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我就想要退出江湖》 第一跟二章:混什么混,混个屁 赤柱监狱! 一个狱警紧张的在特殊单人牢房门口等待着,丝毫不敢出声。 牢房内,一个年轻人赤裸着上身在做俯卧撑, 汗水打湿了身下一整片地面,全身肌肉结虬狰狞,一眼望去充斥着阳刚的力量美感。 “九百九,一千!”盛家义缓缓吐出一口白雾,轻松继续活动着筋骨。 “2046!够日子放监了。”狱警等他做完俯卧撑,咽了咽口水才敢向眼前这个猛人通报道。 “不知不觉已经三年,还挺快。”盛家义瞥了狱警一眼目光无悲无喜,擦拭着身上汗水。 他的上半身有条血色的过肩龙,在汗水映衬下熠熠发光,这并不是文身,而是一种古法刺青, 当盛家义剧烈运动身体升温时,这条狰狞凶猛的血龙才会浮现。 狱警不敢催促,只是严阵以待望着他,这家伙可是個真正的猛人! 在赤柱里,盛家义甚至创下一挑一百的完胜战绩! 当然,都是赤手空拳。 等盛家义收拾完毕,狱警才打开牢门, 他那一米八五的身高,在狱警看来极具压迫感,那身气势不怒自威,充斥侵虐性,宛如人形凶兽。 “阿SIR,行啦,我都出去了总不可能现在袭警吧?”盛家义轻笑一声,打量着全身都有些颤抖的狱警。 狱警咳嗽一声,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他面对盛家义,有种在野外赤手空拳遇见猛虎的感觉。 狱警亲自押送着盛家义离开牢房,整个赤柱,也只有他有这种特殊待遇。 很快两人来到进监狱前存放物品的地方, 盛家义换好衣服,一身轻松的走出监狱大门。 砰! 监狱大门迅速关闭。 “丢,狱警这么胆小?我有这么吓人?”冲着大门竖了个中指,盛家义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内心有些惆怅。 如果不是那扑街,或许他现在,可能也带着警帽,正喊着“yes sir!” 只不过,他现在只是个有污点的监墩,也是个和联胜的普通四九仔。 开放的经济政策促使百花齐放的发展,同样也出现了光照不亮的地下秩序。 为了抑制这种情况,警队开始大量向社团投入卧底。 盛家义就是其中一个倒霉蛋,为了让身份更真实,他甚至被安排进赤柱深造三年。 三年,人生有几个三年? 但没办法,警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面选的,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背着卧底这个身份去赤柱进修。 “大佬,上车!” 三年里,盛家义之前留下不少后手,进了赤柱不仅没有沉寂,名声反而越来越响。 他还远程遥控外面的小弟,开A货店,开酒吧,这三年江湖上虽没有他的故事,但有他的传说。 “三年,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要靠自己。”盛家义带着肆意的笑容,坐上这辆马自达。 接过小弟递过来的雪茄,盛家义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阴沉,“三眼你怎么伤成这样?发生了咩事?” “是洪兴靓坤那个冚家产,为了之前A货生意谈不拢的事情堵了我,说要把我们地盘全部扫掉!吞掉全部生意!” “靓坤!” 扫我地盘?抢我生意? 盛家义咬着后槽牙喊出这个名字,本来不想搭理你,既然你自己赶着送上门去下面卖咸鸭蛋,那就拿你开刀! 靓坤这扑街痴咗线,之前就想在他档口散货,穿越前受过正统教育的盛家义怎么可能会答应!直接把这事顶了回去, 见盛家义不让散货,他就先动手,把游戏厅机器都给烧了,还想把A货生意抢下来自己做,又能同时散货,一举两得,两人之前就嗮过几次马! 我这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生意,你话要就要? 今天又出了这么个事,既然靓坤嚣张作死,干脆新仇旧恨一并算清! 打!拼! 谁怕谁? 但靓坤再怎么说,也是个大佬,近些日子甚至坐上了洪兴龙头的位置,风头一时无两, 而盛家义只是个连大底身份都没有的四九仔,拿什么跟一个社团龙头拼? 他一时也想不到好的主意。 包扎完伤口,盛家义取出之前藏好的两把短狗,跟三眼一人一把,又分了几把锋利的短刺给阿权他们。 今晚大家轮流守夜,怕靓坤不讲武德夜袭,出来混得留点心眼。 第二天,盛家义还在准备着,就收到风话,靓坤带人砸了自己两家酒吧,以及一些店铺。 他听后,沉默半晌,直接把手下阿俊喊到房间,收到吩咐的阿俊带人离去,消失了一天不知道搞什么。 第三天, 盛家义吹鸡摇旗,跟着他混饭吃的小弟收到吹鸡说要晒马做事,凑了百来个小弟,由三眼领着气势汹汹的扫靓坤的场,进行反击。 盛家义没去亲自去,而是让大北送他前往蒋天生公司, 坐在副驾上,盛家义闭着眼,在脑海中整理混乱的时间线, 现如今的洪兴,靓坤买通陈耀上位,好戏即将开演... 蒋天生公司内,盛家义足足等了半个钟,才见到蒋天生。 “坐!坐!好久不见阿义!估唔到你会揾我,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在大航哥生日宴会上吧!” 大航哥,是盛家义那个死鬼大佬,早已经扑街了五年。 那时盛家义不过是个最底层的四九仔,蒋天生这种人怎么可能记得他,盛家义觉得蒋天生这老狐狸半个小时才来,估计就是在摸他底。 盛家义不露声色的说着寒暄场面话,随后笑着直奔主题: “蒋生,本来洪兴嘅家事,我不应多口,但洪兴江山係蒋老爷子一手打下的,伱们蒋家坐龙头之位,理所应当! 靓坤以下犯上,谋夺龙头之位,係不忠! 强迫同门兄弟,无视门规,係不义! 这种不忠不义之徒,蒋生,您放心让这么一个人当洪兴龙头?” 蒋天生笑眯眯的盯着盛家义,觉得他这番义正言辞的表演很有意思,片刻后才温和笑道: “阿义啊,虽然洪兴是我老豆一手打下来的,不过我现在不再是洪兴龙头,啊坤要做些什么事,我也管不了。” “讲起,和联胜和洪兴都算同属洪门,你们字头的招牌也不是吹出来的。 既然阿坤做事不得人心,你们和联胜不服,咁就照规矩做,相信洪兴其他人都不会有意见。” 老狐狸!就要你这句话! 盛家义了然,起身面带笑容和蒋天生握手告别。 “蒋生,洪兴龙头的位置,还是蒋生最适合,至于靓坤?呵呵,扑佢个街!”盛家义不屑摇头骂道,转身离开。 蒋天生站在落地窗前,收敛笑容,默默看着楼下的盛家义乘车离去。 “这个A货义几有意思,你点看?” 第三章:虚与委蛇 大北也被盛家义安排出去收风。 “仲不走?关门了喔。” 九纹龙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张纸递给盛家义,上面写着个地址: “我已经金盘洗手,不管江湖事,不过上次嘅事情我欠你个人情,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去吧。” …… 蒋天生公司。 蒋天生收返目光,他身边赫然站着所谓的“叛徒”陈耀,想来刚刚那句话,就是对他说的。 “蒋生,我已经查过。”陈耀规矩的站在蒋天生身边: “A货义之前係个普通烂仔,没咩特别。自从同叔入赤柱养老,刀疤航被砍死,他的那些同门都过档咗,只得他和他堂哥三眼没人收,混的很惨。不过三年前他进赤柱进修,里面倒是混得不错,现在算是翻身。” “阿耀啊,你知不知哪种古惑仔最可怕?”蒋天生默默听完,其他一些A货生意上的细节后,无端端冒出这么一句。 还没等回答,他又自顾自开口道: “不是拳头猛的,也不是揸刀揸枪的, 最可怕的是穿西服打领带的古惑仔,这种人,要么你就一把掀翻他,要么就别招惹他..... 你说,我们掀翻他,还是别惹他?” 从九纹龙那离开后,盛家义又去看望了几個和自己关系好的字头大佬,聊了很久。 顺路还去了趟赤柱,会见已经在里面养老的老顶同叔。 回去的车里,手机铃响,是陌生号码,盛家义疑惑接起: “喂!” 电话是个带外国口音男人,问道: “盛家义?” “我係,你边位?”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紧接报出一串数字: “PC66716,我是伱直属上司。” 盛家义:“......” 几年不联系自己,怎么刚准备做事,就找上了门? 某个天台上。 盛家义抽着烟,身后传来脚步声。 “大佬,我叫你去帮我搜集犯罪证据,唔系叫你去劈友!你搞出那么大的事,教教我怎么写报告!”人未到声先至。 盛家义转过头,看着满脸都的疙瘩印的中年男人。 蔡元培! 寒战里面的人物,也是盛家义的顶头上司,当初就是蔡元培,让盛家义去和联胜卧底,掌握和联胜的海底。 “蔡sir,我要上位,唔做嘢点得啊?时间一长,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卧底了!而且你不是给我申请了特赦令吗?”盛家义痞里痞气的说道。 蔡元培一脸不爽的看向盛家义,但是也知道盛家义说的是事实,他这么说也是想要给盛家义一个下马威,看看盛家义是不是反水了。 “讲你就厉害,你睇下你个样,还有哪块像差人?”蔡元培脸色难看的说道。 “阿sir,我要是像差人,你就该给我收尸了!”盛家义没好气的说道。 蔡元培一阵的语塞,看得出来盛家义对他很不满,否则也不会说一句顶一句。 “行了,今日同你见面,是要提醒你以后做嘢小心点,再出点什么事,我都帮不了你!”蔡元培沉声的说道。 盛家义眼中带着一丝寒意,随后收敛了起来,说起这个来,盛家义心里一阵的窝火。 当初就是这个家伙,选中自己去当卧底,如果不是他,那盛家义现在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回去?还回得去吗? “我有分寸的,而且有你睇住我,我惊咩?”盛家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你也要能做事才行,答应给我的东西到现在还没给。”蔡元培丝毫不在意盛家义难看的脸色说道。 他觉得自己死死的抓住了盛家义的命脉,盛家义是卧底的身份,只要暴露出去。 不管是黑的,还是白的,都会让盛家义死。 这也是蔡元培敢这么说的缘故。 “我会给你的,不过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归警队?”盛家义平静的说道,脸上露出笑容,缓和了一下气氛。 蔡元培看着盛家义脸上的笑容,眼神有些闪烁,随后说道:“等你做完这个案子再说吧!” 说完蔡元培拍了怕盛家义的肩膀,随后离开了天台。 看着蔡元培离开的背影,盛家义脸色冷了下来。 “怕是做完这个还有下个,真当我傻的?”盛家义喃喃的说道,随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盛家义很清楚自己的资料在蔡元培的电脑里面,只有一份,至于其他的证明自己是卧底的资料根本没在蔡元培心中,盛家义只不过是随手安插在和联胜的卧底。 今天过来是也看自己是不是反水了。 “做卧底的,人唔似人,鬼唔似鬼,而我连卧底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个线人,顶你个肺啊!”盛家义微眯着眼睛,重新点上一支烟。 盛家义现在都算不上卧底,除了蔡元培知道自己是身份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只能算是线人。 盛家义抽着烟站在天台上,看着下方车水马龙的街道。 就如同刘建明的那句话:我想做个好人。 但是盛家义没得选,走上这条路了,就注定了盛家义没有任何的回头路了。 混社团这几年,为了上位,盛家义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果自己卧底的身份暴露出去,不仅仅是洪兴,还有港岛的其他社团都不会放过盛家义。 他没有退路只有一条路走到黑。 那份档案的确是一个不稳定的炸弹,但是对于盛家义来说不算是什么问题,只要盛家义想,随时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反而是现在稳住蔡元培的定心丸。 ......... 搞掂一切安排后,天已经灰暗,因为嗮马,现在所有生意停顿,他晚上没事做,干脆就去弥敦道食饭。 九龙冰室。 冰室里,顾客并不多,盛家义对着九纹龙亲手做的番茄牛腩面大快朵颐, 喝了口汤后,盛家义满足的放下筷子,瞥了眼已经在吃第三碗大北一眼,无奈笑笑。 这大北,打是真能打,吃也是真能吃。 点了根烟后,扔给在收银台的老板康哥和九纹龙一人一根, 开始吹起水来。 “龙哥,手艺掂喔!直接开分店啦,保证发啊!” 九纹龙早就不是当年横扫油尖旺的江湖大佬,现在的他,戾气几近没有,脸上总是带着平和笑脸。 他拿着抹布,擦着收银台真心道:“算罢啦,一把年纪不想搞咩鬼分店啦,守住个小铺头养老几好。” 盛家义点头,表示明白,他也是随口一提, 经历大起大落后的九纹龙,一心坚定要过普通人生活,不想再和江湖有半点关系。 “阿义,你们和联胜最近几热闹喔!选话事人就搞得满城风雨,听讲你还扫了洪兴新龙头靓坤嘅场? 认真巴闭了!”康哥抽着盛家义给的烟,不知道在吹捧还是揶揄。 “丢!这点破事,康哥你也知道?风收的不错啊!” “丢!港岛就这么点大,别说我,现在怕是全港岛的字头都知道啦。 靓坤现在还处放话,要收你们皮啊!” 康哥虽然也退出了江湖,但这些江湖事他还是很喜欢听,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合适。 盛家义哈哈一笑,毫不在意。 见盛家义不以为意,康哥无奈摇头,直接略过这个话题。 出来混,有几个肯听劝的? 时间慢慢过去,最后冰室里只剩下盛家义和大北这两个客人, 冰室都已经打烊,康哥包括其他伙计都已经落班。 差馆里 “肥邓!你们和联胜搞乜卵啊?!系唔系嫌我地差人唔够忙,搞出这么多的事情给我们做?” 现任O记分组的总督察黄志诚满脸怒气的拍着桌子:“选话事人大D和林怀乐的事情还没结束,大D个扑街日日喊着要搞新和联胜,宜家又冒出一个A货义?同洪兴靓坤打了三场,打烂他十几间场,搞得市民日日投诉!你们是不是真当我们O记系死人啊?! 你们想要玩是吧,好,我陪你们玩!以后我O记的伙计乜叉都唔做,斋扫你和联胜的场,我睇你玩唔玩的起!” 邓伯面无表情,他自己也头疼,但还能保持镇定,面无表情的看着黄志诚。 “阿sir!大D的事情我会插掂,如果谈不拢,是一定要打的,我地和联胜选话事人已经一百多年了,不会因为一个人唔妥个结果,就改了传了一百年的规矩。” “你讲乜啊!死肥佬!你玩嘢啊!!”听到邓肥竟然当着他这个差人的面说开打,黄志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至于义仔晒马做事的事情,我也听下面的说了,整件事的起因是靓坤先踩过界,他只是被动反击,等出去之后我会让我们和联胜的新话事人阿乐和义仔还有靓坤插掂里单嘢。” 黄志诚知道邓伯说的是事实,但他要听的不是这个,依旧死死的盯着邓伯。 而邓伯并没有被吓到,他出来混了这么多年,进差馆比回家的次数还多,有什么好怕的? 他慢吞吞的道:“阿sir,我想跟大D聊聊。” 黄志诚眯了眯眼,对一旁的伙计道:“带他见大D!” 在邓伯离开前,黄志诚警告道;“肥佬,唔好再玩嘢,你知我要乜!如果搞唔掂,我就搞掂你整个字头。” 没过多久,被请回差馆饮茶的和联胜成员一同放了出来。 林怀乐径直来到大D面前,请他上车。 此时全港的字头和差佬都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如果今晚两人谈不拢,那定然会掀起江湖大战,到时不知有多少人会被牵扯进去。 “大D,废话我就不说了,等我上位,我会带领社团踩入老尖,这一届你撑我做话事人,等下一届,我全力支持你上位,如果你系都要搞新和联胜,那接下来这两年,我乜叉都唔做,净是拉着整个字头一起打你!前面有个红路灯,是落车定系一起行,你自己话事。” 话音刚落,车子就刚好停在红绿灯前,听着红绿灯闪烁的声音,大D的脸色阴晴不定。 一直到红灯转绿,他都没有下车,显然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一直关注这边情况的人都松了口气,至少江湖又能平静上一段时间了。 搞定大D后,林怀乐独自一人来到了邓伯家。 这几十年来,每次有新的话事人上位,都要找邓伯聊天。 “饮茶!”邓伯示意林怀乐喝茶后,自己也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林怀乐喝了口茶后,轻声说道:“邓伯,多谢你撑我做话事人。” “阿乐,你唔使多谢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社团,社团呢,是不会让一家独大的,大D势力已经够大了,再让他坐上话事人,对字头来说不是好事,总之里两年系龙系虫,你自己执生!” “我明白了。” 林怀乐脸上保持着一贯的笑容,但心里到底怎么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随后他主动岔开了话题:“义仔同靓坤的事,您睇点处理?” “A货义这两年捞得好掂,宜家你系话事人,自己看着办咯,总之一句话,点处理都行,但字头个朵一定唔衰得!” “我明白,邓伯!我会亲自出面和洪兴倾!” ----------------- 第二天早上,盛家义是被人拍醒的。 只听一个小弟慌张汇报道:“大佬,我地工厂被人烧咗。” 盛家义翻了个身,道,“有冇人受伤?” “冇,就系机器被烧坏了几台,布料存货烧咗少少,要不要去看看?” “唔去。” 只要没人受伤,就不算事,三眼扫了靓坤那么多场子,靓坤肯定会想办法报复回来。 先让他嚣张几天,过后再慢慢收拾他! 又睡了一阵后,盛家乐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了身衣服后,便往和乐酒楼而去。 江湖规矩,每当有人上位,肯定会大摆宴席。 盛家义虽然不怎么喜欢林怀乐,但还是得到场,毕竟他还要顶着和联胜的名号做事。 来到酒楼的时候,外面已经站满了人,还有辆警车停在街对面,明显是过来盯着和联胜的人,免得有人搞事。 提前来到的三眼看到盛家义出现,立马迎了上前:“阿义!” 看到他们打着绷带的模样,盛家义感觉有些头疼。 “让你扮伤员,没让你做那么过分,差不多就行了!礼物送咗未?” “你吩咐落来,要送大礼的嘛!我订咗个黄金打造的关二哥!阿乐笑得见牙唔见眼,还说要见你喔。” “行,就去见见他。” 等盛家义带着三眼来到二楼的时候,林怀乐正和一群叔父聊天,身后站着他刚收的契仔。 留意到盛家义的身影后,林怀乐立马站起身,主动迎了上前。 “阿义!” “乐少!恭喜嗮喜,当选新话事人,我们字头一定会在乐哥的带领下,踩入老尖!”。 “多谢,多谢,贺礼收到了,你有心了!”林怀乐满脸笑意的握着盛家义道。 “你系大佬,应该的!” 要不是大家都知道这两人先前并无交集,看到这情况,多半以为两人是好朋友。 随后林怀乐给盛家义介绍了他那几个契仔,其他人盛家义不在意,只有在介绍到吉米的时候,他的视线多停留了一会。 吉米跟其他人不同,一心只想做生意,对社团的事完全不上心。 刚好符合盛家义的要求。 “吉米哥,得闲我们喝返杯,睇下有冇机会合作!我同你一样,都中意做生意!” “好啊。”吉米笑呵呵的应道,他知道盛家义的一些情况,说不定还真有可以合作的地方。 寒暄过后,林怀乐直接拉着盛家义坐到了主桌上。 茶还没倒,林怀乐就道:“阿义,听讲你同洪兴的新龙头靓坤最近打得好犀利,使唔使字头帮你出面找靓坤谈谈?” 盛家义暗道一声来了。 林怀乐可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插手帮忙,肯定得给好处。 “乐哥,点好意思麻烦你,你刚刚当上话事人,肯定有好多嘢要做,我这点小事自己搞得掂,就不麻烦乐哥你了,再说了,我同靓坤是私人恩怨,字头出面,惊传咗出去会被人讲闲话。” 盛家义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他这次要吞下整个铜锣湾,让字头插手,事后怎么分配? 只是对付一个靓坤而已,盛家义自己就能搞定。 根本不可能让人过来摘桃子。 被拒绝的林怀乐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悦,笑道道“需要帮手随时可以联系我,我系和联胜的揸fit人,你有需要,我一定为兄弟出头。” “那我就先多谢乐哥了!” “客气!” 这一次的试探以盛家义的拒绝告终,但林怀乐也不急,他等着盛家义求上门,到时候再出手,代价可就不同了。 喝了几杯酒后,盛家义便提出告辞。 只是才刚出酒楼,他就听到一个讨人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哇!A货义,三眼!你们两个扑街都算唔好彩,找了几天,总算我逮到了!藏啊!怎么不接着藏!” 靓坤一边说,一边带人从对面街上走来。 盛家义看他不时抽搐的模样,显然是嗨大了。 靓坤会出现在这并不稀奇,和联胜跟洪兴齐名,两者又没仇怨,按照江湖规矩,自然要过来给林怀乐祝贺。 盛家义也没想到两人竟然会撞上,但遇到了也没什么好怕的,这里是和联胜的地头,要怕的应该是靓坤。 “原来系你,靓坤,你甘得闲,唔返去执好间场,还有心情跑出来乱晃,点啊,以后都不打算开业了?” 盛家义淡定的点了根烟,随后轻轻的吹在靓坤的脸上。 “丢你卤味!” 看到盛家义的动作,靓坤的小弟立马和三眼等人推搡起来。 对面的差佬看到这一幕,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靓坤,屁话不要多说,我唔得闲听,我盛家义十五岁出来行,捞到宜家这环境,全靠三样嘢,能打,够狠,银纸多!你不是很嚣张吗,你不是洪兴龙头吗? 我现在告诉你,今晚我就踩入铜锣湾! 平了你的陀地拔了你的旗! 听说你又新开咗一间电影公司?我当做好事,帮你关了他!” 说完后,盛家义直接将手上抽剩的烟蒂弹在靓坤的脸上。 盛家义的声音不算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种面对面宣战的事,在港城并不常见。 一些八卦的人立马将这里的消息传了出去。 一个四九仔向洪兴这样的大字头坐馆宣战的事,不是一般的劲爆。 靓坤当下就要发作,好在手下的人即使拦住了他。 这里是和联胜的地盘,要动手的话,他们绝对是吃亏的一方。 “我顶你个肺!做乜拦着我,我要送那个扑街落去卖咸鸭蛋!我个个月出那么多钱给你们是干什么的?啊!讲嘢啊!哑咗啦?!” “大佬,里度是和联胜的地盘!我们不够他打,而且街对面有差佬盯着,不能动手。”一个小弟试图解释,接过换来的是靓坤如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 “丢你卤味!有差佬,有差佬,使你讲啊?当我盲的吗??”现在的靓坤已经没有了理智,一边骂一边打着手下,其余的小弟看了噤若寒蝉,没有人敢阻止。 第四章:送靓坤富贵花开 夜晚,富乐酒楼,宾客如云,条街停满来祝贺的靓车,和联胜甚至安排了几十个泊车小弟。 基本上叫的上号的大佬辈都齐聚在此, 这种场面,和联胜叔父辈自然不会缺席,被安排在同一张桌子上。 虽然很多叔父年纪大了喝不了酒,但每人杯中还是倒了点葡萄酒,再怎么说也是出来混的,喝果汁这种事太跌份。 话事人之位尘埃落定,串爆和邓伯自然就没了矛盾,他此时正坐在邓伯身边,笑呵呵的说着刚刚收到的风。 “邓伯,我地和联胜几时出咗这么号人物?A货义?好似听过几次,话係在庙街卖胸围底裤,也就这也够胆学人插旗,对手仲是洪兴龙头靓坤?” 串爆嘴上没停,手里筷子也没停,夹着东星斑肚子上最肥美的那块肉,往嘴里送。 邓伯瞥了眼东星斑又看了看满嘴油光的串爆: “好事啊,小的想出位,就放任他去做,最好能踩入铜锣湾,和联胜的招牌也会更响,以后同班老嘢饮茶,也能多吹吹水。 就算拿不下来也无妨,后生仔大把机会,这事我也了解过,係靓坤有错在先,属于两人之间的私人恩怨,今时不同往日,靓坤未必能让洪兴的众多堂主帮他。” 老狐狸一语看透本质,怎么样他都不吃亏。串爆了然连连点头,吐出根鱼刺。 老鬼奀皱着眉头,似乎对这话有什么不满,他和已经在赤柱养老的同叔关系不错,但是瞥见邓伯弥勒佛一样的体型和脸色,还是没出声。 阿乐端着酒杯来回敬酒,尽力拉着关系。 他也一直关注盛家义说今晚插旗铜锣湾的事情,还特意让飞机和东莞仔去外面收风。 长乐观塘堂主三脚鸡和林怀乐碰杯之后好奇的问道:“乐少,我收到风,话你们和联胜今晚要踩洪兴嘅场子,真定假?” 另一个大佬也附和道:“係啊乐少,我都有收到风,方才我一个小弟还打电话同我讲,和联胜一個叫三眼嘅,已经带人过铜锣湾。” “和联胜要踩洪兴?洪兴出嗮名好打,这个三眼仔得唔得噶?”一个大哥满是纹身叼着烟问道。 乐哥端着酒杯,笑着打太极:“同字头没关系,私人恩怨嗟,三眼行不行,一阵间咪知咯。” 虽然在场的大佬们人在酒楼里,但心思却在外面, 和联胜踩洪兴,这么大的事,他们必须关心,都在想着能不能有机会插一手,浑水摸鱼。 他们左手酒杯,右手手机,外面的小弟都在盯着铜锣湾,一有风吹草动,消息即刻就能传进来。 三眼赤膊着上半身,手里揸住一把泛着寒光的西瓜刀,一把当先走在最前面。 对面就迎来一群靓坤的小弟,领头的是靓坤的头马飞车, 飞车染着一头黄毛,嚣张的用鼻孔看人,同样手里拎着西瓜刀,上来就骂: “李卤味!哩度係铜锣湾,洪兴地头!你班扑街敢过来踩场,我睇你地系买棺材唔知埞(不知好歹)!” 三眼向前走几步,抬手就是一刀,边砍边骂:“冚家产,今日就收你们的皮!乜靓坤丑坤,能抗住我几刀? 手足,同我斩死这班蛋散!” 三眼一把西瓜刀悍勇当先,身后的小弟也各个猛的很,他们都是新界仔,和盛家义还有盛正豹都是同村,甚至不少都是亲戚关系。 古惑仔嗮马对斩,秋毫无犯普通市民,整条街犹如结界,也没有普通人敢来往。 盛家义做A货生意发了之后,乡下来了不少人投靠,都是新界原住民,好勇斗狠,打起架来一个比一个不要命,又都是同乡,很靠得住。 三眼带着人一路从街上往前冲,打的飞车等人招架不住,连连败退,一退再退,退回进了一家他们罩的酒吧。 里面还有些客人,见到古惑仔劈友这场面都愣在当场。 三眼一脚踹飞垂死挣扎的飞车,跳上吧台,满身是血怒吼着,让人关掉喧嚣的音乐。 “和联胜插旗,唔想死的同我躝!” 靓坤在铜锣湾的场子,瞬间被扫好几家,小弟们也越打越少。 他坐在自己电影公司的办公室里,癫狂的怒吼: “扑街!小弟人呢?死嗮去边啊?家阵当我冇到啊?” “大佬,大件事!粉档俾差佬抄咗,捉了我们很多兄弟!” 靓坤气的满脸通红,血管跳动,看起来就像快爆炸一样,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他原本以为自己走粉拍片,赚这么多钱,手下小弟无数,势力很大,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跟戳破的气球一样,漏气了。 手下小弟都散去支援,办公室里只剩下靓坤的一些心腹,而且外面的场子基本上都被扫清,节节败退, 就连最赚钱的粉厂都被差佬端掉。 不行!要跑路了!粉库咁多人,只要有一个出来指认,自己后半辈子都得在赤柱养老! 靓坤急急忙忙从抽屉里掏出几个大袋,扔给几个心腹,飞快的打开装满现金的保险箱怒吼: “傻站着做乜啊?快点装钱跑路!” 就在这时,盛家义一脚踹开靓坤办公室的大门,此时的他一身血迹,都是别人的。 “哇!多谢靓坤哥,这么贴心!知道我来,还特意开夹万装钱俾我!不过唔嗮麻烦你,我自己来得啦!” 靓坤瞪大眼睛看去,外面地上,小弟们横七竖八全倒。 他急了,惊慌大喊道:“同我拦住他!” “我份人,最讲信义,话今晚送你落去卖咸鸭蛋,就今晚!” 盛家义一个箭步,提着短刺几下劈开几个小弟,直奔靓坤而去! 靓坤的粉瘾很大,不久前刚吸过, 现在被吓得站都站不稳,拼命躲闪。 “仆伱个街,A货义!我系洪兴龙头!你敢动我?和联胜想同洪兴全面开片?” “龙头?龙你老眛,吔屎啦你!” “今日港督都保不住你!我话嘅!” 盛家义把靓坤逼到角落里,步步逼近已成惊弓之鸟的靓坤, 他害怕的一步步后退,不知道是不是吸过量,肾上腺素最后一次爆发,发疯一般朝盛家义冲去,盛家义稍微闪身,全力冲刺的靓坤就这么撞破玻璃,从高楼坠下。 “嘭!” 一个黑影从六楼坠落,砸塌停在下面的车顶棚,黑影在夜幕中抽搐几下,便再无动静。 汽车凄厉的警报声,划破平静的黑夜, 洪兴靓坤这个名号从此就在江湖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A货义的和联胜四九仔。 靓坤被A货义挂掉的事,像狂风般瞬间刮遍了港岛所有字头, 江湖上瞬间炸锅! 富乐酒楼里,密切关注的字头大佬们第一时间收到风。 靓坤挂咗? 洪兴在铜锣湾的场子全被A货义拿下,他们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事情就这么结束? 白天说插旗,晚上就结束了? 说好的洪兴打仔来的嘛?出名的能打, 结果就这? 靓坤一个洪兴龙头还被人干掉, 原本就嘈杂的富乐酒楼,就像烧开的茶壶,沸反盈天,人潮涌动。 林怀乐的庆祝宴也提前结束,这发展超出估计。 等客人们离开之后,和联胜的九区大佬直接在酒楼里开了会,叔父辈们也都没走,坐在一边旁听。 林怀乐坐在主位,满面春风,他刚当上话事人,手下就打进铜锣湾。 “我丢!乜靓坤甘冇料到?俾A货义这个卖流嘢的收了皮?顶你个肺,早知道我一早踩入铜锣湾!益咗佢!” 大D依旧嚣张,坐没坐样的坐在椅子上,座子上是吃剩下的残根剩饭,骂的激动,随手抄起不知道谁喝剩下的酒。 大浦黑因为龙根的缘故和大D不对付,想也没想直接接了一句:“丢,讲哩啲,有早知就冇乞儿啦!” 啪! 大D没选上话事人,心里本来就堵得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身指着大浦黑的鼻子就骂:“丢你卤味,你讲乜啊?” “乜啊!你讲就得,我讲就唔得啊?!” 大浦黑也不惯着他,站起来一把拍掉大D顶着脑门的手指,争锋相对。 现场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警队的关洪从盛家义得到靓坤走粉的证据,靓坤还自己堕搂死亡,直接笑的合不拢嘴,马上吩咐手下大肆抓捕靓坤小弟们, 只一晚,这些小弟,被抓的被抓,跑路的跑路! 阿乐这时候站起身,他是和联胜话事人,是今天的主角,他还在这两人就闹起来,实在是不给他脸。 “别吵,字头可以踩入铜锣湾是件高兴的事情,今晚的酒入阿公数,饮!” 林怀乐是真的贼,事发之前,模棱两可,没出钱也没出人,现在事情搞定后,就成了字头拿下铜锣湾,是个人才。 “飞机,打电话俾义仔,叫他过来见我,大家商量下铜锣湾的地盘点搞,洪兴有十二个堂口,宜家冇咗一个,洪兴一定搞事。 话俾他听,叫他唔嗮担心,这件事字头一定撑他到底,洪兴要打要倾,字头会出面,我作为话事人,一定撑他。” “对!” “没错!” “就是,洪兴自己冇料到,我们和联胜踩入铜锣湾,那地盘就是我们的。”在场的和联胜其他地区的领导人都纷纷开口帮腔。 一个势力走下坡路的叔父辈的大区领导人,最为兴奋。 本来年纪了,手下实力也不行,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能混,趁现在还在位置上,能多捞点算一点。 以前,一个萝卜一个坑,想捞也没得捞,现在不一样! 天上掉馅饼,多出铜锣湾这么大块蛋糕,一个个都想扑上去咬一口,退休前还能发笔横财,顶啊! 否则等退下来,进了元老会,每个月只能从字头少少的分几万块,还不够去几趟钵兰街,日子怎么过? 这个机会一定不能放过! A货义嘛!一个四九仔而已,拜山大佬下去卖咸鸭蛋了,老顶又在赤柱养老,不用惊啦。 插旗铜锣湾很威吗?很能打吗?那又怎么样?还敢和整个字头谈数不成? ----------------- “倾?我倾你老眛!”在医院包扎的盛家义,放下手机。 他心里门清,打的时候,没见社团出来说要谈,打完了社团才知道要好处,老子自己没嘴,用你出来谈。 “嘶嘶嘶,轻滴啦靓女,我又唔系冇交医药费!”盛家义被封针的护士弄疼,龇牙咧嘴的喊道。 戴着口罩的护士听后,反而收尾缝最后一针的时候手更重了些。 手下小弟阿豪见这个护士下手没轻没重,不禁呵斥道:“丢你卤味!你做乜啊!” 女护士被这一声吼叫,吓一跳,手一抖,盛家义又平白无故疼痛+1。 她脱下橡胶手套,脱下口罩,直视着盛家义, 盛家义也目不转睛的打量这个女护士,想好好看看是什么样的靓女,明知道是一群古惑仔还这种态度。 当盛家义看到,清秀的脸庞,白嫩的皮肤,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盛家义愣在原地。 这...是他前女友...准确的说是这具身体的前女友。 看到这章熟悉又陌生的脸,脑子里关于以前和他这具身体和她相处的画面就自动浮现。 “阿文,系你啊?” 女护士冷着脸,没有回答,本来她们感情很好都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但是盛家义之前一直在外面胡混,所以两人就分了手。 看着一身伤的盛家义,阿文失望摇头: “你一点都冇变!” 这么多年过去,还在混,混的一身伤。 “我...” “妈咪!” 盛家义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正无语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外跑进来,扑倒阿文怀里。 是阿文的女儿,今晚本来她休息的,但是医院一下子收到了很多人,人手不够,就来上班。 室友也不在家女儿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就带了过来, 盛家义看着小女孩的脸,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细路……” “同你冇关系!” 阿文激动的打断,带着孩子离开。 “三眼,你觉不觉得,这个小女孩长得好似...” “係啊,生得好似你小时候!” 三眼是越说越激动:“顶,越讲越似,同你小时候一个饼印做出来的,你都知你细个时乜样,啊嫲都把你当女孩子养,你还记不记得,细个时家里穷,啊嘛都给你穿大姐她们穿旧的旧裙子,后来你大个咗,才没给你穿。 讲真,你细个时,穿裙子的样子,很像女仔的嘛,好靓啊!” 周围小弟都在,目瞪口呆,自己大佬小时候还有这么一段? 各个憋着,想笑不敢笑。 盛家义大囧,脸一黑,拿了个苹果丢过去:“顶你个肺,不糗我你会死啊?!” ----------------- 盛家义披着小弟刚买回来的西服外套,偷偷去了护士台,找到了一个人在护士台角落的椅子上准备睡觉的小女孩,她很乖巧,怯生生的看着眼前的叔叔. 阿文不在,应该在忙,今晚医院不知道为什么,送进来好多患者,现在急诊乱成一锅粥。 盛家义尽量温和的笑着,抽出一张空白的病例纸,叠了一个纸青蛙给小女孩。 孩子怯生生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纸青蛙被她捧在手里,看的入神。 盛家义乘机问话:“小朋友,你叫咩名啊?” “花花...” 孩子声音又萌又奶。 “今年几岁?” “五岁。” “哦...甘你老豆呢?” “en~”花花疑惑的摇摇头,两根小辫子随着小脑袋晃动。 “妈咪话,老豆去咗很远的地方。” 五岁,五年前,他们是在一起的,这孩子很有可能就是他生理学上的孩子。 一时间,盛家义不知道是该高兴好呢还是难过,喜当爹啊。 之前还抱怨没有女朋友,现在一步到位,孩子都冒了出来。 第五章:铜锣湾扛把子 “盛家义!我们是湾仔反黑组!宜家怀疑你同今晚铜锣湾嘉联道等多起伤人案,以及洪兴李乾坤(靓坤)堕楼事件有关,请你同我们返去接受调查,你未必要讲,但你所讲的一切,将来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通通带走!” “乜伤人啊?靓坤啊?阿Sir,唔该你讲清楚,我系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啦!”盛家义一脸淡定。 差佬虽然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 他扫了一圈,把目光落在一个穿西装的中年差佬身上。 看着眼熟,而且气质也很出众,一看就知道是这些差佬的头头。 黄志城同时也在打量着盛家义,他笑着上前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湾仔反黑组组长,黄志城。” “黄志城...无间道...三年...三年又三年...” 盛家义心听到这名字就在心里念叨着,他怎么记得这小子是重案的?怎么跑反黑组来了? 还好自己不是他手下的卧底,不然真就三年,三年,又三年…… “A货义,伱乜来历,我们很清楚,专门为你新开了个档案,扮咩蟹?” 三眼和他的兄弟闻言暴躁起来,和差佬推搡着: “你讲乜!!” “做乜啊?想袭警啊?!” “盛家义,花名A货义,元朗出身,十五岁入和联胜。 五年前,拜门大佬大航同新记系尖东争场,被新记五虎的斧头俊斩死,你被判入狱,出狱后别人要么下去卖咸鸭蛋,要么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只有你A货义越混越红。要是你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就算,没想到你今晚咁威! 带着一百几十人就够胆踩入铜锣湾,摔死靓坤!现在你巴闭啦!全港岛字头都知道,你和联胜A货义的名头!做咩啊!嫌卖A货搵得少,准备飞天啊?” 盛家义脸上笑容满面,反正今晚怎么着都得在差馆过,免不掉,他也不急: “阿sir,我唔知你讲咩,话咗我係正经生意人,仲有,我郑重声明,我叫盛家义,不叫A货义,我这间家义服饰有限公司是在工商所正式注册的,拿正牌噶! 以后不要乱讲,信唔信我告你诽谤?!” 湾仔反黑组办公大楼,灯火通明。 不光是盛家义这边的人,洪兴那边的古惑仔也被抓了不少,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方人马直接就在这里骂街。 差馆瞬间变菜场,乱哄哄一团遭, 差佬们也扯着脖子让他们老实点,刚按下和联胜古惑仔,洪兴古惑仔们又跳起来要为老大靓坤报仇。 反黑组伙计们费了半天劲的才把两边纠缠不休的古惑仔分开。 盛家义坐在总督查办公室里,黄志城用手抵着下巴,透过百叶窗看着外面大厅乱糟糟的场面,喝了一口刚泡好的咖啡,问道:“要不要来一杯。” “唔嗮啦,阿SIR!我不钟意在差馆饮咖啡。” “哦?”黄志城挑了挑眉毛,笑着冲门外拿着文件经过的女警吩咐道。 “May!同我们的大佬义冲杯咖啡,不加奶不加糖,越苦越好!” 盛家义撇撇嘴,盯着黄志城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阿sir,我都唔知你讲咩,都话咗唔关我事咯!” “哦?那你解释一下你这一身血去和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正当防卫啊,啊sir,讲你都唔信,,我本来是想福利院给老人做义工,点知撞到一班古惑仔,上来就要斩我,我当然要反击,难道站着让他们斩死乜?” “行了,A货义!你那套骗小孩的,就不要在我面前说了,你话你唔中意在差馆饮咖啡?那就以后就老老实实的!不然,差馆的咖啡,我可以让你饮到肾亏!” “管好班细的,以后和联胜要在铜锣湾地头搞嘢,不管和你有没有关系,我第一个拉你!总之冇市民投诉,社会安定,就你好我好,天下太平。” 黄志城边说,边观察盛家义表情,盛家义没有与他对视,而是目视着手中那杯无糖无奶的斋啡,他微微俯身,放低声线道: “老老实实做你的A货生意唔好咩?里几年你表现唔错,从来唔参与社团活动,发生咩事闹得非得打打杀杀,拿刀开片?” 盛家义不再沉默,仰起头露出标准的笑容:“阿SIR,我都唔知你讲乜,唔好再浪费我时间,如果你要起诉我,那就拿出证据,剩下的可以跟我律师谈!” 盛家义话音刚落,门口突然闯进来两個中年差佬,一个穿着白色制服,另一个穿着便装。 “讲完未??我系出边听咗好久,生意人?A货义!你什么底大家都知!是不是非要进审讯室才肯交代?” 盛家义侧头望去,看着像是港片里的熟人,装作疑惑用手指着说话的白衬衫,看着黄志城问道:“这位是?” “湾仔重案组总督察,黄启发。” 介绍这位时,黄志城揉了揉脑袋,似乎有些头疼。 “对!我是黄启发!A货义!我警告你!以后在湾仔给我老实点!你做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你卖的那些A货全港岛都是,我们不动你,不代表不能动你!” 盛家义毫不在意黄启发盛气凌人的架势,一脸和气问道:“哦?那你想怎么动我?” 黄启发揸枪咁多年,从未见过这种路数的古惑仔,嚣张气势猛地一滞, 另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差佬就没那么好说话,他绕着盛家义打量了一圈,忽然就把手搭在盛家义受伤的右肩上。 “sir,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做生意,这也有错?你咁得闲,上次有人烧我间厂,我报咗案那么久,唔知你几时可以破案?” “破咩案?靓坤都被你队冧咗,还不够?”黄启发插嘴道。 “sir,我再说一次,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说过不止一次,我只是去福利院做义工,至于你说的那个靓坤,我根本不认识!” “你们是差人,应该四清楚什么都要讲证据!你要没有证据的话我会告你的诽谤的。”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差佬带着三个西装笔挺,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走进来. “报告!sir...”警员刚刚想开口就被打断。 “这位阿sir,我是盛家义先生的代理律师,这是我的卡片,关于警方指控我当事人和李乾坤先生坠楼事故有关的案子,之后将由我全权负责,宜家你地反黑组攞唔出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和这单案有关,我申请保释我的当事人,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说着律师还递上了名片,散给在场三位阿sir,之后他又指着另外两个人介绍他们的身份。 什么意思? 原本安然坐在位子上的总督察黄志城慌了,赶紧站起来。 他听到社会福利和人权这两个东西,就肝颤心跳, 这年头,做差佬的最怕两样东西,ICAC的咖啡,人委办的报纸。 这两样,随便拿出一样,都可以让一位差佬扒掉身上的皮。 两个律师很配合的掏出名片,一边散名片,一边说明来意。 “对了,差点唔记得同几位将,盛生昨天以家义服饰的名义向警队后勤服务部捐款150万港币,感谢警队多年来为港岛治安做的贡献,同时又捐咗三百五十万俾福利中心,支持福利部用于流浪人口的安置和儿童福利院补贴。” “我地系警队后勤部,同社会福利部指派前来向盛生表示感谢和送表彰信。” 昨天,150万港纸?350万港纸? 古惑仔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第六章:荃湾清一色 只不过是扣压了盛家义。 黄志城脑子还没转过弯,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是他的顶头上司湾仔的鬼佬总警司打来的。 “Do you have evidence?” “no,sir!sorry,sir!Goodbye,sir......” 黄志城站的笔直,被训斥咗好几分钟,面色不虞,目露凶光的放低电话。 “你好嘢!A货义!” 黄志城咬紧后槽牙,纵然不甘心,还是放盛家义离开。 盛家义站起身,自以为和善,但在黄志城的眼里就是欠揍:“阿sir,我都话咗我系个良好市民的啦!” 说完走到蔡良权面前,当着他的面脱下自己的西服,交给律师钱翔人:“唔该钱律师帮我向警队公共关系科port死这位...叫乜...对了,蔡良权高级督察,port他伤害无辜嘅良好市民。” 这件衫有他嘅指纹,仲有我的血迹。” “喂!盛家义!你玩嘢啊!”蔡良权闻言急了,一个箭步上前,挡住说完就要走的盛家义。 但是盛家义完全不理会,甚至不用自己说话,钱翔人就帮他开口: “请你行开,不好阻住我嘅当事人离开,否则我将向公共关系科多port多你一条,无故挑衅良好市民。” 盛家义走出O记,坐在车上,对着律师钱翔人说:“多谢钱大状!” “盛生客气咗,应份嘅。” “如果不係你帮手,这么晚,人委同埋社委的两位大状都不会来O记,我明白嘅,放心!” 钱翔人听后露出会心的笑容,说到底都是为了钱,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卖力,这个有社团背景的老板出手大方,为人爽快,他很中意。 等盛家义讲完,钱翔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是一份海关的报关和通关文件。 “盛先生,霓虹发来的十个货柜电玩机已经到港,手续全部安排好嗮。 拿着提货单,到九龙码头11号12号仓库提货就行。” 真的? 盛家义赶紧接了过来,上面都是英文,盛家义上辈子英文就过了个B级,看着密密麻麻的单词,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但是把他们组合在一起连成句子,就彻底不认识。 不过他也没露怯,装模作样的翻看几遍,好像真的看懂后,点点头,把文件放在腿上。 “唔该!放心,钱大状,等我搞掂手头上嘅麻烦事,等电玩公司城立,钱大状即刻上任电玩公司嘅法务主任,薪水一定比你现在多!” 钱翔人脸上洋溢灿烂笑容,他等的就是这个承诺,不然谁会大半夜动用关系去打扰人委委员? 他可是个有野心的律师啊....... 自从知道盛家义有本事从已经限制街机出口的霓虹,弄来十个柜子的货,他就对盛家义的事情特别上心。 “我那班手足嘅保释仲要麻烦钱律师。” “应该的,我有收钱的嘛!” 钱翔人律师落咗车,又转身向O记走去...... 这个港片融合的世界,讲究民不举官不究,社团晒马抢地盘这种事情,只要不伤及普通市民,差人是不会管的。 就算出现人命,只要是混字头的,字头都会安抚死者家属,不会报警,低调解决。 出来混的,不能沾皇气。 因此保释盛家义手下的古惑仔,对钱翔人来讲,冇乜难度,只要拿捏好保释金的尺度就得。 盛家义坐在车里,开窗,点一根烟,夜风灌进车窗,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拍了拍主驾驶的位置上的大北,开车返唐楼。 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情,精神疲惫的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 什么入铜锣湾插旗,整死靓坤,工厂被烧,在医院见到前女友,还有个极大程度是自己女儿的孩子。 发生事情太多,脑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把手机关机,扔到床底,大脑就像宕机一样,沉沉睡去。 …… 时间过很快,盛家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眼等人早上六点就已经从警局出来。 他们去茶楼食咗饭,去洗了个桑拿,到钵兰街去了去火,才返到唐楼。 盛家义起来,到厕所放水,洗漱干净。 大北站在客厅里拿着一块巨大的哑铃正在做运动,盛家义喝了口水,大北放下哑铃,才对盛家义说: “大佬,话事人乐少call咗你好多次。 仲有大D哥嘅头马,长毛哥刚刚都来过,都说揾你!” 盛家义端着茶杯,点点头,林怀乐找他无非就是铜锣湾地盘的事情,大D找他大概率也是一样,大D私下来找他,看来他对话事人嘅事还不服气。 “长毛来过?人呢?” “我看你仲睡紧觉,准备去叫你,他说不紧要,等你睡醒再说。他话去对面间茶餐厅等你。” 丢...这长毛还挺有礼貌... 去请龙根的时候,知道让人家尿完。 去请官仔森的时候,知道让人家食完蕉... 盛家义带着大北去到茶餐厅食饭,点了满满一桌子,吃了一会儿,盛家义就看到长毛走了过来,边上还跟着一个染着红发,很有自信的年轻人和他的马子。 年轻人走到盛家义桌前,自来熟的毫无顾忌的坐在对面。 盛家义擦了擦嘴,“这位係?” 他冲着年轻人的方向努了努嘴,问双手交叉在肚子前站在边上的长毛。 “义哥,这位係我们大D嫂的亲弟弟,红发哥。红发哥有点事要揾你,所以大D哥安排我带他来见你。”长毛说完就退回到红发身后闭嘴不再说话。 大D老婆的弟弟?不就是大D的小舅子,大D还有小舅子?他找我干嘛? 盛家义很奇怪,按理说,他和大D没什么交集,更不用说他小舅子。 “红发哥嘛?揾我咩事?”盛家义点了根烟,靠着背椅,烟圈在两人面前晕散。 “你就是A货义嘛!听讲昨晚你很威啊,一百人就插旗铜锣湾? 不过你插旗归插旗,做咩烧咗靓坤的粉库?里面的货有我一份噶! 那批货,价值成千万啊! 呐,大家都是一个字头嘅,不要讲冇俾你机会! 现在你只得两条路行。 一係你赔返一千万给我,一係交出铜锣湾嘅地盘俾我,这样就两清无数。” 盛家义听笑了,舔了舔干涩的嘴皮,把烟头规规矩矩的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挺起脊背,不去搭理红发,而是转向长毛,冲他扬了扬头。 “啊...长毛啊...这个係大D嘅意思,仲係这蛋散自己揾上门的?” “你话咩?够敢骂我!长毛动他!”红发平时靠着大D的名头狐假虎威惯了,被盛家义这么当头照脸的骂,身边还跟着自己的马子,这谁受得了,当场变脸。 长毛吃力的拉住发飙的红发问道:“义哥,係大D哥的意思又点样,是红发哥的意思又点样?” “如果係大D的意思,你就可以带住小朋友走,我仲不至于同一个传话嘅过不去,有乜事,叫大D自己过来同我谈! 要係这条粉肠自己的主意,甘你两个要一齐躺在这里,我昨日刚起咗靓坤的旗,今日就来揾我麻烦。 摆明是找茬,活着也没用,讲啊,边个嘅意思?”. “叼你老姆,A货义!我......”红毛趁着长毛不注意挣脱束缚,冲到盛家义面前。 狠话还没说完,盛家义一脚踹到他肚子上,一个一百多斤的大小伙子被踹出去两米,狠狠撞在茶餐厅室内的圆柱上。 长毛慌忙扑到红发身边的时候,红发已经疼的讲不出话,身体弓着像个煮熟的虾米。 “A货义!不好太过分!他係大D嫂的亲弟弟,大D哥不会放过你嘅!” 古惑仔就是这样,人都快扑街,狠话也不能停。 “长毛,大D这么劲嘅,就叫他自己来揾我! 呐!我食完粥就要去乐哥那边开会, 跟住仲要和一些大老板谈生意,很忙噶! 下次再有咁样嘅傻嗨来揾我,不要带来见我! 我生意人来的,分分钟几百万港纸! 没这么多时间和垃圾浪费时间!” “呵呵!” 盛家义听到了一声冷笑,紧接着就看见了阴着脸的大D。 不知道大D什么时候来的,冷笑着走了过来,经过小舅子的时候,没理会小舅子的惨状,反而自己咬牙切齿的又狠狠的踹了两脚。 “没用嘅垃圾!” 怪不得外面都说大D癫嘅,话翻脸就翻脸,自己人也收拾,还是他小舅子... 盛家义当做没事发生,放下手中的调羹:“喂!好巧喔,大D哥,过来食饭啊?” “巧!巧你老母!你话不想同个废柴谈,那直接同我谈喽!”大D向来嚣张,直接开门见山。 “你够威啦!连铜锣湾都俾你插咗支旗入去! 但是你不好以为,拿下铜锣湾! 林怀乐就会同意係铜锣湾开个新堂口,俾你做大佬! 字头里面班老嘢!一个个出嗮名会揾着数啊! 这些老屎勿!讲到他们我就来气!” 大D说着说着就好像想起,自己选话事人被这些老东西坑的场景,尤其是邓伯这个老不死。 “大D哥,我去边度插旗,是我自己嘅事情,和字头无关,用不着他们同意啊!” 盛家义从烟盒里抽出一根万宝路递给不知道在和谁生气的大D。 大D还没从被老东西们坑的气中走出来,喘着粗气,瞥了一眼盛家义,才接过来,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着,出气一样把打火机重重摔在桌子上,长长的吐出白色的烟雾说道: “你话无关就无关?林怀乐同那帮老嘢肯定不会答应嘅!” 盛家义探过身,拿起大D仍在桌子上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烟,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班手足係铜锣湾斩人嘅时候,未听讲乐少有出人出钱呀! 现在插咗旗, 他们不答应? 哼!我还不答应!” 盛家义说话间,满是不屑和不在乎,丝毫没有畏惧林怀乐和那些叔父辈。 “丢!咁嚣?我荃湾清一色都没你咁嚣张啊! 不过不用惊!我欣赏你!我撑你! 你知不知,字头里面那帮老嘢点算计你?他们要吃嗮整个铜锣湾啊! 我咧,就冇咁贪心!你将铜锣湾的地盘分我一半就行! 点样!我大D公道吧!” 盛家义看着一副为自己好模样的大D,总是不自觉的把目光移到他涂满发蜡的脑袋上。 “大D哥!分一半俾你?分一半俾你做乜?散粉? 昨晚我刚从湾仔O记总督察办公室出来。 他们的总督察黄sir告诉我,以后和联胜在铜锣湾有咩事,他都来揾我! 你话你要散粉,倒霉那个是我啊! 而且我对散粉嘅事不感兴趣。 你都知啦,我老顶同叔就是因为粉的事情,入咗赤柱养老。 我大佬大航哥,都係因为粉档同埋麻雀馆的事情得罪新记班人,被新记嘅人斩死。 我同下面嘅手足话过,别人我管不到,但是我手下班兄弟,边个係在我的地盘碰粉,我就打瘸他只脚! 不只係粉,赌都不准碰! 大D哥!我盛家义与赌毒不共戴天!” 大D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听完盛家义的话,顿时觉得盛家义个扑街是故意不给面子。 “A货义?你不要太嚣张喔! 你以为你係铜锣湾插咗旗,铜锣湾就是你噶? 如果没有和联胜的招牌,洪兴蒋天生能俾你安稳在铜锣湾插旗? 冇我撑你,林怀乐个扑街同埋那群老嘢能俾你痛痛快快开堂口? 醒目啲!趁我仲没翻脸,有话想好再说!”. 盛家义笑了:“大D哥,我出来混的,不是混学堂的,你当上课回答问题啊?还想好再说?” 盛家义不理会大D难看到极点的脸,继续嘲讽:“你看看你,自己都撑不住,你撑我?拿什么撑? 你真有本事嘅,话事人个位置怎么会是乐少坐啊!” 大D被扎心了,话事人的事情一直在他心里耿耿于怀过不去,花钱出力,最后被林怀乐这个势力没自己大的扑街爬到自己头上。 大D的脸色阴影不定彻底黑了,毫无预兆的大喊一声:“啊!!!” 他...翻桌子了...... 麻的,看来翻桌子的技能不是乌鸦哥专属技能啊,古惑仔里会翻桌子的大有其人啊... 大D不在搭理盛家义,铁青着一张脸,凶狠的盯着盛家义一会儿,转身就要走。 “丢你老母!” 茶餐厅的经理和服务员很无奈的过来,这年头,被古惑仔砸场子是家常便饭。 他们虽然生气,但也习惯,现在这年月,在街面上做买卖,多少都要有点社团背景,不然买卖真做不下去。 他们这家茶餐厅也是社团背景,每个月都会交数给洪泰。 平时在这里看场,罩这里的人叫韦吉祥,他本来就带着儿子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吃东西,他收到经理的风,很快就过来了。 “乜事?”韦吉祥把儿子交给一起出来的老婆闺蜜ruby照顾。 他是出来混的,当然认识港岛五大字头之一和联胜的势力最大的大D哥,看见自己的茶楼被砸。 要是碰上一些扑街的烂仔闹事,他可能还摆摆洪泰红棍的架子。 但是遇上和联胜这种大字头的大佬,他没别的想法,只想赶紧解决这件事。 盛家义淡定坐在一边,手里端着人眼疾手快解救下来的一杯豆浆,持续说着风凉话。 “大D哥,出来混要讲规矩嘅! 你无端端的砸人家茶楼干嘛? 这里是洪泰看的场,难不成我昨天拔了洪兴的旗,大D哥也手痒,要踩洪泰的场?” “A货义!你讲乜啊!?”长毛几步上前,想靠近盛家义被大北挡住,两人推搡在一起。 A货义?他就是昨晚干掉洪兴龙头靓坤的那个A货义? 丢!两边都得罪不起! 韦吉祥心里暗骂,脸上却只能扯出违心的笑容。 “义哥不好讲笑!昨晚插旗铜锣湾咁威哦! 我这种不入流的都收到风啊! 我係洪泰的阿祥,这里我负责嘅! 这样吧,义哥这顿,入我账上,还有这张桌子,摆的位置不好,挡到大D哥,砸的好。 两位大哥都是大忙人,这点小事不紧要,我来处理!” “吉祥哥!你点处理啊?虽然我很不中意靓坤个扑街, 但是他有句话说的很对,我好中意! 出来混的,要讲规矩! 错就要认,打要立正! 大D,动不动就要抢我半个地盘,还翻脸掀我桌子,真当我冇火? 上一个想抢我食的已经到下面去卖咸蛋。 大D你看你是不想行出这个门口!” 韦吉祥一个头两个大,他因为老婆为自己出事之后早就没了刚出来混时那股心气了和胆气了,只想安安稳稳混一天算一天。 左边是盛家义这个一百人就敢踩洪兴地盘,在铜锣湾插旗的和联胜新晋猛人。 右边是大D这个打的荃湾清一色的和联胜老牌大佬。 两边他都的得罪不起,真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 第七章:有钱就是了不起 韦吉祥呆在原地手足无措,两个他都得罪不起,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几个军装PTU拨开看热闹的街坊走进来。 为首的在场都很熟悉,正是O记总督察黄志城。 “干什么啊,两位和联胜的大哥,火气这么旺?隔着老远都感觉臭气熏天!!” 黄志城打着领带穿着西装,走在最前面。 “大D这里不是荃湾,不要在我的地头搞事!” 说完他又望向盛家义: “A货义,你也不要太嚣张,以为随便捐几百万出来,你就可以大声说话?这里是湾仔啊!不要说我没有警告你,老实点!不要觉得有钱你就了不起!” “黄sir,捐几百万,洒洒水而已不用帮我响朵啦!” “还有,不关我的事。” “你也看见了,是这位先生掀了人家茶楼的桌子,我作为拿过人权委员会和警队后勤部表彰的热心市民,当然有责任和义务出来制止这种行为!” 盛家义的语气就差把有钱就是大晒刻在脸上! 面对这个有钱人,黄志城深吸了一口气,说服自己不和他一般见识。 他瞥了眼地面,满目狼藉,走到茶餐厅经理面前:“怎么样,要不要报警?”. “不用了,不用了!不要紧,这桌子旧了!本来就要换了!” 韦吉祥闻言急忙接过话,连连摆手,讲笑咩,被掀了张桌就要报警沾皇气,传出去,洪泰整個字头以后还怎么混... 黄志城轻笑着拍了拍韦吉祥那穿了有几年的T恤,话里有话道:“吉祥哥,不用这么省吧?听说你在和洪泰太子做大生意?赚不少的,穿的这么寒碜?” 韦吉祥闻言摇头苦笑道:“黄sir,讲笑了,弄点VCD,混口饭吃,什么大生意啊!” 韦吉祥还以为黄sir说的是他和太子合伙搞的盗版碟工厂,虽然盗版碟不是什么合法生意,但对于古惑仔来说,这已经算是正行中的正行了。 所以他才能毫不避讳的在黄志城面前大大方方卖惨。 “呵呵。”黄志城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 大D在一旁,对盗版工厂毫无兴趣,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黄志城说的话勾住。 A货义这个扑街,几百万,就像撒钱一样捐出去? 没错,大D是嚣,做事冲动,但不傻,不然也不会打的荃湾清一色,但刚刚被盛家义落咗面,总要说句狠话,维持下场面: “A货义,伱个扑街!够胆!给我等着!” 出来混的,不管什么地位身份,都要争一点面子... 一餐饭都吃不安乐,盛家义很是无奈,没等他说些什么,三眼就拿着盛家义的手机,小声的凑到盛家义耳边: “大佬,乐哥又打电话过来,让你去他陀地,说已经召集了九区话事人,有事和你谈。” 谈!谈你老母! 盛家义根本不想搭理林怀乐,但是这不现实,只要他挂住和联胜的招牌,就不能不管字头话事人的意思。 和联胜这块招牌,这几年也确实给他做A货生意行很大方便。 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话, 出来混,总归要还的。 这世界哪有只享受权利,不承担责任的美事。 盛家义站起来跺跺脚,皮鞋和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 和黄志城随便打了声招呼就准备离开。 经过韦吉祥身边时,他顿下脚步, 以前看电影时就一直觉得,韦吉祥这个人很可惜,虽然算不上好人,但也不是真正的坏人。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个儿子,现在马上就要大发展,需要很多人来帮手。 像韦吉祥这种混了十几年的古惑仔,没太大野心,又有家事顾虑的人,很适合现阶段盛家义的发展需求。 他正经打量了一眼韦吉祥,开口道:“吉祥哥,洪泰没前途的,我个人很中意你啊,我现在有点事,有空找你饮茶啊,我们细聊!” 韦吉祥脸色诧异,心中有些明了,但他只笑笑并没出声,客气的把盛家义送出茶楼。 盛家义这番话在韦吉祥的心中埋下一个颗种子,他虽然靠斩翻丧波当上洪泰的红棍, 但在洪泰也只有在茶楼酒店看场子,代客泊车的份,真正赚钱的地盘轮不到他沾手。 甚至前几日儿子交学费,他一时都拿不出来,还是让ruby垫付,他都记不清,到底欠了ruby多少钱。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字头红棍,整日欠女人钱,他也有些颓丧。 太子那扑街,话就话係合作搞VCD工厂,每次问,他都说揾咗不少,但就是不见分红...... 扑街! ...... 三眼揸车,稳稳当当的把盛家义送到富乐酒楼, 门口的泊车小弟很醒目,即刻将车开去停妥。 门口蹲着林怀乐的头马阿泽,面前一地的烟屁股,显然等了好一会,看见盛家义来到,赶紧迎了上来。 他虽然不满盛家义迟到,但係没办法,谁让这个猛人昨晚一百来个人斩下洪兴的旗,成功拿下铜锣湾,风头正劲。 现在整个字头都在传他这件事。 作为林怀乐头马的阿泽,自然把林怀乐的表面功夫学有七八成, 他露出笑脸:“义哥,你来啦!乐哥和其他区的大哥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在楼上,跟我来。” 盛家义走进酒楼的一个包间,里面和联胜九区堂口大佬齐聚。 他第一眼就看见坐在林怀乐右手边第一个的大D,这个扑街来的倒是挺快。 大D也望向盛家义,一双眼瞪得浑圆,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除了堂口大佬之外,包间里还有一些其他堂口大佬的头马,还有阿乐的干儿子们也都在。 吉米仔就坐在门口,看见盛家义来到,轻轻冲他点点头, 他也不想掺和社团里这些事, 这次开会,摆明要对付A货义, 他对铜锣湾完全没兴趣,但没办法干爹开口,只能过来撑个场面。 “哇,这么多大佬都在,乐哥,找我咩事?”. 盛家义直接开始装糊涂,跟老狐狸交道打多了,他现在装糊涂的功力大涨! 盛家义话音刚落,一旁的串爆就阴阳怪气的喊道: “A货义,你现在威啦!寻你人半天寻不到,字头这么多叔父大哥等你一个人,真巴闭啦!” 盛家义早就明白,对付古惑仔,绝不能客气。 谁怼你,你就骂回去,管他什么辈分, 不然这些扑街以为你好欺负,进一寸得一尺。 “串爆叔,干嘛?坐久了,腰疼?要不要我弄两条海参给你补补?年纪大了,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喝喝茶,看看报。 社团的事,放手让年轻人办啦! 社团有我乐哥话事!你们这些叔父还有咩不放心的呀?” “你话咩!” 串爆脸一黑,他本想靠辈分来压盛家义,结果被盛家义嘲讽年纪大,这谁受得了! “点样?你是年纪大了嘛!不让说啊? 有空就学学邓伯,遛遛狗,喝喝茶!多好! 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学年轻人,火气那么大! 怪不得,字头里的弟兄都服邓伯,不服你串爆啊!” 火牛不满的扫一眼串爆,大家一齐过来分地盘,串爆这个老嘢沉不住气,结果被怼爆。 “串爆哥,得啦,先别说这些!大家等了半天了,有什么不满意,你私下和A货义搞定啦!” “是啊。”高佬很积极的附和。 “阿义仔,昨天的事情做的很好的! 擦亮了我们和联胜的招牌,铜锣湾,油水区来的嘛! 早上和号码帮的花姑饮茶的时候,号码帮的也很服气啊! 义仔!怎么样!你刚刚插旗铜锣湾,能不能看得过来,洪兴那群扑街有没有回来找麻烦?要不要我让小弟过去帮帮你。” 高佬嘴上说得好听,直截了当开口,没有一丁点吃相,贪心至极。 林怀乐坐在主位,他对面的位子没人坐,盛家义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和林怀乐对坐丝毫不慌,点了根烟,姿态淡定。 “不用喽,高佬叔。你手下小弟要是很闲没事做,不如让他们去号码帮花姑场子里做嘎嘎嘎啦!你们不是很熟,早上还一起饮茶。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当赚点外快喽!” 野心勃勃的高佬被盛家义噎住,后续的话含在嘴里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 大D阴阳怪气的打断两人对话: “高佬,收声!少说两句啦! 现在出去人家都叫他家义哥,你还以为是叫A货义的时候了? 人家带100个小弟敢去插旗。 你带一百个小弟,就只能做叉烧啊! 洪兴龙头靓坤都被他扔下楼,去卖咸鸭蛋了。 你话这么多,当下我们家义哥心里不爽,也把你扔下楼啊!” 大D不久前才被盛家义糗过,现在就想找回场子,顺顺心里那口恶气...... “大D哥,你知道为什么你当不上话事人吗?” 盛家义呵呵笑道,还没等大D反应过来,就自问自答: “因为你口臭啊!说话这么难听,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你说话这么直,怎么说高佬哥也是叔父辈,面子往哪里放啊!” 无论是动手还是动口,盛家义就没怂过。 “做咩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是看你们吵架的!” 面对这种局面,林怀乐不得不出声:“行了,都是自家兄弟,都少说几句。” 他给争吵画上个句号后,接着和颜悦色的对盛家义说道: “阿义,昨晚的事情做的很好,社团很满意!我很满意! 今天我召集各堂口的大哥就是准备给你扎职升红棍,我们和联胜要在铜锣湾再开一个香堂!” “是啊,这些年和联胜一直被新记和洪兴帮压着,这下轮到我们威风一把了。” 其他一直没有说话,心怀鬼胎的大佬们纷纷开口附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盛家义也不好再装傻,开口道: “乐少,肚好饿啊,本来想在茶餐厅食饱了在过来见诸位大佬的。 结果连桌子都被大D哥掀了,现在好饿啊,没力气说话,你酒楼有没有好介绍啊?” 林怀乐开朗笑道:“当然,是我考虑不周,阿泽让厨房,上一份叉烧饭!” 吩咐完后,又转头对盛家义道:“我这里的叉烧饭一绝的,师傅做了三十年,味够正!” 闲话说完,就轮到正事,林怀乐一脸正色:“这次你扎职红棍,立香堂。 师爷苏给你做白纸扇,飞机做草鞋! 洪兴那边你不用惊,我做话事人的,一定撑你。 串爆叔说他有货,到时候可以在你场子里散掉,铜锣湾是块油水地,好好做,我们社团一定越做越好!” 叉烧饭很快上来,林怀乐亲自吩咐,厨房当然是即刻飞速做出一份喷香四溢的叉烧饭端进包间。 盛家义对林怀乐的话置若罔闻,像没吃过饱饭一样,狼吞虎咽,边吃边竖起大拇指:“正啊!” 甚至还差点噎到。 林怀乐哈哈一笑,亲自拿起青花瓷茶壶,走到盛家义面前,将他面前的茶杯斟满。 到了这个份上,盛家义也好不藏着掖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直接把话摊开说: “乐少,我不碰粉的! 你也知道我老大大摩哥和老顶同叔的事啦。 他们现在什么下场不用我说了,各位叔父大哥,比我清楚! 现在你让我碰?想我死啊!我不做的!” “喂!A货义,出来混是这样的!”火牛仰着脑袋,叼着烟大声嗤笑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脚阎王殿!一脚差人馆!你这么怕死不如不要出来混,去靠公务员了,旱涝保收还有住房补贴啊,老了还有年金领!你不散!就把铜锣湾让出来!我来啦!对不对!” “哈哈哈哈!” 在场的大佬们都笑的很开心,串爆笑的更是格外灿烂。 看着全场哄堂大笑,盛家义不气不恼,反而跟着笑。 笑着笑着,他就突然就抓起茶杯,毫无征兆的砸在火牛旁边的柱子上。 砰的一声,茶水飞溅! 仍有余热的茶水掺杂破碎的瓷片崩了火牛一脸,算他运气好,没有破相。 “含家产!A货义!你咩意思!” 出来混的有几个好脾气,火牛之所以叫火牛,正是因为这个脾气, 他愣神片刻,不可置信的摸着脸上的水渍,回过神叫嚣着想冲上去,却被离他最近的大头死死拦住。 不过他依然不肯罢休,想要挣脱大头的束缚,嘴里愤怒的叫骂: “扑街啊!我斩死你啊!” 盛家义优雅地擦了擦嘴,掸去西服上不小心被溅到的水珠,对叫骂毫不在意,把刚刚擦嘴和擦水的纸巾扔在火牛跟前: “火牛哥!出来混是这样啊,难免有意外。 今天斩别人,明天被别人斩。 一杯茶而已,火牛哥火气这么大干嘛? 叫的我耳鸣啊! 不如不要做古惑仔喽,去做男高音,每天啊啊啊啊啊的,还有人给你鼓掌啊!” 说完,盛家义冷着脸扫视一圈周围,将所有人的反应都净收眼底,继续道: “乐哥,你今天找我来是和我商量还是通知我? 要说商量?我看也不像啊,连白纸扇,和草鞋都给我配好了。 飞机哥人才来的,这种人才,你让他给我做草鞋?你这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飞机哥啊!” 盛家义边说边观察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要说通知我,对不起!我对扎职红棍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啊。 我十五岁入和联胜,一直到混了七八年,字头每次晒马斩人有我的份,每次我都冲在最前面。 搵钱扣女分地盘就没碰到过,我那个蛋散大佬大摩哥啊,帮他做事被差人拉啊。 几万块保释费都不舍得出,让我们在里面蹲够十天才放出来。 放出来之后每人分给几百块! 老子去钵兰街卖屁股一天都不止几百块啊!” 这一段事,盛家义说起来,真是恨得牙根痒痒,虽然只是记忆中的事情,但那种感觉仿佛亲身经历。 他一边说着,一边绕着桌子走了一周,从每个大佬背后路过,最后靠在窗口的位置,点燃根烟继续说道: “好在总算我死鬼老豆保佑,这两年做点小生意,搵点小钱!带着下面的小的混口饭吃。 我自问这些年没有对不起字头的地方,该做的我都做了。 社团的事情呢,我不太感兴趣,我只想做生意赚钱。 你们想在铜锣湾开香堂,我没意见! 怎么说和联胜的海底上也有我的名字,每个月该交给字头的规费,我都会按时交。 至于扎职红棍的事情,我就算了,这种出风头的事情十年前我一定摆席庆祝啊,现在算了,我不太中意了。 不过我堂哥三眼可以,他最中意出风头了!至于白纸扇,草鞋,这些就算了,乐哥你五个干儿子,一下在我身边放两个,我夜里睡觉惊啊!” 吉米仔对这些破事一只没兴趣,只是安静坐着,把玩着手里zippo打火机,听到盛家义说只想赚钱时,眼睛露出精芒,抬起头看向盛家义。 “乐哥,话呢我已经说完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没别的事,我先闪啦!”. “晚上还有生意要谈,很忙的! 我们这些做小弟的又不像你们这些大哥,坐着就有钱分啊,不做事就没饭吃的。 先闪啦,诸位叔父,诸位大哥!” 盛家义霸气外露,完全没理会林怀乐和其他叔父辈还有大佬的反应, 在他们的面面相觑的目光下,从西装的内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港纸,用吃剩下的饭碟压住港纸。 “乐哥!叉烧饭味道正啊!多出来的算给伙计的小费。” 林怀乐脸上早已没了笑意,只剩阴沉:“不用了,一餐饭,我请...” “不用啦!乐哥...不要钱的餐,我食不惯啊!” 第八章 暗藏玄机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话来就来,话走就走?问过我地未?” 串爆猛拍桌子,激动起身,他早已盘算好把铜锣湾这块肥肉拿下,捞一笔大的就安稳退休,到嘴的鸭子他不可能就这么让它飞走。 “做事的时候打着字头的名号,现在只是让你为社团做点贡献就推三阻四,你当字头系乜啊!” 林怀乐冷着脸,也顺势接过话茬。 “义仔,做人唔可以咁自私!你有咩事,字头出钱出力,宜家你发咗达,就翻脸唔认人,冇咁嘅道理。 你唔搞就算,但冇理由拦住其他人。 这几年,新记和洪兴一直压着我们和联胜。 这次伱能拿下铜锣湾,有功于字头。 由我话事,阿公出五百万俾你当补偿,以后每个月该交的规费都唔会少你的!” 五百万? 盛家义嗤笑一声,自己捐都捐出去五百万,还不算保释费和给下面的小弟晒马的钱,这句五百万听起来莫名有种滑稽感。 老子忙活了半天,给你林怀乐做慈善啊? “五百万?打发乞儿啊?乜你地唔睇报纸咩?我啱捐咗五百万俾差佬,为的就是搞定靓坤的事,你现在拿五百万打发我?当我系乜啊?串爆冇脑喈,你都系咩?” 林怀乐面对盛家义的阴阳怪气只是皱着眉头,没有当场发作,向飞机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小跑着去买来报纸。 “你讲咩!”串爆当场发作,他可没有林怀乐的城府,三番两次被一个小辈硬顶,心中怒火飙燃。 “以为踩入铜锣湾就好巴闭?和联胜上百年历史,能有现在的规模,哪個地盘不是一手一脚打回来的? 这是字头决定的事,几时轮到你唔应承? 你想以一己之力对抗字头的五万成员吗?” “哈哈,五万人!”听到这话,盛家义当场拍着桌子大笑: “你大我啊?唔好话万,我让你们全部加埋,能拉出两千人来,都算你本事,五万人,五万嚿叉烧就有!” 他直接抄起吃剩的叉烧饭甩在串爆的脸上。 串爆满脸米饭油脂,气的浑身发抖:“我顶你个肺,你咩资历啊?你大佬还在的时候都不敢跟我拍桌,你算老几?” 盛家义狞笑着提气握拳,猛然砸在会议桌上,那张实木桌子肉眼可见的凹陷出一个坑,碎渣飞溅。 这一幕吓呆全场,大D瞪圆双眼,心有余悸的往椅子上一靠。 扑街啊,这什么怪物! 还好刚刚没有和他动手, 怪不得这扑街敢带着一百人去插旗,还真是猛。 “我算老几?我唔知啊,但系我知搞定你肯定没问题,要不要试试?” 盛家义玩味的看着敢怒而不敢言的串爆,讥讽的调侃道。 “像你这样的年纪,没事就在家待着,实在不行,就想想怎么踩上月球也行!” 串爆被怼的面红耳赤,嘴唇都憋的发紫,但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动手。 在场众人全被震住,一时间没人敢乱说话, 这一拳效果显著,全场都在暗自腹诽。 扑你老母,这A货义咁打得? 怪不得能把靓坤干掉!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身手? 也不对啊,手下有这么能打的马仔,大航个扑街是点样被新记嘅人斩死的? 盛家义环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林怀乐身上,甩了甩手: “乐少,我唔系第一日出来行,你们点想我好清楚,想系铜锣湾的地盘上分一杯羹?行!攞一亿港纸俾我,整个铜锣湾交给你们又点话! 如果想攞着数,唔好意思,我不受你们那一套。 我盛家义捞得掂,全靠三样东西,能打,够狠,钞票多! 你们谁不服气尽管出来试试。” “不过,我事先讲明,边个第一个站出来,我先搞定他,再跟其他人斗! 靓坤我都能搞定,怕你们?” 盛家义直接摊牌,一字一句的将条件摆明,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 他自然知道,出来混的没几个好东西,更没人会在乎什么江湖道义。 洪字头的三十六誓别说背,都没几个人听过, 眼前这些都是披着人皮的豺狼,这时候绝不能退,不能露出一丝胆怯,一定要够凶!够恶!吃定他们! 否则这些人就会联合一起扑上来把他吃干抹净, 别说铜锣湾的地盘, 甚至本来的A货生意,也会被他们一起吞下! 最后自己的下场不会比靓坤的好到哪里去。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只是看着盛家义,他抬腿准备离开,都没人敢开口阻拦。 盛家义走到门口,毫无预兆的回头喊道: “大D哥!” 被喊到的大D被吓得一激灵,从椅子上跳起来,色厉内荏道: “做乜啊,想大我啊?其他人怕我,我可不怕!我荃湾几百个兄弟,一人一口水都能浸死你!” 盛家义那一拳还有这一身煞气已经将大D,搞的他以为盛家义最后叫住他,是不爽他之前在茶餐厅的事情,准备第一个动他,拿他杀鸡儆猴。 所以大D脑子没多想,本能的脱口而出这些话。 “唔好误会,想同你倾几句嗟。” 看大D激动的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盛家义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忍不住的笑出声: “你那么激动做乜?我收到风,说有个叫飞翼的小字头坐馆被人队冧咗,群龙无首,导致被长乐的人给吞了。” “咁又点啊?关我叉事啊!” 大D歪着脑袋,梗着脖子,大大声回应道,好像这样做,会显得比较有面子。 盛家义摇摇头,缓缓开口: “我系觉得大D哥一表人才。 领导能力出众,打的荃湾清一色,识咁多老细,唔做话事人可惜了。 我觉得多人坐馆制度唔错,万一乐少哪天被人队冧咗,字头还有大D哥话事,不至于和飞翼这个字头一样,被人吞掉。” 盛家义这番话说完,林怀乐脸色阴沉到极致,双眼冰冷,像看死人一样看盛家义, 而盛家义则是完全无视了他杀人般的目光,甚至还微笑着挥手跟他打招呼离开会议室。 第九章 偷鸡不城蚀把米 看见大D那若有所思,蠢蠢欲动的眼神,林怀乐知道自己失算了,有些小看这卖胸围底裤起家的四九仔。 真是偷鸡不城蚀把米,搞不掂A货义,没拿下铜锣湾这块肥肉,还搞出个双话事人? 真係后院起火! 意识到大D偷摸的用眼神打量着自己, 林怀乐知道,这扑街大D绝对已经心动, 分明刚和大D谈妥,双方握手言和,还没消停两天! 大D当话事人的野心又被盛家义一番话煽动的死灰复燃! 和联胜又要因为话事人的事闹腾起来! 搞不好就是一场江湖大风暴! 心里泛起波澜,生出其他心思的也不止大D一个, 被这番话点醒的,还有和联胜其他几区堂口大佬, 这几个大佬,面面相觑,想法尽在不言中。 也是啊,他们之前怎么没想到双话事人这事? 和联胜话事人两年一届,一直由叔父辈们选一個, 然而这么搞,这些势力稍逊一筹的堂口大佬,就只能负责在一边撑场面,怎么选也轮不到他们。 如果是双话事人,那情况就不同! 两年选两个,四年就四个,十年就有十个话事人! 轮也能轮一圈,个个都有机会! 和联胜的话事人可不是小字头的坐馆能比的,光是各个堂口收上来的会费,每个月都有上千万,更别说其他收入。 不然,为什么大D和林怀乐人打烂狗脑也要争做话事人。 盛家义这么一搅和,原本只是想在铜锣湾这事上捞点小油水的叔父辈和大佬们,心思瞬间活络。 叔父们也一个个不动声色的互相对视, 这双话事人的提议真让他们心动了! 他们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选话事人时,都是由叔父们决定的, 每次选,候选的堂口大佬免不了要给叔父们好处,使劲拉拢, 那本来一届只能吃一份好处,现在一届能吃两份,岂不美哉! 如此想来,本来心里还骂盛家义扑街的叔父们,不自觉的看他顺眼不少。 本来以为盛家义是只落水狗,没想到是头下山虎! 硬要掺和铜锣湾的事,风险大,油水少,谁第一个出头,谁冒风险,需要提防被A货义个扑街盯着砍。 就算拿下铜锣湾,大部分油水也都是被林怀乐这个话事人抽走。 在场的都是人精,权衡利弊之下,铜锣湾的事瞬间就不打算上心,转而上心起双话事人的事。 这一届估计是没机会,就算搞成双话事人,另一个位置肯定也是大D的, 但两年之后就是下一届,很快的! 下一届双话事人,两个位置总有自己一个吧? 大D心思热络,早已经坐不住,第一个起身敷衍的打了声招呼后,率先离开, 紧接着和大D关系近的几个大佬也紧跟着离去。 没多久,除了林怀乐手下的小弟和他几个干儿子,其他的人都走的一个不剩。 林怀乐脸色铁青,握紧拳头的右手因为用力过度显得颤抖惨白。 飞机刚把报纸买回来,他已经看过报纸,直接把头版头条那版朝上递给林怀乐, 还说起回来时在楼下撞见大D的事情。 “契爷,我头先系楼下,撞到大D同班叔父讲,今晚八点系有骨气吃饭......” 林怀乐强压住胸口翻腾的怒火,看向报纸,上面赫然就是盛家义捐款的消息。 林怀乐愣在原地,看完一句话都说不出,要不是手上拿的是港府公报,他还以为是扑街A货义自己揾人印的无名小报。 500万港币?话捐就捐? 当话事人之前,他林怀乐自己手头都没有500万现金,更不用说直接捐出去。 林怀乐的脸彻底乌黑一片,脸被打的啪啪响,之前那句用500万买铜锣湾的地盘,现在想起来好像笑话, 人家直接白捐500万,和联胜的话事人,手笔还不如一个卖A货的四九仔。 ----------------- 盛家义离开富乐酒楼后,就让三眼揸车返到铜锣湾,三眼已经等在这里一家酒吧里, 这里原来是靓坤罩的酒吧,现在已经改姓盛。 三眼带着小弟在吧台喝酒,酒吧经理则是在一旁向他汇报。 三眼握着一瓶嘉士伯,迎向走过来的盛家义,向店长介绍道: “我大佬!盛家义先生,叫盛生!” “不是吧!大佬!”盛家义心情很好,和三眼开起玩笑:“你是我堂大佬啊,我惊被伯娘听到会打爆我的头!” 三眼晃了晃手里的嘉士伯,正色道: “系屋企我系大佬!但在外面,你先系我大佬!我们各叫各的!” 盛家义从三眼手中接过嘉士伯,一口冰冷的啤酒下肚,神清气爽,接着向拘谨在一旁的酒吧经理说道: “话俾你老板知,以后这间酒吧,就由我盛天义罩,只要准时交数,其他我会搞定。 还有,我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唔好俾我见到你玩嘢,不然耶稣都冇面俾!” “明,我明!”店长额头已经渗出冷汗,连连点头。 能在铜锣湾开酒吧夜店的老板,要么是大老板,要么就和港岛的字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然这种每晚赚钱如水的行当,一般人绝对开不起来,就算开起来,也会被在当地插旗的字头收规费抽水,抽的还比其他人多,谁让一般人没背景,好欺负。 大老板是不会碰粉这种东西,要碰也不会让自家产业涉足, 那么多家业,粉这种东西一旦被差人抓住,就会彻底盯死,大老板家大业大,压根不值当。 所以盛家义口气才敢这么强硬,他料定能让靓坤在场子散货的肯定不是什么大老板,顶天就是个有点字头背景的普通商人, 盛家义接过烟,打发走酒吧经理后,向火爆问道:“点啊,伤得重唔重?” “伤乜啊,靓坤那些小弟全都是废柴,斩他们同站瓜切菜差不多,今晚起三飞都还行!” “丢,净吹水!” 烟雾弥漫,两人开了几句玩笑后,盛家义就开始说正事: “这间场你以后看好,以前靓坤收几多,我们也一样,到了十五号,就把规费交上去。” “点解系15号?”三眼疑惑道,他们之前没有地盘,所以没给字头交过数,不太清楚这里面的路数。 第十章 旺角卡门 盛家义两手一摊,解释道:“因为这样我们多多压半个月,数目小的时候还冇所谓,但当数目越来越大的时候,情况就不同了。” 以前他很痛恨某些无良企业十五号发工资,不过轮到他自己时,才发现,这事...不能都怪老板... 甩锅当然是甩给万恶的资本主义。 “还有!睇住班细的,别让他们乱来,钱我不会差他们的,但谁要敢破坏规矩,耶稣都冇面俾!” 这几句,盛家义说的异常严肃,紧盯着三眼,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他把话说的这么死,这么严重,就是担心以后有些小弟受不了诱惑,想私下赚外快偷偷碰粉,弄得自己被连累。 现在把话说明白,说绝,郑重警告后, 要是还有谁明知故犯,就不要怪他把事情做绝! “知啦!又唔系第一日识,你乜性格,冇人比我更清楚!” “所以说,还是你懂我,这里的事就靠你了!我走先!”盛家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大笑着拍拍三眼的后背。 “你去边啊?唔系一起食晚饭乜?!” “饭几时都可以食,但有些事要搞定先,免得夜长梦多,只有搞定了这件事,铜锣湾才真是我们说了算!” 盛家义摆摆手,准备离开时,忽然看见包厢卡座里有两个熟悉的面孔,停下脚步一看,乐了。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乌蝇哥和他的大哥阿华吗?怎么会在这里? “喂!新来的?未见过你地喔!”盛家义笑着打了个招呼。 卡座里的小弟们看见盛家义过来,纷纷站起来,热切的打着招呼。 “义哥!这是我老表阿华,三眼哥话我地缺人手,我就把他叫过来了,这個是他得小弟乌蝇!。” 三眼的头马混血仔站起来解释,他有六国血统,所以大家都叫他混血仔。 三眼点点头道:“他们两个还不错,我准备一会带他去见他们的旧大佬,包返个利是,正式过档帮我手!” “义哥!义哥!”阿华和乌蝇赶紧点头,神色有些紧张。 他们两个长乐混的很差,只是边缘小弟,吃饭都成问题,大佬还是个蛋散,一点本事没有,只能在学校周围的球场收收学生仔的保护费。 听讲和联胜出了个猛人,直接队冧洪兴大佬靓坤,踩入铜锣湾,正好有一层表哥的关系,于是两人就打算过档。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每个古惑仔自然都想往上爬,搵大钱,沟靓女,揸豪车,拼了命出来混,为的就是这些。 尤其是乌蝇,亲眼看见猛人盛家义,兴奋到身体原地来回摇晃。 “你做咩啊?别失礼人!”阿华有些无语,出言训斥了一句,对于乌蝇这个小弟,他一直很头疼。 忠心绝对忠心,但就是好高骛远,没学爬,就想学人家跨栏,结果每次都摔狗吃屎趴低,让自己给他擦屁股。 他这次选择过档和联胜,也有乌蝇的部分原因,这乌蝇的惹事水平越来越高,长乐这夕阳社团的名号已经有些罩不住。 “冇事,自己友,放松点,我又不会吃人,以后生性点做事,不会亏待伱们的!” 说到最后,盛家义向三眼伸出手, 从小和盛家义一起在元朗玩到大的三眼自然知道盛家义要干什么, 盛家义一伸手,他直接了当的从西服内衣的口袋里拿出两卷港币递过去。 盛家义接过看都没看,随手扔给阿华,阿华双手一捧稳稳接住。 看着两人还穿着牛仔裤球鞋T恤,盛家义笑着说道:“攞去买几件衫!” 盛家义指了指其他小弟,他们一个个西装衬衫皮鞋,看着清一色,非常顺眼。 “人地当我地系古惑仔,但我们不能这么想,迟早要行返正行,就从穿衣服做起!” 第一眼看到和联胜这帮古惑仔时,阿华和乌蝇就本能的觉得他们非常不一样! 但他们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接过钱他们才恍然大悟, 是气质...自信...是精气神...还有对明天未来的希望! 盛家义手下的这些小弟,个个眼里有光,行为处事拥有一种霸气的自信,和那些能混一天算一天的街边烂仔完全不同! “记住,得闲就睇多点书,这个世界谁都可能骗你,只有知识不会,我看好你们,俾心机做嘢!” 阿华感动之色浮现在脸上,仅仅第一次见面,而且还没过档,什么事都没做,就有钱收,这样的大佬他是真没见过。 混了这多年,这一卷港纸他一过手就知道有多少, 足足两万港纸! 乌蝇更是激动,就连说话都语无伦次,手舞足蹈像个活宝一样:“我我我...” 他一直想做一番大事业,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跟到这么一个大气的大哥的大哥的大哥! 乌蝇已经开始畅想自己的未来了。 “听到你们大大佬的话了?赶紧去买衣服,洗个澡换身新衣服,再跟我去见人!” 三眼大手一挥,虽然还缠着纱布,但是不妨碍他表现的豪气干云。 这几年虽然跟着阿义在夜市档口卖胸罩内裤A货衣服,当小贩多过古惑仔, 虽然不差钱花,但是搞得很憋屈, 他总觉得自己混字头的,在档口不散粉却卖胸围底裤,怎么想都是不务正业,误入歧途。 现在阿义总算想明白,“改邪归正”,霸气插旗铜锣湾! ----------------- 晚上八点。 蒋天生公司的会客室里还在亮灯,盛家义足足等了快半个小时,才被带进一个大会议室。 一进去,他发现,洪兴十二个堂口除了已经扑街的靓坤,全部到齐。 这公司会议室直接变成洪兴总舵的忠义堂。 蒋天生坐在主位上,看见盛家义到来,没有起身,但话语间透着笑意: “阿义,不好意思,刚刚在开会!来,随便坐!” 盛家义扫视一圈,当看见大B哥也在场,脸色有些惊讶, 但一瞬就想明白,应该是自己提前干掉靓坤的原因,导致大B活了下来。 如此一说,大B岂不是欠自己一条命? 不对,是三条命,靓坤可是要把他冚家产的。 会议桌前所有的位置都有人坐,盛家义轻车熟路的走到蒋天生的对面,这个位置没人坐, 就像在富乐酒楼里一样,他直接坐了下来,秘书很有眼力见的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 盛家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前凸后翘扭着水蛇腰的秘书,直到秘书走出会议室关上门,他才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 第十一章 勇斗太子 秘书关门离开后,场面冷了两分钟,期间一直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由基哥先开口, 江湖上都知道,基哥就是一个见风使舵,狗仗人势的性格, 现在洪兴这么多堂口大哥都在,正是他的主场,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摆一摆老前辈的姿态,顺便在后面的谈判中为自己多捞点油水做铺垫。 “A货义!你出嗮位了,连我们洪兴的龙头都让你队冧咗,点啊,嫌一个靓坤唔够,想再队冧几个揸fit人?” 盛家义听完没有表态,只是漫不经心的掏出烟,点燃后,将烟盒和火机一起随手甩在桌子上,缓缓吐出烟圈: “基哥,你说这些,是不是想帮靓坤报仇?我听人讲,你系最早支持的他,宜家他瓜柴咗,你不服气啊?” “你讲咩啊!”基哥的脸色本来就红润,现在被这么一怼,更红了一分。 “行了,过门都是客,唔好为这点小事吵架。” 蒋天生表面看着平静,心里实则乐开了花,他就喜欢看基哥被怼, 这种两面三刀的扑街,要不是仗着资历够老,和他死鬼老豆蒋震有点交情, 蒋天生怎么可能放着他安稳坐在堂口大佬的位置? 盛家义自然知道这点,他笑着抿一口白开水: “都系蒋生大气,靓坤個条粉肠,一点江湖规矩不讲,有多少人是真服他的? 洪兴坐馆的位置,一向系蒋家人坐的,几时轮到外人话事? 伱们这些人,平时没少受蒋家的恩惠,关键时刻却反水,啧!” “这!” 在场的陈耀,大B,韩斌,太子,十三妹脸色一变,表情尴尬。 当初靓坤篡位,他们要么默许要么弃权,都没有旗帜鲜明站队蒋天生。 等靓坤被盛家义解决之后,他们准备在总舵忠义堂开会,结果下午等到晚上,也不见蒋天生来主持大局。 他们明白,蒋天生心有闷气,在给他们下马威, 没办法,十几个大佬只能乖乖赶到蒋天生公司,把蒋天生公司的会议室当成忠义堂。 盛家义到来之前,他们已经和蒋天生谈妥,让他重新做返洪兴龙头, 没想到,之前的破事现在被盛家义拿出来说。 靓坤真係个扑街啊! 这么短命就不要学别人出来争啦! 现在搞的大家里外不是人,之前从靓坤那拿到的好处,没捂热就得吐出来,给蒋天生当赔礼! 最后十几个堂口大佬咩好处都冇,还把龙头蒋天生得罪了! 靓坤!你个正扑街! 抵你死! 蒋天生面带微笑看着尴尬的各个大佬, 他向来喜欢装出一副儒雅随和的模样, 让别人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也是上位者必备的技能之一吧。 在盛家义看来,蒋天生和林怀乐都是一路货色, 巧合的是他们两个长得很像,真不知道,他们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场面, 蒋天生会不会怀疑,林怀乐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 “本来我同靓坤无冤无仇,你们洪兴内部的事,我也懒得管,但这条粉肠叫我烧我间厂,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找他报仇,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还顺带帮你们洪兴清理门户了,唔嗮多谢!” 盛家义笑得十分灿烂,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洪兴大佬们听到这些话,没有一个不想把盛家义打成猪头。 他说的这些屁话,在他们听起来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出来混,第一求财,第二求面, 基哥作为人菜,自尊强的代表,别的大佬们还没说话,他不乐意了,再次跳出来:“你讲咩啊?我们洪兴没人吗?要你来动手?” “基哥,咁大声做咩啊,我又未聋?靓坤在的时候,你也这么大声跟他说话的?” 盛家义毫不留情的回怼,不停挖苦基哥。 “A货义,我们洪兴还轮不到你质评,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不然我京你行唔出这个门口!” 这几句语气平静,不带一丝火气,但话语中却又透露强烈的自信。 盛家义闻声望去, 开口的是个留着短发的青年,坐在蒋天生左手边第一个位子上,手里把玩着黑色金属拳指,冷峻的目光瞥向盛家义的方向。 “未请教?” “他是洪兴社尖沙咀话事人,太子!” 正主还没开口呢,基哥又跳出来抢答,小人得志的用鼻孔对着盛家义,好像介绍的是太子,而他是太上皇... “原来系太子哥,听讲你好打得喔,点啊,想跟我只抽?” “好哇,就惊你唔敢!上次跟你这么串的,现在还训在医院!”太子冷酷的起身,语气冷冰阴森的警告道。 “哎呀,我好惊啊!得把口有乜用?” 盛家义没有一点惧意,针锋相对。 互不退让的两人,话说到这个份上,都是出来混的,这么多大佬看着,这场架注定免不了! 面对剑拔弩张的一幕,蒋天生稳坐在主位上,嘴角含笑,没有丝毫出言调停的意思。 “太子!动他!”基哥自己不行,活跃气氛倒是好手, 就数他蹦跶的最欢快,手脚利索的让其他堂口大佬帮忙移开长条会议桌。 没一会,会议室一下子开阔起来,让盛家义和太子两人在里面打个擂台都没问题。 移开桌子后,众人都主动把椅子也移到墙边,只有蒋天生巍然不动,稳坐在原地,不掺合也不阻止。 太子兴奋的脱掉黑色夹克和内衬,露出健硕峥嵘的肌肉,摆好泰拳的架势, 抬手对空,呼呼呼的打出好几拳当热身,最近的蒋天生几人甚至能清晰的听到拳风呼啸。 盛家义不紧不慢的脱去西装外套,露出白衬衫,他揉了揉刚缝合后的伤口,隐隐作痛。 十三妹站在墙边,摩挲着下巴和叼着烟津津有味看热闹的韩斌说道:“啧,这条友仔,一点也不像古惑仔,比我场子里的鸭王还靓仔,可惜冇乜脑!” 盛家义站在太子面前,随意扭了扭脖子咔咔作响,太子冷哼一声,箭步上前就要动手。 “等阵!”千钧一发,盛家义突然抬起手喊停。 太子还挺讲武德,沙包大的拳头应声悬在空中,跟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瞪着盛家义。 “做咩?” 第十二章 后生可畏 “惊啊?惊就交返铜锣湾出来,返去卖你的A货!”基哥嚣张至极,这正是他发挥的机会。 所有堂口大佬一齐哄堂大笑,一个个脸上的笑意和轻蔑之色尽显。 十三妹笑的肚子疼,一只手搭在韩斌的肩上,起哄道。 “A货义,你的A货确实不错,我手下的姑娘都喜欢你的货,价格公道,质量又好! 你要是瓜柴了,我手下的姑娘衣服都唔知去边度买啊” 众人肆无忌惮的笑着,就连太子那冷冰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嘲讽笑意。 蒋天生还是老样子,稳如老狗,手里握着一份报纸笑意盈盈的望向盛家义。 “笑够了未?打还是不打?” “哟,我还是头一回见人抢着挨揍。”基哥最喜欢第一个出头,直接呛声要落盛家义的面子。 “基哥!看来你对我的意见很大啊!不我们打個赌吧,不然就这么玩,未免太无趣了点,” “可以!”蒋天生制止住刚要说话的陈耀,终于开口表态。 “你想点?” “如果我输了,铜锣湾还给伱们,再俾蒋先生500万。” “几多!?” “500万?!” 这个庞大的数字引起一阵喧闹,本来就在看戏的堂口大佬们纷纷嘘声起哄。 “吹水啊!500万港币你攞得出乜?” “大啦啦500万港币!你当500万死人钱啊?!” 这些大佬们都不信,蒋天生却饶有兴致的抬手晃了晃手中的报纸,示意众人收声。 “那你赢了呢?”蒋天生打量着盛家义,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好简单,我要你地洪兴三年内唔准踏入铜锣湾!” 蒋天生露出略带深意的眼神摇摇头: “唔得,俾其他字头听到,肯定话我地大欺小、” 盛家义听完后,眼里露出精光,顺杆上树道:“我就知蒋生是个讲规矩的!唔似基哥!” “你!”无辜躺枪的基哥,气的准备开骂找回面子,却被蒋天生一个眼神镇住,到嘴边的粗口,生生咽回去。 盛家义笑嘻嘻的继续道:“我知靓坤系铜锣湾有三间物业是洪兴的,要是我赢了,就把这三家物业产权转给我怎样?!” “那三家物业当初买的时候一家也就七八十万,点算都唔值500万啊,都系你吃亏。” “冇办法,我这个人不喜欢攞人着数,多出来的那些,就当我给靓坤的帛金,让他下辈子醒定滴!” 盛家义话里有话,阴阳怪气,一边说还一边看向一脸杀气的太子, 这话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明白。 “太子,你有冇乜补充?”蒋天生表情未变,以他的身份,从来都不屑争口舌之快,也不接盛家义这话茬,而是直接看向太子。 太子面无表情,摇摇头头,没有正面回答蒋天生,而是对盛家义说道: “希望你的拳头跟你的嘴一样硬。”. 傻嗨... 盛家义冷笑一声,直接开打。 太子那双花红棍的名头,不是靠口水堆出来的,犀利的泰拳路数,上来几招封住盛家义的拳路。 两人拳拳到肉,拳风呼啸,在场的大哥们看的热血沸腾。 一个个跟打鸡血一样高呼着太子的名字,为太子打气加油! 盛家义冷静应对,适时出击,尽力闪躲。 他在观察太子的拳路和破绽,分神之际,被太子抓住机会几拳逼到死角,退无可退。 眼看着太子下一拳带着凌冽拳风,眼看就要砸在盛家义脑门上! 盛家义瞳孔微缩,侧闪脑袋,躲过太子全力一击砸向自己的要害位置, 顺势右手勾拳,打在太子的腹部,太子那一拳也直接击中了盛家义的胸口位置。 两人双双后退一步,不用看,盛家义知道被击中的位置已经淤青充血, 好在他穿越之后,体格变强很多,不然太子这泰拳出身的一拳,没断两根肋骨接不下来。 双花红棍...还真不白给啊,一点破绽都没有! 盛家义微微喘着粗气,大脑飞速运转。 挑那星,没破绽,那就不找! 直接和你拳碰拳,看谁的拳头硬! 盛家义咬牙发狠,看着太子又一记摆拳打来,盛家义不闪不避,咬着后糟牙,肾上腺素飙升,使出全力,抬手一拳对着太子的拳头迎了上去! 两拳相撞,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格外刺耳,太子猛地后退几步靠在墙上,低头捂着右手痛苦的闷哼呻吟。 原本为太子加油打气的诸位大佬们都像是被扼住喉咙的鸭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们惊恐的望着太子那扭曲的右手,他的手臂竟被一拳打骨折。 A货义,咁打得? 太子可是洪兴最能打的双花红棍啊! 一拳被A货义废掉? 基哥惊恐的看着痛苦捂着手的太子,还有正活动着手腕的A货义,默默往人群后退了两步,低着头,不敢再当出头鸟。 “蒋生,我明天会让人到你们公司办手续,记得准备好合同。” 盛家义潇洒拎起挂在椅子上的西服,往门口走去,霸道出声。 因为剧烈打斗,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崩开渗血,白色的衬衫被染成血色。 盛家义穿着西装朝门口走去: “我唔知你地会不会信守承诺,唔守都冇关系,大家摆阵开开片,斩死我,不就能拿回铜锣湾。 不过有言在先,我这个最讨厌的就是讲嘢唔算数的,谁第一个动手,我就盯着谁打!打到他残,打到他惊。 我这几年也算赚了点钱,打垮整个字头不敢说,但斩死一两个地区揸fit人,我想是没问题的。 基哥,我知道这里就你最不妥我,你可以试试!” “你!”基哥彻底怂了,虽然心里想斩死盛家义,但不敢再说什么狠话。 蒋天生脸上挂着微笑,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铜锣湾输给盛家义,洪兴招牌也被和联胜压一头,甚至手下双花红棍的手都被打废, 他仍没有动怒,连语气和脸上挂着的笑意都与刚开始一模一样。 他把手里的报纸摊开,指着上面盛家义捐款的大版面,说道: “如果别人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只会当他放屁,但阿义你做慈善的事,都已经上嗮报纸,连督爷都请你参加晚宴,你想打垮一个堂口,又怎么会不行? 捐五百万做慈善,真是后生可畏。” 第十三章 盛家义的盛 500万? 众大佬定睛一看,愣在原地。 真係有500万! A货义捐500万做慈善?佢个脑是不是痴咗线? 500万干什么不好,捐款?慈善? 洪兴的大佬们,还没从太子被打骨折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又被震住! “搵咗咁多钱,捐翻少少都好应该的。” 盛家义张口就来,架打完了,直接转换成嘴炮模式: “我本来只想正正经经做生意,系靓坤那个扑街搞我间服装厂,逼我戚出来开片。 我都想似蒋生你,日日坐系办公室收钱。 我都中意做生意搵钱多过收规费啊! 做古惑仔有乜前途?唔系你斩我,就系我斩你,正正经经做生意几好。” “呵呵!”蒋天生闻言顿觉有趣,笑了笑:“阿耀,先带太子出去裹伤。” “今天这场单挑你赢咗,自小我伯爷就教我,我地洪兴对内讲忠!对外讲义! 铜锣湾的地盘,三年之内我们洪兴的人不会踩过界,至于那几个物业,我会吩咐手下做好交接。” 蒋天生说话时不仅看着盛家义,也看着在场的洪兴堂口大佬们。 忠义这两字既是对盛家义说的,也是对洪兴的堂口大佬们说的。 听到这话,洪兴堂口大佬们心思各异,有的低头有的侧目,但都选择避开蒋天生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没有意外,盛家义从蒋天生公司走出,顿感一身轻松,迎着冰凉的夜风,沉沉呼出一口浊气,铜锣湾的事情总算是暂时了结。 一直在车里观察大门口,时刻待命的三眼,看见盛家义出来快速迎了上去。 当他看到盛家义那带血的衬衫时,瞬间暴怒:“大佬,系唔系洪兴班友做的?我现在就call马同他们开片!” 狂怒的三眼被气血上涌,转身就到后备箱抽出一把西瓜刀,凭空挥砍几下掌握手感后,就要杀上楼给自家大佬报仇。 盛家义看见三眼这操作顿时哭笑不得, 他现在不光身上的伤口疼,脑瓜子也在嗡嗡响。 这個三眼啊,够勇猛够忠心,就是做事不动脑子,容易冲动上头,算了,以后慢慢教…… “冷静滴,先送我去医院!” 三眼被拦住后,只能愤愤的在原地拿刀痛骂蒋天生的祖宗十八代,不甘心的用西瓜刀对着蒋天生办公室的楼层比划好几下。 回到驾驶位,三眼二话没说油门一脚踩到底,狂飙轰鸣而去。 还是这间熟悉的医院急诊,还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护士姑娘。 盛家义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护士阿文戴着口罩帮盛家义缝合崩开的伤口。 从她紧蹙的眉头和清冷的目光中,盛家义感到有一种失望的情绪,从阿文的身上散发出来。 阿文下手很重,感觉像是要将盛家义的皮肉连带骨头都缝在一起。 盛家义眉头紧锁,疼的嘴角都在抽搐:“喂,喂,你是不是要谋杀亲夫啊!” 阿文冷冷望着他,开口说道:“我同你分咗手很久了,我做嘢一向是这样,伱唔钟意,可以换间医院!” 过了好几分钟,护士都没听见盛家义回复她的问话, 疑惑的她停下手,抬眼瞥了一眼盛家义,接着就发现他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 盛家义毫无预兆地伸手,将阿文的口罩摘下, 阿文本想阻止,但针线连着盛家义的伤口,害怕扯伤他,不敢动作太大,只能由着盛家义把口罩拿下。 盛家义握着口罩,望着阿文清秀的面庞,静静看着也没出声,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真好看啊。 失去了口罩遮挡的阿文似乎有些局促,加快手里的动作,很快就处理好了伤口,只留下简短的医嘱就推着小推车离去: “拆线前别碰水,三天之后来换药。” 很显然,阿文不想搭理盛家义。 但盛家义却不这么想,不知道为什么,盛家义对阿文总有一种想亲近的感觉, 他拿着衣服不急不缓的跟了上去。 现在半夜12点,今夜风平浪静,所以急诊室的业绩格外凄惨, 整个急症室,除了护士台值班的护士阿文,就有一名医生,加上盛家义也只有三个病人。 阿文回到护士台,翻开病历簿开始填写病例。 盛家义连续搭讪几次,阿文都像是没听见一样,头也不抬,埋头忙自己的事。 直到盛家义恬不知耻的拿起她的水杯喝光了里面的水,阿文才不堪其扰的瞪着大眼睛对他怒目而视。 盛家义没有一点被厌烦的自觉,往上次孩子坐的椅子上瞅了瞅: “阿囡呢?唔见她?” 阿文夺过被盛家义拿在手中把玩的水杯,碰的一下放在桌子上,强压着火气: “阿生,这里是医院,不是幼稚园!”. 盛家义点点头:“她咁细,你放她一个人在屋企,你放心咩?” 阿文放下手中的笔,直勾勾的瞪着盛家义: “这是我的事,同你无关!” “阿囡我都有份,关心也是应该的。” 阿文咬紧嘴唇,拍着桌子站起身,好几次深呼吸才面前压住火气, 为什么这男人总是让我上火啊!!! “那是我的女儿,跟你没关系!” “阿囡叫花花?全名叫乜啊?” 盛家义没皮没脸的继续闲扯,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阿文沉默良久,心中原本对盛家义一肚子的无名火,忽然消散, 是啊,虽然这男人是个混蛋,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他让我有了花花... “语瞳...盛语瞳...” 盛家义笑了,笑的天真灿烂,阿文嘟着嘴,默不作声,两个人保持着默契没有再说话,享受这一刻久违的和谐。 “医生!医生死咗去边?快来救人!” 不知道哪来的扑街,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值班室的里的秃头大夫睡眼朦胧的跑出来,一边跑一边招呼阿文:“还站着,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急症室里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盛家义在护士台一瞥,忽然看到桌子角落里有个小盒子,那是一个拼图玩具,上面还歪歪扭扭写着顾语瞳三个字,这字迹一看就是孩子写的。 盛家义走进护士台,坐在阿文的位置上,专心致志的玩起拼图,没多久就完成的七七八八, 第十四章 开业盛事 拼图其实并不难,拼完之后是一家三口加一只狗的卡通形象,在草地上露营野餐。 盛家义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想象着花花看到拼图完成时开心的样子,嘴角莫名扬起微笑。 “你搞咩啊?唔识做就换人!” 处置室那边不知为何吵了起来,被盛家义打发去买宵夜的三眼提溜着宵夜刚回来,也不知道买的什么。 他刚回来就急匆匆寻找盛家义,发现自家大佬正坐在护士台里,三步并作两步凑上来说道: “大佬!外面那些好像是长乐马王波的人。” 盛家义没注意三眼在说什么,只是听到处置室有动静,站起来伸长脖子往处置室看出什么事,结果有挂帘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他推开凑在跟前的三眼,往处置室走去,边走边说: “理得他是谁,又不关我们事!” 盛家义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处置室里,发现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 而三眼的注意力则全在刚刚收到的风声上,没眼力的继续缠着自家大佬: “大佬!马王波就是阿华和乌蝇现在的老大!” “嗯?” 盛家义脚步没停,眉头一皱扭头望向三眼。 “我刚才听他们说,是因为手下的人要过档,和对方起了冲突,结果被人当场爆头,十有八九是三眼哥做的!” 听完三眼的话,盛家义迈起的腿在半空中悬停了一下,好像是,三眼是说过要给长乐封红包,收阿华和乌蝇过档。 而且谈判时,爆樽这种事情,三眼还真有可能做的出来。 晃了晃脑袋,盛家义加快脚步, 到底是不是,问问里面的马王波就能知道。 进去一看,里面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古惑仔,还有一个满头血迹的短发男,正指着阿文的脑袋破口大骂,这应该就是马王波。 “顶你个肺,搞得我咁痛,是不是想死啊你?!” 盛家义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去,上前一手狠狠握住马王波的手指向上硬掰,马王波瞬间疼的嗷嗷直叫,那两個想动手的小弟,被三眼两脚干脆利落踹倒。 “你就是马王波?” “松手,快松啊!你谁啊你!” “我叫盛家义,爆伱樽的三眼是我的头马!你刚才骂的那个护士是我女人!” 马王波:“……” ----------------- 搞定马王波浪费了点时间。 等盛家义回到唐楼休息时已经是后半夜。 一回到唐楼,盛家义拿湿毛巾擦了擦身体,关掉手机扔到床底,倒头就睡。 这几天,收尾了结那些破事,不是斩人就是熬夜,盛家义真害怕自己猝死, 盛家义严肃叮嘱毫无睡意的三眼,天塌下来也不要吵醒他,吩咐完两分钟后,他的房间里就传出沉沉的呼噜声。 接下来的几天,盛家义都在忙电玩厅开业的事情,他一口气在铜锣湾开了三家电玩厅。 一家两层楼20000尺(1858平米)的主店, 两家5000尺的分店, 电玩厅的装修风格十分粗犷,直接就是毛坯, 墙上贴着满墙的巨大游戏海报,一家5000尺的店可以放200台左右的电玩机, 贴完海报,装完机器,等专门从霓虹赶来的技术员调试完,就直接开业。 开业当天,盛家义包下半个港岛出租车的车身广告, 还有几家销售量颇高的报社打广告, 铜锣湾街头更是有上百个穿着清凉的靓女热情的分发宣传单, 百德新街主店的门口,穿西装打领带的盛家义带着三眼站边上,看着人挤人的火爆场面,乐的眼睛都看不见。 “阿义,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夸张的场面,这次我们肯定要发过猪头!!” 三眼望着人数爆满的街机厅,说话声音激动的略微颤抖。 “废话,宜家整个港城得我地一家做这个,能不火爆吗?!” 盛家义内心激动的无以复加,但他得强装淡定,做出副一切尽掌握的感觉。 “A货义,睇来要转口叫你盛老板了!新店开业,搞到我们差人要过来帮你维持秩序,你真行!” 身材矮小,看着老实憨厚的黄启发身穿便装,带住几个伙计一边推搡着往盛家义这边挤来。 今天这条街人实在太多,害怕人太多发生什么意外事故,警队急匆匆调动不少军装警员和部分便衣来维持秩序。 人胖自然怕热,黄启发不停煽动着衣领,另一只手叉着腰喘粗气。 “阿sir,有问题找差人,这是我读小学就懂得道理。” 盛家义微笑望着军装差人拼命的维持秩序,让大家不要拥挤。 “再说了,你都唔想睇到这里像一锅粥那么乱吧?” 盛家义指了指几个服务台,五六个穿着清凉的靓女在里面忙的不可开交。 “与其让这些人在外面游手好闲,还不如把他们吸引在一起,就算出了事,你们也好处理,说起来我还是帮了你们的忙。” 黄启发瞪着双金鱼眼在人群中来回扫视,目光落在一些染着黄毛绿毛,一眼就能认出是烂仔的后生仔身上。 “是啊!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啊?!你们这帮古惑仔会老老实实做生意?谁信?” 黄启发伸出手突然指向一个贼眉鼠眼的黄毛,示意身边伙计: “过去睇下那个扑街搞咩,鬼鬼祟祟,一睇就不是好人!” 黄启发望着伙计过去把黄毛按在墙角搜身,得意的对盛家义喊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然我保证你刚开业就倒闭!” 这句威胁盛家义只是淡然笑笑,并未放心上,当着黄启发的面点燃一根烟, 他看着墙角那就差被翻底裤的烂仔微笑道: “黄sir,你们重案组这么闲吗?听说蔡sir他被调到了银乐队做队长,准备在港督的慈善晚宴上表演,不如你去帮帮他!” 蔡sir蔡良权,就是那个O记高级督察,因为被盛家义port咗之后,现在被调到银乐队,才四十多岁的他,基本上算是提前享受退休生活。 黄启发听到这话,厚嘴唇气的发抖,他今天就是故意来找盛家义麻烦,想给蔡良权出口气,结果却把自己气到。 盛家义咧着嘴笑看满脸通红的黄启发,他敢开业,就说明已经做足了准备,自然不怕被查。 第十五章 名声鹊起 开业之前他就放出风,无论是哪个字头,敢在他的场子里散货,就等着他打上门吧。 盛家义近期名头很响,先是百人插旗铜锣湾,斩死靓坤这扑街。 前几天只身入洪兴,一拳打爆双花红棍太子,把太子右手都打残废。 这些天太子都没露过面,道上有消息说,太子被蒋天生清算,离开港岛去暹罗养伤。 太子可是洪兴最能打的双花红棍啊! 当年拳赛,连胜十七场!蝉联三届金腰带,那几年的拳赛,洪兴把把重注太子,赚的盆满钵满,太子也因此成为洪兴双花红棍。 以拳扬名的太子,下场却是被人一拳打断右手,治好估计也是残废,这着实让江湖上一众大佬都震惊不已。 尤其是那些同样出身自新界、元朗这种乡下出来的烂仔,简直把盛家义当成偶像。 在这些烂仔们眼里看来,跟他们同样来自乡下地方的盛家义一人压服洪兴! 一人压服一个字头,这可是江湖几年都没出过的事情! 多威风! 上次有这种事,还是当年新记五虎之一的斧头俊,一把开山斧劈的尖东清一色。 这几年,再没出现过这种猛人,但是底层的古惑仔们也需要一个精神偶像,给他们力量。 所以盛家义一下子就被吹上天, 原来A货义的称号已经没人叫,转而叫的是过江龙和拳王义之类的名号。 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叫的,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大家都开始叫他拳王义或者过江龙, 还有把他和江湖成名已久的大佬们相提并论的。 就像新记的五虎十杰,合图的十二皇叔,号码帮的七大天王。 黄启发抱着一肚子闷气,他原本还想在盛家义面前找回场子,但总台那边急Call他有命案发生。 虽然他很气,但还是能分轻重。 “A货义,自己执生!别让我抓到你痛脚。” 撂下一句无关痛痒的狠话,黄启发匆匆带着伙计离开。 那個底裤差点都被扯掉的黄毛古惑仔,被带到盛家义面前,盛家义打量着他脖子上挂着的铆钉皮圈,还有鼻环,俨然一副非主流始祖的款式。 盛家义和气的拍拍他的肩膀: “唔好意思兄弟,连累埋你,今日这里任玩,入我数!” “不用!我都冇事,义哥我是老福的跟强哥的...”黄毛哪见过这种场面,受宠若惊。 老福就是和联福,盛家义的是和联胜,两个同属和字头,算是同门。 “唔得,过门就是客,点可以让你在我这受委屈?”盛家义冲着最近跟着三眼的乌蝇点点头,让他带过去。 乌蝇和他大哥阿华这几日都跟着三眼,地位直线上升。 以前同是长乐那班烂仔见他,都是直接喊乌蝇或者扑街。 现在过档和联胜跟三眼之后,那些烂仔个个改口叫乌蝇哥。 现在的乌蝇抬头挺胸,说话声音都高几个分贝,听到自己大佬的大佬的大佬开口吩咐,梗着脖子带黄毛去服务台。 “阿华!” 等乌蝇带着黄毛离开,盛家义又招呼阿华: “盯住这条粉肠,要是在我们场里吸粉,给我打断手脚,丢给老福!” 阿华做事比乌蝇沉稳的多,听完盛家义的话,就平静的点点头,朝服务台走去。 等他们都走后,三眼这才疑惑的问道:“你点知他是道友?” 盛家义有些无语,恨铁不成钢的望着三眼:“大佬,唔该你平时俾点心机,那个扑街从出现到现在,十足的道友样,这样的肯定是有杀错冇放过,万一被差佬抓个正着,你猜他们会不会听伱解释?” “丢!正常人哪会盯着男人猛看?当然是看女人了!”三眼丝毫没有自觉,理直气壮回道。 “得得得,你年纪大,我敬老!对了,长乐的黑星要找我倾数,下次做事稳着点,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事。 我们现在是做生意的,不再是混迹街头的古惑仔。” 盛家义语重心长的交代道,三眼说是他堂哥,其实更像他儿子多一点。 三眼翻了个白眼,冲盛家义无所谓的说道: “我也想,但马王波个扑街狮子大开口,还骂我,我要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以后点出来行?” 盛家义叹了口气,三眼这臭脾气一时半会是改不了,他放弃了,只能寄希望于未来有个女人能管管这个爆脾气。 电玩厅的生意爆火,全港岛的后生仔不管是学生还是烂仔,几乎都在讨论铜锣湾这三家电玩厅。 这些后生仔带着朋友、同学,在电玩厅里一待就是一天, 但是人多起来,麻烦就不可避免。 电玩厅里有不少混字头的烂仔,他们仗着社团背景,经常虾虾霸霸那些普通后生仔,学生仔。 虽然盛家义留了三眼和他的兄弟们看场,但是人手还是严重不足。 因为在铜锣湾,盛家义的手下要看的不止是三家电玩厅,还有十二家酒吧迪厅,九家酒店的代客泊车。 原先那些A货生意也要继续,每个档口都要至少两个人才玩得转。 盛家义手下那些小弟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用,好在辛苦付出就有回报,现在一天赚的钱,比他们过去一个月还多。 阿华穿着修身的西装踩着皮鞋带乌蝇在爆满的电玩厅里巡视。 阿华愈发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低级古惑仔的行列,因为现如今他不叫看场的,而是叫安保经理! 隶属于家义娱乐游戏有限公司,有工牌,公司有强积金,正规的不能再正规。 他们俩走到两个为抢机子要打起来的古惑仔面前,制止住他们。 “喂,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在这搞事,当我乌蝇冇到啊?” 乌蝇鼻孔朝天,把小人得志那嘴脸诠释的明明白白。 “乌蝇!”阿华看不得他咋咋呼呼的,训斥了乌蝇一句。 “两位,出来玩喈,唔嗮搞到开片吧?阿may,攞两杯奶茶过来,帮这两位兄弟降下火!” 阿华很有气度的招呼一个经过的女服务员,他们一人一杯奶茶,就解决了一起冲突未遂。 乌蝇有些不满大哥阿华的态度,觉得太软了不够强硬,这样处理他感觉没有面子。 “大佬,两条废柴喈,要不要咁客气?” 第十六章 总有人想作死 “你识条铁咩!两杯奶茶能搞定的事,干嘛要喊打喊杀?” “唔系喔,大佬,我觉得我地硬气点,他们才会怕。”乌蝇一听也觉得不对,但还是狡辩道。 “丢,你乜思想啊!” 阿华还准备教训乌蝇几句,那边负责看场的小弟忽然揪住两三个人,一通暴打。 人群顿时惊慌的乱成一团,一些有字头背景的烂仔还起哄:“丢!打瓜他!” “怎么回事?”阿华眉头一皱,他被指定负责睇兴发街电玩厅这个场。 他刚过档,义哥就将这么重要的场子交给他,使得他既感动又激动,一天到晚几乎都待在电玩厅吃喝拉撒睡,生怕出点什么事,对不住这份信任。 “华哥!这几条粉肠竟然在我们场子里散货!”一个小弟递过一包烟。 阿华接过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掰断就看见用透明PP袋卷起来藏在烟管里粉。 他将所有烟都倒出来,全部掰开,十几根烟里全是粉,而对方怀里正死命抓着個小布包,估计里面也是货。 阿华眯起眼睛,脸如冰霜:“阿公交代落来,唔准系这里散货,你们当耳边风是吧?你们哪个字头的?” 阿华站起身,语气阴寒。 “咩啊!有乜咁巴闭?我们老福的,我老大是老福的肥强!和联福九龙城寨扎fit人!散点货而已,要不要喊打喊杀?”. 被摁倒的和联福烂仔还嘴硬,他敢来铜锣湾电玩厅散货,当然不是私自捞过界,而是受自家大佬肥强的指派。 在他看来,被抓住也没什么关系,又不是被差佬抓住,自家老大肯定会与和联胜的A货义谈妥。 大家都是和字头,能出什么事? 和联福? 阿华听到这话,顿时想起上次在百德新街主店门口的那个黄毛,还有盛家义说过的话。 “打断手脚,给我丢到肥强家门口!” 现在不只是过瘾,还敢明目张胆的散货! 一念至此,阿华心中有了打算。 “乌蝇,你亲自动手!” 话音刚落,阿华目光冷峻的环视全场,掷地有声的喊道: “这就是你们在这散货的下场!不想跟他们一样,就自己醒目点!乌蝇,看好他们!” “是!大佬!”乌蝇激动的猛然一震,心想着总算有大出风头的机会! …… “喂!”盛家义接通电话时,正在唐楼里和会计能对账。 他想算算自己现在有多少钱,穿越这么久,他只知道闷头赚钱,还真没有算过自己现在的资产。 不过对账才刚开头,他就只能把事情交代给会计能做,因为三眼打电话来,说和联福的肥强打电话,让他交人交货。 夜莺酒吧。 这里也是洪兴在铜锣湾的物业之一,占地2000尺,算是个大场子,现在是三眼的陀地,没事就喜欢待在这里。 盛家义来到后,进了个大包厢,三眼错一个身位坐在他边上。 阿华和乌蝇乖巧的站在他们面前,玻璃茶几上摆着个小布包。 这就是和联福那帮扑街没散完的货。 盛家义随手撩开一个角,就看见里面的那些断成两截的烟,还有一包包小袋装的货。 “睇来有些人还是不甘心,想要试探我的底线。” 盛家义掏出烟盒,点一根烟后递了一根给三眼,接着把整包烟都扔给阿华。 阿华单手接住,微微低头,谢过盛家义后,给乌蝇也分了一根。 “三眼,带着这些东西,当着肥强的面烧了,话俾他听,再有下次,我要他冚家富贵!” “好哇,早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三眼笑呵呵应下这单事,带着人去做嘢。 盛家义对正抽着烟的阿华吩咐道: “阿华,伱去找会计能,叫他把靓坤那些账本交给你,把老福的那些全给我收回来,要是不给,你看着办!” “系!义哥!” 阿华欣然应声,跟着这种大佬做事就是舒服。 一旁的乌蝇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可以正大光明收数! 这下谁敢说我乌蝇哥是小角色? 阿华带着乌蝇离开后,盛家义看着白天不营业的酒吧,只剩两个人看场,有些感慨人手还是少了点。 看来要多招点人。 盛家义带着三眼离开酒吧,让三眼开车去几家电玩厅巡视,发现生意依旧火爆。 也许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电玩厅那些红毛黄毛的非主流烂仔少了不少, 连带着电玩厅的空气都干净许多。 “义哥!” “嗯?吉米仔?” 正当盛家义准备离开时,意外的在门口碰到吉米仔。 正扑街啊! 这张黑黢黢,棱角分明的脸,长得是真帅,不愧是阿古演的! “你点会系度?”盛家义笑着和吉米仔打招呼。 虽然吉米仔是林怀乐的干儿子,但盛家义很清楚他和普通古惑仔不一样, 吉米仔对混字头完全不热衷,甚至有些反感, 是个和盛家义一样,打着字头旗号只是为了更方便的做生意,赚钱而已! 而且他对林怀乐也没有好感,只是迫于大势不得不低头。 吉米带着两个小弟站在电玩厅门口,看样子是刚从里面出来。 吉米看了眼盛家义那有年头的老皇冠开玩笑道:“义哥,点话你都系铜锣湾揸fit人,怎么还开这种老爷车?” 盛家义后退两步,细细打量着这车龄估计不小的老皇冠。 这车是前身留下的,他也觉得有些老:“准备换了,你有乜好介绍?” 吉米笑呵呵道:“听过合图的阿东刚来了批辆车,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盛家义嘴角上扬:“好啊!” 阿东,绰号飞仔东是合图的草鞋,早些年在海面走私,唯独不碰人蛇和粉,其他什么都弄过,听说十几年钱还运过一船喷子给城寨鼎爷。 这么多年过去,年纪大,钱也赚够,就不再碰那些火器, 自己也不在海面上飘,只是在葵涌码头弄几个仓库,专门招待客户来他这里挑车,他现在主营私车。 吉米带着盛家义来到飞仔东仓库的时候,他正在吃饭,仓库里摆满掩人耳目的杂货,一张四角桌孤零零的摆在仓库中间。 第十七章 虚与委蛇 看见吉米过来,放下筷子笑着起身打招呼:“吉米仔!可算等到你了,我几惊你唔来。” “唔好意思东哥,路上塞车,迟咗少少。”吉米苦笑着回应道。 “义哥?” 飞仔东眼睛一亮,现如今的江湖,够格叫义哥的猛人就只有一个,吉米自己也是和联胜的,飞仔东很自然的想到盛家义。 “唔怪我今早左眼皮一直跳,原来有贵客到来!” “东哥,我那点小生意,怎么能跟你比?吉米说要来你这里,我就跟着蹭个车,一起过来看看。” 花花轿子大家抬,盛家义也笑呵呵的奉承着飞仔东。 几人相视一笑,坐下开始闲聊。 飞仔东拿起桌上的烟,给盛家义和吉米各散一根,笑道:“试下,岛国那边的,平时不好弄,这次趁着弄车的机会,搞了几条。” “系乜?那要试试!” 三人开始吞云吐雾,飞仔东开口道:“义哥是想着换车了?” “系啊,这不就想到东哥你了!” “哈哈!”飞仔东听到这种话,高兴的呲着牙花:“唔系我吹水,你要的车要是在我这都找不到,也不用去其他地方浪费时间了!” 飞仔东满怀信心的站起身,带盛家义和吉米到隔壁仓库去看货。 “呐!这辆保时捷911speedster,系吉米哥订的,才跑了300公里,同新车冇区别,但要便宜了一半不止,加一万,其他手续我全部搞定!” 所有手续,指的就是车牌这些,还可以把发动机、车架的号码改掉,再塞钱打点打点,一套流程下来,比正规进口的车还正规,保证上路没人查! 这也是飞仔东为什么能做到港岛水路车七成份额的原因,听说他和鬼佬那边也有点关系。 “狗仔,带吉米哥跑几圈试下车!” 吉米揸住保时捷出去试车之后,飞仔东转头对盛家义开声道: “义哥,伱有乜要求?跟吉米一样来辆超跑?” 盛家义摇摇头:“我系做生意的,需要撑场面,还是那种商务车更适合我。” 大东扯着脖子哈哈大笑:“义哥就系义哥,真抵你发达!你这次算是来对了,我刚好弄了辆靓车!保你满意!” 大东边走边说,来到仓库最里面的一处地方,猛然掀开一块车布,指着辆黑色的宾利说道: “点啊?这辆符合你要求了吧?这是一个败家子偷出来卖的,跑了1000公里不到,义哥第一次帮衬,算你80万,手续什么我包,算是给义哥插旗铜锣湾的贺礼。” 盛家义一下就被吸引住了目光,里里外外看了几遍,越看越喜欢, 男人对车确实没什么抵抗力,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想想自己现在停在外面的那架破车,跟眼前这辆真是没法比。 “确实不错,我要了,不过该算的还是要算的!” 盛家义坐在驾驶位,摩挲着光滑的真皮方向盘,爱不释手。 “唔嗮啦!我这人喜欢交朋友,要让你知道我对朋友都没优惠,还点做生意?” 飞仔东豪气的摆了摆手,难怪人家生意能做这么大。 “你宜家就可以开走部车,手续我办好后,让人把证件给你送过去!” “不行啊,大佬。” 听完飞仔东的话后,他的头马有些着急,立马上前小声开口道: “老福的肥强之前话过要这辆,你俾咗义哥,我们怎么跟他交代?” 虽然他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但盛家义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和联福?肥仔强? 还真是冤家路窄! “东哥,既然俾人定咗,我还是不夺人所好了!”盛家义装作惋惜的从车上下来。 “收声,肥强個扑街,同我要车,定金都冇俾,宜家车到了,放了半个月都不来,顶你个肺,当我仓库唔嗮交租啊?留条毛俾他!” 飞仔东显然也对肥仔强不感冒,提起这事,嗓门都大三分,破口大骂。 “他要是敢来吵,就叫他跟我说!” 飞仔东口水喷小弟一脸,转头又换一张脸对盛家义咧嘴笑道:“义哥就唔同了,话要车就要,冇拖冇欠!” 飞仔东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但双眼那狡黠的目光,还是让盛家义看出他真正的心思, 无非就是拿好话架着自己。 “我没带那么多钱过来,这样吧,你找个人跟我回去拿,你讲义气,我也不能坏规矩。” 飞仔东听完这话,脸色一变,佯装生气的模样,大声喊道。 “义哥,你这样就是看不起我,车你开走,几时得闲再过来俾钱,我信得过你!” 盛家义也哈哈大笑,亲热的搂着飞仔东的肩膀:“东哥果然大气!” 没一会,吉米试车回来,对于这辆车他很满意,看见两人聊这么开心,也微笑着问道:“两位倾乜大生意?唔介意加上我吧?” “冇,想留义哥一起吃个饭,两位,今天刚好弄了只黑狗,不如一起留下吃个狗肉煲吧?”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盛家义心里有些狐疑,笑着打量了两人一眼,他总感觉吉米带自己来飞仔东这里,不单只是买车这么简单。 刚刚他还说和吉米有合作什么小生意... “点会麻烦,你们愿意在这里吃饭,就是给我面子!” 飞仔东嘿嘿一笑搓搓手,接着对傻站在边上的小弟骂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杀狗做饭?” 接着他又对双眼盯着宾利冒光三眼说道:“兄弟,吃饭还好一会,你可以先去转几圈!” 盛家义没有再拒绝,饭桌上,三人都喝了不少,但是三眼没喝,因为有自己的责任在。 三眼和飞仔东的小弟坐在隔壁的桌子上吃,论饭量,三眼一个人顶飞仔东小弟三个人,看的他们目瞪口呆。 一杯啤酒下肚,吉米才借着酒劲慢慢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义哥,我知你最近同班叔父吵了一架,不过我同其他人唔同,我入字头,只是为了更好的做生意。” 吉米喝的满脸通红,本来脸就黑,现在黑红黑红,颇有几分京剧里关公的意味。 “好似这次,如果唔系大d对龙根哥同我大佬,我都唔会帮乐少。” 第十八章 填海造陆 盛家义静静的转动着手中酒杯,等吉米继续说。 “出来行,无非就是为了钱,好似义哥你,几百万话捐就捐。现在还在铜锣湾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开游戏机厅,几威啊!” 吉米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真情流露,又或是演技传神,此刻的他双眼通红,炯炯有神的望着盛家义: “义哥,我知道你有路子弄到游戏机,有冇兴趣一起合作?” 吉米兜了半圈,才终于说出自己意思。 另一边,喝的双目充血的飞仔东也满嘴酒气的接过话: “是啊,义哥,只是在铜锣湾搞,未免太浪费了,不如我们一起合作,将生意搞大!到时全港的游戏机厅都是我们的!肯定发过猪头!” 盛家义有些意外,疑惑的看着飞仔东,吉米仔想插一手可以理解,但飞仔东一个靠海面吃饭的,怎么突然想在岸上混饭吃? “东哥,你搞车子的利润可比开游戏机厅大多了,你能看得上这点小生意?” 盛家义摆摆手,试探性想问出真正原因。 “我年纪大了,手上的声音迟早要交给下面的兄弟,是时候为以后打算,开返几家游戏机厅养老也不错。” 说着说着,飞仔东咬紧牙关,下了很决心喊道: “你要是应承,那辆宾利就算是我送你,给当开业礼!” 盛家义看着满眼期盼的吉米和飞仔东,沉默良久,没直接拒绝也没有答应。 直到两人都有些不耐烦后,他才缓缓开口: “我这人一直相信,只有朋友多了路才能更好走。” 听到这话,两人眼睛瞬间露出精芒,有戏! “想要合作,就得拿出点诚意,一辆宾利,怕是不够。” 既然是谈生意,盛家义就没讲情面,说话直接了当。 “这...”两人对视,眉头紧皱。 盛家义点了一根烟,看着皱着眉头思考的两人。 三人陷入沉默,一根烟就快抽完,盛家义扔下抽完的烟蒂说道: “现在形势严峻,我手头上的机器就那么多,想要弄来第二批,怕是没那么容易。” 吉米和飞仔东一听,还以为盛家义想提高价格,正想说点什么。 盛家义话风一转,又给两人重燃希望: “不过买不到,我们可以自己做!” “自己做?” 两人异口同声,震惊发问,已经完全陷入了盛家义的谈话节奏中。 “我们虽然没有重新设计的技术,但完全可以依照现有的,自己买零件拼,东哥伱人面那么广,从岛国弄点电子元件,应该没问题吧?” 电子元件自然是限制出口的货物,正常渠道下很难大批量搞出来, 但对于飞仔东这种搞了几十年走私的人来说,不是问题,只是价钱可能稍高, 他早些年在岛里待过,跟几个本土的角头大哥很熟络。 飞仔东若有所思,点点头。 盛家义继续道:“想要将这么生意做大,就要按照正行规矩,我建议我们三个一起成立家公司。” 飞仔东和吉米眼睛同时一亮,这主意,有搞头! “我负责解决人手的问题,吉米管理,东哥负责销售,我们完全可以将这些东西,卖回给岛国,这不比开游戏厅更赚?” 三人简单聊了些后续细节,一拍即合。 盛家义也没想到,跟着吉米出来看车,还看出一個电玩机厂来。 本来他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操作这件事。 碰巧这两人要合作,那就先试试水。 酒足饭饱,事情谈完,喝的有点多的盛家义坐在崭新的宾利后座上,感受着柔软舒服的真皮座椅,有些昏昏欲睡。 飞仔东和吉米两个人笑着挥手告别,让三眼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目送宾利远去,驶入夜幕中,吉米摇摇头,醉意全无,接过飞仔东递过来的烟: “舅父,我觉得他这个提议不错,有得搞。” “难怪他能挣到钱,脑子要比我们灵活多了。”飞仔东弹着烟灰眯着眼对吉米说道: “吉米仔,古惑仔不可能做一世,我们迟早要走正行,另外离你那个契爷远点,他这人城府太深了!” 盛家义坐在散发着新车皮革味道车里,打开车窗,夜风呼呼刮在脸上醒酒,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换了车后,他觉得车内的空气都清甜不少。 飞仔东原本要把这辆宾利直接送给盛家义,但被他婉拒,坚持要付钱。 他可没有吃白食的习惯,想要什么就花钱买,缺钱了就去赚! 不然赚那么多钱干嘛?赚钱!就是用来花的! “大佬,后面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没喝酒的三眼再三确认了好几次,发现后面那辆车从大槐山就一直紧跟着。 盛家义转头看去,皱起眉头,最近得罪的人有点多,有一两个想不开要动他,都不出奇。 “靠边停车,看看他们什么来头。”盛家义吩咐道。 这不是盛家义怕了他们,实在是这车太贵,钱都没付清,刚坐上去不到一个钟, 要是被后面那辆扑街黑车擦碰到,他得心痛死。 三眼打着左转向灯,慢慢将车停靠在石子路边,后面黑车见察觉被发现,索性不跟了,直接把车横插到宾利前方。 三眼下车从后备箱拿出原本放在老车上的铁棍,站在车头。 盛家义也下了车,对面车里一下钻出三个肌肉峥嵘的大汉,穿着短打背心,浑身纹身。 确实是冲自己来的,盛家义暗暗打量着。 “A货义,抢咗我大佬的车,是不是该给个交代?”领头的大汉嚣张喊道。 冚家产嘅肥仔强? 又是这个扑街?没完了是吧? 在我场子里散货还没找你算账,自己又往上凑! “你想要乜交代?”盛家义毫无惧色,走到领头大汉面前三四步的位置。 “那就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这个说话很嚣的人是肥仔强的头马,鸡脚豪,说话时还有意无意露出插在腰间的短喷。 虽然他很拽,但他也确实有嚣张的底气。 盛家义一早就瞥见他腰间的喷子, 没得说,城寨里的人就是嚣张, 敢光天化...夜的别着短喷在外面乱晃。 不过这吓唬不到他,盛家义轻蔑笑道:“就你们几个臭蛋烂番茄,也想吓唬我?叫你们大佬出来讲嘢!” “你什么资历?配让我大佬亲自出面吗?乖乖把车留下,不然你就别想走了!” 鸡脚豪被盛家义的语气激怒,毫无预兆的拔出枪,直接顶在盛家义的脑袋上。 “你做乜啊!” 三眼看见大佬被人用枪指着脑袋,想都没想就要冲上前,被另外两个小弟抽出砍刀挡住。 盛家义冷冽的眯着眼睛,叹了口气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用枪指我的头,尤其是你这样的咖喱啡!” “你讲嘢啊?!”鸡脚黑怒意上涌,大拇指就要往下按击锤,扣扳机,却只感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紧接着他看到一个拳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砰!”的一声, 这不是枪响,而是盛家义的拳头砸中鸡脚黑的面门。 鸡脚黑头一晕,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感觉手一软,紧接着感受到了一股钻心疼痛从手臂传来。 “啊!”惨叫声划破漆黑夜空。 盛家义这一拳直接打断了他的手臂,白色断骨露在外面,比太子的情况还要悲惨。 一晃,鸡脚黑手里的枪落在盛家义手里,鸡脚黑的两个小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盛家义用鸡脚黑的枪指着,一动不敢动。 盛家义摆弄两下短喷,突然冲着两个小弟咧嘴笑笑, 被拿着枪指着,拿着枪的人还在笑,两个小弟顿时只觉两腿发软,冷汗直流。 “砰!砰!砰!” 三声, 这是枪响。 鸡脚黑包括两个小弟,三人大腿根部中弹,倒在地上哀嚎。 “A货义,有本事就队冧我,我大佬一定会帮你报仇!”鸡脚黑早已经被疼痛和愤怒冲昏的头脑,肾上腺素迸发之下,还在搞不清状况的放狠话。 “好哇,我等着!”盛家义随手把枪扔给三眼,接着吩咐道: “打电话俾飞仔东,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要是他搞不定,就别想合作了!”. 接到电话的飞仔东带着吉米仔急匆匆开车赶到,脸色难看, 看见盛家义和地上三个哀嚎的扑街,飞仔东直接赌咒发誓: “义哥,这件事真跟我没关系!!” 吉米看到现场偶尔有车经过,开口提议还是先回飞仔东仓库再说。 仓库里,盛家义双手抱胸,冷眼看着飞仔东逼问肥仔强的小弟。 “说,是谁给你们报信的?!” 飞仔东着急上火,抓着鸡脚黑的衣领,死命的殴了他好几拳,鸡脚黑之前的伤经过简单粗暴的包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挂掉。 鸡脚黑被打的鼻青脸肿,但就这样他还依旧很嘴硬:“有本事你们队冧我!” “怎么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出去?”盛家义甩着zippo打火机,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东哥,我看你那有几个油桶和水泥,不如借我用用,顺便再借艘船。” 飞仔东以为打一顿,留下点什么就算数,结果盛家义上来就要人命,你老母,确实够狠! 飞仔东骑虎难下,沉吟两秒,只能咬牙点头答应, 他也没办法,如果不答应,那自己就会被怀疑。 飞仔东这一点头,小弟们业务娴熟的推来三个汽油桶,把三个满脸惊恐的小弟塞了进去,弄几包速干水泥灌进去。 “A货义!我在下面等你!” 鸡脚黑的哀嚎没什么用,很快就没了声响,几个水泥桶被叉车叉到一搜小渔船上,乘着夜色,消失在海面。 “义哥,这件事真跟我没关系,要是我做的,我就不会跟你谈合作的事了。” 事情做完,飞仔东急忙撇清自己。 反正人已经送出去划水,肥仔强彻底得罪死,只能牢牢抱紧A货义的这条大腿。 不然以后肥仔强秋后算账,自己这个合图草鞋够呛能顶住。 盛家义原本还有所怀疑,经过这一幕他也打消了疑虑。 不过他这里还有七八个小弟,这些人有可能会向肥仔强放风。 飞仔东也不蠢,一会儿也想到这个可能:“去,看看有谁不在!” 八个小弟,少了一个,听和他关系好的小弟说,飞仔东接到三眼电话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这个小弟是飞仔东新收的,没想到居然是暗桩! 飞仔东对盛家义说道:“义哥,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第二天,盛家义在九龙冰室食饭,康哥绕着盛家义新买的宾利欣赏半天,还上驾驶位过了把瘾,才依依不舍的把钥匙还给盛家义。 而三眼去给飞仔东送钱,顺便拿手续文件。 “义哥现在真是发达了,!宾利车,我们做整世都买唔起啊!” 盛家义面带笑意:“买返来充门面的,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给你介绍,80万就行了。” “算了算了,八十万,我要做几多碗番茄牛腩面才买得起啊?”康哥听到价格咋舌无奈摇头,回到收银台叹道:“我现在的夏利就挺好,而且宾利夏利,都有一个利,差不多。” 盛家义和康哥闲聊着,冰室的门被粗暴的推开,康哥以为是客人急忙招呼:“几位,食滴乜啊?” 进来的是几个五大三粗,穿着紧身皮衣的壮汉, 为首的是个肥仔,满脸横肉带着墨镜,脖子上挂着狗金链,嘴里叼着牙签,横行无忌的扫了一圈冰室。 他摘下墨镜,歪歪头,亮给小弟一个眼神,后者懂事的将吃饭的街坊全赶出门。 被赶走的几桌客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的离开。 “A货义!我细佬呢?” 这胖子一开口,盛家义就知道他是谁,和联福肥仔强。 “痴线,我同你好熟啊?精神点吧!找人就打999,找我有什么用?!” 盛家义从容的接话,示意康哥没事,自己会搞定,不慌! 肥仔强脸上带着蔑笑,挖着耳朵,昂着头,居高临下的瞥着盛家义。 “你讲嘢啊?我细佬昨天去找你后,就一直没回了,还有,三眼豹爆我樽这点事怎么算?” 第十九章 来打我啊! 盛家义也不在意,点燃根烟,深吸一口吐出烟圈:“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个个都好似你一样,唔见咗兄弟就找我,那我不是很忙?!” “唔好同我讲这些废话,我就问你交不交人!” “交你卤味!” 三言两语谈崩,肥仔强知道鸡脚黑可能凶多吉少,顿时火气腾腾腾,怒拍桌子起身,一身肥肉和波浪一样涌动。 不等肥仔强废话,盛家义抓起桌上茶壶,砸在立柱上,茶壶破裂,瓷片飞溅,茶水溅了肥仔强一脸。 茶壶一碎,就像是信号一样,九龙冰室外瞬间闯进十几号人,门外更是不知何时站满几十号拿着刀棍的小弟。 他们一早埋伏在四周,就等肥仔强上门。 肥仔强看着闯进来的盛家义的小弟,强忍下怒火,重新坐回位置上。 “咩啊,人多大嗮啊?我城寨出来的会怕你人多?唔惊死的就来!”肥仔强虽然没直接动手,但嗓门一点不小,冲盛家义吼道。 他手下几个小弟手往皮衣里面伸去,里面显然带了家伙。 城寨里鱼龙混杂,差人都不敢在里面巡逻,犯事的人不是从海面跑路就是躲进城寨,导致城寨里狠人不少。 里面的字头自然要表现的更狠,不狠根本镇不住,所以城寨里枪是标配。 “肥仔强!你当这里是城寨啊?这里是湾仔,几时到你话事?” 湾仔街道自然繁华,见到九龙冰室前这么多古惑仔揸住刀棍,有热情街坊很快报了警。 不一会就有巡街PTU赶来:“边個系度搞事?” 但是这些小弟们直接把他们挡在冰室门外,没放他们进去。 看见差人来到,盛家义狞笑着抬手一巴掌甩在肥仔强脸上, 这一巴,打的肥仔强呆滞两秒,一时没反应过来。 “伱卤味,揸住支炮就想大我,你以为你谁?”盛家义一巴接一巴,没使全力,更多的是羞辱。 但就这样,肥仔强也被打得脸颊通红,嘴角渗血。 他看向盛家义的眼睛仿佛就要喷火,手下小弟时刻准备拔枪动手,盛家义毫不在意,继续拍打着肥仔强的脸: “做咩啊?唔服气啊?攞枪射我啊!出边咁多差佬,你以为你能跑掉吗?” 肥仔强知道形势比人强,忍气吞声的让手下不要乱动。 “A货义,算你狠!”肥仔强咬紧牙关,嘴里含着血,怒火在心头翻涌。 盛家义耸耸肩: “这次只是个警告,下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呼...呼...呼”肥仔强喘着粗气,努力深呼吸,尽量压制怒火。 他盯着盛家义,能当上和联福在九龙城寨的堂口大佬,自然不是白痴, 嚣张的江湖人他见得多,但像盛家义这么嚣张,明知道自己带着喷子还敢动手的,他第一次见。 “你好嘢,我睇你串得多久!” 肥仔强猛拍桌子,双手撑在桌子上,对小弟们吼道:“我们走!” 等肥仔强的人离开后,康哥心惊肉跳的心稍稍平复:“义哥,要不要玩那么大?这班人都是癫狗来的!” “康哥,要是我今天缩了,以后个个都敢踩我头上,我还点做生意?” 盛家义当然有自己的打算, 他原以为挂掉靓坤,打废太子可以震住其他字头,没想到效果不怎么样。 这次肥仔强跳出来,大好机会当然拿他当鸡, 杀鸡儆猴! 这一次来把大的,一把搞掂肥仔强,如果老福话事人出面保肥仔强,那就连他一起搞掂! 让惦记着盛家义生意的字头都看看,想从他身上咬肥肉,绝对没命吃! 回到铜锣湾的夜莺酒吧,三眼在舞池中摇摆着,见盛家义到来,满头大汗走出来。 他们走进包间,隔绝了大厅的嘈杂。 “丢你卤味,上次就该直接队冧他!” 三眼听完今天的事,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我现在就带人送他下去卖咸鸭蛋!” “你掂唔掂啊?要不要我帮手?” “三眼连忙摆手:“你宜家系大佬,我们都在,几时轮到你出手?” “放心!我一定搞得好好睇睇,你管好生意就行。” 盛家义微笑点头:“好,以后社团的事交给你,生意上的我来。” 三眼动作很快,自从插旗铜锣湾,新界元朗无数烂仔要求跟他, 由于缺人,他来者不拒,现在手下一千多号人, 这些人分散在铜锣湾和夜市摊各个场子,每天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肥仔强的陀地虽然在城寨,但是他的生意却大多在尖东等地方,主要做粉。 三眼带着人连着扫他几个场子,连带着他的货都被三眼抄了。 肥仔强自然不可能呆呆让他打,也搬人来砸盛家义的酒吧夜市档口和电玩厅,就算盛家义早有准备,损失也不少。 随着两帮人火气越打越大,时态发展也越来越严重, 直到三眼带着手下头马混血仔和新收来的小弟鬼手青,三个人找到机会进城寨挂掉在炮房快活的肥仔强,事态终于失去控制。 和联福城寨的揸FIT人肥仔强被和联胜A货义的人挂咗,原本就暗潮涌动的江湖瞬间翻腾。 和联福话事人神仙发已经一头白发,大晚上收到电话,说肥仔强挂了! 睡在他身边女人和她女儿一般大,也被吵醒,贤惠的起身帮神仙发穿上睡衣,打着哈气问道:“咩事?” “冇嘢!”神仙发哄女儿一样哄她:“我去打几个电话,你继续睡!” 肥仔强一挂,他四散在各个场子的小弟,直接被三眼安排阿华带人扫清,那些属于和联福的场子一晚上被盛家义拿下十几个。 城寨里,肥仔强剩余的那些小弟,组团带住喷子想到铜锣湾挂掉盛家义,为大佬报仇,顺便上位。 结果被负伤却还耐心埋伏的三眼,带着十几号人,端着花大价钱从飞仔东那弄过来的长枪,一顿突突! 肥仔强剩下的小弟扑街的扑街,跑路的跑路,全被吓破了胆,一个个指望和联福话事人神仙发主持公道。 这次闹的这么凶,差人自然也惊动,几十把长枪短狗在城寨外开火,比过年放炮仗还热闹。 九龙差馆的警司黄耀炳挠着额头走来走去,现在的他一个头两个大: “李卤味,这帮扑街敢在我的环头搞嘢,当我冇料到啊?!” 收到风的黄志城视察完现场,走到黄耀炳身边摘下墨镜,虽然他比黄耀炳警衔低一级,但警校同期还同个宿舍,感情好的可以随意开玩笑: “省滴啦你,宜家几岁啊?还那么大火气,不怕高血压啊?” “咩啊,几个古惑仔而已,搞定他们有多难?” “斋讲冇用,要攞到证据才行。” 黄志城递过一根烟,脸色沉闷,情绪不佳。 “距离我上次警告他过去才多久?摆明了是要我难堪!” 黄耀炳接过烟满脸愁容,没有点只是闻了闻,无限回味的夹在耳朵上。 “现场得返一堆弹壳,有乜用?唔该你以后盯紧点,现在都跑到我这来搞事了!再这么下去还了得?” 黄志成皱着眉头有些烦躁,这两天他操心倪家的事,对于A货义这边有些放松,一下没看住,回过头,这扑街就搞出这么大件事,看来得和他聊聊。 不过这扑街有脑子,又有大把钱,很难搞,他才四十多岁,可不想和蔡良权一起在台上敲锣。 黄志成心里暗暗思忖。 ----------------- 江湖上风起云涌,和联胜、和联福两家和字头的社团晒马,和联福大佬肥仔强被挂掉。 下到底层上到叔父辈都议论纷纷,这段时间和联胜是真威,这几个月江湖上光看这个字头玩。 选话事人,打铜锣湾,盛家义打废太子,又出了这件事, 刚刚又收到风,大D因为要选双话事人,结果又和阿乐闹翻,不过这次除了邓伯还有几个叔父,其余大部分人都是支持双话事人的。 上次选话事人,是大D让步,才平息整件事。 这次大D提议双话事人,是铁了心要上位,没理由又要让大D退, 可林怀乐也不让步的话,估计两边真得打起来。 弄不好和联胜就要分裂得和号码帮一样,这一次就连邓伯的话都没人听。 之前元老会的事情基本都是邓伯说了算,开会饮茶也只是走个过场,反正最后都要按邓伯的意思办。 这一次,不一样,元老会大部分叔父都支持双话事人,邓伯的辈分在高,资历再老也没用。 财帛动人心,邓伯一把年纪,一只脚进棺材,这些年也早就赚够。 但大部分叔父辈,比起邓伯来还算年轻,他们还没捞够! 双话事人,一定要搞! 不光要搞双话事人,还要把邓伯压住,以后开会饮茶,不能再让他一个人说了算! 盛家义再次回到夜莺酒吧,三眼浑身裹得像木乃伊一样,还在和手下以及林怀乐的头马阿泽饮酒,猜拳。 肥仔强是被他们搞掂,但真正麻烦的事却刚刚开始, 今天和联福的坐馆神仙发打几次电话,要盛家义当面谈,想把和联福的场子拿回去。 盛家义鸟都没鸟他,林怀乐也打好几次电话,盛家义故意没接,这次直接让头马阿泽派过来找他, 这次不去谈也不行了。 不管怎么说,林怀乐都是和联胜话事人,大D一日还没有搞定双话事人的事情,和联胜名义上的话事人就只有林怀乐一个。 出去谈判讲数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他的,毕竟自己还顶着和联胜的招牌混。 “义哥!乐少约咗老福的人在富乐酒楼倾数,希望你能到场。” ----------------- 晚上八点,盛家义带着三眼来到富乐酒楼,今晚酒楼暂停营业,一早就有小弟候在门口,领着盛家义上二楼大厅。 盛家义随意一瞥,一看人还不少, 一张大方桌上,两边南北而坐,像楚河汉界一样泾渭分明, 左边是林怀乐、他的五个干儿子,几个堂口大佬和叔父老鬼奀。 右边是满头白发的老福坐馆神仙发还有老福的几个堂口大哥。 “哇!咁人齐?准备开part咩?”盛家义露出夸张笑容,一边鼓掌一边走上来。 打过招呼后也不等他们说话,直接搬张椅子坐在“楚河汉界”上,三眼站在他身后。 “点啊,乐少,有咩关照?”盛家义掏出zippo,潇洒点根烟,神色轻松。 “阿义,你最近出嗮位啦,踩入铜锣湾,还搞定了老福的肥强,有你这样的人才,我们迟早成为全港最大的字头!”老鬼奀微笑着先开口。 “奀叔。不用这样顶心顶肺吧?我都唔想搞咁大,但人地踩到我头上了,我难道不还手?” 盛家义翘着二郎腿,掏了掏耳朵,眼神有意无意的望向和联福那边。 林怀乐望了眼盛家义和神色不愉的神仙发,道: “义仔,唔嗮咁紧张,想同你倾几句喈,我们也不想,但老福的发叔给邓伯打了好几个电话,必须给他这个面子。” 虽然上次和盛家义闹得不愉快,但是这次他就像没事人一样,依旧挂着笑脸。 “有乜好倾?江湖规矩,谁大谁话事,既然敢来招惹我,我队冧他也合情合理?唔服气就继续打咯,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盛家义眯着眼深吸一口烟,食指弹了下烟灰,语气中满是对肥仔强还有和联福的不屑。 “你讲咩啊!”和联福的堂口大佬们拍案而起,神仙发黑着脸看着盛家义。 这些大佬中,就数油麻地堂口的话事人倒眼辉喊的最凶最大声,指着盛家义的鼻子破口大骂: “A货义!肥强的事我们可以不计较,但他弟地盘是老福的,你必须吐出来!” 听完倒眼辉这番话,盛家义也没生气,转过头对身后的三眼笑呵呵道:“三眼,你说这帮人是不是痴线的?以为声大就都要让着他?” “哈哈哈!”三眼闻言配合着大笑。 和联福的人纷纷炸了,眼看着就要冲上来斩死盛家义。 “坐低,既然在这,就按规矩来!不要让人以为我们老福的人不懂事。” 神仙发理了理白色鬓角,慢条斯理的对手下道。 他话里有话,林怀乐怎么会听不出来,这老小子就是暗里说他和联胜没规矩。 第二十章 难做?那就不要做了! 只是林怀乐现在有苦难言,最近大D铆足劲要搞双话事人,自己支持者本来就少,叔父辈差不多一边倒,除了邓伯这几位,其他都支持双话事人。 他现在是焦头烂额,要不是邓伯开口说老福神仙发和他关系不错,要是真的和大D打架,神仙发可以支持他。 他都不想掺和这件事情,想到这里,林怀乐扭动了下身子说道: “阿义,死者为大,肥强已经瓜柴咗,有乜恩怨也该一笔勾销,都是和字头,有乜唔掂就倾到掂为止咯。” 盛家义转头看向林怀乐:“那我就给面子你乐少!” “发叔的意思是让你把肥强那几个场子和货交出来,另外再给十万帛金,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林怀乐提出的条件,直接给盛家义听笑了。 真是扯淡,合着自己白忙活,三眼活该裹一身纱布变身木乃伊? 手下那么多兄弟汤药费安家费白给? 被肥仔强扫场造成的损失自己认? “乐少,你到底是和联胜还是和联福的话事人?”盛家义还没出声,三眼先忍不住,双眼冒火直视林怀乐。 “为什么这么问?”林怀乐面带微笑。 “那你还向着老福,你怎么不直接让我给肥强抵命?” 三眼的脾气对的起他的名号,他从来都瞧不起林怀乐,要不是邓伯这老东西死撑着他,这位置哪里轮得到他,连个大D都搞不定,呸! 自己现在有钱有人,惹急他,连林怀乐一起斩! 林怀乐没有介意三眼的语气,但作为林怀乐手下新晋的心腹,飞机忍不住了:“你乜资质啊?咁同大佬讲嘢!” 林怀乐压压手,示意飞机冷静,重新望向盛家义说道: “阿义,我都说了,唔掂就倾到掂,伱觉得唔服就出声,我们跟老福同声同气几十年,冇理由为了这点事翻脸。” 林怀乐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他们两个人脸上来回游走: “而且我地好多生意系同老福一起合作的,你要为大局考虑,社团不是一個人的社团,是大家的社团,我在这个位置也很难做的!阿义,退一步海阔天空啊!你也不想我难做吧?” 神仙发还有和联福的堂口大佬都有些意外,林怀乐这话还有这条件很好,好的有些意外。 他们本来还准备谈不拢就打,这次过来谈判就是走过场, 毕竟是肥仔强先踩过线,在A货义的场子里私自散货,又带小弟拿着喷子堵他,理亏的是他们老福。 没想到和联胜的话事人乐少这么给面子,直接还场子,还货,还钱?他们都一脸惊奇。 只有神仙发看林怀乐的眼神不对劲,那是嘲讽还有不屑, 这种条件,是个字头都不能答应,晒马赢了还还场子,赔钱,如果照做,这个跺就一文不值,不用在道上混了。 这林怀乐摆明了想借刀杀人,想让他们老福动A货义! 听到很难办这三个字,盛家义脑海中就冒出了个经典名场面。 他叼烟!邪笑着站起来! “难做?那就别做喽!” 掀桌! 这里的桌子可不是夜宵摊只有木板的快餐桌, 这些桌子都是实木,上面还有玻璃转盘,加起来大几十斤,盛家义说翻就翻。 迸裂的玻璃转盘架子和茶杯茬子飞溅的到处都是,在场所有人短暂目瞪口呆后,才反应过来。 最生气的还不是老福的人,而是和联胜这边的,林怀乐阴沉着脸, 林怀乐的干儿子们,纷纷怒目而视,只有吉米仔没有生气,反而掸了掸身上西服溅到的茶水。 师爷苏本来就结巴,这么一吓,气的更加结巴:“A货义,你,你,想造反吗?” 盛家义笑嘻嘻的看着师爷苏:“造反?乐少又唔系皇帝?哪来的造反? 再说了,我也是替乐少着想,他觉得难做,那就换个能做的人。 听说最近有不少人提议搞双话事人,我觉得几好。 两个话事人,一个觉得难办,换另一个就是了!” 论嘴炮盛家义还没怕过,哪怕没理都能大闹天宫,别说现在道理在他这。 “阿义!唔识讲可以唔讲,和联胜上百年的规矩,不可能因为几个人有异议就更改!”这句话触及了逆鳞,林怀乐低沉着声音吼道。 “哇,社团不是讲民主吗?而且我听说不少叔父都同意了,说明这是民心所向!” “和联胜只会有一个话事人,那就是我!这个规矩不会变!你只要回答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用扯其他的!”林怀乐双目透着精光看着盛家义。 “我点应承?人家踩到我头上,我反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打输咗就同我讲江湖规矩?有没那么便宜的事?” 提到这个,林怀乐就不正面回复,转移话题道:“如果你唔应承,就会开打,这件事理亏在你,社团系唔会帮你的,你顶得住整个老福的压力吗?” 盛家义面无表情把玩着zippo火机,发出有规律的清脆碰撞声。 “以前总是有人跟我说,话字头系港岛最有势力的社团之一,要是有人欺负,可以找字头出头。” 盛家义从七倒八歪的椅子中拿起一把,摆正后坐了上去。 “宜家系老福欺到埋身,你竟然调转枪头,让我低头认输,你不如直接将我交给他们,不是更好? 做话事人做成乐少你这样,还真是折堕!” “讲的好!” 一声独有的大嗓门在楼梯处响起,盛家义回头一看,是大D带着大D嫂和一班堂口大佬和叔父呼啦啦走上来。 “A货义,以前觉得你不着调,没想到还是懂道理的,我撑硬你!” 说到这里,大D转向林怀乐道:“阿乐,宜家超过半数叔父应承我搞双话事人,你点讲?” 大D整个人异常亢奋,不知是不是就快当上话事人位置的原因。 看见大D到来,一旁的飞机双眼冒火瞪着大D,他还一直记着渔船上吃的那个勺子。 什么情况?神仙发带着小弟们站在一边,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啊。 我们是来讲数谈判的,主角应该是我们的嘛,怎么从头到尾,几句话没说,和联胜自己就先内讧? 第二十一章 那就打咯! 大D搞双话事人这事,他也收到风,看样子已经快要被大D搞成。 “大D!你唔好搞事!”林怀乐眯着眼睛对上大D兴奋通红的双眼。 盛家义笑呵呵的举起双手煽风点火:“乐少,你整日话社团唔会应承,唔知到底是哪位在反对? 如果你惊打架,我觉得可以让给大D哥决定,起码他一定撑自己人。” 大D也有些诧异,没想到盛家义会这么撑他,赶紧接上话茬嚣张道:“我都想知系边个反对这种好事,想同他好好交流交流!” 不得不说大D说话就是硬气,大势在他这边,想不硬都不行。 “是我说的!”邓伯的声音响起,他肥的走路都费劲,无论去哪都要手下搀扶。 他一步步走上楼,邓伯作为和联胜辈分最高的人,他的到来,暂时压制了原本在气势上占上风的盛家义和大D: “我们字头上百年了,一直都是这个规矩,大D你想改,那就开打吧!” 盛家义铁了心要把和联胜的水搞混,继续带节奏: “邓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宜家乐少明显搞唔定,都想把我送出去让人宰割了,再这么下去,我惊字头会垮,不如还是让大D哥来分担一下他得压力吧!” 反正他又打算当什么话事人,一个也好,两個也好,就是弄出十七八个,对他都没什么影响,反而能更方便的顶着和联胜的招牌占便宜。 “义仔,你唔嗮扮好人,我一早就知双话事人的提议是从你那传出来的,就算伱对阿乐不满,点讲他都是话事人,是不是非要把字头搞垮,你才开心?” 邓伯在阿乐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盛家义的身上沉声道。 他人老成精,江湖上打滚到老,经验何其丰富,在他看来大D不足为虑,真正可怕的是这个新冒出来的后生仔。 神仙发越听越不对劲,他们和联福是来谈判讲数的! 不是来听你们处理家务的! 他先规规矩矩的叫了声邓伯,接着又对盛家义喊道:“A货义!你们字头内部事跟我无关,我就问一句,你交不交场!” “交你卤味!”大D直接回怼,算是刚刚盛家义开口撑他的回礼。 而且他和老福的关系确实不好,老福和大D都是走粉的,两帮人的货都是从暹罗来的,都在港岛散货。 两帮人为了抢客人也经常闹矛盾,大D一向看老福的人不爽,这次盛家义挂咗老福的肥仔强,他心里早乐开了花: “肥强有错在先,瓜柴了是他倒霉,要都像你这样倚老卖老,那也不用插旗了,大家坐下来看谁的辈分高,谁就分最多油水的地盘好了!” “大D哥好嘢,咁先似样,话事人是为社团谋福利的!不是将兄弟交出去送死! 如果你要上位,我肯定撑你!”盛家义挥舞着双手亲热的站在他边上,两人相视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多好的兄弟,之前茶楼的过节,大家默契的当没发生过。 “发叔,你今年贵庚啊?得闲系屋企带孙子多好?出来瞎掺和什么?你以为你还是老福的话事人啊? 我就算不给你面子,你能怎样?吹得我涨乜?”大D笑的很嚣张。 神仙发没有发作,这里不是他的地盘,只是凶相毕露的瞪着盛家义和大D。 “想打架是吧?我老福整万人,睇你点撑!” 盛家义闻言浮夸的笑出声,一手搭在大D的肩膀上: “我好惊啊,还整万人,拉得出一千人我都算你本事!人我就没你那么多了,但我有钱,你猜我出一千万号召整个江湖的字头灭了你们,有冇人做? 一千万不够,我就出够两千万,直到彻底打垮你们!” 神仙发听到灭了和联福这几个字气的眼角不停抽搐跳动。 两千万?这个数字对于一个字头都不是小数目,很多字头大佬一时之间都拿不出来。 “阿义,只要你愿意出钱,不用去外面找人,自家字头的兄弟就能帮忙,我相信没有人会拒绝你的! 别说打垮老福了,就算抓神仙发的二奶仔送你床上都冇问题!!” “哈哈哈...”大D这话一出,不只是盛家义,和联胜的其他堂口大佬们一齐哄堂大笑。 “大D,你讲咩啊!” 盛家义呵呵笑道:“呐,你都听到了,选择轮到你选了,要么滚出去,要么我买起你全家!” 神仙发沉默着用看死人的眼神盯住盛家义足足两分钟,最后直接起身离开。 多说无益,他们之间一定要打一场,只有斩死盛家义这扑街,才能出掉心里这口恶气! 邓伯一直坐着,沉默的看盛家义和大D狼狈为奸,演着双簧。 “宜家冇外人了,我再问多一次!大D!你系唔系一定要搞双话事人?!”邓伯并不上心盛家义的事,他真正关心的只有双话事人这事。 如果这次压不出大D,真的搞个双话事人,元老会以后再也没人听他的话。 “邓伯!宜家唔系我一个人的意见,系大家都咁想,之前竞选的时候,你说不能一家独大,那就双话事人咯,大家都服气!”大D有些愤懑,总觉得邓伯这个老嘢一直针对自己。 “大D哥讲得啱。”盛家义唯恐天下不乱,在一边起哄。 邓伯瞥了眼两人,摇头说道:“一个家,点可以有两个话事的?俾你咁搞,迟早要分家,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邓伯双手搭在比轮胎还大的肚腩上,看着很滑稽,又盯着盛家义说道:“义仔!把社团搞垮对你有乜着数?你唔系和联胜的?社团你冇份乜?” “邓伯,你唔好再同我讲废话,我被人屈的时候,又唔见你企出来?!总之这次我撑硬大D,你想开打,那就来啊!” 盛家义懒得废话,直接摊牌,这番话把大D听的激动万分,直接搂住盛家义肩膀。 “我还在外面,就听到有人说要打架了!” 僵持不下之时,O记总督察黄志城走了进来:“今日乜日子啊?咁人齐,想开派对啊?!” 林怀乐微笑回应:“阿Sir,家庭聚会而已,咁你都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