“大执事,山打伤同门,你还不出手吗?”吴涛连忙求助似的看向王撼。
王撼之所以能成为大执事,就是因为他也是半步道境。
“今天谁敢拦我,就是我的死敌,我和他不死不休!”山目光凶狠,毫不退让。
王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出手。
他只是答应谢玄那边,容许吴涛在阵法中做一些小动作,可没答应要和半步道境的山死磕。
谁都能看出来山在气头上,犯不着和他结死仇。
当下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有听到。
“吴涛,你输的二百两黄金,还有向小凡道歉,若是有一样做不到,今天我拼着一命换一命,也要杀了你!”山恶狠狠道。
吴涛气的发抖:“好,山,今天你赢了,你等着。”
王撼不肯出手,他只能万分不情愿的跟李仙凡说了“对不起”三个字,然后留下二百两黄金,狼狈离去。
“青山,这下你可是把他得罪死了,他背后是谢长老,只怕不好办了。”一位和山交好的执事担心道。
“怕什么,我所作所为,处处占理,谢长老还能以莫须有的罪名惩治我不成?今天他在阵法内做的小动作,我还要如实上报!”山不惧。
他终究是李不凡的徒弟,有这层情分在,就算谢玄想要乱来,其他长老也不会同意的。
“小凡,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们还要在这里等考核结束,至于你斩杀白蛇的事情,考核结束我们就会上报。”山道。
“好。”
……
等李仙凡走后,没有多久,江清荷也通过了考核,她在第三层杀死三十头雾妖,体内真气都消耗一空,整个人近乎脱力,全身香汗淋漓。
“江清荷通过考核。”
一道声音远远传来,马上就有一位执事送来一块玉牌,作为通过的证明。
“清荷,恭喜你。”这时,孙菲菲走了上来。
“菲菲,你通过了吗?”
“没有,第三层太难了,我只能等明年了。”孙菲菲叹气道,她只有真气境巅峰,早就被淘汰,如今看到江清荷通过,心中颇为羡慕。
“没关系的,明年你一定会过。”江清荷安慰道,“这次我也是侥幸,如果不是柳星魂师兄,我早就被淘汰了。”
“哦,怎么回事?”
随着江清荷把事情娓娓道来,孙菲菲惊讶道,“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波折,清荷,我记得你喜欢柳师兄没错吧?我有一些话,不得不说了。”
“什么话?”
“是关于李仙凡的!”孙菲菲严肃起来!
第29章 谓可以酹西江川(1)
当薛东林拿着彩超走过来的时候,王亚欣依然站在门口,她并没有回去,因为她内心无比纠结,不知道自己那些话是否应该跟方志强说出口,埋在心里,自己难受,可如果说出来,她知道方志强心里也一定会不知所措。
“现在人也看过了,你该回去了吧?”薛东林看着王亚欣那一脸沉吟的表情,扬了扬自己手里的彩超,开口道。
王亚欣接过东西,随即再度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方志强。
此刻的方志强安静的躺着,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因为太过虚弱,还是不想睁眼。
“你是病人家属吗?”就在此刻,王亚欣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医生的声音,王亚欣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就点了点头道:“我……是。”
“你跟我来一下。”那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医生对着王亚欣招了招手,脸色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失落的如此说道。 /
王亚欣跟着他进入办公室之后,医生接过王亚欣手中的彩超,看了良久之后,叹息一口气,对王亚欣开口道:“病人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原本我们的只是以为,他伤的太过严重,只需要休养调整一段时间,就能够恢复如初,可没想到的是,经过我们的彩超检查,发现病人还有另外一种疾病。”
医生的语气听起来很低沉,王亚欣的心也揪了起来,听到这里,她顿时就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挣扎,开口问道:“是……什么病?”
“心肌病。”医生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王亚欣,果断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王亚欣听到的瞬间,浑身都忍不住微颤了一下。
“简单点说,得了这个病,只有两种治疗方案,一种是心脏移植,但这个技术目前在我们这里还尚不够成熟,而且心脏源也非常稀缺,目前不是最佳选择。第二种方案就是通过药物保守治疗,根本病人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能继续维持三到五年的时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医生目不转睛的盯着王亚欣说完了这番话之后,随即就再度拿起那彩超研究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紧皱眉头。
然而王亚欣却感觉自己的大脑顿时就一片空白,方志强现在刚刚躲过死神的魔爪,现在却又再度听到这个消息,对王亚欣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三到五年?”王亚欣呆呆的重复了一遍医生刚刚的话,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她知道,不管自己如何不能接受,现在这一切,已经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对,而且这个
病,越到后期,并发症的几率也会大幅度提高,病人会承受极大的痛苦,三到五年,也是我们给出的最为乐观的预测,病人是否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现在谁也说不准。”医生继续说着,说完之后,他再度看向王亚欣,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补充道:“另外,这个情况,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让病人知道,一旦承受了太大的打击,对于病人的恢复也没有什么好处。”
此刻的王亚欣早已经不知道医生在说些什么,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到,只是身体忍不住的在原地发颤。
医生注意到了王亚欣颤抖不止的双腿,随即就开口说道:“你作为病人的家属,要给病人灌入积极的正能量,让他配合治疗,保持愉悦的心情,只有这样,余生才不会太痛苦。”
医生这话,终于让王亚欣连连点了点头,其实王亚欣心里的想法很简单,她刚刚要跟方志强说那些心里话,也是因为,她已经在心里决定彻底放弃了,这一次只要方志强能够痊愈,王亚欣就会选择永远离开他的视线,不管未来方志强再经历怎样的困难,自己都不可能再一次出现,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卑微,也是为了不给方志强的生活带来困扰。
可是,心里刚刚打定这样的主意,王亚欣就再度迎来了这样一个沉痛的打击,方志强现在身体这个状况,王亚欣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他?他接下来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方志强住院这几天的时间里,王亚欣一直没有见到过李潇潇,刚开始她还很疑惑,李潇潇和方志强的感情那么好,怎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她没有出现?
可是后来的王亚欣也想明白了,或许正是因为自己,才让原本那么恩爱的两个人,现在走到了这一步。
王亚欣心里的内疚也五人诉说,她也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的心事,让自己看起来快快乐乐的,才能给别人带来快乐。
“该说的,我也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到了你要做选择的时候了。”医生看着王亚欣依然愣愣的样子,也没有过多安慰,毕竟谁遇上这样的事情,都不可能保持淡定,医生也能够理解王亚欣此刻的心情。
“什么选择?”王亚欣愣了愣,显然不知道医生所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医生闻言,随即继续解释道:“现在病人面临这两个选择,一个是留院治疗,寻找心脏源,一旦有合适的,我们会马上为病人准备心脏移植手术,当然,以我们目前的技术,我们尚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所以,这个方案最终的风险也是极大的。”天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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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选择就是,照常出院,居家利用药物,进行保守治疗,在自己家里,病人的心情也会相对更加愉悦,时常带他出去走走,也有助于他的身心愈发健康。”
听完医生这话,王亚欣就再度愣了愣,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她在思索着,如果让方志强自己来做选择的话,方志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可是很显然,这样的假象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方志强现在毕竟还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如果真的让他知道了这件事,王亚欣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撑得住。
看着发呆的王亚欣,医生再度说辞:“也不是特别着急,反正现在病人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是要在医院度过的,你什么时候做好了决定,什么时候过来告诉我就好。”
王亚欣回来的时候,脸上仍然是一副不可置信之色,她到现在依然不敢相信,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找上方志强,他曾带领着明达更上一层台阶,也曾给身边的人带来无穷无尽的信心,可为什么,生命当中这么多的挫折会找上他?
刚刚走出医生的办公室,外边的薛东林已经在那里守着了,似乎是看到王亚欣的脸色不太对劲,薛东林顿时就一脸疑惑的皱眉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不好?”
王亚欣愣了愣,看了薛东林一眼,随即笑着说道:“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吧。”
王亚欣当然不可能让薛东林知道这件事,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也不会留出任何让方志强知道这个消息的机会。
“走吧,你该回病房了。”
眼看着王亚欣不愿意说出口,薛东林也就不再多说,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准备拉着王亚欣对病房而去。
可是王亚欣却再一次拒绝了薛东林,而后说道:“东林,我想再去看看强子,你在外边等着我,我不会有事的。”
一脸无奈的看着王亚欣的身形再度走进了方志强的病房,薛东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看来是永远都不会改变了。
方志强病房里,王亚欣继续坐在病床边上,看着方志强那似乎是在熟睡的样子,轻声的说道:“强子,我知道你很坚强对吗?曾经那么多的困难,都无法击垮你,别说这小小的病痛折磨了,你一定能扛得过去,对吗?”
方志强模模糊糊的能够听到王亚欣的声音,此刻的他缓缓睁开眼睛,转头看着王亚欣那
湿润的眼眶,随即就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不过就是点皮外伤而已,过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听着这话,王亚欣的心中却是更加莫名的难受,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方志强的身体状况,就连方志强自己都毫不知情,可唯独只有自己知道了这件事,可这件事对于自己来说,却是一种痛苦的折磨,而且自己还不能向任何人倾诉。
她很迷茫,自己是否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李潇潇?让李潇潇来照顾接下来的方志强?毕竟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如果继续留在方志强身边,也有些不合适,可如果不留下来的话,方志强接下来要面对那么多,谁来负责照顾?
但是如果要告诉李潇潇,王亚欣的心里又很迷茫,李潇潇现在跟方志强这个状态,都是因为自己,现在的李潇潇也一定不想见到自己,如果真的告诉她这些,她又会不会不经意间让方志强知道些什么?
医生明确叮嘱过,这件事暂时绝对不能让病人自身知道,那样对于他的恢复是特别不好的一件事,一旦李潇潇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方志强知道些什么,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纠结了许久之后,王亚欣终于再度打定了主意,这件事,就让它烂在自己的肚子里,绝对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它,只有这样,对于方志强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至于自己要不要留下来照顾方志强未来的生活,王亚欣暂时还没有属于自己的答案,按照医生所说,自己大概率会选择让方志强出院保守治疗。
那样的话,方志强的身边自然会有李潇潇,自然也就不再需要自己了,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了,跟自己之前的想法一样,再也不参与到方志强的生活当中,他们两个人,也的确是时候,彻底的划上一道分界线了。
这一辈子,终究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画下句点,成为他们这一生邂逅的终点。
“亚欣,真的该走了。”
就在王亚欣低头轻声哽咽的时候,薛东林突然走了进来,看着王亚欣那不断抽搐的身体,忍不住开口,轻柔的说道。
王亚欣闻言,转头看了一眼薛东林,此刻的薛东林也是一脸的担忧,王亚欣顿时也不再迟疑,在薛东林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而就在王亚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方志强突然虚弱的喊了一声:“亚欣……”
王亚欣再度回过头来,却是看到方志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表情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丝毫意识,但他却继续轻声道:“谢谢你……”
第30章 谓可以酹西江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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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血(双重生)最新章节、剔血(双重生)旧山藏熹、剔血(双重生)全文阅读、剔血(双重生)免费阅读、剔血(双重生) 旧山藏熹
《剔血(双重生)》简介:
简介:双重生|失忆|带球跑|追妻火葬场
我死在亲王凯旋那日。
他攻破我的国家,杀了我的哥哥,逼我打掉即将出世的孩子。
我曾苦苦哀求,可他只是抱着心爱的公主,扔下一纸休书,让我滚。
于是我在他破碎的嘶吼声中,纵身跃下山崖。
*
重生一世,独孤遥誓不重蹈覆辙,在和亲的路上跳车逃走——
却不慎撞到头,失忆了。
她忘记了前世,忘记了今生,以为自己是镇国公府的小女儿,
满心欢喜,嫁给了传说中的战神,她上一世的丈夫,亲王封疆。
亲王宠爱她至极,锦衣玉食,小心翼翼,总让独孤遥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大 ……
旧山藏熹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失忆后,怀了摄政王的崽(重生)》作者:旧山藏熹
《王妃死后那些年(穿书)》作者:旧山藏熹
第31章 丹凤城南秋夜长(1)
果如林云所料。
等到了宗主大殿内,他一眼就见到了秦阳。
当即心中了然,将对方来意猜了个七七八八。
“恭喜梅阁主晋升天魄,这大秦帝国能出一个天魄强者可真不容易。”
秦阳身旁的黑衣老者,双眼微眯,笑道:“来的匆忙,没有准备贺礼,抱歉了。”
此言一出,梅阁主和剑阁的其他长老,顿时心知肚明。这玄阳殿的老者,根本就不是来道贺的,怕是另有所图。
梅阁主客套的回应了一句,不动声色。
倒是秦阳开门见山,随意笑道:“林公子,慕剑城一别,近来可好。”
“还好。”
林云随意应付了一句。
“我不好。”
秦阳面色一沉,骤然说道,一股极为恐怖的气息从他身上缓缓散发出去。
大殿内,顿时弥漫起极为灼热的气息,那股气息无孔不入。让在场的剑阁长老,都显得格外难受,不得不运转真元来抵抗。
可旋即便颇为惊恐的发现,这气息渗透进体内后,竟然能燃烧他们的真元。
不运功还好,一运功浑身上下燥热无比,面色赤红,仿佛随时都要燃烧起来一般。
这是在立威!
梅阁主冷哼一声,一股剑威蔓延出去,将秦阳身上散发的灼热气息硬生生压制了过去。
几名执剑长老,方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额头上有汗水不停的滴落。目光落在秦阳身上,脸色都显得有些难看,这就是玄阳殿一个后辈弟子,一招未出居然就压的他们如此狼狈。
秦阳眉头一挑,见梅阁主面色不善似要赶人,从容笑道:“梅阁主不用动怒,我来此既不是想彰显玄阳殿的武力,也不想炫耀自己龙云榜绝顶妖孽的身份,我只是来向贵宗的林兄弟讨回一样东西。”
“我不记得有欠你什么东西。”
林云目光懒散,依旧显得颇为随意,并未因对方绝顶妖孽的身份就有所忌惮。
“少来装模作样,当日那憾天魔猿,若非我出手重创,你能捡到便宜?”
见林云这幅模样,秦阳眼中闪过抹怒吼,面色渐渐阴沉下来。
“秦公子,这里是凌霄剑阁,你说话最好客气一点。”
梅阁主面色一沉,眼中闪过抹凌厉的锋芒。
玄阳殿虽说是九大霸主,可随便来两个人就想在凌霄剑阁蹬鼻子上脸,也是痴人说梦。 气氛显得有些紧张起来
,黑衣老者微微笑道:“阁主不要动怒,秦阳性子急了些,说话有些确实不客气,回去我好好管教一番。不过话说回来,贵宗弟子,确实在兽潮中捡了这个便宜,慕剑城诸多武者
亲眼所见。玄阳殿不会以大欺小,只要小兄弟愿意将妖丹归还,我愿意用等价的丹药交换。”
林云心中冷笑,有够无耻的。
当初慕剑城内,对方大意之下被憾天魔猿一击重创,事后到处散播谣言。说自己是捡了他的便宜,当时没理会也就罢了,居然还有脸找上门来。
“小紫,有人找你要憾天魔猿的妖丹。”
林云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在冲着殿外大声说道。
吼!
话音刚落,远方就传来一阵惊天兽吼,旋即有庞然大物落在殿外空地上。剧烈的余波震荡过来,殿内众人都是为之一惊,尤其是秦阳和黑衣老者,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是王者级妖兽的气息!
“你什么意思?”
秦阳脸色狐疑,冷眼看向林云。
林云随意道:“我也不骗你,妖丹被它炼化了,你若有本事找它去取就是。多说一句,它这妖丹可比憾天魔猿珍稀百倍,只怕你没命去取。”
“你当我没这个胆吗?”
秦阳冷笑道:“不过一头凌霄剑阁圈养的畜牲罢了,林云,你根本不知道绝顶妖孽有多可怕。王者级妖兽又如何,宰了便是!”
嗖!
话音落下,秦阳身形一闪,便离开了宗主大殿。
显然,他将这王者级妖兽当成是凌霄剑阁的护山妖兽,并未放在眼里。
毕竟大秦帝国地处偏远,灵气稀薄,即便诞生了王者级妖兽也不值一提。
黑衣老者淡淡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老神在在摇晃了起来,也并未阻止。
扑通!
就当杯中茶水化开,刚要去品之时,一道人影狼狈之极的滚了进来。是秦阳,他嘴角溢出丝鲜血,脸色显得有些狼狈。
他抬头看去,刚好看见林云眼中的嘲弄之色,顿时怒火之极,吼道:“你耍我!”
“怎么回事?”
黑衣老者大惊失色。
“那是紫电魔龙鹫!”
秦阳一字一顿的说道,黑衣老者脸色顿时大变。
剑阁中人或许不知情,可但凡到过雷州历练的武者,大都晓得紫电魔龙鹫的凶名。那是南域雷州境,最凶狠的几头霸主级凶兽之一,身怀龙族血脉,
霸主级势力都不敢轻易招惹。
黑衣老者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声道:“凌霄剑阁好大的胆子,仗着紫电魔龙鹫,就不将玄阳殿放在眼里了吗?”
到了此刻,他算是彻底撕下了伪装,直接以玄阳殿相压。
梅阁主伸手一招,十里外,剑阁主峰山顶,有剑夺空而至。
是霄云!
剑无名祖师留下的霄云剑破空而至,瞬息之间,化作一抹惊鸿洞穿墙壁直接飞了进来。
梅阁主伸手握住豁然起身,平静的道:“凌霄剑阁,确实不敢得罪玄阳殿。不过阁下这等胡搅蛮缠,我凌霄剑阁也有自己的骨气,你要么自己走,要么我送你走。”
黑衣老者嘴角抽搐了下,显然没料到,梅阁主会突然变得如此强势。
尤其是最后那句话,几乎就是在赶人。
他脸色变换不定,良久后才道:“走。”
秦阳心中颇有不甘,回头看向林云道:“姓林,群龙盛宴别让我碰到你。”
“碰到又如何?”
林云眼中懒散的目光陡然凝聚,一缕锋芒迸发出去,直刺其心。
就这么一瞬间,秦阳感觉心口被刺中一般,浑身冰凉,无比难受。
该死!
秦阳暗骂一声,不敢在看林云的目光,转身离去。
两人兴冲冲的来,气势汹汹,派头十足,显然没料到会如此憋屈的离去。这凌霄剑阁从上到下,一个个硬气的可怕,如剑一般,仿佛各个都不怕死。
“群龙盛宴还没开始,你就得罪了一个绝顶妖孽,不是什么好兆头。”
等两人远去后,梅阁主有些担忧的说道。
林云淡淡的道:“我不怕他。”
“大意不得,玄阳殿身位九大霸主之一,终归底蕴深厚。” 梅阁主劝了一句,随后看向林云,轻声道:“群龙盛宴,不到一月就要开始了,这秦阳怕是到了突破的关键时候,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找你麻烦。这段时间,你就在凌霄剑阁修炼吧,之后还得和其他
公子一起前往龙云城。”
龙云城,群龙盛宴的举行之地。
那是一座古城,古城之下深埋着象征龙运的玄黄之气。类似的古城在玄黄界一共有九座,在上古黄金盛世它便存在,具体来历已经不可考。
待林云离去之后,梅护法看向其他执剑长老道:“诸位,你们觉得林云如何,在群龙盛宴中能取得怎么样的成绩。”
“很强,
强的离谱。”
“我等已经完全看不透,甚至不是他的对手了,实在没法来说他。据说这一届的群龙盛宴,乃是数千年来最鼎盛的一届,这一年来南华古域涌现了很多逆天妖孽,都如林云这般让人看不懂。”
“不过,我看他刚才和秦阳暗自争锋,似乎并未落入下风,可能没说假话,他真的不怕秦阳。”
“这么说,难道林云拥有闯进前三十的能力?”
几人议论之间,被自己得出的结论吓了一大跳,凌霄剑阁上次有人出现在龙云榜上还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而且只是入榜,排名极为靠后。
前三十是什么概念,那是霸主级势力核心弟子都不敢妄想的排名,看看秦阳就知道有多可怕了。
其虽灰溜溜的走了,那之前小小的立威,还是给诸多执剑长老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梅护法摇了摇头,淡淡的道:“这世界变了,四年前的排名除了前十的三王七英,怕是没多少参考价值了。秦阳看着吓人,可看他今日的模样显然是受了刺激,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才会跑来求什么妖
丹。”
梅护法的眼光很毒辣,一眼就看出了秦阳内心的焦虑,他的确是在千年难遇的兽潮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在兽潮最后的大决战中,竞争兽王妖丹,输给了好些新秀,又被乌啸天这些狠人压的踹不过气来。导致他一无所获,这才将主意打在了林云头上,否则根本不必大费周章。
梅护法淡淡的道:“秦阳此人,想要再入前三十很难,至于林云……若是我的猜测没错,别说前三十,就算是前十他也未必没有资格一争。”
“真的假的?”
“阁主,你到底猜到了什么?”
梅护法的话,将七名执剑长老吓了一大跳。 “天机不可泄露。”
第32章 丹凤南城秋夜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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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血(双重生)》简介:
简介:双重生|失忆|带球跑|追妻火葬场
我死在亲王凯旋那日。
他攻破我的国家,杀了我的哥哥,逼我打掉即将出世的孩子。
我曾苦苦哀求,可他只是抱着心爱的公主,扔下一纸休书,让我滚。
于是我在他破碎的嘶吼声中,纵身跃下山崖。
*
重生一世,独孤遥誓不重蹈覆辙,在和亲的路上跳车逃走——
却不慎撞到头,失忆了。
她忘记了前世,忘记了今生,以为自己是镇国公府的小女儿,
满心欢喜,嫁给了传说中的战神,她上一世的丈夫,亲王封疆。
亲王宠爱她至极,锦衣玉食,小心翼翼,总让独孤遥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大 ……
旧山藏熹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失忆后,怀了摄政王的崽(重生)》作者:旧山藏熹
《王妃死后那些年(穿书)》作者:旧山藏熹
第33章 丹凤南城秋夜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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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在他破碎的嘶吼声中,纵身跃下山崖。
*
重生一世,独孤遥誓不重蹈覆辙,在和亲的路上跳车逃走——
却不慎撞到头,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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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丹凤南城秋夜长(4)(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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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在他破碎的嘶吼声中,纵身跃下山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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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欢喜,嫁给了传说中的战神,她上一世的丈夫,亲王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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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丹凤南城秋夜长(5)(二更)
四个字。
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的人,永远都不知道,这四个字有多么残忍,有多么令人崩溃!
爱而不得,却不得不爱,舍不得、放不下、爱不得、恨不得。
就像现在的方志强和王亚欣一样。
他想要舍下这段感情,却越想要刻意的舍弃,反而越让自己陷入无穷无尽的挣扎当中,久久无法自拔。
他想要让自己放下,不再因为王亚欣而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心态,甚至是思想,可越是想放下,反而自己的情绪越是容易受到王亚欣的影响,哪怕她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方志强都能浮想联翩。
爱不得,方志强和王亚欣的这种关系,让他如何去爱?倘若自己真的拿出百分百的诚意去爱她,有算是什么名分呢?很多事情,方志强有心为王亚欣去做,但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做这件事,而且,对于王亚欣来说,或许自己的这种爱意,反而会让她倍感压力。
恨不得,一个爱你爱到极致的人,是根本不懂得如何去恨你的,即便你在ta心上用刀剜开一百道血粼粼的口子,可是每当ta看到你的那一瞬间,他一样会笑脸相迎,一样会用自己那卑微的爱去迎合你,呵护你……
他想爱,却难进一步,想放,却完全做不到,想恨,却有心无力。
怪,只怪自己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果的感情,再怎么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这,便是爱而不得。
对于现在的方志强来说,他意识到了自己和王亚欣之间的距离,也意识到了自己和她想法上的差异,这些因素,导致两个人几乎已经不可能走到一起了,可就像之前所说的一样,他是很难放得下的,也很难舍得掉的。
“呵呵……终究还是承认了呀?!”就在方志强深思之际,毕罗春突然开口说道。
这话拉回了方志强的思绪,转头看向毕罗春,方志强一脸认真道:“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我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胎,我有七情六欲,我爱上谁,不是我自己所能控制的,但我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即便是我爱了不该爱的人,可是爱本身并没有错,而且我也没有做任何错事,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
方志强的义正辞严,让毕罗春也不由得跟着点了点头,其实对于毕罗春来说,他并不能体会到方志强内心的那种感受,因为他从来没有经历过方志强所经历的一切,又怎能知道,方志强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可能你会说,我就是渣,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可是老毕,我在爱潇潇的时候,从未对亚欣有过非分之想,也从未对她产生过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而现在,我和潇潇离婚了,我不得不承认,是亚欣让我从那段伤心往事当中走了出来,亚欣对我来说,相当于是我在沙漠中遇到的一口井,她填满了我那段时间原本应该空虚的内心,也愈合了我原本应该遍体鳞伤的内心。”
方志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出乎了毕罗春的意料。
他此刻认真的看着方志强,看着这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时间在变,人也在变,其实当初那个稚嫩冲动的方志强,早已经烟消云散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个心事重重的男人。
或许可以说,这样的男人是成熟,但也可以说,这样的男人,其实还是没能看透这个世界的本质,还有待修炼。
“强子,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但我无法理解你的这种心态,实话实说,我没有过你这种心态,所以也完全感受不到那种感觉,即便是我当初胡闹的那段时间,在我心里,刘艳依然是我唯一爱着的女人,我从来没有对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
毕罗春的回答,让方志强再度无奈的笑了笑,随即说道:“是啊,你们都能做到始终如一,或许只有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坚守自己的内心,让它不发生一点变化。总之,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哟!连《人间失格》的名言都用上了?看来你还真是纠结的不轻呐!”毕罗春开玩笑道。
“你小子!”方志强无奈的在毕罗春胳膊上拍了拍,随即再度说道:“跟你说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哈哈,你才发现啊?”毕罗春跟着大笑道。
片刻之后,方志强情绪稳定了下来,脸色也恢复了认真,再度看向毕罗春道:“不过老毕,今晚跟你说了这些话,的确让我心里好受了许多,其实,有时候倾诉不一定非要以解决问题为目的,倾诉本身,就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
“嗯,你有这个悟性就好,也算是没白费我今晚的一片苦心,走吧,赶紧回去吧,要不然,我今晚就真得卷铺盖滚蛋啦!”
毕罗春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转身率先迈开步子。
看着毕罗春那大摇大摆的样子,方志强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总是这样,时而正经,又时而跳脱,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或许也只有毕罗春,保持着最原本的模样,没有彻底改变吧?
跟在毕罗春的身后,方志强忍不住再一次领略了一下这个地方的美景。
“这个地方不错吧?”毕罗春一边上车,一边不经意的说道。
“嗯,是不错。”方志强点了点头,回答的很诚恳。
“记住了,这个地方叫忘忧崖。”毕罗春上车上到一半,停了下来,一只脚踩在车子里,一只脚踩在地上,对着方志强认真的一字一字道。
“忘忧崖?好古风的一个名字!”方志强点头道。
“别误会,这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地方叫什么,只是当时有感而发,想到了这个名字而已。”毕罗春这才大大咧咧的上车,继续说道。
方志强再度无奈的笑了笑,上车之后,道:“不错的名字,以后,我也叫它‘忘忧崖’了。”
回去的时候,一路上方志强和毕罗春两个人情绪都很高涨,虽然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可是谁都没有困意,彼此开着玩笑,好像回到了当初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里一样。
不过,这样的无忧无虑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到了小区楼下的时候,毕罗春就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哎……再怎么想成为一个洒脱的人,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实生活当中去啊!”
“怎么听你这话,感觉充满了无奈呢?”方志强一边下车,一边说道。
“那可不嘛!现实不就是不断妥协的过程吗?这不是无奈,是什么?”毕罗春肯定道。
方志强笑了笑说道:“呵呵,老毕,我觉得你有希望成为一名哲学家啊!”
“不不不,这一点,我跟方总您还是比不了的,您能把‘渣’说的那么振振有词,哲学家这个称呼,我觉得还是你更适合一些。”
毕罗春连连摆手,极为‘谦逊’的说道。
“你小子!”方志强追着毕罗春,想在他的脑袋上拍一下,不过这小子还算是溜的比较快的。
“快点吧,等会儿我可不给你留门儿!”毕罗春一溜烟的跑没了影,而方志强则是在后边无奈的跟了上去。
回到家中,刚一进门,毕罗春和方志强就听见刘艳那咆哮的声音:“还知道回来呀?!你怎么不等到天明再回来?!”
“哎哟我的二大爷,您能不能消停点,不怕吵醒孩子吗?”毕罗春赶忙上去,卑躬屈膝道。
“你还知道孩子啊?!”刘艳继续不管不顾,气冲冲的吼道。
而毕罗春这个时候才听到,孩子正在屋里哭闹的厉害呢。
“怎么回事?”听到孩子的哭声,毕罗春便一溜烟的钻进了卧室,方志强原本想要跟着进去,不过想了想,自己进去似乎有些不方便,所以只是走到客厅,缓缓坐了下来。
在沙发上的方志强听着刘艳吵闹不停,以及小春子那哭闹的越来越厉害的声音,也是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小春子现在正是闹腾的年龄,这个时候的孩子也是开始逐渐越来越调皮,越来越不好管教。
方志强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小爱李,这个时候,他是已经安安静静的睡着了,还是也像小春子一样,哭闹个不停呢?
吵了好一会儿,刘艳依然没有停下来,毕罗春也被她吵的从卧室里抱着孩子跑了出来,所幸的是,这个时候孩子基本上已经不怎么闹腾了。
而刘艳看着毕罗春跑出来,随即也是跟着跑了出来,继续对毕罗春大喊道:“你说你有点脸没有?你现在是个有孩子的人,你以为你还是青年小伙儿啊?大半夜的不回家,到处瞎跑?我说话你听不听得见?!”
毕罗春早已经被搞得头晕目眩了,此刻的他也只顾着哄自己怀里的小春子,至于刘艳说些什么,他完全当做没听见。
“强子,你先去睡吧。”毕罗春走到客厅,突然对着沙发上的方志强开口说道。
方志强闻言,也是点了点头,看现在这个局势,自己的存在似乎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睡个安稳觉。
“那行,你自己多保重。”方志强起身,给了毕罗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便对着客卧走了过去。
毕罗春则是一脸苦闷之色,看着方志强潇洒走进卧室的背影,不由得一脸羡慕,他多想像方志强一样潇洒的去睡觉啊?只可惜……
“看什么看?!今天晚上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你别想睡觉!”刘艳注意到毕罗春看向方志强时那一脸羡慕的表情,随即也是再度凶巴巴的说道。
毕罗春一脸无奈,自己现在连羡慕的资本都没有了吗?
“老毕,我告诉你,这种事儿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敢偷偷跑出去到现在才回来,下一次你就敢到天明再回来,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跟你说清楚这件事,不然以后你一定会越来越嚣张!”刘艳继续对着毕罗春说个没停,而毕罗春也只能是无奈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小春子,只有看到他那可爱的眉眼时,毕罗春才能感觉到一丝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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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丹凤南城秋夜长(6)(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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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丹凤南城秋夜长(7)(二更)
席城把安好好送回了别墅,连车都没有下。倒了车,载着那个女人离开。
夜里,风微凉,安好好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向家门口走去。
给自己下了一碗热面,给林木发了条短信。安好好披着毛毯在沙发上坐着,边吃着面,边看着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浪漫唯美的爱情电视剧,安好好百无聊赖的换着台。
“安好好,你真的是席氏总裁夫人?”
林木一直不敢相信今天在酒店所发生的一切,印象中的恬静如水的安好好怎么会和席氏扯上关系呢?
虽然之前学校已经有些风言风语传言关于安好好嫁入豪门,但是林木一直觉得安好好不是这种攀龙附凤的人。
可是今天在酒店里,席城对安好好的举动和言语无不说明着,这一切都是真的。
尽管如此,林木还是希望能够从安好好口中知道答案,这样也好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
犹豫再三,林木发了那条简讯。
安好好出神的望着手机发了一会呆,手机屏幕上不带任何感**彩的几个字不断的在她的眼前浮现闪烁,像是一个个跳跃的音符一样。
她在心底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该来的始终要来,恐怕这个秘密是不可能长久的隐瞒下去了。
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到,如果她是席城妻子的消息传开了,她在学校里将会变成风云人物。
“是的。”安好好在手机屏幕上写下了两个简短的字,发给了林木。
林木那边是长久的沉默。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电视里喧闹的声音在陪着安好好发呆。
夜不知不觉的浓了。
阳光明媚的照射在大地上,赵喜宝拉着安好好的手欢快的走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
突然发现前面的拐角处的宣传栏围着很多学生,一片热闹非常的样子。
“安好好,快过来看啊,不知道学校又出了什么大新闻,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波动”赵喜宝一项喜欢凑热闹,她拉着安好好的手费力的拨开人群,朝着宣传栏的方向走去。
安好好摇摇头,她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无非又是哪个多事的人挖出了什么八卦或者新闻罢了。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好好的去读一本书。
奈何手一直被赵喜宝紧紧的抓着,安好好只得随着赵喜宝往里面冲,混杂着人群中的各种味道,让她的眉头紧皱着。
“安好好是狐狸精,勾引席氏总裁…
…”
来不及看下面的内容,赵喜宝就将宣传栏上贴的大幅的海报愤怒的撕了下来。
“诶,这位同学,你怎么能撕了呢?”赵喜宝的行为引起了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同学的抗议。
赵喜宝也不甘示弱,和那些同学争吵起来。
安好好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耳边是一片混乱的声音,不知道周围的人在争吵些什么,但是又隐约觉得和自己有关。
赵喜宝将安好好紧紧的护在身后,几个回合下来,她并没有占上风,脸被涨得通红,她气急败坏的拉着安好好的手冲出了人群。
“那些人真是太可恶了,不好好学习,整天就知道八卦别人的事情……”赵喜宝仍旧不解气的说。
安好好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写道:“怎么了?”
安好好关切的眼神,赵喜宝就知道,她还被蒙在鼓里。
她将手中揉成一团的海报递到安好好的手中,说道:“你自己看吧,看完你肯定也会生气的!”
安好好不解的展开海报,只见海报上面是一排鲜艳的字眼:安好好是狐狸精,勾引席氏总裁。
海报的旁边是当日安好好穿着婚纱照独自在婚礼上死撑的场景,安好好耐心的看完了海报上陈述的故事,那些字眼将安好好描述成了一个深有远虑的谋略家,为了嫁入豪门不折手段……
安好好无奈的笑了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笑出来?”赵喜宝见安好好脸色淡然的样子,好像海报上的女主角不是她本人一样。
安好好心里也觉得难过,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到头来还要安慰赵喜宝。
“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安好好在手机屏幕上写下那些字给赵喜宝。
“你这个人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沉得住气,真是羡慕你。”赵喜宝心疼的看着安好好。
她心里很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安好好的成长环境,和因为哑巴的身份,从小就遭受到了比正常人更多的挫折,否则现在也不会锻炼得出来这么淡然处事不惊的性子了。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呢?咱们别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我肚子饿了……”
赵喜宝被安好好这么一说,也觉得肚子在“咕咕”的叫着。安好好拉着赵喜宝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快餐店。
“老板,来两份咖喱炒饭!”赵喜宝不看菜单,对老板喊道。
这家店是她们常来光顾的店子,两人都非常喜欢吃这家店
的招牌菜—咖喱炒饭。
尽管安好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赵喜宝却没有那么大的心。
她在心里琢磨着,到底会是谁干的这事情呢?
“安好好,最近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不然为什么会有人故意在学校的宣传栏贴这个海报呢?这一切倒更像是精心设计的一场阴谋。”
安好好摇摇头,自己向来不与人交恶,她宁愿自己吃亏,也不希望和别人产生什么误会或者纠纷。
“学校里都有些什么人知道你嫁给了席城?”赵喜宝问,她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安好好仍旧是茫然的摇着头,细想起来,学校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并不多,如果不是因为赵喜宝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原本不打算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的。
啊,安好好突然想到了林木,那个温尔的男子。
“不对,他不会这么做的。”安好好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对她自己说。
赵喜宝见安好好眉头紧皱,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于是问道:“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安好好迟疑了一会,在手机上将几天前在酒吧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赵喜宝。
“这个林木,真是人不可貌相,竟然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来,我早就察觉他暗恋你了,现在肯定是因为得不到你而报复你。”
赵喜宝充分发挥了她的想象力,甚至在脑海里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复仇大计,关于林木对安好好的复仇,海报的出现可能只是复仇计划里面的第一步。
“我不相信林木会是这样的人……”安好好试图为林木辩解。
“你啊,你就是太善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所以才会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这个秘密除了我就只有他知道了,不是他还会是谁?”
赵喜宝一口咬定就是林木干的。
“诶,那不就是安好好吗?传说中的狐狸精,没有想到堂堂的席城夫人,竟然来这种小地方吃东西,也不怕被人笑话。”
安好好的背后传来了隔壁桌的窃窃私语。
“有钱人又不是傻子,估计她的那点伎俩早就被别人识破了吧,等着吧,迟早会被席城赶出家门的。”
又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
这正是安好好最困扰的事情,她知道今后在学校里,平静的生活已经被打破了。
赵喜宝越想越生气:“不行,我一定要找林木讨回公道。”
然而他们都忽略了这件事情的影响力,也不知道从哪里
冒出来的记者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们对席氏总裁竟然娶了一个哑巴新娘非常的感兴趣,纷纷在学校门口和席氏围堵安好好和席城。
安好好不习惯曝光在镜头的日子,她不得不低调的行事,不被别人发现。
办公室里,席城大发雷霆。
“谢安,你去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的?要是让我知道了,我非剥他几层皮不可。”
谢安唯唯诺诺的点头:“好的,总裁,我一定会尽快查清楚的。”
办公室的楼下围着密密麻麻的记者,席城拉下帘子,气不打一处来,他随手将桌上的文件扫落在地上,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林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酒店里,赵喜宝仰着一双倔强的双眼,狠狠的望着林木。
因为赵喜宝本来就胖,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显得更加小了,而林木又高出她整整一截,所以当她质问林木的时候,姿势变得非常可笑。
“赵喜宝,你在说什么?”林木没有把赵喜宝的话放在心上,他的嘴角带着笑意。
“你少在这里装蒜了,你敢说校园海报事件不是你的杰作?”赵喜宝将眼睛瞪得大大的,企图让林木严肃认真的对待她的问题。
“什么校园事件,我最近都在忙。”林木仍旧漫不经心的说。
赵喜宝忍着要发飙的心情,将校园海报的事情告诉了林木。
“虽然我也很痛心,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就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安好好的事情。”林木说完就甩下了赵喜宝,消失在酒店。
他为安好好担心,发生了这种事情,她的心里肯定不好过。
可是林木想到自己的身份,突然涌现出一种无力感,他明白自己帮不了安好好。
赵喜宝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可是她又拿林木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满腔的愤怒离开酒店。
……
谢安动用了公司的人脉和关系,很快就知道了,原来当日去校园里贴海报的只是学校的一个穷学生。
有人给了他钱,让他将这些海报贴在学校里,从那个同学的口中,得知让他做这件事情的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大大的眼睛,声音甜甜的。
谢安脑海中闪现出苏欣桐的影子,直觉让他觉得这个人肯定是苏欣桐。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谢安又动用关系,调动了当时的监控录像,录像上显示确实当日苏家的车出现在了这里。
谢安喜出望外的回
去复命。
“竟然是她?”席城紧皱着眉头,没有想到苏欣桐竟然还有这种坏心眼。
“总裁,当我看到这个监控上显示的车牌号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苏欣桐平日里给人的感觉非常的甜美,虽然有时候任性,可是也没觉得她会是有心计和城府的人啊?”
“你知道什么?”席城白了一眼谢安。
谢安自知自己说太多了,从办公室退了出来。
席城当然知道以苏欣桐的智商和胆量,必然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那么她的背后一定有高人在指导,那么会是谁呢?
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可是海报风波却一点都没有要平息下去的样子。
“总裁,以咱们的势力,为什么不让人压下来呢?”
“如果我刻意这么做,只会让别人更加对此事猜测,与其落把柄在记者手中,不如就利用他们好好炒作一把吧,正好也给公司的新项目做一下宣传。”
席城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了,他让谢安安排一场记者招待会,当然,这个招待会少不了女主角安好好。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让它以好的方向发展过去吧。”席城的嘴角带着笑意。
别墅的四周静悄悄的,安好好悄悄的回到别墅中,为了躲避记者和好事者的追踪,她特意在外头溜达到这么晚才回家,就是担心万一这唯一隐藏身份的地方也被暴露了,那该怎么办?
在学校里,她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别人对她的恶意揣测阻挡在坚强的外表下,可是她不愿意回到家里之后,还要故作坚强的生活。
还没来得及开灯,突然黑暗的客厅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么晚才回来,干什么去了?”声音幽冷的,像是黑暗中的鬼魅一样。
安好好吓了一跳,惊魂未定,手心紧紧的握着。
随着“啪”的开灯声,映入眼帘的是席城那张帅气精致的王者般的面容。
“怎么?才几日不见,就把自己的丈夫都给抛在了脑后了?”
席城望着眼前的人儿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突然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喜悦感,在他的印象中,安好好无论遇到什么气急败坏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总是淡淡的。
他还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一湾湖水,永远波澜不惊的样子,今日看到她这个样子,倒是觉得非常的解气。
安好好见到是席城,脸上有一丝生气的表情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
生一样。
她抬着眼饶有兴致的端详起席城来,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呵呵,你真是一个善于演戏的人,却学了编剧,真是浪费了,你应该去学表演的啊,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是哑巴。”
第38章 丹凤南城秋夜长(8)(一更)
风雨风情一共三层,未完,请翻页)
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非常好,你们的节奏非常好。”
“咔嚓咔嚓。”相机闪动的声音响起。长发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由衷的感慨道:“这是我拍摄的最好的一次。”
“你们两个充分诠释了男女双方未完,请翻页)
风也伤势严重,她不顾一切想要看魏风。
“风哥。“廖雨琴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快步走到魏风面前,抓住了他的手,眼泪索索而下。嘴里抱怨道:“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如果你受伤了,我怎么办?”说完,廖雨琴真的哇哇哭了出来。
看到这一切,魏风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廖雨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喃喃的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这一刻,魏风也投入了真感情,他真把自己想象成,自己在战斗中受伤,自己的女朋友前来看望自己,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廖雨琴因为哭泣不停抽动的声音,他没有考虑太多。直接一把抱了上去,愧疚的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再有下次了。”
“下次不会再有什么了?”廖雨琴抬起头,脸上带着晶莹的泪水。
“下次不会在受伤了。”
“哼,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否则我。”廖雨琴恶狠狠的握紧拳头:“如果你再受伤,我就打你。”
魏风愣住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全身心头投入到自己是个职业军人。他凝视着廖雨琴伤心欲绝的脸,拿起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脸上露出毅然决然的表情:“对不去,我做不到,我是军人,祖国需要我。”
“好。”一旁的长毛忍不住鼓起了掌。他也被感染,脸上也有泪痕。作为一名军人的摄影师,他对军人生活有着很深的感触。而刚才两个人的表现,无疑是最给人震撼的。
他甚至想要把刚才的那一组照片留下来,作为自己私藏用。
接下来的一个主题是,战场临别。
故事的背景,我们的边境面临威胁,作为飞行员的魏风马上要执行任务。而前来探望他的廖雨琴只能在机场上见他。而起根据国内外的情况,战争很有可能发生。所以这一面,很有可能是最后一面。
长毛有些凝重的说道。
说完,他没有注意到,魏风和廖雨琴的身体俱是一震。
魏风坐在飞机上,做着最后的飞行准备。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呐喊声传来。
“风哥。”
廖雨琴疯狂的跑了过来。她的帽子被风掀飞,长发在空中飞舞。但她的身姿是那么的迷人,她的眼睛那么的火热。
“雨琴。”魏风看着廖雨琴欲言又止,虽然他不希望这样的道别,但是作为一名军人,随时都要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
噔噔噔,廖雨琴登上楼梯。她的眼睛有些通红。她伸开手臂,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抱住了魏风。
“我等你回来。”廖雨琴亲上了魏风。
咔嚓。
一旁的长发手疾的按下了快门。他的热心在眼眶里打转,他感觉这是自己这辈子拍过的最好一张照片。
多少年后,他无意间将这张照片拿了出来,不料却意外的引起了轰动,成为了当年摄影比赛的冠军,并作为军人应召入伍的宣传照。
当然,这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本章完)
第39章 丹凤南城秋夜长(9)(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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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血(双重生)》简介:
简介:双重生|失忆|带球跑|追妻火葬场
我死在亲王凯旋那日。
他攻破我的国家,杀了我的哥哥,逼我打掉即将出世的孩子。
我曾苦苦哀求,可他只是抱着心爱的公主,扔下一纸休书,让我滚。
于是我在他破碎的嘶吼声中,纵身跃下山崖。
*
重生一世,独孤遥誓不重蹈覆辙,在和亲的路上跳车逃走——
却不慎撞到头,失忆了。
她忘记了前世,忘记了今生,以为自己是镇国公府的小女儿,
满心欢喜,嫁给了传说中的战神,她上一世的丈夫,亲王封疆。
亲王宠爱她至极,锦衣玉食,小心翼翼,总让独孤遥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大 ……
旧山藏熹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失忆后,怀了摄政王的崽(重生)》作者:旧山藏熹
《王妃死后那些年(穿书)》作者:旧山藏熹
第40章 我欲问君何时还(1)(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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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在他破碎的嘶吼声中,纵身跃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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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世,独孤遥誓不重蹈覆辙,在和亲的路上跳车逃走——
却不慎撞到头,失忆了。
她忘记了前世,忘记了今生,以为自己是镇国公府的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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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我欲问君何时还(2)(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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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欲问君何时还(3)(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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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在他破碎的嘶吼声中,纵身跃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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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欲问君何时还(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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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欲问君何时还(5)
月命被揍
劫城后方城墙上。
江辰站在城墙上,看到了劫城后的世界。
此地的空间是一片黑暗。
身穿破烂铠甲的中年男人随手挥动,黑暗中的黑色雾气消失,显出了一些残破的山川大地,在这片山川大地上,尸骨无数。
有人类的,也有其它生灵的,更多的却是怪物。
而在这片古老战场的最深处,则是黑压压的一大片,这些全是怪物,不知名的怪物,隐约之间,似乎还能听到怪物的咆哮声。
“果然。”
江辰深吸一口气。
再出现在这座城市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测到了。
这跟他的猜想是一样的。
“这些怪物,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历?”江辰神色凝重的询问道。
中年男人说道:“来自无尽之外,这些怪物都是制造出来的,杀都杀不完,只有解决掉幕后者,才能彻底的清除隐患,劫境世界的最深处,就是劫城,而劫城的存在,就是为了镇压一处通道,阻止怪物将领。”
“最终的战场,是在万古之前吗?”江辰询问道。
中年男人却没解释太多,他看着江辰,开口说道:“你现在虽然比上次强了太多,可是对于我来说,还是有点弱了,你先回去吧,趁现在还是太平岁月,努力的去修炼,迟早有一天,你会加入战斗的。”
“那前辈怎么称呼?”
“名字不记得了,世人送我一个道号,叫劫皇,你就叫劫皇就行。”
江辰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
虽然他很想去了解这段历史,去了解所谓的天外邪魔。
可是,无论是无尽路上的强者,还是眼前的劫皇,都说他太弱了。
他弱吗?
江辰不由的摸了摸鼻子。
他自认现在很强。
十域那些隐藏的道统里有什么强者他不清楚,他自认这些道统如果不出现的话,他是能横扫十域其他强者的。
“那无尽路上,第一百零八无尽之城里的强者叫什么?”江辰再次问道、
他曾经询问过无尽路上的强者,可是那尊强者却没告诉他。
劫皇笑了笑,说道:“那个家伙,也是一个狠角色,至于名字嘛,我也不方便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说着,劫皇微微罢手,说道:“你先回去吧,此地暂时的安全的,有劫城存在,又有我坐镇此地,除非是来自其他时代的
邪魔首领亲自,否则是无法攻破劫城的。”
江辰问了一个寂寞,他什么都没了解到。
他也没多迟疑了,心念一动,就消失在了原地,离开了劫境世界,再次出现,已经身在人族宇宙的上空了。
“主人。”
他一出现,一直在外守着的江蓝就现身,叫了一声,问道:“你去什么地方了?”
江辰没多言。
他看了江蓝一眼。
江蓝前生乃是天外邪魔第三号首领,可是却是人皇时代的第三号首领,而天外邪魔来自不同的时代,这些不同时代天外邪魔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攻破无尽,占领无尽。
看来,一个时代的第三号首领,只是一个小角色。
真正的大角色,不知道到底有多强?
“主人,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江蓝微微的倒退了几步。
“叫爸爸。”江辰收回心神,淡淡的说了一句。
“哦,爸爸。”江蓝轻声的叫了一声。
“嗯。”江辰轻轻点头,随后说道:“走吧,先离开,回无量战场去。”
江辰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无尽塔,现在已经得到无尽塔了,他本来是想去人族宇宙找一些好朋友叙叙旧。
可是,这次他还得知了不少隐秘。
他的心情很沉重,也没心情去聊天叙旧了。
现在是太平,可是这太平只是短暂的,说不定下一刻危险就降临了。
他要抓紧时间去修炼。
现在先回无量战场,参加无量榜争夺,再去混沌战场,参加混沌战场争夺,打响名气,最后想办法得到剩下的四本天书。
他带着江蓝迅速的离开,离开了混沌域,前往无量战场。
……
无量战场。
这段岁月,无量战场很热闹。
“上一届无量榜第一的鸿志被揉捏了,被一个来自一个古老道统的强者轻易的打爆。”
“无量榜前十的强者,都被那些隐藏道统的强者揉捏了一遍。”
“真是没想到,这些古老道统的强者实力这么强,在同样的境界下,实力如此恐怖。”
……
整个无量战场,都在讨论那些古老道统里走出的天极道无量境强者。
此刻,无量战场,一座残破的城市中。
轰!
这座城市,顷刻间就被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毁灭
。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狠狠的栽倒在地面上,掉入了地上的废墟中。
他艰难的从地上废墟爬了起来。
他是月命。
月命也是天极道无量境,他的实力不在无量榜前三之下,可是现在他却被揉捏了,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月明浑身是血,模样很狼狈。
而天空中,站着一名男子。
男子身穿白色的长袍,他长得很英俊,一头黑色的长发随风舞动,嘴角上扬勾勒出了一抹邪魅的笑意。
“太弱了。”
男子漫不经心的开口。
随着他声音的传来,他伸手对着下方一点。
咻!
一道实质化的力量幻化而出,直接朝月命所在的区域落去。
月命快速的闪避开。
轰!
这股力道轰击在下方,下方废墟中顿时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深坑在不断的弥漫。
而在远处,还站着不少强者。
她们是紫薇,青巫竹,叶无月等。
“太强了。”紫薇忍不住惊叹,道:“就算是我对上,也不一定有机会取得胜利。”
紫薇对自己的实力一直很有信心,可是现在她自认不是一个天极道无量境修士的对手。
远处虚空中出现了一道人影。
这是闪避开致命攻击的月命。
月明浑身绽放出白色光芒,白光流转,身上的伤势在一瞬间就康复了。
月明神色很低沉。
他就在此地闭关,又没得罪谁,这家伙却找上门来,无缘无故的要跟他战斗,他施展出了全力,可是根本就无法招架这陌生男子的攻击。
“小子,你还有什么手段吗?如果没其他本事的话,那我可要下杀手了。”
远处站立在半空中的男子开口,神色中带着一抹玩味的浅笑。
此刻,叶无月要出手阻止。
紫薇却是一把拉着她,说道:“不着急,再看看。”
叶无月说道:“在看下去月命都被打死了,再怎么说也是随行了这么长时间的同伴,就这么看着他被揍?”
“你就算你出手,也不是对手。”紫薇泼冷水,随后说道:“月明这小子很神秘,还特殊手段,上次他跟江辰一战,都没施展这手段,现在看看吧,我很好奇,他隐藏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第45章 我欲问君何时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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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在他破碎的嘶吼声中,纵身跃下山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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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慎撞到头,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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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江南杀花焚海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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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江南杀花焚海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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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江南杀花焚海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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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江南杀花焚海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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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江南杀花焚海红(5)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大长老看着顾风道:
“顾风,你是我们顾家村的血脉,怀你的女人偷溜出去将你生下,你才会流落在外。你回来这段时间,我们都对你不薄,最好的修炼资源供你提升,还让你进秘府修炼,让你以如此快的速度提升到玄仙之境……”
顾风打断他的话:“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大长老被打断,脸色不好看,他沉声说道;
“我们希望你能心甘情愿、放弃抵抗的,被族长夺舍,你面前的人,就是我们顾家村最伟大的族长。”
顾风朝族长看了几眼。
在地下秘府修炼时,他便感受到了族长的存在,所以他在心里也有猜测,没想到成了真。
他冷然一笑:“凭什么?我要是不愿意呢?”
“你为什么不愿意!你的身体让族长使用,是你的荣幸!族长能让你变得更强大,让你的名字响彻仙界!”
二长老大声说道,仿佛他不理解为什么顾风会不愿意。
他身边的孙子顾晋身体缩得更厉害了,但眼神中除了害怕,还有对顾风的幸灾乐祸。
云染月心想,顾风来之前,肯定还有人适合被族长夺舍,看来这个人就是顾晋。
啧,他爷爷居然觉得被夺舍的自豪的事情,那怎么不阻止他们选顾风,继续用顾晋呢?
还不是道貌岸然之辈!
不过,顾风的身世什么的,应该是地府安排的巧合吧。
或许当年真有个女人跑了,但生下来的人肯定不是顾风。
顾风是下界长大的。
顾风眼神冷漠的看着众人:
“二长老此话实在可笑,假如我被夺舍,我的灵魂消亡,那还叫让我强大吗?名字响亮有何用?这个好事给你你要吗?”
嗯,怼得好。
大长老威严的瞪着顾风:“你别忘了你能有现在这个修为是谁给你带来的!若不是我们给你资源,你现在还只是灵仙境的小喽啰!”
“你们给我资源前跟我说过要让我被夺舍吗?要是你们提前说,我保证不用你们的资源修炼。”
就是,也就是云染月现在不能说话,否则怎么也要怼得他们无地自容。
要夺舍顾风,还一脸赏赐他的模样,真是够恶心人的。
“你不愿意也得愿意!身为顾家村的血脉,你没得选择!”
大长老沉声说道,伸手就要按住顾风。
顾风动也没用,他催动着强横的仙灵之力于丹田,那是要自爆的动静!
“住手!你竟想自爆!你怎么敢!”
“怎么不敢?反正都是要死,也好过身体被别人使用。”
顾风无所畏惧的模样。
突然,云染月眼前一花,一股力量将她吸了过去,接着肩膀被一只苍老的手按住。
“那她呢,你也想要她跟你一起死吗?”
一直不曾出声的族长平静说道,声音沙哑难听。
云染月仿佛被大山压在了底下,那种多重境界下的压力,叫人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这就是圣王的威压。
真实感受到的圣王实力,和之前只是见到万州府府主的感觉是不同的,虽然他们同是圣王境。
因为万州府的府主未曾与她接触,更未对她产生过杀心。
而族长是真的要杀她,只要顾风有自爆的倾向,她能死得比顾风还早。
“你放开她!”
“你甘愿被夺舍,她就能活。”
顾风咬牙道:“你先松开她,我们再谈!”
几个长老对视一眼,心道前两天没杀这个女人是对的,她在顾风眼中果然十分重要。
族长放开了云染月,她身上的绳子一松,飞回敖远的手上。
敖远一脸变态的闻了闻绳子,深深吸了口气,满脸陶醉。
云染月恶心死了,她撇开眼,自己施诀解开了不能说话的限制,然后站在顾风身边,抓紧了他的胳膊。
“顾风。”
“别怕,我在。”
族长并未阻止两人站在一起,因为顾风不可能带她逃离出顾家村。
确实,在圣王这种高度,两人的修为不说蝼蚁,就跟捏死一只鸡那么简单。
“顾风,你若想她活下来,就立刻放下一切不甘的心思,心甘情愿的,被族长夺舍!”
大长老厉声说道。
他们几次提到了心甘情愿。
云染月心想,看来必须要顾风配合,族长才会去施展夺舍,否则有可能遭到反噬,而族长的情况,怕是经不起反噬。
顾风皱眉道:“你们放她走,再说其他。”
二长老道:“不可能!我们只能保证不杀她,否则要是将她放走,你又自爆怎么办?”
“对,不能送她走!”
“顾风,我好害怕。”
云染月缩到顾风背后。
“你不会有事的。”顾风声音温柔。
他看向族长:“立刻用传送阵将她送走,送她走的瞬间,我便进入游神状态,这样一来,我根本不可能自爆,你也能控制我的身体。如果不送走她,那就都死在这里!”
“好。”族长不在意这么一个小女子。
“不行!”
敖远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能让她走,她走了,这小子说话不算话怎么办?”
族长面无表情:“你喜欢这种女人,以后顾家人会给你物色十个极品。”
“我就喜欢她,换别人不行!”
敖远突然变得难缠,让几个长老齐齐变了脸色。
本来族长和顾风都说好了,敖远却搞了破坏,这令他们心生怒火。
顾风怒道:“他什么意思?他想染指阿喜?”
大长老瞪了敖远一眼,对顾风道:“这只是误会,没有这回事。我们立刻就能用传送阵将阿喜姑娘送走,而且是随机传送,保证没人能找到她在何处。”
“你们不要相信这个小子的话,就算送走了阿喜姑娘,他也不会甘心被夺舍!族长,把阿喜交给我,我来帮你同顾风谈。”
敖远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朝云染月走了过去。
云染月眸光微眯。
二长老怒喝道:“敖远,放肆!你还想不想和我们顾家村做生意了!”
敖远像是没听见,突然朝云染月伸出了手。
但还没有碰到她,敖远就被族长推开,只是并没有推出太远,因为敖远身上爆发出不属于他的强横实力。
族长苍老的脸上变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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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一世,独孤遥誓不重蹈覆辙,在和亲的路上跳车逃走——
却不慎撞到头,失忆了。
她忘记了前世,忘记了今生,以为自己是镇国公府的小女儿,
满心欢喜,嫁给了传说中的战神,她上一世的丈夫,亲王封疆。
亲王宠爱她至极,锦衣玉食,小心翼翼,总让独孤遥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大 ……
旧山藏熹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失忆后,怀了摄政王的崽(重生)》作者:旧山藏熹
《王妃死后那些年(穿书)》作者:旧山藏熹
第53章 宝船斩浪降孽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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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血(双重生)》简介:
简介:双重生|失忆|带球跑|追妻火葬场
我死在亲王凯旋那日。
他攻破我的国家,杀了我的哥哥,逼我打掉即将出世的孩子。
我曾苦苦哀求,可他只是抱着心爱的公主,扔下一纸休书,让我滚。
于是我在他破碎的嘶吼声中,纵身跃下山崖。
*
重生一世,独孤遥誓不重蹈覆辙,在和亲的路上跳车逃走——
却不慎撞到头,失忆了。
她忘记了前世,忘记了今生,以为自己是镇国公府的小女儿,
满心欢喜,嫁给了传说中的战神,她上一世的丈夫,亲王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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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宝船斩浪降孽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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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在他破碎的嘶吼声中,纵身跃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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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宝船斩浪降孽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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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在他破碎的嘶吼声中,纵身跃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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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宝船斩浪降孽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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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在他破碎的嘶吼声中,纵身跃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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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宝船斩浪降孽龙(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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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宝船斩浪降孽龙(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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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宝船斩浪降孽龙(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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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山河覆血风波黯(1)
回天界宇宙
江辰破坏了此地的混沌虚空,让混沌虚空变的紊乱。
这样会给沌麒制造干扰,想追上他就很难了。
江辰再次逃离,出现在了另外一处混沌虚空中。
一出现他再次破坏混沌虚空,随后打开了无数条混沌虚空通道,他则选择了其中一条逃离。
刚开始的时候,沌麒以及他带来的强者还能感应到空间波动去追寻江辰,还能感应到江辰的气息。
可是经过江辰几次折腾后,他再也无法感应到江辰的气息了。
“可恶。”
茫茫混沌虚空中,传来一道怒吼的大骂声。
沌麒脸色铁青。
“这次灭天教全逃走了,连人族崛起的小子都没抓住。”
他神色低沉的可怕。
这回去怎么交代?
……
江辰连续逃亡,没发现有任何追兵后,他彻底松了一口气,迅速的进入了一个没生灵居住,早就荒废的宇宙中。
他在这个宇宙中,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星球。
他盘膝坐在地上。
此刻,他的身体表面,出现了无数裂痕,要不是凭着强大的力量维持,他的肉身早就崩塌了。
而且他肉身负伤,灵魂也会跟着受伤。
现在他感觉到自己意识很涣散,再不疗伤他会伤的更重。
他在身体四周布下了强大的阵法,紧接着又布下了一个时间阵法,然后就开始疗伤了。
掌握着生道的他,几乎是不死的。
无论多重的伤,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伤势就会康复。
可是,沌麒出手非同寻常,这次他伤到了灵魂本源,需要花时间才能康复。
在江辰疗伤期间,沌麒也带着大军回到了沌族、
沌族,主峰大殿。
“轰!”
沌元一掌拍在沌麒身上,强大的力量打的他身体深陷地面中。
他及时的翻身爬起来,跪在地上。
“族长,这次确实是意外,前往云族假冒族长的人族现身了,而且他身边也有高手,是这尊高手缠着我,才给了人族祖母逃离的机会,我本想抓住假冒族长的人族,将其活捉,我都打伤他了要把他封印,可是他却出手偷袭我,他掌控了空间道,逃离了。”
沌元出手后,双手背负,一声冷哼,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请族长责罚。”沌
麒跪在地上,额头和地面接触,不敢抬起来。
沌元深吸一口气,他气也消了,他亲自扶起地上的沌麒。
“虽然事情没办好,可是却知道了人族祖母唐楚楚还活着,引出了隐藏在暗中的人族强者,按照你说的,这人族强者的实力也不是很强,事情经过是怎么样的你详细说来。”
“是。”
沌麒点头,随后随手挥动,一些铭文浮现出。
这些铭文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画面。
画面的内容,从死魔出手开始,到江辰逃走的全过程。
看到这些后,沌元微微皱眉。
“这人族小子,到底是怎么修炼出混沌力量的呢?混沌力量是我族至高无上的力量,知道修炼功法的少之又少。”
沌元轻声喃喃。
沌麒问道:“族长,是不是在我族内,真的有强者跟人族勾结,而这小子的修炼心法,就是我族强者给的?”
“可是,这又会是谁呢?”沌元反问。
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这给人族修炼心法的到底是混沌的哪一尊强者?
“族长,现在怎么办?”沌麒询问道。
沌元微微开口说道:“把消息散发出去,让诸天万界各大种族密切留意灭天教动向,留意人族祖母唐楚楚,她现身诸天万界,肯定是有所计划的,摸清楚人族的后续计划。”
“还有,联系一下祖界的监视者,我要知道封印内新宇宙人类的最新动向。”
“是。”
沌麒点头,道:“属下这就把围攻灭天教,人族祖母唐楚楚现身,以及隐藏在暗中的人族强者画面公布出去,利用其他种族的力量去查询这一件事。”
沌麒转身离开。
他离开后,沌元回到首位上坐了下来。
他皱着眉头,陷入了思忖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后,他叫了一声:“马上叫沌悟天回来。”
“得令。”
大殿外,传来了一道声音。
……
江辰在时间阵法里疗伤,很快他的伤势就稳住了。
可是,想要康复,需要一点时间。
而他手中有没有治疗灵魂本源伤势的丹药。
但,现在他不敢拖延时间。
因为出现了这件事后,他必须尽快的现身,出现在沌族眼皮底下,出现在其他种族眼皮底下,他迅速的离开这片混沌虚空,朝天界宇宙赶去。
还没出现在天界宇宙,他就隐藏了人类的灵魂气息,转变成为了沌族的灵魂气息,模样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沌悟天。
变成了沌悟天后,迅速的进入天界宇宙,出现在天使族势力范围内。
他光明正大的现身,朝伊甸山走去。
伊甸山,是天使族公主艾丽莎的居住灵山。
山顶,有胡泊。
在湖中心有庄园。
庄园中,江辰坐在板凳上,一脸悠闲的神情。
艾丽莎则是随手挥动,一幅画面呈现出来。
这幅画面,真是沌族传来的,是江辰营救灭天教的经过。
江辰看了她一眼,询问道:“什么意思?”
艾丽莎不动声色的拿出了一颗丹药,递给江辰化身的沌悟天,说道:“这是我族的疗伤丹药,对任何伤势都有极好的效果,现在沌族使者已经出现在我族大殿上了,是来找你的,应该是要你尽快的回族。”
江辰默默的收下了丹药,随后服下。
服下后,就在身体四周布下了一个时间阵法,在时间阵法中开始吸收丹药的力量。
天使族的丹药很神奇,对治疗江辰的伤势有很好的效果,很快江辰就痊愈了。
他散去了时间阵法。
可是,艾丽莎却没在庄园中。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艾丽莎现身了。
现身的艾丽莎开口说道:“我已经去见了沌族派来的使者,说你在闭关,让使者稍等一段时间。”
虽然她很不想帮江辰,可是现在天使族没有其他的选择。
江辰淡淡一笑,道:“谢了,等我回族后,办完了事后就亲自上门提亲。”
说完,江辰身体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天使族大殿上了。
沌族派来的使者也在此地。
见到江辰,这使者顿时站起来来,一脸尊敬的说道:“大长老,族长让你尽快回族。”
“行了,我知道了。”江辰微微摆手,示意道:“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回来。”
第61章 山河覆血风波黯(2)
提拔
古神教会。
沈青竹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缓缓推开了教堂沉重的大门。
吱嘎——!
古老而低沉的声响在空旷的教堂中回荡,他满是血痕的手掌颤抖着垂在身前,呼吸粗重无比,每一步踩在教堂之中,都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血印。
一侧的荆棘王座之上,绚烂的幻光浮现而出,呓语的那具噩梦分身再度显现。
他见到狼狈至极的沈青竹,脸色一变。
"沈青竹,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其他几个信徒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沈青竹走到呓语王座之下,艰难的躬身行礼,干裂的双唇微微张开,渗出了些许的血迹,沙哑开口:
"呓语大人……其他几位前辈……都……都牺牲了!!"
"什么!!"
呓语猛的从王座上站起,脸上的从容与优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凝重。
"怎么回事?"
"我们袭杀吴通玄失败后,就立刻撤离斋戒所,可谁知道半路遇上了赶回斋戒所的夫子……"
"你们遇到夫子了?!"呓语的脸色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难看。
"夫子见到我们,二话不说直接出手,第二席,第四席,第五席三位前辈拼死奋战!其中第二席前辈自知不是对手,便在死战之际,顶着夫子的压力,用空间裂缝将我强行送走,这才逃过一劫!
三位前辈,是为了救我而死啊!"
沈青竹低下头,一滴泪水从脸颊滑落……
呓语怔怔的坐回王座,整个人都不好了。
除去本就是死士的第十二席不谈,光是这次行动,就牺牲了第二席,第四席,第五席和第六席四位【信徒】的顶级强者,信徒二十席中,前十的几人竟然牺牲了快一半!
算上一个月前死的第八席,三个月前死的第十,第十一席,半年前死的第十八席……还有一年多前死的第十三席(韩少云),第十四席(马逸添),第十六席(被某狗吞掉的无名人士)……
【信徒】二十席之中,竟然硬生生死了十二个!!
只剩下八个了……
尤其是前十的强者,到现在居然只剩下第一,第三,第七,第九席四个人……
这对于【信徒】和古神教会
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啊!
原本还好好的【信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死伤这么惨重的呢……
呓语心痛了许久,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台阶下即便身负重伤依然面不改色的沈青竹身上,心中有些欣慰。
还好,他最看重的种子选手活下来了……
"沈青竹。"呓语缓缓开口。
"在。"
"经此一役之后,【信徒】受到了重大的损失……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可能还有点早,但你必须要担负起重任了。"
呓语从荆棘王座上站起身,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有能力,有潜力,你只要好好的成长下去,一定会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从今往后,你就先接替第十席的位置,担负起重任吧。
等到你突破到了''海''境,我再交给你更重的任务。"
沈青竹抬起头,郑重的开口:"【信徒】第十席沈青竹,听从呓语大人调遣。"
呓语点了点头,满怀期待的说道:
"我相信,未来的某一天,你必将带领整个【信徒】,重获荣光!"
……
沿海某岸。
清澈的海水冲到金色的沙滩上,又缓缓退去,留下一滩的砂石,无数泳装的男女凑在海岸边,嬉笑打闹。
突然间,一个比基尼少女一愣,低头看向脚下的海水,眼中浮现出疑惑之色。
"怎么了?"同行的另一位少女问道。
"你觉不觉得,海水好像变凉了?"
"凉了吗?你别说,好像真有一点……"
比基尼少女蹲下身,将手探到海水之中,摸索了片刻,掏出了一个鸡蛋大小的晶莹冰块。
"冰?海里怎么会有冰?"
哗——!!
就在两人疑惑的时候,她们身侧的海水中,一个肥硕的身影猛的探出,水花直接溅在了两位少女的脸上。
"啊啊啊啊!!流氓!!"
其中一个少女尖叫起来,一巴掌呼在身旁的那个身影脸上,转身就扑腾着水向着岸边跑去。
这一声尖叫瞬间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他们转头看过来,只见一个穿着湿淋淋衣服的胖子正茫
然的站在海上,手摸着一边红通的脸颊,环顾四周……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吃了个嘴巴子?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又有三个身影从海面上探出,其中还有一个穿着囚服,一个穿着……病号服?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他们怎么穿成这样?"
"擦,不会是从哪个监狱里跑出来的吧?"
"你看那个穿病号服的,身上好像有血啊!"
"快快快!赶紧报警!!"
岸上的人瞬间沸腾了,各自掏出手机,有的开始录视频,有的直接打电话报警,整个乱成了一团。
"七夜……什么情况?这是在哪?"百里胖胖茫然的问道。
林七夜的嘴角微微抽搐,"在哪已经不重要了,我只知道我们再不跑,马上就要被当成变态抓起来了!"
话音落下,林七夜脚踏海水,飞快的冲向海岸的另一边,夺路而逃,另外三人紧随其后!
万万没有想到,堂堂第五支特殊小队,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竟然是以这种形象!
几分钟后。
四人喘着粗气蹲在一个墙角,汗水顺着海水滴落在地上,曹渊伸出头看了一眼,松了口气。
"没有追上来……"
百里胖胖揉着脸颊,忍不住问道:"我们到底被冲到什么地方来了?怎么正好在一个风景区?"
"刚刚跑路的时候,我看到了岸边的广告牌,好像是黄金海岸浴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宏连市。"
"宏连?"曹渊一愣,"我们已经到东北了?"
一旁的林七夜掏出叶梵给的手机,将其从密封袋里拿出,长按开机键后,成功的将其打开。
下一刻,一条信息便弹了出来。
第62章 我愿拭剑与君同
杀他易如反掌!
叶辰现在已经把这两家人拿捏地死死的。
无论是威廉还是奥利维亚,都无法承受这件事情曝光出去的后果。
所以,他们一定会尽全力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五十亿欧元虽然很多,但对他们来说,如果勒紧裤腰带,也是能拿得出来的。
所以,叶辰觉得有些时候就是要逼一逼自己的敌人,不逼他们,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拿出多少钱。
奥利维亚的父亲理查德,此时整个人紧张无比。
他知道,叶辰现在已经抓住了自家的软肋,这件事要是真曝光出去,皇室威严将荡然无存。
到时候,国民不可能允许奥利维亚这个涉嫌犯罪的皇室成员继承皇位。
同理,他们也不可能允许自己继承皇位,毕竟自己是奥利维亚的亲生父亲。
到那个时候,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反而成了一直在叶辰身边没有说话的海伦娜!
理查德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叶先生!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教女无方,这件事我们愿意积极解决,还请您稍等片刻,我跟罗斯柴尔德家族好好商量一下!”
叶辰点点头,淡然道:“你们尽管商量,我给你们半小时时间,半小时后告诉我结果。”
理查德急忙说道:“好的好的!叶先生您请稍等……”
说完,他立刻看向威廉的父亲乔治,开口道:“乔治,我们还是私下里好好聊聊这件事吧!”
乔治也慌忙答应下来,于是便毕恭毕敬的对叶辰说道:“叶先生,我们先出去讨论一下,尽快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叶辰摆摆手:“你们就在这讨论吧,我跟海伦娜去看看女皇,她想多陪陪老人家。”
谁也没把海伦娜想去看女皇的事情当回事。
他们现在只想着赶紧把解决方案定下来。
于是,理查德便毫不犹豫的说道:“叶先生,您和海伦娜可以直接上去,等我们这协商出一个结果之后,我亲自去病房见您!”
“好!”叶辰微微点头,随后便对海伦娜说道:“海伦娜,咱们走。”
海伦娜急忙跟在叶辰身后,快步出了棋牌室。
叶辰刚走,威廉就疯了一样,冲上去殴打自己那位荷官朋友,一边打一边怒骂道:“你他妈竟然敢坑我!我杀了你!”
他的爸爸乔治急忙拦住他,脱口吼道
:“威廉!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确定解决方案!你不要在这里节外生枝!”
威廉只好停下动作。
理查德这时候对其他人说道:“诸位,请给我们一个独处的空间,我们有些事要商议。”
众人自然知道这两家人目前面临的巨大问题,于是便纷纷离开。
而那个被叶辰心理暗示的荷官整个人如丢了魂一般,于是便被其他人带了出去。
现场只剩下两家四口人之后,乔治开口说道:“诸位,我们首先要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今晚一定要稳住叶辰,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把这件事捅出去,否则我们两家就全完了!”
理查德叹气道:“叶辰一开口就是五十亿欧元,这简直比土匪还要可怕一万倍!我们去哪弄这么多钱给他?”
奥利维亚看着威廉,气恼的说道:“威廉!这件事都怪你贪心不足!现在叶辰要五十亿欧元赔偿,依我看你要全部负担!”
“我全部负担?”威廉一听这话顿时炸了,厉声道:“奥利维亚,之前分钱的时候,你开口说你要一半,我可一句怨言都没有,现在你想把锅全甩给我是吗?”
理查德这时候开口道:“威廉!这时候争吵也没意义了!你和奥利维亚都必须携手渡过眼前难关,否则明日天亮的时候,就是你们俩以及我们两个家族名誉扫地的时刻!”
说完,他看向乔治,咬牙说道:“叶辰开口要五十亿欧元,我们伊利亚特家,最多能出十亿欧元,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
乔治叹了口气。
北欧皇室只愿意出十亿,那留给他的资金缺口确实有点大。
但是,愿意出钱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他了解北欧皇室的实际情况,拿出十亿现金,肯定是他们的极限了。
可是,四十亿欧元现金对他来说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以他家族目前的财政状况,今天最多也就能拿出三十亿欧元。
想要拿出四十亿,就必须先把一部分资产处理掉,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于是,他开口道:“我现在根本没能力解决四十亿欧元,这可是将近五十亿美元啊!我去哪弄这么多的现金给叶辰?”
理查德问他:“那你最多能拿出多少?”
乔治脱口道:“最多也就是三十亿欧元了!”
理查德一听这话,当即叹气道:“乔治,你如果指望我们拿出二十亿欧元,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根本不可能!不是我不愿意与你们
一起分担,而是我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金!皇室所有的资产加起来也就三十亿欧元上下,这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在我母亲的名下,她不死,那笔资产谁也动不了!”
乔治也知道理查德所言非虚,便无力的问他:“那怎么办?难道直接告诉叶辰,说我们凑不出这么多钱?”
“肯定不行……”理查德脱口道:“如果这么告诉叶辰,那叶辰转身把这件事捅出去,我们就完蛋了!”
奥利维亚这时候死死咬着牙,开口道:“实在不行,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叶辰杀了!一了百了!”
“这怎么行……”理查德惊呼一声,道:“杀了叶辰,叶家人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别忘了,现在叶家人还有万龙殿撑腰!”
奥利维亚表情阴沉无比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们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杀了叶辰!杀了他,然后想办法伪装成一场意外,只要我们做的无懈可击,而且其他人能保守秘密,叶家人也不可能把我们怎么样!”
威廉这时候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脱口道:“我觉得奥利维亚的办法很可行!杀了叶辰,五十亿欧元也不用付了!只要我们处理的巧妙一些、让别人查不出什么实际线索,这件事就能蒙混过关!”
奥利维亚眼神中浮上浓浓杀意,冷冷道:“我们皇室养了一些特殊人才,其中不乏精通暗杀的高手,依我看,不如就派人直接去把叶辰控制起来,然后把他从顶楼扔下去摔死他!”
说着,奥利维亚又道:“叶辰死后,我们把现场伪造成坠楼身亡,然后就告诉叶家,说叶辰与海伦娜通奸!而叶辰晚上翻窗户进海伦娜房间的时候,失足摔死了!”
说到这,奥利维亚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叶辰这次连个保镖都没带,而且还身在我们的地盘上,我们想杀他,易如反掌!”
第63章 婚后养崽日常·二胎困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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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在他破碎的嘶吼声中,纵身跃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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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世,独孤遥誓不重蹈覆辙,在和亲的路上跳车逃走——
却不慎撞到头,失忆了。
她忘记了前世,忘记了今生,以为自己是镇国公府的小女儿,
满心欢喜,嫁给了传说中的战神,她上一世的丈夫,亲王封疆。
亲王宠爱她至极,锦衣玉食,小心翼翼,总让独孤遥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大 ……
旧山藏熹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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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婚后养崽日常·二胎困扰(2)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是,这种无孔不入的声音真的很羞耻,怎么有人能这么不要脸,秦子惠难道就不知道小声点吗?
闺房之乐都快被她演成限制级了。
推了推丈夫的手,小声道:“这可如何是好?知青办还有未婚的小伙和丫头呢,传出去名声不要了么?以后让别人怎么看我们知青办的人?被她带坏了风气可就坏大事了。”
周磊也在想这个问题,小伙子们都老大不小了,到了知情味的时候,如果所有人都像他们这么毫无节制,知青办还不乱套了吗?
这哪里像个文化人干得出来的事,再莫名其妙弄出个孩子来,他们都不用做人了。
这种事情必须要早点解决,并且严惩不贷,绝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周磊抓住妻子的安抚道:“放心,我已经向上级领导汇报过了,过不了多久处罚文件就会下来。”
只是,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天夜里知青办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以前做这种事的时候路远怕暴露,要么用嘴堵着,要么捂住秦子惠的嘴,绝不让她发出半点声音。
莫超完全相反,他把玩弄女人当成一种炫耀的资本,声音越大证明他本事越大,所以他做这种事的时候从来不忌讳,巴不得把人弄死在床上。
谢瑶恶心的不行,莫超进来没一会她就披着衣服出去了。
刚出门,一道黑影就摸了进来,落了锁。
路远早就被这声音勾起了火,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听着隔壁的动静,好不容易等谢瑶出去,刻不容缓地跑了过来。
张小华早就料到他会过来,准备好等着他。
“宝贝,想死我了,你也很想对不对。”路远扑过去。
张小华胖手一捞,夹着路远的腋窝就将人提到床上,泰山压顶往身上一坐,路远差点被废了。
“唔……”路远捂住嘴,脸都憋红了,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痛!
但不能叫。
忍着。
可是,太他妈痛了。
这个死女人,一天长两斤,比猪长的还快,他快承受不住了。
不仅胖,重,动作还很野蛮,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全身冷汗直流。
小路远肯定破皮了,呜呜呜……
谢瑶一口气跑出老远,不小心撞进一个坚硬的怀抱,柳万民将人扶稳站好就绅士的放开了
。
笑问道:“谢瑶同志这么晚了还出去吗?”
谢瑶本来是想去找颜颜的,今晚的知青办注定一片污秽,她实在待不下去,还不如求颜颜收留一晚。
莫飞不在,颜颜便没有拒绝她来找她。
“我……”谢瑶眼睛一转,这会路远和张小华肯定已经好上了,张小华不是想嫁给路远吗?不如就让她帮一把吧。
冬日的夜晚黑沉沉地,伸手不见五指,柳万民没有看到谢瑶脸上恶魔般的笑容。
谢瑶道:“原来是柳县长啊,我刚刚梦到家人了,有点睡不着,本来是想去找颜颜的,这么晚了她应该睡了,你能陪我走走吗?”
柳万民当然求之不得,立马答应。
两人摸黑在桥上走了一会,谢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让柳万民送她回去。
柳万民将人送到谢瑶的房间门口。
秦子惠的房间已经安静下来,不知道是累过头睡着了还是莫超已经走了。
听到脚步声,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谢瑶扬了扬唇,从口袋里拿出钥匙,一点点插进钥匙孔。
她故意放缓动作,不急不徐,房间内的人却如同凌迟。
叭搭——
门缓缓打开。
门口的茶桌上放着一盏油灯。
谢瑶把油灯点亮,转头就看到一只脚缩进床底。
“啊……有鬼啊……”
油灯掉在地上打碎了,窜起的火苗很快把张小华的蚊帐点烧,张小华衣服都来不及穿就从床上爬了下来。
柳万民见状一把将谢瑶拉进怀里抱了出来。
“就在这里站着,我去救火。”
谢瑶呆呆点头,等柳万民转身,哪里还有半点惊慌,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不到一分钟,两个赤条条的人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一个高高瘦瘦像竹竿,一个胖乎乎像头小猪,被前来救火的众人逮了个正着。
所有人:“……”
火势不是很大,被周磊一桶水泼熄了。
秦子惠也出来了,看到两人眼里的震惊不比其他人少。
莫超撑着门框,吊儿郎当道:“我早就说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偏偏不信。”
张小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穿衣服,尖叫一声后连忙跑进屋里翻衣服。
第65章 一家四口日常(3)
给我一个名字
黄泥江大桥一炸,震惊了整个神州。
在媒体严密封锁消息告知只是炸毁危桥时,三大基石和五大家的人纷纷冲向华西。
唐平凡和郑乾坤的生死不仅关系到家族的兴衰,还可能会引起一系列的社会动荡。
特别是唐门,处于风暴之中。
比起郑乾坤、袁辉煌他们这些核心子侄,唐平凡更是唐门之主。
郑家、汪家他们损失郑乾坤等人,还有郑龙城和汪报国家主主持大局。
唐门却是一下子群龙无首。
连可以代表唐平凡的唐石耳和江秘书也都出事。
唐门权力瞬间变成真空。
这让偌大的唐门充满了内斗相残的风险。
面对这一变故,三大基石联手发布命令,当务之急就是救人和调查。
在唐平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唐门暂时不得进行推选家主。
一切事务由唐平凡妻子陈园园决之。
一旦唐门内讧,恒殿将会毫不犹豫介入接管。
这让五大家的内患暂时压制,全部集中精力人力赶赴黄泥江。
一时之间,华西风起云涌,黄泥江两岸更是聚集了大批人手。
只是渔船的爆炸威力太大了,而且堤坝被打开,江水一泄千里。
炸毁的东西或者尸体,不仅远离黄泥江大桥,还很多冲出了境内,流入熊国狼国等河流。
这让搜救异常困难。
一连三天,三大基石和五大家组成的救援队都没找到活口。
赵明月也发了疯一样顺流寻找了几百里。
她好不容易找回丢失二十多年的叶凡,结果没有相处几天又失去,她根本就无法承受。
失而复得,得而再失,同一个儿子,一辈子后悔两次,赵明月心如刀绞。
她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把叶凡拴在身边,而是任由叶凡单独出去拼杀飞翔。
也许把叶凡留在身边,会让他看不到世界精彩,也会让他不快乐,但怎么也好过现在的尸骨无存?
只是再怎么后悔也没有意义,现在她只能全力寻找叶凡。
希望老天有眼让叶凡又躲过一劫,这样就是让她短命十年也甘之如饴。
叶凡如果死了,赵明月也会毫不犹豫跟着去死。
一连三天,赵明月不眠不休,自己掏钱请了几十支队伍搜寻。
但依然没有叶凡的下
落。
倒是慕容无情、汪三峰、郑乾坤的尸体先后找到。
就在赵明月要越境搜寻叶凡时,叶天东把赵明月拉了回来。
“出境搜寻就交给国际救援队吧。”
“你不能再参与搜寻行动了。”
“三天没睡,再熬下去,叶凡没有找出来,你先垮了。”
“放心,叶凡身手卓绝,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叶天东看着憔悴的赵明月轻柔安抚:“我也安排了人手顺流而下越境查看。”
他心里其实也很是悲伤和不安,三天都没找到叶凡踪迹,只怕早已经凶多吉少。
特别是看到郑乾坤和汪三峰等人的尸体,让叶天东心存的侥幸慢慢崩溃。
这一炸,不是尸骨无存,就是活活震死,或者淹死。
叶凡身手再厉害,也难于扛住这一波冲击,何况他当时还要照顾宋红颜母女。
“你要我休息?要我停止搜寻?”
面对叶天东的安抚,赵明月凄然一笑:“你觉得这可能吗?”
“我现在连眼睛都不敢闭上,担心一闭上就梦见叶凡惨死。”
“我唯有找下去,无休止的找下去,生见人,死见尸,我才能有一个了断。”
她泪如雨下:“都是我没照顾好叶凡,我就不该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叶天东摇摇头:“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自责。”
赵明月态度很是坚决:“无论如何,我不可能空闲下来的,我也休息不了。”
“你无法休息,但也不能去寻找,不然我担心你一时想不开就跳江了。”
叶天东一握赵明月的手劝告:
“想为叶凡做点事,不仅仅有搜寻,还有报仇。”
“三大基石已经联合成立了一个调查组。”
“你去做这个组长吧。”
“你把敌人全部挖出来给叶凡报仇。”
“这次的敌人,除了阳国人之外,还有神州势力暗中接应,不然很多东西无法进来。”
“不少线索也指明,有人暗中庇护操控。”
“去把这个幕后黑手也挖出来。”
“这样不管叶凡是死是活,你也可以告慰他一点!”
他一字一句落地有声,赋予妻子另一个使命。
赵明月收住了泪水,眸子闪烁一股寒芒。
叶凡失踪的第四天,赵明月穿着黑衣走入了临时调查组
。
这三十人组成的调查组被赋予了强大权力。
他们可以查探一切势力,也能无条件要求各方配合。
当天下午,赵明月就启动能够调动的资源查探黄泥江事件。
各大部门的调查工作极为急迫地开展起来。
庞大的国家机器开始运转。
在最短的时间内,他们就从石油、渔船、毒气等查到不少东西。
接着成千上万人循着这些线索调查牵扯到的人员,监控录像,以及来往帐户。
很快,调查组迅速得出不少有价值的信息。
第二天上午,整个华西鸡飞狗跳。
赵明月亲自带着三大基石精锐抓了不少当地的权贵。
有武盟、有商盟、有慕容、还有警区大人物,以及战区后勤署长。
同时,港城、横城、中海、南陵、龙都也都展开行动。
很多位高权重的人物纷纷落网。
十几条隐秘的走私渠道被起底。
行动中,不少权贵的子侄和手下很是不满,询问赵明月要拿出证据。
结果被赵明月毫不留情开枪射翻。
数十场审讯当天晚上便迅速展开,地点就设在皇固屯火车站。
没有辣椒水老虎凳,也没有严刑拷打,只有刺眼的大灯,密集的监控。
还有冰雪一样冷酷的调查员。
审讯没有任何结果。
被筛选出来的十三名嫌疑人保持沉默顽抗到底。
他们的目光甚至带着一抹不屑。
他们自认手尾干干净净,调查组根本不可能拿出证据。
“我不想多说。”
赵明月看见这一幕后,从观察室走入了审讯室:
“现在是下午五点,如果六点前把知道的东西,背后的人告诉我,我会庇护你们和家人。”
“反过来,如果六点钟没有得到我要的东西,我会直接击毙你们。”
“还是当着你们的家人击毙。”
“而且我儿子死了,你们的儿子女儿也都要死。”
“别说什么要讲道理,我失去了叶凡,也就等于失去了人生。”
“一个失去人生的疯女人,是不可能讲什么道理的。”
赵明月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却让他们全身腾升起一抹寒意:
“我会让你们,以及你们的家人、子女给叶凡陪葬的!”
“各位,好
自为之!”
赵明月的声音没有半点波澜,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其中杀机。
为母则刚,他们清楚,发疯的赵明月能干出赶尽杀绝的事情。
他们当然知道一些东西,但是内心骄傲和严重后果死死束缚着嘴巴。
时间一分分过去,很快指针就指向六点。
赵明月起身,冷漠开口:
“把他们家人带进来,让他们看着自己的丈夫、父亲、儿子死去。”
女人一旦伸出铁血的手腕,就再也不会收回。
“砰砰砰——”
听到这一句,十一人同时暴起,一头撞在墙上死去。
他们以死亡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也直接封闭自己会动摇的心。
赵明月扫视没了生机的尸体一眼。
她没有不满也没有愤怒:“以死捍卫?确实是硬骨头。”
“可惜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硬骨头。”
不远处三人低下脑袋,他们在生与死面前选择了生。
如果可以用死解决一切问题,他们也愿意一死了之。
可是赵明月态度已经清晰告知,死,只是开始,绝对不是结束。
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懂!
赵明月逼问一句:“谁能给我一个名字?”
“汪翘楚……”
第66章 一家四口日常(4)
此间事了
陈平安独自起身,沿着田埂散步,因为来了个老朋友,是从武魁城那边赶来的齐狩,如今刑官一脉领袖。
齐狩开门见山道:“你不来泉府找我,我就得悬着一颗心,还不如主动送上门来,讨几句骂。”
谁不知道避暑行宫的年轻隐官,怪话连篇,就像有一大箩筐的本命飞剑,剑剑戳心。
陈平安笑道:“与齐兄是莫逆之交,如今齐兄又升官了,我溜须拍马还来不及,哪敢对一位新晋刑官指手画脚?”
两人在田埂上并肩而行,齐狩说道:“听说上任刑官叫豪素?宁姚上次返回飞升城,你们那趟蛮荒之行,她没有细说过程。以至于到现在我也就知道他的名字。”
对于如今刑官一脉的剑修来说,一直有个不大不小的心结,就是断了“家谱”,因为上任刑官直到战事结束,始终没有露面。
反观隐官一脉,一代代隐官,传承有序,不管历任隐官口碑如何,境界高低,战功大小,好歹都算有据可查,谱系明确。
至于上任隐官萧愻叛出剑气长城一事,其实不光是避暑行宫现任剑修,整个飞升城,对她都没有太多怨言,故而如今谈及萧愻,没有半点忌讳,非但不会刻意避而不谈,反而言语之中,颇多遗憾,跟随萧愻一同叛逃的三位剑修,看门人张禄,洛衫和竹庵,其实一样不会破口大骂,偶有骂声,也是骂那张禄是个吃干饭的窝囊废,既然已经选择背叛,还不如干脆点,跟随萧愻一起走趟浩然天下。
陈平安点头道:“豪素来自扶摇洲一处早已破碎的福地,早年在剑气长城,一直待在老聋儿的牢狱里边,所以名声不显,其实剑术很高,是飞升境,当年他回了一趟浩然天下,直接找到那个导致家乡福地覆灭的幕后主使,是个中土神洲的老飞升境,叫南光照,被豪素砍掉了脑袋,随便丢在山门口。上次豪素跟我们一起走了趟蛮荒天下,他又宰掉了仙簪城的飞升境大妖玄圃,等于在文庙那边有了个交待,将功补过了,所以如今已经去往青冥天下,豪素会为董画符那拨远游剑修护道几分。”
齐狩取出一枚从晏家绸缎铺子找人帮忙买下的印章,笑道:“可惜始终未能买到康节先生那部《击壤集》最好的梅花本。”
陈平安瞥了眼印章,晓得是那方底款篆刻“而吾独未及四方”的藏书印,倒是挺符合齐狩的处境和心境。
既没有去过浩然天下,也不算去过蛮荒天下,天地何其广袤,却只能偏居一隅,说到底,齐狩就是心高。
齐狩手心攥着印章,就像手把件,问道:“我家那位老祖?”
陈平安打趣道:“齐老剑仙哪里需要你担心,早就在浩然天下名动四方了,龙象剑宗又有陆芝,一宗两飞升,还都是剑修,搁谁不怕。再加上邵云岩和酡颜夫人两位上五境供奉,帮忙处理庶务,齐老剑仙在那边收取的十几个记名弟子,资质都很好,被誉为‘十八剑子’,都是一等一的剑仙胚子,龙象剑宗用不了一百年,只需再收些客卿、多些再传弟子,就一跃成为浩然天下最拔尖的大宗门。”
齐狩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话比较难以启齿,便停步蹲下身,将印章收入袖中后,伸手去抓田边一棵重思米水稻的金黄稻穗,结果就挨了陈平安一句,“你手怎么这么欠呢。”
陈平安坐在一旁,然后捡了一块石子,抬起布鞋轻轻刮泥,随口笑道:“斐然如今已经是公认的蛮荒共主了,齐兄倒好,连飞升城城主都还没当上,只被说成是半个城主,我都要替齐兄打抱不平。”
既然你不好意思开口,那我就帮你搭个台阶好了。
齐狩缓缓道:“陈平安,我是不是这辈子都当不了那个城主了?”
陈平安问道:“为何有此问?”
齐狩说道:“直觉。”
陈平安笑道:“你又不是娘们,女子直觉才准。”
齐狩问了一连串问题,“祖师堂空着的那两把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的安排?还是有什么讲究,比如是早年老大剑仙交待的事情?宁姚也没说缘由。外界猜了这么多年,也没个确切答案。”
相对最为可信的一个观点,是说那两把空悬座椅,一把留给未来城主,一把留给五彩天下的天下,边款内容写那家给人足,时和岁丰,筋骸康健……
不然以他跟陈平安的那点交情,岂会照顾晏家铺子的生意,只能是捏着鼻子,拗着心性,托人帮忙买下那方一见倾心的印章。
齐狩沉默片刻,说道:“虽说是最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直觉告诉我,那个城头最新刻字的剑修,不是我家老祖,不是宁姚,也不是刑官豪素或是陆芝,而是你。”
陈平安一笑置之,摊开一只手掌,轻轻抵住田垄,“只有一件事,让我觉得最……得意,嗯,做成了这件事,我很舒心快意。”
齐狩转头看了眼那家伙的侧脸,眉眼飞扬,神色确实有几分罕见的畅快,是一种毫不掩饰的锋芒毕露。
陈平安抬起一只手,双指并拢,往下一划,再一横抹,然后五指张开,“将那拥有一把本
命飞剑‘脂粉’的蛮荒剑修,红叶剑宗的蕙庭,给一剑劈成两半,再拦腰斩断,以道门雷局将其魂魄炼杀殆尽,再剥离出这家伙的妖族真名,如此虐杀,很过瘾。如果不是当时还要与人问剑,我其实还有很多手段等着蕙庭好好消受一番。”
齐狩与纳兰彩焕,还有米裕,都属于在战场上以手段狠辣著称的剑修,但是听到陈平安的这番言语,还是有几分头皮发麻。
只是听说那个蕙庭终于死了,让齐狩确实心情大好,他侧过身,主动抱拳道:“这件事做得漂亮!”
陈平安说道:“不过蕙庭当时是为了救个朋友,属于自己求死,大概在蛮荒天下修士眼中,也属于豪杰了?”
齐狩冷笑道:“这家伙也就是没落在我手上。”
陈平安啧啧道:“落在你手上又如何,你能够在托月山和元凶的眼皮子底下做掉蕙庭?你要知道,这位蛮荒大祖的首徒,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飞升境剑修。”
齐狩好奇问道:“那你是怎么让蕙庭自投罗网,又是怎么让那元凶救之不及的?”
陈平安却没有给出答案。
蛮荒天下总有那么一小撮修士,让剑气长城最为记恨,却杀之不得。
比如文海周密的大弟子,剑仙绶臣,以及这个行事阴险、专门刺杀女子剑修的蕙庭。
而蕙庭又显得尤其可恨,绶臣再可恨,擅长在战场上隐藏身份,喜欢捡漏战功,但是历史上绶臣也曾有多次硬碰硬的问剑,再者绶臣的出剑精准,并不会刻意针对谁,而蕙庭就只是为了提升飞剑“脂粉”的品秩,只挑选剑气长城的女子剑修不说,根本不管境界高低,年纪大小,而且每次得手就立即撤出战场,那些被飞剑斩杀的女子,下场极为凄惨,魂魄会被飞剑拘押再炼化,如灯芯之缓慢燃烧。
齐狩问道:“书院选址妥当了,你不去那边看看?”
陈平安摇头道:“下次再说吧,我马上就要返回浩然天下。”
齐狩撇撇嘴,“到处都是隐官大人的身影,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好像还是撇不干净,确实烦人。”
陈平安笑道:“齐兄这个马屁,拍得有点水准了,到了我那落魄山,至少能当个外门杂役弟子。”
齐狩打算起身告辞,陈平安突然说道:“离别在即,那我就以上任隐官的身份,与新任刑官说句心里话?”
齐狩点头道:“洗耳恭听。”
陈平安伸出手掌拍了拍身边田垄,“不要想着抹销痕迹,要覆盖掉它,时日一久,功绩
就都是你的了。”
齐狩大为意外,陈平安这家伙竟然如此豁达了?
只是稍稍再一想,齐狩就立即觉得不对,问道:“你是不打算返回飞升城,下次开门都不来了?”
陈平安说道:“怎么可能,我肯定会经常来这边的。”
齐狩笑骂道:“那你跟我瞎扯什么虚头巴脑的空道理?!”
陈平安感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齐兄不好骗了。”
齐狩起身离去,陈平安突然抛过来一方印章,“送你了。”
齐狩接过手中,印章并无边款,只有四字印文,齐狩会心一笑,收入袖中,与陈平安道了一声谢。
“道在是矣”。
其实陈平安不在飞升城的这些年,也有些附庸风雅的家伙,想要与二掌柜依葫芦画瓢,靠批量兜售印章来发家挣钱,反正这玩意儿又没啥本钱,印文内容,无非抄书而已,总觉得就是个没什么门槛的简单活计,结果一方印章都没能卖出去不说,一个个还被骂得狗血淋头,二掌柜只是把脸皮丢在地上,你们倒好,埋地下啦?
齐狩御风返回飞升城之前,笑道:“共勉。”
陈平安点头道:“共勉。”
小陌蹲在白衣少年身边,安慰道:“崔宗主,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事必须争朝夕,有些事不必只争朝夕,你我皆放宽心,不如提起精神,且看百年千年之后,兴许今日之失,就是大道所契。”
崔东山挤出一个笑脸,“道理我懂,就是有些心疼先生。”
小陌微笑道:“你会这么想,反而会让公子多添一份心思。先生只会反过来心疼学生。”
“但是我又觉得,有这么个看似庸人自扰的兜兜转转,公子和崔宗主两个天底下顶聪明的人,都显得不那么聪明了,可能才是真正的先生学生?”
“好像说了些废话。”
自己练剑,与人问剑,小陌自认都还算可以。
唯独劝慰旁人,确实并非小陌所长。确实比递剑,难太多了。
一直安安静静听着小陌言语,崔东山使劲摇头道:“不是废话!”
陈平安与齐狩叙旧后,沿着那条田垄原路返回,发现崔东山好像跟小陌聊得不错,有了笑脸。
一起回到飞升城的自家酒铺,一听到二掌柜不但回了,今儿还亲自开门待客,老主顾们瞬间蜂拥而来,不少都是临时从四座藩属城池御剑赶来,反正不是酒鬼就是光棍,当然也有既是酒鬼也是光棍的,很
快酒铺就人满为患,不过跟以往不太一样,不抢酒桌,喜欢去门口路边蹲着,二掌柜也是一贯喜欢蹲路边喝酒的,听着那些老朋友们的高谈阔论,人人大声言语,酒气冲天,还是跟当年差不多,二掌柜听得多说得少,这顿酒别的不说,至少喝得不少隐藏极深的酒托都暴露身份了,比如老金丹宋幽微。
暮色沉沉,等到酒铺都要打烊了,白天没少喝的陈平安,却让桃板搬出几坛哑巴湖酒,再让冯康乐去跟他爹说一声,帮忙炒一桌子家常的佐酒菜。
郑大风好奇道:“干啥?灌醉我有啥好处?再说了,你都吐过三回了,真能扛得住?”
陈平安豪气干云道:“别废话,一方醉倒为止。”
郑大风笑道:“那就事先约好,谁都不许劝酒,只准自饮自酌。”
陈平安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小陌和崔东山坐在了隔壁桌。
只是陈平安和郑大风才喝了两碗酒不到,就来了年轻相貌的青衫男子,缓缓走向酒铺。
郑大风瞥了眼,认得对方,好像是城内学塾那边的教书先生,姓吴,这些年来过酒铺几次,却不是常客,若是平摊下来,一年也就一两次,不过每次来,都会去铺子里边翻看无事牌。
吴先生之前来铺子,都是喝那一碗一颗雪花钱的竹海洞天酒水,只是上次来,好像换成了一碗哑巴湖酒,还带走了一坛。
郑大风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还是对方身上的书卷气,在剑气长城比较少见,跟自己一样,都属于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就是不如自己这般鹤立鸡群。
小陌眯眼打量一番,立即换了一张酒桌,以心声说道:“公子,此人不简单。举止比较奇怪了,好像知道我不太好对付,反而故意让我知道他的不简单。”
小陌犹豫了一下,给出心中的猜测,“难道真是那位吴宫主?”
陈平安点头道:“肯定是了。”
然后陈平安看了眼小陌,还笑不笑了?
小陌有些委屈,当时我也没笑话公子啊。
陈平安起身,作揖行礼。
吴霜降只是拱手还礼。
吴霜降落座后,说道:“在学塾那边,化名吴语,避暑行宫那边有据可查,你有兴趣可以去翻翻看。”
听到这个化名,陈平安顿时无言。
郑大风再次纳闷不已,问道:“跟那木茂兄差不多,又是个老朋友?”
陈平安介绍道:“是岁除宫的吴宫主。”
郑大风
恍然道:“难怪。”
吴霜降笑着抱拳道:“这些年不曾开销一颗铜钱,免费听过郑先生妙语连珠,每次都正好拿来佐酒。”
郑大风依旧一条腿踩在长凳上,放下酒碗,抱拳还礼,“吴先生过奖了。”
陈平安沉默许久,问道:“那部历书?”
吴霜降点头道:“是我的手笔。不过欠飞升城的这份人情,我已经还上了。”
帮助飞升城解决掉了三个小隐患,不然飞升城的扩张脚步,至少会被拖延三五十年。
不是白玉京的谋划,道老二不屑如此作为,而那个道祖的关门弟子,道号“山青”的年轻道士,修行资质当然很好,但是他没有这脑子,也没有这份魄力。
千万别低估某些纵横家的长远眼光和缜密手段。
总有一些人,可能兜里就只有几文钱,却敢想着富甲天下的事情。
寻常人敢这么想,是异想天开,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人,想得到,就做得成。
不过吴霜降没心情也没义务与陈平安说破此事。
如今还只是飞升城选用这本新历,可如果将来整座五彩天下,通行此书,流布天下,那么吴霜降自有手段,补上,还误以为吴霜降只是分出一粒心神芥子,早早通过鹳雀客栈和倒悬山,隐藏在剑气长城,原来吴霜降除此之外,又剥离出一粒心神,还去了西方佛国?
就这么不把跻身十四境当回事吗?
一个修道之人,得是多高的道法,多好的修行资质,何等夸张的自负,才敢这么涉险行事?
难道?!
陈平安瞬间脸色微白,赶紧低头喝酒。
吴霜降喝了一口酒,笑道:“又不是只有大掌教和齐静春做得,我吴霜降就做不得了,不还是一个最简单的有样学样,开山难,可只要被前人趟出了一条道路,登山终究容易多了,跟在后边就是了。”
崔东山沉声道:“不对,你动身更早,走得更早。”
齐静春是在骊珠洞天才着手此事,试图熔铸三教学问根祇为一家。
而那位白玉京大掌教,年纪大,道龄长,兴许早就想到了这条前无古人的大路,可李希圣在内“三人”,真正付诸行动,也一样是很后来的事情了。
吴霜降摇头道:“这里边有个问题,我当然知道那是一条极高远的大道,但是我并无信心自己铺路,所以就一直守在山脚了,等人先去登山开道,就像我们隐官大人赠送给高野侯的那件印规,无非是循规蹈矩,就会轻
松很多。至于田垄之上,隐官大人与齐狩打了个比方,说那覆盖之举,就不敢奢望了,说到底,我只是……捡漏,至多就是砌墙,前人垒出了一堵坚固牢靠的墙角,后人在上边添些废砖茅草都无所谓了,一样可以遮挡风雨。我并没有凭此证得大道的信心和实力,何况也志不在此,不需要在这条道路上走得太过劳神。”
崔东山嗤笑道:“与那炼化四把仿造仙剑如出一辙,都是拾人牙慧!”
吴霜降微笑道:“那你也试试看?”
崔东山抬起袖子,伸手指向吴霜降,“你别激我啊,我年纪小,脾气大,正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做事情顾头不顾腚的,最受不了激将法了。”
之前在那条夜航船,先生被这个吴霜降给守株待兔了,当时四人联手,巧了,如今亦是四人,不过是将周首席换成了供奉小陌。
有得打!
何况当下还是在飞升城内,一旦师娘选择倾力递剑,啧啧。
吴霜降看了眼跃跃欲试的白衣少年,“这个我,就只是玉璞境,何必如此兴师动众,一个崔东山就足够了。”
陈平安瞪了一眼崔东山,“对吴宫主放尊重点。”
郑大风劝酒道:“崔老弟赶紧的,自提一个。”
崔东山只得满饮一碗。
吴霜降轻轻晃着酒碗,对陈平安提醒道:“这次主动找你,是不希望她的半个护道人,看似在修行路上勇猛精进,却会莫名其妙就在百年之内栽个大跟头,护道不成,反而还要连累她意气用事,她最心软,假使真有那么一天,她是绝对不会置身事外的。到时候我再来跟你翻脸,意义何在,毫无意义的事情。所以你必须清楚一事,是时候留心那些十四境修士,以及有希望跻身此境的飞升境修士了。”
“这不是什么天边事,就是眼前事,一个不小心,就是眼前人。”
“比如我。”
陈平安点点头,虽说自己其实早就有过类似的担忧,已经认识到“变天”之后的诸多变化,绝不允许先有剑术裴旻,后有夜航船吴霜降,然后某天再来一个谁,一样的事情,可一可再,但是事不过三!
但是陈平安不得不承认,如果今天吴霜降不出现,自己的重视程度,远远不够,至少在吴霜降眼中是绝对不够的。
吴霜降笑问道:“陈平安,你总不会认为除了我,那些个飞升境巅峰修士,境界停滞了一千年几千年的,每天都在发呆吧?”
崔东山一拍桌子,拆台道:“咱们小陌就在睡觉!
”
小陌微笑点头,很捧场,“一场万年美梦,睡饱。”
吴霜降置若罔闻,说道:“万年以来,世间道法的高度和深度,并没有得到一种跳跃数个大台阶式的提升,甚至就连学问一事,也未曾真正脱离早年诸子百家的窠臼,至于那个更大的文字藩篱,就更不用提了,但是随着道心与人性不断的融合,由此带来道法的宽度和广度,不是万年之前可以比的。”
小陌点点头,“跟在公子身边,已经大致见识过了,也想了些,就是不如吴宫主说得这么提纲挈领,简明扼要。”
崔东山痛心疾首道:“小陌,这就投敌啦?”
小陌笑容腼腆,自己只是就事论事,不过仍是有几分歉意,便自提一碗酒水。
陈平安虚心求教道:“除了那次参加河畔议事的大修士,我都见过了,如今还有哪些飞升境,能够有希望跨过那道门槛?”
吴霜降便为陈平安一一“指点江山”。
十四境修士。
不谈亚圣、文圣那些合道地利的大修士。
白玉京大掌教,这位道祖首徒,不知所踪。
除了骊珠洞天福禄街的儒生李希圣,加上从神诰宗去往青玄宗看管道藏的的道士周礼,最后剩下一个,目前还是云遮雾绕。
白也转世,阿良跌境,刘叉跌境。
剑修斐然和旧王座大妖切韵的传道师尊,化名陆法言的老修士,早已沦为文海周密的腹中餐,而且是周密单凭一己之力,战而胜之,胜而吃之。
那么除了将心魔炼化为道侣的岁除宫吴霜降。
就还有白帝城,郑居中。一人两十四。
这是一个辛苦求证“如何证明我是不是道祖”的魔道巨擘。
道老二,余斗。拥有一件道祖亲传的羽衣,手持四把仙剑之一的“道藏”。
传闻大掌教其实已经将整座白玉京,交付给这位师弟,也难怪余斗会被视为三教祖师之外修道未能通天路。
外姓大天师梁爽,原本靠着水磨功夫,在某条道路上继续前行,极有希望破境,结果刺杀周密不成,导致终生无望十四境。
兵家的崛起,势不可挡。幽明殊途的鬼仙,神仙钱的流转,飞剑传信,镜花水月。三教一家之外,诸子百家当中,也肯定会有人趁势而起。
要不是礼圣的规矩在,诸子百家的历代祖师爷,绝对不至于无一人跻身飞升境。
而他们一旦跻身飞升境,之后的合道之路,十分清晰,不
用有任何其他的尝试。
吴霜降突然问道:“与那个韦赦可有接触?”
陈平安摇头道:“只听说,没见过。”
原本打算下次游历皑皑洲,去拜会一下这位老神仙,跟皑皑洲刘氏和九都山一样,都是必去的。
突然陈平安脸色古怪起来,吴霜降笑了笑,“离开浩然天下之前,确实跟韦赦打过一场,如今想来颇为后悔,不该对他雪上加霜的。”
皑皑洲的韦赦,自号别号取了一大堆,其中名气较大的,就是那个“三十七峰主人”,是一位极负盛名的飞升境老修士。
只是处境尴尬,类似苏子之于白也,好像大道断绝,走到了一条断头路。如今韦赦对于跻身十四境一事,似乎早已彻底死心。
韦赦最早是山泽野修出身,横空出世,名气之大,可谓一时风头无二。
此人年轻时,在浩然九洲年轻一辈修士当中,号称五百年间同境无敌手。
中五境时的金丹、元婴地仙两境,加上上五境的玉璞、仙人两境,一路横扫,所向披靡,切磋道法,捉对厮杀,从无败绩。
山上或切磋或厮杀,韦赦连胜九十六场。
这个记录,直到被某个狗日的,用一种极不光彩的、注水严重的方式给破掉了。
传闻火龙真人,都曾在韦赦手上吃过亏。
还有中土十人当中的老剑仙周神芝,怀荫,也都输过韦赦。
只是等到韦赦跻身飞升境后,反而停滞不前,不断被当年的手下败将一一超越。
可能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不光是家乡皑皑洲,就连中土神洲都为之扼腕痛惜,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大道可期的韦赦,如此“晚节不保”,照理说韦赦是最有希望成为一位最新十四境大修士的得道之士。
于是最近一千年里边,韦赦经常被火龙真人调侃一句,“古人诚不欺我,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痛心痛心”。
而那第九十七场斗法,韦赦到底输给了何方神圣,一直是个谜。
吴霜降给出一个惊世骇俗的内幕,“韦赦并非如外界传闻那般修行后劲不足,也不是未曾找到某条契合大道的路,而是跻身飞升境后,只过了一百年,他就尝试过一次闭关合道,但是功亏一篑。为此三山九侯先生专程去了趟皑皑洲,等于主动为寄予厚望的韦赦,‘侧身让出了半条路一扇门’,可惜韦赦自己未能抓住机会,他还是太急了,太想要那个看似触手可及的十四境,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境
界趋于圆满的飞升境巅峰大修士,多多少少,都会失败一两次,被迫更换脚下道路,底子好,可以错两次,底子差些,错一次就万事皆休,操之过急的韦赦,就是后者。”
陈平安问道:“火龙真人?”
吴霜降说道:“已经错过两次了,一次是未能将雷法再拔高一筹,一次是水火两法兼修,依旧未能合道,所以跻身十四境,很难。很难了。”
蛮荒天下的绯妃,结果被陈平安拖拽曳落河,抢走了将近四成水运。
搬山老祖朱厌,与蛮荒共主斐然私底下谈妥了那座托月山的归属,结果一样落空。
关于后者,是吴霜降在蛮荒天下,找到郑居中后,一起推演出来的结论。
以剑修斐然的性情,是绝对愿意做这笔买卖的,用一座托月山为蛮荒天下换来一位崭新十四境修士。
说到这里,吴霜降微笑道:“这两笔账,有得算了。断人财路,已经足够招恨,更何况你是直接阻拦了他们的一份合道契机,确实是不共戴天的大仇,要是哪天被他们侥幸跻身了十四境,奉劝一句,就别轻易去蛮荒天下逛荡了,何况还有那个蛮荒共主的斐然,周密的关门弟子周清高,都算是你的旧友,相信一定会盛情款待你这位剑气长城的末代隐官。”
陈平安好奇问道:“那个名叫辛苦的武学宗师,修道资质真有那么好?”
吴霜降点头道:“只会比你想象中还要更好,韦赦对上此人,都要逊色半筹,所以只要辛苦愿意转去修行,就一定可以成为十四境。”
“陈平安,你猜猜看,这个辛苦,常年独坐闰月峰,想要做什么?”
陈平安想了想,试探性道:“看看能否人间递出一拳,打碎天上明月?”
吴霜降笑道:“还是纯粹武夫更懂纯粹武夫。”
“既要担心修士吾洲,又要担心已成气候的武夫白藕,他年异乡山水迢迢,万千珍重。”
“所幸还有个玄都观可以歇脚,孙怀中每每提起某位‘陈小道友’,还是很亲近的。浩然天下有此待遇的,白也之后,好像就只有你了。”
陈平安无奈道:“多谢孙道长厚爱。”
吴霜降突然与小陌问道:“在你们这拨被白泽喊醒的修士当中,不知陌生道友的厮杀本事,大概能排第几?”
小陌坦诚以待,“杀力,防御,遁法,小陌都不算最拔尖,但是每个名次,都还算比较靠前,故而真要与谁捉对厮杀,对上任何一位,足可自保。两三个之外,只要无旁人阻拦
第67章 现代AU(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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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血(双重生)》简介:
简介:双重生|失忆|带球跑|追妻火葬场
我死在亲王凯旋那日。
他攻破我的国家,杀了我的哥哥,逼我打掉即将出世的孩子。
我曾苦苦哀求,可他只是抱着心爱的公主,扔下一纸休书,让我滚。
于是我在他破碎的嘶吼声中,纵身跃下山崖。
*
重生一世,独孤遥誓不重蹈覆辙,在和亲的路上跳车逃走——
却不慎撞到头,失忆了。
她忘记了前世,忘记了今生,以为自己是镇国公府的小女儿,
满心欢喜,嫁给了传说中的战神,她上一世的丈夫,亲王封疆。
亲王宠爱她至极,锦衣玉食,小心翼翼,总让独孤遥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大 ……
旧山藏熹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失忆后,怀了摄政王的崽(重生)》作者:旧山藏熹
《王妃死后那些年(穿书)》作者:旧山藏熹
第68章 现代AU(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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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在他破碎的嘶吼声中,纵身跃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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