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烟》 第1章 壹 安魂香 为您提供大神 氧也 的《云端烟》最快更新 第1章 壹 安魂香 免费阅读.[] 第2章 贰 质疑 一名壮汉领着提着药箱的老中医赶在前面,老和尚杵着拐杖焦急地紧跟其后。 “小烟儿,你怎么不在屋内在这站着?”老和尚随着两人步伐稍慢,喘着气不解的看向她:“若非是老人又出了什么事?我们请大夫来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辜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然后淡笑着摇摇头:“无事。” 老和尚放下心,然后四人一起进了房间里。 老中医气喘吁吁三步做两步地走到床侧,当即神情严肃的弯腰抬手给床上的人诊脉。 他摸了一会儿,才眉毛舒缓,认真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太过疲劳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一旁的壮汉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想到老人嘴里还念念有词,当即又担忧道:“那她这般情况是?” 老中医缓了一下,轻声道:“这只是没睡安稳,很好解决,只要给老人开一副药,服下即可。” 老和尚体力不支,被后进来的和尚搀扶着,听闻此言想起什么忽然视线落在辜烟身上,笑道:“小烟儿最近不是在学习安眠香,此番试试成效如何?” 辜烟闻言怔愣一瞬,刚刚大胆的热忱已经被彻底压在心底,此时迟疑不决没底气的垂下长睫。 空气忽然安静几秒,不过很快被身边人冷笑声打断。 “哼……安魂香?”老中医冷笑着轻蔑地上下打量起她,“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瞎掺和什么芳疗,还是趁早嫁人为妻吧,那才是你们女子应该做的!” 辜烟带着怒意的抬眸跟他对视,脸色一瞬间变得不太好,她一向最讨厌这样贬低女子的言论。 她先前住在阰城郊区,种菜然后走几里的路到镇上卖出,这是她唯一的钱财来源,日复一日,年年如此。 时常有被收买的媒人见她没有双亲,可以省去聘礼,劝她早日嫁人就可以摆脱务农的辛苦生活。 可她不愿如此,即使务农生活艰辛又如何,也总是比出嫁从夫从此被行为规矩束缚一辈子来的强。 偶然一次逛进香料店,得知坊间大火的香料竟是一名歌伎所制,她便当即下定决心想要学习调香,一定要自学出一门傍身本领。 她可以学习芳疗让自己肆意而活,为何一定要顺从地一辈子循规蹈矩地伺候旁人?! “我可以用芳疗法让她安稳下来。”辜烟无法忍受他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打断,不服气又冷静的看向他。 “哦?以为自己学了安魂香就了不起了吗?”老中医不紧不慢拉长拉高了尾音,显然是不信,眼中的不屑之情溢于言表:“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找到芳疗安魂香时总共翻了多少书籍,你数过吗?” 辜烟惊愕一噎,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一瞬间真的回答不上来,沉默良久。 这是她上山学习的第二年,这两年为了能够尽快提升翻了很多书,而记载有中医芳疗却很少很少。 对方等了十几秒,看她吃惊的神色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当即轻蔑又开口问道:“……那你知道中药治失眠的书总共有多少本吗?” “能用中药治好的为什么要费神费力学习中医芳疗去治呢?若是都如你这般自不量力找古法发展下去,岂不是越活也过去了,医学还怎么继续发展下去?!” 辜烟一时间哑言,端正的脑袋不知何时已经垂下去,眼眸无神的望着地面。 她上山的这一年不是没有成功过,但是以否定居多,曾经还有人问过她,学习中医芳疗有什么意义? 是啊,她这样的有什么意义? 她不仅还没找到,此刻还有些迷茫了。 但她想坚持下去,觉得总有一刻她会忽然找到的。 “好啦,小烟儿别丧气。”老和尚在一旁听着好不容易能插一句话,轻声安慰辜烟,然后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老中医:“那就麻烦大夫开一副中药,赶快熬了让老妇人喝下去吧。” 辜烟本身底气不足,不知道这个中医芳疗是不是对的,这一下忽然像是一下被打回地下去了,思绪颇为疲惫。 老中医开过药后便准备离开了,辜烟守在房间里,给老人服下中药后,坐在床边拿着热毛巾帮老人擦拭着冒冷汗的脸,动作忽然被熟悉的人声打断了。 “小丫头你若是哪天放弃芳疗了,又狠了心地想学医,倒是可以再来找我。” 话音刚落,只听见房间门合上的声音,辜烟手一僵,垂眸沉思起来。 放弃……芳疗吗…? — 辜烟昨夜老中医的话后,竟失眠了一夜,连点了安魂香都无用,翌日便顶着一双乌黑的眼底去见了老和尚。 老和尚当即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她去寺庙后院子里坐。 后院子里有一颗大槐树,满树正开着白色槐花,院子里花香四溢,按平时辜烟肯定会过去摘槐花的,可此时却毫无心情。 辜烟也不想为难他,抿了一小口冒着热气的槐花茶,开口道:“长老觉得我还有必要学下去吗?” 老和尚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笑着,过了十几秒才缓缓道:“……其实无论是对是错,只要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可以了。” 见她还是一副不太懂的模样,老和尚耐心引领道:“若昨夜那位老妇人饮了药后,又因柏子仁引起了癣,小烟儿该如何做呢?” 老和尚未曾给她回答时间,而是直接继续道:“若是那位老中医来治好了,他定会说一句‘芳疗一无是处,中医可以治万物。’这时候姑娘会想要说什么反驳,还是真的就此学中医?” 辜烟愣了一下,过了许久摇摇头,脸色差了一些:“……我不知道。” “姑娘还是再多想想吧,想通答案困惑就解决……”老和尚沉默良久,语重心长说完,只听见一个稚嫩的童音朝着这边大喊。 “长老,老婆婆醒了!她这时便要下山回家!” 那约莫四尺高的小和尚没一会就跑了过来,看到辜烟后当即规矩行了一礼,然后担忧的看向老和尚:“长老,老婆婆身体还未恢复却执意要回去,这可如何是好?” 老和尚还在认真思索,只听见旁边的人忽然开口道:“我送她回去。” 两人皆是诧异地看向辜烟,脸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辜烟理了理衣裙起身,平静解释道:“老婆婆住在阰城郊区,我先前便住在那里,对那里很是熟悉,这次也刚好回去看望一下亲近之人。” 老和尚没有阻拦,只是默默提醒道:“近几日阰城外可能不太平,小烟儿要小心,要快些回来才好。” 小和尚声音带着奶腔,担忧道:“烟儿姐姐早去早回!” 辜烟闻言淡笑一声,垂头看他,温声道:“可否麻烦你引我到老婆婆那去?” “请跟我来!”小和尚认真的点点头,当即走到她前面,回头恭敬道。 两人一同去了老婆婆的房间,刚好撞见弓背的老人吃力的从里面慢慢走出来。 见两人挡住了前去的路,老妇人迟疑几秒抬头,隐隐带着担忧,疑惑道:“两位是……” “老婆婆,这位是昨夜您昏倒了照顾您的烟儿姐姐。”小和尚耐心地解释道。 辜烟解释了一番,老人听闻昨夜是她一直在照顾自己,心下一愣最后才信任地肯跟她下山。 两人下了山便上了一辆马车,一盏茶的功夫就出城到了郊区。 阰城只是一个小城,郊外全是落后的小村庄。 下车以后马车便离开了,辜烟送老人回家,只见不远处的泥泞路上吵闹了一些。 一群身影模糊男人站在那大声嚷嚷着什么,像是在起争执。 紧接着人群中传来一道尖锐的男声:“你这个臭乞丐!敢抢我李大哥的东西吃!真该死!既然没钱还,那你就去给我当牛做马!” 辜烟抬眸看向不远处嘈杂的源头,这样的事情常有发生,更何况是在天下不太平的时期。 大多数的村民都只是冷漠的在一旁看戏,自己都已经顾不上了,更不可能会想到去帮忙。 辜烟心里颇为无力地叹了口气。 她站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刚准备离开,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反抗不了,被高大的男人扯着头发粗鲁地从人群拖出来。 她拼命挣扎着,哭喊着救命,却无人理她。 那男人嘴里骂得很凶,正一路拖着向她这边走过来。 辜烟看着这个场景,愣了一会儿,忽然手就被人紧紧的抓住了。 那少女此时已经被拖到了她眼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特别用力的抓着她的手,白净的脸上哭痕未干,双眼通红,声音颤抖却又大声:“帮、帮我!帮我!” 辜烟措不及防,瞳孔放大,被她拉着一个踉跄,身影不稳,差点摔倒。 她心脏咯噔一下,条件反射的使劲的挣脱开手。 挣脱开的那一刻,少女脸色惨白,绝望的眼神看着她,颤抖的嘴里还在碎碎念着:“求你了,帮帮我…” 辜烟站在原地错愣,脑子里全都是她最后的那副绝望带着乞求的表情,心神不宁。 直到少女被拉走了好一段距离,她才从神情恍惚中缓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喊了一声,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等等!” 那群壮汉听到她的话都愣了一瞬停住了脚步,一个尾随脸上长满麻子的男人当即黑着脸气势汹汹的折回来,几步走到她面前。 那人不耐烦咬着牙,抬手就要一把粗鲁地揪住她的衣领:“……咋地?想跟着这妞儿一起伺候爷们几个?” 一旁大腹便便的男人忽然色眯眯地打量着她,走过来鬼使神差的抓紧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推开麻子脸男人:“你别吓到人姑娘了,不愿意跟咱走了可咋办?” 辜烟被他抓着手感到一阵恶寒,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刚想挣脱开,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声嘶力竭的喊她名字。 “烟儿!!!” “烟儿!” 辜烟还没反应过来,忽然一道极大的力气抓着她的手臂使劲将她推开,一旁的两个壮汉都错愣没来得及抓紧,只能看着她挣脱开控制。 辜烟踉跄几步后当即又被来人扶住,对方温和嗓音带着哭腔,异常焦急忧心地喊道:“烟儿!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辜烟回过神时,只见一个比她稍高,双眼通红衣衫不整的小娘子正护在自己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肩,心急如焚的看着自己。 “……罗姐姐?!”辜烟惊愕一瞬,当即站稳了身子,担忧地将她牵到这边,安慰道:“我无事……” 那个大腹便便的壮汉没有生气,反倒笑意更浓了,朝着不远处的人群堆里大喊了一句,故意拖着尾音:“哟!这不是王大哥你家媳妇,怎的今日不在屋里待着,倒出来四处勾引人了?” 辜烟闻言瞳孔地震,刚开口想要问什么,一扭头看见对方脸色差到极致,忽然话一瞬间如刺一般哽在喉咙,什么都说不出。 罗芸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章 叁 “嘘。” 两个月后,将军府。 “萧琛。” 萧琛听见了有人叫他,回过神来,发现手中的黑棋已经掉在地上了。 他弯腰捡起黑棋,只听见旁边的传来温和的声音:“忙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抽空下棋,怎么这般心神不宁?” “已经是今日的第三次了。”那人一袭白色长衫,端正坐着,温润如玉,百般无奈的笑看向他。 “抱歉……只是在想战场上的事。”萧琛带着歉意的执一黑子,看了一眼棋局,然后落子。 “大安不是赢了吗,你怎么还这般担忧。”安恒笑了笑,下了一白子。 萧琛垂眸冷静分析起来:“虽是赢了,将士们难免会有些松懈……而且近期听闻景国的宴将军将要出征了。” “没想到无所不能的萧将军也会有畏惧之人?”安恒轻笑了一声,凤眸微弯,语气里带着戏谑。 “殿下别嘲笑臣了。”萧琛表情沉重的一些,“此番不同,此次大战,景国若是输了顶多割几块地,而大安,只能赢,不能输。” “萧琛将军别老是板着一张脸,赢了是如此,败了也是如此,多无趣啊。”安恒见他这副样子有些好笑,忍不住想要抬手戳他的脸。 萧琛听见最后几个字,脸上的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抬起深眸直直的盯着他,语气有些坚定:“殿下只拿臣当作解闷之物,还是不相信臣的直觉?” 安恒微愣了几秒,随后唇角不动声色的半翘:“自然都不是,只是觉得,有本皇子陪在萧将军身边,咱们强强联手,所有的问题最后定都可迎刃而解。” 他随机又展现出一副失落的神情,故作受到伤害的语调:“本以为萧将军和我相识之久,定能能够猜透我的心意,没想到最后却被误解了,真是令我伤心啊。” 萧琛一愣急忙解释道:“臣并非有意要如此,望殿下见谅。” 安恒余光扫见见他心急下的一枚棋子,抬起的那双清澈的凤眸忽然带上了笑意,语气里意味不明:“萧将军,落子无悔啊。” 萧琛蒙了几秒,默默的垂眸一看,发现棋局明了,胜负已定。 “殿下赢了。” 安恒冁然一笑,刚准备说些什么,忽然外面一个侍卫敲了敲门。 “将军!陛下唤您进宫商议要事!” — 辜烟已经足不出户好些日子了,一直待在家中翻着芳疗和中药的书,总想着两者定是有各自的分别的,可是却一直发现不了。 此番陷入两难的境地让她心情低落了好久,只要一个理由就好。 只有一个理由就已经足够支撑她将这条路走下去了。 可……这么些天,她竟然连半个理由都找不出来,难道还真应了老和尚那句话,中药可治万物,芳疗一无是处。 辜烟颇为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再抬头时发现窗外已经夜幕了,她神情有些恍惚,忧心地想着。 一天又这般过去了吗? 忽然屋外传过来一道砸地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辜烟有些诧异,随机收拾了一下杂乱的书籍,整理好衣裙起身。 她推开屋门怔愣一瞬,只看见院子里的竹筐被推倒了,草药散了一地,旁边木制围栏的门不知怎么已经敞开了。 辜烟见到乱糟糟的院子,心里中猜到了几分,随机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是只爱捣乱的兔子。 伤还没好就到处乱跑。 这山上附近正是野蛇喜欢出没的地方,要不是上山之前在木屋外种了重楼,不然野蛇更多。 辜烟想着兔子应该还没跑很远,进屋拿了一些防蛇的工具和解蛇毒的药,然后便出门去找兔子。 夜间寒凉,凉风阵阵,辜烟走了一会儿手心便已经冷透了。 山间小路狭窄且泥泞,辜烟也不曾有火把,在漆黑的森林中走全凭着时明时暗的月光勉强前行。 约莫快步走了几分钟,只听见耳边是夜风擦过树林传来飒飒声。 辜烟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好在路况熟悉,心中的紧张不安才缓了几分。 再往前就是不熟悉的区域了,她自己的安全会受威胁,辜烟停下脚步心中迟疑不决。 要不还是算了吧…… 辜烟抬脚刚准备转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肆 “你醒了啊。” 对方头发凌乱不堪,穿着一件破烂的粗布麻衣,胸口被箭刺伤正流着血,其他地方也有被刀划伤的痕迹。 她近看发现他后背一道箭伤,虽然没有再流血了,但是避免不了伤口会发炎化脓。 若是置之不理任伤口恶化应该活不过明天。 她虽医术不精,处理好他的伤口却不是难事,只是费些气力,这让她不禁又思考起芳疗的价值。 至少在这一刻,中医确确实实是比芳疗更受用。 辜烟无奈的叹了口气,弯腰抬起他的胳膊放到自己肩上,吃力的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她从未想过一个男人竟如此沉重,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人拖到回家,放在了客卧的木榻上。 辜烟先拿湿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身子,又回到房间里拿出止血的药草给他敷上,包扎好了以后,她才放下心。 伤势因耽搁已经严重了,她推测对方应该暂时还要昏迷许久。 忙碌完了之后,辜烟便趁着今夜无风,点了一只蜡烛,端了一张小桌子坐在院子。 一轮洁白的圆月挂在空中,银色月光倾泻在山林中,空气中杂夹着清新的气味。 山中蚊虫颇多,她用薄荷叶制了香囊戴在身上,翻着书页,忽然听见院子里不远处传来微小的动静。 她抬头,正好看见那只被捡回来的兔子打翻了竹筐,自顾自的吃起了竹筐里的青菜。 辜烟惭愧的轻笑一声,把竹筐里的青菜拿了一些出来给它吃:“今曰事太多,是我疏忽了。” 话音刚落,只听见屋里传来急切的咳嗽声。 辜烟放下了手中的菜叶,担忧地走进屋内,只看见那人抿唇蹙眉,手臂上青筋暴起攥紧拳头,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 兴许是做噩梦了。 辜烟去拿了一些安魂香过来在他床头点燃,直到见他安稳了些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自嘲的笑了笑。 芳疗好像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体现用处。 榻上之人头脑已经不清醒了,微睁开眼视线也模糊,迷蒙中只看了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站在他身侧。 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慢慢弯腰向他靠近,渐渐的他闻到一股薄荷般令人舒适的清香。 他警惕的轻皱着眉,头还剧烈的痛着,身上到处火辣辣的像被点燃了一般。 忍着极度的不适,使出了全身的劲儿,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声音沉哑的不像话:“……干什么?” 说完,只看见对方的嘴一张一合说了一句话,他什么也听不清便又昏了过去。 辜烟看他嘴唇干裂,本想着给他喂点水,却被他用力的抓住了手腕,心下一愣。 看他再次昏了过去,她才把水送到他嘴边,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慢慢合上了门,轻声道:“做个好梦。” 辜烟回到院子里打算收拾一下回房休息,前脚刚踏出来,忽然瞧见院子围栏外站着两道熟悉的黄色身影。 “小烟儿。”老和尚轻喘着气被一旁的小和尚搀扶着胳膊,笑眯眯的看着她。 小和尚不方便行礼,礼貌的开口道:“烟儿姐姐。” 辜烟见到老和尚十分诧异,寺庙离这里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老和尚身体不好,徒步走来十分吃力疲惫,此番定是有重要的事要与她讲。 她加快脚步走到院子里,忽然注意到先前拖着那人回来时伤口便没有止住血,鲜血在院子里黄泥地上流了一路。 辜烟看着到地上血迹表情僵滞了几秒,随后缓过神情又三步做两步走过去。 老和尚明显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迹,直到辜烟走到了面前才面不改色的抬头,仿佛无事般笑了笑。 辜烟不知作何解释,干脆没有开口,颇为尴尬的问道:“道长今夜匆匆过来所为何事?” 老和尚仍旧笑着,道:“已经许久未见小烟儿,可是一直闷在屋中纠结芳疗的问题?” “老中医前日忽然上山就想托我来看看小烟儿,却因身体和记性缘故今夜才来,他想想托我问问小烟儿想不想去中药铺学医?” 辜烟怔愣一瞬,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那道长认为呢?” 老和尚语重心长道:“各医学之间都是紧紧互通相连,我觉得比起整日闷在屋内,小烟儿不防可以去试试。” 辜烟内心有一瞬的动容,却又被随机而来的不甘给压制下来,轻声道:“……多谢长老传达,请容我再考虑考虑。” 老和尚笑道:“无妨,小烟儿明日可先下山看看,再做决定不迟。” 那人的伤还需要几味药,她已有一段时间没有下山了,恰好可以去中药铺买好,再顺道看看。 — 翌日 辜烟早早的收拾好便下山了,到街道上的时候中药铺已经开门了。 她提着篮子踏进中药铺,只看见偌大的店铺只有一个高高瘦瘦,年龄与她相仿的女子坐在柜台上,正眯着眼认真的将堆积的草药区分开来。 辜烟走到柜台前,对方当即抬头放下手中的草药,笑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不舒服,我师傅出门去了,虽说我医术不精,却也能看些小病,可否说一下具体的症状?” 辜烟听到她说老中医外出了,有些失望随后摇摇头,解释道:“并非是生病,我来只是买些止血的药,开些地榆,三七给我就好。” 对方神色稍愣一瞬,随后带着歉意的笑道:“行,姑娘还请稍等一会儿,地榆昨日开完了,这些是新送过来药材,尚未挑拣好。” 辜烟闻言有些疑惑的开口道:“平日铺里的药材不是各品种分开买的吗,今日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那人顿时就忧愁的皱起眉来,叹了一口气道:“本是该如此的,可最近边境战士紧张,流民众多山匪活跃,运送药材的马车时常半路被劫持,不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伍 “……姑娘压到我的头发了。”…… 对方喉咙干涩得厉害,蹙着眉艰难的咽了一下喉咙,轻应了一声:“嗯……” 辜烟看他神情难受,当即反应过来,立即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水:“……要坐起来喝吗?” 若不是昨夜喂他喝了几口水,说不定今日哼一声都难。 那人抬眸稍打量了一下她没有开口,迟疑了几秒后似乎是同意了,便打算自顾自忍着胸口剧痛,侧着身撑着手臂坐起来。 然后,这是不可能的,那人手臂还没撑直不到几秒便已经没有了力气,整个人便又重新倒回了床上。 这种程度的箭伤光是躺在床上用点力都很疼,这人竟然打算自己从床上坐起来?! 辜烟见他的动作,心中大惊,连忙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一边,然后快步过去扶住他:“你伤势太重不必强撑,小心扯到伤口,我扶你起来。” 辜烟抬手吃力的拖着人起身时,只见对方忽然蹙了一下眉,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便松了一下手中的力度,问道:“扯到伤口了吗?” “不是……”对方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地表情,顿了一下,才慢慢开口,嗓音颇为低哑:“……姑娘压到我的头发了。” 辜烟怔愣一瞬低头一看,发现方才拉他胳膊时无意间压到了垂落在手臂处的头发,便连忙收回了手:“……抱歉。” “无碍。” 对方温顺的垂下长睫,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襟,虽说对方已经帮他处理过伤口,但还是觉得此刻穿着中衣与她相处有些失礼,便扯下一旁的墨色长袍披在肩上,青丝如墨般的倾泻在软榻上。 他虽脸部线条硬朗分明,眉眼修长疏朗生得好看,但此时确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得不像话。 待他整理好了,辜烟边将一旁倒好的水给他递过去。 那人连着喝了几杯水才缓过来,坐姿颇为端正,嗓音恢复了不少,沉声开口道:“在下裴续,家在澧州,随流民长途跋涉至此,多谢姑娘相救,昨夜之事,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辜烟道:“无妨,相遇即是缘分,你安心养病即可。” 话音刚落,只听见房间发出一道肚子咕噜叫的声音,两人相视不语陷入了尴尬的处境。 看着对方神色渐渐赧然,清咳一声别扭的扭头,辜烟轻笑一声,率先打破了诡异的气氛,轻松道:“我去煮粥,公子再稍等一会儿。” “……多谢姑娘了。” — 裴续的伤势很重,才刚刚开始养伤,只能吃点清淡的粥水,却又不能只吃些粥,不然身体恢复会慢些。 有好些天没有钓鱼了,而且刚好可以钓写鲈鱼来补身体,辜烟便拿着钓鱼竿出门了。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看到了一条小溪。 不过小溪清澈见底没有什么鱼,溪边的杂草疯长。 辜烟便踩过搭石,沿着小溪向上走,一直走到水流较大的河旁。 她寻了一处阴凉地坐下,拿着鱼钩挂了些鱼饵,然后抛在河中,静静的等着。 河边还长了一些新鲜的小果子,辜烟摘了一些放在了竹筐里。 辜烟等了一会儿便有鱼儿上钩了,她把鱼钓上来,正好是鲈鱼,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回家了。 她回到院子里便开始磨刀斩鱼,去掉鱼鳞,然后处理了一番,打算加进粥里。 辜烟拿起旁边盘子里清洗过的果子放进嘴里,味道酸酸甜甜的。 前些天的槐花刚好晒好了可以泡茶,应该可以喝很多天。 没一会儿,粥就煮好了,辜烟盛了一碗粥,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那人坐姿端正,修长骨感的手里端着一本破旧的书,正垂着眸神色认真的阅读着。 忽然闻声抬头当即放下手中的书,看到她端着热气腾腾的白粥进来,愧疚笑道:“在下实在是无味才未经允许擅自动了姑娘的书,还劳烦姑娘煮粥,真是给姑娘添了很多麻烦。” 辜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道:“拿书倒是没什么,公子伤还没好,要避免劳累。” 她把粥放下,余光看到他白皙修长的脖颈处有被蚊虫叮咬出来,十分明显的红印子,便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浅蓝色香囊递过去:“防蚊虫的。” “……多谢。”裴续微愣了一下,然后接过了香囊,香囊的薄荷清香跟昨夜在辜烟身上闻到的一样。 他将香囊收好时不小心打翻了书,忽然看到一个黄色的东西从书页中掉了出来。 裴续下意识的垂头看,发现是一片已经干了的枯黄的银杏叶。 他捡起那片银杏叶,垂下长睫看了看,忽然想起来什么,开口:“姑娘,这里离阰城远吗?” 辜烟摇摇头:“不远,再过一些时间,你若是能下床了,我便可送你下山。” “那便麻烦姑娘了。”裴续点点头,温声道。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白粥,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端来碗拿着勺子搅了搅,喝了一口。 看向清淡寡味,没想到味道竟然还不错。 他咽下嘴里的粥,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说起来,在下还不知道恩人的姓名。” 辜烟道:“辜烟。” “到是头次听到这姓氏,”对方若有所思,随后又笑道:“像恩人这般住在山上的倒是极少。” 辜烟刚想开口,忽然看见了他腰间一抹红色,神色一愣,想到了什么,便立即转身离开,嘱咐道:“公子坐做好不要乱动,等我回来。” 应该是伤口裂开了。 没一会儿,辜烟端了一盆水进来,轻声道:“该换药了。” 裴续已经放下了粥,抬手按住了流血的地方,不想把床榻弄脏,认真沉声道:“我自己来就好。” 辜烟迟疑了几秒,临走前说道:“公子注意不宜动作幅度过大,我去熬药。” 裴续听到了最后几个字当即制止道:“在下对些许草药过敏,姑娘还是不必熬药了。” 辜烟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机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待辜烟的身影消失后,裴续才慢慢地解开腰带,褪了中衣,只见胸口的白绷带已经染红了。 他忍着痛解开了绷带,伤口愈合速度很慢,一不小心就会撕裂开流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章 陆 “姑娘害怕吗?” 再过几日便要出征了,安恒带了几瓶好酒,坐着马车从皇宫里出来去看萧琛。 眼下父皇那关过了,只剩下萧琛这关了。 进入院子里时刚好看见萧琛正坐在屋顶上,安恒便提着酒,轻笑着身子轻盈一纵,飞身而上。 “萧兄今夜为何事发愁啊?”安恒在他旁边坐下,把提着的酒放在一边,声音清朗,随后薄唇微弯:“可是在担心我?” 萧琛并未反驳,而是认真的看向他:“殿下此次未免也太过胡闹了,陛下竟也任你如此莽撞。” 竟然瞒了他去找陛下说要随他出征,陛下竟然还同意了! 安恒的眼眸温和弯下来:“放心吧,我既已准备了要去,自然也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况且又萧兄在身边,定然是会保护我的对吧?” 萧琛怔了几秒,随后无声的叹了口气:“……随你。” 他本来听了安恒要随他一同出征的消息,心里很是生气,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他劝下来,一见到他温和的笑,就狠不下心来。 安恒连忙递了一坛酒给他,只见萧琛喝了一口,又道:“陛下如今年纪大了又患有心疾,你走了,就要一个人管理朝政颇为吃力,你可曾想好了对策?” 晚风轻轻吹过,安恒看着黑夜中鳞次栉比的房屋,思索道:“我打算叫安扬回来帮忙,在外面逍遥了那么久,也该玩够了。” 萧琛担忧的皱起眉头:“二殿下办事陛下能放心吗?” 安恒很轻的笑了一下:“其实安扬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他很乖巧,做事认真,勤奋好学,只是突然有一天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就变了,变成了今天这样。” “我前些天已经寄了信给他,虽然一直都没有回信,但我相信他一定回来,毕竟他可是大安的二殿下,除了陛下之外,唯一的支柱了。” 安恒说着忽然顿了一下,眼神落寞的笑了笑:“我太心慈手软,其实他比我更适合当太子,只是看透的人太少。” 萧琛眸色沉了几分,并未发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良久又移开了视线,转移话题道:“……殿下日后会想念这里吗?” 安恒思绪被拉回来,看着眼前宁静的景象,不由自主的感叹道:“与其说想念,倒不如说怀念。这桐京,可到处都是我们的脚印呢。” 安恒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忍俊不禁:“你上次出征前夜忽然进宫寻我,你说怕此去回不来,就想把你那块带了十几年的玉给我——” 萧琛听了这话冷不丁的一问:“殿下要吗?” 安恒一愣,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扭头看他已经把身上那块白玉放到手心里,递到了他面前。 萧琛见他没反应,垂下眸自顾自的把那块玉放到了他手里。 安恒只觉得心口一热,又有些堵得慌,抱怨道:“人要是不在,我要你这块破玉有什么用?” “臣在。”萧琛比他要稍微高一些,此时俯身下来,眼神专注认真的看着他:“殿下在哪,臣就在哪。” 安恒抵不住他偏炽热的目光,扭头松了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玉然后收好:“那我便收下了。” 萧琛轻“嗯”了一声,然后移开了身子:“夜晚寒凉,不如我们进屋说话?” 安恒刚刚被他那么一搞,心绪有些乱,便抬手假装揉揉眼睛,开口:“夜深了,明日再谈如何?” 见对方没有说话,安恒即刻唇角微弯,轻声道:“既然萧兄没有拒绝,那我今日便在这留宿了。” “……好。” — 木屋处于云端山的阳面,南麓向阳因而草药长势较好,种类也颇丰,却并非所有草药都生长在此处,一些喜阴湿的草药长在阴面。 前些日子老中医刚雇人送了些许草药过去,近几日倒是不必为草药紧缺的事忧心,不过,若是她想要留住这谋生活,便要清楚所需草药是否在这附近都能够采得到,若是采不到,那便仍要去郊区采。 遇到裴续的那夜便是去的后山,那群山匪能追杀他到后山来,这便说明后山和阰城郊区是相通的,那以后若是从此处到郊区去说不定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已经几日没有出门了,裴续的伤势好了许多,不需要她一直守在屋里,辜烟本想着今日去后山探探路,可后山山路本就崎岖,又碰上下雨,泥泞难走得很,她撑着油纸伞走到一半实在是走不下去了,最后又折了回来。 她走到家离家不远处的时候,倏然顿住脚步,只看见一道黑影匆匆从屋顶窜走了。 辜烟怔愣几秒回过神,觉得十分不对劲,平时这里都很少有人来。 她把木篮和油纸伞放在了院子里,然后没有敲门,悄悄推门试探性地去看裴续。 只看见对方从床上滚下来,青丝倾散昏迷在地上,乌黑般的长睫垂着,紧蹙着眉,苍白的脸上带着明显不安。 衣衫不整,像是刚与人发生过争执,胸口处的伤口再一次扯开了,染红了白色的绷带和中衣。 辜烟错愣一瞬,迟疑了几秒才急忙过去把人重新扶回床上。 对方在处于昏迷的状态,只能她帮忙换药了。 辜烟端了水盆过来,帮他解开腰带,衣领半敞,修长的脖颈处露出一片冷白的肌肤。 辜烟很认真的帮他轻轻拆开绷带,伤口因为连续几次的被扯开已经发炎了,跟绷带粘在了一起。 她担心对方疼,动作很轻的把绷带扯下来,对方却还是紧拧起眉,带着粗重鼻息的闷哼一声。 辜烟手中的动作忽然被人拦下,只见那人长睫轻颤几下,缓缓撑起沉重的眼皮,兴许是刚醒来,眼眸漆黑朦胧,眼神却带着犀利侵略性。 看清是她的那一瞬,对方才隐去了刚刚防备心,松开了手,只觉得嗓间干涩。 辜烟错愣几秒,随后继续拿起旁边的药膏给他上药,垂眸轻声道:“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倒不是这药膏涂上去有多痛,是伤口本身一碰便疼,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柒 假的!他是装的! 整个世界里一片黑暗,一人身形高挑,漫无目的的往黯淡无光的前方走去,背影渐渐融进黑暗里。 一道声嘶力竭的男声从他身后响起:“裴续!” 那人半身已经被黑暗深渊吞噬,猛地顿住了脚步,无神的瞳孔一霎间收缩。 身后的声音依依不饶愤恨的咆哮着:“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活下去?!你凭什么那么自私的夺走别人活下来的权利?!凭什么?!” “我恨你!” 不远身影清瘦的少年怔愣住了,死去的一幕幕血腥冰冷的记忆忽然再一次涌上来占据的脑海,让他开始陷入罪恶的忏悔中。 “呸!” “我诅咒你此生不得好过!” 一声声嫌恶的喊骂声回荡在他耳边,他无意识的用力攥紧了拳头,丝毫没有察觉指甲嵌进手心里,鲜血从他手中滴落掉落在地。 半晌,直至黑暗吞噬他的全部,他眸中无神,失败认输般的低下头,嗓音沉哑带着颤抖:“抱歉……” “抱……”他急切的想要道歉却发现喉咙干得火辣辣的痛,像被火烧一般,半字吐不出来,嗓音哑的不像话。 裴续的意识被候间剧烈的痛感拉回来,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慢慢撑开了疲惫的双眼,长睫温顺的垂着。 屋里弥漫着一阵清香,闻起来很舒服,有一种被安抚的感觉。 他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余光中忽然看到了什么,墨色的长眸往那边看过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远处一道娇小的身影趴在床尾处睡得安稳,那人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柔软的长墨发从她细肩上滑落。 “……” 裴续狭长的黑眸盯了她一会儿,忍着胸膛处传来的烧痛,撑起手臂托起身子慢慢的坐起来。 坐起来的一瞬间,兴许是动作幅度过大,紧接着脑子里传来一阵突突的刺痛伴随着晕眩感。 裴续紧拧着眉,抬手用食指指关节用力的揉了揉眉心,缓了好一会儿,晕眩感才慢慢消褪。 迟疑了一会儿,他才单手扯过旁边厚实的墨色长袍,俯身下来轻轻盖到她身上。 夜晚寒凉,若不是伤势太重,他应当抱她回房的。 — 次日清晨 辜烟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过来,抬手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端正挺拔坐在床头,青丝如墨倾泻下来,正温顺的垂下长睫,神情平静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 辜烟脑中霎时间短路了几秒,忽然忘记了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便直直的望着他,视野慢慢清晰明亮,瞬间看清了对方的脸。 她身子一怔,忽然厚重温热的墨色长袍从她肩上滑落在地,只剩下身上单薄的几层布料,冷气几乎是瞬间从西面八方袭来。 兴许是刚睡醒的原因,辜烟的反应比平常要迟钝几秒,回过神后四肢已经开始发凉了。 她冷得脑子清醒了不少,刚打算捡起地上的长袍,还未动手,头顶忽然响起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姑娘醒了?” 辜烟还没作出任何回复,对方顿时就放下手中的书,弯腰下来,伸出修长骨感的手捡起地上的墨色长袍,重新搭在她身上,将她全身裹了起来。 两人靠得不过半尺远,辜烟能清晰的闻到对方身上独特的清香,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谢谢…” 那人并没有立即挺直身子,紧接着认真道:“姑娘昨夜在这睡了一晚,若是直接起来,腿脚定会酸麻无力,我扶姑娘起来。” 他说完便抬起手伸到她面前,轻声道:“来,我扶你。” 辜烟没多想的抬手覆上他温热粗糙的手掌,然后慢慢地起身站直。 裴续垂眸看她,在碰到她软软细腻的手后,怔愣一瞬。 对方小心翼翼轻轻的抓住他的手,虽力道很轻,却让人难以忽视。 辜烟刚一起身,便感受到了小腿密密麻麻的痛感,紧接着膝盖处传来一阵刺痛,膝盖一瞬间失力将要不受控制跪回去,下一秒便被一只大手稳稳的抓牢,这才站稳。 裴续见她眉头轻皱,有些吃力的模样,便使了点劲将人稳稳当当的带上了床。 辜烟被他拉起,还未从惊鄂中反应过来下一秒便已经坐在了床上。 等对方手松了,她才渐渐回过神来,小腿的密密麻麻针扎一样的痛感还没消除,让她还很不适。 辜烟打算休息一下再离开,她继续裹着他的墨色长袍,忽而扭头看他,闷声道:“公子昨夜发烧有些严重,便守在这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辜烟并不算矮,以往与其他男子的差距不过三寸左右,对视也不会吃力,可不知为何裴续的身高确是罕见的高,平日里他坐在榻上,她站着同他讲话还不曾发觉,可现在一同坐着时,便要抬头望着他。 就反倒像是个矮人了。 裴续重新拿起一旁的书,抬眸温和笑道:“还要多谢姑娘昨夜的照料,好了很多。” 辜烟觉得腿恢复的差不多了,便下了床,将肩上的长袍取下搭在一侧:“公子的发热症状才刚刚稍有好转,我再去熬一碗蕨菜汤给公子服下,这样好得快些。” 裴续轻“嗯”一声,掀起眼皮,只见她转身去拿旁边还燃着的香。 “这是?”裴续目光停在香炉上面,隐约记起昨夜闻到的就是这个香味。 辜烟低头拿着熄灭了香:“这是我自己配的安魂香,昨夜见你睡得不安稳便点了。” 她抬头问:“不知公子后半夜睡得如何?” “多谢姑娘了,后半夜睡得很安……咳咳咳…”裴续“稳”字还没有念出口,只觉得喉咙处一阵难耐的不适,控制不住便咳了起来。 “是昨夜受凉了吗?”辜烟见他咳得这般厉害忍不住问道。 裴续摇摇头,缓了一会儿,觉得喉咙好受了一些才开口,嗓音因刚刚咳嗽完变得沉哑:“……旧疾罢了,许是近日伤势太重身子虚弱了不少,才导致的复发。” 辜烟觉得有些不解,便试探性开口问道:“这并不是不治之症,公子拖到现在还未痊愈应当仍是过敏的原因?” 裴续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迟疑了几秒,随后点了点头笑道:"姑娘果然聪慧,的确如此。" 辜烟沉思了几秒,不知在想些什么,回过神后抬眸又盯他了几秒钟,裴续只觉得被她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看着她。 最后辜烟似乎是心中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收拾一下东西并无多说便离开了房间。 “……?” — 《内经》曰:“肺者气质本,其窍于鼻。”《疮疡全书》曰:“鼻孔为肺之窍,其气上通于脑、下行于肺。”“纳鼻而通六经”。 咳疾由呼吸感染所致,而药香从鼻而入,上通于脑,下达于肺,十二经脉,兴许能从芳疗的医书中找到治疗的办法。 若是能找到这种办法是否就说明芳疗也并非无存在的价值? 至少对于少数对于中药过敏的人来说,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治病的办法? 辜烟这样想着,便当即放下了手中喂兔子的青菜,果断地转身就要往屋里走,忽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让人听起来不太愉悦,吊儿郎当的声音:“真是未曾想到深山老林竟还有人居住?!今日打猎想必是来对地方了!” 辜烟转身看去,只瞧见一个穿着华服的男人身姿挺拔地骑着黑色鬃毛的赤马,后背背着打猎的弓箭,身后跟着一个随从,正悠闲地走过来,定是附近府上的纨绔子弟。 那人走到围栏外的位置,看到辜烟率便大喊道:“喂!能借口水喝吗?” 辜烟听到了他不礼貌的叫唤声有些不悦,便没有给出回应,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 身后那人明显是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又不满喊道:“嗬!你这人,让我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章 捌 枕藉舟中,不知东方既白 几日后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出征的军队从桐京出发,一路上百姓相送,男女老少都在街旁呐喊鼓舞士气。 安恒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便扭头看向萧琛:“往常站在一旁目送你离开,看到百姓相送只是觉得欣慰,可如今与你站在一起,心中忽然起了另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 萧琛笑笑:“往常可没有这般热闹,定是听闻殿下亲自前往,百姓都太感激了,臣等都是沾殿下的光。” 安恒温和的笑了起来,“是吗,那此番定要赢了这一仗才好!” 萧琛想到了什么,眸色暗了暗,浅笑一下:“这大安的景色,兴许是最后一次见了吧……” 安恒佯装生气道:“萧将军又要说些丧气话了吗,这可是在出征前,不吉利的。” “抱歉。”萧琛见他生气了,便开始认错。 安恒刚准备不打算原谅来逗一逗他,忽然看见了人群中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身子一怔。 “殿下怎么了?”萧琛见他愣了许久还没反应过来,便开口道。 安恒缓过来垂下长睫笑笑,随后又抬头看他:“无事。” 兴许只是一时眼花看错了,对方可是在阰城啊。 军队行了一个半时辰之后,就到了中午。 此时已经走到了山林里,萧琛下令军队在此处休息。 安恒帮衬着分发粮食,萧琛坐在不远处的树下,紧蹙着眉拿着笔写着。 安恒分完了粮食以后,拿了两个面饼过来递给他:“可是前线传来什么消息了,这般的废寝忘食?” 萧琛轻“嗯”了一声,专注的丝毫没有注意到安恒递过来的面饼,拿着笔思索了好久,不解道:“这景国的战术着实费解,平常是把人往死里逼,如今却是一退一进,不知安了什么心思——” 他垂头话还没说完,嘴里忽然被人塞了一块面饼,身子一瞬间僵滞,声音戛然而止。 只听见旁边的人温和的语气里难得的带上戏谑:“再不接着,是要本殿下一直这么举着吗?” “多谢殿下。”萧琛立即回过神来接了面饼,待对方松了手,便抬头看向旁边在宫中大鱼大肉吃惯了的太子殿下也在啃饼。 他刚刚沉浸于军事,现在突然发现对方正坐在一处潮湿的泥土上,萧琛便开口道:“臣与殿下换一下位置如何?” 安恒凤眸微弯,咽下嘴里的食物,摇头:“不必了,我既为皇子,应当与将士们一体,这样方能体现爱民,不是吗?” 萧琛不再反驳。 队伍歇了一会儿,便又开始上路了,路上颇为燥热无聊,好在林间的凉风阵阵。 林中走了几里仍然看不到尽头,四下只有脚踩落叶的声响。 安恒见众人也有些疲惫了了,便扭头看向萧琛:“萧将军可有教过士兵一些歌?” 萧琛迟疑了几秒:“不曾,不过他们有一首都会的歌,只是……” 他突然停下来,安恒好奇的问下去:“只是如何?” 萧琛递了个一言难尽的眼神给他:“只是那词过于粗俗比不过殿下平日里在宫中听的乐曲……” “无事。”安恒放下心,扭头看着后面的士兵,大声道:“各位将士想必也疲倦了,再忍一忍便可以到休息地,现在大伙唱唱歌活跃一下气氛如何?!” 众人皆兴高采烈的大喊:“好!” 忽然,一个胆大的士兵笑着喊道:“大家跟着我一起,预备!唱!” “话说中原有个大安呐!” “大安的将士英勇无畏!” “大安的将士吃苦耐劳!” “世间的女子都心悦他!” “……” 战士们齐心唱着,声音振奋有力,响彻山林。 安恒笑着听了一会儿,反复不过几句稍微换个词,便也开始跟他们一起唱。 萧琛在一旁愣了愣,扭头看他一会儿,随后也只是抿着薄唇,扬了一下嘴角。 这当殿下的,还当真是平易近人。 — 山林中烧起来几处篝火,将士们行了一天一夜后终于走到了江边。 萧琛带着人从江里捞了一些鱼上来,安恒刚准备也跟着下水却被人拦住。 “大殿下还是待在岸上烤鱼吧,臣去抓鱼就好,别打湿了衣服。”萧琛半个身子已经被水打湿了,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结实的胸膛,身材显现的淋漓尽致。 萧琛抬头眼神认真看着他,脖颈处侧线紧绷,安恒一瞬间心中忽然漏了一拍,不自然的忍不住躲开了他的目光:“知道了……” 安恒安分的回到火堆旁烤鱼,一旁的将士笑道:“萧将军和殿下感情真好,连水都不舍得让殿下碰!” 安恒翻了一下手中烤熟的鱼,沉默了几秒,无奈的笑笑:“……你不明白我和他的感情。” 旁边的将士难以置信道:“我不明白?怎么会我可是追随将军打了十几年的仗了,怎么会不懂?!” “十几年?”安恒瞬间起了挑逗的心思,抬手托起下巴,偏头弯着凤眸看他:“可是我跟他从娘胎便开始认识的呢,所以,你是不会懂的。” “……” 怎么有种被炫耀的错觉…… 捞了没多久一群人就满载而归,萧琛提着满篮的鱼走在前面,大老远的看见安恒跟旁边的人有说有笑的,心里瞬间沉闷下来。 他骤然沉下脸,周身气压忽然降低,幽幽的视线直直落在安恒身上。 萧琛敛起唇角,径直走到安恒身侧,旁边的士兵见他脸色阴沉,立即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那将士瞧见一边看的笑话的众人,即刻笑骂道:“笑什么笑?!” 其中一人应和道:“谁笑你了?!你看将军那脸色,兴许是和殿下闹矛盾了,待会儿要是两人打起来,咱们到底帮谁啊?!” “这帮殿下吧,显得我们没情义。这要是帮将军吧,将军最后还是会向殿下认输,还要我们一同受罚。” 安恒见某人黑着脸在他一旁坐下,眼神执拗又冷淡的盯着自己,又听到旁边杂七杂八的声音,忍不住“噗”的轻笑出了声:“你的将士们倒是都有趣的紧。” 此话一出,对方的脸更黑了,眸色彻底暗下来,别扭的移开了目光。 “萧将军可是生气了?”安恒唇角半翘,眸中笑意更深了,明知故问道。 “臣没有生气。”萧琛的语气十分恭敬,却没有半点温度,疏离淡漠得很。 这还叫没有生气? 安恒立即讨好般的把手中的烤鱼递过去,塞在他手心里,轻声道:“本殿下亲自为你烤的,萧将军莫要再生气了。” 对方细腻柔软的手背擦过他粗糙的指腹,萧琛怔愣一瞬,攥紧手中的树枝,闻到了烤鱼的香味,足足愣了半晌才扭头看他。 安恒见半天未得到他的答复,又狐疑地抬起食指轻轻戳了戳脸:“萧琛?怎么不说话?” 萧琛一瞬间瞳孔地震,但几秒后便恢复了原先的神情,羞愤的一把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殿下也太没规矩了!” “知道了,现在萧将军不生气了对吧?”安恒余光瞥到他红了耳根,满意的收回了手:“那将军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萧琛垂眸看了一眼烤得焦黑的鱼,抬手将鱼肉凑到唇边,张嘴咬了一口,嚼了几下,把鱼肉咽下去。 安恒忽然开口:“味道怎么样?” 萧琛掀起眼皮就看到对方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他那双凤眸里闪着细碎的光。 他心下一愣,不知所措的移开视线,低声道:“……好吃。” 安恒冁然一笑:“那就好。” 不远处准备观战的一群人目瞪口呆:“……” 怎么就哄好了?! 打架的呢?! — 等萧琛吃完了鱼,大火把身上的衣服烤干差不多了才起身,看了安恒一眼:“殿下跟我去个地方。” 安恒虽然困惑却也乖巧的起身了,跟在他身后往前边的森林里走:“去哪?” 萧琛身材挺拔,拿着一根刚从火堆里点燃的火把走在前面探路,闻言沉声道:“殿下待会儿就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幽暗的森林中走了几分钟,中途只有火焰的光照和窸窸窣窣的声音。 忽然间就走到了森林的尽头,在森林走尽的那视野一瞬间明亮起来。 清辉洒在江面上,一座亭子矗立在江边,像是镀了一层银光,一派安谧祥和的景象。 萧琛熄灭了手中的火把,转身看他:“到了。” 安恒还处在愣神中,直到他开口说话,飘散的思绪才重新收回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章 玖 槐花茶 清晨 裴续被喉咙间的干燥感拉回现实,双手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明显的发现伤口没有往常那般痛了。 他抬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倒满水后凑到唇边喝下去,觉得喉咙干涩感恢复得差不多了才放下。 裴续动作迟缓的掀起被子,然后慢慢起身下床,伤口没有很剧烈的疼痛。 他慢慢的走到门口,抬手轻轻的推开房门。 他太久没有下床,看到屋外阳光明媚,草丛中金光闪闪,野草蔓生,生机勃勃的景象一时间有些发愣。 小兔子在院子里四处乱跑,吃着围栏一旁的野菜,没一会儿又钻到了小木桌地下。 辜烟正坐在院子里小木桌旁,素色裙摆脱在泥地上,小木桌上摆了许多装着各种各样草药的香盒。 上次给他的防虫香囊是她身上的原来的那个,这会儿准备做一个新的,将原来那个香囊换回来。 辜烟手中拿着薄荷叶,忽然看到不远处一道人影,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公子可以下床了?” 那人一身白色的中衣,外披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身姿挺拔,俊美的脸上表情温和:“嗯,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 “过来晒太阳吗?”辜烟收拾了一下桌面,从旁边拿起煮好一盏冒着热气的茶。 裴续黑眸盯着她迟疑了几秒,随后轻笑一声,慢慢走到院子里坐在她身边:“好啊。” 辜烟抬手拿起茶壶,淡黄色的茶水从壶口流出来,伴随着淡淡的花香,直到茶杯倒满了,她才停手,将茶杯推到宴稍面前。 “尝尝味道怎么样,刚泡好的。” 对方温顺垂下乌黑的长睫,骨感的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认真的品尝着,几秒后开口道:“……槐花茶?很好喝。” “嗯,之前摘好的槐花,还剩一些刚好可以用来泡茶。”辜烟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有想到他能猜出来,好奇地看向他:“公子以前喝过?” 裴续垂眸自顾自的笑了笑,脑海中闪过某个画面,顿了顿:“……算是吧。” 辜烟没有再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忽然发现香囊少了一味草药制不成了,便索性将香盒都收了起来:“今日是霜降,寺庙的长老忙着夜晚祭祀的事要下山,托我去守一会儿寺庙,公子近几日一直闷在屋内想出去转转吗?” 对方沉思了几秒,点点头道:“好,确实是可以出去透透气了。” 辜烟忽然起身,进屋盛了一碗粥出来,道:“可能要下午才能回来了,只熬了些粥,公子刚起来先吃些填饱肚子。” 裴续接过那碗粥道:“多谢。” 裴续不紧不慢地打量起周围来,院子平地上摆着晾晒的草药和野菜,一旁的木架子摆着水盆等生活物件。 木屋的构造很简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它也并非建在深林中,而是建在山崖边不远处的平地上。 一边是山崖,站在木围栏旁便可以望到山下的风景,另一边靠着山林。 木屋旁余留下来的小块土地被用来种菜了,正是十月中旬,菜地里还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 一个年轻姑娘在这山林中自力更生存活下来实属不易。 裴续不知看了多久收回目光,心中多了几分敬佩,不由地赞赏道:“姑娘一个人就能把事情做得很好呢。” 辜烟常年独自住在林中早就已经习惯了,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很是诧异。 诧异了不到几秒忽然又想起了罗芸,眸色暗了暗,声音骤低:“……是吗?” 明明还不够好。 “是的。”裴续不知她为何会怀疑自己的能力,这次回答便坚定了几分,轻笑道:“真的很厉害。” 辜烟闻言能感受到对方是真心的,愣了一瞬后浅笑道:“那就多谢公子夸奖。” — 等裴续喝完粥后,两人便往山下寺庙的方向走去。 考虑到裴续的伤势还没完全好,两人便走的慢了些。 虽说祭祀是在晚上,可此时寺庙里已经来了些许香客,佛堂里是来来往往的百姓。 辜烟需要帮衬着招呼香客便让裴续一个人去逛了。 等她忙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辜烟想着对方应该也逛的差不多了,便打算去找他。 辜烟这样想着刚从佛堂里踏出来一只脚,只见那一道熟悉黑色高挑身影远远的站在几十阶台阶之下的平地上,看不出情绪的直直望着佛堂。 似是见辜烟出来看见他了,对方忽然跟她对上她的目光抿唇一笑。 辜烟下了台阶走到他身边,问道:“公子不进去祈福吗?” 裴续笑着摇摇头:“不必了。” 辜烟也没有强求,又道:“公子逛的怎么样?” 裴续笑道:“还没有逛。” 辜烟怔愣一瞬,不太确定地开口:“……公子站在这等了我半个时辰?” “跟姑娘比起来很轻松许多,所以不会觉得站了很久。”裴续解释着,当即又笑着问道:“姑娘介意带我逛逛吗?” 辜烟迟疑几秒,点点头:“好。” 财神殿便在这前面,辜烟打算领着他去看看,便径直往那边去。 裴续跟着他走了十几步忽然路过看到了一旁大树旁围了一群百姓,十分热闹,便问道:“那边是什么?” 辜烟闻声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解释道:“那是姻缘树,求姻缘的,公子要去瞧瞧吗?” 裴续抬眸看着不远处的大树下的百姓手中都拿着一个木制牌,纷纷挂在树枝上,意味不明地唇角扯起一个弧度,随后收回了目光:“不必了。” 辜烟点了点头刚打算说些什么忽然被身后一道叫唤声打断了。 “小烟儿!” 是老和尚的声音。 辜烟转过身便看到了神色郑重走过来的老和尚,轻声道:“道长。” 老和尚走近才注意到辜烟一旁站着一个人,神色诧异地问道:“这位是?” 辜烟解释道:“他是裴续,我那夜救下之人。” “哦……哦……”老和尚忽然想起什么,脑子停顿了几秒,心中一冷,脸上的神情有一瞬僵滞,随后抬眼盯着裴续看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章 拾 “姑娘是要将在下用完…… 辜烟点点头,道:“我不会向外传的。” 对方见她神情认真不像是会外传的人便开口道:“其实这老中医是无辜的,那老人的确是有不治之症经常昏倒,而且一昏倒便是一天。” “那个男人是老人的儿子,不做正经活儿全靠着老人来养,还与附近地痞勾结,因此没人想惹事便全都充当哑巴了,最近老人病了收入减少,那男人便靠老人昏倒这病来四处讹人赚脏钱。” 辜烟听到后面眉头紧皱起来,脸上表情称得上是厌恶,又开口道:“老婆婆知情吗?” “不知道,但是老人家人特别好和蔼亲切,很多人都愿意去她的早餐铺吃面,唉……怎么会得这种病……”那人说着说着声音随着心情一同低落下去。 辜烟没有再多问,转念又想这毕竟也只是一人的言论不可全信,当务之急是将老人促醒,这样才能证明老中医的清白。 她忽然想起先前从书中看到过醒神开窍的香料配方,薄荷、迷迭香、百里香、龙脑香都是可以的,只是下山太过匆忙原料都未曾带起,中药铺里应当只有龙脑香。 辜烟犯难的皱着眉思索该怎么办,忽然被人撞得踉跄了一下,只见两个嬉闹的小孩子从她身旁跑过,其中一个人的香囊掉在了地上。 辜烟弯腰捡起那个香囊给那个小孩送过去,忽然手中的动作一顿猛地醒悟。 驱蚊的香囊中刚好就有其他三种草药! 还完香囊后,她当即伸手摸了一下袖口,今早新制的香囊恰巧带在了身上! 辜烟即刻转身快步往回走,没一会儿便重新走回了中药铺里,中药铺里只剩下了沈春一个人,她有些诧异道:“那位公子呢?”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返回来,神情有一瞬僵滞,怔愣了几秒,随后嘴角僵硬的扯出一抹笑,答道:“公子觉得无聊便出去逛了,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辜烟满心都是当前调香的事,并没有再过多关注裴续,着急道:“你赶快盛一钱龙脑香出来,再拿上捣臼和药杵跟我走!” “好。”沈春也意识到了事态的紧急便以最快的速度拿好好了东西跟她走。 两人走到早餐铺时围观的人已经多了一倍,老中医还在与那男人争辩,辜烟径直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了争辩的两人一旁。 起先人群的视线还集中在争吵的两人身上,直到辜烟在旁边喊了一声:“各位!” 话音刚落,整个空气忽然安静下来,连方才还在争吵的两人都停住了,老中医扭头看到她怔愣得许久没缓过神来。 “此时何必如此劳神,让翁婆婆自己来说便不都清楚了?”辜烟见众人实现都落在了她身上,便又开口道。 此话一出人群立即一片唏嘘声,有人嘲笑道:“这谁不知道老人家开口就行了,问题是老人家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姑娘莫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便来逞强了?” 人群笑倒一片,那男人起先还心中一惊,此刻也哈哈大笑起来:“就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辜烟并没有过多理会众人的反应,而是从袖口里拿出香囊倒出来里面的草药,抬起手给众人看,不紧不慢道:“我手里拿着的是薄荷、迷迭香、百里香这三位草药,这捣臼里还有龙脑香,这四味草药都有醒神功能可以促醒老人。” “我在此当着众人的面研磨,防止有人污蔑说这东西被动了手脚。”辜烟说完便将草药放进了捣臼里拿着药杵研磨。 “这能行吗?从未听过这种方法。” “若那老中医是清白的,不是就不治之症吗?这不治之症引起的昏倒这几味草药便能将其唤醒?” “这分明是你们不可能得嘛!” “谁说不可能,说不定当真可以呢!” 听到众人的声音中以否定居多,那男人便也放下了心,看笑话般的看向辜烟,大喊道:“若是待会儿没醒来,谁知道你这草药对我娘身体有没有害啊,是不是要多赔些钱给我?” 辜烟平静专注的脸上罕见的皱起了眉头,研磨的手依然没有停下,想着方才姑娘果真没有说错,这人就是个地痞无赖。 “不!”一旁的老中医愣着回过神,想到了什么,神色激动道:“这是可以的!可以的!” 芳疗的确有促醒的功效。 听见老中医都这么说,一些肯定的声音也渐渐敢得大声了一些。 “我就说这是可以的吧,我前些天从书中看过……”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 人群中肯定的声音渐渐越来越大,那男人当即看不下去心中开始慌乱起来,起了脏心思。 他面色嚣张地走向辜烟,大声嚷嚷道:“都不给我看看,鬼知道你做没做手脚啊?!” 说完不等辜烟反应便伸手要强硬地去抢捣臼意欲将其摔烂。 辜烟刚刚反应过来还未完全侧过身,才扭过头便看到那只手已经伸到了她脖颈处。 看到的那一刹间那只手突然被另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拦下,只听见对方疼得求饶起来,这只手慢慢才松开。 “姑娘没事吧?”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辜烟听见熟悉的声音有些愣神抬头,发现那道高挑的身影不知何时稳稳地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若是平常听到,她不会有什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此刻那道疼叫声与他温和声音反差太大,让她愣了愣。 总觉得觉得这声音太过平静温和,温和得不像真的,倒像是一匹冷血披着温和皮囊潜伏着时刻准备蚕食猎物的野狼。 “姑娘?”对方见她没有反应,浅笑着垂眸看她,又轻唤了一声。 “无事。”辜烟回过神摇摇头,被自己的想法有些吓到了,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连忙摇摇头摒除杂念:“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姑娘无事就好。”裴续眉眼舒展笑笑,忽然睨了那男人一眼,对方肉眼可见的吓得抖了一下。 他又看向围观的人,认真道:“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方才明明是强抢,意图不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1章 拾壹 “我发誓,殿下。” 辜烟诧异地回头看他,本以为他已经同沈春他们会中药铺了,没想到一直跟在她身后。 她愣着还未发话,只见老婆婆在不远处吃力地喊道:“小伙子别走了,也留下来一块儿吃吧?” “多谢翁婆婆,真是麻烦您了。”裴续扭头朝着老人笑道。 “两位别客气,俺家也没什么好菜,两位不嫌弃寒酸就好。”翁婆婆声音低下去,自嘲的笑笑。 辜烟闻言想起方才老人睡在草席的画面,心中突然揪了一下,几步走过去帮忙择荠菜:“翁婆婆您说什么呢,从大安成立到现在,我们这几代都是经历过战争的,饿的时候为了活下来什么都吃过,这怎么会不叫好菜?” 老婆婆闻言不由得回忆起从前战乱的时期,沉重地感慨道:“是啊,比起那会儿,现在可要幸福的多了,只是恐怕再过一段时间这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两国大战两国百姓都会跟着遭殃,到时候又是新的一轮在恶劣环境中求生的悲剧。 辜烟想起小时候在阰城郊外,她和罗芸食不饱腹常年吃生野菜存活,吃的最多的就是荠菜,已经许久未吃过了,生吃的味道都忘了。 她神情低落的垂眸看着手中择干净了还沾着水珠的荠菜,倏然一时鬼迷心窍竟想要回味一下这生吃的味道。 辜烟择了一小片菜叶,想要放入口中尝尝,在菜叶离唇不过一拳距离时,她的手腕倏然被人不轻不重地抓住。 辜烟怔愣一瞬,一刹间从回忆中拉回思绪,发现身后的人已经俯下身来,从她身后伸过来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将她手中的荠菜夺去。 “我来吧。” “姑娘去休息便好。”对方低沉认真的嗓音在她耳畔处被放大,就连呼吸声都听得十分清晰,辜烟只觉得有些不自然。 不过拿到荠菜几秒后裴续便移开了身子,察觉到自己刚刚靠的太近,担心吓到了辜烟,便又诚恳道:“在下方才失礼了,还请姑娘见谅。” 辜烟见他拉开了距离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摇摇头:“……无妨。” 辜烟说完没一会儿,只听见旁边的翁婆婆开口感叹道:“多好的孩子啊,知礼数还懂得帮助尊重人家小姑娘,不像俺家那个不孝子,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 裴续道:“老婆婆谬赞了,在下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三人忙碌了一会儿饭菜便做好了,盛好了饭便开始吃饭。 先前裴续受伤了饮食清淡便一直喝的粥,那时候并不觉得他吃饭有什么奇怪,今日头一次两人吃饭,辜烟便看出了一些不对劲。 裴续吃饭几乎是不怎么吃菜,吃菜也只吃一些别人不会吃的菜。 这桌上一共有三个菜,一荤两素,那个荤菜裴续是一口都没动过,素菜也吃的很少,极为奇怪。 辜烟不禁好奇,这么奇怪的饮食习惯,他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裴续拿筷子夹着白米饭将要送到嘴里去,见忽然有人夹了一块鸡肉放到了自己碗里,怔愣一瞬,夹着米饭的手倏然顿住了。 他惊愣垂眸盯着碗中的鸡肉,只听见旁边老人声音虚弱轻柔,语气里带着心疼道:“好孩子,怎么不多吃点肉?不吃肉怎么长好身体?” 听着对方的温柔关切的声音,裴续不知为何感到喉咙处有一瞬间的干涩,嗓子难受的哽住了,顿了好久才吃力地哑着嗓子挤出一点声音:“多谢翁婆婆……” — 两人在中药铺忙碌了一下午,用过晚膳之后辜烟便打算带裴续在街上四处逛逛。 夜晚街上甚是热闹,小吃铺子开了不少,两人一路过去,直到裴续忽然停住脚步,辜烟才跟着停下来。 裴续停在一家糕点铺前,盯着摊子上的各种各样的糕点愣了神。 那店小二见裴续停下来了,便笑着开始介绍道:“公子要买点什么糕点?本店有桂花糕、绿豆糕、马蹄糕……香甜软糯,入口即化……” 前面两个糕点还算好理解,听到第三个糕点的时候裴续就有些发蒙了,迟疑了几秒便开口问道:“……马蹄糕是什么?” 对方听到这个问题显然吃了一惊,道:“这大安竟还有人不知道马蹄糕?!马蹄糕可是大安最受欢迎的糕点之一啊!公子你是哪里人啊——” 那人还想再问什么声音却忽然被人打断:“来一份马蹄糕。” “好嘞客官!”那店小二瞬间住了口,拿着油纸包了几块马蹄糕递给辜烟,笑道:“马蹄糕,姑娘拿好。” 辜烟付了钱转手就把糕点放在了裴续手中,轻声道:“公子喜欢吃甜食吗?” 裴续愣了几秒,随后轻笑道:“多谢姑娘。” 他并非喜欢吃甜食,只是在心情不好时想吃点缓解心情,方才看到糕点铺时忽然想起已经有许久未曾想要吃甜食了,便有些愣住了。 只是未曾料想随口一问的糕点竟是大安人尽皆知的,差点露了马脚。 “尝尝味道如何。”辜烟想起来刚从郊外过来那会儿,也未曾尝过,卖菜赚了钱的第一件事便是买一份马蹄糕,见他从未吃过马蹄糕便也想买一份给他尝尝。 见对方带着些许期盼的看着自己,裴续便低头拿了一块糕点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甜度刚刚好,带着一阵清香,的确是好吃,他在景国从未尝过这种糕点。 辜烟见裴续一连着吃了两三口便知道他也喜欢,与别人分享的喜悦感涌上心头,不由地又笑道:“我们大安虽是小国,但是百姓极为勤劳聪慧,文明源远富饶,这是景国所不能及的,因此我们要更热爱我们的国家才是。” 裴续罕见的立即没有笑着答复,而是垂下乌黑的长睫盯着糕点一言不发,目光有一瞬因走神而变得呆滞,不知过了几秒,他才抬眸看向她笑道:“……姑娘我们去别处逛逛如何?” 辜烟在前方走着并未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闻言道:“那便去前方看看吧。” — 乌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2章 拾贰 “公子好似没有多少活着的欲望。……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番,辜烟仍旧是一身轻松在前面走着,裴续一如既往跟在后头,只是手中拿着的除了马蹄糕又多出来几本芳疗的书籍。 辜烟走着忽然看到了什么眼神一亮,当即扭头看向裴续:“我们去茶馆吧?” 茶馆里的说书人每日都会讲一些战况,然后再接着将未完的江湖传闻或是鬼怪传闻之类的,辜烟在山上的日子实在是无趣,听书便是唯一的爱好了。 裴续逛着确实是累了,笑道:“听姑娘的。” 两人便一同进了茶馆在角落坐下,不过裴续对说书人所讲之事不感兴趣,所以基本上只有辜烟在认真听,而他坐在一旁认真翻阅着手中芳疗的书。 “我们大殿下和萧将军不日将抵达战场,这景国那边这时便没了动静,想必是那领战的宴将军也开始畏惧了!这边说明双方实力的强弱便已经是明了的,我们大安这一战定是要打赢了这胜仗的!”说书人站在台上大喊着,语气极为坚定慷慨激昂,引得台下的百姓连连拍手叫好。 辜烟不为所动,想着觉得此刻下结论还过于早了,却也知道这话也只是说给百姓听得,真实的情况或许并非如此,于是偏头看向一旁的人。 “公子觉得宴将军当时个什么样的人?” “嗯?”裴续听到这话眸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诧异,目光终于舍得从书本上移开,抬眸笑看着她,道:“姑娘很想要了解他么?” 不等辜烟开口,裴续顿了几秒又开口道:“在下觉得,他是一个既让人羡慕又让人同情的人。” 辜烟闻言思索了几秒,道:“年纪轻轻便封为少将军,战功非凡,家财万贯,又深得君王青睐,的确羡煞旁人,不过这同情怎么说?” 裴续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又笑道:“姑娘倒是对他了解不少呢,不过姑娘应当没听过,那宴将军小时候只是个乞丐,家里人都死光了,一路流浪到京城才被先帝捡了回去培养成少将军的。” 辜烟的神情惊愕住了,缓了几秒才开口问道:“……进京的路那么远,他是怎么活着走过去的?” “……谁知道呢。要我说,进京的路这么长,活着那么痛苦,死亡的欲望都要比活着强烈,或许他只是想看看自己能活着走到哪一步。”裴续说完见辜烟表情凝重便笑了一声,放松语气道:“这都只是坊间的传闻,姑娘不必当真。” “……这传闻若是真的,我倒是由衷的敬佩起他来了。”辜烟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认真道。 裴续笑笑并未发话。 说书人不知何时已经讲起了江湖教主传闻,辜烟调整了一下思绪便又认真的听了起来,裴续重新垂眸专注地看起书。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桌上的茶已经凉透了,裴续抬眸打算歇歇眼,忽然瞥见一旁听书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睡下了。 今日忙碌了一天,当是十分疲惫了。 裴续见状神色淡然的放下手中芳疗的书,脱下墨色外袍严实的盖在在她肩上,不曾想对方此刻便醒了,轻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望着他。 “……公子不看书了?” 裴续轻“嗯”一声,点点头。 “……那我们回家吧,今日实在是累的厉害,多谢公子的照顾,公子还重伤未愈可不要再染上风寒了,这外袍还是穿上吧。”辜烟从桌上坐直起来便想着将外袍还给他,下一秒却听到对方拒绝了。 “姑娘披着就好,这点凉风在下还是禁得住的。”裴续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 辜烟的手冻得有些发凉了,方才裴续拦她那一瞬,手碰到她时是温热的,确认对方身体无碍后,便没有再拒绝。 此时还是戌时,街道上还是十分热闹人来人往。 两人并肩走了约莫几尺远,只听见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公子,给小娘子买束花吧?” 两人听闻皆是怔愣一瞬,辜烟率先回头,打量着小女孩几秒,对方似是年已及笄,穿着破旧的长裙,手中捧着野菊花,神情真诚认真。 她身上还披着裴续的长袍,对方就站在她身侧,难免会让人误会。 辜烟弯腰笑了笑,语气柔和道:“为何不直接问我买?” 小女孩一本正经道:“可是我今夜卖出许多,都是公子同意了,一旁的小娘子才答应买的。” 辜烟闻言愣了几秒,随后又笑了笑,“别叫小娘子,叫阿姊,我便答应买你的花。” “阿姊,好阿姊,买束花吧……”小女孩恳求的看着她。 辜烟信守承诺掏了些钱将她的花全都买了下来,直到那小女孩走远了,一旁的裴续回神开口道:“姑娘何须买这么多花,这花山上到处都是。” 辜烟思索了几秒道:“我并非只是单纯想要买这花,只是不想这孩子过早地便被灌输了男子掌权的思想,女子的一生并不是只有依靠男人才能存活。” “这一点上,景国似是胜了。”裴续道。 景国女子的思想比大安要开放许多,女性的地位也几乎与男性齐平,就连在战场上也能看见女子上阵杀敌的身影。 “……的确如此。”辜烟并不否认这一点,早就听闻景国还有一位血洗疆场,杀伐果断的女将军,不知日后能否有机会能够见上一面,若是两国不对立的情况下,说不定两人能成为好朋友呢。 两人走着碰巧路过一个算命的摊子,那算命的男人年约四十,矮矮瘦瘦,神色从容淡定,直到裴续从他面前经过时,他嗖地一下站起身。 “公子请等等!”那男人火急火燎地走到裴续面前,一脸严肃盯着他,迟疑了几秒道:“我看公子眉心发黑,不日将遭血光之灾啊!” 辜烟一听就知道这是套话没放在心上,见裴续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笑笑:“这样啊……不知要在老先生这花多少钱才能化灾呢?” “这不是钱的问题啊公子,你这——”那人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听见身后不远处突然引起了一阵骚动不知发生了何事。 辜烟顿了几秒,刚一转身便看见方才买花的小姑娘还有翁婆婆一同被马车撞倒在地上,小姑娘神色惊恐被翁婆婆护在怀中吓得眼泪汪汪,而翁婆婆却被马车撞晕了过去,地上淌着鲜血。 四周围观的百姓许多,车夫见老婆婆昏过去吓得脸色惨白,见也无法狡辩情急之下驾着马车要走了,只留下来一群对此打抱不平的百姓。 “这可是闹出了人命!这人怎么就这么跑了呢!” “是啊!真是不负责任!一定要把他抓住!” “老婆婆!老婆婆!你醒醒啊!”那小姑娘回过神来连忙扶助倒下的翁婆婆,哭喊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翁婆婆的儿子许久未见其出现,定是还与其他的地痞混在一处吃喝玩乐。 辜烟皱了一下眉头,想都没想便走过去,却忽然被人拉住。 她诧异扭头。 是那位算命老先生。 “姑娘等等,老朽只是过来好心地提个醒。”对方压低了声音,往着裴续的方向似是观察到了什么,语气认真了不少:“……这位公子好似没有多少活着的欲望。” 不等辜烟从怔愣中反应过来,那人便松开了手,收了摊子一会儿就离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3章 拾叁 “姑娘别哭。”…… 辜烟从老人屋里出来走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走到二楼时发现一路上的房间都暗了,几乎都歇下了只剩下了她的那间房亮着,便放轻了脚步。 她心里本就沉闷的喘不过气,此时夜深人静没有旁人,一路上被强制压下去的负面情绪又慢慢涌上来引得眼眶有些发酸。 虽说今日才认识翁婆婆,但对方却将临走前的最后一件事情放心地交给了她,她学习了那么久的芳疗,除了老和尚以外很少有人像翁婆婆一样毫无条件的相信她能做好这件事情,她也一直地想要把芳疗学好,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辜负了翁婆婆的信任。 这还是辜烟第一次极其强烈地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学习中医,芳疗固然有它的价值,可当她眼睁睁看着翁婆婆一点一点在自己面前没了气息,她除了芳疗什么也不会做时,那种无能为力的窒息感将要将她淹没。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从前她学习芳疗只是想学一门本事谋生,然后和罗芸一同过更好的生活,可是现在罗芸离她越来越远,而且已经有人在她眼前离开了,她心中的信念忽然间就动摇了。 她知道她不应该只是为了自己,可她一个自身都难保的人还能怎么为别人? 辜烟想着神情越发地低落,一瞬间忽然感受到一种极为陌生的孤独无措感,鼻子也开始发酸,感觉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拼命的抑制它掉下来。 直到走到房间门口,鼻子酸的厉害,她实在没忍住吸了吸鼻子,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掉下来了。 辜烟强行压下了喉咙间呜咽声,又吸了吸鼻子,抬手扯着袖子擦眼泪,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拿钥匙开门的手也止不住的发抖,站了半天也没有打开门。 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醒。 辜烟惊愕的扭头看过去,隔壁房门忽然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本以为所有人都睡下了,才有些肆无忌惮,没想到会被人撞见,一时间愣住,怔怔的看着他,眼泪滚滚从眼眶落下,一颗又一颗砸下浸湿了衣襟。 辜烟几乎是瞬间便回过神来,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便连忙扭过头抬手慌乱的擦起了眼泪,刚想开口给自己找个借口,到口的话却因嗓子哽得的难受一句话都说不出,半天才哑着声吐出一个字:“我……” 她说完便那个字没了声,垂丧着头本想着缓一下喉咙,下一瞬头顶忽然落下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 “姑娘别哭。” 对方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十分尊重照顾她地站在了她身后,嗓音和气息在耳畔处被放大听得十分清晰。 辜烟愣了几秒,抬起来擦眼泪的手松开的一瞬间,只瞧见视线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方干净的白帕子。 裴续方才从屋里出来见她站在门口眼眶发红脸上还印着泪痕怔愣一瞬,随即几步走到她身边,从腰间拿出一方白帕子递过去。 他温顺垂着长睫,深眸直直的盯着她,见她肩上披着的墨色外袍将要滑落,抬手不紧不慢地帮她拉好,温声道:“……姑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妨和在下讲讲。” 辜烟接过帕子侧着身子擦干眼泪,将外袍扯紧了些,缓了一会儿觉得嗓子没有了那么难受,轻声道:“……多谢公子,我无事,只是今夜有些累了。” 裴续继续道:“姑娘不愿意说那便算了,哪天姑娘愿意跟在下敞开心扉了再说也不迟,累了便回房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今夜若是失眠了随时都可以来隔壁找在下。” “……嗯。”辜烟颇为窘迫的应了一声,将钥匙插进门锁,吃力的转了转,却发现根本转不动,应当是店家拿错了钥匙。 “……” 裴续立即看出来了,道:“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以住在下的客房,这附近的客栈的多的是,在下去另找一个去处睡便行了。” 虽说裴续说的没错但现在时辰已经很晚了,实在是不太好找客栈。 辜烟本就不太在意大安女子要注重名节那套约束女子的说法,丝毫不拘泥开口道:“本是公子的房间,我怎么好鸠占鹊巢,只是今夜实在是没有睡处,如果公子不介意的话,我便在此处打一下地铺。” “无妨,姑娘不介意便好。”裴续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当即便领着她进了房间走到放床褥的那个位置。 好在客栈的地板还算干净,没等裴续帮上忙,辜烟便动作利落熟练地就已经铺好了地铺,将要躺下时忽然被叫住了。 “姑娘睡床上吧,别着凉了。” 夜间温度有些低,虽说与往常差不多,但是睡在地上还是容易着凉,何况地板还这么硬,定会睡不好。 “不必了,公子伤势还未愈便睡床上吧,我能有一处睡处已经知足了。”辜烟轻声道。 裴续见她神色十分疲惫,眼皮沉重得快要撑不住便也没有再勉强:“……那姑娘便好好休息吧。” 辜烟本就想睡的紧,闻言便拉好被子躺下了,合上眼睛闷声道:“公子也早些休息。” 裴续轻嗯一声,掩饰性地拿了一本书在檀木圆桌旁坐下,脑中忽然想起今日在茶馆的听到的那一番话,不禁有些不解地思索起来。 景国的三位将军,两位都潜伏在大安,如今他已经与另一位接过手,还有一位在战场前线,所有人都在按照计划行事,只是不知日后来这与他接应的是何人。 除了他们三人,景国再也找不出一个人能够领兵作战,以景王的疑心病不可能让一个陌生人参与其中,定是一个熟悉并且忠心耿耿的人。 这都是十分明显的特征,他却思索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裴续觉得有些累了,皱着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将书本合上。 夜里很安静,房间的窗户撑开,月光从屋外倾泻进来伴随着阵阵凉风。 裴续瞥见地上的人怔愣一瞬,平日里那么能干,像是什么都不需要依靠的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拾肆 “姑娘怎样看待活着…… “……嗯。”辜烟不知为何下意识就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又道:“公子还愿意跟我上山吗?” 裴续以为她在心中衡量着利弊,信誓旦旦道:“姑娘放心,在下不会白住在姑娘家的,可以帮姑娘干农活。” 辜烟闻言有些出神,以他这么弱不经风的身子骨怕也干不了什么农活,顶多去田里拔拔草,还要以防被田里的虫子欺负。 她虽是这么想着却也没有说出口,迟疑了几秒道:“那公子洗漱好了便随我回去吧。” 裴续点点头便去洗漱了,辜烟坐在檀木桌一旁吃起了昨日剩下的马蹄糕。 吃到一半忽然想起来头发还散着,便放下了手中的糕点,拍干净指尖的残渣,从腰间扯出一条红色丝带将乌黑的长发盘起来扎好。 虽说要将他的咳疾治好,可她今日却不想动手,一想到芳疗便心生疲惫,想要放松几天调整一下心情。 “姑娘?” 直到听到了一旁裴续的叫唤声,辜烟渐渐才回过神来,抬眸看向他:“可是一切都打理好了,可以走了?” 裴续已经将墨色外袍穿好了,衬得皮肤极白,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笑道:“嗯,可以走了。” 不得不说,裴续的骨相是极好的,尤其是笑起来眉眼带着柔情,即使知道他只是礼貌的微笑,却还是不由地让她怔愣一瞬。 明明是这么爱笑的人,那位算命先生却说他不像是乐观的人,一时间竟让人难以相信。 ……还是说那只是套话? 她不知道裴续从澧州到阰城一路上经历了什么,至少从现在情况看来他原先定是澧州某个府上体弱多病公子,原本还有万贯家财养着,如今却孤身一人来到阰城,日后定会很是艰难。 不过那也是日后了。 辜烟回过神后,当即点点头:“那便走吧。” — 两人回到上山时已经是辰时了,辜烟交代裴续在院子给喂兔子吃食后,自己便提着一木桶水到菜地里浇水去了。 裴续在院子里耐心地喂着不安分满地跑的兔子,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兔子已经喂饱了,对方仍旧不见回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若非是出了什么事? 他想着便放下手中的菜叶,走出了院子往菜地那便看去,只看见那边空无一人,那木桶完完整整放在了菜地旁,不像是出了什么意外。 裴续放下了心,环视了一圈,四周连半个影子的都没看到,在他面前就只有一条泥泞狭窄通往森林的山路。 是那夜逃生时遇见她的那条路。 小路弯弯曲曲都看不见尽头,他迟疑了几秒,最后决定还是往山路去那边看看。 裴续沿着小路过去,身影渐渐隐没在树林中。 林中除了鸟叫声以外再没有其他声音十分静谧,阳光洒在林间十分明亮,宛如整个森林被大雾笼罩了一般,半空中漂浮着的细微尘土清晰可见,却不会觉得冷,反而是暖洋洋的。 不知走了多久,裴续忽然隐约听见一阵“唰唰”水流的倾泄声,越是走进声音便越大,直到那声音大到如雷贯耳,能够感受到就在附近他才顿住脚步。 这不是小路的尽头,而他那一刻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指引一般,忽然转身往一旁没路疯长的草丛里走过去,走了没多久,进到森林尽头的那一霎间一股带着水汽的大风朝着他迎面吹了过来。 视野一瞬间变得广阔明亮了不少,这是一片靠着悬崖平地,不远白色瀑布湍急用力的往下砸蹦出水花飞溅,带着水汽的凉风一股又一股的吹过来。 瀑布旁是一颗极为粗壮的大槐树,似是有几十年上百年的历史了,树上的槐花还开的正盛,槐花被急促的瀑布引起的大风刮下,整颗大槐树旁周围白色的花瓣杂乱飘飞。 大槐树下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袭素色长裙临着瀑布,头上那盘着青丝余下的那段红丝带被风吹斜了,她抬头望着远处的山半天也没见动一下不知在想着什么。 若非是抬着头,到让人以为是睡着了。 裴续见到眼前的景象怔愣了十几秒,回神后才慢慢走过去,临近了对方才缓缓温声开口道:“还以为姑娘出了什么事,原来一个人待在这啊……” 辜烟闻言惊讶地回头,她本以为裴续喂了兔子累了便会回房休息,这才没有与他说来这的事,不曾想他还找来了。 她带着些歉意道:“未曾与公子交代一声,让公子担心了。” “无需自责,姑娘想要出来散散心,这没有什么不好。”裴续感受到一阵阵水汽扑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拾伍 “我只是…很怕再有…… 大安军队北上到达前线军营辕门时已是深夜,军营里的烽火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明亮,战败后的夜晚似乎格外的沉重,整个军营里十分安静,能够清晰地听见巡逻军队的脚步声。 萧琛和安恒骑着马远远地看见辕门大门敞开着,一个与他年龄相当身穿盔甲的的男人领着几个将士已经等候多时了。 直到两人走的越来越近,从马背上下来,对方才恭敬的弯腰行了一礼,大声道:“属下参见大殿下,萧将军!” “褚副将两战辛苦了无须多礼,现军营中形势如何?受伤的士兵可都安顿好了?”安恒看着褚和认真道。 褚和闻言神情有一瞬低落,随即又道:“报告殿下!此战已有两名副将牺牲,只剩下了臣和邬副将……” 安恒怔愣一瞬,惊愕的倏然瞳孔微微放大,随后表情变得沉重起来,张嘴问道:“……为何与先前战报上说的不同?” 褚和话还没有说出口,一旁的人忽然沉声道:“这是臣当初立下的规矩,以防消息泄露。” 安恒顿了几秒,又问道:“……那邬副将呢?” 一瞬间气氛冷了下来,萧琛和褚和两人都沉默了几秒。 虽说萧琛不知道邬过出了什么事,但是以他多年征战的经验,伤亡如此惨重,将领定是受了很重的伤,更何况褚和脸上表情不好,定是十分严重的情况。 萧琛不忍见褚和一脸痛苦,刚打算开口带过这个话题,还是晚了一步。 “邬副将他……”褚和话说到一半挺直的身子倏然微弯了下去,用力按着伤口的手轻轻发抖,另一只手紧握着拳头,额头上冒着冷汗,垂头咬牙强撑着自己站住了脚。 “褚副将!”一旁的将士焦急地喊了一声,连忙过去扶住了他。 “无事……”褚和刚被人扶住了手臂便咬牙忍者胸口剧痛将他们推开,继续道:“……邬副将他……失了双腿,恐怕再难以下床!” 萧琛的心一瞬凉了半截。 对于任何一个参军的将士或是将领来说,牺牲在战场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废了半条命,还要苟延残喘地像个废物一样地活着。 “大殿下!萧将军!是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他们,恳请殿下责罚!”褚和说完便想要下跪,当即被安恒拦下。 “褚副将不必自责,先去疗伤,我和萧将军先去探望一下受伤的将士,半个时辰后再到议事厅集合。”安恒冷静的吩咐道。 “属下遵命!” 褚和恭敬的行了一礼便被士兵搀扶着离开了。 此次伤亡人数十分多,双方都损失惨重,军营里营帐里躺着受了重伤的士兵,都没有一块落脚的地方。 两人走进了营帐,营帐里死气沉沉,士兵们大多都是受着伤痛的折磨,一个个脸色苍白无精打采。 安恒初来乍到,还不知怎么与将士相处便没有声张,萧琛了解劝了也无用,便也顺了他的意,两人只是悄悄进去。 安恒看着营帐里的这些抗战的将士,几乎每个人身上都缠着大面积的染着血的白色绷带,心中一阵刺痛,心情不由地也跟着沉了下去。 只是他心情还没沉闷多久,右手倏然被旁边的人紧紧地握住。 安恒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有些迷茫的怔怔抬眸看他,只见对方神情认真看他,字字耐心地教导他。 “殿下初来战场,被士兵的情绪所感染可以理解,但不能一直被他们的情绪所牵着鼻子走,身为将领,应当学会鼓舞士气,尽管可以大胆一些,士兵们都会很欢喜的。” “我知道了。”安恒知道对方不是在责怪他,而是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抚他低落的情绪,并且一步步教会他该怎么做,随即理解的点点头。 安恒刚缓了一会儿,只听见军营中忽然想起了一道响亮的声音。 “是大殿下和萧将军来看我们了!” “参见殿下,萧将军。” 此话刚落原本躺着的将士纷纷都欣喜的抬头,一个个忍着伤痛吃力地都要从地上爬起来。 安恒见状一惊,下意识连忙挣脱了萧琛抓着他的手,开口道:“各位将士不必行礼,躺着养伤便好。” 萧琛愣了几秒,随即也收回了手。 士兵们闻言乖乖的躺了回去,只有少数伤势较轻的将士还坐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欣喜的看向安恒。 安恒见状心中的压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当即大声道:“各位将士!此战十分凶险大家都辛苦了,虽说此番打了败仗,但战场上生死难料,双方都伤亡无数,众将士能够活着从战场上回来便也是一场胜利。” “我知道将士们此刻因此番战败、身受重伤、战友牺牲而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但今夜我们大安的援军已经到了,朝廷一直在支持者我们,我们的国家亲人还等着我们来保护,战友不能白白牺牲,战争还要继续,大家安心养伤,我们要抓紧时间振作起来!” “臣等遵命!”萧琛恭敬行了一礼,郑重道。 “臣等遵命!”话音刚落,众将士便跟着萧琛齐声喊,声音响彻军营。 — 中军帐议事厅 “浦关形势险要,谷深崖绝,中通一条羊肠小道,是一个地理要冲、交通咽喉,此番作战虽败,但好歹留住了浦关。”褚和指着地图上一块黄色的区域认真的分析道。 “浦关所处地势高亢,负大河,又有望远沟、禁沟和列斜沟,我方易守敌方难攻,此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算失败。”安恒思索了几秒后缓缓道。 两人又讨论了一番,安恒见一旁的萧琛未发一言,神情沉重似是有事情没有想清楚,觉得有些奇怪便开口问道:“……萧将军为何一直紧蹙着眉,可是有什么不妥?” 萧琛当即回过神,认真道:“不是,只是有一事有些想不通,景国攻到此处时明明已经胜券在握,即使伤亡人数过多,也应当有实力攻下浦关,若是攻下了浦关,之后的战事便不会再那么吃力,为何又撤退了?” “将军有所不知,那日刚好是下大雨,随时有发生山洪的危险,撤退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拾陆 轻蹭过他的食指关节…… 翌日卯时。 士兵们准时在校场集合,安恒训过话后便同萧琛带着他们去训练场上训练。 安恒昨夜想着萧琛的话有些失眠,觉得对方说的没错,是自己身手太差了,应当要认真好好练习,便随着士兵一同去练武,等士兵们晨练都结束了,他还在训练场。 早饭都没吃,空腹进行着高强度长时间的训练,一旁的褚副将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道:“殿下,您还是先去吃点东西歇会儿吧……” “无妨,我已经觉得有了些许进步,再练一会儿便去休息。”安恒额头上已经出了许多汗,训练的动作却明显的熟练了不少。 “殿下那日在船上答应了臣要好好吃饭的。”萧琛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安恒身后,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下了安恒一跳。 安恒转身只见对方幽深的眸子沉沉地盯着自己,眼底的幽怨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当即有些心虚起来,连忙放下了长戟,笑道:“……没说不吃早饭,既然萧将军来了不如与我一同用餐?” “对对对,快去吃早饭吧殿下,不然身体怎么坚持得住?”褚和见他终于肯停手了,连忙劝道。 安恒闻言想起来什么扭头,问道:“褚副将要一起吗?” 褚和一直陪着安恒到现在,的确也没有用过早饭,刚想答应,话到嘴边只瞧见对方身后那人闻言倏然抿平了唇角。 褚和跟了萧琛这么些年,对萧琛的微表情实在是太熟悉了,一看便知道对方不高兴,想着他和殿下关系这么好,想要独处也是应当的便想要拒绝了。 不等他开口,只听见萧琛忽然道:“……殿下何时与褚副将关系如此好了……形影不离?” 褚和一听便听出了萧琛语气颇为不对劲。连忙着急撇清道:“我与殿下还不熟,只是今日恰巧一同练武罢了,才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怎么到萧将军口中就成形影不离了?!” 安恒闻言明白了言外之意轻笑一声,便褚和先离开了,随后转身看着他:“萧将军在军营里的要好之人如此多,我为何不能与褚副将交好?” 萧琛垂眸沉默了几秒,低声认真道:“……臣与他们都不是同殿下那般的要好。” “哦?那萧将军和我是怎样的要好?”安恒忽然凑近抬头,坏笑着弯起凤眸看他,偏喜欢明知故问。 萧琛闻言沉默下来,垂眸格外认真的直直地盯着他,眸色暗沉下来。 过了良久,安恒跟了对视久了忽然心跳漏了一拍,觉得耳根有些发烫,受不了了他炽热直视的目光。 他刚扭过头,只听见对方倏然哑着声开了口:“殿下……我是认真的。” “……若是日后殿下登基了,臣也会心甘情愿地放手。” 安恒怔了几秒,只听见另一边的士兵忽然朝这边大喊道:“殿下、萧将军,邬副将已经醒了!” “我们去先去看看邬副将如何?”安恒朝那个士兵回了一下手,示意知道了,随即扭头看向萧琛,问道。 “不着急,殿下先去用早饭。”萧琛果断道。 安恒刚好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也没有拒绝,两人用过早饭后便到邬过的营帐那边走去,远远瞧见疗伤的军医被营帐外的士兵拦了下来。 “邬副将!您的身体若不及时处理熬不住会垮掉的,让臣进去看看吧!”那军医提着医药箱在营帐外担忧大声地喊着。 帐内没有任何回复,守在帐外的将士颇为为难。 “邬副将……”军医刚还想说点什么忽然被一旁的人打断了。 “我来吧。”安恒轻声道。 “殿下!”军医吃惊地叫了一声,刚想行礼却被安恒拦下了。 “不必多礼。”安恒顿了几秒,问道:“……邬副将从战争结束后便一直是这样吗?” 军医叹了一口气,沉重道:“是的,自从醒了以后,便再也没有让臣进去过,也吩咐了不让任何人进去,连褚副将都被拒之帐外……” “邬过!”军医话音刚落,只听见萧琛蹙起眉带着明显怒意忽然朝营帐里吼了一声,“让军医进去,别给我死里面了!听到没有!” 在场的所有人心情一霎全都沉重压抑下来。 只听见里面的人闻言嗓音沙哑,哽咽却带着吃惊的叫了他一声,顿了几秒,语气又沉重下来,道:“萧将军……!您们……进来吧……” 帐外的士兵闻言让开了路,萧琛带着几个人进去,只看见床上的人与以往意气风发爱笑的少年模样截然相反。 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神色憔悴,脸上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萧将军……您终于回来了……”邬过看到萧琛的那一刻瞳孔放大,声音哽住,温热的眼泪一霎间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流出来,嘴唇颤抖:“殿下也来了……” 他膝盖以下的部分被敌人砍断了,被白绷带包扎起来,白绷带已经全都染成了血色,看着触目惊心。 萧琛看到邬过的那一刻,即使进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实的看到心中瞬间被憎恨填满,咬着后槽牙攥紧了拳头。 良久,他压住了心中的怒气,又松开了拳头,沉声安慰道:“……嗯,放心吧,我们都来了。” “……邬副将!”军医见到此情此景惊叫一声,连忙着急的三步做两步赶过去,“您撑住!臣马上给您换药!” “……一个没了双腿的废人还配叫什么副将?”邬过闻言倏然失落的扭过头,青丝遮住了半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安恒听到他妄自菲薄,当即坚定道:“邬副将别这么说,你是为了大安受的伤,大安的每一个子民都会感激你,怎么会不配?若非要说不配,定是副将这个职位配不上你!本殿下向你保证,定会让你升官!” 邬过闻言又转过头来,惨笑一声:“殿下说笑了……殿下与我只是初见有误解正常,不过萧将军应该知道臣不是那般看重名节的人,臣只是纯粹的想要一辈子驰骋疆场,率性自由真正的活着……可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便再也没法上战场了……” “退一万步讲,若臣以这两条腿坐稳了这位置,一年两年或许没人敢说什么,那要是五年十年呢?多少年纪轻轻便立下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拾柒 “乖,别碰。”…… 一股清香从她身上袭来,柔顺乌黑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他的脖颈,挠得他有些痒。 裴续回过神来耳根有些泛红,身体僵了一些,喉结按捺不住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原先还垂眸看她,此时有些难为情扭着头移开了眼,脖颈处侧线紧绷着。 他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些令他心跳徒然加快的情绪,也不知自己为何会下意识地舍不得将她推开。 房间里安静的约莫持续了十几秒,他极其难耐的将心中暗涌的情绪强制压着,见对方许久没有反应,耳根上的燥热快要攀上脸颊时,终于忍不住重新低下头。 他温顺的垂着乌黑的长睫,试探性的嗓音暗哑叫了她一声:“姑……” 裴续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对方忽然一下子又松开了他。 跟刚才一样让他有些措不及防。 她微微低着头,肩上垂下来发丝遮住了侧脸,原本清澈的眸子此时变得涣散无神,身体微微颤抖着,极低的声音轻声道:“裴续……我好冷……” “我好冷……”辜烟低着头无助的又低声呢喃一声。 裴续错愣了一瞬,想到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还愣着神,只见她忽然与他擦过身,麻木的直直往炉火的方向走去。 柴火的火势很大,锅里的汤已经煮得沸腾“咕噜”的响着,此时辜烟已经蹲在了火边,长裙托在地上,感受着柴火传递过来极为温暖的温度。 裴续墨色的眸子沉了沉,站在她身后不为所动,不动神色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大约观察了十几秒,才缓缓卸下柔和的伪装,表情沉冷下来。 应当是起药效了。 烤了一会儿的火,辜烟才缓和了一些,忽然又感到一阵冰冷的寒气袭来,身体打了一个冷颤,极其迫切的想要得到更多的温暖,刚抬手伸向火堆里想要将火抓住,下一秒便被人擒住了手腕。 裴续俯下身碰到她冰凉的手错愣一瞬,随即沉声耐心地安抚起怀中的人,嗓音还没缓过来,依旧是哑的:“乖,别碰。” “我好冷……”辜烟眼神依旧空洞,手任他抓着没有一丝反应,嘴里轻声的反复呢喃着同一句话。 “……我知道。”裴续垂眸直直看着她无神麻木的模样,良久无声地叹了口气败下阵来,松开了抓着她的手,弯下腰将人又轻又稳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即使知道她听不进去,却也还是轻声说了一句:“失礼了……” 怀中的人忽然下意识的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浅浅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让他又是一愣,裴续脚步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原本就烧着的耳根此时“唰”地一下变得通红。 “……” — 裴续将人抱回了房间,弯腰放到床上,然后抬手将还挂在他脖颈上的手拿下来,给她盖上被子:“躺一会儿就不冷了。” 辜烟裹紧了被子身子颤抖地蜷缩在床角,虽眼神仍是无神呆滞,但却比方才安分了不少,没有再乱动。 裴续见状迟疑了几秒,随后合上门离开了房间。 走到了院子里,只见一个黑衣人已经站在那了,看到他出来以后,单膝跪下行礼:“将军!” 裴续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越过他向围栏外走去,道:“走吧。” “是!”那人当即起身跟在他身后。 裴续走了没几步,脚步忽然一顿,微微侧过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嗓音沉冷道:“你方才看到什么了?” 那人立即弯腰垂头,果断道:“属下什么都看见了!” “…………” 裴续还没做声,只见对方毫无间隙的又说了一句:“原来将军喜欢这样的,不过这样娇弱的小娘子在景国什么地方找不到?而且景国的女子个个都是女中豪杰,不比她好?” 裴续闻言脸色顿时差到了极致,声音沉冷到了骨子里:“……再多嘴就把你舌头割了。” 她很好,不需要跟任何人比,是他不好。 他利用过数不清像她这般心善的人,卑劣而遭人诅咒谩骂的活了到现在,整日浑噩麻木的像一潭死水,无论如何都应该是他这种人配不上她。 更确切一点是,他配不上任何人,也不配得到任何跟美好沾边的事情,能够看一眼都是奢侈。 那人见状心中一惊,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认错道:“属下知错!不过说真的,将军放心把一个中了致幻药的人就这么扔在这里吗?”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在不远处的悬崖上停顿几秒,又道:“这可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从悬崖边上跳下去了。” 裴续沉默了几秒,忽然问道:“……这药能维持多久?” “不确定,应当是三个时辰左右。”他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忽然开口道:“……要不派人守着如何?” 裴续蹙起眉,果断拒绝,认真道:“……不行,若是她提前清醒定会被吓到。” “……” 这是被吓到的问题吗? “……实在不行的话。”那人说着从胸口掏出来一个白瓶子,然后恭敬地递给他。 “这是什么?”裴续接过瓶子,垂眸看了看,不解道。 “昏迷药,如果说不想姑娘受伤,这是最为妥当的方法了,或者……”对方解释着忽然声音一停,抬手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将人打晕的手势。 裴续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妥协了,拿着瓶子走到了房间门口,扭头对着身后的人道:“你在门外守着。” “遵命。”对方闻言走到门口便听住,转过了身。 裴续走进了房间,见到她的那一刻倏然有些手足无措。 床上的人仍是乖巧的坐着,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虚弱的攥紧着被子,似是很不舒服。 虽然说致幻药不会对身体产生危害,但是这过程中的难受确实真实的。 裴续心中揪紧了几分,从桌旁倒了一杯热水,刚想给她递过去,忽然看见了什么动作一顿。 只见对方慢慢地拉动了一下素净的床褥,刚刚被手抓过的被褥上留下了一道不是很明显的血印。 他怔愣一瞬,当即放下了茶杯,单手撑在床上俯身拉进两人的距离,软塌随着他掌心的力度一点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拾捌 他那时心是极其冷血…… 裴续表情并没有很大波动,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随即与他擦身而过,语气淡的像是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沉声道:“你现在到她那去将我抗令的事告发,兴许还能保下一条小命。” “宴将军……”那人惊的猛地起了一身冷汗,抬头怔怔地看他,声音颤抖道:“那将军该怎办?王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附近还有叶知声的人,想活命就别再说这种话了,王不需要有独立意识的人。”裴续闻言脚步一顿,轻蹙了蹙眉,说完便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留下了一句后关上了房门,声音沉冷:“别人死活少管。” 那人在门口沉默地长跪了十几秒,最后还是离开了。 每个人都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 他们这些人小时候都是孤儿,十几岁从先帝安排的千余人自相残杀的考验中生存下来的,经过层层选拔最后被先帝精心培养出来的为帝家世世代代效忠的死士,也是一群踩着别人的命爬上位,让人嫌恶不愿靠近的冷血怪物。 因为是冷血的怪物,先帝培养他们,却也忌惮他们,为了防止他们手中权势过大,让他们三个人相互监督,相互安插眼线,只要有一人起了抗令的心思就得死。 所有人不是服从尊卑地位,而是只服从王的命令,一旦有了独立意识,便会被铲除。 如今他便是犯了这两条,不光是抗令,还起了不干净的心思。 他能坐上这个位置,情况与其他人有些不同,死士考验的那年他才到总角之年,是场上所有人里年纪最小的,常年食不饱腹营养不良让他身子单薄没有什么力气,连戟都拿不起来,根本比不过那群年纪比他大还力壮如牛的人。 千余人里只留下最后一个人,在所有人都纷纷形成许多小团体的时候,裴续自知没有力量优势,只有让人心生怜悯才能活下去。 他一下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狠狠戳到了在场每个人心里的酸楚,痛哭着连他自己都装的有些恍惚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为什么连活下去的资格都要被抢走?!为什么?!我们这些可怜人何必为难可怜人?!” 所有人的目光一刹间都聚集在他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场上的其他人也被他的哭声感染了,跟着他忍不住颤抖着身子落泪。 场上气氛压抑沉重,好在最后终于有人愿意收留保护他了,但其实他那时心是极其冷血的,唯一的一个念头便是想要活下去。 裴续一直充装着涉世未深,单纯真诚的一副弱不经风模样,利用完别人的保护存活下来以后,再反手将他杀害,寻找下一个目标。 所有人几乎都被他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欺骗了,最后却都只能那么眼睁睁含恨离开。 “裴续!我诅咒你此生不得好过,你……不得好死!”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活下去?!你凭什么那么自私的夺走别人活下来的权利?!凭什么?!我恨你!” 他在一声声对他憎恨入骨的谩骂声中成功活到了最后场上只剩下了两个人。 他和另外一个身高和力量都相差悬殊的人。 裴续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知道若两人进行较量,最后的结局一眼可见,根本不可能存活下来。 于是他二话不说便立刻垂头在那人脚边跪下,任着那人对他踢踩,单薄的身子不稳的晃了几下,低声乞求十分诚恳,语气颤抖着似是十分地害怕道:“……我甘愿去死为您铺路,只求您能让我自行动手,走的体面些。” “真是个没用的废物!”对方嫌弃的蹙起眉低骂了一声,沉默了几秒,似是心软了,随后将手中的剑扔给了他,拉开了一大段防守的距离:“给老子快点!” “多谢多谢……”裴续微微颤颤的爬去捡起了那地上的剑,深邃漆黑的眼眸中顿时闪过一丝寒意。 还不够,他想着。 等他笨拙的拿着剑回来,刚好爬在他脚边的位置,手眼见的一哆嗦,那剑“哐当”一下掉在地上。 旁边的人此时看着他又弯腰到他脚边捡剑,没有让步,颇为烦躁的又骂了一句:“蠢货!” 却不知刚好顺了他的意。 话音刚落,只见下一秒裴续捡起那剑猛地朝他的腿砍去,动作利索的与方才懦弱哆嗦的模样截然不同。 “啊啊啊啊!!”满地的鲜血,那人倒在血河里,痛苦的撕声惨叫,惨叫声回荡在整个空旷的沙地。 那鲜血喷洒到了他的脸上,鲜明的在他脸上缓缓向下流动着,表情没有什么情绪,眼神没有一丝起伏,淡然的可怕,苍白的脸与那鲜血看起来十分诡异。 对方倒下的那一秒,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裴续的剑就已经刺进了他的心脏。 “我不是没用的废物。”裴续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说完这句话,将剑又刺进几寸,一字一顿:“我、不、是。” 对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吐了一口血,一句话都说不出。 “也不是蠢货。”他接着又使劲的刺进去了几分,垂着淡然幽深的眸子冷冷望着他,极为平静的语调道:“你应当庆幸只骂了我两句。” “呵……裴续……咳,咳咳咳……我诅咒你此生不得好过,你……不得好死!” “那些保护你的人都是你杀死的,呵……” 裴续怔了片刻,便松开了剑,不紧不慢的拍了拍手心里的灰尘,似是颇有感悟拉着长音说道:“这个世界上好人真多啊——” 那日之后,他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人人羡艳的少将军,家财万贯,军功赫赫。 但在大景生存的许多年里,他每日为了能够继续在先帝手中活下去,干着肮脏的活,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 那么多年,活着便是为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拾玖 她好像在躲他 用芳香疗法护理咳疾书上按病症记载了许多种情况,分为干咳、痰咳、躺下才咳、夜咳。 病症不同所用的精油种类的也不同,不过以裴续的情况看来应该是痰咳,痰咳所需的草药有迷迭香、月桂叶、薄荷,另外加一些薰衣草、菊花或是柠檬可以缓解喉咙痛。 山上大部分草药都可以采到,辜烟顺便采了一些老中医那边需要的草药,等采够了两人才从深林中回到木屋里。 两人回到院子里后,还没等裴续把背上的竹筐放下来,只见辜烟又背着竹筐转身往围栏门口那边走,不紧不慢地嘱咐道:“我先将这些草药送下山,公子累了便回房歇会儿吧。” 要治好裴续的咳疾就要将这些草药制成精油外抹或内服,山上没有这个条件,她只能带着草药下山,顺道将草药给老中医送过去。 裴续还站院子里,听到她要下山动作一顿,原来还低垂的长睫一瞬便抬起来,扭过头墨色的眸子直直望着不远处那道浅绿色纤瘦的背影,深眸中情绪意味不明,沉默了十几秒,回过神后将竹筐立即放下,快步向她走过去。 辜烟走着没有听见他的回应,以为对方没有听到刚侧过身,倏然发现那道熟悉高挑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她诧异的抬头,怔怔的目光刚好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一瞬间便回神,以为他方才的话没听清才过来的,随即又开口重复道:“我方才是说先将这些草药送下山……” “我听到了……”裴续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顿了顿,又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辜烟见他话说到一半没有说完,不解地看着他。 裴续担忧道:“姑娘今日还未曾吃过一口东西,又是特殊时期不如歇会儿再下山?” 辜烟轻声道:“多谢公子关心,不打紧,下山后可以买些糕点填饱肚子。” 裴续闻言没有再强求,只是轻笑了笑:“那姑娘早些回来。” 辜烟点了点头便下山去了。 裴续不知为何看着她缓缓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的那一瞬忽然有种错觉,好像只有被下了致幻药那种状态下,她才会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依赖他。 — 中药店依旧很忙,辜烟弄完一切回到山上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她打着灯笼从山下回来的时候只见寺庙里的大门还敞着。 今夜只是特别平常的一夜,没有节日那般多的人来祭拜,按理说长老应当这时已经关门休息了。 辜烟觉得有些奇怪便进了寺庙,寺庙院子里洒下来的月光皎洁清明,只见长老一袭黄袍十分反常的在院子里打坐,闭着双眼,脸上神情满是愁容却又严肃。 辜烟将手中的灯笼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只见小和尚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正色道:“烟儿姐姐,长老他坐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辜烟神色闪过一丝诧异,还没想明白,刚走到老和尚身侧,只见旁边的人忽然睁开了眼,一如既往和蔼的笑道:“小烟儿来了。” 老和尚见辜烟神色有些呆滞,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也没有解释,只是抬手拍了拍一旁地上灰尘,亲切道:“来,坐。” 辜烟没有多说什么,毫不迟疑的在一旁的地上坐下来,疑惑问道:“道长今夜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和尚笑道:“不是什么大事,这只是想找你随便聊聊天。” 见辜烟一脸疑惑,老和尚顿了顿才道:“小烟儿和裴续相处的怎么样?” 辜烟被他这个问题问的一头雾水,沉默了几秒,道:“……还好,怎么了?” “我昨夜趁着无事帮小烟儿算了一卦,得出来一个结论——”老和尚故意将尾音拉长,有些故弄玄虚。 “什么结论?”辜烟好奇地看着他。 老和尚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道:“他不是小烟儿的良配。” “……?”辜烟神色僵滞几秒,隔了几秒,不确信道:“……没了?” 她还以为是有关于芳疗的事,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老和尚回给她一个礼貌的微笑:“没了。” “……” 虽然他这么说,辜烟还是有些不相信这句话只是这么简单。 她与老和尚在山上做了两年的伴,虽说不是知心知底,但是对彼此最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如果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老和尚根本不会提醒她,更何况还是今夜一直在等她到现在。 两人都没有说话了,寺庙里十分的安静,老和尚不知何时已经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夜空,神色有些凝重。 辜烟也跟着他抬头,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懂天上的星象,最后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只听见老和尚的声音不紧不慢又传过来。 “别将我的话忘了。” “知道了。”辜烟临走前拿上灯笼,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老和尚良久叹了一口气。 他原先便帮辜烟算过命,知道她遇上某个人的时候命里掀起许多波折陷入低谷,所以当初在第一次见到裴续时他会有那样的反应,直觉告诉他,对方身份并不简单。 他虽知道事情会往越来越坏的方向发展,可是大局已定,天命难改,他也无能为力,只能这样能提醒一些便提醒一些,只愿辜烟能少受些伤害。 — 辜烟还没走到木屋时,远远的看见木屋还亮着。 走进了一些才看到,裴续已经洗漱完了,背后披着乌黑的青丝,点着蜡烛映出好看硬朗的脸庞,坐在屋外院子看书。 见辜烟回来了,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几步走到她面前,接过她手中的灯笼,轻声道:“姑娘回来了。” “嗯。”辜烟垂头见他抽走了手心里的灯笼错愣几秒,随后应了一声,只听见旁边的人又道:“煮了些粥,姑娘好歹喝些。” 没等她开口,只见裴续转身便进了膳房,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端了一碗温热的白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贰拾 额头轻抵着她的后颈…… “……裴续?”辜烟错愣一瞬,感受到对方身上熟悉好闻的气息,反应过来当即又站稳,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眼前那道高挑的黑影倏然压下来,熟悉的气息渐渐向她侵袭。 对方站在她面前毫无征兆地弯腰垂下头,额头轻轻压在她纤瘦的右肩上,低哑到:“我有点难受……” 两人垂下的青丝相互缠绕,对方的修长骨感的手指悄无声息大胆的一点点攀上她温热的左掌心。 辜烟先是感到右肩一重,即刻又感受到对方的墨发垂下来擦过她脖颈有些痒痒的,怔愣着身子不由得僵了僵。 “……哪里难受?” “方才眼前一黑,现在头晕目眩的很,有些站不住……”他依旧靠在她身上,嗓音沉闷,有些无力,不像是假的。 辜烟认真地想着他方才也没有接触什么东西,只是喝了那精油,不禁有些奇怪,并没有查觉到他的小动作,担忧道:“先进屋,我帮你看看。” “嗯。”那人闻言颇为温顺抬起头,又微微低头凑到她眼前,黑眸思绪不明,沉沉地直盯了她几秒,随后才同她进屋。 辜烟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将裴续送回了房间后,又翻出来几支蜡烛点燃,屋子里瞬间明亮了不少。 裴续盖着被褥坐在床上,脸色确实是差了一些。 她推门进去时看到对方正垂着长睫盯着被褥,情绪低落地发起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药应当是对身体没有影响的,不知道这次的头晕目眩是由什么引起的。” 辜烟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打算给他敷敷头,道:“公子不舒服便躺下吧。” “好。”裴续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听话的在床上躺下。 辜烟把毛巾浸在热水中,随后拧干了水,将热毛巾折好敷在了他额头上。 “不知病因不好医治,我点了安息香,公子不舒服今夜便早些睡下吧。”辜烟嘱咐道。 “辛苦姑娘了。”裴续也想着这症状来的确实奇怪,兴许是以前留下的后遗症,怕她察觉到不对劲便也没有再麻烦辜烟。 — 翌日辜烟确认过他病情好转后,嘱咐他好好休息后又下山帮忙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清晨还没等他醒来时人就已经不见了,一直到夜深了才回来。 裴续今日坐在床上看书不知为何频频出神,想到辜烟将他一个人扔在这深山里,心中越发烦闷得紧,连平时想看的书都没了看下去的欲望。 为何一声不吭的就下山去了,招呼都不同他打? 天色已暮,他散着青丝穿好外袍便下了床,推开房门时,倏然远远的瞧见围栏处那道熟悉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裴续正疑惑着,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瞬间怔愣一瞬。 “烟儿等等我!别走这么快,好累啊!”沈春背着竹筐气喘吁吁的小跑着跟在辜烟身后,已经体力不支了。 “到了。”辜烟闻言停下脚步,抬手推开围栏,回头看向沈春,轻声道。 沈春累得也停下来,将竹筐放在地上,撑着腰弯着背喘了一会儿气,随后看向一旁的木屋,眼睛亮了几分,不由得感叹道:“烟儿便是住在这里吗?好厉害!” “嗯。”辜烟平静的回应一声,随后将地上的竹筐又提起来拿到了院子里。 “烟儿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害怕吗?”沈春跟在她后面一下子便变得精力充沛,喋喋不休。 辜烟放下了竹筐直起身子,还没回答,忽然对上了一双深沉的眸子,愣了几秒,缓缓道:“……不是一个人。” 沈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目不转睛盯着辜烟的人,脑中不知为何忽然闪过一个十分荒唐的词——望妻石。 她回过神连忙摇摇头,有些愧疚道:“哦对,不好意思啊,我把裴公子你给忘了。” 裴续闻言终于舍得收回目光,看着她礼貌的淡笑一声:“无妨。” “公子是生病了吗?为何脸色如此苍白?”沈春几步向他走近,担忧道。 裴续闻言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轻嗯了一声。 另一边,辜烟择了些菜准备到膳房做完饭,想让沈春在院子里歇会儿,刚一回头,只见不远处的两人一同向裴续的屋里走去。 裴续临走前瞥了她一眼,恰巧对上她的视线,忽然抿唇一笑,轻声解释道:“我想与沈姑娘去里面讲些话,辛苦姑娘一个人做晚膳了。” 辜烟点了点头,没有多想便径直进了膳房。 — 屋内气氛有些沉闷,两人都沉默了良久。 沈春靠墙站着,脸上望着地面表情凝重,裴续坐在床边,脸色比平常沉重些。 过了十几秒,裴续打破诡异的安静,正色道:“是你在那精油里做了手脚?” “是。”沈春没有丝毫迟疑,顿了几秒,又缓缓补充道:“下了点慢性毒药,王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不需要。”裴续冷声打断了她,道:“我不会再改变我的想法。” 沈春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的神情,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继续不紧不慢道:“你一向心思缜密沉稳,无欲无求,没有我和叶知声那般强烈的报仇欲望,所以,我原先以为你应当是我们三个人里活的最久的,没想到你确是那个最容易满足的人。” 裴续脸色的神情没有一丝改变,眸色暗沉下来,没有接话。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个景国人?这大安还不值得你这么放弃自己的性命。”沈春说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一僵,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顿了顿,讷讷道:“……还是因为她吗?” 见他没有反应,沈春回过神神色差了一些,突然走到他面前,语气加重了几分,依依不饶道:“是她改变了你的想法?!你是不是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见他还是表情淡然的没有一丝反应,沈春终于忍不住迅速的从腰间里掏出一把小刀,将锋利的刀口压在他脖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贰拾壹 “我这般不堪,要玷…… 没等她作出任何反应,房门瞬间被紧合上。 他伸手护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拉过身轻抵在门上,俯身压进,两人相距甚近,气息缠绕,十分暧昧。 深暗的眼眸中往日平静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底情绪暗涌,看她的眼神十分地炽热又深情,深情得甚至有些病态,眉眼带上了忧伤,语气有些落寞:“抱歉,我还是有点……不想你走。” 辜烟终于从他眼神中察觉到很不对劲,不同于往日的纯粹。 她被他方才的动作吓到了,倏然怔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下意识的逃避的抽出被他抓着的手腕。 不是她的错觉,那道幽沉的目光下隐藏着十分强烈的占有欲以及被压制住的渴望。 “裴续……”辜烟忧愁的轻皱起眉头,觉得面前的人十分陌生,怯生生的叫他的名字,想要他清醒一点。 裴续看到她抗拒的模样后双手怔怔地僵在半空中,心跌入了谷底般凉透了,知后觉的收回了双手。 那双深情炽热望着她眸中闪过一丝无措,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情绪,拉开了距离,低落的垂下头沉声带着歉意道:“抱歉,我这般不堪,要沾污你了……” “别讨厌我……”他此时的脸色比平常还要苍白,墨色眸中瞬间带上了浓浓的伤感,语气中有些慌乱,语气里带着乞求。 裴续说着语气顿了一下,眸色一黯,想到了什么,抿平了唇角,自嘲哑声道:“已经被讨厌了吧……” 辜烟仍皱着眉头,见他这副反常的模样,心中越发的不安:“……什么讨不讨厌?你怎么了?在说什么胡话?” 裴续垂着眸沉默不语,他能够感受到自己有些不受控制,只觉得内心压抑的很,那些阴暗肮脏的想法此刻极想要发泄出来。 刚想说些什么,倏然感受到眼前一黑,伴随着极其强烈的晕眩感,只听见辜烟着急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再没了意识昏了过去。 辜烟一惊,护住了他的头,要是砸在地上,肯定要砸傻了。 对方紧闭着眼睛,嘴唇发白,浑身四肢温度有些低。 辜烟将人在床上安置好,实在是想不出来,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她的问题吗,她能感受到对方的状态越来越差,笑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明明应当除了咳疾身体日益痊愈才对,如今这副模样还日益严重了? — 裴续这次昏睡了两天,明明没有受伤却好像跟那日受了重伤一样严重。 辜烟这两天担忧的没睡过好觉,状态也不好。 她白天和晚上除去学习芳疗的时间,都尽可能的陪在他旁边,除了还在昏迷中,裴续没有其他病症的迹象。 这症状来的蹊跷,辜烟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也不敢乱熬药给他喝,只得叫老中医上山来看看。 老中医行医经验丰富,这次却也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是尽力地把了脉搏,脉象还是稳定,开了些补气血的药便摇摇头离开了。 辜烟只得去膳房里熬药,小心翼翼地盯着火候,脑中想着裴续的事仍是一团乱麻。 她好不容易熬好了药,将药倒在碗里,端着药走到他房间,推开门时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已经坐直在床上了。 辜烟松了口气,想着终于醒了,可当她真正看清不远处的人后身子猛地一怔,脑子一片空白,瞳孔地震。 只见不远处的人低落的垂着头,墨丝从肩上滑落挡住了脸,看不出脸上的情绪。 长衣袖从手腕处滑下去露出一节冷白色的皮肤,修长骨感的右手正拿着一把小刀架在左手手腕处。 他垂下乌黑的长睫,直直的盯着那一小股鲜红的血液从他手腕不止的流下,渐渐染红了白净的长袖,眼神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温度,不知道疼痛一般右手扔在发狠的往下割。 辜烟惊的药碗没握稳,从手中滑落摔裂在地上,慌乱的快步走过去。 “……裴续!” 对方仍然没有一丝反应,似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与外界隔离了一样。 “裴续!” 辜烟十分费力的拉开他的那只右手,想要夺过他手中的刀,却发现力气抵不过他,根本拉不开。 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眼见被她双手拉开的那只右手不可控的又要往下割时,辜烟下意识的就把手伸过去。 对方动作过□□速僵硬,下一秒,白皙细腻的手背就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流出来。 那人错愣住了,拿着小刀的手僵在半空中,长睫颤了颤,神色发生了罕见细微的变化。 “裴续……别这样……”辜烟坐在床边,没有多在意手背上的伤口,好看的柳叶眉轻蹙着,忧愁的直直望着他,低声道。 对方脸色很快恢复了平静,眼眸依旧失落空洞,手中的动作没有再继续。 辜烟见他停下来了,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翻出绷带和草药将他的手腕包扎好,然后又给自己处理了一下。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辜烟有些后怕,忽然想起算命先生那夜的劝告,有些后悔当初自己没有上心。 他说,裴续有血光之灾。 “……裴续,我们去屋外透透气如何?”辜烟看向他轻声问道。 那人仍旧垂着头没有一丝反应。 辜烟愣了几秒,看着他青丝如墨倾泻着,面色虽苍白了些,五官硬朗仍是极好看,轻声道:“到院子里去,我帮你梳头发。” 知道了他会没有动静,辜烟掀起被褥,拿着墨色外袍给他披上,轻轻抓住他冰凉修长的手,将他从床上拉下来,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正是阳光明媚,却又不太刺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辜烟将他按在凳子上,拿着木制梳子将他的长发梳直, 他的头发出乎意料的柔顺,乌黑的长发十分漂亮,衬着肤色十分白,盘起来也很顺手。 辜烟从自己房中拿出来一支松枝簪,帮他把长发固定好。 裴续那张脸本身生得极好,什么发饰都架得住,所以辜烟选簪子的时候才没有过多犹豫。 辜烟正认真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2. 贰拾贰 “四娘。”…… 大安皇宫。 安谦刚下朝回到偏殿,只听见一旁的随人低声提醒道:“陛下,二皇子回来了。” 安谦闻言一怔,回神后蹙起了眉,冷哼一声:“他怎么突然肯回来了?人呢?” “已经在殿内候着了。”一旁的太监弯腰恭敬道。 安谦顿了几秒,扭头望向侧殿,轻声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那人闻言便往后退了半尺距离,然后转身离开了。 安谦推门而入,只见不远处那道有些陌生高大的身影当即低头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 安谦愣了一瞬,随即面色平静的与他擦身而过,在一旁坐下,拿着笔开始批改奏章:“平身吧。” 房间约莫安静了几秒后,见对方批着奏折,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那人起身忍不住道:“父皇——” 话还没说完,安谦紧皱着眉,表情严肃的打断:“出去了这么多年遇事还是这么急急躁躁的,没一点长进,一如既往地沉不住气,怎么不多跟你皇兄学学?” “……” 安扬闻言有些烦躁,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差了一些,不爽的移开视线,腹诽道。 皇兄皇兄,只知道拿他与皇兄比说他,他这么久没有回来,到现在一句关心的都没说,自己怎么不多跟天下其他疼爱子女的父亲学学? 安谦抬眸睨了他一眼,缓缓道:“还敢在心里骂朕?跟个赌气的孩子一样还不承认。” 安扬闻言脸色又难看了一些,诧异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自知理亏的缓了一下表情,仍然沉默不语。 “你回来做什么?”安谦回到正题,正色道:“在外面玩够了想回来歇歇?” 安扬神色有些难堪,脸色更差了一些,站着没动,一副生闷气的模样,仍是没说话。 见他许久没有说话,安谦长叹了一口气,又抬笔在奏章上写着字,没有抬眼看他。 “以你现在这副样子,朕也不希望你能做好些什么,不再给朕丢脸就行了,既然回宫里了就别再出去了,老老实实的给朕在宫里待着就是在替朕分忧了。” 对方仍然没有回复,良久,安谦摆了摆手,轻声道:“你退下吧。” 安恒垂了垂眸,弯腰行了一礼,心中憋了许久的话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沉声道:“……父皇若是能将对皇兄的期许与宠爱分我一半,只要一半,便足够让我成为一个比他更优秀的人。” 安谦拿笔的手闻言一顿,抬头看过去时发现安扬早就转身离开了。 安扬从偏殿出来,本想着就此回到府上去,忽然想起来什么,停住脚步,扭头问向身后的下人:“……母后近日身体如何了?” 那人脸色一瞬惨白,声音颤抖结巴道:“回、回二殿下的话,娘娘她前些月便……染病走了……” 安扬整个人怔愣住,心中一凉,瞳孔放大一瞬随后便回过神恢复原来的表情,沉默了良久。 年初还好好的怎么会染病,自是被父皇一杯毒酒赐死了要避讳。 先前三皇子死去的母后,如今那位从景国嫁来死去的公主。 年老色衰,善妒又野心极大,总该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也罢。 有或没有都一样。 安扬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便往寝宫方向走去。 宫殿里来往的下人很少,调走了或是跑了,待在这个地方永远没有出头之日,虽然他没有读过许多书,这个道理他却懂,所以他也从曾管过。 略显荒凉的院子里只有一抹浅蓝色纤瘦的身影,正垂头拿着长扫帚轻扫着树下的枯叶。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安扬一瞬间安心下来,心情大好,轻挑了一下眉头,扬起了唇角。 “四娘。” 尤泗闻言动作一顿,当即扭头,轻声道:“二殿下回来了。” 虽说寝宫里离开的下人越来越多,但她从未离开过,每一次他回来,都可以看到她的身影。 尤泗右脸上一道十分明显淡红色长疤痕,本身生得普通,实在算不得漂亮。 “半年不见,四娘越发的漂亮动人了。”安扬嗓音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调戏的意味,垂眸抬手抚过她脸上的疤痕,不紧不慢道:“四娘猜猜看,我这次从宫外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尤泗明显这些年早就已经习惯了安扬的相处方式,轻叹一口气,打掉他的手,无奈道:“奴婢什么都不需要,二殿下别再乱花钱了。” “四娘好冷漠啊,这怎么会叫乱花钱。”安扬那双含笑的黑眸笑意更浓了,看不够般直直紧盯着她,一片刻都未曾离开过。 他将方才进门就一直藏在身后的那只手伸出来,递到她面前摊开手。 是一副白色的半脸面具。 尤泗愣了愣,看着那副面具,没说什么。 “虽说我觉得四娘是最漂亮的,但是四娘好像不这么觉得,很是不自信呢。” “也罢,这伤疤还是只单独给我一人看好了,四娘还是得让我来多夸一夸变得更加自信一点。”安扬俯身轻轻帮她带上面具,戴好后又反复打量了一下,满意极了。 安扬看着她喉结不由的滚动了一下,语气温柔下来:“嗯,刚好把伤疤都遮住了,更漂亮了。” 尤泗颇为无奈叹了一口气,道:“这又是二殿下从哪位美人那里学来的讨好手段?” “一点都瞒不过你呢,四娘果然是无情,这样都没有被打动。”安扬笑了笑松开了手站直身子,觉得被识破有些乏味了,道:“四娘辛苦了,我先回房间了。” 尤泗看着对方果断转身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心一沉。 安扬天生的一双深情眼,只要神色稍微认真一些就能让人恍惚中产生他很痴情的错觉,使些手段就能轻易让人沦陷。 不过他装不了太久,每次在别人沦陷了的时候便腻了。 她比安扬大六岁,是看着安扬长大的,对方的性情她是最为了解的,是不是真心一眼便明了,便也不会被他捉弄到。 不过她越是这样,安扬觉得有趣,就越是喜欢有意无意的捉弄她。 那个薄情的人分明是他。 — 深夜,景国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3. 贰拾叁 “破敌千里,血战…… 冬日的清晨明亮的晚些,卯时天还是黑沉沉的,长风拂面带着些许凉意。 军营中的气氛渐渐重新振奋起来了,将士们个个精神饱满的拿着长枪在训练场上训练,连邬过也终于敢直面现实,情绪日益稳定下来,却还是免不了低落。 已经半个时辰了,看着士兵们一个个在训练场上大汗淋漓安恒大声喊道:“晨训结束,众将士可以去休息一会儿,吃早饭!” 众人闻声当即表情严肃的拿着长枪立在地面上,身子站直,齐声喊道:“是!” 说完,方阵队伍便分散开,将士们陆续离开训练场,安恒不紧不慢的跟在部队末尾同他们一起离开,却倏然听到前面的人在悄悄议论他。 “这大殿下若非是皇子,怎么可能一来便是担任将军,年纪轻轻又无功绩的怎叫人信服他?” 说这话的是一个年级比他大十几岁的老将士,说话时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 “嘘,小声一些,这周围可都是耳朵啊!”一旁的人闻言一惊,连忙着急道:“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不怕死啊?!” “我说的本就没错!我们大安军的将士哪个不是身上都是伤痕累累的,哪个不比他经验丰富吃得苦,他们仍然战斗在最底层,凭什么他大殿下一来便是坐在将军一位?!将整个军营交给这么娇生惯养的人你们服气吗?” 此话一出,一旁的人沉默了,神情变得沉重下来。 安恒心沉了沉并没生气,垂眸沉思,觉得对方的话也并无道理,他初来乍到应当要有所作为才能让人心甘情愿听从他的命令。 安恒停下脚步,正想着什么,忽然注意到余光一道人影神情紧张的匆匆向他跑来。 “大殿下!” 安恒正色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让褚副将如此慌张?” 褚和压低声音道:“敌方有异动,萧将军派我叫殿下回帐中商量对策。” “好。”安恒当即点了点头。 褚和轻瞥了一眼不远处两道落荒而逃的人影,随后收回了目光,轻声道:“那咱们走吧。” — 回到营帐中,只见一道熟悉高大的身影。 那人穿着银白色的甲胄,高扎起黑长发,双手拿着地图,正垂头认真思索着什么,侧脸轮廓线清晰好看,棱角硬朗分明,似乎是没注意到两人已经进来了,盯着地图眼皮都没抬。 “萧琛,发生何事了?”安恒先进了营帐,褚和跟在他身后担忧的问道。 “殿下,”萧琛回过神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顿了一下,随后转过身正对着他,回复的道:“斥候昨夜来报,景国的军队已经开拔了,应当是朝着浦关的方向来的。” 安恒道:“将浦关好好经营,必定是牢不可破,景国短时间想要攻破是不可能的,萧将军在担忧什么?” “殿下恐怕不知敌方领军的是叶知声,是一个劲敌,心机深沉不可轻视,上次与他交战便是如此伤亡惨重,萧将军这是担忧敌方的战略不会如此简单。” “两位副将便是死在他的刀下,还有邬副将的腿也是……”褚和咬牙冷声解释道,说着便攥紧了拳头。 安恒闻言沉默下来,确实是他轻敌了。 萧琛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道:“罢了,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几日后便要出发了,殿下与将士们相处的如何了?” 他这几日一直忙着的战事,安恒适应军营的事情也就关心的少了,眼看马上就要大战,军心一定要稳。 安恒脸色差了些,顿了几秒,郑重道:“……他们是还不太信服我,不过放心吧,我有把握之后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听命于我。” “不能之后,这几日便要解决,军心不能有一丁点动摇。”萧琛斩钉截铁严肃道,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安恒怔了一瞬,还没开口,一旁的褚和便开口:“臣今日看到了有两个老将士在说大殿下的坏话。” 萧琛闻言脸色肉眼可见的骤然变得沉冷,黑眸盯着他,嗓音有些冷。 “他们骂殿下?” 安恒不知作何反应,只觉得十分丢脸,却想起两人的话又有些惭愧的垂下头:“算不得骂。” 萧琛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殿下,你知道如果被骂的是臣,臣会怎么做吗?” 见他没有说话,张了张嘴缓缓道:“臣发现便会立即按军规处置,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萧琛,你和我不一样,你或许可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们认定了你,你是他们患难与共的将军,我只是一个顶着将军身份养尊处优的皇子,他们本就不信服我,若是这样做了只会更加动摇军心!”安恒抬头看着他皱眉反对道。 “你首先是一个将军,那就做好将军该做的事,其他一律按军规处置,不要被小事干扰,至于将士们认不认定你,只有上了战场才知道。”萧琛坚定道。 安恒愣了一瞬,闻言顾虑一瞬间缓解了许多,回神郑重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嗯,尽快解决。”萧琛舒展了眉头,轻声道。 “好。”安恒点头转身便出了营帐。 萧琛扭头看向褚和,两人又开始商讨起来。 — 校场里将士一个个站得挺直,脸上表情严肃,没有一丝松散。 安扬单手拿着长戟站在点将台上,沉着脸道:“早饭饱了吗?!” “吃饱了!”台下的将士齐声喊道。 “听不见!大声点!”安恒皱眉道。 “吃饱了!!”声音比刚才大了一倍,嘶吼的喊叫声让地面都震了震。 安恒顿了几秒,又道:“吃饱了我们就来聊一聊,今早下训听见了有人在私下多出怨言,贬低主将,大家说按军规该怎么处置?!” 安恒直直的看向不远处的两人大声说着,气场十分强势。 “当斩!” 此话一出,两人低着头脸色惨白,身子肉眼可见不可控的一抖。 安恒沉默地盯了他们几秒,随后移开了视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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