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1998叶方》 第1章 出狱 一九九七年，六月。 北京市第二监狱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看不出重获新生的喜悦，只有与年轻人不相符的成熟和冷静。 孩子，记住我的话，走出监狱的那一刻不要回头，不吉利。脑海中此时响起了古老哥的一句话，叶方嘴角露出一丝傲然的笑容，把手上的背包狠狠的往身后摔去，昂首阔步朝前走去。 五年的牢狱生涯，在今天都被抛到了脑后，新的生活新的时代即将开始。 叶方，今年二十四岁，五年前在大学期间和同学发生冲突失手将对方打成重伤，被判入狱七年。在监狱作为财经学院高材生的叶方继续未完成的学业，同时认真学习跟财经相关的金融知识，同时也带动了监狱一批犯人积极改造受到监狱领导的表扬，最终减了两年刑，今天提前出狱。 拦着一辆车，叶方直奔北京老城区而去，按照古老哥给的地址辗转打听来到胡同里一个陈旧的四合院门前。 门前上着锁，锈迹斑斑，叶方用力扯了两下锁头没有任何松动的样子。好在是下午胡同来回走动的人比较少，也没有人注意这个不起眼的门。 叶方左右望了望，随手把背包往院子里一扔，然后一个健步跃上墙头翻进了院内。 捡起地上的背包，叶方环顾四周，和印象里的四合院基本差不多。不过似乎整个院子有好久都没有人住了，几年的落叶和尘土布满了四合院的各个角落，一件正房和两个厢房的玻璃上甚至都结上了厚厚的蜘蛛网。 师傅，这就是你留给我的房子么？跟危房差不多。叶方心中暗道。 用力敲掉了正房的门，入眼都是厚厚的灰尘。叶方有心收拾一下，刚掀起卧房的被角，就见一道黑影迎面扑了过来，叶方下意识的一躲刚想飞出一脚，就见一只老猫在地上喵喵的叫着满眼敌意的望着叶方，这时候叶方也注意到在破旧的床上还有四只幼小的猫仔。 原来这里多年没有人住已经被这只老猫给占据了。 叶方捂着鼻子随手扇了扇飞起的灰尘，回到房间正厅见桌子和墙上摆放着一些已经发黄的照片。上面除了一个中年男人他认识之外，还有一个中年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孩。不过此时的叶方已经大概猜到照片里人物的身份。 中年男子叫古远清，曾经是一名退役的武警官兵，因酒后斗殴打死了两名小混混，被判无期。叶方也是在监狱里和古远清认识了，那时候古远清已经在监狱里服刑十多了，古远清闲暇之余教叶方武警格斗术，二人久而久之就成了亦师亦友的忘年之交。 两年前古远清在监狱体检中被检查出了肝癌晚期，此后的一年多一直都是叶方照顾古远清，直到古远清病逝。 照片里的女人是古远清的妻子，叫刘玉凤，在古远清入狱之后五年因病去世。古远清生下一个女儿，叫古卓怡，据说现在在京城上大学。古远清的这个女儿据说一直跟她小姨一起生活，却一次都没有去监狱里探望过古远清，甚至在古远清重病的时候监狱也没有办法联系到她。 最终是叶方陪古远清走完了人生最后那段路，古远清自始自终没有见过女儿一面，哪怕是死的时候也没有合上眼睛。 那个场景叶方一辈子也忘不了。 古远清在重病期间将这个四合院交给了叶方，在监狱及公证人员的见证下将这个四合院赠予了叶方。并希望叶方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女儿，把这个四合院作为嫁妆送给女儿古卓怡。 现在这个破败的四合院就呈现在叶方跟前，整整三天叶方起早到晚的干活收拾屋子，将四合院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甚至将四合院那破败的大门都给换掉了。重新检修了四合院的电线，更换了老旧的一些家用电器和床品被褥。至于家具叶方一是觉得暂时没有必要更换，二是他手里的钱是有限的，毕竟以后自己还要生存。https:/ 叶方的父母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在一起车祸中去世了，是家里的亲戚朋友你一百我二百的供他上了大学，但是等他入狱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去监狱探望过他。 此时的叶方就像孤儿一样，一切都要靠自己，从头开始。这么多年的经历已经让叶方养成了远超过同龄人的心智和沉稳，磨难没有让叶方退缩和懦弱，相反让他变得更加坚强。 当时擦完最后一块玻璃叶方四仰八叉的躺在了舒服温暖的床上，这是这些年来他睡的最舒服最安稳的一夜了。尽管干活饿的前心贴后心了，但是他实在太累了，如雷的鼾声响彻全屋。 睡梦中叶方突然惊醒，猛的坐了起来，他看了看表发现刚过十二点。才睡了两个多小时啊，不对！叶方定睛一看表上的日期，发现已经这已经第二天的半夜十二点了。这一觉叶方足足睡了一天。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此时叶方饿得几乎要昏厥了，尽管都更换了锅碗瓢盆，但是他实在没有力气自己做饭了。 把门一锁，穿过几个胡同找到了一个还在营业的面馆。已经十二点了，面馆大多都是跑夜车的司机，大家两三个人一起坐着聊着。 面馆不大，叶方找到了一个空位，要了一碗面，面上来之后饿极了的叶方风卷残云般的吃了一碗，接着又要了一碗才慢悠悠的吃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三十左右背着包的男子，身材细高，穿着一件白衬衫黑色裤子，脸形消瘦得像非洲过来的一样。尽管看起来身体像营养不良似的，但是双眼却始终闪烁着斗士般的光芒。 叶方抬眼一瞄就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干销售的，这样的人天天被摧残，但是天天还能傲娇的活着，靠的不是好的身体，而是信念。 “老板，来碗面！”说着男子扫视一周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叶方这一张桌子。 “兄弟，不介意我坐这吧。” “不介意，你坐！” 说着男子将肩上的包下从里面抽出几页纸用心的看着，面上来之后才放下手里的资料。叶方没有太看清纸上的详细内容，只是看到黄页、电子商务和互联网的一些字眼，这些词汇对于叶方来说很是陌生。 尽管叶方大学才上了两年就进了监狱，自认为自己在监狱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习，但是眼前这几页纸上的词汇还是激起了叶方的求知欲。 “能问一下，您是做什么的么？”叶方好奇的问道。 第2章 夜遇 这一问立刻让对面的男子打开了话匣子，男子放下吃了一半的面碗和筷子抽出包里的资料开始给叶方讲了起来。那架势仿佛这一天他都没有能够找到倾诉的对象似的，而叶方也已经后悔自己多嘴问了这一句。 但是此时已经没有办法阻拦他倾泻而出颇具感染力的交谈，叶方从最开始的厌烦、疑惑、惊叹到最后的啧啧称奇，听着对面男子满嘴的电子商务、网络互联，以及未来将会出现的网络交易等等一系列的名字让叶方的脑袋有种要爆炸的感觉。 但是直觉似乎告诉叶方眼前的男子讲述的这些理论似乎看起来遥不可及，但是细想之下未来真就会像他所描述的那样。一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两个小时叶方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洗脑了，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还在控制着自己的行为，他都要跟着眼前这个男子去卖什么中国黄页的电子商务了。 “兄弟，你是做什么的？”对面男子问道。 “我说出来你可别害怕。”叶方故意说道。 “你还能是杀手啊？” “我虽然不是什么杀手，但是我今天刚刚从监狱出来还不到一周呢。”叶方说完这句话明显感觉到整个面馆声音陡然消失了，好半天才又有人开始说话，但是声音明显低了八度。 面馆里不时有人往叶方这桌描着，甚至就连面馆老板也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扫射着叶方。 叶方能够感受到身后异样的目光，自嘲道“从他们的目光中你看到了什么？” 对面男子一愣，随后不在意的说道“人性里总有这样的一面，对于你来说出狱是结束，也是开始，关键在于内心怎么去看待。心中有佛，看到的就是佛，心中有魔，自然看到的就都是魔。人性使然！” “好一个人性使然！”叶方一拍桌子，立刻吓了面馆里吃饭的人一跳。 “老板，给我们拿两瓶啤酒！”叶方大喊一声。 老板小心翼翼的把两瓶啤酒起开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快步离开。 “来，干！”叶方和对面男子对视一笑，不由得相视一笑，两个人喝了起来。 “兄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么？”对面男子简单了解了一下叶方的基本情况后问道。 “我现在的情况，估计正常求职是没有什么指望了，我现在连个毕业证都没有。我看只能做一些零工，比如像着饭店的服务员了。”叶方随后故意问面馆的老板招不招服务员。 老板脸色一白，连忙摆手说不招不招。 “你看，我可能连服务员都干不了了。”叶方笑着说道。 “你这样，我给你出一个主意！” “老哥，不是让我跟你做销售吧？” “当然不是了。”对面男子正色道“你可以自己开一个小型的超市，不要去街区，就在这片老居住区，你的目标销售对象就是这片居住的居民。” “不行，这几趟胡同我我看到有很多小卖店的，不会赚钱的。” “一定会赚钱的，那些小卖店食杂店卖的不过是烟酒糖茶之类的，而且种类趋同。但是有很多东西他们是没有的，比如水果和蔬菜，居民们要走出这片街区去外面的大型超级市场才能买到的。而且你还可以提供上门送达服务，这又是你的一大竞争优势。你可以代缴水费和电费等等很多服务都可以展开的，你都可以挣到钱，你好好想想。”xbiquge “我给这种经营模式取个名字叫超市社区店，方便快捷，你还可以代送外卖服务。” 男子的一番话立刻打开了叶方的思绪，给了叶方眼前一亮的感觉。 当两个人走出面馆的时候天边已经微微泛亮了。 “谢谢老哥的指点！今天这顿饭我请了。” “没事，交个朋友嘛，如果你以后事业做大了，记得一定在我的网站上做广告啊！” 叶方和男子对视一眼不由得痛快的笑了起来。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叶方！” “你好，我....”男子刚要介绍自己就听见包里的手机响了，男子赶紧接了起来，电话里似乎有重要的事，男子边说边走，同时朝叶方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然后用口型说“我先走了，改天再见，还在这！” 叶方笑着点了点头，冲男子挥了挥手，算是告别了。 叶方没有想到这一告别再见对面这个男子的时候已经是多年以后，不是见面而是在电视报纸上。只是那个时候这个人和他的公司已经是家喻户晓了，他的公司市值数千亿，蜚声海内外，真正创造了一个互联网时代，亿万人因为他和他的公司改变了交易习惯。 只是那个时候谁也不认识谁了。 第3章 现实 “对不起！您这样的情况不符合我们的用人标准。” “对不起！您有犯罪的前科，不符合我们的人事规定，您可以到社区的再就业中心去看看。” ...... 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多少次听到同样的话了，尽管叶方早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是还是心中犹如被压着千斤重石一般难以呼吸，右手上的招聘简历在风中瑟瑟作响。 想到自己曾经也是知名财经学院的大学生，没想到现在竟然沦为连毕业证都没有的无业游民，理想有多么丰满，现实总是那么骨感，只因为他是一名有着犯罪前科的没有任何学历证明的不是学生的学生。 想到这里叶方使劲的把手中的简历撕了个粉碎，用力的扔向半空中，双眼深处射出不甘和愤怒的光芒。那破碎的纸片如同漫天飞雨一般向叶方身后飘去，叶方没有任何后悔和留恋，冷眼望着身后的公司大门。 “今天你们看我不起，明天我让你们高攀不起！” 年轻，冲动，敢为，甚至不惜代价。但是也就是这样敢想敢冲的果敢性格才能支撑着叶方在被现实打倒之后一次又一次重新站立起来。人们通常所说的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大抵如此吧。 叶方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闻到一股茶叶蛋的味道，立刻勾起了叶方的食欲。 抬头一看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老太太摆弄着一个茶叶蛋摊，也不叫卖也不吆喝，很是特别。 “大娘，麻烦给我来两个茶叶蛋！”老太太麻利的拿出一个塑料袋装好两个茶叶蛋递给叶方。 叶方拿出一块钱交给老太太，他也走累了，就一屁股坐在了老太太身旁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仔细的剥开茶叶蛋吃了起来。 “小伙子你也是过来开户的么？”老太太头也不转的问道。 “开户，开什么户？”叶方回头一望就见身后竟然是一家证券公司，过来的时候光顾着看茶叶蛋了，根本没有往上看。 证券公司不时有进进出出的人，有的人路过老太太这，也不说话有给一块的有给两块的，老太太直接见钱就数蛋然后直接递过去，买的人呢也大多十分匆忙，有的甚至连简单的寒暄也省略了，买完一路小跑冲进证券公司。 “原本没想，现在想了。”叶方像碰见初恋情人一样露出了笑容，上大学的时候叶方就热衷财经专业，作为经济晴雨表的股市自然也是他最喜爱的，开个证券账户炒股是他上大学时最想做的，只是那个时候他没什么钱。虽然现在他也没什么钱，但是他可以努力赚钱了，而所有这一切并不耽误他现在可以拥有一个股票账户。 “也不知道都需要什么手续？”叶方望着进进出出的股民喃喃道。 “开户需要你的身份证先开一个银行账户，然后...”听到叶方的话卖茶叶蛋的老太太就如同银行的柜员一般，用极其专业的语言告诉了叶方整个开户流程。 “不要用吃惊的眼神看着我，当你在证券公司门口卖了五年的茶叶蛋，不用学再复杂的事你也会一清二楚的。”老太太扭头冲叶方说道。 “谢谢大娘！我现在就去开户！”说做就做叶方在银行和证券公司奔跑了几个来回，终于在证券公司下班前开出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股票账户，颇具里程碑式的意义。多年以后叶方回忆这段经历时说改变自己命运的也许就是那两个茶叶蛋，还有那个让她记得一辈子的卖茶叶蛋的神秘老太太。 那一天是一九九七年六月十六日，日子很吉利，日后叶方就是用这个股票账户赚到了人生的第一个一百万。 “小伙子，我还能再见到你么？”卖茶叶蛋的老太太望着一脸兴奋模样的叶方问道。 叶方冲老太太挥了挥手中的鲜红的股票账户本，笑着答道“当然，我会经常过来的。不过现在这个股票账户里一分钱都没有，我现在要去努力赚钱了，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个账户里全是钱。” 老太太由衷道“祝你成功，小伙子！” “谢谢大娘，您是我今天的幸运女神！再见！”说着叶方大步离开，他要加快他赚钱的脚步，时不我待，时不我待，这句话反复在叶方心中闪过让他再次燃起斗志。 “幸运女神？！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我，这小伙子还真有点特别！”老太太望着叶方离去的背影嘴角含笑道。 回到四合院叶方小心翼翼的收好股票账户本，然后躺在床上认真的想着该怎么去赚到自己的第一桶金呢？上班、打工这些出路已经基本被堵死了，即便自己隐瞒入狱这段经历多半也只能找到保洁或者临时工这样的工作，要靠这样收入甭说炒股票了，就是养活自己都费劲。 这个时候叶方再次想到了面馆碰到的那个男的要个胡同里超市的可能性，自从九十年代初期超级市场这个概念进入中国以来，到商场进行自选商品已经渐渐改变了老百姓的生活，但是在胡同弄堂来开这么个自选超市叶方似乎还没有见过，更别说什么上门送货服务以及代办服务了。 这真的可行么？叶方不敢确定，毕竟自己手里就剩下古远清留给自己的一万多块钱了。 不管了先干了再说，想到这里叶方把西厢房的所有东西都折腾出来，买来涂料什么的把整个屋子都粉刷了一遍，又买来架子，然后又开始四处打听进货的地方。就这样连续忙活了一周，这个小型的超市总算才见点模样出来，剩下时令的水果和蔬菜就都得需要叶方在正式开业的一大早就进货了。 望着即将营业的这个小超市叶方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但是此时叶方突然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最后一拍脑门才想起来还没有办营业执照。想到这里连忙带上证件相关资料直奔工商局，问明了手续和资料，叶方按照要求递交了所有资料。 唯一遇到困难的是在给这个小型超市起名字的时候遇到了麻烦，叶方想按照最初的想法给这个店起名叫远清超市，但是工商所从来没有一个个体户核准“超市”这个字眼的，经过上报所领导认为没有这个先例，最后核准远清食杂店。 叶方没办法，但是当他最后拿着“远清食杂店”，并且看到自己鲜亮的名字就印在营业执照上的时候内心兴奋异常，最后当叶方把所有手续都办完了又过去了一周。 这一天下午当叶方推着小车将最后一批货物送往四合院准备开业的时候，走到大门口突然看到两名警察还有几个胡同里不时见到的大爷大妈，见到警察叶方有着天然的畏惧和抵触心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警察出现在这里。https:/ “您好，我这里管片的民警，我叫马贵田。你叫什么名字？这个四合院是你的么？”说话的这个叫马贵田的警察看上去四十出头，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叫叶方，这栋房子是我的，有问题么？”叶方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答道。 “民警同志，他说谎，这个四合院是老古他家的。我是他家半辈子的邻居了，我知道的。”其中一位看上去六十多岁大妈模样的大声说道，似乎还有些畏惧的望着叶方说道。 “我听邻居们说，这个四合院都已经好多年没有住了，你是怎么进来的。”马贵田问道 “我砸开的。”叶方面无表情的说道。 “砸开的？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犯罪，跟我们回所里一趟。”马贵田一脸戒备的神色。 叶方并不想在这门口跟警察还有街坊四邻发生口角上的纠纷，毕竟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他也不想让街坊四邻知道自己的经历，就一脸无所谓锁好了四合院的大门跟着马贵田来到了派出所。 来到了派出所叶方详细讲述了其中的经过也出示了四合院的产权所属的相关证明，为了核实叶方讲述的真实性。马贵田所在的派出所也联系到了关押叶方的监狱领导，监狱领导也给出了肯定的证明，至此马贵田才搞清了来龙去脉。 当时整个事情搞清楚天已经黑了，马贵田主动把叶方送出了派出所。 “小叶，你放心。我们不会带有色眼镜去看待从里面出来的人，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给打电话。”说着马贵田给了叶方一张警民联系卡，上面有马贵田的电话。 “嗯，谢谢你，马老哥！”说完叶方转身离开了派出所。 如果有可能的话叶方真的不想再次光顾派出所公安局这样的地方，并不是排斥这个职业，实在是在监狱里的五年天天都看着他们，有一种条件反射式的不自在，可能这辈子自己也无法摆脱这样的阴影了吧。 回到四合院随便弄了口饭，开始收拾准备明天开业的事宜，为了招揽客户叶方在四合院门口和胡同的显著位置都摆了“远清超市”的名字，他没有那么守规矩的写上远清食杂店，那样的话估计没有人会愿意进去看一眼。 万事俱备，就等着明天开业了，叶方长出了一口气。 第4章 胡同口的厮杀 就这样一直忙活到凌晨十二点钟了，叶方准备锁上大门休息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胡同传来一阵叫喊之声。 叶方好奇走出大门定睛一看，就见道路尽头大概七八个人挥舞着砍刀和铁棒似乎在追一个人。就见这个人踉踉跄跄的似乎看到了叶方，一路朝叶方这个方向跑来，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捂着肚子不时的跌倒再爬起来，脸上被溅满了鲜血。 叶方一看后面那群人就不是什么好人，上前大喝一声“你们是什么人？”说话的功夫那个受伤的男子已经跑到了叶方跟前，一头朝叶方栽了过去。 叶方连忙扶起了他，见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子，嘴角含血，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鲜血染的血红。 “他们是毒贩，赶快报警，快！”受伤的男子似乎眼看就要不行了。 “臭小子，你不要多管闲事。”那伙人领头中年男子手握着砍刀恶狠狠的冲叶方说道，“给我上!”领头男子身旁的蒙面男子心领神会挥舞着砍刀直奔叶方而去。 叶方见状放下受伤男子，起身一个箭步窜到蒙面男子跟前，反手擒拿扣住右臂，就听咔嚓一声蒙面男子右手肘关节立刻折断。蒙面男子立时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右手的刀顺势被叶方夺了过来。 叶方这一记擒拿手迅捷非常，在狱中古远清经常和叶方进行近乎实战的贴身肉搏，古远清最初教授叶方这些格斗术也是为了打发监狱无聊的时间，后来发现叶方对于这方面很有天赋，所以也是越教越来劲，叶方也成长的飞快。 但是之前叶方都是跟古远清二人对练，这次却是第一次和古远清之外的人对打，难免控制不好力度，只怕这个蒙面男子的右手是彻底废掉了。 叶方这一招如行云流水却又异常凶狠毒辣，古远清的擒拿是早期武警部队所教授，就以短平快著称，讲究的就是一招制敌一招毙命绝对不给敌人第二次反扑的机会，很多招数经过这些年在现代散打武术格斗中已经被明令禁止了，就是因为招数过于凶狠，通常只会在某些特种部队中才会教授。 “臭小子，有两下子！”领头的男子冷冷道。 叶方右手握着砍刀指着领头男子喝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马上离开这里，警察马上就来了。” “来了我们也要先弄死他，兄弟们给我上！”领头男子恶狠狠一挥手，剩下的人挥舞着钢管和砍刀一拥而上。 叶方心中一凛，暗自压下了心中那潜藏的一丝害怕。毕竟这是叶方长这么大第一次面对这帮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一对一叶方还有把握一招制敌，这么多人一拥而上不由得让叶方一时之间也难以招架，毕竟他还要护着那名受伤的男子。 叶方肩膀和后背在第一次迎敌的慌乱中就被砍了两刀，但是都是皮外伤。渐渐的叶方的还击越来越有章法，叶方肃杀之气渐渐聚拢，手中的砍刀也越来越凌厉。几个穿插之后，这些原本凶神恶煞的凶徒再也没有站在原地的了，所有人的腿脚几乎没有完好的，全部形状各异的在冰冷的石板上摆放着，一阵阵惨叫不绝于耳，有的甚至痛得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 领头的男子被叶方一记分筋错骨双肩肩胛骨骨折骨裂，痛的领头男子跪在地上冷汗直流，即便如此也不忘冷冷望着叶方说道“救了他，你会后悔的！” “这句话你还是跟警察说吧。”说着叶方把砍刀一扔，连忙搀扶起刚才受伤的黑衣男子，此时黑衣男子早已经昏死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警笛声在胡同尽头传来，不一会一群警察就冲了过来，领头几个便衣警察立刻上前探查叶方怀里受伤男子的情况，然后叫人把受伤男子用担架抬了出去。至于其余的凶徒全部被抬了出去，因为已经没有一个人可以站着走路。 这个时候一名领导模样的警察敬了个礼，接着说道“谢谢你们救了我们的侦查员，感谢你的见义勇为。” “应该的。”叶方道。 “用不用我跟你们回去录个笔录。”叶方不顾身上的伤势问道。 “不用，你好好养伤吧。我要赶紧回去处理善后事宜，谢谢你们！”说完这些警察清理完现场迅速离开了，临走前负责这片的民警马贵田也赶了过来，他带着叶方到诊所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好在都是皮外伤。 “你可真厉害，一个人打趴下那么多人，你功夫跟谁学的？”马贵田把叶方送回四合院由衷道。 “在监狱里的学的。”叶方道。 见叶方没有继续深说马贵田也就没有再往下问，看了一下叶方已经准备妥当明天准备开业的小超市。 马贵田道“你这都受伤了，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我没事，马老哥。我还能应付。”叶方道。 马贵田看到在院子的角落摆放了准备发放的宣传单，就大声道“这样吧，明天我招呼所里几个小伙子，帮你发宣传单去。” “马老哥，这不大合适，不行的。”叶方道。 “没事，所长会同意的，毕竟你是为了救我们的人而受伤的。就这么定了。”说着马贵田不由分说的就定了下来，随后安抚了叶方几句就离开了。 叶方拖着受伤的胳膊在床上想着明天开业的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叶方所居住四合院方圆三公里范围内的居民一大早就听到了一阵警笛刺耳的叫声，大家都以为发生自己的住的地方发生了大案要案了呢。纷纷穿上衣服出门去看，就见四辆警车缓缓驶进了距离叶方居住四合院不远的路边，随后从车上下来了十多名警察。 这些警察在副总所长马贵田的带领下直奔叶方的四合院走了过去，好奇的四邻一见有热闹可看立刻都尾随了过去，足有上百人，有的还是妇女抱着孩子不紧不慢的跟着，生怕落下。 叶方其实也早听到了警笛声，但是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好奇出去看，而是还在专心的整理着货架，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马老哥，您这是？”叶方一看马贵田后面的十多个警察立刻愣了一下。 “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我带我们这帮兄弟过来帮你发传单，争取一上午就发完。来，兄弟们！”马贵田也不管叶方同意不同意了，招呼一声身后的年轻干警们立刻冲进了院子，每个人都拎起一包宣传单就走，然后就开始沿途发放宣传单。 然后胡同里这些居住了几十年的老居民就看到一群着装的警察每个人都拿着一包宣传单，挨家挨户见人就发，而且还不允许你不要。所以叶方印刷的这几千份宣传单是结结实实的发到了所居住城区的几乎每一户家庭，一下子叶方的远清超市家喻户晓了。 有在这个地方居住十年往上的有的甚至都知道古远清这个人，一看是古远清以前的四合院，又一看就叫远清超市，就知道估计是古远清的亲人开的，所以有的打定主意以后要关照生意。 老城区这些居民住的相对集中所以一上午的时间所有的宣传单都发放完了，“马老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叶方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马贵田真挚的关心，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感谢他才好，想着叶方就要请所有警察吃饭。 “请什么客吃饭，我看你这超市不是有方便面还有面包什么的么？我就在这买了，算是给你捧场了。”说着马贵田又招呼这些干警进到超市去买东西，虽然这种社区型的超市在二十年后几乎遍地都是，但是在那个年代在这样一个老城区却是新鲜事物，这些年轻的干警也是出于好奇都纷纷选了一些吃的然后看着价签把钱扔到收银台就走，没有要求找零钱，这些警察就成了叶方的第一波顾客。 买完了马贵田带着这些警察又如疾风般跟叶方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叶方知道这份情谊是真真的欠下了。 原本围在大门玩看热闹的老百姓被这些警察吸引来了，又看到这些警察大包小包的买走了很多东西，也都图个新鲜劲的走进了四合院中的超市。 在开业之前叶方在周边的小卖店做了一番认真的调查，他买的东西都要比周围食杂店便宜个几毛钱。水果和蔬菜不仅新鲜，而且还比大市场要便宜一点，虽然只是便宜几毛几分的，但是老百姓就是觉得实惠。 同时叶方还创新的实现了会员制，凡是在超市累计消费满一百元的，他都会赠送一斤鸡蛋，累计消费越高他送的越多，每个月的6、16、26都是会员消费日，会有特价的商品促销，更何况平时叶方还可以免费送货上门。 还是要说这样的促销手段放在二十年后都是被各家超市用烂的招数了，但是在那个年代足以掀起一个小型的消费高峰。所有人了解到竟然有这么多优惠的措施，这样仔细算下来要比外面大市场便宜好多，所以这样几天下来远清超市的营业额节节攀升，所有货架上的东西几乎都是当天就卖空，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了十天才逐渐降温趋于平稳。 这十天把叶方累得整整瘦了一圈，要不是马贵田时常过来帮忙，叶方一个人根本就顶不下来。这段时间叶方也跟马贵田结下了忘年交，也跟马贵田那些派出所的年轻干警成为了好朋友，大家要个烟要点吃的话叶方不管多晚都准时送到，良好的信誉也让叶方的远清超市受到了街坊邻居的信赖。 但是躺在床上的叶方此时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疲惫，因为现在在他的周围都被钱包围着，虽然从一百元到一分钱多少面值得都有，足足有两三万，这十天仅纯利润就超过一万元，要知道在那个时候一个普通工人的月工资也就八九百元。 但是叶方知道自己不是超人，仅仅靠自己现在已经远远不能满足营业要求，所以他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雇一个人。 想着想着叶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他就这样在钱山钱海中睡着了.... 第5章 女贼 就在叶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进了叶方的耳朵里，不一会就听到自己厢房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有贼！”这个念头瞬间闪进叶方的脑海。 叶方不敢动，想再仔细观察一下，两个手悄悄的放在了自己身上盖的毛巾被上，然后微微睁开一只眼望着门口的方向。 此时就见一团黑影蹑手蹑脚左右环顾的朝叶方的这张床走过来，外面黑漆漆的，叶方只能隐约看到那团黑影后面似乎背着一个包。 “偷东西偷到我这里来了！”叶方心中暗道。 就在这个时候那团黑影已然来到了叶方床前，就见那团黑影双手举起类似菜刀的东西就要朝他的脑袋上砍去。 就在这个时候叶方一个挺身从床上跃了起来，顺势将手里的毛巾被蒙在了那团黑影的头上，随后一拳狠狠的打在了那团黑影的脑袋，然后叶方飞起一脚直接就把那团黑影踹飞了，黑影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倒在了不远处，不远处的椅子被撞的飞了出去。 叶方喘着粗气，好半天都没有见到那团黑影再站起来，似乎昏了过去。 叶方赶紧把房间的灯打开，然后找来白天捆袋子的绳子来到地上被毛巾被蒙着的黑影跟前。 先用脚踢了踢，见还是没有反应，叶方上前一把扯掉了毛巾并准备用绳子捆上然后给马贵田报警抓贼。 当叶方扯开毛巾被的那一刻他一下子呆住了，毛巾被下面不是他想象的是个男的，竟然是女的，看上去二十左右岁的样子，样貌清秀，背着双肩包，手上竟然还有一块青砖。https:/ 原来是个女贼，从来没见过拿砖头偷东西的，叶方喃喃道。 叶方把女孩翻过来再仔细一看女孩的样子，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突然叶方脑中电光一闪，发现这个女孩竟然跟古远清长的几分相似，难道是古远清的女儿，那个叫古卓怡，此时正在上大学的女孩？ 想到这里叶方翻开女孩的背包，从钱包里找出了身份证，身份证上古卓怡的名字赫然写着。 我靠，坏了。叶方收好钱包，赶紧把古卓怡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到床上。伸手探了探古卓怡的气息，发现只是晕过去，心中稍定。 但是此时古卓怡外表可就不那么好看了，叶方那一拳用的力气可是不小，此时的古卓怡的鼻子和嘴角都是血，额头上破皮，左脸更是肿起了老高，肚子上还有半边叶方的脚印。刚才后背撞到桌椅板凳上，叶方一摸后脑袋上起了个大包，看得叶方一阵心惊。 叶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满地散乱的零钱，整好床铺将女孩好好安置在自己床上，然后赶紧找出医药箱给女孩处理伤口，做好简易的包扎。 忙活完天已经蒙蒙亮了，也许是叶方擦拭包扎伤口时候惊动了古卓仪，古卓仪缓缓张开眼睛，但是她看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孔，不由得突然大叫起来“流氓啊，坏蛋啊！救命啊！” 这声突兀的叫喊声在这寂静的早晨显得格外清晰，叶方担心古卓仪这声叫喊惊着邻居，连忙一把扑了过去，一把捂住了古卓仪的嘴上。 “你别喊，我不是坏人！” 此时见叶方一下子扑倒了自己，古卓仪挣扎得越来越厉害，眼神中更是迸发出杀人的目光。 “我是你爸爸的徒弟！啊—”稍稍镇定下来的叶方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掌心一阵柔软，不由得条件反射的捏了捏，此时的叶方赫然发现的左手在慌乱之后正好按在了古卓仪的胸口之上，吓得他一下子抽回了左手，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坏人，你别喊，我就放开手！”叶方小心翼翼的说道，在看到古卓仪带着愤恨的目光点了点头之后慢慢的松开了手。 谁知道叶方刚松开手，古卓仪一个巴掌就招呼了上来，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叶方的脸上，“你个混蛋，色狼！” “你——”叶方捂着微微泛红的脸，说道“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也摸不了那么准的。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我家？我的头啊，疼死我了。”古卓仪摸着受伤的后脑眼含泪花的问道，慌乱中古卓仪也急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除了发现脏了一些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任何被侵犯的地方，心中渐渐安定了下来。 叶方没好气的瞥了一下古卓仪，冷冷道“我还没说你大半夜像个贼似的摸进来，你先收拾一下吧，时间还早呢。被你折腾了一宿，我先去睡一会，回头再跟你说！” “什么叫我是贼？什么叫被我折腾一宿，你个混蛋，色狼！”古卓仪一个枕头朝叶方扔了过去，被叶方稳稳的接住。 “好好休息，伤口我已经给你处理过了。”叶方把枕头扔给古卓仪，然后转身到另外一个厢房去休息了。 古卓仪见叶方离开了，慢慢起身悄悄地走到门口轻轻锁上房门，这时候心里才彻底放下心来。 “我爸爸的徒弟？”古远清喃喃道。 对于父亲古远清，古卓仪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两三岁的时候古远清就入狱了，之后自己的母亲也因病过世，古卓仪真正有记忆都是在被送到小姨家之后，所有人为了保护孩子也都没有告诉过古卓仪实情。直到上两个月前古卓仪从小姨那才算真正知道了自己这些年发生的事，原本打算在学校放暑假后古卓仪就想回自己家这个旧居看看。却没想到被同学拉着去天津玩了几天，等回来的时候搭的晚车回来。 就这样古卓仪选择半夜用小姨给了她后院角门的钥匙，她就偷偷潜入进来了，这也不能不说古卓仪的胆子够大的。万一叶方要是起了歹心，她可就危险了。 古卓仪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家就碰到了叶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两个多小时之后天基本大亮了，躺在床上的古卓仪就听到院子里有声音，好奇的穿好衣服走到床边向外望去就见叶方穿着背心和运动裤在院子中间打着拳。 这几乎是叶方天天早上的必练的，只是由于前一段时间受伤了才休息，这几天叶方见伤势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就有开始坚持每天早上打一遍古远清教授的格斗术。一套格斗术打下来叶方额头微微见汗，擦了一把汗水之后就见古卓怡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 “你真是我爸爸的徒弟？”古卓怡揉着头问道。 “这还能有假？坐下来吃饭吧，待会就该忙了。”叶方说着到厨房端上了早点，其实就是早上在胡同口买的油条和豆浆，二人边吃边聊着，叶方把自己和古远清的渊源讲述了一遍，古卓怡也讲述了自己的生活轨迹，聊着聊着古卓怡不由得眼眶湿了，毕竟从有记忆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父亲，等知道了一切之后父亲也早已经不在了。 “他的骨灰现在还在监狱那寄存么？”古卓怡问道。 “嗯！”叶方点了点头，道“出狱的时候我原本申请带出来，但是监狱有规定必须得直系亲属才可以。”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陪我去把他接回来么？”古卓怡道。 “当然。”叶方答应道。 古卓怡接着说道“我决定这个假期就住在这了，我想住这间。”古卓怡一指叶方所住的东侧厢房。 “那是我的房间。”叶方肯定道。 “这是我爸爸的房子，我当然有权决定我住哪间！”古卓怡无理道。 “拜托，大小姐。现在这个房子是我的！”叶方再次强调道。 “这房子不过是暂时挂在你名下，早晚还是我的，我怎么就不能做主！”古卓怡摆明了丝毫不退让。 “你就不怕我是个无赖，我就赖着这个房子不给你了？”叶方道。 “你不会的！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古卓怡笃定道。 “你别忘了我可是从哪里出的，所有人都害怕我，你难道就不怕我把你给...”叶方故意装出色迷迷的模样。 “你敢！”说着古卓怡条件反射似的顺手就端起桌子上自己碗里剩下的半碗豆浆朝叶方泼去，叶方根本没有想到古卓怡动作这么快，自己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来得及做，自己的脸上瞬间就被白色豆浆沾满了。 “你——”叶方此时已经被古卓怡气得差点动手。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啊！”古卓怡不好意思道，连忙在桌子上拿起餐巾纸递给叶方。 叶方知道此时跟古卓怡再争下去也没啥意义，自己住哪里都无所谓，想到这里没好气的望了古卓怡一眼返回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被褥之后拿到另外一个空着的厢房里。 “我还没有被褥呢，你得给我买一套！”古卓怡道。 “房间你说要我也给你了，被褥凭什么我给你买？你是我什么人？”叶方没好气道。 “你——，难道你忍心看着我这样一个美女在床上没有被子盖吗？”古卓怡气道。 “跟我有关系么？”叶方也不理会古卓怡，自己专心收拾着房间。不过突然叶方停了下来，脑中灵光一闪，转头冲着古卓怡颇有阴谋意味的笑了笑，这一笑不由得让古卓怡心神一颤，连忙不自禁的把双臂往身上裹了裹。 “让我给你买也可以，我供吃供住，但是你要给我打工。我这个超市生意很好，正好需要一个人帮忙，怎么样？”叶方靠着门框抱着肩膀笑着望着古卓怡道。 “好！大不了我就当社会实践了！”古卓怡沉吟了一下，站起身来郑重答道“那你待会就得陪我去买被褥还有日常用品。” “日常用品，我这个超市就有，也就差被褥了。”叶方无所谓道“待会给你两百元，自己去买，白天我很忙的。” “抠门！”古卓怡故意瞪了叶方一眼。 就这样古卓怡就在四合院安定了下来，平常在叶方上货或者送货的时候就守着超市，还能帮着超市摆摆货。有了古卓怡在超市帮忙，超市的营业额又上了一个台阶。以前叶方要去上货或者送货的话都必须得把超市关上，现在有了古卓怡在的话就不需要这样，无形中超市又增加了一块利润。 而且古卓怡有足够的亲和力，嘴甜，每一位过来买东西的顾客她都会很好的维护，这样无形中又增加了很多回头客。 每天到晚上叶方数着钱的时候都为自己当初的英明决定而感到庆幸，有了古卓怡看着店，叶方决定明天可以去股市买股票了，毕竟自从开了户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股市了。 明天该杀进股市了！叶方双眼放光道。 第6章 入市 八点半，叶方把超市交给古卓怡，在古卓怡杀死人的目光中叶方走出了四合院，直奔证券公司。 “大娘，给我来个茶蛋！”叶方一到证券公司门口就看到老太太一如既往的坐在摊位前摆弄着锅里的茶蛋。 “小伙子，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来啊？”老太太说着包了一个茶叶蛋给叶方。 “我啊，前一阵子我的超市开业还有就是我受了点伤。”叶方给老太太递过钱，见开市时间还早就坐在老太太身旁聊着。 “怎么还受伤了？”老太太诧异道。 “也没啥大事，就是碰到一帮歹徒，救了一个警察。”叶方无所谓道。 “哦？！你还救了一个警察？你会功夫？”老太太不由得又高看了叶方一眼。 “就是防身的罢了。”叶方随口道。 “哦，好，好！现在像你这样见义勇为的小伙子越来越少了。”老太太赞道，然后突然之间咳嗽了几声。 “大娘，注意身体。”叶方听到老太太的咳嗽关切道。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老太太摆了摆手，继续道“进去吧，马上股市就开了。” “好嘞，大娘，回头见！”叶方几口吃完手里的茶叶蛋，然后就冲进了证券公司的交易大厅。 望着叶方远去的背影，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虽然还有半个小时才开盘，但是此时交易大厅里的人已经很多了，三五成群的大家在互相聊着天，所有人都聊着股票，每个人似乎不说点股票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叶方站在交易大厅四处好奇的望着，这里的嘈杂声、甚至是弥漫在空气中的体液味道上面都有着金钱的味道。叶方突然在这里找到了热血沸腾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是那种站在大海边想大声叫喊出一样，内心激荡无以形容。 中国最早发行股票是在80年代中期，1984年北京的天桥百货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成为中国的第一家股份制企业。随后，上海的飞乐公司、深圳的宝安公司相继发行了股票。在1988年前后在上海和深圳出现了地区性的股票交易，这就是上交所和深交所的前身，之后1990年和1991年上交所和深交所分别挂牌开业。 在1990年12月上交所上市的股票数量只有为数很少的几只，其规模很小，且上市的股票基本上都是上海或深圳的本地股，如上海的老八股中只有一支是异地股票。在其后股市的发展中，由于缺乏战略性的考虑，造成了资金的扩容与股票的扩容不同步，特别是资金扩容，其速度远远快于股票扩容。 在1991年至1996年的五年间，股票营业部从数十家扩展到现在的近3000家，入市资金从10多亿元增加到现在的3000多亿元，而上市公司却只从当年的近20家增加到现在的400多家，上市流通的股票只有300亿股。股市的供求关系极不平衡，这样就造成了股价在最初两年出现暴涨的局面。之后为了防范风险抑制过度投机，中国股市才实行了10%涨跌停板制度，不允许做空。 所以在叶方进入股市的时候中国股市刚刚实行10%的涨跌停板制度一年多的时间，广大的股民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慢慢适应，以至于之后各种关于股市追逐涨跌停板的技术书籍遍地都是，似乎中国的股神遍地都是。 叶方进大学期间就喜欢金融投资，尤其在进了监狱之后也没有中断学习，但是在那个中国股市发展的初级阶段，国家尚待摸索股市的管理经验，更何况是像叶方这样的散户呢。所以尽管叶方在进入股市之前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是在兴奋劲渐渐过去之后，他突然变得有些无所适从。 因为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要要买那只股票，开盘之后望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和人们有些狂热的情绪，似乎眼前这暮距离自己这么近，又那么遥远。 叶方看了看交易大厅张贴各种新闻时事和公司消息的告示栏，努力想从上面找到一点跟自己学过书籍有关的东西却发现并没有任何信息可以给自己参考，又听了听周围人们热议的一些股票，最终他选择了一只股票：四川长虹，买了200股，成交价格42元，总共花了8200元。 似乎买完了叶方的心才算安定下来，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他要赶紧回超市看看，不知道古卓怡看店看得怎么样了。 刚走出证券公司大门来到了卖茶叶蛋的老太太跟前。 “大娘，再给我拿两个茶叶蛋！” “股票卖完了？” “嗯，买完了。” “买什么了，买了多少啊？” “买的四川长虹，卖了200股！” “200股？！”卖茶叶蛋的大娘嘴角微微一笑，有些诧异。 “没办法，我就一万块钱，还是我这段时间累死累活赚的呢！”叶方接过有些烫手的茶叶蛋答道。 “四川长虹这只股票很好么？”卖茶叶蛋的老太太反问道。 “其实我也不大知道为什么要买这只股票，看了看新闻，有了其他人说的，就买了。”叶方有些不大好意思，毕竟他买这支股票也是稀里糊涂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答道“好，明天还会来么？小伙子。” “应该还会，也不一定，我看店里忙不忙吧。大娘，我走了！再见！”叶方挥了挥手就离开了证券公司。 “每个人都有第一次。”老太太望着叶方离开的背影喃喃道。 刚走到院子的路口叶方见一辆警车停在路边，这个路口冲着的就是叶方所在的四合院。难道又是马老哥来了，应该不会，他过来从来不开警车过来啊，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叶方心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刚走到门口迎面碰上了一个年轻男子，看上去有些面熟，但是叶方不确定在哪里见到过，就问道“请问您是...” “你不认识我了么？一个多多月前一伙坏人在门口追杀我？是你救了我！”年轻人男子说道。 说着道理叶方一下子想起了那个晚上满身鲜血的年轻人，当时只是知道被送去抢救了，却没有再打听后续的情况，现在看起来人已经没事了。 “原来是你啊。快坐！”二人来到厢房，叶方道。 年轻男子拉过一把椅子就坐了下来，叶方也倒了杯热水在他跟前。 “我的伤已经好了，我今天过来就想要谢谢你。认识一下，我叫王凯，现在是咱们这个区刑警支队副队长。”说到这里王凯有些不大好意思。 “原来是王队长，我叫叶方。”叶方也显得很高兴，王凯应该算是自己到北京以来第一个正式认识的朋友。 “你别叫我王队长，如果不是你我也当不上这个副队长，我可能早就没命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王凯由衷说道。 叶方笑了笑道“应该的，咱们既然认识了，就别提什么救命恩人不救命恩人了。” 原来王凯原本只是区公安分局的一名普通刑警，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卧底贩毒集团，在成功打入贩毒集团内部后不断搜集集团犯罪首脑的犯罪证据。在最后要收网向分局通报情报的时候不慎被发现了，之后王凯被贩毒集团的打手追杀，就在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被叶方救了下来，之后公安局成功打掉了这个贩毒集团抓获了集团首脑。 死里逃生的王凯因此荣获了公安部的二等功，被提拔为分局刑警支队副队长，是目前整个北京各区公安分局最年轻的副队长，今年才二十六岁，前途不可限量。 而这一切如果没有叶方那晚的仗义出手，王凯很可能早就被追认为烈士了，所以王凯今天过来是特地过来感谢叶方的。 叶方听完王凯的讲述这才明白中间的缘由，对今天能够交了王凯这个朋友也十分高兴。二人都是年轻人，所以谈话也就越来越投机。 “兄弟，你以后就我的亲兄弟，以后在这一片有什么难事就来找我。”王凯拍着胸脯大声道。 “好，以后我有解决不了的事一定麻烦王哥。”叶方道。 “别哥、哥的，显得生份。以后就叫我王凯或者凯子都行，警队里的都这么叫我。”王凯拍着叶方肩膀道。 “这么叫不合适吧，你现在可是堂堂警队的副队长，我就是做小买卖的。”叶方不无自卑的情绪说道。 “放屁，警察怎么了？我也就是个臭警察。总之咱们俩是过命的交情，来！干！”退伍兵出身的王凯不由得一脸的豪气。 王凯的情绪显然感染了叶方，叶方也就不再拘泥任何身份上的差别和王凯痛快的喝了起来。此时的叶方似乎依旧不能摆脱自身意识里潜藏的自卑，这种自卑有时候会让他畏首畏尾，也许只有碰到王凯这样的朋友叶方才能真正放开心扉。 “兄弟，我们刑警队正在招人。以兄弟这样的身手，我再在上层疏通一下进公安局应该不是问题。想不想当警察？想的话包在哥哥我身上。”王凯微醺，但是眼神却是真诚的。 当警察？叶方尴尬一笑，道“我当警察根本没有可能的。”随后叶方就把自己的经历跟王凯简单说了一下。 “原来这样。”王凯似乎也没有想到叶方还有这样的经历，随后也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当不了警察，也不影响咱们兄弟俩处！” “你不介意我曾经是个犯人，还跟我称兄道弟的？”叶方反问道。 “屁！进过去监狱怎么了，进监狱的就都是十恶不赦的人么？就冲你那晚仗义相救，你这个兄弟我就交定了。”王凯朗声道。 王凯的大嗓门让连外面整理超市货品的古卓怡不由得一阵侧目。 “对了，突然有一件事我想起来看看你能不能帮上忙。”接着叶方就把古卓怡想把古远清的骨灰从监狱取出来的事，原本是顺理成章的事，但是古远清和古卓怡父女关系的证明上有些问题一时之间派出所出具证明有难度，所以叶方想请王凯帮忙。 “没事，这个包在我身上。”王凯满口答应道。 随后王凯告辞离开，二人约好了有时间再聚。 看着王凯开着警车离开，古卓怡有些不信的望着叶方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跟警察这么熟，谁能想象到你是从监狱里出来的。”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叶方没好气的说了句，接着说道“这一阵子我可能白天不怎么在店，你就辛苦一点吧。” “这是你的店，还是我的店？你不在这里看着，你去干嘛啊？”古卓怡气道。 “我把这个超市放心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我当然有我的事忙了！”说完叶方也不管古卓怡的反应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看股市信息去了。 第7章 套牢 证券公司。 “涨了！涨了”叶方盯着交易大厅的屏幕，眼看着四川长虹的股价逼近45元了，叶方射出兴奋的光芒。 这样就可以赚钱了么？叶方望着交易大厅的屏幕心中暗道。 “小伙子，眼光不错啊！”一旁的一位大爷通过简单交谈知道了叶方买了四川长虹“应该还能涨！” “还能涨？”叶方道。 “嗯，四川长虹刚刚除权，应该能走出填权行情。”大爷振振有词的说道。 “填权？”叶方喃喃道。此时四川长虹刚刚在五月底除权，股价从62元除权，之后股价在40元上下震荡，今天四川长虹股价走出一个近期一个新高，似乎确实有填权的可能。 叶方有些犹豫了，思索半天打定了主意再留几天看看，想着就走出了证券公司习惯性的来到大门口找卖茶叶蛋的老太太买茶叶蛋。 “大娘，再给我拿两个茶叶蛋！” “小伙子，又看到你了！” 老太太捞出两个茶叶蛋递给叶方。 “股票涨了没有啊？” “涨了！”叶方傲然道。 ‘“不错，涨了就好。”老太太笑着说道。 “原本我想卖了的，但是里面一位大爷说有可能会填权，还能涨，我留着了。”叶方答道。 “能涨就好啊。”老太太慢悠悠的摆弄着茶叶蛋说道。 “我觉得也差不多。”叶方笑着说道。 此后的几天叶方在王凯的帮助下和古卓仪到监狱托管的骨灰寄存地方取回了古远清的骨灰，然后找了一个殡仪馆寄存，待以后买一块墓地与古远清的妻子一起合葬。尽管古卓仪自小就没有再见到父亲古远清，父女的感情似有还无，但是毕竟亲情血浓于水，在迎回古远清骨灰放置在殡仪馆寄存的那一刻，古卓仪还是哭了。 叶方和王凯谁也没有去劝解安慰她，个是时候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直到古卓仪情绪稳定了之后，三人办完事才回到四合院中。 三个人让饭店送了菜和饭，古卓怡情绪比较低沉，所以叶方和王凯谁也没找到适合的话题，三个人就这样一阵闷着。 “我想从我小姨家搬出来，住到这来。”古卓怡放下筷子冲叶方说道。 “咳！咳！你说什么？你要搬到这里才住？”听到古卓怡的话叶方似乎被噎住了，瞪着眼睛望着古卓怡问道。 “怎么，你不欢迎？这里难道不是我的家么？”古卓怡脸色一沉说道。 “是...不是！”叶方一时之间脑袋有些短路“你临时住过来还可以，你要是搬过来，有点...有点不方便！再说了，王凯说了也要搬过来！” “我？！我什么时候说....”王凯刚要说话被叶方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生生的后半句憋了回去。 “嗯，是，是！我是跟叶方说想要搬过来跟他住。”王凯自己也是单身一人，虽然家是京城的，但是通常都是住在单位的宿舍，所以对于叶方拉自己做挡箭牌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叶方的这个四合院距离自己的单位有段距离，好在自己有车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搬过来就搬过来，这里又是没有地方。我还住东厢房，你们俩住那边的。有王凯这个警察在，我还是很有安全感的。”古卓怡点着头满意道。 叶方和王凯对视了一眼，彻底无语。 “上大学这两年我也不可能天天回来住，最多就是周末放假或者课业不忙的时候回来住罢了，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古卓怡说道。 叶方一想也是，一年古卓怡回来住的时间都是有数的，的确自己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对。 “好吧，那就这样吧。”叶方无奈道。 随后两天古卓怡让王凯帮着自己把东西从小姨家搬了出来，这么多年古卓怡的小姨就拿古卓怡当自己亲闺女一样，虽然万分舍不得但是也架不住古卓怡意志坚决，只能嘱咐再嘱咐。古卓怡也答应自己会经常回来的。王凯和叶方没有想到古卓怡的东西竟然有那么多，光书就运了整整一车，两天的时间终于把古卓怡彻底安顿在了四合院。 有古卓怡在整个四合院显得格外有生气了，无论超市还是四合院都让古卓怡收拾得妥妥当当的，叶方头一次感觉到古卓怡还是有那么一点优点的。 等安顿好古卓怡，叶方才又有时间来到股票交易大厅，当进入大厅看到屏幕上四川长虹股价的时候，竟然发现四川长虹股价已经跌破了40元。 叶方发现第一次自己买股票就遭遇到了套牢！ 又过了几天，叶方发现四川长虹股价又跌破了38元，叶方此时赶紧割肉了结了，最终这支股票叶方赔了近1000元。 叶方也是第一次尝到了割肉的疼，那种感觉是种说不出来的憋闷。 “怎么了，小伙子，看你情绪不高啊。”老太太递给叶方一个茶叶蛋，说道“大娘请你吃的。” 轻轻的扒开茶叶蛋，淡淡的清香传了出来。 “今天割肉了。”叶方无精打采的说道。 “在股市没有割过肉的股民不算真正的股民。”老太太淡然说道。 “嗯，从今天开始我要遍尝股市辛酸酸。”叶方道。 “今天才是你在股市成长的开始。”老太太道。 听到老太太话的叶方一下把一整个鸡蛋都放在嘴里，用力的嚼着然后大步一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从这以后的一年时间里叶方无数次往返四合院和股票大厅，超市赚了一点钱就到股市去买了股票，如果套牢割肉了也不气馁就再回到超市里安心经营一阵子，等赚了钱再放到股市。这期间多是赔多赚少，在股市里十人炒股七赔两平一赚的例子无数次在叶方身上上演着。 好在叶方经营的超市生意一直平稳，平常古卓仪学业不忙的时候就回来帮忙，王凯虽然也能帮些忙，但是由于他工作的特殊性总是在的时候少，经常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而且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在叶方居住的这片城区也开了几家像叶方经营这样的超市，大多经营思路也是照搬过去，这也让这个超市的规模无法扩大，好在叶方暂时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他的心思全部都放在股市上面了。 第8章 认亲 卖茶叶蛋的老太太姓徐，无儿无女，老伴已经去世很多年，平常就以卖茶叶蛋为生，生活很是困苦，这些都是叶方这一路打听过来才知道的信息。徐老太太的家在胡同一处较偏的一个公屋里，房子不大，也就二十平左右，是一个大杂院。 和叶方那个四合院不一样的是，徐老太太住的这个四合院是公屋性质，说白了就是国家的，一个月的租金才几十块钱，有的甚至才十几块钱，非常便宜。而古远清留给叶方的那个四合院却是个人产权，只是叶方没有料到现在几万块的四合院，会在十多年后变成过亿的资产。 叶方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找到了徐老太太住的那个公屋，还没进屋子就听到老人不断咳嗽的声音。叶方敲了敲门，问道“徐奶奶在家么？” “在..家。谁啊？”说完徐老太太又是一阵咳嗽。 叶方推开门，走进房间，就见老太太一个人躺在床上，床头放了不少药。即便老太太病着，整个房间还是被老太太收拾得很干净。 “是你啊，小伙子。”徐老太太抬头一看是叶方，很是诧异。 “我今天去证券公司了，听说您病了，就想着过来看看您。您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叶方关切的问道。 “就是发烧，咳嗽，休息两天应该就没事了。”徐老太太强撑着坐了起来就要给叶方倒水，叶方赶紧上前示意老太太别动，然后分别给自己和老太太倒了两杯水。 叶方关切的上前摸了一下老太太的额头，异常滚烫，叶方猜测似乎不像普通的感冒，说道“徐奶奶，你额头很烫，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带您去医院。” “不用麻烦了，小伙子，我吃点药就好了。”徐老太太固执的说道。 “您听我的吧，我现在就背您去。”说着叶方不由分说给老太太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背起老太太就朝医院走去。 来到正街叶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最近的军总医院，老太太一个劲的说看病太费钱了，叶方说一切有他呢。车上徐老太太也终于知道了叶方的名字，碰巧叶方与去世的老伴一个姓，这让二人的关系又亲近几分。 到了医院叶方带着老太太挂号，检查，最后在医院确诊肺炎，需要立刻住院治疗。叶方立刻就给老太太办理了住院手续，随后缴纳了五千住院费，等把老太太在医院都安排妥当了，天已经黑了。 医院给老太太打了退烧针还有点了消炎的药品，老太太这两天因为发烧都没有休息好，烧退了之后老太太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谁是32床徐桂枝的家属，主任找。”护士进来喊了一声。 “我是。”叶方赶紧答应了一声，然后跟着护士来到主任办公室。 “你和徐桂枝是什么关系？”病区的李主任五十多岁的年纪，望着叶方语气深沉的问道。 “祖孙，她是我奶奶。”叶方答道。 李主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最新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徐桂枝并不是简单的肺炎，而是肺癌，还是晚期。” “肺癌？！”叶方心中一惊，失声道。 李主任继续说道“徐桂枝今年七十七了，这么大年纪如果上手术台的话，不确定因素太多，而且后续的放化疗花费不菲，所以我建议老人家保守治疗，你考虑一下。” 叶方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如果保守治疗的话，她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六个月。”李主任肯定道。 “只有六个月？”饶是叶方与徐老太太没有血缘关系，也觉得生命无常。 “这还是保守治疗比较好的情况下，出院我给你开一些维持的药品，也可以尝试一下中医疗法，总之让老人心情愉快的度过这最后的六个月是为人子孙的真正孝道。”李主任说道。 当叶方返回病房的时候，老太太还在熟睡。叶方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这辈子没有过亲人，这一年多以来与徐桂枝结下了忘年交，曾经有一瞬间叶方真的把徐桂枝当成自己的奶奶。 叶方重重的叹了口气坐了下来，这个时候老太太悠然转醒，望着床边眉头紧锁的叶方笑着说道“为什么要唉声叹气的，是因为我的病是肺癌么？” “您知道？”叶方不知道原来老太太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 “已经好几年了，每次大夫都说我有几个月的寿命，但是每次我都活得挺好，你不要担心。”说着徐桂枝坐了起来，叶方端起食堂打回来的粥喂老太太吃，老太太吃完问叶方“你吃了么？” “我吃过了。”叶方含笑说道。 “跟我聊聊你吧，我现在只知道你叫叶方。”徐桂枝现在似乎精神很好，谈兴很浓。 “我是一个很简单的人。”接着叶方就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徐桂枝讲述了一遍，也丝毫没有隐瞒自己坐过监狱的过去。https:/ 徐桂枝听得很认真，期间不时插入一个问题，叶方也回答得很仔细。 “老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坐过牢没什么，你那位姓古的朋友能将全部身家托付给你，就证明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现在能够被人信任，已经很难了。”徐桂枝语重心长的说道。 “徐奶奶，您出院之后搬来跟我住吧。一方面我可以照顾您，另一方面您也可以帮我看着超市，您就不要去卖茶叶蛋了，我给您开工资，就当我雇您，您看可以么？”叶方问道。 “这个...会不会不方便啊？”徐桂枝神情有些犹豫。 “那个院子平常就我自己一个人住，王凯要么出差，要么住宿舍，很少回院子里住。古卓仪也只是寒暑假回来，所以没有什么不方便，这样正好咱俩有个伴，您说呢？”叶方说道。 “那好吧，不过我不要你的工钱，我自己有退休金，能有个住的地方，有个事情干，还有一个陪我说话的人，这样也挺好。”显然徐桂枝没有拒绝叶方的这个提议。 “太好了。”叶方喜道。 “小叶，我这辈子无儿无女，你呢无父无母，这往后啊咱俩就祖孙相称，你看好么？”徐桂枝慈祥的问道。 “这太好了，我终于有奶奶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给您跪下，给您磕头。”说着叶方恭恭敬敬的跪下来给徐桂枝磕了三个响头，这一幕看得徐桂枝立刻眼角就湿润了，晚年能有一个叶方这么一个诚心实意地大孙子，徐桂枝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辛苦都值得了。 “快起来，孩子！”徐桂枝喜道“我这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等出院的，奶奶送给你一份礼物。” “奶奶，我不要什么礼物。只要您健健康康的就好了。”叶方笑着说道。 “不行，这个礼物你一定要收下，而且一定会喜欢的。”徐桂枝坚持说道。 第9章 开悟 三天后，叶方为老太太办理了出院手续。随后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徐桂枝住，自己则搬进了王凯的房间。王凯恰巧出任务回来，就和叶方一起借用警局的车将老太太在公屋的东西搬进了叶方的四合院。 “奶奶，这应该最后一车东西了。”叶方和王凯将车上的东西都搬进了房间，随后王凯因为局里临时有任务就回去了，整个四合院就剩下叶方和徐老太太两个人了。 叶方帮着徐老太太把所有东西都归置好后，徐老太太拿出一个箱子同时把叶方叫到跟前。叶方不明所以坐在旁边见老太太慢慢打开箱子，看里面有个工行的存折还有一些本本和发黄的纸张，看上去都很有年头的样子。 “奶奶，您这是...”叶方问道。 徐老太太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发黄的日记本，然后合上箱子，缓缓说道“这里面就是我的全部财产了，存折上大概有五万多块，密码是六个六...” “奶奶，您的钱我不要。”叶方连忙说道。 “我知道，这不是现在给你，万一将来我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些钱总不能不要啊。至少送到医院急救，还有丧葬费用，这都需要花钱。我想这些钱应该足够用了，我提前告诉你，让你知道一下，以防万一。”徐老太太接着把这个发黄的笔记本交到聂烽手中，说道“这个笔记本是我这些年记的账本，里面记的东西也许对你有用。” “嗯。你不是喜欢炒股么？里面有我记的一些信息，看看你能不能从中体会出一些东西。如果你能看出来一些规律，就证明你还是吃金融这碗饭的料，如果什么也看不出来的话，你就把这个本还给我，以后就专心经营这个小超市吧。”说着徐老太太把那个发黄的笔记本交到叶方手中，叶方接过笔记本随手翻了几页，发现上面都是记录老太太茶叶蛋买卖的数量。 “晚上回去看吧。”徐老太太温和的说道。 “好，我现在去做饭，吃完饭我就看。”叶方说完转身出去了。 吃过晚饭，超市此时也没什么客人，叶方就回到自己房间书桌前打开了那个发黄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文字记载最早始于1992年，记录都是每天卖茶叶蛋的数量，有时候还记录一下天气情况。记录很详细，甚至连记录进货的数量和地点还有价格都有记录，在这个本子上可以很清晰看到这么多年鸡蛋价格的涨跌。 但是从1993年开始除了记载每日茶叶蛋的销售数量外，还有指数的涨跌以及一些股票的信息，有可能是小道消息，有的甚至还有几句国家政策，叶方猜测这应该是老太太卖茶叶蛋的时候听股民闲聊提到的。 1995年开始叶方发现老太太记录的渐渐形成了固定格式，记录每日卖出的茶叶蛋数量，每日大盘的开盘和收盘点数，一些热门股票的价格，还有一些对股市有影响的时事新闻，所有这些习惯一直延续到老太太生病前。 叶方认真的翻了几遍笔记本记录的这些数据，总感觉其中隐藏了一些规律，但是自己却又说不上来。记载的这些看起来都是一些零散的信息，甚至这些信息在很多报纸和股票分析杂志上都能查到，但是跟茶叶蛋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叶方感觉其中似乎有某种关联。 一连几天叶方都在房间里专心看笔记本上的信息，超市就由徐老太太当起了售货员，每天饭菜徐老太太都会做好了给叶方端过来。叶方在房间里摆卖了纸张，甚至把最近五年老太太销售的茶叶蛋都做成了图标，并且与最近五年股市大盘的进行重合对比，叶方就这样在这些数据面前呆呆坐着。 一周时间过去了，叶方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冲到了徐老太太的房间大喊道“奶奶，我看出来茶叶蛋和股市的关系了。” “哦，你都看出来什么了？”徐老太太放下手上的活准备认真的听叶方的发现。 “我发现每日茶叶蛋卖得少的那一段时间，往往是大盘的低点，这代表每日走进证券公司的人比较少，也就是股市的低迷时期。而茶叶蛋卖得好的时候，往往也是大盘活跃，股市走强的时候，那代表着每日走进证券公司的人多，交易比较活跃。”叶方大声说道。 “还有么？”徐老太太继续问道。 “当股市在最低点的时候，有可能一天都卖不出去一个茶叶蛋。但在股市最高点的时候，一天甚至可以卖出过去十倍的茶叶蛋。”叶方继续答道。 “还有么？”徐老太太继续问道。 “还有？！”叶方认真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最近这几年时间有三次股市最高点的时候卖出超过十倍的茶叶蛋，但是过了那一个时点之后，每天卖出的茶叶蛋就迅速减少。” “你想过是为什么么？”徐老太太问道。 “那是因为高点过后股指很快就大跌，大家都没着割肉离场，没人再有心情吃茶叶蛋了。”叶方若有所思的答道。 徐老太太听了叶方的话，点了点头，说道“还算没白看，那个笔记本就送给你了。” 接着徐老太太继续问道“你认为应该什么时候买股票，什么时候卖股票呢？” “当然是在大盘向上走的时候...买，在高点的时候卖...”说到最后叶方越来越没有底气，大家都知道股市的低点买，至少是次低点买，然后在股市高点卖，但是谁能准确的预测股市高点呢？如果谁能预测准的话，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套牢的股民呢？xbiquge 突然叶方脑际灵光一闪，脱口说道“在没人买茶叶蛋的时候买股票，在大家都买茶叶蛋的时候卖股票！是不是这样，奶奶？” “说得对！”徐老太太笑着说道，很满意叶方的回答。 “奶奶这都是你用一个个茶叶蛋总结出来的么？”叶方好奇道。 徐老太太笑而不语，反问道“你认为炒股票炒的是什么？是业绩么？是趋势么？是内幕消息么？”老太太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都不是！” “奶奶，那是什么？”叶方郑重的问道。 “人心！”徐桂枝老太太缓缓吐出两个字。 第10章 离世 “人心？！”叶方若有所思的说道。 “对，就是人心！”徐老太太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不懂股票的什么指标，也看不懂股票趋势，那些专业的术语我也看不明白，我只会卖茶叶蛋。我知道在大家绝望的时候买入股票，在大家忘乎所以的时候卖出股票，其余时间要么拿着股票，要么拿着现金，仅此而已。” “奶奶，您也买股票？”叶方好奇道。 “守在证券公司的门口耳濡目染多了，当然也会买了，我存折里大部分钱都是这么多年炒股票赚的，否则你以为就靠卖茶叶蛋能攒下这么多钱么？”徐老太太神情略带自豪的说道。新笔趣阁 “奶奶那您股市割过肉么？”叶方问道。 这个时候徐老太太伸出了一根手指，缓缓说道“只割过一次。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买股票，有些激动，结果买错了股票，第二天我就给卖掉了，赔了些手续费。手续费够我心疼了好几天。” “就这一次？那您之后就再也没有赔过么？”叶方有些难以置信，只赔个手续费，这在叶方来看根本就不能叫割肉。 徐老太太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坚持我的这一条买卖守则，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赔过钱。” “奶奶，这么说来您就是股神啊！”叶方没有想到原来股神就在自己身边。 “我不是什么股神，我只是一个卖茶叶蛋的老太太。”徐老太太谦虚的说道。 “奶奶，我想我知道您要告诉我什么了。我要回去好好总结一下，已经十点多了，您早点休息。”说完叶方转身走出了徐老太太的房间。 徐老太太注意到叶方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四合院里来回走着，时而驻足思索，时而仰天凝望，这一晚上徐老太太指点给叶方的东西足够他受益终身。 股市从来都是人心和人性的博弈场，终极制胜法则往往就隐藏在最浅显的道理之中。 但是即便是这最浅显的道理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坚持住的，叶方相信即便把这个茶叶蛋买入法告诉一百个人，也不见得会有一人持之以恒的坚守这个买卖准则。这个博弈场中的诱惑实在太大，人心每时每刻无不在经受考验。 这个买卖方法之所以适合徐奶奶就是因为她心无旁骛的卖茶叶蛋，坚守本业。如果一如那些股民天天泡在证券公司大厅之中的话，在耳濡目染之下，恐怕三五天就会把这个买卖准则抛诸脑后了，这是对人心人性的一种考验。 徐奶奶这种买卖之法更像是一种中长线的投资法门，要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欲望,真正能执行的人万中无一，不过这种投资法则却给叶方打开了一片新的投资天地，它使得叶方的投资买卖日趋稳健，不贪功，不冒进，以此形成了叶方往后数十年的稳健有度的投资风格。 每当叶方受到情绪影响想要冒进的时候都会想起这个笔记本，它告诉叶方投资是要守得住寂寞，任何受情绪左右的投资都有风险，从此这本发黄的笔记本更被叶方视若盛典，相伴叶方此后几十年。 自从叶方在徐老太太那淘来了这个投资法门后，叶方也不再天天惦记着去买股票了，因为他发现近期股市受到印花税下调的影响呈现了过热的趋势，以至于证券公司门口都停放着成片的自行车，很多人看到股市火热都纷纷起了入市的念头，随着交易量的迅猛增长，股市也连创新高。 叶方敏感的感觉到一种危险在悄然来临。 7月1日，国家央行决定自1996年以来第5次降息，但股市不为所动。再加上受到南方发洪水的影响，中国的股市终于高处不胜寒，开始破位下行。 一个月之后的18日，沪指跌到1043点；深成指跌到2978点，3000点大关自1996年12月24日后首次失守。 同时由于亚洲金融危机进入八月份越演愈烈，国家炒家开始狙击香港恒生指数，恒指最低点到6600多点，后来在国家介入下恒指才慢慢企稳，但是重伤未愈，整个亚洲一片哀嚎，连累中国股市持续疲软，一直延续到98年年底。 这里叶方也是万分感谢徐老太太对他的指点，才让他对金融风险有了敏锐的嗅觉，进而避开了这波熊市下跌，在长达半年的时间叶方就是专心经营着小超市，过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生活。 在暑假的时候古卓仪曾经回来四合院短暂住了几天，与徐老太太也是一见如故，后来与同学去海南岛旅游直到开学前也没有回来。 徐老太太的身体日渐消瘦，尤其是进入九月份以来，京城空气干燥使得老人肺癌日益加重。不得已叶方又带着老人先后两次住院治疗，但是医院的诊疗方法依旧是保守治疗，而且老人也不同意手术治疗。在感觉身体稍微好一些的时候，徐老太太就出院回到四合院居住。 临出院的时候医生告诉叶方要为老人准备后事了，按照病情的发展老人很可能过不了这个冬天了。 叶方与徐老太太虽然短暂生活了几个月，但是二人早已经是亲人般的感情。一听到老人很可能挺不过这个冬天，叶方还是不争气的流下了泪水。这两次住院几乎将叶方的那点积蓄全部花光了，尽管如此叶方也没有动用老人存折上的那点存款，而是尽心尽力的经营者超市维持着二人日常的消费用度。 王凯和古卓仪二人知道叶方既要忙着超市，又要照顾徐奶奶，所以只要有时间二人都会回来帮忙。叶方从出狱到现在唯一认识的两个朋友就是王凯和古卓仪，王凯是生死之交，古卓仪则是因为古远清的关系，三个人通过照顾徐奶奶关系关系越来越好。 十一国庆节刚过徐奶奶再一次住院了，抢救的那个晚上，医院连下了两次病危通知。 老人在弥留之际将叶方叫到跟前，拉着叶方的手笑着说道“不要哭...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的...我很高兴有你这个大孙子给我送终...这算咱们祖孙俩的缘分...” “奶奶，你会没事的。”叶方哭着拉着徐奶奶的手说道。 “我知道，我已经走到了尽头。你要好好的，知道么？”说着徐奶奶从怀里艰难地掏出那个存折交到叶方手里，缓缓说道“用这里面的钱给我买个墓地...要在高高的山上...我要看着你在这藏龙卧虎之地闯出一片天地...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说完老人手一松，缓缓闭上了眼睛。 “奶奶——”叶方扑在徐奶奶的身上痛哭起来，叶方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这么走了。 第11章 遗产 京城，金山陵园。 “奶奶，我一定会混出个样来给您看的！”叶方望着墓碑之上徐奶奶的照片说道。 王凯和古卓仪在叶方身后恭敬的向徐奶奶的墓碑三鞠躬，就在三人在墓前缅怀徐奶奶的时候，在不远处有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望着山上的叶方三人，神情庄重。 叶方三人从山上下来正好迎面碰上了中年男人，就见中年男人直奔叶方而来。 “您好，叶先生。我是京城君和律师事务所律师，我叫王君和！”王君和公式化的伸出右手。 王君和，今年四十出头，之前是京城另外一家大律所的合伙人。两年前自己出来创立了君和律师事务所，现在正处于初创期。 “你好！王律师！”叶方握住了王君和的手，继续说道“不知道您有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不知道叶先生现在是否有时间，我想请您去我律所坐坐，有要事与您面谈。”王君和礼貌的说道。 “跟我谈，谈什么？我是个小人物，跟您的律所应该没什么业务往来。”叶方答道。 “您去了就知道了。”王君和语气虽然温和，但是依然执着。 叶方迟疑了一下，旁边的王凯冲叶方说道“你去吧，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奶奶后面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 “你去吧，晚上我在院子做饭等你回来吃。”古卓仪说道。 “好吧。”随后叶方跟着王君和走出金山陵园，坐上一辆黑色皇冠轿车直奔市区而去。 君和律师事务所在京城三环里租用了一个写字楼十层的一部分，面积三百多平方，整个律所算上王君和只有五个律师。谁也不会想到君和律师事务所在五年后成长为京城的十大律所，而律所主任王君和也成为了市十佳律师。 “您坐，叶先生。”王君和招呼叶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随后给叶方倒了一杯茶水。 “王律师，不用客气，说说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吧？是有人把我告了么？还是有什么官司牵扯到我了。”叶方习惯性的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毕竟自己也刚刑满释放一年多的时间，本能的觉得自己可能被官司缠上了。 “您说得这些都没有，事情是这样的。”说着王君和拿过来一个档案袋，从档案袋里拿出一摞文件，说道“我们君和律师事务所受徐桂枝女士的全权委托，来处理她的遗产继承一事。” 叶方听到王君和说的话扑哧一笑，说道“老太太的遗产总共就五万多，其中三万多买了墓地，后事花了三千多，除去杂七杂八的费用现在也就下一万多块钱，就这点钱还值得律师出面弄一个遗产继承的法律仪式么？您可被逗我了，您该不会是骗子吧。连老太太这点钱也要骗么？我兄弟王凯可是警察。” 听到叶方这么说王君和也笑了起来，说道“您放心，我们是正规律师事务所。您和您朋友王凯还有古卓仪的背景资料我们都已经调查过了，我想告诉您的是我们的确是受徐桂枝女士的委托处理她遗产继承这件事，整个遗产继承涉及金额超过五百万。” “多少？”叶方听到王君和的话惊的腾的站了起来，再次确认道“您确定不是五万块，而是五百...万？”最后一个字叶方声调拉得老高。 1998年京城三环的房价是2000元左右，老百姓每个月平均工资一千出头，五百万放在1998年的时候可是天文数字，是多少人几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财富，所以当叶方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顿时感觉到血气上涌。 但是同时疑问也来了王君和口中说的徐桂枝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卖茶叶蛋，独居在二十平公屋里的老太太么？ “你们会不会搞错了？是不是重名了？”叶方确认道。 “叶先生，您先坐下来。我知道任何一个人突然间听到继承这笔巨款的时候都会手足无措，但是请您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在两年前就接受了徐桂枝女士的遗产继承委托，当时她已经被确诊为癌症，她自知时日无多所以才委托我们律所来处理这她的遗产。说起来徐桂枝女士也是我们律所开业之后的第一位大客户，于情于理我们都要帮她处理好这个遗产继承案件。”王君和郑重说道。 “你确定继承人是我？”叶方问道。 “两年前徐桂枝委托我们来处理她遗产的时候，原定她是死后要把所有遗产全部捐赠给红十字基金会，但是就在一个月前她突然找到我要求把遗产继承人变成叶方，也就是叶先生您！”王君和伸手示意了一下叶方。 “原来是这样。”叶方喃喃道。 “徐桂枝女士过来更改遗嘱文件的时候，我们也担心她的病情会对她的精神和意识造成影响，所以我们专门请协和的医学专家在场与一起来确定徐桂枝女士的精神状态。经过专家确认徐桂枝女士在更改遗嘱时意识清醒，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后来我们也请徐桂枝女士在履行签字变更手续的同时留存了一段影像，她特别强调将来她去世之后这段录像要当面放给您看。”王君和说道。 “这段录像在哪，我想看看。”叶方说道。 随后王君和拿来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了一段录像，然后对叶方说“您先看，等您看完，我再进来。”说着王君和走出了房间。 叶方目光落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屏幕上出现了徐奶奶熟悉的面容，就听见屏幕上徐奶奶目光坚定的缓缓说道“本人徐桂枝，现自愿将我的遗产继承人变更成叶方先生，请君和律师事务所代为办理相关遗嘱变成手续，以上都是我真实意思表示。以下这段视频是给我的孙子叶方看的。” “小方，当你看到这段录像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去世了。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那就是我有很多钱，这些钱都是我炒股票赚来的，现在我把这些钱都留给你，因为你是我离世时候唯一的亲人。” “我老伴姓叶，恰巧你也姓叶，所以我真的把你当成我亲孙子一样。你是个好孩子，不应该被坐过牢的经历所拖累。奶奶不能帮助你抹去你的过去，但是我可以让你有一个更高起点的未来。” “奶奶的这些钱都留给你，你要物尽其用，合理规划这些钱。奶奶我这辈子会赚钱却不会花钱，所以这些钱就都攒下了。具体有多少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具体的数额王君和律师会告诉你的。” “奶奶希望这些钱不会让你成为一个败家子，你要学会让钱生钱，不要做金钱的奴隶，要做金钱的主人。小方，你是因为有善心才会有这段善缘，你要心安理得的继承这些钱，让这些钱成为你的助力。如果有一天你出息了，记得到奶奶的墓前告诉我，那个时候奶奶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我的孙子，奶奶会想你的，希望你越来越好，做个有出息的人。” 当叶方看完视频合上笔记本的那一刹那，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第12章 隐瞒 “徐桂枝女士的资产经过我们核算包括位于东二环的三套房以及四三环的两套房，五套房产价值经过评估八十五万。另外在西单的商业街还有两个铺面，价值五十五万，同时在阜成门四大街还有一套过千平米的四合院，价值八十万。目前所有的房产都是在出租状态，这是四合院现在是一家福利院在占有，经过我们了解里面大多住的都是孤儿，徐桂枝女士并没有收福利院任何租金，是免费租用状态。不过据说政府已经规划出新的福利院地址，届时整个福利院都会搬迁出去的。这是房产相关资料以及照片，转让手续需要您签字之后，委托我们律所办理过户手续。大概十天后相关证件下来之后我会给您送过去。”王君和拿出一摞文件给叶方介绍道。 叶方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里面详细记载了房产的地址，面积以及租户的相关信息，包括租金以及付款方式。 “五套住宅楼和两个商铺我们已经联系了专业的中介机构代为收取租金，届时租金扣除中介手续费之后会打入您指定的银行账户，这一切都不需要您亲自打理了。同时如果您的哪一处房产想要出卖都可以直接联系我或者中介机构，现在需要您给我们一个银行账户信息。”王君和继续说道。 叶方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了王君和，王君和记好之后，又拿出一个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交给了叶方，说道“这是我们律所为您准备的手机，电话卡已经为您办好，这是您的电话号，未来中介机构有可能会通过这个电话与您联系。”说着王君和把手机推到叶方面前。 “这手机多少钱，我把钱转给您。”叶方说道。 “徐桂枝女士是我们所的第一个大客户，这部手机是我们回馈客户的礼物，您直接收下就可以。未来您和君和律所一定还有合作的机会，我希望可以交您这个朋友。”王君和直接道。 “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还有前科，您是律所大律师，和我交朋友不会觉得掉价么？”叶方反问道。 “今天之前您或许是普通老百姓，但是我相信当今天你走出君和律所大门之后，您就不再是普通人了。我王君和虽然打得是官司，但是实际上做的是人的生意，我看人很准的。您现在是有身价的人了，您现在拥有的资产放在满是权贵富豪的京城也许不算什么，但是您贵在年轻，只要您不是纨绔子弟，放眼十年后您绝对会是一方人物，所以你一定要有我这个做律师的朋友。”王君和自信道。 “好吧，成您吉言。”叶方洒脱道。 “另外徐桂枝女士还有现金资产，合计五百八十万，这是现金资产的明细。你今天签署委托之后，扣除相关费用后我们会把所有资金全部转移至您指定银行卡账户。”王君和又向叶方出示了账户明细表，叶方接过来扫了一遍，发现在各个银行都有数量不等的现金，也许老太太是不想引人注意，所以将所有现金都分开存放。 “老太太的股票账户还有么？”叶方问道。 “徐桂枝女士已经在两个月前把股票账户注销了。”王君和答道。 “看来老太太自己早就开始准备后事了。”叶方叹了一口气道。 “徐桂枝女士真乃人间奇女子，我这辈子算是开了眼了。”王君和说道。 “您了解老太太的老伴么？我一直想将老太太和他老伴并骨安葬，我问她老伴叫什么名字，葬在哪里，她却不肯告诉我，所以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老太太老伴的信息。”叶方说道。 “关于这方面信息我这里也没有，你不是有个警察朋友吗？你可以向他打听。”王君和说道。 “查过了，系统里只有老太太一个人的信息，而且显示是未婚，现在这一切都成未解之谜了。”叶方叹了一口气。 “真相终有大白的那一天。好了，所有文件基本都签署完毕了，十天后相关证件我会给你送过去。”王君和说道。 “您办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证件放您这我比较放心，我现在孤单一个人也没时间打理这些东西，我会按时缴纳保管费的。”叶方起身说道。 王君和微微一笑，说道“好，从现在开始你既是我的客户，也是我的朋友，以后有什么法律上的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回见。”叶方a接过手机和银行卡冲王君和挥了挥手走出了君和律所的大门。 王君和送走了叶方也长长出了一口气，至此整个徐桂枝的遗产继承案子就算办完了，相关房产和银行转账手续由助手去办就可以了。王君和不仅成功和叶方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更是拓宽了自己的人脉积累，王君和坚信给叶方一点时间的话，未来前途绝对不可限量，自己也算压了一回宝。 “这是个好的开始！”王君和站在办公室落地玻璃窗前望着满眼的繁华含笑说道。 走出君和律所的大门，叶方抬头望了一眼深秋京城满眼收获的黄色，感叹道“也许真是一个新的开始！” 想到这里叶方拿出手机给王凯拨了过去，电话刚接通就听到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叶方知道王凯大概又被临时抽去办什么案子了。 “喂，您好？”王凯难得礼貌的问道。 “是我，叶方！”叶方答道。 一听到是叶方，王凯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调侃道“原来是你小子啊，我看号码还以为是我们单位哪个大领导呢。你从哪里弄个这么牛的号码给我打电话。” 王君和给叶方弄的号码是尾号7个7的手机号码，为了弄这个号码王君和足足花了5000中介费，可谓下足了血本要拉叶方这个潜在大客户。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就往这个号给我打就行了，你那边办案子呢么？”叶方问道。 “嗯，不是什么大案子。有个海城钢铁公司老板过来办事，重要文件遗失了，队里这才把我叫了回去。放心，不会耽误晚上饭的，我还想尝尝卓怡的手艺呢。对了，那个律师找你没什么事吧。”王凯问道。 这个时候叶方突然想起了王君和临别时交待的话，他告诉叶方遗产继承这件事情最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不是不相信王凯和古卓怡的人品，万一这件事漏出去恐怕会给叶方带来麻烦，凭空出现的巨额遗产难保不会让有心人觊觎，一旦中间突然窜出一个自称是徐桂枝亲属也要继承遗产，就是明知道是假的，也会耗费心神，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隐瞒。 第13章 打听 每个人第一桶金也许都只有自己知道是否带有原罪，但是像叶方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真是万中无一。也许这个不能定义为原罪，只能说叶方是好人有好报。如果不是叶方的真心实意打动了徐桂枝，徐桂枝可能 也不会更改遗嘱，那样的话这么一大笔资金都将捐献给慈善事业。 后来叶方发达之后的慈善捐款都是以亿计算的，并且都是以徐桂枝的名字捐赠，这也算是投桃报李的结果。 想着王君和的忠告，叶方答道“没什么事，老太太之前租了一个公屋，欠了大半年的房租，我已经补交了。” “一个公屋的租金能有多少钱，至于请律师出面么。行了，晚上等我吃饭。”说着王凯就挂断了电话。 叶方看了看天色，才下午两点多，君和律所距离自己住的四合院不算太远，叶方就决定走着回去。 海城钢铁？叶方一边走着，突然想起了王凯刚才电话里提到的这家公司名字。这家公司叶方记得在徐老太太的笔记本里看到过，是一家去年上市的公司，但是上市之后股价就一路走低。有说财务造假数据不真实的，也有的说公司经营效益不好的，作为传统炼钢企业原本想借着上市融资翻身，结果却陷入了更深的泥潭之中。 叶方路过报刊亭随手买了一份国庆节放假前的证券报，看了一下股价，发现海城钢铁现在的价格跌破5.25的发行价了，国庆节前一天的收盘价2.3元，已经步入妥妥垃圾股范围了，节后开趴或许会更低。但是在国庆节期间海城钢铁的老板来到京城要做什么呢？这纯粹是叶方的好奇心作祟，所以叶方决定晚饭的时候跟王凯打听一下。 走了一个多小时叶方终于走到四合院，刚到四合院门口叶方的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叶方一看自己的银行卡账户一下子进了五百五十六万。叶方没有想到王君和的办事效率竟然这么高，望着那银行后面一长串的数字，叶方一时之间有些呼吸急促，好半天才适应。 “从这一刻起我就是名副其实的百万富翁了么？”叶方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 随后叶方收到了王君和电话，向他说明了一下扣除的费用明细情况。放下王君和的电话，又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了叶方的手机，这个号码目前也就王君和和王凯知道，这个人是谁呢？叶方按下了接听键。 “您好，请问您是叶方先生么？”电话那边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非常有礼貌。 “我是，您是哪位？”叶方答道。 “您好，叶先生，我是工行西大街支行的行长，我叫张云山。”电话那边的张行长语气愈发恭敬。 “张行长，您好！”叶方还是有些懵，不知道一个堂堂银行行长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 “叶先生，是这样我们看到您的银行卡账户进来一笔五百多万存款。不知道您的这笔钱短时间有没有用处，如果您没有用处的话，我们银行有一种定活两便的存款。我们可以给您大客户的优惠利率5.8%，您可以随用随取，利息随时结算。”张行长说完在电话那边安静的等着叶方的回复。 叶方猜出来张行长给自己打电话应该不只是为了存款的事情，肯定还有其他事情，就直接回道“暂时没有其他用途，可以考虑。” “那您看这样好不好，明天您方便的话能不能到我们支行来一趟，如果您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派专车过去接您。”张云山说道。 “行，明天上午九点吧，地址我一会短信发给你，你来接我吧。”叶方说道。 “好的，叶先生，明天见！”张云山显然很高兴叶方能这么痛快的答应，要知道在1998年的时候五百万对于京城多如牛毛的银行支行来说可是一笔超级巨款，凭着这一笔巨额存款这个支行的季度奖金就解决了。 叶方推开院门正好看到古卓怡在厨房里忙活，古卓怡看到叶方回来打了个招呼，告诉他饭一会就好。叶方冲古卓怡点了点头，然后回到徐奶奶的房间。徐奶奶走了之后她的所有衣物按照习俗都已经烧掉了，现在整个房间除了徐奶奶留给叶方的那个笔记本外就剩下一个老式的箱子。箱子里面放了很多徐奶奶的私人物品还有一些老照片，叶方没有细看就都收了起来，这个是徐奶奶唯一留给叶方的念想了。 这个房间古卓怡早已经收拾干净，把叶方的东西从王凯的房间又搬了回来，忙活了一天叶方倒在床上望着房顶发呆。从监狱出来这一年半的时间，叶方觉得这是一生中最离奇的一段经历，回想着这一年半发生的点点滴滴，竟然绝大多数时间都与徐奶奶有交集。想着自己和徐奶奶相处的一幕一幕，不知不觉叶方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古卓怡摇醒了叶方，告诉叶方饭菜已经好了，王凯马上就进院了。 叶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告诉古卓怡他洗把脸一会就出去。 古卓怡出去之后，叶方突然拿起手机翻看短信，等叶方再度确认了短信上那一连串的数字之后，终于这不觉得是一场美梦。 收拾起心情叶方来到了古卓怡的房间，古卓怡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王凯进来之后望着满桌子的饭菜不由得食指大动。这是三个人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在一起吃饭，三人谈笑风生，都不主动去提徐奶奶离世的事情。古卓怡说着学校的趣事，王凯则讲了一些自己办案子时候发生的离奇经历，听得叶方津津有味。 吃饭中间古卓怡也问起了律师找叶方的事情，叶方用了相同的理由回复了古卓怡，古卓怡的反应跟王凯一样，都觉得小题大做了。 这个时候叶方突然想起下午打电话说的那起抢劫案，就随口问了王凯一下，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原来是海城钢铁老总带着助手到京城一家科技公司谈合作，从那家公司刚出来就被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两个人把皮包抢走了。据那个老总说那个皮包里有和这家科技公司签署的合并计划备忘录，对公司未来的发展非常重要，最后这个老总就报警了，晚饭前抢的那个公文包才找回来。 王凯说京城很多年都没有发生这种骑摩托车抢包案件了，案件虽然不大，但是对京城治安是一种挑衅，所以局长命令我们尽快破案。 听着王凯的话，叶方若有所思，就问道“你还记得那家科技公司叫什么么？” 第14章 赴约 “好像是叫京蓝科技。”王凯喝了一口酒，随口问道“你问这么详细干嘛？你还担心被抢啊，你小子现在身无分文的，放心不会有人惦记你的。” 说完王凯和古卓怡相视一笑，叶方也不在意，同时把自己电话号码也告诉了古卓怡。古卓怡一看这个手机号码连声惊叫，忙问叶方从哪里搞来的号码。叶方胡乱编了一个理由，就说在移动公司抽奖抽到的。 “我觉得你小子今天有点怪啊，一年以前我就让你配个手机方便联系，你就嫌手机贵。怎么今天想起来配手机了，而且还配了一个这么贵的手机和这么牛叉的手机号。”王凯调侃道。 叶方想了想，笑着说道“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花光最后一分钱，从明天开始我要努力赚钱了！来，干杯！” “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王凯大喊一声豪饮了杯中酒。 古卓怡则十分乖巧的在站在一边给叶方和王凯两个人倒酒，古卓怡已经大四了，十一过后就开始准备实习了。作为名牌大学的大学生，现在已经好多家大企业向古卓怡发出了邀请，只是古卓怡还没有想到自己未来究竟要去国企，还是民企上班。想到节后即将步入社会，古卓怡还有些不大习惯，现在也就跟叶方和王凯在一起心情还会比较放松一些。 喝到最后的王凯掏出一个信封放到叶方面前，说道“这是一万块钱，你先花着吧。” “我不用，我有钱，够用。”叶方将信封推回王凯面前。 “你有没有钱我还不知道，你那点积蓄不都给奶奶看病了么，徐奶奶省下那点钱买了墓地，还有杂七杂八的费用，你还能有钱才怪呢。你又刚买了手机，我不信你兜里还能掏出一百块钱。”王凯说道。 叶方现在兜里的零钱的确就几十块钱，确实没有一百块，但是他的银行卡里却趴着五百万的巨款。 “王凯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个四合院是我们共同的家，等我上班了我也能赚钱贴补家用了。”古卓怡说道。 “你的钱留着给你娶媳妇吧，我还不至于饿死，你们放心好了。”叶方坚决道 “现在这个小超市也不赚钱，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行，钱我收着，你什么时候缺钱了就言语一声。”王凯搂着叶方的肩膀说道。 “行，真没钱我一定会朝你要的。”叶方举起杯跟王凯碰了一下大口干了下去，然后起身摆了摆手道“不行，喝多了，我去睡觉了。” 古卓怡望着叶方踉跄的身影，说道“凯哥，我明天就回学校了，这边您多照应着点吧，今天我总感觉他哪里不对劲。” 王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叶方从小就是孤儿，好不容易有个奶奶，结果又去世了。他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肯定很难过。你放心吧，我只要手上没有案子，我肯定天天回来陪他。过了这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有时候想想叶方命运也真是坎坷，从小孤儿，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最后还蹲了几年大狱。这出来之后工作找不到，原本以为这个超市还能赚点钱，现在来看也快关门了。现在徐奶奶又...想想我真替他担心，这要是换了我可能早就崩溃了。”古卓怡和王凯低声说道。 王凯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倒满了一杯酒直接干了下去。 此时的叶方已经倒在床上熟睡了过去，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没有人知道这个笑容代表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第二天，叶方起来的时候九点多了，古卓怡给叶方留了字条去学校了，王凯去上班了。叶方起身换了套衣服，洗了把脸，抬起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大声说道“叶方，从今天开始，属于你的时代开始了！” 说完叶方把毛巾扔进脸盆，昂首阔步走出了四合院，来到胡同的早餐摊，拿出兜里最后的倔强买了两根油条和一碗豆浆。 吃完早饭手机响了，叶方接起电话，原来是张云山派自己的车过来接自己了。出了胡同口叶方就看到一辆黑色奥迪车停在马路边上，张云山的司机姓霍，看到一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直奔轿车走了过来，赶紧上前问道“请问是叶方先生么？” “我是。”叶方说道。 “您好，我是张行的司机小霍，您请上车。”司机小霍虽然没有见叶方有什么大富大贵之相，但是毕竟是行长亲自交代下来要接的贵客，所以不敢怠慢。 叶方坐好之后，小霍发动了轿车，直奔银行驶去。 这是叶方第一次坐这么好的轿车，屁股认真的感受着沙发的柔软和轿车内那特有的香气。司机小霍透过后视镜不断打量着叶方，一身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衣服，虽然年轻得有点过分但眉宇间却流露出自信的气势，大有饱经风霜的意味。 “叶先生，您是做什么生意的？”小霍闲聊道。 “超市。”叶方轻吐出两个字。 “那一定是很大的超市了，您就住在胡同里吗？”小霍问道。 “嗯，胡同里的四合院。”叶方答道。 1998年的京城四合院，尤其是在老城区多数都是很多人挤在一起居住，那时候真正私有产权的四合院一方面比较少，另一方面价格还没有炒到天价，一个百十多平的四合院位置好的几十万上下，位置不好的可能几万块都不值。 如果按照价值来计算叶方住的这个四合院也就值个七八万块，这样来看叶方实在算不上什么有钱人。 所以当小霍听见叶方住在胡同里四合院的时候，心里就犯了嘀咕，他摸不准叶方的身份到底是干什么的。印象中小霍接待的大客户都是住在知名的小区，或者居住在四合院的，也都是在主街道上的四合院，都价值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院子。 但是像叶方这种情况的小霍却没有见过，小霍知道自己的老板张云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是绝对不会无的放矢让自己过来接一个普通客户的。 小霍左右打听了几句之后也就没再问其他的，套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很快轿车就停在银行门口，小霍将叶方带到了张云山的办公室就出去了。 第15章 震惊 “叶先生，您好！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来！快请坐！”张云山打量叶方的时候，惊异的眼神一闪而过，相比小霍的旁敲侧击，张云山只认账户里的数字。就凭账户里的五百多万，张云山就知道眼前的年轻人不是一般人。 “张行长，您太客气了。”坐下来之后叶方就将张云山熟练的泡着茶，然后将叶方面前的茶杯倒上。 “叶先生，这是刚下来的龙井，您先尝尝，咱们再聊。”张云山笑着说道。 叶方端起茶水先闻了闻，一股茶香袭来，茶水入口，沁人心脾。饶是叶方不会品尝，此刻也叹了一声“好茶！” “这是我让人给叶先生打包的半斤龙井，您别嫌少，这新下来的龙井实在太过稀少。您拿回去慢慢品尝。”张云山说着将一个包装精美纸袋放在叶方脚下。 “张行长实在太客气了。咱们直接聊聊存款的事情吧。”叶方不客气的收下了茶叶，这是基本的礼貌，也代表了对张云山的认可。 “是这样的...”随后张云山给叶方详细介绍了银行推出的存款业务以及给叶方的优惠利率，叶方是财经大学出生对于银行这些存款业务都很清楚。现在叶方账户上趴着的这些钱的确短时间没有用途，现在出租的那些房产每个月的房租也都大几万，足够叶方日常花销的。只是叶方知道张云山肯定还有事情要找自己，果然又聊了聊之后，张云山说起了今天请叶方过来的真正目的。 “叶先生，今天请您过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您帮忙。您知道银行每年都有很多考核指标，作为一行之长每年光这些考核指标就够我头痛的了...” “您是指贷款吧？”叶方团插话道。 听到叶方的话，张云山立刻眼前一亮，忙说道“对，对。就是贷款，临近年底我想请叶先生从我这里贷一些款，帮我完成一下任务指标。关于贷款利率方面，您可以放心，我一定给您最低。” “这个事情啊...”叶方认真思索了一下，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说道“我之所以在贵行开户，是因为我股票的托管账户在工行。这五百多万短时间我可能不用，但是未来我是要准备做投资的。我想知道如果我利用账户加杠杆贷款的话，你能给做到多少额度？” “这个嘛...如果是这样的话，在我们参与监管资金的情况下，正常情况下是百分八十的贷款额度。如果是您的话，我可以给您做到百分之九十。五百万的资金可以做出四百万的额度，不知道叶先生觉得如何？”张云山小心翼翼的问道。 在九十年代末期国家关于贷款资金入市还没有那么规范，这是股市里很多超级金融大鳄经常采用的融资模式，资金加上杠杆可以获得倍数的投资效益。张云山曾经给一个机构最多做过三倍的杠杆，但是对于个人尤其是第一次合作的叶方，能给做到百分之九十已经是非常高了。 叶方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没直接表明自己的意思，而是继续问道“城区三环以里的五套房子，评估大概九十万左右，不知道在你可以给我多少额度？” “您在三环里有五套房子？”张云山听了之后突然露出震惊的神情。工行系统内金融分析会刚刚开过，会上请了国内著名的经济专家对于未来国家各行业发展给出了预测，其中对于房地产行业是最为乐观的，这位专家预测未来五年到十年国家的房地产会迎来一波暴涨的机会，首都三环以里的房子将会成为绝版，未来肯定会突破万元大关。 这一预判让银行系统立刻加大了对于房地产的贷款支持力度，系统内部文件对于首都三环以内的房产贷款最高可以五倍额度放款，这就意味着所有人都极其看好京城未来的房价。当然这只是银行的内参消息，老百姓根本就不晓得未来京城的房价会涨翻天，不是万元，而是十万级别的。 叶方点了点头，然后静待张云山给出报价。 “如果您可以把这五套房产全部在我这里抵押的话，我最高可以给您三倍杠杆。”张云山冲叶方伸出了五根手指。 “竟然这么高？”叶方剑眉一挑，随口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高？” “三环以里的属于稀缺房产，自然给的贷款额度就高。”张云山并没有说这是系统内对国家未来的经济预判而做出的政策性调整，而实际上很多小银行为能抢到三环里的房源贷款有的甚至给出了五倍的贷款，可见大家都对未来房地产行业十分看好。 叶方是学习金融出身，自然不会相信张云山场面上的话，但是他敏感的神经又一次被拨动了。既然银行能给出三倍的杠杆，那就意味着京城三环里的房子未来至少会有三倍以上的升值空间，银行是绝对不会做亏本买卖的。这对于嗅觉敏锐的生意人来说的话，现在肯定会疯狂囤积三环内的房子，然后坐等升值。 叶方确信绝大多数人肯定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因为王君和在给这些房产做评估的时候，价格还是很平稳的，并未看出来有涨价的趋势。事实也正像叶方猜想的那样，这个系统内部分析会刚过去三天，而且参加的都是行长级别，同时所有人都签了保密协议，那就是这个分析内参严禁外传。 一旦传出去的话，三环以里的房价肯定会剧烈波动，那样的话银行就会少赚不少钱。而且从银行的角度是希望客户还不上贷款，然后银行收房子的，因为贷款额度越高，每月还款压力就越大，自然银行收房子的机率就越大。 张云山之所以敢给叶方这个额度，纯粹是想拉住这个客户，这样几乎在叶方一个人身上全年的贷款额度就完成大半了，毕竟现在老百姓还不习惯贷款买房，这种贷款消费的培养是需要时间的。 听了张云山的话，叶方也不细究，这其中的门道就得自己体会了。事实上这些行长也都有自己的关系户，偶尔会透露给一些特殊关系的人知道，先知先觉的人已经开始悄悄行动了。 “不知道商铺现在是什么额度？”叶方继续问道。 第16章 授信 “您还有商铺？位置在哪里？”张云纱现在开始对叶方另眼相看了，没想到除了三环以里的房子，叶方竟然还有商铺。 “西单。”叶方答道。 “西单商铺我可以给您三倍。”张云山说道。 “那四合院呢？”叶方问道。 “您还有四合院？多大？”张云山感觉自己心脏跳得有点快。 “一个不到二百平，另外一个一千多平，但是大的我没去看过。”叶方如实道。 这是妥妥的富二代啊，却没有想到穿着竟然这样低调。这与张云山印象中的富二代完全不一样，突然张云山脸色一变，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试探性问道“敢问叶先生的叶，可是叶家的叶？” “哪个叶家？”叶方问道 “哦，没什么。”张云山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如果眼前的年轻人真的是叶家子弟，那么低调就肯定是正常的。张云山粗略计算叶方的身价过千万是一点问题没有，未来过亿也不是没有可能，对于这样的人物张云山肯定是舍得精力和金钱结交的。 “这样吧，叶先生，四合院您留着吧，未来肯定是会升值的，这个价格我不敢给您。”张云山自作聪明的认为那个四合院的水很深，万一眼前的年轻人炒股失败了，抵押的这个四合院就肯定是个问题，到时候银行能不能收，敢不敢收都是个大难题，所以张云山决定四合院坚决不要。 “您所有的资产如果都在我这里贷款，我一次性给您一千五百万的授信额度，您看如何？”张云山痛快说道。 “这个大大超出了刚才的额度啊。”叶方觉得张云山的态度在提到叶家的时候突然大改，这其中肯定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不过这对于叶方来说都无所谓，他现在只是想对自己的资产摸个底，这样才方便自己未来的资金运作。 “我是希望能与您结为长期的合作伙伴，更希望能与您交个朋友。就是不知道叶兄弟，能不能认我这个老大哥。”张云山心中已经认定叶方与传说中的叶家有关系，就是即便没有任何关系，就凭着叶方现在的身价，交这个朋友对于张云山来说也是不亏的。更重要的是张云山从叶方身上看到不一样的东西，那就是尽管身价千万却丝毫没有骄纵之气，这样的人通常是要么有很深厚的背景和很好的教养，要么就是胸中有大方略大目标的人，所以潜龙在渊多半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能与张大哥攀上关系，我求之不得。”此时的叶方身边除了两个朋友，还有王君和，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现在叶方就得开始有意培植自己的关系网了。 二人又寒暄了一阵，都感觉关系增进不少。 “张大哥，您听说过京蓝科技么？”叶方问道。 “我知道，这家公司的企业户就在我们行，虽然不是我这个支行的，但是听说过这家公司。是一家很有实力的科技公司，据说幕后老板是一个港商，还是个女的，很神秘。”张云山说道。 “不知道张大哥能不能帮我弄一份这家公司的背景资料和最近的资金调动情况，太过机密的信息不需要，你只需要告诉我最近半年京蓝科技的资金调动情况就可以，这应该不会让您违规吧？”叶方问道。 张云山想了一下，直接回道“这个应该没问题，不涉及企业经营的机密信息的话，一些背调资料和资金调动情况我能给你问出来，毕竟都是一个系统的。明天我就能给你。” “那就有劳张大哥了。”叶方谢道。关于京蓝科技明面上的信息很容易查到，但是在经营背后的资金调动情况就不是想查就能查到的了。 “客气啥，举手之劳罢了。”张云山并没有细问叶方要京蓝科技的信息要做什么，他知道叶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快到中午了张云山要留叶方吃饭，叶方借口自己还有事就要告辞离开。张云山亲自把叶方送到银行门口，这些银行职员们极少见行长主动送客送到银行大门口的，所以都特别注意叶方这个人。 “兄弟，我提醒你一句，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一切量力而为。”张云山出于朋友的角度善意的提醒道。 听到张云山的这句提醒，叶方才觉得此刻二人才可以真正称之为朋友，至少不再是那种口头上的朋友。如果张云山一味的想推动叶方贷款的话，叶方只会认为张云山看中的不过是自己账户上的钱罢了。 “你放心，张大哥，我知道的。”因为叶方的那些房产证明律所还得十天左右才能办下来，相关的授信工作得等叶方拿到房产证明之后才能办理，所以今天与张云山也都只是口头约定。1500百万的贷款额度算上本金500万的话，现在叶方可以调动的资金有两千万，这两千万资金在现在的股市足可以成为搅弄风云的人物了。 张云山安排司机小霍送叶方，叶方并没有回家，而是让小霍直接把自己送到了京蓝科技总部门口。 在京蓝科技总部大楼对面有一个星巴克咖啡，叶方点了一杯咖啡和糕点，然后拿着一本人物周刊杂志看了起来，偶尔他会望一眼对面京蓝科技总部大楼。 一天后张云山交给了关于京蓝科技的背景资料和资金调动情况，还有两天国庆节假期就过去了，这两天叶方就一直坐在京蓝科技总部对面的星巴克研究这些资料，偶尔也会看到京蓝科技的职员们过来买咖啡。 京蓝科技是一家京城从香港招商引资过来的高新技术企业，公司主要经营软件技术开发以及互联网业务，公司主要开发大型企业管理软件并收取管理费用，经营范围包括香港和内地，还有东南亚的部分国家，可以说发展势头非常好。 现任京蓝科技董事长叫柯蓝，据说是个华裔旅美的女博士，总裁王志坚，是职业经理人，据说是京蓝科技从某互联网公司挖过来的，所有京蓝科技日常管理都是由王志坚负责。叶方详细看了一下最近两年的有关京蓝科技的一些新闻讯息，包括王志坚的一些媒体采访，叶方特别关注了有关京蓝科技上市的一些问题，这些都是张云山提供的资料，很详实。 第17章 开元 张云山提供了一些京蓝科技的财务指标，公司业务稳定，每年营业额都在五千万以上，并且逐年递增，明年年收入过亿已成定局。叶方重点关注了京蓝科技最近三月的资金调动情况，发现最近三个月京蓝科技资金账户调动十分频繁，尤其最近一个月先后从香港某渠道汇入超过三个亿的资金，现在京蓝科技账户上驻留的资金达到了惊人的五个亿，相当于过去数年营业额数倍。 如此大规模的资金沉淀在账户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对于这么大的高新企业资金流动至关重要，但是此时大量资金滞留账户，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未来京蓝科技肯定有一个需要大量资金的项目。 五个亿在现在股市低迷的情况足够完成一场收购了，叶方推断京蓝科技极有可能会借壳上市，这个目标公司就是海城钢铁。 根据王凯提供的信息很有可能两家公司已经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正式的合同极有可能会在节后签订，所以叶方要重点关注节后海城钢铁的股价变动，看准机会狠狠咬下一口肉。 叶方拿起电话拨通了王君和的电话。 “海城钢铁的背景资料能搞到么？”叶方问道。 “叶先生，我这里是律师事务所，不是调查公司搞信息咨询的。”王君和故意说道。 “我可以付费用。”叶方含笑说道。 “要哪方面的？”王君和一听有费用立刻答道。 “海城钢铁最近三年的经营情况，如果你有机场方面关系的话，我想随时知道海城钢铁高层到达首都机场的时间。”叶方说道。 “海城钢铁的背调问题不大，但是机场方面的这个要求，似乎有些困难。”王君和似乎有些为难。 “费用加倍！”叶方淡淡说道。 “等我消息！”王君和爽快答道。 “还有，那些房产手续我想尽快拿到手，我着急。”叶方说道 “行，没问题，加费用。”王君和毫不客气说道。 “可以，先记账！”叶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王君和隐约觉得叶方要办一件大事，他不敢怠慢，立刻托关系落实叶方交代的两件事。 国庆节后的第一天上午王君和就找关系拿到了叶方所有继承房产的相关证明，随后叶方就给张云山打了电话要办理授信手续，和张云山定好了时间叶方直接带着王君和去银行。 “带我去银行做什么？你该不会是要办理抵押贷款吧？你这些房子虽然地段好，但是应该贷不出来多少钱吧，怎么？你很缺钱么？你帐上不是趴着几百万么？该不会这几天你全都挥霍了吧？”开车的王君和连珠炮式的提问抛给了叶方。 “王律师，你是不是有职业病啊？你正好有车，要不然我还得打车去。你正好去也帮我看看那些文件，毕竟我是要签字画押的。”叶方说道 “叶先生，我希望您明白一点这个继承案件的所有费用虽然都已经结账了，但是我告诉你这个案子其实我并没有赚多少钱。虽然咱俩现在勉强算是朋友关系，最重要的是委托协议还没有签，从法律层面上来讲你还不是我的客户，我不能保证随叫随到。我帮你做的背调还有过审法律文书，这正常都是要收费的，我每个小时的费用是按照百元计算的。”王君和叨叨地说了一堆。https:/ 叶方呵呵一笑，说道“要不是看你这个案子处理得还不错，我还不一定找你呢。你信不信像你这个规模的律所在四九城多如牛毛。我现在是给你机会展现你的能力，做好这一单，未来我就是你律所最大的客户。” 王君和白了叶方一眼，心道几天前还是穷光蛋，有上顿没下顿的，这才几天连说话语气都高高在上了。 “行！看在钱的份上，我就当牛做马一回，我倒要看看你这泼猴能闹出多大动静来。”王君和比叶方大上十多岁，今年四十出头，从年龄上是老大哥，从生意角度是合作伙伴，二人虽然只接触了几次但是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这也许就是缘分。 “一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比我清楚。”叶方交代了一句 “是，老板！”王君和心道这还用你教我，好歹我也是大律所出来的，什么人物没见过。 叶方和王君和到银行楼下，张云山已经派司机小霍在楼下等了。 “张行屋里有客人，所以不能亲自来接您，请您见谅。”小霍恭敬的说道。 “没事，我是需要等一会么？”叶方问道。 “不用，张行交待了，您来了直接去办公室。”小霍说道。 “走吧！”叶方轻车熟路直奔张云山的办公室，小霍亦步亦趋在旁边跟着，王君和则一脸肃容的跟在后面。 走进张云山的办公室叶方看到沙发上坐着另外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两个人聊得正火热，张云山见叶方和王君和二人走了进来，赶紧起身。 “叶老弟，快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开元证券的老总，毕兴发毕总。这位就是我跟你说叶方先生。”张云山给叶方和毕兴发二人互相引荐道。 “您好！毕总！”叶方不卑不亢的说道。 “久仰！久仰！早就听叶总是青年俊才，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毕兴发是典型的场面人，说场面话自然是一套一套的。 “这位是我的律师，王君和，京城君和律所的主任。”叶方介绍道 王君和礼貌的张云山二人寒暄几句，随后张云山安排专人与王君和对接相关授信文件的审核和质押手续，王君和走后整个房间就剩下叶方、张云山和毕兴发三人。 “叶先生，我听张大哥说您也炒股，不知道在哪家券商那开户？”毕兴发今天来到张云山这里就是为了叶方来的，作为银行方面合作的券商非常多，毕兴发知道叶方是一个超级大客户，几乎就是一个机构投资者，所以今天过来的用意很明显就是想拉叶方去自己证券公司开户。 “我的账户就在开元。”叶方说道。 第18章 规劝 “那巧了不是，咱们是一家人啊。”毕兴发一听叶方这么说立刻喜上眉梢，连忙问道“在哪个营业部？” “就老城区二马路的那个营业部，正好距离我住的地方比较近。”叶方说道。 “行，叶老弟，什么也别说了。我立刻安排公司给你一间单独办公室，你的身份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给你的手续费做到最低，保证一年给你省出一辆奥迪。”毕兴发拍着胸脯说道。 “如此说来，就谢谢毕总了。”叶方客气道 “别毕总毕总了，今天大家就算认识，你以后就叫我老毕就行了。哥哥我没什么本事，半辈子干金融，就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市侩！但是哥哥绝对真诚，什么该说什么该做我心里明镜似的。”毕兴发笑着说道。 “对，对！他也不喜欢被人叫他毕大哥的，实在有点不大吉利。我们关系好的就叫老毕，所以叶老弟你以后就直接叫老毕就行了。开元证券在金融圈就是一个小公司，你别看他是什么北京分公司老总，在那些机构大户面前就跟三孙子似的，也很难。你的账户正好也在开元，需要冲业绩什么的，你就帮帮他。他这老小子别的本事没有，京城圈子各个衙门口他都熟，包打听就是说他这种人。”张云山显然私下跟毕兴发关系不错，几句话就将毕兴发的背景和事情说明白了。 张云山暗地里告诉叶方，毕兴发未来对于他在京圈里混很有帮助，借助开元证券这个平台叶方可以了解很多京圈里面的事，避免以后吃亏上当。至少以后在京城活动有麻烦的时候，知道找谁能摆平。 “行，既然毕哥和张大哥这么说，我就以茶代酒敬两位哥哥。”叶方举起茶杯说道，算是认下了老毕。 “叶兄弟，痛快。”毕兴发哈哈一笑和张云山喝了一口茶。 这个时候王君和从外面走了进来，从叶方说道“老板，文件都没问题了，你签字吧。”说着王君和将文件递到叶方面前，叶方简单翻了翻在文件上签了字。 “资金一会就等会打你的银行账户。”王君和深望了叶方一样，尽管心中震惊不已，但是出于律师的职业素养却没有表露出来。尤其是当王君和看到银行给叶方高达一千五百万的贷款额度的时候，王君和承认自己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叶方需要调动这么大一笔资金。 “好，我知道了。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律所吧。”叶方冲王君和轻点了一下头，王君和心领神会走出了办公室。王君和下了楼过了一个街口找了一个停车场，在车里点了一根烟，等着叶方。 毕兴发原本听张云山说叶方有可能是京城叶家的人还不大相信，但是今天看叶方出门都带着律师的阵仗，二人心中都倾向于叶方是京城叶家人的做法，只是两个人都很识趣就当不知道。 叶方和张云山二人又聊了一会，很快叶方就收到了资金进账的消息。 张云山和毕兴发互相对视一眼，知道一千五百万进账了，现在叶方的账户里有两千万资金，这放在二十年前对普通人是一个天文数字。 尽管叶方看到短信上的数字内心狂跳，但是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就收起了手机，继续和张云山和毕兴发二人聊着天。就冲叶方这个定力，毕兴发就断定叶方肯定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份从容，身价没有几十亿的话根本演不出来。 三人又聊了一会，叶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中午了，海城钢铁股价他还没有盯盘呢，下午得去股市盯盘。所以叶方就起身告辞了，毕兴发原本是想请叶方吃个饭的，但是看到叶方确实推脱就放弃了，随后二人送叶方走出办公室。 “你怎么不问问他想做哪只票？”张云山坐到自己的老板椅上问道。 毕兴发摇了摇头，说道“不能问，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问多了都是事，万一坏了人家的事，是会掉脑袋的。” “掉脑袋？不至于吧。”张云山有些不大相信。 “这种事情我见得太多了。有一次我公司一个经纪人偷听到几个大户要做一个票，回家就告诉自己亲戚朋友买，结果一传十，十传百，破坏了这次股票坐庄，让几个大户损失了上百万。最后这个经纪人莫名其妙就消失了，连离职都没提，案子到现在还没破。金融圈玩得资本，表面上看是钱，实际是钱下面的江湖，水太深，不碰。”毕兴发说道。 “难怪你小子能混到分公司老总的位置上，每天都能抵受得住这些诱惑，你也算厉害了。”张云山称赞道 “没这点本事就吃不了这碗饭，走吧！中午我请客！”毕兴发大声道。 “好，叶老弟没这口福喽，我就替他吃大户！”张云山哈哈大笑跟着毕兴发走出了办公室。 而之前走出叶方此时正坐在王君和的车上，王君和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语气郑重的说道“兄弟，老太太给你留下的这笔钱对有钱人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只要踏实生活，即便你什么也不干，每月收的租金都可以让你过上普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了。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这次你冒得风险会很大，一不小心老太太这多年的心血就没了，你可要三思啊，量力而为。” “王大哥，你为什么对我另眼相看，这么好呢？”叶方问道。 王君和谈了一口气，说道“说实话我是非常敬佩徐老太太的，能把一辈子攒的钱都捐给红十字会，就这份魄力那不是谁都有的。后来她又找我更改遗嘱，要把所有钱都给你，我就纳闷这得是多大的信任才能让老太太做出这样的决定。直到后来见到你，觉得跟你很和眼缘，是个好小伙子，哪怕你曾经坐过牢，我也觉得你也是个可交心的朋友。你可不能鲁莽做事啊！” “行，王大哥，你这个朋友我叶方这辈子交定了。未来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徐奶奶的眼光你是可以值得信任的！我比任何人都更加看重奶奶给我的这份信任，所以请你放心，我做什么事都是有计划的。”叶方望着王君和的双眼真诚的说道。 “行！有朝一日你真的飞黄腾达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君和律师事务所就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伙伴！”王君和保证道。 叶方没好气的看了王君和一眼，下车的时候扔给王君和一句话“切！我还以为一辈子免费给我服务呢。没诚意，我走了，交给你的事情帮我盯着！” “喂！做什么事想清楚了再做。”王君和打开车窗冲叶方离去的背影喊道。 叶方头也不回摆了摆手，自己独自一人消失在街道尽头。 第19章 扫货 毕兴发中午的时候就给叶方打了电话说办公室都已经准备好了，甚至还给叶方配备了助理，助理的名字叫蔡晓玲。毕兴发刚放下电话蔡晓玲就给叶方打来了电话，告诉叶方办公室和电话设备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告诉她就可以了，从今天下午开始她就是叶方的专职投资助理。 叶方只回答了三个字“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叶方下午通过股票大厅的终端查了一下海城钢铁的走势，发现仍然难掩跌势，继续无量跌停。这个时候叶方突然感觉到肚子很饿，习惯性的走到门口，看到门口同样有一个老头在卖着茶叶蛋。 “大爷，给我拿两个茶叶蛋。”恍然间叶方感觉对面似乎是徐奶奶的模样，但是定睛一看却大失所望。 叶方接过茶叶蛋走到证券公司对面，然后坐在马路牙子上小心的扒开鸡蛋吃着，然后眼睛望着出入证券公司形形色色的人流。现在是股市的弱市，一天走进股票大厅的人寥寥无几，叶方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一坐就是一周的时间。饿了叶方要么买两个茶叶蛋，要么是买一个油饼就着凉水，如果不认识叶方的话，估计只会把叶方当成进京的农民工 “小伙子，钻眼多少钱？” “喂，通下水道怎么收费？” “座便器会安装么？” 每天叶方都会碰到各色各样的人，碰到这样的人叶方都会摆摆手，说自己不会。这中间回到四合院曾碰到过王凯一次，王凯见到被晒黑的叶方，说什么都硬塞给叶方五百块钱，同时嘱咐叶方干活的时候注意防晒。 叶方望了一眼王凯递过来的五百块钱，自嘲道“看来中午买饼的钱够了。”叶方知道王凯以为他天天去打零工了，所以才被晒得这么黑。 叶方也不辩解在证券公司门口坐了五天之后，海城钢铁已经的股价已经接近1元钱，并且聂烽注意到最近的成交量有了小幅放大。同时叶方也收到了王君和传过来的消息，说昨天夜里海城钢铁的董事长杨景程已经到达京城，据说是京蓝科技总裁王志坚亲自去机场接的，所有人都被安排在长城大酒店总统套房。 杨景程是海城钢铁的创始人，今年六十七岁，是海城钢铁的控股股东，合计持有海城钢铁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属于绝对控股。根据王君和提供的海城钢铁的资料显示最近一年海城钢铁举步维艰，在国家经济体制改革的大背景下，其经营模式已经明显不能适应时代发展。由于效益不好，海城钢铁的员工大量下岗，给当地政府造成沉重的社会负担。 作为曾经东北的明星企业，当地政府试图通过各种方式来挽救海城钢铁这个盘子，但是海城钢铁就如同一个无底洞一般，仅仅上市一年多的时间政府的上亿资金打了水漂。甚至当地有人就说杨景程父子通过海城钢铁套现数亿准备去海外，也有说经营中间涉及腐败的，种种谣言让杨景程父子心力交瘁，坊间已有传言说杨家负责要卖掉海城钢铁，只是这件事情极为保密，跟重要的是海城钢铁是上市公司，股权变更以及资产注入还需要得到证监会的批准。 “开始干活！”叶方九点准时出现在证券公司门口，望着空荡的股票大厅重重说道。 说着叶方就朝证券公司三层走去，刚走出三层电梯口就被前台小姐给拦住了。 “您好，先生。散户在一层。”前台小姐望着黝黑的叶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就在这一层。”叶方笑着说道，说着叶方拿起电话拨给了蔡晓玲，很快蔡晓玲就出现在前台。 蔡晓玲望着眼前的叶方也有些诧异，如果不是因为叶方给自己打得电话，蔡晓玲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像农民工的男人竟然是公司的超级大客户。 “您好，叶先生，我是您的...助理，蔡晓玲。”蔡晓玲冲叶方机械式点了一下头。 “你告诉她，我的办公室是不是在这一层。”叶方说道。 蔡晓玲立刻跟前台解释了一下，然后在前台小姐半信半疑的眼神中来到了办公室。 毕兴发给叶方准备的办公室装修很好，办公桌，沙发，茶台一应俱全，甚至套间里面还有一个可供休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