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小家丁》 第1章 萧家下人 大乾,开元十二年,初冬。 雪积三尺,大寒。 沈新年是被冻醒的,在他意识恢复的那一刻,只感觉四周冷风凌冽,止不住的寒意如同一盆凉水从他的头顶浇到脑门。 “我怎么又活了?” 此时的沈新年很差异,他明明在一次意外之中丧身,怎么又活了过来?而且这刺骨的寒意又是怎么一回事? “狗奴才,你死了没有?没死就快给我爬起来!”一声呵斥将沈新年惊醒,他这才猛的回过神来,下一刻一股刺痛袭向了他的脑海,大量不属于他的记忆开始涌入他的脑中。 大乾王朝,国公府,萧家家丁沈新年。 自幼被卖入萧家家中,成为萧家小姐的贴身家丁,后因为得罪三夫人被责罚雪中跪地三日,后因天寒地冻,最终冻僵而死! 愤慨之余,沈新年的脑中就只余下了一个念头,自己这是穿越了? 大段的记忆到此为止,冰冷刺骨的寒风再次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抬头望去,眼前正站在一名长相清丽的丫鬟,不过眉眼之间却带着几分傲气,此时她正看着沈新年,眼神之中明显流露出厌恶之色。 “狗奴才,罚你跪三天,这才两天你就不行了,剩下一天你就算死也给我跪着!” 这丫鬟叫做红锦,是萧家府上三夫人的贴身丫鬟。 自他成为了萧家大小姐的贴身家丁之后就处处刁难他,距今为止已经数不上有多少次了,原身生性懦弱所以一直忍着,不过换作现在的沈新年,可不会把她一个丫鬟放在眼里。 沈新年冷的浑身打哆嗦,此时他只想一脚把这嚣张跋扈的丫鬟踹翻在地,可对方偏偏是府中最得宠的三夫人的贴身丫鬟,而自己则是那位最不得宠的萧大小姐家丁。 真要是打了她,自己恐怕刚穿越又得驾鹤西去。 这丫鬟不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不是自己这个身份目前能够得罪的起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忍了! 他忍着满腔怒火从地上站了起来,要他跪是不可能的,大不了自己跑路就是,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暖和的地方,把自己这副快要冻僵的身体暖和了才是。 想到这,沈新年转身就想走,不料却被这丫鬟拽住。 “你还想跑?看来你一个奴才是没有把三夫人放在眼里了...”红锦刚想说话,却被一个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 “慢,我萧家丁何时轮到一个丫鬟来教训了?” 转头之间,只见一位披着绒袍的廖窕女子走了过来。 这女子双十的年华,眉如远山,目似秋水,唇似点绛,一张鹅蛋脸,杏眼琼鼻,洁白的肤色犹如美玉一般,一瞬间让见多识广的沈新年都有了几分惊叹之意。 不用想他就知道眼前这女子就是萧家的大小姐萧容鱼。 可眼前的萧大小姐似乎是有病缠身,满脸疲惫之色,眉宇之间还有几分忧愁,不过眼神却是极为坚毅。 一见萧容鱼前来,丫鬟红锦脸上的嚣张气焰顿时弱了几分,但还是嘴硬说道:“回小姐的话,这是三夫人吩咐的,这奴才冲撞了她,三夫人才特地让他在此处罚跪三日。” 萧容鱼看向沈新年,柔声问道:“新年你是否冲撞了三夫人?如实说来,我不会责怪你。” 沈新年皱了皱眉头,开始回忆起脑中的记忆,他记得,那一天他去药房给萧容鱼取药,结果回来路上不小心撞见了萧家的三夫人,结果萧夫人二话不说就将他手中的药夺了下来,并以冲撞了自己为由将沈新年扣下,令沈新年罚跪三日。 否则就要禀告主母说萧家大小姐管理家丁不利。 原身本就软弱,一听要告萧容鱼的状,惊慌之下立刻求情,于是就有罚跪三日的责罚。 想到这,沈新年心中忽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萧家三夫人,主仆二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回小姐的话,我那天去为你取药,遇见萧夫人,他便无故的将我手中的药扣下,还令我罚跪三日,三夫人明知小姐有病在身,还如此所作所为,我看三夫人对小姐居心莫测!”沈新年闷声道。 吃哑巴亏向来不是他的习惯。 无论如何,这顶帽子要先给那个三夫人给扣实了。 一听沈新年告状,红锦心中顿时一慌,口中慌不择言的说道:“不是的大小姐,夫人只是看这奴才鬼鬼祟祟的,担心他谋害小姐,这才将药扣下,绝对不是要谋害小姐!” 在国公府,公然谋害国公府的大小姐可是重罪。 虽说这是家事,可大事化小,但也绝对不是他一个丫鬟受得了的。 “好了,你退下把,此事就此作罢,新年你随我回来。”萧容鱼看了红锦一眼,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红锦心里一松,还好这大小姐不似要追责自己的样子,于是便一溜烟的跑了。 “小姐,就这么放过她了?”沈新年有些诧异的看向萧容鱼。 萧容鱼没有回话,只是疲惫的看了沈新年一眼,摇了摇头道:“扶我回房吧。” 沈新年原本还想再说两句,但一看萧容鱼的脸色,再一扶着她的手,顿时心中一惊,再细细看去,这才发现眼前这萧家大小姐脸色苍白,浑身没有半点血色,脉相如若游丝,一看就是肝阳亏损,心气衰耗,常年心血不足,如果再不治疗,恐怕不出三个月,这个萧家大小姐就会一命呜呼! 想到此处,沈新年不再犹豫,立刻凭着记忆朝着萧容鱼的厢房走去。 第2章 病重的大小姐 房间里,黄色的炭盆里正烧着炉火。 让本来寒冷的房间里,徒徒的增添了一丝暖意,而沈新年的身子,在逐渐从冻僵之中缓和了过来。 只不过此时的他眉头深深的皱起,面色沉重的看着眼前容姿憔悴的萧容鱼。 他这才想起,自己服侍的这个萧家大小姐自幼就体弱多病,从三岁起就开始吃药,不知请了多少名医,都不见好转,身体每日愈下,能够支撑到今天,说起来也多亏出生在了国公府,否则都未必能活到如今的年纪。 不过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一进门,萧容鱼整个人便已经几近虚脱,整个人虚弱的躺在床榻之上。 “新年,等到我不行了,就把你的卖身要来,你离开萧家,就找一个地方好好生活吧。”床榻上,萧容鱼看向沈新年,眉头微蹙道:“那三人夫人如今已经得了势,你若是在留在府中,也只会受到她的欺凌,我在的时候还能护住你,若是我不在了......” 听到这话,许新年心中一暖,立刻安慰道:“放心吧,小姐你不会不在的,偌大一个萧家以后还需要你来打理呢。” 萧容鱼闻言淡淡一笑,而后眼神一黯,“新年,我这病已经活不了多少天了,你就别安慰我了。” 她很清楚自己身上的病,多少神医看了都束手无策。 “小姐,我会一些祖传医术,不妨让我试试?”沈新年说道。 “祖传医术?”萧容鱼无奈的瞪了沈新年一眼:“你打九岁起就进了府,如今已经有了十个年头,我怎么不知道你会什么医术?你要会医术,那小姐我就是神医转世了。” “别胡闹了,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会。” 一听这话沈新年顿时有些无语了,想自己前世是名中医,对于药理医术理解远甚于寻常之人,就连世界顶级的医生都要叫自己一声沈大师,在意外得到了一本《扁鹊医书》之后,更是被誉为扁鹊在世。 治疗各种疑难杂症不在话下。 如今却是被一个小姑娘瞧不起自己的医术。 不过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倒也正常,一个家丁又怎么可能会医术? 想到这,他又有些犯难了起来,究竟如何说服萧容鱼让自己看病,也是一个大问题。 不过当他看到萧容鱼在反复揉捏自己被冻的僵硬的手脚之后,他顿时灵机一动,开口道:“小姐,你身体不便,就让我来帮你活血脉络吧,想到不久之后,我说不定便要离开萧府,这些年里,我也没为小姐做过什么,这次便由我代劳吧,否则还不如就让我被那三夫人活活打死了好!” 萧容鱼本想以男女有别直接拒绝,但看到沈新年那真诚的眼神,又想到自己即将命不久以,便收回拒绝的话语。 “那就有劳你了。” 沈新年长舒一口气,他自认自己医术不错,前世求他看病的达官贵人,民间富豪不计其数,都被他一一拒绝,但是活了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求着主动给人治病还需要用上苦肉计的。 得到了允许之后,沈新年细细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女子,哪怕此时的她疾病缠身,但眼角之中透露出的那股倾城的绝色依然掩藏不住,就像是山间冻雪,哪怕有新雪覆盖,依旧掩盖不了那绝世的风情。 “小姐,麻烦你把手给我。”他将萧容鱼的手接了过来,入手柔弱无骨,犹如凝脂,一瞬间竟然让沈新年心里有了好好把玩一番的念头。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救命要紧。 只见沈新年的手指手掌接连挑动,立刻开始舒缓萧容鱼身上,已经堵塞了多年的经络。 其实说到底,肝阳亏损,心气衰耗,心血不足这种病,多半的起因都是因为身体之中的经络堵塞,导致浑身上下供血不足,这才造成了萧容鱼自小体弱多病。 而那些大夫们开的药,也多半是滋补身子的补药。 但在经络堵塞的情况,使用补药只会让她的经络堵塞的愈发严重,短时间内或许让萧容鱼的身体好一些,但长年累月下来,就让萧容鱼的身子也就越差了。 以至于拖到了现在。 拿捏着手中的柔夷,许新年心中一阵暗爽,不过手中也是不停,不断的疏通着萧容鱼身上堵塞的经络,渐渐的她的身上已经逐渐开始出现一些暖意。 “新年...你这按摩的手法很奇特,似乎让我的身体暖和了一些。”萧容鱼脸上有些惊讶,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在冬天里有了暖意。 “这才哪到哪呢,现在才只按了手,等按到腿的时候,小姐你的身体就更暖了。”沈新年笑道。 说着,他便将手伸向了萧容鱼一双包裹在袜套里的玉足。 萧容鱼面色微红,本能的有些抵触,虽说两人已经相识十年,平常也是沈新年伺候她的饮食起居,但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脱去自己的袜套。 “小姐你这腿生的真好看。”沈新年微微一笑,左手轻轻揉着萧容鱼腿上的经络,右手则顺势脱下了萧容鱼一双玉足上的雪白袜套。 “新年,你在胡说些什么。” 萧容鱼本能的想将脚缩回去,但却被沈新年一双手按的浑身酥软无力,竟是连脚的都抬不起来。 沈新年只当时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缓缓的将袜套拽下,将那洁白如玉的小脚一寸寸地露了出来。 更让沈新年感到新奇的是,这只精致的小脚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汗水与异味,甚至隐隐还传来一股淡淡的花瓣幽香,尤其是那五根玲珑小巧的脚趾,白里透红像一点点豆蔻静静的落在自己的手心。 “好美。”一瞬间沈新年竟然有些怔住了。 手上竟然忘记了动作。 “新年,你看什么呢?”萧容鱼娇羞的声音将沈新年的思绪拉了回来。 沈新年讪讪一笑,如今玉足在手,他是怎么也不可能放的了,于是装模作样回道:“小姐,我这是在看你的病灶呢,找到了病灶才能治病啊。” 说着一双大手,就开始在萧容鱼柔弱无骨的小脚上揉捏了起来。 一瞬间,一股股涓涓的热流,从萧容鱼的脚底开始向着全身弥漫而去,这种感觉让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置身在一股暖流里,整个人竟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3章 沈新年出手 萧容鱼迷迷糊糊,只记得自己躺在床上,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时,自己仿佛置身在一个暖炉里,鼻尖传来一阵阵温暖阳刚的气息。 身子里也好像有一道道的暖流流过,让她冬天里常年冰冷的身子第一次有了暖意,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非常的舒服,甚至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睁开眼睛,萧容鱼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被榻之中,而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在她的床帐旁边睡着,视线再往下移,萧容鱼愣住了。 此时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内里,一双晶莹剔透的小脚正露在外面。 说来也是奇怪,平常她睡觉经常一夜到天亮,都是浑身上下冰凉透骨,可没有想到这一次睡着,浑身上下竟然都是暖烘烘的,甚至也一双玉足露在外面,也丝毫也没有感觉到寒冷。 “莫非新年真的会祖传医术?”萧容鱼心中一喜,她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比较于之前已经好了太多。 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是总的脸上的起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小姐你醒了。”沈新年打着哈欠从床榻旁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刚才这位萧家大小姐不知道怎么就直接睡了过去,于是自己索性就干脆把她浑身上下的经络都给疏通了一遍。 这一番大工程也是把他累得不轻,不过那手感... 沈新年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萧容鱼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如果有机会他甚至愿意再来一万次。 “新年,你方才真的把我给治好了?”萧容鱼将目光看向沈新年,心里微微有些惊奇,自己折磨了十几年的病症,没想到居然在自己的家丁身上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算是一半吧。”沈新年点了点头,问道:“小姐你现在感觉怎样了?” “现在?好像胸口也不疼,身子骨也暖和了许多。”萧容鱼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忍不住夸赞道:“新年,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还有一手医术。” “小姐廖赞了,不过我刚才只是给你疏通了气血和经络。”沈新年笑着说道:“小姐你的身体虚弱,想要完全解决问题,还需要时常的活血疏络,回头我让药房给小姐找一些益气补血的良好,再养上两三月,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 萧容鱼的病,其实对于沈新年而言,就是一个手到病除的小病,只是萧家的人不懂医术,请来的估计也多半是一些什么沽名钓誉的神医,这才耽误了病灶。 否则这些年来,也不会将她的病灶拖的如此严重。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沈新年有些奇怪。 那便是萧容鱼的身体里,居然有一种慢性的药毒,这药毒不致命,只是会让人身体里的精气逐渐流失,也不知道是萧容鱼原本就有,还是有的人别有用心。 这一点,他并没有说,而是选择了隐瞒下去。 里面说不定会涉及萧家的一些内斗,说的太早,恐怕会打草惊蛇。 “只需要静养两三月就可以了吗?”萧容鱼有些惊喜,她只是随便一试,破罐破摔,没想到沈新年居然真的可以治好她的病。 高兴之余,竟坐起来一把将沈新年抱住。 “这...小姐...”沈新年有些懵,温香软玉在怀,让他的心脏都不争气跳快了几分。 萧容鱼这才感觉自己有几分失态,连忙缩了回去,不过看到沈新年窘迫的样子,嘴角明显掀起了一抹弧度。 沈新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萧大小姐抓弄了。 于是嘴上故意问道:“小姐,刚才那些疏通经络的手法与穴位你都记住了吗?小姐如此博学多才,想必记住这些肯定没有什么问题吧?” 不过他那按摩手法繁琐,不熟悉穴位的人根本不可能记住,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故意这么一问。 “这...本小姐自然记得住。” 这下轮到萧容鱼尴尬了。 刚才沈新年给她疏通穴位,一开始她还能集中注意力,可到了后来,她浑身酥麻,身心舒畅,一门心思睡了过去,哪里还记得沈新年是怎么按的? “不过本小姐按起自己的经络还是有些不便,因此还是新年你来代劳吧。”萧容鱼脸色微红的说道。 让一个男子触碰自己的身子,尤其是那种私密的地方,这句话换做是原来,她怎么也不可能说的出口。 不过如今重获新生,她的心态也与从前有了稍许不同。 “既然小姐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沈新年似笑非笑道,“那小姐,你好好休息,等我去府中的药房,给你抓几副药来温养身体。” 说完之后,沈新年便离开了萧容鱼的房间。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沈新年,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萧容鱼对他的诱惑不亚于单身六十年的老光棍看见美女,再同处一室待下去,他很难保证自己不会犯什么男人的错误。 从萧容鱼的房里离开之后,他便凭借着记忆径直走向了府中的药房。 正常的官员的府上一般是没有所谓的药房的,这国公府上的这座药房便是萧家的老国公专门为了自己的女儿萧容鱼所设置,里面珍藏了不少名贵的药材,为的就是萧容鱼的病。 打开药房的房门,沈新年径直走了进去,一股熟悉的药香味扑鼻而来。 “益气补血...需要当归,阿胶,党参...”沈新年在药格之中一个个翻找着,不一会的功夫,就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不过当他打开药格的时候,里面的东西瞬间便让他脸色铁青,猛的一拍桌子。 “混账东西!拿这些东西冒充药材,不是存心要了萧容鱼的命吗!” 第4章 恶毒嬷嬷 药房之内,沈新年抓着手上的一撮药材,脸色铁青。 原本他仅仅只是想来府上的药房挑选一些益气补血的药材来给萧容鱼滋补身子,不曾想过这萧府之中的药材,居然一个个都着这么大的猫腻! 眼前这些益气补血的药材,早就已经统统被替换过了! 不是有药毒就是这药材被换做了另外一种,常年喝这些药材,就是普通人都支撑不了几年,更别说是萧容鱼一个身子骨这么虚弱的人了。 也难怪萧容鱼明明双十不到的年纪,却一副病入膏肓之相。 “同是一个府上的人,却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一个女人,还真是令人不齿。”沈新年摇了摇头,不用想,整个萧家府上,也就只有那个三夫人,才会使用这么恶毒的方法。 从前的沈新年,不懂药理,每次都是按照方子一点点的去抓药,虽然眼前萧家大小姐的身体愈发愈下,但哪里会去想这药本身就有问题? “听说你一个下人,居然胆敢私自忤逆三夫人的话了?”就在这时,药房的门被推开,迎面走来一人。 沈新年眯着眼睛看去,当看清来人长相的时候,心的的恼怒骤的升起。 来人这个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老婆子,体态肥硕,看上去一脸的凶恶之相。 “我说是谁,原来是孙嬷嬷。”沈新年冷笑的回了一句,“怎么外面的风太大,把你给吹到这来了?” 这老婆子在他脑海之中的记忆里可太熟悉了,原主对于其的印象一点也不少于那位三夫人,这人正是三夫人小时候的奶娘,照顾三夫人多年,在三夫人嫁入府上的时候也就一起跟了过来。 在萧家大小姐患病的时候,这老婆子就会隔三差五的跑来帮原主抓药,起先原主不懂,还以为这恶婆子是一片好心,可如今想想,不正是这恶婆子一副又一副的抓药,才会让萧容鱼的病灶加剧的如此之快吗? 被沈新年顶了一句的孙嬷嬷有些发楞,她不曾想之前那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下人,居然敢当着面顶撞自己。 “你这个该死的下人,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反应过来的孙嬷嬷横眉竖眼,脸上的肥肉都快挤成了一团,“连三夫人的话你都敢不听,我看你是不想在这个府上呆了!” 如果换做是原来的沈新年,此刻肯定早就已经被孙嬷嬷吓到,连忙跪地求情。 不过如今的沈新年已经今非昔比,自然不可能再把这个狐假虎威的奶娘放在眼里,于是冷笑道:“知道啊,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就是三夫人的一个下人吗?” “至于你说的不听三夫人的话...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个国公府,什么时候跟着三夫人姓王了?”沈新年眯着眼睛问道。 孙嬷嬷脸色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国公府当然是和老爷姓萧了。” “哦~~!”沈新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国公府还姓萧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和三夫人姓王呢!” 说到这,沈新年的语气又变得凌厉了起来,“既然你还知道这府上姓萧,我听的自然是国公之女萧家大小姐,又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姓的下人对我指手画脚了!” “难不成你和三夫人想反了这个萧家不成!” “你简直胡说八道!”孙嬷嬷顿时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沈新年,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的这个被她拿捏在手的下人为什么忽然变的不一样了。 眼神也不像从前那样闪躲唯唯诺诺。 反倒是变得深邃,平静,仿佛一切都成竹在胸。 “这小子太邪门了!”孙嬷嬷暗骂一声,也不再和沈新年争论这些问题,而是直奔自己的主题,“三夫人听说大小姐出房了,特地让我来给大小姐抓一副药养养身子。” 说着,她就在药房之中抓了一副药方子,拿到了沈新年的身前:“拿回去煎了给大小姐喝,都是三夫人的一片心意。” 沈新年看着这副药冷冷一笑,这些药他之前已经全部检查过了一遍,本身单独拎出来的确没有什么问题,但凑在一起只会是一副慢性的毒药。 这主仆二人真的是好心肠,不把萧容鱼毒死是誓不罢休了。 “那还真是有劳孙嬷嬷了。”沈新年笑道。 “快点把这些药给煎了把。”孙嬷嬷示意沈新年立刻将这些药给煎了,“这些药得煎快一些,服下的效果才好。” “想必你也不希望大小姐的身体每日愈下吧?” 看着孙嬷嬷一脸虚情假意的样子,沈新年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脸上。 还想要药性谋害萧容鱼? 不知道自己才是玩药的祖宗吗! 第5章 识破诡计 药房之内,浓郁的药香四溢。 沈新年拿着一个小折扇,半蹲在火炉旁扇着火。 而一旁的孙嬷嬷非常满意沈新年如此的识时务,甚至觉得方才看见的沈新年只是自己的错觉。 “我就说,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变一个人。”孙嬷嬷嗤笑一声,心中对于沈新年又多了几分鄙夷,没用的奴才加上没用的主子,果然是天生的一对。 一旁的沈新年自然是把一切都看在了自己的眼中,心中暗笑不已。 “老婆子,一会有你受的。” 但表面上,还是在很认真的煎药,不断拿摇扇扇着火苗,时不时还看一眼炉中的炉火情况。 “孙嬷嬷,听你说这副药是三夫人亲自配的?”沈新年问道。 “那是自然。”孙嬷嬷笑了一声,“三夫人自小姐小时,就时时关心小姐,比自己的亲儿子都要亲一些,你们这些下人,能被三夫人这么帮着照顾,真是天大的福分。” “哦~!”沈新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从这老婆子的嘴里说出来,萧容鱼似乎与这位三夫人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矛盾,不过两人之间年纪相差这么大,又如何产生的矛盾,要让这位三夫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非要置萧容鱼为死地不可? 除非... 为了他的儿子! 沈新年脑中灵光一闪。 萧老国公的总共只有三位夫人,大夫人过世的早,留下独女,二夫人同样也是只有一女,不过听说那萧家的二小姐向来无心萧家的事,这些年来也一直在外,就连他都没有见过几次,对于三夫人的儿子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威胁。 不过萧容鱼可就未必了。 那毕竟是陪萧老国公共同患难过的发妻,最后似乎也是为了萧老国公而死,所以对于这位发妻,萧老国公心中也是有愧疚之意的。 在此种情况下,自然会让三夫人那位感觉到担忧。 “难不成这又是什么大世家夺权的戏码?”沈新年顿时有些龇牙咧嘴,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估计那萧老国公常年不在府上也未必不知道这些事的存在。 “算了,不管你是谁,只要不招惹到我头上就行,但一旦招惹到我头上......”沈新年眼中寒光一闪,露出几分冷意。 一旁的孙嬷嬷,看到沈新年的这副目光,心中忽然有了一些惧意。 “这小子的眼睛怎么这么吓人!” 孙嬷嬷不再去看沈新年的眼神,转而看向一旁的药炉,“我看这副药已经煎的差不多了,你快些拿去给大小姐服下,而且一定要嘱咐小大姐喝完才行。” “方才孙嬷嬷你说什么?一定要让大小姐将这药喝完是吗?”沈新年忽然咧嘴笑了起来。 这冷不伶仃的笑声忽然把孙嬷嬷给吓了一跳,先前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再次浮现,再看沈新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药汁全部倒入了一个瓷碗里。 “沈新年,你想做什么!?” 沈新年勾起嘴角,手中拿着瓷碗,一步一步的向着孙嬷嬷走来,“放心吧孙嬷嬷,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让你喝掉这一碗滋补身子的汤药罢了。” 孙嬷嬷一听,心中顿时一惊,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沈新年,脑中忽然萌生出了退意。 “疯了!沈新年这小子一定是疯了!” 现在的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只想立刻回到三夫人的身边,将沈新年的异状告诉她。 她刚迈出一步,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给拽住了。 “别急着走啊孙嬷嬷,你还没有喝你配的药呢。” 虽然她身体肥硕,但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在力气上比正直双十年龄的沈新年。 “新年,你别和嬷嬷开玩笑了,这是小姐的药,我一个做下人的怎么能喝呢。”孙嬷嬷已经被沈新年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乱了分寸,尤其是此时沈新年的表情完全不似说笑。 “这可由不得你了!”说罢沈新年就要朝着孙嬷嬷的嘴里强行灌药进去。 “不可...!这药喝不得!”孙嬷嬷在沈新年手中挣扎着,想要从中挣脱出去,嘴上惊慌的呼喊道:“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 “原来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老东西也知道药不能喝!”沈新年恶狠狠道,“叫!给我叫大声点!我倒是要看看谋害国公府大小姐,你这老东西有几条命可以赔的!” 啪~! 沈新年一声响亮的巴掌,直接打在了孙嬷嬷的脸上,直接将那张老脸打的红肿了一片。 一巴掌打完,他顿时感觉心中原本积在自己胸口的郁气少了大半,说起来前生的死,与这孙嬷嬷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她当日建议三夫人罚自己在雪中跪上三日,这前身说不定也不会死。 如今这一巴掌,也算是给前生报了个仇! “杀人了~!府上的下人杀人了~!究竟还有没有王法了~!三夫人快来救救老身啊!”一巴掌落下,那原本还在趾高气昂的孙嬷嬷顿时发出了如同杀猪一般的喊声。 就连沈新年嘴里说着什么话她也听不清了。 现在的她满脑子想等三夫人来了,直接要了沈新年的命,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药不药的,更何况在他心里沈新年只是区区一个下人,哪怕伶牙俐齿了一些,但只要等到三夫人来,他就是三张嘴也没用! 孙嬷嬷哭天抢地的杀猪喊声,顿时惊动了府上的不少人。 “哪家的下人,这么没有王法,居然直接在府上打人,知道的清楚你是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府上的少爷。”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不用细听,沈新年就知道是三夫人手下的丫鬟红锦。 一进门,红锦便连忙将孙嬷嬷从沈新年的手中救了下来,横眉怒眼道:“好你个沈新年,有大小姐出面,三夫人才放了你一马,这才过去多久,你就想谋害孙婆婆,看来你是不想在这个萧府呆了啊!” 孙嬷嬷一看有人来,立刻就哭天呛地的诉苦了起来,那副样子就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冤屈一样。 “沈新年,我好心替你抓药,你却仗着萧大小姐的恩宠,在府上肆无忌惮,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啊!” 沈新年冷笑着看着正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孙嬷嬷,他不会忘记在他刚进府上的年纪,对方指着他头骂他是个丧门星,还往他的身上泼府上的粪水。 自己稍有让她不顺心的地方,就直接一巴掌打了过来,要么便是动辄体罚。 前身能够活到这个年纪,说起来也真是多亏了自己的命大。 不过今天他倒是不介意这个孙嬷嬷把动静闹大,而且恰恰相反,他希望动静越大便越好。 而就在这时,萧府的三夫人也闻声走了过来,一见此情此景,脸色立刻一寒,立刻指着沈新年道,“来人,立刻将这目无法纪的家丁给我拖下去,杖打一百,以立家规!” 第6章 丑事被发现 沈新年抬头一看,不远处缓缓走来一名体态风韵的妇人,一身牡丹色的锦袍,头戴金钗,脚踩云纹锦绣靴,长像仪态不凡,正是国公府上的三夫人。 与她一起来的,还有许多附上的家丁和下人。 一见沈新年,她一双秀眉顿时便一皱,眼神之中透露出厌恶之色,“你们还等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目无家法的下人给拖下去?!” “是夫人!” 一旁的下人见状,便要前去抓沈新年。 而一旁的孙嬷嬷以及三夫人的丫鬟红锦皆是在一旁冷笑,杖罚这种刑罚,不可谓不重,普通人就是身体好一些的,被杖罚了三十,都要三五天下不来床,更别说在这种寒冬腊月的天气里,以她们看来这沈新年死定了! 沈新年扬了扬眉,眼前这三夫人长的仪态不凡,但是说起话来却是这么的恶毒,前身也对于三夫人的印象很深,这三夫人在萧府的大夫人死了之后,深受老国公的恩宠,因此持宠而骄,平日里看到哪个下人不顺眼,就能毫无理由的责罚至死。 也就是沈新年不是她手下的下人,不然的话估计都活不到现在这年纪。 见几名下人走过来,沈新年不慌不忙,后退几步,当即大喝一声:“我看谁敢动我!” 孙嬷嬷冷笑一声:“你一个下人好大的口气,怎么三夫人在这里,都动不了你区区一个沈新年了?” “你们当然不敢动我!”许新年冷笑道:“你们若是动我,那便等于当众谋害国公嫡女,而谋害国公嫡女,是什么罪名,夫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胡说八道!”孙嬷嬷顿时脸色一变,怒骂道:“沈新年你在胡说八道一些什么,三夫人对于大小姐一向都是爱护有加,这是整个国公府上都知道的事情,难道就凭你一张嘴就可以在这乱说吗!” “夫人,我看这小子居心拨测,夫人不如把他废了,将他直接赶出萧府!” “好一个把我废了赶出萧府!”沈新年大笑一声:“这是丑事被发现了,想杀人灭口?” 三夫人有些诧异的瞥了一眼沈新年,又看了一眼孙嬷嬷平静道:“沈新年,你说本夫人要谋害大小姐,可有证据?若是空口无凭的话,你应该知道我萧府的规矩。” 闻言,沈新年顿时拍了拍手道:“夫人,既然你想要证据,那小子就给你证据!” 说罢,沈新年将药房之中的药格一个个打开,将药格之中的药材一样又一样的抓了出来:“当归,阿胶,红枣这些本应该是益气补血的药材,若是正常给大小姐煎药也就罢了,如今却是被换成了地骨皮、黄芩,黄柏、这种寒性极重的药材,而三夫人应该不会不知道小姐的病吧,这种药对于萧大小姐而言,又与毒药有什么区别?” “我看三夫人,你这是诚心让小姐死啊!” 话一出口,药房之中的刹时间安静了。 这些人虽然不懂得药理,但是也懂得沈新年说的话,萧大小姐身体之中一直有顽疾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为了吊住她的命,因此常年都要服用一些益气补血的药物,这药房也是为此所设。 可如今听沈新年一说,这药材似乎统统都被调包换了,如今在这里面的,都是寒性药材,平常人吃了身体顶多可能就虚个两天,但是对于萧容鱼而言,这便是毒药。 吃多了,是会死人的! 而这药房,平日里都是三夫人操持的,若是三夫人不想谋害小姐,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听沈新年这么一说,这谋害萧大小姐的罪名恐怕就要落实了。 到时候哪怕她是国公府上的三夫人,恐怕都未必承受的了老国公的怒火。 一时之间,所有下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三夫人。 “孙嬷嬷,这沈新年说的可是真话?”三夫人面色平静,不紧不慢问道。 她的神色丝毫未有紧张之色,在国公府十几年了,她什么样的内斗没有见过? 尤其是沈新年一个下人,说出来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换药的事情做实了,她也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受到了孙嬷嬷的蒙蔽,从而脱身出去。 第7章 风往尘香花已尽 “新年,今日你所言,可是真的?” 萧容鱼房间内,萧容鱼紧紧看着沈新年。 沈新年低眉抱拳:“小人绝无虚言,方才虽对此有所察觉,但不敢确定,当看到药方时才敢肯定。” 刚离开,准备去给萧容鱼抓药的时候,就被萧容鱼给叫了进来。 这件事情瞒不住,他也不打算瞒着萧容鱼。 他的命是萧容鱼保的,现在想必自己已经引起三夫人的注意。 更需要萧容鱼来保住他。 萧容鱼脸色铁青,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 不免又诧异的看着沈新年:“你真懂医术?” 沈新年笑道:“小人说过,小人的医术是祖传的,只是一直在研习,最近才学会了一些东西而已。” 这套说辞,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萧容鱼恍然,这倒也算说得过去。 “此事,你先不要声张,今夜…你就在我房内候着吧,我要为明日诗会通夜详读。” 说出这句话,萧容鱼俏脸微红。 兴许是和沈新年先前有一定肢体接触,所以她才能说得出这句话吧。 沈新年心下又是感动。 知道萧容鱼是怕自己遭三夫人暗害。 “小人谢过大小姐。” 萧容鱼言罢,手中捧起一本书认真看了起来。 沈新年看了一眼,是大乾诗圣,王言康的诗集。 她刚才说明日诗会。 凭原主记忆,应该是当朝六公主所主持的一场诗会吧。 每一年,六公主都会组织一场专属女子的诗会。 然后会根据诗会排名,给出不同的奖励。 不过,萧容鱼的水平有限,每次都无法出彩。 沈新年知道,萧容鱼并不是对诗词一道有兴趣,而是想要用诗词去接近六公主。 在府中,老国公宠幸三夫人,萧容鱼只以萧家大小姐身份在顶着一切压力。 她很需要一个强力的后援。 而六公主,是大乾皇帝最小的女儿,也是大乾皇帝最疼爱的女儿。 如果可以得到六公主的友谊的话,她也会轻松很多。 沈新年暗暗摇头,记忆中,原主也看过这个时代的一些诗词,说不上坏,但也谈不上好。 就算这所谓的诗圣王言康,所作的诗词,也只是尚可而已。 再加上萧容鱼本身天赋有限,想要在这研究王言康的诗词,研究出来什么门道,几乎是不可能。 萧容鱼注意到他的动作:“新年,莫非你也懂诗词?” 沈新年不禁直言:“小姐,王言康的诗词,是男性为主的诗词,很难研究出来什么东西,何况,王言康自身才学也是有限,真不必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萧容鱼皱眉道:“新年,此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万不可在别人面前去说!你可知诗圣在外有多少拥护者,别人要听到你这番话,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淹死,诗词一道,也不是那么好研究,诗圣也已达巅峰,不可小看!” 沈新年苦笑点头。 在旁边陪着萧容鱼迷迷糊糊的到半夜。 突然听到一阵“纱纱纱”的声音。 沈新年睁眼,就看到萧容鱼正提笔在写着什么。 “大小姐,你这是?” 萧容鱼满脸苦恼,盯着手中的笔叹气道:“我在为明日的诗会,准备一首诗。” 沈新年仔细看了过去,是以“春”为题。 目前,却只写了一个字。 一个“风”字。 沈新年心中一动:“大小姐好字。” 萧容鱼苦笑:“却只写一字,连第二个字也写不出。” “小人觉得,大小姐兴许陷入了一个误区之中。”沈新年打算引导。 萧容鱼好奇:“误区?” 沈新年故作沉吟:“风可吹起什么,大小姐可想想。” 说着,他看向窗外的一束花。 萧容鱼看过去,眼睛一亮:“花!风吹花!” 沈新年继续引导道:“小人以为,风吹起花后,应当有香,香中,似有过往。” “风中有香,有过往,对,对,正当如此!”萧容鱼惊喜的叫着。 提笔就来:“风吹花香起过往。” 这好像进入到了一个更大的误区。 沈新年轻咳一声:“若是换换,小人觉得可能更好,风往尘香花已尽……” “风往尘香花已尽……好!好诗,不错,这才对!” 萧容鱼更激动。 把之前写的马上划掉,开始重新写下。 这首诗,是前世李清照所写的春晚,能不是好诗吗? 随后,沈新年又继续往深了去引导萧容鱼,让得萧容鱼喝彩连连,手中的诗词提笔不断落下。 直到整首写完。 萧容鱼拿起“自己”所写的诗。 缓缓读出:“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好诗,真是好诗啊!想不到我也能写出如此诗句……” 萧容鱼刚说到这儿,脸红了。 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惊奇的朝沈新年看过去。 “你真的懂诗词!这是你写的?” 萧容鱼惊道。 沈新年道:“小人只是对诗词有点兴趣而已,这首诗,自然是小姐所作出,刚才小人只是看到了窗外景色,有感而发,不过是小姐身处局中,没有察觉到而已。” 萧容鱼陷入沉思之中。 真的只是自己深陷局中,没有察觉到而已嘛? 说起来,好像也的确是这样。 可是,从自己写下第一句诗,就是沈新年从旁协助。 不,说是协助,倒不如说,这更像是沈新年一字一句写出! 这首诗,简直比起诗圣王言康所写的还要好啊! 想到这里,萧容鱼又是一惊。 深深看了沈新年一眼:“明日,你陪我去吧。” “这,小姐,是女子诗会,小人是男的。” “你误会了,虽是女子诗会,但六公主也会允许带随从进入,你明日就当我随从吧。” “是,小姐。” 沈新年当然也乐意效劳。 如果萧容鱼能够靠上六公主这颗大树的话,那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次日,沈新年跟着萧容鱼一起来到了“林园楼”。 这里,也是六公主主持诗会的地方。 “鱼容也来了,怎么把这下人也带来了?” 旁边响起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 萧容鱼和沈新年转头一看,正是三夫人。 第8章 与公主攀上关系 看着三夫人,萧容鱼脸色如常。 她看了眼三夫人,淡淡道:“新年照料的好,如今是我随从,三夫人是有什么问题?” 三夫人蓦然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没想到这下人如此有本事,竟然让萧容鱼灵烟想看,看来,要弄走这小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三夫人笑了笑,道:“哪里,只是六公主如此贵重之人,怕这小子坏了你的身份,还是慎重点好。” 萧容鱼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抹轻蔑。 与她而言,这三夫人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若是她想,完全能让她在府上待不下去。 那眼神,让三夫人手指收得更紧了些。 一个丫头片子,竟然敢和她这个长辈如此说话!实在是…… “此事就不用三夫人担心了,还是先看管好自己手下的人,免得出了什么事儿,让旁人怀疑三夫人您就不好了。” 萧容鱼笑着,可眼底满是冷意,三夫人没有来的胆寒,看着萧容鱼离开。 她捏紧了手指,长舒一口气。 没有证据的事情,这萧容鱼也不敢说什么,就算萧容鱼敢说出来,她也有办法,而且……沈新年这个下人懂药理,必须得除掉! 跟着萧容鱼来到里面,沈新年好奇打量着。 六公主虽说是金贵,这诗会也有排场,但不是太铺张,反倒是用了不少民间的小玩意儿,瞧着倒是有种与民同乐的感觉。 沈新年感慨着:“六公主当真简朴。” “是啊。”萧容鱼笑着:“六公主身份贵重,却喜爱诗书,对各家的公子也是一视同仁,且六公主孩童时便让人开设书堂,广收寒门学子,陛下也是赞许不已。” 沈新年倒是没想到。 这六公主一介女流,还能想到开设学堂,容纳寒门子弟,看样子,看来六公主的眼界不一般啊。 萧容鱼叮嘱着:“新年,等下你跟在我身后,虽说可以带侍从,但是也不能乱了规矩。” 沈新年点点头:“小姐放心,小人明白的。” 不多时,人六公主就来了。 沈新年抬头看去,不远处的六公主坐在主位,一身浅色的衣衫,衬得她格外娇艳,巴掌大的小脸满是笑意,目光和善的的看着所有人。 众人立马行礼。 六公主笑笑:“诸位都起来吧,今日诗会,本事为了诸位清闲放松,不用这般多礼。” 六公主的声音十分的轻柔,听得沈新年心里肉痒痒的,贱民不可抬头直视,他只能侧着头,用余光看着六公主。 这六公主模样不错啊! 沈新年想着,连忙收回视线,生怕给自家小姐丢脸。 “今日的诗会,诸位都知道题目,不知诸位可都准备好了各自的诗文,本公主可迫不及待想要看诸位你的诗文了。” 听到这话,不少人都信心十足的看向了六公主,众人身边小厮的手里,都拿着自家公子小姐写好的诗文。 “萧小姐。”六公主突然开口,看向萧容鱼:“听闻小姐乃是才女,不知本公主可否有这个荣幸,能先听听你的诗文?” 闻言,萧容鱼站起身行礼:“承蒙公主抬爱,新年将我的诗文拿过来,给翠月姑娘。” 沈新年立马了然,将诗文递过去。 坐上的六公主看着婢女打开的诗文,亮晶晶的眸子,瞬间变明亮,眼底满是惊喜。 “这,好诗好诗啊!” 六公主说着,道:“翠月,快念一下,让诸位公子小姐听一听。” 翠月了然念着诗文。 顿时,在坐的所有人都呆住了,这诗字字未写春,却处处都是春风,每个字眼都将春恰到好处的表现了出来。 “妙哉!实在是妙哉啊!” “没想到萧家小姐文采斐然啊!这诗文,只怕我再过十年,都不一定能写得出来啊!” 听得这话,萧容鱼笑了笑,道:“多谢公主极诸位谬赞,小小诗文送予公主,公主喜欢就好。” “本公主甚是喜欢。”六公主赞许道:“萧家小姐这般文采,真是让人惊喜,改日若是得空,来与本公主谈论诗文,你可莫要推辞啊!” “是,臣女多谢公主厚爱。” 能让公主这么说,这是何等的荣耀啊,不少人都嫉妒的看向萧容鱼。 沈新年有点与有荣焉。 萧容鱼这下算是和公主攀上了关系。 这一首诗,能够让公主另眼相看,到时候,公主定然会对萧容鱼与旁人不同。 想到这些,沈新年长舒一口气,看着萧容鱼,压低了声音:“恭喜小姐了。” 萧容鱼淡淡一笑。 若非是沈新年,她也写不出这样的诗来,此事沈新年功劳不小,回去要好好奖赏才是。 其他人的诗文都水平无差,没有太多参差。 众人的诗都结束后,这些人多数也就散了,萧容鱼本想去花园走走,却被三夫人拦住。 看着面前的三夫人,萧容鱼面色淡然。 虽说萧容鱼心底不喜欢这三夫人,但面子上的事儿,她还是会顾虑的。 “三夫人可有何事?” 闻言,三夫人笑了笑道:“方才大小姐的诗甚好,我不过是想问问大小姐罢了,不用如此紧张。” 听得此话,萧容鱼冷哼一声。 “三夫人若是真有此心,不妨去找学堂先生,想来,他们是不吝赐教的。” 三夫人脸色一白,捏紧了手指。 萧容鱼这是在嘲笑她? 当年她还未出阁的时候,便因为些原因,处置了一学堂的先生,如今外门的学堂,对她依旧鼻子不是鼻子的,若非国公府的原因,只怕她会被那些人的唾沫淹死。 要自己去找那些先生讨教?萧容鱼这是要让她去找骂吗? “这么?三夫人这是有难处?” 萧容鱼似笑非笑,那张精致的脸上,碧水一般的眸子看起来更加清明,唇角的笑意,让三夫人蓦然有种寒从脚起的感觉。 大小姐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是察觉到了什么?难不成,是那下人说的? 三夫人的眼光扫过沈新年,手指微微捏紧,端庄着神态道:“的小姐说笑了,我这把年纪的人就不做这些无用之事,不过我确实有一事。” 第9章 准备看好戏 此时,后宅中,三夫人倚着软榻,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了眼候在身旁的侍女翠竹后,随即缓声道:“那小子得除了,翠竹你说该怎么办呢?” 听到这话,侍女翠竹抬头看了眼三夫人,紧跟着沉吟片刻道:“明日便是六公主的诗会了,那位必然是要去的。” 三夫人微眯着眼睛,仿若假寐,闻言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紧跟着点头道:“然后呢。” “不知夫人可还记得刘姑娘?” 正思索对策的三夫人微微一愣,紧跟着迟疑道:“我娘家舅舅的外孙女,刘月如?” “这些年刘姑娘家中感激夫人提携,恰好明日便准备来府上拜会您,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那小子居然以下犯上的话,便是打死……” 说到这,翠竹笑了笑后双目清明的看着三夫人,后面已经不需点透了。 三夫人沉思片刻后,随即轻轻开口道:“可,但不能坏了咱们国公府的名声,你得盯着点儿,仔细别出了什么差错。” 三言两语间,一道阴谋又被设计下,三夫人倒是想看看,这小子还能否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而次日,沈新年小心伺候着萧容鱼,一同前往明镜湖参加六公主的女子诗会,等抵达地方后,发现此处早已张灯结彩。 六公主素来好玩,再加上受陛下偏爱,因此于民间也常常受人津津乐道,再加上此番诗会也并未刻意遮掩,因此引来了不少路人才子观望。 便是明镜湖上,也时常有人吩咐船家路过此处,想趁机一观六公主美貌。 沈新年跟在萧容鱼身旁,许是因为经过昨天一闹,萧容鱼的脸色看起来略显苍白,刚到地方就坐下歇息。 见她这幅模样,沈新年略感心疼的发出一声叹息,缓缓道:“小姐不妨让我为您推拿一番?” 医者不讳,听到这话,萧容鱼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点答应了下来,心中安慰自己的想到,左右这身子也是要让他来调理。 沈新年上手推拿的过程中,萧容鱼忽然有些疑惑的看着周边道:“记得之前曾说各家小姐都会来,怎地现在看去,好像并没有几家啊?” 沈新年闻言,手上动作顿了顿,心中感慨某位老莽夫的办法荒唐也就算了,他居然还真有胆子去实施! 一时间不禁感慨道:“许是因为家中有事,误了时间便不好意思再来吧……” 萧容鱼疑惑的看了眼沈新年,眼神中茫然不已,这可是六公主的诗会,即便是没能随六公主去参加琼林宴,能露脸搏一份才女之名,那也是好的。 按照她自己对那些女子的了解,此时恐怕都恨不得如穿花蝴蝶,又怎会不好意思前来? 正在她思索时,忽然感到一阵香风铺面,萧容鱼瞬间回过神,抬头恰好与三夫人对视,而在三夫人身旁,还有一位小姐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只是那眼神中,却透露着一股子不屑与奚落。 “月如,来见过你萧姐姐。”就在两人对望时,三夫人似笑非笑的说出这话,刘月如便上前微微行了一礼,却也不开口说话。 沈新年皱着眉头看了眼那叫月如的女孩,脑海中瞬间想起,对方就是三夫人娘家那边的孙女,这些年凭借着三夫人逐渐掌权,也跟着沾了点光。 今天前来,莫非也是想借着三夫人的光,成功被六公主看上,挑做手帕之交? 就在沈新年沉思时,却见三夫人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但很快又装作无事发生般,宽慰萧容鱼注意身子后,便带着刘月如离开了。 等到两人一走,萧容鱼恢复先前神色沉声道:“事情恐有不测。” 沈新年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只觉这三夫人怎么跟个鬼一样阴魂不散,走到哪儿都能遇上? 莫非她是看出了萧容鱼的打算,这才带着刘月如前来扰局? 片刻间,想不通便干脆不想了,左右无非也就是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还就不信自己心眼子拿捏不了这个三夫人。 就在两人呆愣时,忽然一名衣着华裳,年月六七岁的女子,在内侍的陪同下款款走来,经跟着看向房内众人,似乎是没想到来得人有些少。 皱了皱眉便开口道:“诸位能来,我很高兴,不过现在时辰尚早,不妨先至偏厅稍作休息,等晚点人到齐后我再出题。” 说完,对方转身就带着人离开了,沈新年看这排场就知道,肯定是六公主无疑,倒是不至于民间说得那般美貌,却也别有风味。 萧容鱼听后皱了皱眉头,起身便朝着偏厅走去的同时有些疑惑道:“六公主先前那般说,莫非是感觉人少了因此才想再等等……?” 沈新年陪在一旁,只觉如芒在背,心中感慨武管家果真是莽夫,还真让他给做到了。 看着这诗会上一共也就只有那么五六个人,还包括自家小姐在内,其余人等大多都是陪同而来的下人,以及看热闹的,也难怪六公主会考虑等晚点再说了。 但有武管家这货从中作梗,沈新年估摸这事儿恐怕够呛,别路上折腾出个好歹。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似乎是真等不到人了,六公主便让内侍将题目送了出来,然后等诸位参加诗会的小姐写完后再带回去,由六公主挑出心仪的人。 沈新年听后微微一挑眉,只感觉这其中好像有些暗箱操控的味道,但也没在意,帮着萧容鱼写完诗后,便折好送到了内侍手中。 接着想到萧容鱼难得出一趟府,便又陪着在此游玩了一番,不料二人刚回偏厅,就又遇见了三夫人,只是这次三夫人却是神色异样的深深看了眼沈新年,连声招呼都懒得打便径直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沈新年总感觉有些奇怪,恰在此时,一道柔弱的娇呼声传来。 “你,你是谁!走开!救命啊!救命……”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呼救声,听着声音有些熟悉,萧容鱼眉头紧蹙,还未等沈新年出去看,突然门被冲撞开。 进来的女子衣衫不整,发髻散落,十分狼狈。 她看到屋子内的人,顿时瞄准了沈新年,冲过来一把抓住:“救命!快救救我!有人要羞辱我!” 不知道为何,沈新年感觉有些不对劲。 突然间,外面一阵喧闹,隐约之间看到了一群人冲过来,沈新年看着女子的样子,心底蓦然一阵恶寒。 “你,你们竟然非礼我,我……” 砰! 沈新年眼疾手快的将人打晕。 萧容鱼不解:“新年,你这是做什么?” “小姐快走。” 沈新年顾不得解释,立马推开了窗户,带着那女子与萧容鱼跳窗而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看着手里的女人,沈新年只觉得晦气。 “新年,为何我们要走?”这会儿萧容鱼还没明白过来。 沈新年将人甩到一边道:“小姐不觉得这个女子眼熟?” 萧容鱼这才认真打量着昏过去的女子,巴掌大的脸庞,妆容已经被摧残,可还是能看出,她是刘月如,三夫人娘家舅舅的外孙女。 那一家人,也是仗着三夫人才有今日的荣耀,难不成…… “你是说,这是三夫人所为?”萧容鱼眯起眼睛,眼底翻涌着恨意。 沈新年道:“此事还不知,小姐您一会儿就知道了,小人先将她绑了,咱们准备看戏。” “好。” 不多时,那乌泱泱的一群人就到了萧容鱼歇息的房间,刘月如的妈妈哭喊着冲了进去。 “哎哟我的小姐,这是造了什么孽,萧家大小姐要这么……” 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眼泪挂在她的眼角,格外可笑。 第10章 抓奸 眼见自己女儿被人绑着身子,双目紧闭,眼角还垂着几滴泪珠,活脱脱就是一幅被人糟践过的模样。 但此刻屋子里哪还有其他人影,只怕人早已离开了。 想到这里,女人心中忽然一阵慌乱,先前只是说这不过是做戏罢了,怎么还当真了呢? 一时间,她刚想转身拦下前来看戏的众人,保住自家女儿名节,却不料为时已晚。 身后乌泱泱跟来一群女子,正手拿各种物件,带着家奴愤怒冲了过来。 “快,都给我把这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去!” “我倒是想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这里行苟且之事!” “都给我围起来!” 事情越闹越大,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其中甚至不乏当朝权贵嫡女,大家都是前来参加诗会的,身份自然十分尊贵。 单独数出一家,那都是顶面上的家世。 刘月如一家这些年托着三夫人的面,逐渐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也明白这参加诗会的好处。 此次来不过是想沾沾贵人气,好歹能混个身份,再加上先前那麽麽的话,便寻思这次若帮了三夫人,将来也能讨要更多好处。 便直接开口答应了下来,左右不过就是做一场戏罢了。 况且随着这些年他们家地位在三夫人的影响下,一跃成了小有家世,便忍不住开始幻想更高。 但谁能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眼下这个局面! 原本打算是抓到那小家丁非礼自己女儿的,但又未能得逞,这便就保全了半点名节,不至太过。 可现在看来,这哪儿还是保半点啊,分明就是全都丢了! 刘月如此时仍在昏睡,管事儿麽麽闻声只当事已得逞,脸上满是得意的带着人跑了出来。 口中还高声叫道:“好你个家奴,竟然敢……” 可等她挤过人群,来到门口看到这般场面,一时间嘴里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一句也没能吐出。 “这……这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是这样?” 闹哄哄的场景很快就让刘月如的妈妈,感到阵阵眩晕,脑子里全都是自己女儿名节完了的念头。 万念俱灰下,一时间竟晕厥了过去。 于是这些世家女子又纷纷指示自己家丁麽麽,上前搀扶着,接着再唤醒了刘月如。 小丫头醒过来还有些迷惘,见众人来后,立马就敬业的想起自己身上的使命。 于是立马哭了起来,口中念叨着登徒子,采花贼等等。 却是让人以为她已经失身,更加怜惜,但也注定自己名节已毁。 好在麽麽聪明,立马上前对着众人行了一礼,表示感谢他们带人来援,但现在这已经是自家的事情了,就请诸位先退避一下。 众人也知晓女子名节有多么重要,闻言都纷纷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带人离开。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麽麽才转过脸凶狠的看着刘月如。 “为什么会是这样,我让你抓的人呢,人哪儿去了?!” 听到这话,刘月如这才想起,刚刚在屋子里的沈新年跟萧容鱼,此时早已没有踪迹。 立马一阵慌乱了起来,面对麽麽弱弱道:“我……我……我先前进来的时候,他们两人是在的啊。” “他们……他们刚刚明明就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说着说着,刘月如也急了起来,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名节! 先前商量好的剧本不是这样啊,现在抓不到两个人,那自己的名节怎么办? 想到这里,顿时假哭变真哭了起来。 麽麽见她这幅样子,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坐下沉思片刻后立马缓声道:“你现在就走,不要留在这里。” “今天的事情,夫人会为你处理好的,这段时间你暂且在家中不要出来走动。” 名节已经丢了,今天这么多人看见了她衣衫不整,再加上找不到人,谁知道刘月如经历了什么? 就算她说自己仍是处子,可经历过这件事儿后,又有几人会相信? 所谓流言蜚语三人成虎,不外如是,到底是三夫人的人,再加上这计策乃是出自她手。 现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自己也得想办法,怎么给三夫人一个交代! 交谈中,刘月如的娘也缓缓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己女儿。 顿时也跟着老泪纵横,看向麽麽开口道:“求麽麽给咱女儿一条活路吧!” 未出阁的女子经历这样的事情,往后还怎么嫁做人妇啊! 更重要的是,他们家客全指望着刘月如能飞上枝头,帮家里成就世家呢。 可现在,全都是做梦了! 麽麽闻言冷笑一声,颇为头疼的连连叹气,心中不断怒骂刘月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脸上却还得强挤出一抹同情的神色宽慰道:“放心,此事自有三夫人做主,小姐名节自会得保,无须担心。” “你且带着小姐先行离去,否则恐事有多变。” “对!现在不能待在这儿,我们要马上离开!” 这话仿佛成为了一句魔咒,刘月如的娘一把将她搀扶起来就往外走。 不料恰好撞见沈新年跟萧容鱼正款款走来,两人一前一后,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般。 看着哭哭啼啼的刘月如惊讶道:“咦,小姐这是怎么了?!” “为何如此狼狈,还衣衫不整,莫非是……” 沈新年话音刚落,便见那刘月如差点儿跳起来,指着他就开口骂道:“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若不是你留下我独自在那儿,我的名节又岂会有损至此!” 沈新年面对刘月如的指控,只是故作畏惧的连连摆手,可那眼中奚落嘲讽的意味却毫无遮掩。 “小姐何故如此,我与咱家大小姐一直在外,只见这里吵闹才过来看看。” “您,您怎么能这样说呢?” “损了您的名声事儿小,可小人这乃是清白之身啊。” 听到这话,萧容鱼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扭头看向沈新年,倒是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般古灵精怪的时候。 可一旁刘月如却好似受刺激般,披头散发的就想冲上来。 却是那跟着的麽麽伸手拦下,然后示意家丁将人带走。 第11章 对峙 而后才走到了沈新年和萧容鱼面前,躬身道:“老身见过大小姐。” “免礼吧,我这大小姐怕是有些受不起麽麽这一礼,倒是叫麽麽委屈了。” 这话仿若一根针,刺得麽麽心口生疼,却又只能咬牙咽下。 而后抬起头看向沈新年道:“小姐这话有些过了,但老身还是想提醒一下小姐,有些人天生奸佞,不可轻信啊。” “所以这就是你们设计了今天这一出的由头?” 萧容鱼心善,可心善也不意味着人就傻。 或许先前见此情景她还有些不明白,但现在哪还能没回过味。 今天这一出,摆明了就是专门针对她手下沈新年的局! 如果不是沈新年聪明,提前带着她离开了院子,恐怕她们早就被当场抓获,然后自己落得个污名被关在家禁足。 沈新年怕是也得交出自己的小命了,根本无解! 想到这里,萧容鱼仿若第一次认识麽麽般,看着对方沉默良久。 最终缓声开口道:“倒是有件事想问问麽麽,女子名节,就这般轻贱吗?” “还是说,三夫人眼里,连我身边一个家丁都容不下了?” 萧容鱼并非没有心计,其实生于公府,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懂这其中门道? 这些年如果不是她还有些手段在身,早就已经殒命了,又岂会活到现在? 其实先前沈新年撞破那药方之前,她心中就隐隐有所猜测。 当初自己这病不过小事,诸多医师也言,好好调理便可无恙。 但这么多年下来,不仅身体没有调理好,甚至反而变得越来越差。 哪怕是傻子都能明白,这分明就是出了问题! 但因先前她心中还对这位三夫人,有着几分香火情谊,就没往她身上想。 可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年轻单纯了,这么大的事情,一个下人又怎么可能做得了主呢? 况且一个麽麽谋害自己又能有什么好处?这公府偌大的家业,难道还会落到她一个奴籍手上? 想到这里,以前许多的事情,自然也就明悟了。 萧容鱼这才懒得再与这麽麽演戏,淡淡道:“今天的事情,纯属自作自受。” “若是你还有所不服,倒不如也将手段全都用出来,看看我能不能接下。” 萧容鱼的语气极为平淡,可其中坚定的意志却不容辩驳! 就连麽麽听到这话,都不禁感到心跳忽然加速,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小姐这是多想了。” “老身都一把年纪了,又怎会做出此等事?” “想必是那刘小姐先前有些癔症,病发了才会这般模样,待我查明清楚后,必然会给小姐一个交代!” 有了这么一句话,算是把沈新年彻底给摘出去了。 于是萧容鱼才笑着点头淡淡道:“既如此,那麽麽你便先去忙吧,我再此静坐片刻。” 麽麽听后微微点了点头,低敏顺延的朝着外面走去。 只不过临走前,她目光阴狠毒看了眼沈新年,这才彻底走远。 等到看不见对方身影后,沈新年才将自己身上那些玩意儿,全都套了起来。 接着站在萧容鱼身后,看着外面缓声道:“小姐,您不过去看看吗?” “看又如何,不看又能如何?” 说完这话后,萧容鱼不禁苦恼道:“现在你才是最麻烦的,难道还没看明白吗?” 没看明白? 呵,他如果真没看明白的花,纳彩是有鬼了! 对方为了陷害自己,甚至不牺牲掉的一个女人的名声。 要知道这个时代背景下,女人这名声在很多时候都是能要命,甚至比命更重要的! 不管别人信不信,这件事儿都很难说。 萧容鱼见他脸色严肃,幽幽叹了口气后,不禁对三夫人更为不满。 甚至还专门坏自己好事,不管怎样都想出不到,对方居然能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 面对自己娘家都可如此,自己跟沈新年一个家丁,连个品都评上,哪儿还有人啊。 萧容鱼见劝不住这些人,只能无奈吐了口气。 但很快等喝完后,这群人才终于想起,自己好像还有很多地方没想清楚。 而在前厅中,一些人也在纷纷低声议论,今年诗会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于是二话不说便来到了萧容鱼面前,耿直的开口道:“你那个手下挺有趣的,能不能让他陪陪我?” 陪你? 萧容鱼本能感到有些抗拒,所以很从心的最终了彼此选择。 “实在抱歉,我可是这家丁的大小姐,阁下这般上来就如此,似乎有些……?” 不得不说,对方这会儿才想起马后炮,是沈新年没猜到的。 于是闻言笑了笑淡淡道:“先前发生的事情,想必诸位有所耳闻吧?” 听到这话,原本一直脸色淡然的麽麽,立马慌了神! “呵,倒是知道一些内情,不知阁下……?“ “我想要他陪我玩玩,只要把我陪高兴了,这件事情我就有办法压下去。” 萧容鱼看着对方女扮男装的模样,胸口应当是裹了的,否则断不可腰肢纤细却胸口挺拔。 对方向自己要沈新年,她难道就不怕传出什么不好的话吗? 可别是刚躲开了一个刘如月,又碰上一个杨如月了吧? 念及与此,萧容鱼刚想开口婉拒,不料边儿上的沈新年心中全是无语。 自己这感情就是过来当交际花的? 不是,前世也没有这般猴急的吧? 碗里的都还没吃到嘴呢,这就又来了一个? 沈新年倒是不介意,只是心中有点好奇,对方是什么身份。 即便出席这等地方,也仍然女扮男装,偏偏这些人都还默契的一言不发。 想到这里,沈新年看向对方的眼神全是好奇。 俩人僵持片刻后,萧容鱼忽然缓声道:“阁下为何会觉得,我希望将这件事压下呢?” “她刘月如这般行事,与我何关,与公府何关?” “即便今日事情流出,那也是我公府三夫人应当出面吧。” 对方微微一愣,仿佛明白了点什么,忽然大笑了起来。 随即点头道:“好好好,这般看来,倒是我唐突了。” 接着转过头看向沈新年道:“你很有趣,我会再来找你的!” 第12章 脉络 回去的路上,萧容鱼满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新年也怀揣着心思,毕竟今天自己这算是躲过一劫,三夫人手下那名麽麽,摆明就是冲着算计自己来的。 若不是自己聪明,提前拉着萧容鱼离开,否则被这么多人看见,即便是没什么事情,也会被屈打成招。 萧容鱼虽然在外身份尊贵,可也不会贸然放着自己的名声不顾,保他这么个小人物。 想到这里,沈新年眼神中忍不住浮现出一抹冷色,倒是没想到三夫人手下还有人心机这么深。 这做法,摆明了就是想直接致自己于死地啊! 就在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萧容鱼开口道:“新年,随我到湖边走走,散散心吧。” 听到这话,车夫跟着停下了马车,沈新年也回过神来,然后恭敬来到马车边儿上,伺候着萧容鱼从车上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湖边走着,萧容鱼看向湖面上来来往往的画舫,游子文人饮酒作乐。 沉默片刻缓声道:“你这身本事从何而来的,我就不问了,却也不能就这样将你关在府中。” “你本有几分才情,现如今更得人青睐,若我放你自由身的话,你愿不愿意?” 萧容鱼用略显轻松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却也难以掩饰自己心中沉重,以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患得患失。 她有些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并未有过这般感情的,连自己生死其实都不甚看重了,又为什么会这般在意沈新年呢…… 想到这里,萧容鱼原本波澜不惊的心,逐渐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然而因为先前考虑到三夫人那边的事情,沈新年并未察觉到萧容鱼的异常,皱了皱眉头还以为对方是担忧自己安全,想唆使他逃离。 看来自己考虑得没错,萧容鱼也看出这是三夫人那边耍得把戏了,她也认为今天这件事情是冲着自己来的。 否则,又怎么会这般担忧,以至于甚至想让他离开国公府呢? 想到这里,沈新年忽然笑了起来,看向萧容鱼摇头道:“小姐不必多言,沈新年自九岁便跟在你身边,又怎么会这个时候离去?” “得人青睐又能如何,小的终归是您跟前的人。”说完,沈新年看向萧容鱼笑了笑,脸上满是真诚。 却不知自己这话,对于一个长期不受人关爱,自幼便独自长大的女孩来说,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萧容鱼静静的看着沈新年,深吸了一口气后,按耐下心中激动的情绪。 沉默片刻缓声道:“方才那位寻你的姑娘,是杜家府上的千金杜蔓蔓,她性子虽显跳脱,却有美名,向来以诚待人。” “如今得她青睐,或许以后你也能走动一二。” 自己与杜蔓蔓走动走动? 听到这话,沈新年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抹念头,也根据先前那些人的反应有了几分猜测。 随即试探性的开口道:“小姐的意思是,我以您的名义去杜家拜访……?” 他这般说话,萧容鱼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但也知道了沈新年并无二心,随即点了点头沉吟道:“倒也不是不行。” 三夫人此番已经是完全展露自己的野心了,如果她再不做点什么,沈新年一旦有个什么事情,又会有谁来帮她呢? 此时自从娘亲过世以后,长房式微,那些长随也都纷纷被三夫人以各种理由调走,否则自己身边又何至于只有这么一个小家丁跟着。 杜家这些年靠着左右逢源,逐渐跻身世家,再加其乐善好施,倒也使得众人称颂其家风,人脉也与日俱增。 若能与杜家千金结下私谊,这对于自己现在的地位来说,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况且来参加这诗会,不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吗? 想到这里,萧容鱼微微点头道:“你说得在理,明日便去一趟杜家府上,为我送一封请柬吧,就说约杜家小姐在翠竹宛小聚。” 此时大乾朝风气与盛唐相差无几,女子抛头露面也不算多大的事情,更何况这般出门访友了。 之所以萧容鱼常年在府上后宅中,只因她身体有恙,需要细心调理,便省了这些出门的念头。 沈新年想到这么长时间,自家这位小姐总算是起了走出去的念头,心中也极为高兴。 乐呵呵的便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跟着萧容鱼回到国公府,然后刚想去自己那小屋子休息呢。 却见一位管事儿走了过来,看着他开口道:“往后你便不用住在这儿了,去小姐耳房住着吧,精心伺候着。” 听到这话,沈新年心知这肯定是萧容鱼的安排,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收拾好自己那点儿家当就去了耳房。 国公府很大,除开正房之外,每一房都有自己的院子,而萧容鱼更是有两处院子。 一处是国夫人生前曾住过的地方,自国夫人去世后,这些年便一直空着,萧容鱼也只是偶尔会过去看看,然后吩咐人时常打扫。 国公爷偶尔回到府上,也会去看看,却从不曾在那过夜,也不知是何原因。 二房是瑞夫人,性子喜静,这些年下来始终没掺和这后院中的事情,她就好像是这后宅中的弥勒佛一般,对谁都是温婉性子。 或许国公爷也正是看中了她这点,才娶回来的吧。 三夫人便不必多说了,自大夫人死后,眼里就只盯着那诰命国夫人的位置,恨不得早早取而代之,却也没人知道为什么她就这般执着。 听说曾经为这件事情,国公爷还斥责过三夫人,但也只是说说而已,这些年下来,后宅大权不仍然还在三夫人身上? 这每房都有两个耳房,是专门给自己小辈或者亲信下人住的地方,环境自然要比自己这小破屋要好得多。 等沈新年到了以后,才发现自己这里距离萧容鱼住的房间,仅有一墙之隔,便明白她的意思。 笑了笑后,就铺好床被,洗漱入睡了。 却不知今夜,三夫人那边反倒是睡不着了,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麽麽,三夫人满脸阴郁。 第13章 毒计 寒声开口道:“这就是你说的主意,呵,算计来算计去,算计到了什么?” “名声没了还好说,可那小子却仍旧好端端的跟在萧容鱼身边,你说你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麽麽连连磕头,声泪俱下道:“夫人息怒啊,老奴也不知事情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明明之前老身都早有准备的。” “只要小姐缠着那家丁,咱们再带人进去,绝对可以借此机会将那小子给按死,然后理所当然的软禁那小贱人!” “可谁知道,小姐居然会被打晕了过去,这才让事情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听到这话,三夫人连连深吸了一口气,挥手便狠狠打在麽麽脸上! “住口!今日这件事情,若是泄露出去半分,致我国公府颜面有损,我必饶不了你!” 老麽麽闻言也知道,自己这条老命在国公府的脸面前,什么都不算,于是连忙匍匐上前。 磕头求饶道:“夫人开恩啊,老奴绝对能将功补过,求夫人再给老奴一次机会!” “这次已经弄得我灰头土脸了,你还想要机会,什么机会?” 听到这话,老麽麽眼前顿时一亮,上前凑到三夫人面前低声道:“现如今小姐与那家丁来往甚密,不若老奴我去散点儿谣言。” “就说这家丁胆大包天,竟敢勾搭小姐,再拉上几个人做成“亲眼所见”的局面,届时……” “嘿嘿嘿,小姐名声有亏,自然只能待在闺阁之中,或是咱们再狠点,直接让她出家。” “这样……夫人您也算是拔干净了大房留下的余孽!” 三夫人听到这里,微微眯着眼睛思量这件事情的可行性,过了良久后才看向老麽麽点点头道:“你说得倒也有几分在理。”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若是你能办好的话……呵呵呵,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 老麽麽闻言连连点头,匍匐退出大堂,然后歪歪扭扭的朝着外面走去。 第14章 被悬赏了? 这时候的上门拜帖,尤其是大户人家的拜帖,通常都有着身份象征。 例如咱们现在一些追求中式婚礼的人家,会用烫金书面,写好缘由然后再递交给亲朋挚友。 其实这样的礼节,就有着上门拜帖的缘由在内。 前两家沈新年去拜访,地方也早就知晓,所以并没有什么为难的桥段。 人家也犯不上为难一个家丁,或者看不上奚落之类的,至于其他下人自然也是如此。 大乾以礼传家,即便是商贾门阀,也都极为注重礼节,更别说沈新年还代表的是国公府千金了。 所以办得十分顺利,也就是路有些远,比较难走罢了。 等交完前面两家的帖子后,到最后这一家时,沈新年却有些为难了起来,踟蹰在门口犹豫好久,才上前敲了敲门。 随着大门打开,一位年轻小厮看向沈新年有些茫然的开口道:“不知这位有何贵干?” “在下是国公府家丁,奉小姐命前来递交拜帖,约杜小姐于明日在家中小聚。” 说完,沈新年从怀中拿出拜帖递了过去,随后笑着开口道:“还请劳烦递交一下。” 听到这话,那年轻小厮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接过拜帖后,正想开口说点什么。 却忽然停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沈新年后,眼神逐渐明亮了起来。 沈新年略显疑惑,还没来得及询问缘由,便见那小厮忽地高声叫道:“快来!小姐要找的人上门了!” “快快快!!!” ??? 不是,你们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小姐要找的人上门了?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满脸兴奋的样子,啥情况啊? 还不等沈新年回过神来,大门忽然全部打开,紧跟着七八个汉子从里面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把他给抗了起来往里面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兴奋的开口道:“本以为这次小姐要找的人会有些麻烦,倒是没想到这家伙主动送上门来了!” “哈哈哈,小六子,这次给你记上一功,等小姐赏赐下来后,让你先挑!” 第15章 落水少年 “好好好,我不自作多情还不行嘛。” 沈新年笑了笑后,随即便见杜小姐打开拜帖看了看,片刻后便点头道:“明天嘛,还有其他两家的姐姐在呀!” “真好,娘亲让我过来后,一定要多多与人结交,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跟姐姐们亲近一番!” 看着她那脸上的兴奋之色,沈新年忍不住有些好奇道:“怎么听你这话,好像之前就没人愿意跟你来往一样?” “不是啊,还是有很多人跟我来往的,只要我感兴趣的,就会让张哥去请回来。” 听到这话,沈新年忍不住想起先前在门口的时候,那位张姓壮士的言论,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请教杜小姐,这位张姓大哥,先前也是贵府上的家丁?” 杜小姐听后微微一愣,紧跟着注意到沈新年那略显怪异的脸色,下意识捂嘴轻笑了起来。 “并非如此,这张哥先前乃黑风寨寨主,因家父回城路上所遇,见他虽然落草为寇,却不忍为难老幼,便将他收做家丁。” 好嘛,难怪刚才说话的时候,一嘴的黑话味,感情先前还真是道上人物。 沈新年苦笑了两声,只觉怪不得这些年杜家虽然起来了,却极少跟那些世家门阀有所来往。 想必这些自诩有点底蕴身份的世家,单单只是看在那家丁的言行上,恐也难与杜家结好吧?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夸张,先前就曾说过,此时衡量一个世家是否有作为世家的实力,基本上就是看府上下人的。 家生奴越多,就证明你的家族越是繁荣,并且昌盛的时间越久。 因此很多真正的门阀,哪怕是下人,都要比一般人更讲究礼数,生怕给主家门楣抹黑。 而且这些家生奴也并非一辈子都是奴才,若主家有本事,后面修了学堂,也会让他们的后代去蒙学。 倘若这些小辈们勤学上进,那么就会直接放契,改为民籍,好让他们参加科考。 如果科考上了,便会赐予姓氏,从主家分出去后变成支脉,逐渐延绵下去。 这就是现在各种家族的手段,他们可不会单单拘泥于田产银粮,更重要的就是人! 沈新年是如何知晓这些的呢,因为他脑海中就有关于这些的记忆,因此才这般熟悉,想来前身也算是蒙学过的人吧。 杜小姐见他迟迟不说话,也不着急,只是双眼好奇的打量着沈新年。 等他回过神后注意到了,忍不住失笑开口道:“好看吗?” “挺好看……啊!”这时候杜小姐才发现自己偷看人家被发现了,先前本就略显红晕的脸颊,更是浮现上两朵红云。 有些想伸手捶打一下沈新年,又觉得这样好像有点打情骂俏的嫌疑,一时间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沈新年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中暗笑不已,到底是古人,不像现代女孩子一样,几句话就能开车开得比自己还六。 这个时候,稍微一些玩笑,就会让女孩子羞得不行,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现如今既然拜帖已经送到,那小人便先告辞了,静候明日杜小姐上门。” 男女有防,沈新年到底还是知道,自己现在身份有些低了,并且这里也非前世,言行举止都要注意一点。 于是笑着行了一礼后,便朝着外面走去。 不曾想杜小姐却忽然高声道:“等等,我给你个东西,以后你拿着这东西就能随时上门找我了!” 说罢,杜小姐从身上摸出一块玉佩,递到了过来。 沈新年愣愣的看着她,只觉得这玩意儿无比烫手,毕竟这可是玉佩啊! 千万别以为这玩意儿就只是个样子货,实际上但凡是能佩戴玉佩的,基本上都极有身份。 而且玉佩纹落也十分讲究,什么样的家庭,什么样的籍,就只能用什么样的纹。 一旦要是错了,甚至可能会被抓去蹲大牢,由此可知这东西并非轻易就能予人的。 杜小娘这般对自己,莫不是真看上我了? 沈新年茫然不已,但杜小姐见他迟迟不伸手接过,略一皱眉后便干脆直接强塞进了他手中。 第16章 我在救人你信吗 沈新年正感慨自己身体逐渐变好呢,忽然听到边儿上人们发出惊呼声。 “快快快,这人没呼吸了!” “船家,船家快救人啊!” 常年在这明镜湖边儿上,每年总有那么几个痴儿怨女想不开跳湖的,船家也算见过不少了,因此对于这急救法倒还是有点儿心得。 听到这话后,二话不说就上前将那少年倒着拎起扛在肩膀上倒挂着,然后一边狂奔一边高声吼道:“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沈新年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少年仿若披风一般,随着老头健壮的步伐摇摆,同时心中感慨,这年代的人身体素质可真好! 再怎么半大小子好歹也有个几十斤呢,要不是自己水性不错,刚刚在水里差点儿就将他也给拖下去了,这老头居然能背着他一路狂奔?! 不对,这时候是想这个的时候嘛! 沈新年暗骂了自己一句,紧跟着立马站起来高声道:“不是这样的,你快把人给我背回来啊!我能救他!你别跑了,快把人给我扛回来!” 一边说着,同时快步朝着那老头追上去,心里更是忍不住抱怨,这怎么扛着个人跑得比自己还快呢! 终于拿老船家是听到了沈新年的呼喊,连忙停下脸色疑惑的看向他。 只见沈新年快步追上后,急忙把人给放下来,然后伸手测了测,发现还有脉搏,立马就开始做心肺复苏。 感谢前世网络发达以及各种急救法的普及,否则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但做了两下后,发现还是没动静,沈新年一咬牙,忽然伸手捏着那少年的嘴,正准备做人工呼吸呢。 边儿上老船家都看懵了,自己也不是没见过救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子他也算都粗通一二,倒是没见过这么生猛的,俩男的一大一小嘴对嘴还能救人? 就在沈新年快亲上的时候,少年忽然慢悠悠的睁开眼醒了过来,还没明白自己这是在哪儿呢。 就见眼前一张薄唇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虚弱的惊呼。 “你你你……你做什么!” 沈新年眼睛都闭上了,就是为了避免尴尬,万万没想到这少年什么时候醒过来不好,这个时候醒过来! 他尴尬的看了眼对方,又看了眼呆站在边儿上,已经石化的船家老头。 轻咳一声后正色道:“先前你落水呛水了,我刚刚是在救你性命,所以你要理解并且理智!” 少年听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前的确是落水,然后好像就被人给救上来了,于是呆呆的看着沈新年。 后者见他好像已经没什么事情,为了避免更尴尬的情况,沈新年起身便朝着船家道:“人既然醒过来就没啥事儿了,这边劳您送他回去,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沈新年就这样穿着湿衣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见,而那船家则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沈新年离开的方向。 挠着头开口道:“这位……公子,要不咱送你回去?” 本来是想开口叫小子的,但他察觉到这人衣着好似丝制,顿时改了口。 此时大乾衣着方面有着规定,包括各种材质,都是只有特定阶层的人才能使用。 连衣着颜色也有着严肃的规定,例如明黄色就是皇家专用,除了皇家赏赐之外,一般人家使用都视为僭越之罪。 轻则是被押到衙门里打板子,要是重的话,家破人亡都说不准! 所以只看这少年衣着材质,老头就判断出对方绝对是大户人家,这才小心翼翼伺候着。 少年郎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后,先是对着老头拱手行了一礼道:“晚辈陈奉之,谢过老丈救命之恩。” 见他这般郑重,老人连忙摆手道:“哎,不敢不敢,这都得谢刚才那小哥。” 说完他忍不住嘀咕道:“这用手压胸还嘴对嘴的,真能救人?那下次要是姑娘家落水,自己难道……” 听到这里,少年郎陈奉之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更显红润了起来,趁着老头不注意就独自溜了。 等回到先前那地方,就见自己丫鬟正哭坐在柳树边,嘴里还不停吼着少爷魂归来兮,也不知跟哪儿学的。 陈奉之看见后有些哭笑不得,走上前刚想开口,便见丫鬟一扭头就发现了他,被吓了一跳。 连连后退好几步后才颤颤巍巍开口道:“少……少爷,你……你是人是鬼啊?” “你方才不是喊着魂归来兮吗,那我是人是鬼你分不清?”或许是少年心性,陈奉之起了几分捉弄人的心思。 偏这丫鬟还有些娇憨,愣愣打量好几眼后,才喃喃开口道:“老人说有影子的就是人,没影子的就是鬼,我看看少爷有没有影子……” “可这是阴天啊,阴天怎么看啊……” 陈奉之都有些无奈了,他开始好奇,自己娘亲怎么想的,才会派了这么个丫鬟照顾自己起居,莫非是锻炼自己照顾人的能力? 失笑摇头后,他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淡淡开口道:“好了,青竹,先送我回府,另外差人给这船家送十两银子,救命之恩当报。” 泾阳河府的人情不好欠,至于这种普通平民百姓,只要给一点银子,再适当照拂一下就好了。 再多,恐怕对那老人来说,就是祸非福了。 况且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尺度,不可太过,否则要是被人挟恩图报,就成一桩麻烦了。 小丫鬟闻言点了点头,但很快又开口道:“可是少爷,先前跳水救你的不是那个老丈,看穿着好像是哪户人家的家丁。” “我省得,这人自然是要找的,若主家可放的话,自会买回府上善待。”陈奉之说完,不禁想到先前自己醒过来的一幕画面。 后背顿时感到一阵恶寒,咬了咬牙后,到底忍不住恨恨想到:救命之恩归救命之恩,但这救人的方式……爷可不忍! 小丫鬟翠竹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言憨憨的点了点头便立马叫来马车,送陈奉之回府。 第17章 钥匙 而另一边,刚回到府上他就接到了萧容鱼的召唤,衣服都来不及换又匆匆跑了过去。 等到后院,就见萧容鱼抱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猫,浑身雪白,双眼异瞳,偏额角长了一撮灰色。 这会儿正嘴角含笑的逗弄着,见沈新年回来后,浑身湿哒哒的,不禁皱了皱眉头淡淡道:“我叫你去送拜帖,没让你去东海龙宫吧?” “这不寻思着小姐您结交广泛,特去龙宫一趟为您寻份机缘嘛。” 听到这回答,先前略显奚落的话,倒成了一番调侃了,萧容鱼不禁微微一愣,紧跟着轻笑摇头道:“罢了,你先去换身衣裳吧。” “行,这是哪儿来的小猫啊?”沈新年看了那猫好几眼,到底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却听萧容鱼有些欣喜道:“武管家前些日子回来,据说是路上碰见了这异瞳猫觉得有灵性,就给带回来了。” 异瞳猫有没有灵性沈新年不知道,但漂亮倒是真的漂亮,他都想上手撸一撸了。 但现在还是换衣服比较要紧,这刚初春时节,还有些春寒,这个时候要是感冒可不比后世一颗感冒灵就能药到病除。 等换好衣服后,沈新年正打算去院子前候着,顺便将今天的事情简单说一下,忽然就听见墙角传来一阵阵的窃窃私语。 “待会儿你们几个就要进去,然后按照我吩咐的做。” “可是这样……能行吗?” “而且这不会有损咱们大小姐的声誉吗?” “让你们做就做,主子的吩咐都不听了?” “告诉你们,今天这件事情如果办成了,往后你们就都能放成良籍,然后改为分家。” “想想现在咱们国公府的势头,一旦成为分家,那意味着什么还需要我多说吗?” 沈新年听到这话,不禁微微一愣,紧跟着心情顿时变得沉重了起来。 整个国公府唯一的大小姐就是萧容鱼了,事关萧容鱼的声誉…… 只是想想就知道,这绝对是三夫人又开始作妖了,不禁感到一阵头疼,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随即慢慢退下,沉吟片刻后才转身朝着萧容鱼的院子走了过去。 两人一见面,萧容鱼见他脸色凝重,便知道恐怕出了什么事情,心下微微一沉开口道:“怎么回事。” 沈新年也没准备瞒着,便直接开口道:“恐怕咱们三夫人,又要搞事情了。” “刚刚过来的路上,我听见有几个下人在嚼舌根子,好像关系到了你的声誉。” 听到这话,萧容鱼脸色微微一滞,事关声誉动辄便是生死,她没料到这位三夫人下手这般狠毒! 沈新年见她沉默不语,随即宽慰道:“事情或许并不如我们想的那般严重,况且有我在呢,小姐放心。” 萧容鱼苦笑着看了眼沈新年,又怎不知他这只是安慰的话,摇了摇头后无奈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般对我……” 不只是你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啊。 沈新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当他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紧跟着便是一位麽麽举着长棍带了帮下人朝院子这里跑过来,口中高声道:“来人啊!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给我拖出来打死!” “好!事关小姐声誉,怎样也不能容他!” “对!就要打死他!” 听到这动静,沈新年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哪儿是针对萧容鱼,这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对,也不能这样说,一方面损害萧容鱼的声誉,另外一方面正好找借口将自己给除掉。 既然手段上使不通,那就干脆用身份压人了,反正自己不过就是个家养奴,他们要惩治自家奴才,谁都没有话说。 总归来说,自己不过就是国公府上的财产罢了,甚至连人都不算! 想到这里,沈新年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了起来,不料萧容鱼面对来势汹汹的众人,却忽然站到了他身前。 面色淡然的看向那麽麽等人淡淡道:“我还真不知道,这院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热闹了。” “小姐,您让开,这狗奴才包藏祸心,不能留!”麽麽说着便要上手,竟是完全不将萧容鱼放在眼里。 沈新年被她护过一次,护过两次,但又岂能再三再四? 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呸! 自己大老爷们儿都活了两辈子,岂能被这样一个老巫婆给拿捏住? 想到这,沈新年一把站了出来,瞪着双眼看向那麽麽冷笑道:“怎么,阴的不行就改来明的了?” “你包藏祸心,意图侵害小姐,老娘今天就是要打死你这个狗奴才!” 话音落下,她举着棒子就冲了过来,竟是连萧容鱼都不顾了。 沈新年万万没想到对方这般耿直,连给自己嘴炮的时间都没有就动手,一时间连忙护着萧容鱼往后退了两步。 随后伸手抄起桌上的茶壶狠狠就朝那麽麽头上拍去! “老子今天就站在这里,谁敢再上前一步!”此时沈新年也发狠了。 但随着他一动手,一直站在院落外的三夫人,便缓缓走了过来,柳眉一竖寒声道:“好你个狗奴才,居然还敢动手!” 沈新年何曾受过这般委屈,见她想直接打死自己,抬手便指向她怒道:“你再敢过来一步试试!” 三夫人身居高位,从未有人这般竟然敢伸手指向自己,更何况还是个奴才! 正当她准备叫人来将沈新年拿下时,却忽然注意到他身上掉下来一把钥匙,随即脸色微微一滞。 心中的恼怒在瞬间就退却,只留下凝重与迟疑。 “你……这钥匙是从何而来!” 听到这话,沈新年这才注意到,武管家给自己的钥匙掉了,于是连忙捡起来。 一边塞进胸前衣服中,一边开口道:“这钥匙从哪儿来的关你什么事儿,别以为你是三夫人我就怕你!” 老麽麽见沈新年还敢如此嚣张,刚想上前,却见三夫人竟抬手拦下。 随后开口道:“好,很好,倒是我失算了。” 说罢,三夫人转身便朝着院子外面走去,而老麽麽见状微微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急忙也带着众人跟了上去。 第18章 苦儿军 萧容鱼见三夫人转身便带着众人离开,不禁松了口气,却又感到心有余悸,深深看了眼沈新年。 不料他好像傻了一样,并未在意离去的三夫人,反倒是看着手上的钥匙,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开口道:“你没事吧?” 忽然听到萧容鱼的声音,沈新年立马回过神来,将手中钥匙收起来后看向她点了点头笑道:“没什么,劳小姐担忧了。” 原本不过是一句客气的话,但听在萧容鱼的耳中,却那么的不是滋味,甚至幽幽想着莫非自己到底还是没能得他信任? 念及与此,萧容鱼忽然有些心灰意冷,挥了挥手淡淡道:“既然无事就先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沈新年听后点了点头,也没注意到萧容鱼脸色不对,此刻他满脑子都是这把钥匙到底关系到什么,能让三夫人只是看一眼就直接离开。 殊不知就在他疑惑这点的时候,后宅三房内,三夫人正在房间中气愤不已,举起一只花瓶便狠狠摔碎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这么狠心!” “明明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凭什么我还只是个三夫人!难道我真就这么不如那个女人吗?!” “国夫人的位置给那个女人我认了,现在连国公府,都要给那个女人留下的贱种吗!” 后宅内,如此大的声音自然很容易引人注意,因此三房周围所有下人都被驱散了。 一位穿着绿裙的女孩,在房间内恭恭敬敬的候着,等三夫人发完一阵脾气后,这才上前蹲下身收拾起地面上的花瓶碎片。 同时悠悠开口道:“夫人息怒,公爷这般做,或许自有他的理由,咱们莫要坏了公爷的大事。” 听到这话,三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意沉声道:“武管家前些日子回来过一次,我以为他没见那丫头,就没什么事情。” “倒是没料到,这小子居然是武管家放在那丫头身边的一枚子,难怪小小年纪就能懂这么多。” “也难怪上次他能看穿那麽麽手中药方了,我早就知道,那小子不会这么简单!” 三夫人自言自语,慢慢就将沈新年的身份,脑补成了国公爷留在府上,专门看顾着萧容鱼的人,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那小子心计当真深沉,明明背后有老爷撑腰,还有武管家,居然硬生生装了这么长时间。” 什么孤儿身份,什么双亲亡故,九岁被府上买下,现在看来恐怕全都是假的! 当年买下这小厮的人是谁,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武管家办的。 那绿衣女婢闻言愣了愣,随后低着头若有所思地呢喃道:“莫非……那沈新年真实身份是出自苦儿军?” 听到这话,先前还有些暴怒的三夫人,瞬间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恐! “不可能!他不会是出自苦儿军的,绝对不可能!” 说完这话,三夫人又低头沉思了起来,仿佛面对着什么梦魇般。 过了良久才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常态,看向女婢开口道:“绿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查清楚那小子背后关系!” 说完,她想到先前那个猜测,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苦儿军,身为国公府上的三夫人,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那是整整五万无父无母的孤儿,是那位死去的国夫人抚养的。 她活着的时候,这些孤儿为了报恩,学着国公府下军士形成组织,自发为大军提供各种便利。 可以说,国公府上的三分荣光,得赖于这支没有正经名称的苦儿军。 就连这个苦儿军的名字,都还是因一次意外后,由那个女人赐下的名字,但很快也连同她的死而消失不见。 她死之后,这帮孤儿也跟着消失了,所以她才会认为萧容鱼不过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罢了。 但如果那支苦儿军还在呢,如果沈新年就是其中之一呢? 自己做的这些事情,要是被传到那帮孤儿们的耳中,自己又会面对什么? 一时间,三夫人原本逐渐平复下来的心态,又开始泛起了波澜。 而身为三夫人恐惧的根源,沈新年瞬间就察觉到,这把钥匙绝对不是区区一把用来打开倒座房大门的钥匙。 走在街上,沈新年皱了皱眉头,虽然它的确打开了后门,可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一把简单的钥匙,怎么会让三夫人这般恐惧,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沈新年决定照武管家所说的地方,过去看看到底有什么。 于是离开国公府后,偷偷朝着车马行赶了过去,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才终于走到,老远就看见不少粗壮的汉子,正扛着包裹在门前走来走去。 沈新年殊不知,自己刚刚靠近这里,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距离车马行不远处的一座茶楼,雅间内,一位身穿黑衣的老者沉默着看向沈新年,同时端起杯子淡淡道:“这就是武管家挑的那人?” “回黄老,是的,武管家已经派人传过话了,以后小姐身边就全由这小子照料。” “另外……这边是今日府上发来的消息,貌似有人察觉到了他身份,但三夫人很快就收手了。” 说话者,是一位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哥,见黄师岐茶杯见底。 一边添茶一边开口道:“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脑子,估计已经察觉到那钥匙的不凡,这才找上门来的。” 听到这话,黄师岐沉默着点了点头,见沈新年站在街上角落并未第一时间靠近,不禁失笑道:“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老成持重的谨慎,呵呵呵。” “也不知那武呆子是从哪儿找了这么根苗,眼光还真不错。”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后沉声道:“找个人下去给他传份口信吧,约他待会儿去镜湖茶坊,这四河车马行估计会被人给盯上,咱们的事情,就别把这小子给拖进来。” 年轻公子哥听到这话有些惊讶道:“黄老的意思是,那位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