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玉思清辉(重生)》 第1章 幻梦 这一回家,便是入了地狱门。…… 为您提供大神 桑山骨 的《玉玉思清辉(重生)》最快更新 第1章 幻梦 这一回家,便是入了地狱门。…… 免费阅读.[] 第2章 重生 只是让姜以生从姜家离开,还远远…… 可当时的姜以清只顾着心里一惊,忙捂了她的嘴,轻声斥责:“盈妹莫要胡说八道。” 她关上房门,拉着姜以盈在案几边坐下,“盈妹,如今阿姐虽回来了,但也未曾对你有过半分怨怼,父母亲也更是一如当初,你怎的非要赶阿姐走。” 说她心里没有一丝怨怼,那定是不可能的。 回家后她也模模糊糊打听了一番,当年她刚走失没多久,父母便抱了盈妹回家,说是弥补丧女之痛,似乎压根儿未想过她还活着,也未想过去寻她。 姜以清想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 觉得日子过得稀里糊涂些,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是的阿姐…我…” 可还没等姜以盈细说,姜以生“嘭”一声踢开房门,脸色阴沉得能渗出墨来。 姜以盈怕极了他,腾地站起身来,姜以清拧眉看去,她粉白的裙裾微微摆动,腿脚都在颤抖。 “盈妹怎会在此处?”姜以生扯着脸皮强笑,两步上前抓过姜以盈的胳膊,“兄长不是同你说了,少同她来往,丢了这么多年,谁知道还是不是干净囫囵的一个人呢。” “姜以生!”姜以盈猛地拍桌,胸口压了千斤石头一般,沉得喘不上气,“你别忘了,当年……” “当年如何?”姜以生不屑道,“当年我将你推出去逃命是吧,你去同父母说啊,反正你们都是——” 声音戛然而止,姜以生想起了什么事,紧抿着唇,突兀地扯起一个笑容,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死物。 他不再言语,拉着姜以盈走了。 姜以盈一步一回头地向她投来绝望的目光,半拉半扯中,她空出来的手臂往上抬了抬。 瓷白的手臂上遍布着青紫淤痕。 自那以后,姜以清仍活在自我编织的幻梦里,只是那些淤痕像是千万根小刺,浅浅刺进了她心底。 幻梦终有破灭时。 她寻回家时离十九岁仅余两年,姜家本想着临近日子将她送个人家算了,谁料她撞破了姜家最大的秘密——参与谋逆。 姜以清被按着脑袋,颤巍巍伏在地上。 “不能留了。”高坐上位与姜老爷密谈的男人冷冷发话。 迫于上位者的压力本要将她处死,本来冷眼旁观的姜夫人不知与姜老爷说了什么,姜老爷便用了个更狠毒的法子,地牢内开坛,凌虐七七四十九日至死,加速解煞,权当废物利用罢了。 她被无情打入这深不见底的地牢之中,她的亲弟弟便每日来变着法子折磨她,抽打、鞭笞、火烙、扎针…… 是她流落江湖、街头乞讨时都未曾见过的地狱。 …… 姜以清知道替命解煞的真相时,已经死去了。 她还是死在了第四十八日,续命丹也难以令她撑到第四十九日,她的魂魄就拘在姜府这一方天地内,断断续续拼凑起了真相。 狱卒虽按时喂了药,却也被发泄般连带着挨了一顿毒打。 姜以生被姜老爷骂作废物,不知留手,姜夫人护着不让姜老爷下手揍他,口口声声道无妨无妨,还有一个姜以盈可以用。 而作为同命格的替命,姜以生日日将姜以盈绑在身边,高兴了便抱在怀中,像亲妹妹一般如珍如宝,不高兴了便是一顿拳脚,发泄完又会柔声安慰。 姜以盈的命留到了出嫁那天。 姜家给她寻了一户商贾人家,临上轿时姜以清看到姜夫人为以绝后患,命人悄悄在她的杯子里下了毒,让姜以盈乘着花轿上路。 自此,姜以生的命中劫数便算是解了。 姜以清魂魄之躯,哭着挡在姜以盈出门的路上,她想大喊让妹妹别去送死,一缕怨魂仿若清风拂面,姜以盈怔愣了一瞬,大红盖头下,她的眼角莫名留下一滴泪。 她终是上了花轿。 姜以清被困在姜府门口,再也出不得一步。 翻了新年,春日将近,东方欲晓。 喜庆的笙箫鼓乐中,姜家一缕魂魄消散。 …… “阿姐,阿姐你醒醒啊!阿姐……” 姜以清在摇晃眩晕中惊醒,毒辣的日光穿过树冠,细密闪得人睁不开眼。 一张幼童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姜以清一阵惊悸,脑子瞬间清醒,感觉后背的毛发都立了起来。 她猛地坐起,盯着像极了幼时姜以生的男孩,唇齿下意识微张,“姜以生你又想做什么!” 她惊疑地发现喉中不再痛了,牙齿也好好地长在嘴里。 幼年姜以生被她吼得一愣,登时快要哭出来。 “阿姐你晕倒了……他们、他们快要追上来了,怎么办啊阿姐……” 姜以清心头咯噔一下。 这不是当年他俩逃命的那个树林吗?! 难道她已经化成了鬼,在往生路上还要来这一遭? 姜以清狠狠捏了一把大腿,疼得很,但她眼皮子都未动一下,垂眸看了看手掌心,粉嫩嫩的,还是一双未经苦难、纤白无瑕的小手。 小手狠狠地攥成拳。 姜以生还在哭哭啼啼,她却已冷静下来,四下张望一阵,隐隐听见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 拐子快要找到他们了。 她站起身,强忍着心口嫌恶拉起姜以生的手,“莫怕,阿姐带你跑。” 姜以清凭模糊的记忆往林中破庙跑去,她心下已定,即使这只是往生路上的关怀,她也要痛快报复一番再去投胎! 两个孩子一路狂奔,在密林中穿梭,终于再次回到当年那个破庙脚下,姜以清心中五味杂陈。 事已至此,姜以清把心一横,指着阶梯之上的破庙,对姜以生说:“看到那个庙了吗?你快些上去躲着。” 姜以生愣愣问:“那阿姐你呢?” 姜以清微弯身子,给他紧了紧衣襟和腰带,面上一派凝重:“阿姐去引开他们。你上去躲好,莫要露头,待阿姐回来找你。” “那…阿姐快些来啊。” 小姜以生一步三回头地往阶梯上爬,姜以清摆了摆手,让他快些跑。 眼见着小姜以生隐进了破庙,身后的人声也越来越近,姜以清唇角勾起,捏了捏手中的玉佩,是她刚才从姜以生身上顺下来的。 她狠狠将玉佩砸在阶梯上,玉佩碎成几块。 怕不够显眼,她在自己身上摸出一条水红的帕子扔在旁边,而后拼命朝着大路上跑去。 姜以生,你也尝尝被抛弃的滋味吧。 小姑娘的脚程慢,没跑多远就听见破庙的方向传来嘈杂声响,伴随着姜以生撕心裂肺的哭闹声。 姜以清没有伤他,只希望拐子们将他顺利带走,离定京城越远越好。 她倒要看看姜家没了宝贝儿子会怎么办。 姜以清伏在路边,面前是离京去往南方的必经之路,当年她正是在南方某个小城镇的外头被扔下车的。 不多时,一辆马车从远处呼啸而来。 她将小小的身体尽力缩在草丛里,屏住呼吸,须臾之间这天地万物都变得无声无息,她只听得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从草缝中认出了那辆马车,当年她就像一卷破布,从这驾马车上被扔在路边。 小姜以清那时烧得迷糊,倒下的视线却牢牢粘在马车上,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几乎是一瞬间,马车从她面前飞驰而过,渐行渐远。 不知趴了多久,姜以清像是一只蛰伏在丛中的幼狼,她终于轻笑一声,全身都卸了力气,在草丛中翻了个身,抬手遮住眼睛。 现在就是立刻让她去往生,也是少带了几分怨气的。 一口浊气吐出,姜以清觉着自己应该是很痛快的,但心里却依然堵得慌。 不能往生,这样还不够,只是让姜以生从姜家离开,还远远不够。 她想报复姜家,想让姜以生彻底消失,想阻止姜以盈出嫁…… 还有那个被称为“殿下”的上位者,后来再未曾来过姜家,她还不知道到底是当今哪位殿下。 姜以清只觉身心疲惫,思绪越飘越远,不知何时在路边昏睡了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章 宁珏 这一世,她定要亲手砸了这匾。…… 东靖末年时期,帝王昏庸官吏腐败,战乱四起,民不聊生,青壮年强征兵丁,山野间盗匪猖獗,许多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直到宁式一族推翻暴虐东靖,自立为王,改国号东杨,至此天下初定。 就在这时,乐一善堂在江湖中冒头,各地建立分堂,整合信息为被弃被拐的失散孩童寻家,收留无亲无故的孤儿。 十几年来,乐一善堂在民间的口碑愈盛,天家甚至默认,必要时各地官员皆需配合通融。 但姜以清明白,乐一善堂不止民间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 被善堂收养的孤儿长大后,流向四面八方,各行各业,前世的姜以清若是最后选择不回家,也会与善堂签订契约,留下工作以养活自己。 留下的人自动归属乐一阁,前世听闻乐一阁有一阁主,财力通天,是乐一善堂背后最大的东家。 不过她当时离开了,并未曾见过这个神秘阁主。 思及此处,姜以清忽然从床上坐起。 舒姨刚带她又重新清洗了一遍,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让她先歇下。 ……可是舒姨前世明明是在一个路途颇远的南方城镇中的善堂,这次怎会在定京城附近遇见呢? 姜以清思索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复又倒回柔软的被褥中,把脑海里繁乱的思绪理顺,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姜以清太久没有完整地睡过一个囫囵觉了,再睁眼已将近巳时。 收拾一番,她推开门走进院子,正见到舒姨往这边走来,见她精神不错,舒剪秋安心笑了笑:“囡囡醒啦?走,去前院用早饭吧。” 她拉着舒剪秋的手,小心观察着四周,这是个四进的庄子,比她前世所在的善堂要大上许多,也更精致些。 穿过回廊一个转弯,一个小小身影跑得急促,差点撞上她们。 舒剪秋忙伸手扶稳他,“橘白你慢着点儿,怎的莽莽撞撞。” 橘白惊疑未定,拍了拍小胸脯,刚要回话,眼珠子一转瞧见了身后的姜以清,高兴地走上前:“你醒啦?身体觉得如何啦?” 姜以清谨慎地点头,看了一眼舒剪秋,后者笑道:“昨日公子与橘白来的路上捡到了你,橘白还为你诊了脉。” 姜以清不知她口中的公子是谁,只装作怯生生的样子,向橘白郑重地谢了一谢。 橘白哪接受过这么大的礼,闹了个脸红,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橘白。” 不远处传来一声清冽的嗓音,为炎炎夏日拂来一阵清风。 姜以清循声望去,廊下日光斜照间站着一个清瘦的少年,一袭鎏金宽边的月白锦袍,墨发高束,一支玉色发簪斜斜插入,几缕碎发懒散地卷曲在额边,生得是清贵无方。 “诶!公子!”橘白转身向他挥手跑去。 姜以清心下一动。 未曾想到,他们口中的“公子”竟是当今东杨大皇子。 宁珏,宁宥齐。 前世姜老爷作为司天监丞,偶有官家贵人以宴客为由,也捎带上姜家,借此请姜老爷过去给他们布盘推演,趋吉避凶,姜老爷一个六品末官,也是借此接触到了许多高官贵门。 忘记是哪家公子在聚福楼宴客,正巧遇上在对面布料铺子的姜以清,有几个喝大了的公子哥儿认出她,偏要拉扯着让她为下月的科考卜上一卦,可她哪里会这些。 那时姜以清刚回姜家半年,过得是小心翼翼,面对这些纨绔们不敢打不敢骂,涨红了脸,急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幸好几个侍从过来与她解了围,纨绔们看见侍卫掏出一块玉牌,便垂着脑袋灰溜溜地走了。 姜以清道过谢,正要上马车时,福至心灵地往对面楼上看去。 当时已受封贤王的宁珏正坐在窗边,白玉指骨捏着茶杯,正巧也瞥眼过来。 他淡淡一点头,朝她遥遥举杯。 这样一张如玉的脸,任谁见过一次都不会忘记。 转念间她已明了,乐一善堂如此大的阵仗,影响力不仅仅于江湖中,连朝堂也耳闻三分,那背后定是有权之人做推手,天家人也确在意料之中。 而宁珏身份微妙,他的生母是当今圣上登龙前的发妻,于战乱中早逝,后被追封清元皇后。 听闻这位先皇后灵心慧性,足智多谋,是宁氏的军师,曾与圣上的亲姊妹威明长公主统领一军,战无不胜,协同宁氏连取七城十三地。 最后东靖垂死挣扎,设计请君入瓮,却从背后包抄直捣大本营,威明长公主麾下三位将军一死两伤,战况惨烈,留守的清元皇后自绝于战火之中,那时的宁珏不足五岁。 东杨定国两年后,立诞下二皇子宁玥的薛氏为继后,自二皇子被准入朝堂,宁珏便以不善朝事为由,逐渐淡出朝堂视野,弱冠后被加封贤王,宁玥被立为太子。 而此时,这位传闻中不理朝事身子文弱的大皇子,正缓步向她走来。 姜以清同方才那样,向宁珏郑重道谢。 “正巧,刚想令橘白去找你。”宁珏挥手免了礼,随意地问道,“昨日傍晚,你为何会倒在路边?” 宁珏垂眸看她,眼神幽深如深井,看得她心中狂跳几下。 她假意低头,回避他的视线,“昨日小女子与家弟在外游玩,一时不慎与侍从走散,被人掳走晕了过去,醒来时便在这里了。” “所以,你是被人扔在路边的,是吗?”宁珏上半身微微前倾,姜以清现在只有小孩模样,只觉头上阴影压下,令她避之不及。 她点点头,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半真半假道:“公子,您见到家弟了么?” 宁珏摇头,“他什么模样?” “约莫到我肩膀,穿着宝蓝色短褂,腰间系着一块元宝玉佩…” “你们在何处被抓的?” “一、一间破庙中。” “你是何时被扔下的?” “不记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我们好似是在一辆马车上,颠簸得很……” 舒剪秋看到小姑娘眼里又蓄满了泪水,心疼极了,拉着她的手对宁珏说:“公子,要不先让她去吃些东西吧,才这么大点的姑娘,别饿坏了。” 宁珏这才收回视线,放她们离去。 橘白想了一会儿,摸出一个小兜往手心里一倒,捧给宁珏看。 “公子,是不是昨日麦冬带来的这个玉佩呀?” 宁珏微微点头,“只怕就是那路漏掉的人。” 橘白又皱起小眉头,有些担忧,“那她弟弟岂不是被拐走了,好可怜。” 宁珏弯了弯唇角,大手罩住橘白的脑袋摸了一把,“你给她检查过,她可受伤了?” “就小腿处有些皮外伤,应是逃命时被石块荆棘剐蹭的。” 见宁珏不语,橘白动了动小脑瓜,疑惑:“……可她头上身上没有类似从马车上摔下的伤痕?” “嗯,所以呢?” “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盈妹 大姑娘年纪不大,气势倒是骇人。…… 姜家内堂中。 姜以清将给宁珏的那套说辞又对姜老爷说了,姜老爷听完沉了脸色,半晌没有言语,一旁的姜夫人连连叹气,时不时呜咽几声。 姜以清面上伤心,余光却还瞥见跟着一同进了内堂的姜以盈。 小姑娘今日刚来到姜家,便遇着了这么麻烦的事情,怕也是心里打鼓。 “吴叔,联系南方那边的远房亲戚,让人也帮忙找找。”姜老爷喊过管家吴叔,“另备一份厚礼。” 姜夫人面上一惊,“老爷,您是要去……” 姜老爷面色沉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既已应下了那边,总归要有个交代,他们帮忙找以生不是理所应当吗。” 听到此处,姜以清心下微动。 除了南方姜家的穷亲戚,有能力帮忙找姜以生的,恐怕只有前世的那个人。 只是当今圣上膝下有四子三女,除了大皇子宁珏,太子宁玥和三四皇子年纪皆与她相差不大,前世听闻之后几年又陆续添了皇子,如今与姜老爷打交道的,定是他们背后的势力。 姜以清思绪飞转,理了下措辞:“娘,爹是要去求哪位大人找弟弟呀?女儿弄丢了弟弟心中难安,也想帮着找。昨日女儿便是跪下求了善堂的主事,她…她告诉女儿弟弟是被掠去南方了,那边今年雨多水多的,弟弟本就容易起疹子,现在定是难受得紧……” 姜夫人一听更心疼了,忙抓着她问:“那主事可还说什么了?” 姜以清面露难色,“她还说…女儿若是着急可以去善堂帮忙,方便打听,但让女儿保密,别告诉别人……” 姜老爷自是不理会姜以清的问句,倒是听了后半句有些欣喜:“阿清如此……有心了。” 乐一善堂在江湖中名气颇盛,就是官道上也得礼让三分,只是他们向来与官划分得极清,寻常人根本无法渗透。 “那你便多去善堂打听打听,若是有你弟弟的消息,快些与我们说。”姜夫人也急急催着,丝毫不顾刚回家还未休息过的女儿。 还是姜夫人身边的梅嬷嬷看到姜以清小脸煞白,低声与姜夫人道:“夫人,姑…大姑娘一天一夜未归家,想必也累了,奴婢去为她熬一碗定神汤。” 姜夫人这才回神,放了姜以清离开。 姜老爷也备了厚礼出门,临上车前却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今年暑热,南方大旱,司天监早就报备了今年会闹旱灾,朝中已经拨了一笔款做赈灾预备,哪里来的雨多水多呢? …… 回到自己的清宁院,姜以清一时百感交集。 清宁院这个名字是她自个儿取的,只求平静度日,一生安宁。在不影响姜以生和姜家利益的情况下,姜家夫妇倒是会大方满足她的心愿。 恶虎的假慈悲罢了。 姜以清暗讽,抬脚踏进院中。 “姑娘!姑娘!” 一个小丫鬟边哭边向她奔来,双臂展开想抱住她,却又碍于主仆礼仪僵在半空,只敢扯着她的袖子掉眼泪。 姜以清恍惚了一瞬,一时差点想不起小丫鬟的名字。 园柳在前世她走失后,便再也没见过面,后来回了姜家才知道,她院里的丫鬟们都被打发了出去。 她缓了缓,问道:“春草呢? 春草是昨日同她一起出门的丫鬟,她与姜以生走失,贴身丫鬟怕是没得什么好下场。 “春草她昨日挨了杖责,差点儿被老爷赶出去,眼下正歇着呢。”园柳年纪尚小,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透着惊慌,她从未遇上过昨日那种阵仗,幸好姑娘安全回来了,不然这小院里留她一人也不知该怎么办。 刚一推开门,在床上趴着的春草便惊喜万分,起身起得猛了,牵动背后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姑娘!嘶——” 姜以清忙上前按住她,“你别起来,别扯到伤了。” 春草与园柳是从小与她一同长大的,春草年纪稍大些,性格大咧却心思缜密,生了一颗玲珑心,园柳则单纯憨傻,没什么心眼子,但二人向来都一心为她考虑,前世也不知道她俩被赶出府后下场如何。 二人都是从小便卖进了姜家,想来也不会比她好过到哪里去。 思及过去,她愧疚万分地垂下头,“春草,对不住,是我贪玩才害了你们。” “姑娘说的哪里话!姑娘平安回来最好了,若是真丢了,我与园柳才更难过。”春草趴在枕头上,双手托腮,虽有些狼狈但仍旧笑意不减,“只有您在,才有我们。” 姜以清怔住,她前世浑浑噩噩走一遭实在任性,从未想过顾及身边人的感受与命运,一心只考虑自己安身立命,惶惶不可终日。 “对了园柳。”她偏头问道,“我在正厅见到一个小姑娘,看着不像丫鬟的打扮,你可知道那是何人?” 园柳思索了一会儿,小拳头锤了下手心,“哦!那个啊,昨日姑娘你们出门时被吴叔带进来的,听说是老爷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姑娘,家里落魄了,养不起闺女,老爷心善便将她留下了。” 心善? 姜以清暗自想笑,原来姜以盈进家门竟不是因为丢了个女儿,而是想再多找一个给姜以生解煞,无论她丢不丢都会再来一个。 “不过我听说……”园柳小脑袋凑近,压低了声音,“我听看门的顺子说,他在梅嬷嬷女儿给车夫银钱时听了墙角,说来的那位姑娘,怕是要变成咱家的二姑娘了。” 俩人被园柳这七弯八扭的消息来源逗乐了,不过春草一转眼又担心起来。 “怎会冒出个二姑娘,那咱们姑娘怎么办呀?” 姜以清戳了下她的脸,宽慰道:“放心吧,你大姑娘还是你大姑娘,咱们该做什么便还是做什么,莫让他人影响了咱们的日子。” “没错!”园柳也没再垮着小脸,神气道,“咱姑娘平安回来比啥都重要!” 春草趴在床上笑了笑,心下却还是担心,她家姑娘性子软糯,脾气温和,向来是被小公子欺压的,这下还来了个二姑娘,不晓得以后的路还好不好走。 突然她感觉一股温热覆上手背,春草抬头,她家姑娘轻笑着拍了拍她,目光如炬。 姜以清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有些话不宜说得太早,且走且看吧。 反正春草和园柳,还有一口气豁出去了来提醒她的姜以盈,这一世她定会保她们周全。 …… 直到晚饭时期,天色渐深,姜老爷仍旧未归。 姜以清被姜夫人喊去,正式与姜以盈见了面。 “阿清,来。”姜夫人一边拉着姜以盈,招手喊她,“这是你盈妹,是你父亲远房姑家的孩子,家里糟了难,你父亲将她接来府上,本是想与你和以生做个伴儿……” 提到姜以生,姜夫人又红了眼,姜以清摸出帕子,轻轻帮她拭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好巧 他堂堂一个皇子,哪这么闲的。…… 暑气未升的早晨,姜以盈伴着蝉鸣和鸟叫准时来到姜以清的院子。 这几日姜老爷常常不在家,姜以清带着姜以盈日日在自个儿的小院里读书习字,她前世在善堂里还学了些算数,正边复习边琢磨着要不要也教了姜以盈,以后出了姜家也有些安身立命的本事。 姜夫人刚开始还假模假样地来看过她们两次,估计是觉着都挺老实安分,便再也未见过,面上连装也不装了。 小院的门“嘎吱”一声轻响,姜以清抬起头,正见到园柳悄摸儿地钻进来。 “干什么呢,跟做贼似的。”姜以清笑道。 园柳竖起手指比了个小声的手势,弯腰在姜以清身边悄声道:“姑娘,我刚去前院取东西,看见吴叔匆匆进了老爷屋里,便去打听了下,好像说是有小少爷的下落了。” 姜以清腾地站起身,差点撞到园柳的脑袋。 她顾不得那么多,登时只觉得头顶发麻,眼前一阵眩晕。 怎会如此?! 园柳也吓了一跳,忙扶着她缓缓落座,“姑娘怎么了?” 不远处的姜以盈也听到动静,小跑着过来关心她。 姜以清心下躁动,不安地啃着指甲,眼珠子定定地盯着地上。 在她的预计中,姜以生应是与她差不多时间寻回家的,约莫五六年的样子,也够她一步步蚕食姜家,到那时她与盈妹也都大了,脱离姜家也有机会安身。 这才不到半月,若是寻回了姜以生,她们什么都难做了。 不行,本想着等后面风波稳定了再去找乐一善堂,现在必须得提前了。 姜以清脑子飞转,面上逐渐冷静下来,看到姜以盈担忧的脸,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安慰着:“阿姐无事,既然有了姜以生的消息,那做姐姐的也当要尽一份力。” “园柳,与前院说一声,备车。” “是,姑娘要去哪儿?” “母亲曾说过的,让我多去乐一善堂转转,打探消息。”姜以清抿唇冷冷一笑,“自然是要遵循母亲的话。” …… 姜以清正欲上马车,碰巧遇到管家吴项刚从前院出来。 吴项规规矩矩向姜以清行了一礼,问道:“大姑娘这是要出门?” 姜以清垂眼,掩下眼里的恨意,“母亲嘱咐我去善堂转转,问问有没有阿弟的消息。” 这吴项痴迷于命理术数,年轻时早早跟在姜老爷旁边,就是想多学些东西。 可他却专爱研究那些阴毒的手段,去找古籍偏法,前世她一缕怨魂到处飘荡,看到他逮了不少无名无氏的乞儿,关进地牢里去试那些阴毒的法子,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在地牢开坛做法,让姜以生凌虐她,就是这吴项给姜老爷出的主意。 若是姜家当年直接将她杀了,或许还不会催生怨魂,这天怒人怨的阴法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才给了她一世重来的机会。 这边吴项已经说教上了:“大姑娘,老爷夫人这些时日思虑甚忧,莫怪老奴多嘴,大姑娘还是该踏实待在家中,若是再碰上麻烦,老爷夫人又该操心了。” 姜以清稳了稳情绪,放缓了声音,“父亲让我多于善堂来往,怎么吴管家倒是管到父亲头上了?” 吴项一愣,抬头看去,却见大姑娘笑得温婉,仿佛说这话也没含什么深意。 但一顶帽子扣下来,吴项忙塌腰抱拳,“老奴不敢,怪老奴多嘴。只是定京城中近日里又丢了一户高官家的公子,乱得很,大姑娘出门要小心。” 姜以清上车的动作一顿,偏头问:“哪家丢了公子?” “宣平侯家的幼子。” “嗯,知道了。”姜以清转身上了马车,“还有,吴叔,既然知道多嘴,以后就不必说了。” 待马车远去,吴项才直起身,眼底一片阴霾。 这大姑娘好像有些不对劲,怕不是觉得大公子不回来了,这姜家以后就是她的了吧。 吴项暗哼一声,等着吧,大公子已经有消息了,等他回来了大姑娘还不是要被按在地上磋磨。 马车驶离姜家老远了,春草才暗暗舒了口气。 刚才大姑娘表面上还是温温柔柔的,但她对吴管家说话间夹枪带棒,让人听着怪紧张的。 “姑娘,您就这么刺儿吴管家,没事吗?” “他是管家,我是主子,这么说话有何不妥?” 春草怔了一怔,大姑娘平日里软弱可欺,不怎么受老爷夫人待见,连管家下人们待她都不甚尊重,现在居然变勇敢了,可真是…… 畅快。 姜以清诧异地看到春草变欣慰的眼神,不明所以。 不过其实也有点后悔,现在为时过早,她不该这么冒进,但吴项实在是太烦了,她心里恨,看见他就说不出什么好话,连戏都不想演。 想到这里,她转向春草,慎重地说:“春草,咱以后是要多为自己打算,不能一味地妥协,只是进退取舍要做好,你懂吗?” 春草其实没太懂,但她明白姜以清是想改变些什么,这已经是顶好的了。 她郑重地点头,“反正春草相信姑娘,您做什么春草都支持。” “既如此,你且附耳过来。” 姜以清压低了声音,对春草细细吩咐着,春草听完大惊失色—— “这、这合适吗……” 姜以清也是听到宣平侯家丢了幼子,才想起来一些事情,今年确实发生了几起拐子事件,但宣平侯幼子却并不在其中,而是被人掠走,捏在手中伺机报复宣平侯。 “无妨,待会儿我进了善堂,你就找机会溜出去。” 见姑娘肯定,春草咬咬牙,“行!” - 乐一善堂。 橘白在廊下打着扇子喝凉茶,时不时瞅两眼正在汇报工作的麦冬。 这边却见前院小厮三七匆匆路过,四处望了一阵,不一会儿又匆匆往前走。 “诶诶诶——”橘白喊住他,“三七你找谁呢?” 三七忙捉了他,问道:“舒姨今儿个不在吗?” “早上还在的呀?”橘白疑惑,他晌午打盹儿刚起来,没看见舒剪秋出门。 三七挠了挠头,“我也晌午才来的,不晓得她今天在不在。” “剪秋出门了,公子派她出去办些事。”麦冬与宁珏汇报完,正瞧见他们的动静,便插了一句。 “找她何事?”宁珏也走过来。 三七向他行了一礼,老实回答:“前些时救下的姜家大姑娘来了,说是找舒姨。” “姜以清?”麦冬看了一眼宁珏,后者弯了弯嘴角,“巧了。”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章 喜欢 殿下不会是喜欢上姜家姑娘了吧?…… 姜以清没有提及关于弟弟的问题,只是淡淡道:“小女子今日前来,不是为家弟之事,而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与公子说。” “哦?”宁珏抬手给她添了一杯茶,“不是说,来找舒姨的么?” “小女子只是觉得事关重大,思来想去只有舒姨或许可以改变事态发展。但公子气度非凡,比起舒姨,倒更像是善堂背后老板。”姜以清腼腆一笑,她心里当然知道宁珏是皇子,但若是没有依据地说出来,怕是自己小命不保。 宁珏也不意外:“姜姑娘的意思是,你有事要求善堂帮忙?” “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姜以清冷静解释:“不是我有事,而是为天下事。” 宁珏不语,耐心听着她说话。 “小女子昨日无意中听到家母思念稚儿,念叨着南方潮热难耐,家弟身体不好,怕是正受着苦难,小女子便私下启盘推算,再观天象,却见长星袭月,落于南方,恐有涝灾。” 姜以清顿了顿,抬头直视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司天监每年都会早早观测推演年内的天象气候,小女子曾听家父提起,今年南方暑热,乃大旱之年,这与我所观完全不同……” 宁珏沉默一瞬,“所以,你认为我不会相信司天监,而选择相信你?” 姜以清眼含笑意,带着几分吹捧的意味:“乐一善堂向来以仁爱著称,接收孤儿弃儿,施粥救济难民,例例皆真心。小女子以为善堂背后之人定有一颗爱民之心,至少期盼这东杨风调雨顺,百姓安乐,恰巧小女子也是如此,诚心希望可以为东杨避免一场灾难。” “我如何信你。” 令姜以清意外的是,宁珏居然很快便接受了她的说法,进入了谈条件的阶段,她执杯抿了一口茶水,“那若是公子能信了,可会有所行动?” “能信再说。”宁珏往椅背上一靠,颇有几分看戏的模样,“你用什么说服我?” 姜以清一字一顿:“宣平侯幼子。” 霎时间四周的空气好似停滞了一瞬,连盛夏的蝉鸣都静了下来。 宁珏眼眸一沉,姜以清陡然感觉一股寒凉刺骨的杀意袭上她的颈后,一柄长剑悄无声息从后方架上她的脖颈。 不远处的橘白看到此情景也吓了一跳,端着的凉茶的手一抖,差点洒了出去。 我滴个乖乖。 橘白内心狂跳,连殿下身边的川乌都现身了,这姜家姐姐是说了什么东西能让殿下这么生气啊。 “姜姑娘,玩笑可不能乱开。” 姜以清压下喉间颤抖,平静地看着宁珏,一向风轻云淡的少年也有如此冷脸的时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于是她补充道,“公子是否也在找宣平侯家的小世子?无需派人出城了,小世子就在城内。” “城内何处?” “还需再行推演,两日之内,必较公子信我。” “你可能保证他还活着?” “以性命担保。” 看着姜以清胸有成竹的模样,宁珏起了几分兴趣,她既这么胆大,直接找上门来,怕是心里早已想好了交换条件。 于是宁珏挥手让川乌退开,站起身步步逼近她:“既然姜姑娘如此笃定,那先来谈谈你的条件吧。” 直到二人几乎贴面而立,他才垂下头,拇指轻轻抚去她颈边伤口溢出的丝丝鲜血,轻声提醒:“令弟的消息还在我手中。” 姜以清一步不退,面上带了几分忧愁,仿佛真的是姐弟情深,为丢失的弟弟伤极了心,宁珏听见她幽幽开口:“小女子既善卜卦,自然也为自己与家弟算过……” “结果如何?” “很可惜,小女子与家弟缘分已尽。” 宁珏笑出了声。 好一个“缘分已尽”。 …… 橘白晃着小腿正喝着第二碗凉茶,便听见宁珏一声笑。 好家伙,刚才还要打要杀的,这会儿怎么就笑得如此开心了?那姜家姐姐瞧着却不怎么开心,满脸惆怅。 殿下的心思好难猜,怕不是欺负人家了吧。 橘白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满,宣平侯家的小世子曾与他讲,若是喜欢一个姑娘便要千方百计惹她生气惹她哭,再逗笑她,这样便能引起姑娘的注意,但他内心觉得不太好…… 想到这儿,橘白面色一变,殿下不会是喜欢上姜家姑娘了吧?! 那姜家姑娘丽若朝霞,气若幽兰,总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想来殿下喜欢她也不是没可能。 橘白自以为看透了真相,自个儿胡思乱想着,都没发觉姜以清已经离去。 “橘白,你若再喝两碗,今日便要闹肚子了。”宁珏遥遥看他不知在傻乐什么,出声喊道。 他将碗中凉茶一饮而尽,跑到宁珏面前,笑眯眯开口:“公子,橘白觉得您肯定行!”说罢一溜烟小跑去厨房了。 留宁珏满心疑虑在原地。 “公子。”麦冬不知何时已折返回来,带着一身暑气。 “都抓到了?” “都抓到了,我们发现还有一些人在追查姜以生的下落,但似乎不是姜家的。不知来着何意,属下便先抹了痕迹,引他们去别的方向了。” “不是姜家的?”宁珏复又坐回案几边上,茶已微凉,喝着微微涩口,“姜以生呢,找到了么?” “说是已经转手,明日属下便传信,让那边的人继续追查,将他带回善堂。” “不。” 麦冬一愣神,不知宁珏何意。 “继续查,但被转手到谁家都不用管。至于另一路人…做的不错。” “……应当的。” 宁珏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神却透着寒意,“姜家庙不大,人倒是一个比一个复杂。” - 姜以清出来后,又在前厅等了春草一阵,才见她从侧门偷偷溜了进来,二人面上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淡定上马车。 “春草,事情可办妥了?” “放心吧姑娘,明日一早城内便会传遍,宣平侯家的小世子找着了,同时还有被拐的其他孩童也一并找着了。”春草迟疑了一下,问她,“这样真的好么?如果被人知道咱们在散播谣言,姑娘您可是会有牢狱之灾的。” 姜以清微微一笑:“谁说咱们在散播谣言了,让你打听的呢?” 春草不知道她心中所思,只老实答道:“打听到了,宣平侯家的庶长子冯湛在堂晖书院读书,每日里辰时上学,申时下学。” “好,明日一早我们便去找他。还有让你找的……” “找了找了,姑娘放心吧,春草没有露面,只远远看着,让一个乞儿帮忙去说的……咦,姑娘这儿怎么受伤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世子 要么死在冯湛手里,要么出去后被……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姜以清刻意起了个大早,换了身轻便的衣物,借口喝早茶带着春草与园柳出门了。 三人在堂晖书院斜对街的茶楼找了个靠窗的包间,静待书院开门。 姜以清思索片刻,派腿脚麻利的园柳去宣平侯府附近蹲守,以防万一冯湛没来上学,也好有个应急方案。 这冯湛乃宣平侯庶长子,为了在外人面前维持自己勤勉图治的形象,日日按时上学,从未缺席,只想给父亲宣平侯留下一个好印象。 可冯湛其实内心极为不平,庶长子的身份从来都像一根刺一般扎入他的心中,而后宣平侯夫人养好身子,诞下小世子之后,他仍旧隐忍不发,只待有一天父亲能投来青眼。 直到宣平侯小世子八岁正式入学,聪明伶俐,活泼机灵,小小年纪便博得一众夫子的夸赞,声名鹊起。冯湛阴暗的情绪彻底爆发,正逢定京城内闹拐子事件,他将计就计,派人将小世子掳了去,一并算到略卖团伙头上。 前世时姜以清听说当时小世子其实并未被拐出城,一直被冯湛关在城内某处地方,宣平侯夫人丧子后终日以泪洗面,一年后撒手人寰,宣平侯亦心灰意冷,刚准备将冯湛过为嫡子。 此时却突然查出小世子下落。 冯湛狗急跳墙,挟持小世子威胁宣平侯,最后宣平侯拼得自己受了伤才救出小世子。 这些都是当饭后闲话听听而已,小世子被具体藏在哪儿姜以清也不得而知,只能借着流言让冯湛起疑,以他如此谨慎的性格,必定会亲自去确认。 楼下陆续传来熙攘人声,书院开门了。 书院门前不允许停马车,远远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不远处,从车上下来一个锦冠青衫的少年人,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瞧着端方有礼。 春草指着那人,低声道:“姑娘,那个便是宣平侯庶子。” 姜以清拧眉看他不慌不忙与周围同窗行礼问安,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心中不安,冯湛为何这般胸有成竹,难道他自信小世子在自己手中? 只见冯湛已经朝着书院门口走来,情急之下,姜以清拿来纸笔,匆匆写下几个字,吩咐春草交与茶楼小厮。 这边冯湛正与几位公子同行,闲聊着夫子讲学内容,只见一个小厮从对街茶楼匆匆向他们走来。 “这位公子请留步,有一位姑娘吩咐我将这封信一定交与公子手中。”小厮哈腰行礼,双手递上一张纸条。 冯湛一脸茫然,讶异地接过纸条道谢,身旁几人却已开始起哄。 “啧啧啧,今日轮到冯湛了。” “冯兄,又是在哪里留的情呀,引得人家姑娘一大早便来等你。” 更有好事者甚至垫脚向茶楼望去,想看穿楼里是哪位胆大的姑娘。 东杨民风开放,对于男情女爱的风流韵事一向包容,许多女子也会大胆表达爱意,追求喜爱的翩翩少年。 冯湛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喜形于色,差点绷不住表情,嘴上却是谦逊道“哪里哪里”,眼神不住地往茶楼瞟去,却只隐隐约约瞧着一个纤柔身影端坐窗边,看不清面貌。 他面带微笑走开两步,坦然打开纸条,笑容陡然间凝固在嘴角。 “世子归位,东窗事发。” 见冯湛脸色突变,旁边几位公子心生疑惑,忙走过去询问。 “发生何事了,冯兄?” 冯湛猛地将纸条攥成一团,后退两步,再往茶楼看去时,窗边的姑娘身影已然不见。 他顾不得那么多,匆匆向几位同窗致歉,借口突发要事,让他们帮着与夫子告假。冯湛几乎从未缺席上学,同窗们虽疑虑不减,却还是应下了。 冯湛稳住脚步,在拐过街口看不见熟人的瞬间,迈开步伐匆忙离去。 巷口一个身影掠过,姜以清以惟帽遮面,紧随其后跟上冯湛。 冯湛脚程极快,姜以清庆幸自己前世在善堂学了些拳脚功夫,虽然这一世身体素质还没怎么练,但一些奔跑技巧依然烂熟于心,眼神紧紧盯住冯湛,才勉强跟上他的脚步。 姜以清跟着他七拐八弯地来到城西的一条背街上,城西有许多高官贵人家的府邸,所以背街也少有人烟。 冯湛闪身进了一条巷子,姜以清贴墙立于巷口,听到极轻的关门声,才小心探头往里望去,幽深的巷子尽头只有一户人家,冰冷的大门紧闭。 “春草,你现在速速去乐仁药铺,找舒姨请她……”姜以清一转头,却哪里还有春草的身影! 糟了!只顾着盯冯湛,春草八成是没跟上脚步,跟丢了。 姜以清心下暗道不妙,一时间有些慌乱,脑子飞速思考着。 不过片刻她决定先抽身,却猛得眼前一黑,惟帽被打落,一张麻袋向她兜头套来,顷刻间昏迷了过去。 - 再醒来时,姜以清睁开眼,眼前是昏暗一片,麻袋还套在头上,四周安静极了,没有人声脚步,连风吹草动都没有。 她不敢乱动,只转动着眼珠子,试图从麻袋缝隙中观察环境,室内有些干燥的臭气,还有一股子浓郁的柴火的味儿,估摸着是在柴房里。 一时间姜以清有些后悔,当时追来的太急了,哪怕随意编个借口,去找正街上哪户官家的侍卫来看一眼都行。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只得期盼春草能机灵些,知道去乐仁药铺搬救兵。 静静等待了一阵,她没发觉门外的动静,稍稍动了一下被绑的手腕。 “你醒啦!” 突然传来一句很轻的人声,给姜以清吓得心脏狂跳,“谁?!” 那人连忙“嘘”了几声,压低了声音,“小点声小点声,外面的人应该还没走呢……” 姜以清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坐起身来,想甩掉头上的麻袋,却怎么也弄不下来。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感觉到有一个小小的身体往她这边挪动着。 “你把头低一点,我给你把麻袋咬下来。” 迟疑了一刻,姜以清微微低着头,感觉到对方跪在地上,努力向上够着,还嫌弃万分:“好臭的麻袋。” 似乎是作了一番心理斗争,对方终于咬住麻袋的一角,一点点拽了下来。 眼前猛然一亮,姜以清微眯了眼,才看清对方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身上绣着精美云纹的锦袍已经脏兮兮的,圆润的小脸上也灰一块黑一块。 “宣平侯小世子?” 小男孩的眼睛倏地一亮,“你认识我?” 姜以清顿了顿,否认道:“不认识,但我知道被关在这里的应该是小世子。” 小世子兴奋极了,完全没有被关了好几天的颓丧感,“那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章 追兵 为何她总是在被人追杀啊!…… 姜以清背着手实在难操作,手腕上都被勒出了浅浅的红印,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一边还问他:“世子可知看守的有几人?” 小世子想了想,笃定道:“应该就两人,一个做饭的厨子,一个武艺还不错的侍卫。” 姜以清惊讶,如此重要的看押,居然只派了两人过来。 像是看出她的疑虑,小世子解释:“在之前那个院子时人倒是挺多的,就我见过的都有七八个吧,以听到声响来判断,估摸着十几个人是有的……可昨夜突然将我带到这儿来,就只剩俩了。” 姜以清恍然,难怪早晨冯湛那样淡定,原来是已经连夜转移了,如果不是她突发奇想,怕是也没办法找到这里。 她散播出去的谣言很像是空穴来风,但冯湛也不能排除是不是自己人出了内鬼,只能冒险派两个忠卫来看守小世子。 “冯湛对世子倒是放心。” 小世子扬了扬小脸,骄傲道:“那是自然,庶兄一向对我放心,因为他一直以为我是个蠢蛋!” 姜以清默了默,被人当蠢蛋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之前在那边庶兄偶尔会来看我,不过都是通过窗户缝里偷看的,他都以为我没发现呢,反正在他眼里我就是个粗心大意,又调皮爱闯祸的蠢蛋。”小世子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世子就如此甘心他将你当成……他不将你放在眼里?”姜以清心中讶异,这小世子和冯湛的关系并不像外人所知的那样兄友弟恭。 小世子那边已经割开了绳子,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主动跑过来帮她。 “这姐姐就不懂了吧,扮蠢可比扮聪明要轻松多啦!我才不想事事都冲在最前,被父王提溜着在外人面前背诗,被所有人指指点点。既然庶兄愿意出头,本世子求之不得呢!” 姜以清暗自惊叹,世子小小年纪居然心思这般透彻,比她前世一脑门子热地执着于姜家要透彻多了。 真是惭愧。 她轻手轻脚地在柴房里搜寻了一遍,四周的窗从外面被卡住,唯一的进出口只有正门,若是有人进来了,袭击对方?外面只有两人,直接冲出去的话,成功几率会不会大一些? 姜以清心下难安,之前告知过春草与园柳遇到麻烦就去找舒姨,不知这会儿有没有联系上。 小世子见她在屋内乱转,不由好奇:“姐姐你在找什么?” “找个趁手的武器。”她蹲下身捡起瓷碗碎片,在颈间比划了两下。 “哎哎哎!”小世子吓一跳,一屁股往地上一坐,“等等等等,这个给你。” 他拉开靴子,从内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父亲找人定做的,给本世子防身用,不过到现在也没用过就是了。” 姜以清无语的接过匕首,匕首柄上雕着精致的花纹,大小正适合他们这种手小的孩童。 “世子为何不早用?” “反正也逃不出去呀。” 姜以清噎了噎,也确实,凭世子那小身板,绑不绑绳子也都无伤大雅。 思及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姜以清很快放弃了骗侍卫进门再偷袭的打算,离她被抓到现在快半个时辰了,即使冯湛没查到她的身份,也定会很快将小世子再次转移。 眼下要先想办法,让对方主动将自己和世子带出这间屋子最佳。 姜以清贴着窗户一扇一扇地仔细听,选了扇离门较远的窗户,悄悄将窗纸捅破一个洞向外观察。 外面是一个小小的侧院,窗下搭了简易的屋棚,做成一个半露天的小厨房,应是临时搭建用来给小世子做饭用的。 此时灶台上放着几个菜篮子,篮子里一个小小的竹筒状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火折子。 姜以清心念一动。 小世子百无聊赖观察着姜以清,突然发现她动作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转头盯着他。 他心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姜以清抿唇一笑:“世子,您玩过火么?” …… 宣平侯小世子觉得自个儿最近遇到的事情比他前十年加起来都刺激。 玩火这种事他平日里是万万不敢的,嬷嬷常说小孩玩火尿床,连春节侯府放烟花都只会给他最小的那一支,随意挥几下便熄灭了。 而现在他身后的柴火堆里缓缓升起烟雾,火苗一点点窜起,逐渐烧了起来。 看了一眼已经重新躺回原地的姜以清,她口中含着用茶水浸过的帕子,将麻袋虚虚掩回头顶,对着他郑重一点头。 小世子一瞬间仿佛觉得自己上了战场,肩上背负着同袍的生命,责任无比重大。 他也郑重一点头,猛地扯起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起火啦!快开门救命啊——!” 烟雾逐渐变浓,门外传来噼哩哐啷开锁的声响。 “怎么回事!怎么走水了!”侍卫也几步赶来,慌忙问道。 开锁的厨子一时间手忙脚乱,越急越慌,连钥匙都插不进锁眼里,“不知道啊!这屋子里连跟蜡烛都没有点!怎会起这么大火!” 咔哒一声,锁开了。 “不行,烟太大了,这里很快会引起注意!”侍卫焦急的声音传来,“我去救世子,你先走,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行!”厨子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可是下一刻就听见一声诡异的惨叫,姜以清一惊,小世子更是看到了外面门上被喷溅的血液。 怕厨子泄密,直接将他杀了?好狠—— 干柴之中火势飞涨,大火熊熊燃烧,火舌燎过衣角,姜以清被身旁烈焰烤得脸色涨红,只见侍卫一脚踹开门,房梁上的木渣接连落下,屋内浓雾弥漫,小世子已经被熏得咳嗽。 他径直奔向小世子,抓起来往肩上一抗,转身就走。 小世子登时手脚并用又蹬又踹的,扯着嗓子大喊:“带上她!快带上她!” 侍卫架不住他乱蹬,胸口被连踹好几脚,路都走不稳,无奈便转身将姜以清也夹在臂弯中带出去。 姜以清半掩的麻袋悄悄滑落,她努力屏住鼻息,口中湿润的手帕能暂挡浓烟,眼睛却被熏得泪流。 经过门口时,她垂下的脑袋擦过死去的厨子,额顶还能感觉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章 获救 就是乐一善堂的…掌柜? 姜以清飞快看了一眼身后追兵,一转弯突然撞到一人! 她吓得汗毛直立,什么都没看清便举起匕首向前刺去—— 宁珏反应及时,抓住面前袭来的手,只见姜以清像一只炸毛的猫儿,发髻凌散衣裙脏乱,没有聚焦的眼睛里透着混乱与凶狠,好似两团燃烧的炽热火焰。 他按住她的肩膀,强行让她与他面对面:“姜姑娘,是我。” 姜以清眼前一片花白后终于聚焦,似乎找回了些意识,紧紧盯着宁珏。 人声逼近,宁珏微微偏头:“川乌。” 一阵黑影掠过,转弯处传来几声极快的微弱喊声,仿佛阎王现世在收割生命。 姜以清终于回过神,她脱力软软倒在宁珏怀里,几乎撑不住眼皮子了,但意识仍然清醒着—— 回光返照般猛地直起上身,宁珏反应不及下巴被她磕了一下,有些无奈。 她抓着宁珏的衣袖,硬是强撑着:“世子!小世子在那边!一个巷子口,石狮子缝里!” 宁珏的声音清澈而平稳,带着一种莫名的安抚力量:“放心,宣平侯带人去了,世子无事,你也无事了……放心。” 太好了,她活下来了,小世子也安全。 姜以清脑子一阵眩晕,彻底倒下。 - 外面发生了何事姜以清已经不想管了,她昏昏沉沉地躺在乐一善堂的马车中,整个人轻飘得如同湖上一株浮萍,随波晃荡着。 不知过了多久,车帘忽然被人掀开,姜以清疲惫地掀了掀眼皮,居然是春草和园柳。 “姑娘!” 二人皆红着眼眶爬上马车,园柳更是哭得脸上乱糟糟的,姜以清忍不住轻笑一声:“还没死呢,等我死了再哭丧也不迟。” 春草连连呸了两声,“姑娘说的什么晦气话。” “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要午时了。” 姜以清努力扶着车壁坐起身来,“快给我头发梳梳,先回茶楼,咱们得坐自个儿的马车回去。” 外头跟车的麦冬听见了,让车夫调转方向往茶楼去。 春草与园柳边为她整理着,边三言两语将后来的事情讲与她听。 原来园柳刚到宣平侯府门前没多久,便被前来拜访的宁珏抓了个正着,园柳没辙,将姜以清去书院门口蹲守冯湛的事情告诉了他。 哪知宁珏听完派人与宣平侯去说了声,立刻调转车头,可赶到茶楼时早已人去茶凉。 春草那边跟丢了姜以清,左右找不着人,想去寻求舒剪秋的帮助,可乐仁药铺的伙计并不认识春草,焦急中去药铺取东西的橘白认出了她,知道姜以清可能出事后立马联系了宁珏,两边这才终于汇合。 宁珏与宣平侯带人围堵了背街,在起火的院子里只看到了受伤的侍卫,沿街寻找,终于在扔了满地碎银的附近找到了丢失许久的小世子,被声响惊动的那些人家纷纷露头,茫然不知背街发生了何事。 后面的事情姜以清都知道了,宣平侯去抓冯湛,宁珏带人救了自己。 姜以清放下心来,这样侯府便欠了她一个天大的人情,只不过没来得及与小世子对口供,希望不会怪罪她放火差点烧死小世子这事儿。 车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一个高亢的声音远远响起:“姑娘留步!” 麦冬翻身下马,“见过侯爷。” 小世子还一副邋遢模样,坐在宣平侯怀里,朝马车里喊道:“姐姐!姐姐!”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姜以清扶额,这个人情她只想默默被欠着,并不想在大街上如此高调行事,况且……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沾满了烟灰和血迹,这么面见宣平侯也有失礼数。 “这位大哥……”她轻声唤过麦冬,隔着马车解释了一下。 麦冬表示理解,转身向宣平侯行了一礼:“侯爷,姑娘受了些轻伤,正在车上包扎休整。” 宣平侯将小世子抱下马,摆摆手表示理解:“无妨,本侯来只是想谢过这位姑娘,姑娘对犬子有救命大恩,舍身之义,这恩情冯家没齿难忘,来日必有重……” 小世子着急忙慌地打断他爹:“姐姐受伤了?可严重?” “臭小子!”宣平侯往他小脑袋上呼了一巴掌,挥手让人拿来一只盒子,“今日未来得及准备,区区薄礼请姑娘务必收下。” 姜以清不好拒绝,只温声道:“多写侯爷。” 小世子一蹦起身抢过盒子,“我去我去!” 宣平侯黑了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小世子连滚带爬地上了马车,春草微微撩开帘子,他黑溜溜的眼睛往里一转,见姜以清好端端坐着,才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没事吧?” “无事。”姜以清看着精神的小世子露出微笑,轻声解释,“只是这身衣物脏污,面见侯爷实是无礼。” 小世子点点头,忙把盒子递给春草,“对对对,这是我二姐姐的衣裳,放心吧,是新做的还没穿过。” 姜以清恍然,忙点头道谢:“侯爷和世子有心了。” 小世子不屑:“我爹才想不到这种事呢,他连娘带了新头面都看不出来,这是宥齐哥哥走之前与他说的,让找一身干净衣服给你。” 宥齐哥哥……宁珏? 见姜以清露出微微疑惑的神情,小世子“啪”一声飞快捂上嘴。 糟了,宥齐哥哥说过不能在别人面前泄露他的真实身份! “啊、啊……就是陆哥哥!”小世子试图收回刚才那句话,“就是那个、乐一善堂的…嗯……掌柜?” 姜以清心中暗笑,宁珏是否知道他被当成了一铺掌柜? 她面上不显,只作出明白的样子,“原来乐一善堂的那位公子姓陆。” “啊对对对!”小世子忙打了个哈哈,反正宁珏在乐一善堂化姓陆,“对了,姐姐,我叫冯云翊,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回世子,小女子姓姜,姜以清,是司天监丞姜家的。” “嗯!我记住啦!回去定求爹给你许多许多赏赐!” 姜以清斟酌片刻:“救世子是应当的,不敢居功,只望日后小女子深陷危境时,世子能出手相助。” 冯云翊一张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些许恍然的神色,“我懂了,放心吧!” 说着他挤眉弄眼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跳下马车。 春草圆柳一脸懵:“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章 收网 官兵说…吴管家昨儿夜里死啦!…… 姜家齐齐赶往前厅,姜以清正要跟着姜老爷他们一起对来人叩首行礼,那高冷女官却忙不迭扶起她:“姜大姑娘客气了,姑娘对侯府有大恩,受不得。” 姜夫人愕然看向姜老爷,后者也云里雾里,这位付荷姑姑可是侯府夫人身边的得力管事,能让她出面来找姜以清…… 二人来不及细想,付荷已经转身看过来,他们立刻堆起笑脸。 “付荷姑姑。” 付荷不与他们多寒暄,直奔主题:“姜大人,姜夫人,我这次是特意代侯爷与夫人,来感谢姜大姑娘对我家小世子的救命之恩。” 姜老爷震惊:“救、救命之恩是指?” 付荷面上微讶,看了一眼眼角红红的姜以清:“您二位还不知道吗?我家小世子失踪好几日,夫人茶饭不思,侯爷就差求到陛下那儿去了。 她话锋一顿,拉起姜以清的手,冰寒严肃的面容挂上一抹浅淡的笑容,“今日多亏了姜大姑娘以身犯险,将小世子救了出来。” 姜家二人冷汗涔涔,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付荷命外面的人进来。 七八个婢女鱼贯而入,人人手捧礼箱,付荷手一挥,齐齐打开礼箱,珍奇珠宝,丝绸锦缎,晃花了姜家人的眼睛。 “这……”姜老爷一时竟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姜老爷莫要推辞,我们夫人说了,姜大姑娘救了侯府的心肝宝贝,再多的谢礼都是虚的。”她又转向姜以清,“昨日我们大公子回府后,夸赞姜大姑娘智勇双全,若不是大公子即将动身前往九行山书院了,定是要一同前来感激姜大姑娘的。” 付荷说着,向她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冯湛?夸她智勇双全? 姜以清暗自好笑,不过看来宣平侯府是想将此事压下了,表面上将冯湛送往九行山,估计此生再也不会让他回定京城了。 派付荷来除了道谢,也是在提醒她莫要将此事抖出去了,宣平侯府能感激她,也能将她如蝼蚁般摁死在地。 姜以清微微屈膝,温声道谢,“冯大公子谬赞了,还要多谢他愿意带上阿清寻找弟弟。” 付荷深深看了她一眼,看来夫人真是多虑了,这姜家大姑娘不仅一点就透,还异常聪慧,能借侯府之事为自己开脱。 这一来二去的眼神交流,在姜夫人看来却是另一个意思,她心道,这怕是借口吧,自家女儿定是真的勾引了冯大公子,侯府这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给她一个台阶下。 这晦气孩子! …… 送走付荷,姜老爷一时语塞,好半天才皱着眉头开口:“说说吧,怎么回事。” 姜以清早已打好了腹稿,冷静回话:“女儿一早便去找冯大公子,想询问他在寻找小世子的下落时,是否有阿弟的消息。哪知冯大公子却突然离去,只说是有了小世子的下落,女儿不得已央求他,冯大公子心善,同意带女儿一同前往。可到了附近却突遭袭击,女儿与他、与他一下子失散了……” 她一边说着,边拿出手帕轻拭眼角,擦掉那并不存在的泪。 “后来女儿便被捉去,同小世子关在一处,可那院里并没有别的孩子……”姜以清真真假假地复述了一遍逃离过程,一番话说得找不出破绽。 看着她微红了眼眶,捏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像是后怕极了,姜老爷虽觉得巧合到有些过了,但还是暂且相信了她。 最终还是没找到姜以生,姜老爷与姜夫人有话要说,屏退了所有人。 跟在黑了脸的吴项身后,姜以清心情颇好,主动搭话:“吴叔,您这脸是怎么回事呀?” 吴项扯了扯淤青的嘴角,“不小心撞着了,有劳大姑娘关心。” “您都时时刻刻关心着阿清了,作为晚辈,也应当关心一下您的,是吧?”姜以清摆弄着袖口,戏都懒得演,“比如您儿子吴俞,近日可好?” 吴项脸色更差了,惊愕之下眼底迸发出丝丝怒意,“多谢大姑娘对犬子的关心。若是大姑娘嫌老奴多管闲事,老奴以后定不会再来大姑娘面前讨嫌了。” 说罢即刻拱手退下。 姜以清问春草:“你找的是个什么人,干得不错。” 春草也好奇,摸了摸脑袋,“就是旁边庙里的一个落魄乞儿,我与他说了您的要求,他说他曾做过道士,说辞一套一套的,保准完成任务。” “确实有两下子,看来那吴俞已经上钩了。”姜以清压低了声音,“晚些时你再悄悄去找那人,多给些银子,可以让他加码了。” “是,姑娘。” - 好歹是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前些时姜以清是又被抓又逃命的,简直是吊着一口气活着。 休息够了,估摸着也差不多收网了。 这日一早,消息灵通的园柳蹦跶着来通报消息了,昨日夜里吴管家突然捎人告假,说是身体不适,今日不来府中了。 “我听看门的顺子说,吴管家近日里脸色都极差,那身上青一块肿一块的……都是被他儿子吴俞打的!” 姜以清冷冷一笑,不知吴管家被亲儿子揍得感觉如何,她真想去亲眼看看。 天真的姜以盈一脸懵懂:“为何吴叔的儿子要打他呀?” 姜以清轻抚她的发丝,柔声道:“兴许是吴叔做了什么坏事,他儿子都看不下去了吧,所以呀盈盈,做人要有底线,决不可做些损阴德的坏事,人在做,天在看。” 姜以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儿,前院忽地响起嘈杂人声,一时间热闹极了。 “园柳,去看看。” 话音刚落,前院小厮匆匆赶来,敲敲清宁院的门,高声道:“大姑娘,出事了!有官差来了,让大家都到前院去接受问询!” “发生了何事?”姜以清带着几人,一同跟小厮往前院走去。 小厮咽了一口唾沫,神色紧张,“官兵说、说……吴管家昨儿夜里死啦!” 春草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朝姜以清看去,只见她也正好看过来,摇了摇头。 前院里熙熙攘攘站了好些人,仆役们皆低声交谈着。 领头的大理寺官差眼神锐利,扫过前院立着的所有人,幸亏死的只是个下人,不然牵扯到官老爷家,也是麻烦连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1章 交易 学武容易杀人难,姜大姑娘可有这…… 乐一善堂。 那日救人后续宁珏让麦冬去处理,自己先悄悄离开了。 当时动静颇大,后来引得不少围观群众,惹得宁珏差点暴露了身份,幸亏小世子救了下来,不然真是得不偿失。 宁珏摇摇头,那女孩胆子也太大了些。 “公子。”麦冬很快走进来,“您让属下盯着点姜大姑娘那边,昨日出了些事情。” “何事?” “倒是与姜大姑娘无关,就是昨日姜家死了个管事的。” 宁珏微微挑眉,示意他细说。 “那管事吴项是被自家儿子打死的。昨日大理寺带人去姜家循例问话,确是如此,不过……听官差说,那吴管家的儿子吴俞,很是诡异。” 麦冬自认不信鬼神,在官差那儿打听到具体后很是不屑,“那吴俞早年丧母,吴项也不会管教,吴俞年纪轻轻便流连赌坊,被他爹抓着打过好几次,屡教不改,最近更是整日整夜不归家,在那赌坊赌上瘾了。” “所以,是为钱财将他父亲杀了?”宁珏神情冷淡,乐一善堂收留了不少赌徒散尽家财发卖的子女,早已见怪不怪。 麦冬迟疑片刻,道:“这还真不是,据说他去算了一卦,说他爹命中克他还是什么的,反正他觉得弄死他爹,他就能走大运。” 宁珏执杯的手微顿,“这倒是个新鲜的理由,那算卦之人呢?” “官差没见着,据吴俞说就是赌坊认识的一个破落道士,因二人都老是输钱就聊上了。但他说的事,桩桩件件都极为灵验,每次照他说的做就能小赢一笔,那吴项在司天监丞姜家做管事,也学了些推盘卜卦之类的,所以吴俞对此也一直很是相信。” 推盘卜卦,司天监丞,姜家。 宁珏下意识就想起了当日姜以清说自己善卜卦,还信誓旦旦以性命担保能找到小世子。 他轻笑一声,“想要找到那个道士,倒也容易,最近盯着些姜大姑娘。” 麦冬疑惑,“公子您怀疑姜大姑娘与此事有关?” “什么姜大姑娘?”橘白抱着个食盒从前院跑来,听话只听了一半,脆生生道,“姜大姑娘正在旁边承音寺呢。” “哦?如此倒是巧了。” “是呀,她说近日家宅不宁,来承音寺祈福的。”橘白开心地眯了眯眼,“正巧在门口,她还叫春草姐姐给我拿了许多点心呢。” …… 姜以清在承音寺要了一间禅房,她静坐其中,缓缓打量四周。 承音寺庙小香火薄,京城里的人小姐夫人更愿意去城郊山上的大寺庙,乐一善堂比邻承音寺,一个是佛家地界,一个救济善堂,也算适合。 前世的她还敬畏佛祖,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可当她流落江湖看见许多弃儿孤女捡垃圾、吃泥土,当她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被凌虐七七四十九日时,她忽然就不信了。 神明既然不保佑善良无辜的弱者,也不惩罚十恶不赦之罪人,那就让她来当这个恶鬼吧。 门外响起极轻的敲门声。 姜以清放下惟帽,隔着屏风向外看去。 难怪官差们根本找不着那道士,只见他又恢复了乞儿的模样,跟在春草身后,毫不在意形象。 春草也以惟帽遮掩,只出声与他搭话。 “这是我家主子额外赏的,做得不错,没想到那吴俞居然真的动手将他老子打死了。” 乞儿掂了掂钱袋子,嘿嘿一笑,“多谢多谢。那吴项本就面色阴黑,瞅着面相就活不长久了。” 姜以清只当他是马后炮胡诌,吴项上一世活得可快活了。 春草又问道:“你是如何让吴俞这么快相信你的?” 乞儿也不怕脏污了禅座,直接盘腿坐了上去,“吴俞疯魔入脑,一心好赌,随意指点几句,做个局故意输他两把,让他尝到甜头,自然就相信了。再哄着他上赌桌,输得连底裤都不剩,随便用姑娘您教的话术哄几句,他很快便相信他爹能为他解煞了。赌徒嘛,赌瘾上头,什么心狠手辣的事儿干不出来?” 春草一个小姑娘,被他的荤话说得有些恼怒,急急想赶他走:“行了行了,拿着钱赶紧走吧,尽快离开定京城。” 哪知乞儿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一晃,“放心,无人能找到我。但是里边儿那位姑娘,倒是很快会有人找上门了。” 春草皱起眉,这乞儿神神叨叨的,别以为她们好说话便要来讹上了吧。 “何人找上门?”姜以清在屏风另一侧淡淡开口,也没太放在心上。 “前世缘,今世果。” 姜以清一愣:“此言何意?” “天机不可窥。”乞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姑娘,老朽只送姑娘一句话,菩萨好做,恶鬼难当。” 姜以清腾地起身,差点儿想走到屏风后面去,满腹话语流连于唇边,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只问了一句:“道长,你方才说吴项本就活不长久?” “噫——我可不是什么道长,姑娘切勿折煞我。”乞儿忙摆手,“我看姑娘出手阔绰,便多唠叨两句。” “请讲。” “我当日见到这位姑娘时便有所察觉。”他指了指春草,“再见到吴俞、吴项等人后终发现,命星一动,斗转星移,姑娘,您就是那颗命星。” 还未等姜以清开口,乞儿接着说:“只是——命星移动后,前路模糊,老朽年事已高,眼花看不清喽,只提醒您一句,天道难违。” 乞儿转身开门离去了,春草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乞儿明明看着最多才四十来岁,怎么就老花眼了? 姜以清静坐禅室,久久不语。 她总算知道为何重生一世总觉得哪里怪异了。 先是遇到了本该在遥远南方的舒姨,再是姜以盈依然出现在了姜家,前世的一些事情,今生好像总会以各种方式重现。 那么,结局是既定的吗? 她不知道,但她必不会让结局重现。 …… 麦冬在承音寺蹲守,见一个乞儿从禅房里出来,立刻悄摸儿跟在后头。 可那乞儿踏出承音寺的门一转弯就不见了身影! 麦冬四下寻找都不见踪迹,诡异极了,只得先转头回寺里完成公子给的任务。 他敲开姜以清的门,拱手行礼:“姜大姑娘,我们公子有请。” 姜以清已经回过神,正准备去找宁珏,她之前答应宁珏的事情已经办妥,小世子现在安然无恙地归家了,是时候谈谈条件了。 再次踏入乐一善堂时,宁珏正端坐案前,静待她的到来。 她率先开口:“公子,现在可相信我了?” 宁珏笑着答:“勉强一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2章 学武 那我便来保护公子呀。 姜以清静立一旁,绞着衣袖,惴惴不安,宁珏说要让她见一个人。 不一会儿,一个笑咪咪的中年侍卫拖了个五花大绑的矮小男人来,男人嘴里塞着破布,眼里闪着惊恐的光。 姜以清浑身一震,气血上涌至头顶,呼吸都急促起来。 前世今生过了这么久了,那矮小男人的面貌像木雕般一直刻在她眼里。 当年的姜以清被他绑上马车,她拼命挣扎,滚下石梯磕破的伤口处鲜血直流,蹭得这拐子满身狼藉,他恨恨将她砸在地上撒气般踢了几脚,十多岁的小姑娘登时就痛得发晕,捂住肚子蜷缩在地上颤抖,像一尾失水的鱼。 宁珏瞥眼看到姜以清,不由一怔,他以为小姑娘只是害怕,可在她眼底看到的只有愤恨。 姜以清很快掩盖住失色,转身对宁珏道:“公子何意?” 宁珏摸出一把小巧匕首递给她,赫然是当时小世子借她的那把,“小世子让我将这把匕首送与姜大姑娘。” “当时逃走的几人死的死,抓的抓,姜以生现在的行踪,只有天知地知我知,还有他知,当然若是姜大姑娘也想……” “我不想。”姜以清斩钉截铁打断他,“那这人现在当如何?” “关起来,或者死。”宁珏道,“姜大姑娘可以随意处置。” 姜以清盯着男人,看他神色惊慌,小眼睛里满是求饶之色,恨不得磕上几个响头,可被身后侍卫钳制得动弹不得。 之前的她也是这般求饶。 跪在地上一下下磕着头,求他放了自己,她额前渗出鲜血滑过眼角,混着泪水掉落。可他却只嫌晦气,抱怨着本想抓那个男娃娃卖个好价钱,谁知被跑了,只落了个伤了手脸的女娃娃。 忆起当年困境,姜以清眼神逐渐冰冷,她已不再是那个软弱无力的小女孩,神佛不庇又如何,她可以做个厉鬼。 见她一直不语,宁珏犹豫两分。 再怎么说也是个十多岁的孩童,诱导她手刃仇敌也为时过早,她既心有秘密,且走且看吧。 微一迟疑,宁珏轻咳一声:“其实……” 话还未出口,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姜以清手起刀落,匕首狠狠刺入那拐子的脖颈之中,连身后的侍卫都没反应过来,惊得愣在原地。 姜以清利落拔出匕首,带出一阵血花。 “您说什么?”她淡定转身,眼尾溅上了一滴血,像一颗殷红小痣,给清丽的容颜染了一层旖旎。 “……无事。” 宁珏一摆手,麦冬终于回神,与中年侍卫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将拐子的尸身拖了出去。 姜以清双目无神,只僵硬地拿起宁珏的茶壶,倒出微凉的茶水给自己洗手,将匕首上的血液也冲洗干净,再僵硬开口问:“我这胆量可够了?” 宁珏轻笑一声,实在有趣。 “佛家重地,姜大姑娘也不怕损了阴德。” “佛不佑我,我又何惧下地狱。” …… 待姜以清离开,宁珏往椅背后一靠,自言自语一般:“这姜家姑娘到底经历过何事,怎的心思如此之重,小小年纪便如此狠厉。” 中年侍卫笑道:“殿下这个年纪时,已经懂得在御前藏拙,喜怒不形于色,不仅接手了乐一善堂,还一直扮演着闲散皇子至今呢。” 宁珏噎了一下,不悦地看一眼他。 “就你话多。石斛,去将姜大姑娘说的涝灾消息递给周尚书。” “您又要让功给太子殿下啊?” “让你去便去。” 石斛张了张嘴,终是应了一声。 - 此后,姜以清借口姜家最近波折,说自己想去寺里吃持斋念佛,为姜家祈福。 姜家夫妇两人也不知在计划些什么,无心管她,正省了她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 对于姜家来说,没有了儿子,这两个女儿好像也无甚用处了。 姜以清乐得空闲,便日日晨起去承音寺,再偷偷从后门溜到隔壁善堂,与舒剪秋学武。 她身子虚,底子一般,便只能比旁人更努力些,凭借上一世剩下的一些技巧记忆,加上每日还多跑个十圈二十圈的加强体力,进步飞速。 宁珏偶尔来旁观,看她被汗液浸湿的发丝贴在面颊边上,额上满是晶莹的汗珠,不由自嘲:“你若再这样下去,武功倒是比我还强上许多了。” “强便强了。”姜以清坐在他旁边休息片刻,随意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眸中神采飞扬,“那我便来保护公子呀。” 宁珏怔住,随即唇边漾起笑意,如初秋夹杂着桂花香气的风,拂过一汪清泉。 他出生得不是好时候,听石斛说,那时的东靖时局动乱,民不聊生,没两年宁氏便揭竿而起,他曾跟着母亲在姑姑威明长公主的定北军里待过不少时日,也是被姑姑麾下三位将军护着长大的。 随军的日子虽苦,但他见过当时还是骁勇将军的宣平侯,仰望夜空思念生病的妻子,见过成日里没心没肺的云骁将军,为满城被屠的百姓落泪,也见过定北将军那般的温柔女子,也能长刀立马,巾帼不让须眉。 后来战况紧急,他被送往安全的地方,每日待在善堂里望着四角的天空,祈盼定北军能长胜。 再后来,母亲自绝,定北将军战亡,云骁将军断了一条腿,郁郁寡欢,将自己关入府内不愿见人,姑姑不想再管事,寡居宫中,将定北五绝中仅剩的宣平侯推到朝前。 自此,定北军瓦解。 宣平侯封侯那夜曾悄悄找过他,说时局已变,定北再不似从前,嘱咐他万事小心。 小宁珏一夜成长,学会了藏拙。 没有了母亲的护佑,他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成长。 直到今日,却有一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小姑娘说,她来保护他。 …… 岁月静好的日子转瞬即逝,很快便临近中秋。 这日午后,姜以清从善堂回来,正教着午睡方醒的姜以盈学算数。 这小丫头背个诗词歌赋磕磕巴巴,一点儿也静不下心来,一次姜以清却突然发现她在算数上颇有天赋。 姜以盈也很感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3章 中秋 她只想为上一世的自己,放一盏河…… 刘氏装得一派大家作风,在她与姜老爷虚伪地你一言我一语中,姜以清弄明白了事情经过。 这刘氏的远房表兄家本是淮州一带小有名气的粮商,今年早些时候大旱,刘氏表兄掏了大部分家底,高价从农户手中收了好些粮食囤着,以备不时之需。 谁知南方连降暴雨,江堤被冲垮,淹没了淮州周边许多农镇农田,朝廷虽提前转移了大部分粮食,但商户消息不及时,私有粮仓被冲得一干二净。 一夜之间家财散尽,刘氏表兄背上了高额债务,负担无望,在被债主找上门时悲愤自尽。 姜以昇当时与韵娘一起,在涝灾前被送往远离淮州的老家,逃过一劫。 可老家的祖母身体不好,养着姜以昇也是异常艰辛。 “知道你们家在找这日子出生的男孩,巧了么不是,昇儿便是了!”刘氏兴奋道,“韵娘是去岁我表兄到扬州做生意时赎下的,抬了继室,如今也算是昇儿名义上的娘亲,贸然夺了孩子确有不妥……” 姜以清垂眸,暗自好笑。 什么远房表兄的,姜家怕是花了大价钱去寻找与姜以生同年同日出生的孩子,大房为了拿钱去找了姜以昇来,可韵娘大概不是个好相与的,非要借着名义母亲的身份一起。 姜老爷年轻时是靠着姜夫人娘家支持才做上官的,立了誓不纳妾,可后来姜夫人坏了身子不能再生育,现在唯一的儿子丢了,姜老爷的心也不再坚定。 而韵娘风韵娇柔惹人怜,收来做妾自是再好不过。 姜夫人冷哼,恶眼看得韵娘一声嘤咛,软语绵绵:“老爷,韵娘蒲柳之姿,残花之身,在姜府恐惹夫人嫌恶,不如、不如韵娘带着昇儿搬出去住?韵娘可以每日带着昇儿来府中探望您,敬子孝。 “嗳——那成何体统啊。”姜老爷连连摆手,狠瞪姜夫人一眼,“韵娘莫伤心,以后啊,姜府就是你的家,虽然昇儿名义上会记在夫人名下,这个韵娘你莫介意啊。” 韵娘忙起身道谢,纤细的身形一晃,显得柔弱不堪,姜老爷下意识想伸手去扶。 姜夫人一马当先站起身来,拂袖而去,姜老爷的手僵在半空好一会儿,悻悻坐下。 明日就是中秋,姜老爷邀刘氏小住两日,待过了节再送她回淮州,刘氏欣然应下。 姜以昇住进了姜以生的院子,原来的用度摆设被一律换了新,等中秋一过,认祖归宗了,就正式成为姜家的孩子。 姜以清望着忙来忙去的下人们,嘴角微微扬起。 过些年,等真正的姜以生回来,不知该有怎样的好场面可看。 …… 中秋之夜,风波不断的姜家终是安定下来,过了个团圆节。 姜老爷坐在上首,近日里沧桑不少的脸上露出了真实的笑意,乐呵呵地与众人说着话,时不时瞟一眼对面娇羞的韵娘,龌龊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刘氏拿了钱,也是喜气洋洋的模样,还顺便送了个烫手山芋进姜家,暗自看着姜家夫妇的热闹。 姜夫人看着一桌三个孩子,脸色微青,一晚上都没露出个好脸色。 恶心。 姜以清低头给姜以盈夹菜,不想看这种令人作呕的场面。 一桌人各怀鬼胎,这“团圆”二字当真讽刺。 旁边的姜以昇木木地看着一切,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面对一桌好酒菜不敢动一下。 姜以清余光瞥见小男孩咽了一下口水,却小心翼翼只敢吃面前的一盘青菜,便主动伸手夹了一只鸡腿放在他碗里。 他满怀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埋头啃肉。 不知是不是刘氏与韵娘之前与他说了些什么,这小孩自进姜家后就没怎么开过口。 也是个可怜的。 姜以清待两个弟妹多扒了几口饭,便起身向姜老爷请求:“父亲,今日中秋夜,街上极为热闹,女儿想带着弟弟妹妹们去逛灯市,走月亮。” 姜老爷多喝了两杯,兴致正盛,只嘱咐要多带些侍从跟着,别乱跑。 姜以清乖巧地一一应下,牵过姜以盈,朝着姜以昇伸出手。 小男孩犹豫一瞬,看看刘氏与韵娘,毅然拉住她的手。 …… 天色如水,月如镜。 定京城内彻夜通明,浸着满城桂花香。 灯烛华灿,人声鼎沸,姜以清前世今生走一遭,好像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如此热闹的街市氛围了。 两个小孩见路过的少爷姑娘们人手拎着灯,眼珠子都快黏上去了。 姜以清忍俊不禁,给他俩一人买了一只兔儿爷灯。 “阿姐,你也拿一盏吧。”姜以盈抬头望着她,莹亮的眼里映着金灿灿的光。 小贩也连连点头,“对对,今日中秋我们买二送一,这位姑娘您也挑一盏吧,过节嘛,图个喜庆吉利!” 姜以清不好再推拒,便挑了一盏形似雀儿的灯。 沿着济河边上逛夜市,姜以盈嘴馋,刚吃完饭便想着买零嘴儿,这尝一口那吃一嘴的,遇着好吃的便分姜以昇一块,再踮着脚举起胳膊,凑到姜以清嘴边,非要她咬上一口,三人不一会儿便分食了许多,撑得肚子圆滚滚。 姜以昇年纪与她们上下差不多,不一会儿胆子便放开了许多。 “姜……大姐姐,我看别家都是姐姐妹妹们一起走月亮,我…我是不是不便同行…”姜以昇有些迟疑,磕巴两声问道。 “无妨。”姜以清微弯腰面对他,微微笑着说,“没有谁规定必须女孩子才能走月亮,也没有谁规定必须男子做什么,只要不做伤天害理、违背良心之事,以昇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好!”姜以昇终于久违地展露笑颜。 “阿姐阿姐!”姜以盈扒在桥边上,指着不远处天上莹莹点点的光,兴奋地喊着,“阿姐我们去放灯吧!” “好好好,你别蹦了,小心些别翻下去。” …… 漫天燃灯,月色凉凉。 济河边的茶楼今夜倒是没什么生意,宁珏一人坐在窗边,望着人们都在楼下争相燃灯许愿。 “如此良辰美景,殿下就一人独坐于此?” 宁珏偏头,见宣平侯推门而入,嬉笑地看他。 “宫宴一向无聊。”他翻过一只茶杯,给宣平侯倒上一杯,“冯叔叔知道我从不参与那些的。” 宣平侯无奈,“陛下准备立太子了,你也不必再这么避着了吧。” “他立他的,关我何事。”宁珏神色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雨欲来 你家大姑娘月底便及笄了? 白驹过隙,一晃到了永平十五年。 刚翻了年,姜大人踏入司天监,含笑与众位同僚恭贺新年。 “姜绍啊。”司天少监钱交富辅一踏入门便喊住他,“我的姜大人啊,你家那个大姑娘,可了不得啊。” 姜绍一惊,这钱交富据说是马上要接任司天监一职,现下姜家未起,可不敢惹。 他还以为是姜以清惹了什么祸事,她这两年不是去承音寺,便是去城郊的观山寺,几乎没一日落下,诚心诚意为姜家祈福,也因此在寺中陆续结识了不少京中贵女。 姜以清性子温婉,还抽空向他学了点推盘演算的门道,说是可以给贵女们解决些女儿家的麻烦心事,倒是在圈中颇受欢迎。 “钱大人,小女尚未及笄,性子顽劣,在下管教无方。若是惹了贵府家眷,烦请大人不记小人过,在下回去后定严厉处置她。”姜绍弯腰拱手,有些惶恐地解释道。 钱交富一拍他的肩膀,朗声大笑,“说什么呢你!我家那个逆女啊,现在连我这个父亲说的都不信了,天天在家说你家大姑娘的好话。这不,过几日周尚书家的嫡次女要办赏梅宴,她还说要将你家大姑娘带着一起呢。” 姜绍又惊又喜,这周尚书乃太子一脉,平日里古板严肃,家风严谨,不好接近,若是后宅关系能亲近一些,说不定周尚书也会对姜家高看一分。 他的背后人让他广结良友,也是为后面起事做好铺垫。 “还有令郎,自被堂晖书院破格录取之后,听说是极得夫子喜爱,今年春闱可准备好了?” 姜绍心中骄傲,面上却汗颜,连连自谦。 钱交富真心实意地感慨:“真是令人羡慕的子女运啊,说不定对你的官运也有大有裨益。” 他一阵挤眉弄眼,“对了,听逆女说,你家大姑娘月底便及笄了?我夫人常夸她端庄聪慧,月底我叫她备一份大礼去参加令媛的及笄礼宴啊。” 说着哈哈大笑两声,抬腿往里走了。 看着钱交富春风得意的模样,姜绍眼底却布满阴霾。 且让你再得意些日子。 散值后,姜绍很快赶回家中,心里琢磨着钱交富提到的及笄礼之事。 他喊来姜夫人,同她说要准备一下,可姜夫人却果断拒绝:“下个月昇儿就要参加春闱了,这个节点上办什么及笄礼呀,别惹了昇儿的清净。” “妇道人家,你懂个屁。”姜绍骂道,“成天就知道在屋里头守着昇儿,也不知去扩大圈子,还不如韵娘会与人打交道!” 姜夫人登时火就起来了,指着姜绍鼻子破口大骂。 自前几年韵娘进府被抬为妾室之后,姜家夫妇二人的争吵每日俱增,姜夫人越来越极端,变得不爱出门,觉得韵娘抢了她的丈夫,她便要占下儿子,闲下来便为姜以昇缝衣纳鞋,嘘寒问暖的。 韵娘趁机在姜绍耳边吹风,逐渐拿到一部分管家权。 看着姜夫人愤愤离去,姜绍气不过,凭空砸了一个茶杯,大吼道:“来人!去把韵姨娘叫来。” 韵娘听了小厮的传话,暗笑姜夫人蠢,在这个家多少年了,还没发现大姑娘姜以清才是心思最深的一个。 她匆匆收拾一番,赶到姜绍面前。 果不其然,姜绍将办及笄礼之事交给了她,“你与阿清两人商量一下,她是个有主见的,见识也多。” “是,老爷。”韵娘盈盈一礼,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老爷,夫人她也是为了昇儿着想,您千万别为这事儿气伤了身子呀。” 姜绍重重叹气,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温香软玉在怀,心情终于是好些了。 “你说她怎么就不懂呢,阿清现在与贵夫人和姑娘们相交甚好,连周尚书家办赏梅宴她都能去了!贵人们也不会起什么疑心,这对向来中立的司天监来说极为难得。”姜老爷又拉下脸,“不懂就算了,还净使绊子。” 韵娘抚上他的脸,轻轻揉了几下,娇声安抚:“老爷,别拉着脸了,小心变老。” 姜绍老脸一乐,一掐她的小腰,“就你嘴里花样多。韵娘,你多于阿清学学如何与贵夫人们相处。” “老爷,妾身终究是个妾,想来是不配与那些夫人姑娘们打交道的。”韵娘放轻了声音,软绵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委屈。 姜绍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压低了声音:“现下情况我也不好与你细说。你且先委屈委屈,以后可难说喽。” 韵娘状似娇羞地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里,眼睑垂下,掩盖住心底的冷笑。 - 刚踏进清宁院,韵娘就看到姜以清正立在廊下,前日里刚落了雪,她身着浅梅子色的夹袄,在雪地里犹如盛放的寒梅,凌风傲骨,清丽脱俗。 “怎的站在外头,也不嫌冷?”韵娘迎着她走过去。 一旁的园柳抱着暖炉,向韵娘行了一礼,“是呀是呀,我都冻得直跺脚了,姑娘看着一点儿都不冷。” “我身子暖得很。”姜以清笑道,“习武之人,不怕冷。姨娘今日这么早便来等以昇么?” 韵娘拉了姜以清的手往屋里走,“是呀,几日不见怪想他的,便早点来等着了。进屋说吧,你不畏寒,姨娘的身子可遭不住。” 待两人进了屋,韵娘左右看看,春草很自觉地拉走了园柳并掩上门。 韵娘放轻了声音,将姜绍与她吩咐的事情说了。 姜以清也微讶,这姜绍怎么突然想起了及笄礼一事。 “父亲对你越加看中了,是好事。”姜以清顿了顿,叫她照常去做,“至于不好细说之事,应是他与母亲娘家那边有些什么交易吧。” 话虽这么说,她心下冷笑,姜夫人根本不惧,因为她知道谋逆之事,也知道姜绍背后的大人物,二人跟着谋划了这么些年,姜绍与她早已是利益联结,不会轻易撕破脸。 “不过,周尚书家的赏梅宴是怎么回事?”姜以清疑惑,她还没交际到周尚书家的后宅,“算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以昇的春闱。” 姜以昇若是考中了,便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提到姜以昇,韵娘也略感欣慰,当年姜以昇的亲生父亲将她从勾栏中赎出,也算是对她有再造之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梅花宴 哎呀,阿蘅你腹痛吗?…… 素雪凝华正月天,周尚书家的梅花宴如期而至。 东杨初定时态不稳,旧臣新宠们常常于朝堂之上针锋相对,宁氏打仗倒是雷霆手段,可对治下文臣们颇感头痛。 周尚书当年站出来,凭一己之力,舌战群儒,力挺宁氏立新政,废陋习,帮助宁氏在登龙初期站稳了脚步。 当年正逢薛贵妃诞下现太子宁玥,而薛氏正是周尚书夫人的亲姊妹。 经过各方面思量,当即立薛氏为后。 而这次举办梅花宴的周家嫡次女周予岑,已经算是早已内定的太子妃了,只待太子年满十六便会赐婚。 姜以清乘了钱家二姑娘的车一同去参宴,钱蘅是个热闹性子,一路缠着她说东问西,嬉笑一路。 “去岁我的及笄礼办得可热闹啦,可那时还与你不熟,便没有邀请你,若是早些认识阿清就好了。” 姜以清笑了笑,“那便罚你以后每年生日宴都邀我去。” 钱蘅点点头,郑重应下:“那是一定的,阿清你以后无论嫁到哪里都要来的。” “我俩还能在哪里,左右不过都在定京城中。” “也是。”钱蘅面上带了些同情,“像南苑公主那般远嫁了咱们这儿,一个人孤苦伶丁的看不见父母亲人,实在太可怜了。” 南苑小国,与西岳大小战连斗数年,疲惫不堪,终是不堪战乱之苦,向东杨低头服臣,以公主远嫁和亲为条件,换取东杨一支附属国驻扎军,护西南两国之界。 “阿清,你说她会被指给太子殿下么?”钱蘅忽地压低了声音问。 姜以清摇摇头,“君恩难测。” 钱蘅手肘搁在小几上,托着下巴,皱起小鼻子,“若真是太子殿下,那阿岑姐姐也好可怜,还未定亲就先进了太子侧妃。” “这世道都这样,大多女子都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被当作筹码或者物品推来推去。”姜以清垂了眼睑,声音轻柔又漠然。 “是啊,曾经的定北将军和云骁将军也是女子,一样可以横刀立马,斩将杀敌,怎的现在就不许了…” “嘘——”姜以清轻捂了她的口,“阿蘅这种话不可乱说。” 钱蘅挪开脸,嘟囔了一声。 不一会儿到了周府,二人略整衫容下了马车。 在婢女的引导下,二人穿过九曲回廊,连廊两旁落雪故意未除,白雪红栏,煞是一番好风景。 临近梅园亭台,隐约传来莺莺软语声,钱蘅掀帘而入,引来一阵短暂的静默,与钱蘅交好的官家姑娘们与她遥遥点头招呼,其中一些还不认识姜以清,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钱蘅一一笑着回应,先带着姜以清去了周予岑面前。 周予岑偏头望过来,只见钱蘅身旁跟着一位眼生的姑娘,一身湘妃色软缎袄裙,雪白的兔裘绒领包裹着温玉般的小脸,敛黛蛾眉,一身清雅。 “这便是阿蘅口中心心念念的姜家大姑娘吧。”周予岑笑语柔和,起身迎了上去。 “周二姑娘。” 姜以清屈膝回礼,抬眼看向未来太子妃,周予岑出身名门,从小便是捧在手心里当做凤凰悉心养着的,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周予岑身后有个看着年纪尚小的姑娘,与她有个三分相像,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看向她。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应是周予岑唯一的庶妹,周岚。 钱蘅拉着周予岑寒暄一阵,周岚则一直没吭过声,只神色微妙地四处打量,姜以清不动声色,这周家庶女虽小,但也不至于是第一次参加客人如此多的赏梅宴吧,怎么会瞧着有些紧张? 周岚等了片刻,没忍住向她走来,带起一阵奇异的幽香。 姜以清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听见稚嫩的声音问她:“你是真的能看透人的生死运道么?” 这话说得她们几个一愣,不由得都笑出声来。 周予岑点点她的小脑袋,“你这小脑瓜里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周岚脸微红,嗫嚅道:“阿蘅姐姐不是说她能……” “三姑娘说笑了。”姜以清微微一笑,“生死运道这些事,实际都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无须纠结‘命’或是‘气运’,往往专注于自身,修行修心,才为关键。” 周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多时还有其他客人们陆续进门,周予岑告一声抱歉便离去了。 姜以清刚准备跟上钱蘅,袖口却被周岚轻轻拽了下。 她低下头瞧她,只见身后姑娘捏了捏小拳头,问她: “那真的会有因果报应么?” 姜以清凝神,对着她认真道:“‘爱人者人恒爱之’,我认为害人者也一样,因果皆循环。” 周岚小脸煞白,眼神里藏不住事,姜以清想问她,但还未来得及开口,周岚松开手留下了一个匆忙的背影。 “怎么了?”钱蘅疑惑道。 “周三姑娘好像有些奇怪。” 钱蘅耸了耸肩,“她一向如此,不爱人多的宴席,经常说两句便不见了人影。” 突然她看见姜以清投来责备的眼神,脸上讪讪,“我…我没有乱说啊,我都是讲事实的,是她们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三人成虎……才传成这样的!” 姜以清无奈,“你倒是把我传成大仙一般了。” “你本来就是啊!”钱蘅理直气壮,“你之前在观山寺外救下我,就是如仙女一般从天而降的。” 两人一阵笑闹,引得身边熟识的贵女们纷纷加入。 姜以清却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唇边笑意逐渐变淡。 …… 宴值正兴时,有人提出梅花宴太常见吟诗作赋了,想玩点新花样。 工部尚书李家大姑娘李晔提议道:“不如今年我们玩儿续作丹青可好?” 续作丹青乃是每人都可在纸上描上几笔,合作完成一副画,这游戏往往没有既定主题,续作者想怎么画都行,全看最后封笔之人的笔力。 见大家都兴致盎然,周予岑欣然同意,立马着人准备笔墨,一时间众人嬉闹不断。 隔湖相望的另一片水榭旁,来参宴的官家公子们正在临湖品茗。 闲谈中听见对面一阵喧闹,不由都好奇向那边观望。 周家公子周予诠正与一位少年弈棋中,观棋局,少年的白子落于下风,执子的手悬空轻搓,迟迟没有落下。 此时喧闹声恰巧传来,少年将棋子随意一扔,装作好奇地偏过头去:“咦,那边发生了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揭真相 众人皆愣住——好…泼辣的美人…… 钱蘅懵住的瞬间听见姜以清压低了声音在耳边说:“周二姑娘危。” 她立刻顺从地靠在姜以清肩上哎哟一声,捂着肚子,翻过脸埋在她颈窝里,嘴皮子动动,“谁要害她?” 姜以清微不可闻地摇头,瞥见那端茶的婢女在旁边愣住,纠结着是否该继续上茶。 片刻间,婢女不知接了谁的指令,脚下轻旋,绕过注意力都在钱蘅身上的贵女们去到前排待命。 她下盘稳固,脚步飘逸,怕是有武艺在身。 周予岑担忧地向这边走来,带过一阵幽香,姜以清若有所思,她果然猜得没错。 “阿蘅怎么了,怎会突然腹痛?” 钱蘅也不明所以,只靠着姜以清哼哼。 姜以清蹙眉,指了指桌上茶杯,“不知,她是喝过茶之后才喊疼的。” 周予岑伸手想端杯一闻,看看有没有异样,却被姜以清阻止,“周二姑娘当心,万一真是有什么毒物……” 话音落下,像是印证她的话,钱蘅适时干呕几下,捂着肚子哀嚎。 周围贵女们惊呼出声,有些用过茶的姑娘也慌了颜色,用手帕捂着口鼻,试图想把茶水吐出来。 周予岑镇定指挥,让大家都不许动茶水,并只命自己的贴身婢女出园把大夫喊来,“再派人去与兄长知会一声。” 姜以清搂着钱蘅,垂眸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不一会儿大夫匆匆赶来给钱蘅号了脉。 大夫小心检查了茶水,又问了几句,钱蘅胡乱答一通,把大夫说懵了,最后只犹豫道怕是贪凉吃坏了肠胃。 见周遭好似逐渐平息下来,姜以清心一横,松开钱蘅站起身来,忽的扶着额晃了一下,“大夫,我好似也……有些身体不适。” 大家都吓了一跳,只见姜以清手作捧心状,眉眼间愁绪万千,如寒风中将落未落的花瓣,无端惹人怜惜。 周予岑忙扶住她,还在做戏的钱蘅眼睛一跳,使劲儿抿住嘴唇不叫它上扬,去年初遇姜以清,她从天而降杀的放浪纨绔片甲不留时,可想象不出她现在这般西子捧心的模样。 “这千山银针本是改良过的温茶,在寒冬日子里,女子喝了最是温补,按道理不会引起身体不适。”大夫又拧眉嗅茶,没看出什么问题。 姜以清轻声道:“我听闻千山银针改良是用了一味极烈的火莲子……” 大夫点点头,“这火莲子性热,用来辅助熏制千山银针是再好不过的,性烈倒是真的,不过熏制过后残留量极少,只有遇到非常猛烈的相冲之物才可能会导致身体不适,直接接触也或引起过敏、喘气等急症状。” 周予岑秀眉轻蹙,“那请问夫子,比如何物?” “乌金砂。” 姜以清眼神飘向李晔,只见她右手带了只血红的朱砂镯子,听到乌金砂三个字时右手悄悄往袖子里缩了一点。 “乌金砂是何物?”旁边有姑娘问道。 “是一种朱砂。”姜以清在周予岑旁边轻声说出,周予岑神情微变,二人对视一眼,心下已然明朗。 今日用手直接碰过这碟乌金砂的,只有周予岑,和放乌金砂的人。 而周予岑差点就要喝了千山银针。 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周予岑冷声解释:“周家备的是普通朱砂。” 夫子一愣,循着大家的目光往画前看去,一小碟朱砂摆在砚台旁边,他匆匆两步上前仔细观察,点头确认,“里面加了乌金砂,普通朱砂是纯正的赤色,而今这上面浮了一层黑点,正是乌金砂。”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周家的宴席,自备的茶水和朱砂竟出了如此纰漏。 周予岑脸色泛白,知道今日这事怕是说不清了,她稳住心神,往中间走了一步,“诸位,今日之事周府必定会给大家一个解释……” “那碟朱砂在端上来之前,并没有加入乌金砂。”姜以清忽然开口打断她。 众人惊愕,周予岑也猛地转头看她,裙踞摆动间奇异的幽香又扑面而来,姜以清心中叹气,本来这件事便可以到此为止,她已经尽力提醒了。 可这背后之人好像并不是只想让周家二姑娘‘身体不适’这么简单。 周家地位重大,若是作为未来太子妃的周予岑有失,引起朝局动荡,太子一派起了乱,对那背后谋反之人定是百利无害的。 况且周予岑何其无辜。 “我可以作证,方才李家姑娘让我上去研墨之时,那碟朱砂还是纯净的。”姜以清笃定地说。 好像不满被她点名,李晔凉凉接话:“你才站了那一会儿,又如何能确定?” “我不仅能确定当时没有加入乌金砂……”姜以清端起身旁案几上自己的茶杯,迈开步子,“我还知道,谁手中——有乌金砂!” 话音猛起,姜以清霎时间抬手将已然凉透的茶水泼向了李晔的手臂! ——一声尖叫响起。 太子宁玥与周予诠带人赶过来时,正巧看到一个清秀俏丽的姑娘正把一杯水泼在李家二姑娘的身上。 众人皆愣住——好……泼辣的美人? 怎么回事,这是打起来了?! 前排的注意都集中在了姜以清和李晔身上,还没人注意身后来人,这些贵人姑娘们好久没见过如此直接了当冲突的场面了,一个个又惊又怕,捂着脸从指缝里看。 连钱蘅都顾不上装病,一蹦起来想去拉姜以清。 本以为被无礼泼水的李晔会大发雷霆,毕竟这个李尚书家的二姑娘是出了名的骄横,谁知李晔竟比旁边围观人都要惊慌百倍,尖叫着猛甩胳膊,好像姜以清泼上去的是一杯滚烫的开水。 “快拿走快拿走——啊啊——!” 李晔扯起袖子露出手臂,只见一个血红的残影飞快摔落在地,“啪”一声脆响,断成了几节。 仔细一瞧,竟是一只精巧的朱砂镯,摔断后碎了满地的黑红点子。 顷刻之间,周围变得沉默。 下一秒李晔又惊声大喊,“大夫!大夫!” 李晔露出的一节手臂上,赫然起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 她睁大了眼睛,另一手不住地挠着,仿佛想要将红疹撕掉一般。 大夫也慌忙想上前,却迟疑一刻,看了一眼周予岑,眼下这现象基本已经明朗,这大夫是周家的,自然是不好做主与人看诊。 周予岑朝他微一点头,面露郁色,无奈扶额叹气。 趁乱中钱蘅一把拉过姜以清,悄摸给她竖了个大拇指,“阿清你也太勇敢了吧!” 这时有人回过头看到了太子几人,忙不迭行礼,一时间又一阵混乱。 …… 周家接连致歉,终于将今日宴会客人送走了七七八八,只留了钱蘅还陪着姜以清,受周家请求暂留几刻。 梅园水榭中,李家公子李昀正跪在地上向太子叩拜,李昀涨红了脸,愤不欲生。 “太子殿下,周兄,舍妹她、舍妹实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出风头 贤王殿下虽清雅温良才貌出众,…… 刚踏上车,姜以清余光瞥见她身后不远处一位姑娘傲然卓立,不知道在等着谁。 循着她的目光,周予岑转身轻轻“哦”了一声,“是林侍郎家的大姑娘,今日随李晔的马车一同来的。” 说着她走过去与林檀搭话,只怕是李家匆忙离去,没顾得上顺车来的林家姑娘。 姜以清静静看着林檀,侍郎家的姑娘前世被许给了姜以生,差点儿成了她的弟妹。 这位面冷心善的姑娘还未嫁入姜家,就勇于在见到姜以生对她挥以拳头时,扶起怯懦的她。 她至今记得,林檀当时对着姜以生横眉冷指:“姜以生,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亲姊妹的?那我想林家当需重新考虑这门亲事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已经记不太清,大约是姜氏二人上门赔罪挽留吧。 心念一转,姜以清冲钱蘅眨眨眼,同她一块邀请:“林姑娘,若是不嫌弃,与我们同乘吧。” 林檀摇头:“多谢二位好意,我已让婢女回家去找车来了。” “这天寒地冻的,会冻坏的,来吧来吧,我家马车够大!” 钱蘅冲她招手,周予岑也轻推了她一把,“去吧,我叫人去你家说一声,免得你婢女也再跑一趟。” 踌躇不定之下,几人忽感鼻尖点点凉意,不约而同抬头,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絮絮雪花。 “好吧。”林檀冷脸上破出一丝笑意,仿佛在很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些,“那便多谢三位了。” 几人同周予岑告了别,马车缓缓驶往林家。 刚才还不觉着,这会儿钱蘅才发现林檀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姜以清也向来安静,整间车内的气氛都有些低,甚至感觉比外头更冷了……忍了好一会儿,钱蘅憋不住想打破这份寂静。 “阿姐!” 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喊,姜以清撩开车帘,只见姜以昇坐于马上,雪落在他的发间眉梢,平白染了雪色,少年意气不知冷,他只微弯身对上姜以清的目光,“阿姐,我与几位同窗要回书院一趟,来与你知会一声。” 姜以清只说好,他马下一晃,不小心看到了车里另外两位姑娘,忙不迭点头问好,很快便调头离开了。 “你这弟弟真是乖巧听话。”钱蘅感慨着。 没想到林檀也点头表示赞同,“我家庶弟,不学无术。” 这一下仿佛像打开了车内的话匣子,不一会儿三个人便聊了起来,也免不了说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只见林檀眉头紧拧,语气不善:“那李晔平日里是跋扈了些,没想到竟真敢干出这等恶毒之事。” 钱蘅好奇:“我看你平时好像都与她走得颇近,她如此性格你竟能忍得下来?” “朝堂关系,后宅也有不得不应付的人。”林檀更显烦闷,“以后不来往了,看她烦得很。” 姜以清心下了然,林侍郎估计也是试图站队,才会让女儿也与李家亲眷走得近了一些,前世林檀最后被许了姜以生,想必李尚书与那背后之人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一世不可再让林檀走了老路,跳了姜家火坑。 “那李昀也是,还做过一些时日的皇子伴读,本以为他是个学识渊博的方正之士。”林檀冷哼一声,“看来也不过如此。” 姜以清好奇道:“他做过哪位殿下的伴读?” “四殿下。其实太子殿下,三、四殿下年纪都差不多大,当时选了好几位官家公子去做伴读,都是一同在宫中读书尚学罢了。” “那…大殿下呢?” “你是说贤王殿下吧?”钱蘅恍然道,“你不提都还差点忘了这么一位大皇子。” 林檀摇了摇头,“贤王殿下年纪比他们大一些,而且毕竟……身份微妙,早早退离朝堂,从不过问政事,更不会与其他殿下们一同读书了。” “是啊,我爹说他只在宫宴上见过一次贤王殿下,说他虽清雅温良,才貌出众,可惜体弱又多病的,生母还……”钱蘅放低了声音,面上带了些对宁珏的同情。 听着倒是挺惨的,姜以清垂眸浅笑。 - 连过两日,姜以清都未曾听闻外界对周家发生事情的讨论,想来是周李两家都不愿把事情闹大。 周李二位尚书,本在朝堂之上就不对付,一个是太子臂膀,另一个老油条了,至今不知是偏向于三四哪位皇子。 这个李晔说蠢也不蠢,甜香茅这东西是南苑特产之物,东杨极少能见着,若真是让她成功得手,寻常大夫大概一时半会儿也检查不出来。 不过……她是从何得来此物,也值得考量,改日里去善堂与宁珏说一说。 姜以清练完武,小心收好折叠双刀,这是她与舒剪秋一起想出来的改造双刀,她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带着长柄兵器太过惹眼。 寒冬天气里,她的额上覆着一层薄汗,园柳来给她更衣沐浴时,噗嗤笑出声,“姑娘您这额上冒烟儿了。” “要不你也绕着院子去跑十圈,冒冒气儿。”姜以清捏了一把园柳的小脸,戏弄道。 园柳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连连拒绝。 这边刚收拾完,春草从门口进来:“姑娘,前院来传了话,让大家过去用饭。” 姜以清讶异,自姜以昇开始备考春闱后,姜夫人便以影响为由,日日让小厨房为他单独开灶,时间久了姜老爷也嫌烦,便常常去韵姨娘院里亲手下厨,不晓得多浓情蜜意,她与姜以盈两个人便成了惹眼的,只能让厨子将饭菜送到她院里了。 今天倒是稀奇,竟主动喊大家一同吃饭。 踏出院门时,正巧看到姜以盈站在院门口等她,小姑娘揉着眼睛打了几个呵欠。 姜以清上前拢了拢她的软毛领,只露了一双困倦的眼睛在外头,像极了冬眠中被打扰的兔儿。 “怎的如此发困。”姜以清打趣道,“晚上准备去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送纸笺 一个是陌上捧月之人,一个是泥…… 正月底,难得一个好日头。 “姜姑娘来啦?” 姜以清一踏入乐一善堂的大门,伙计们便争相与她打招呼,这三年来她几乎日日来这边,与大家都已熟稔。 她笑着一一回应,温声问道:“舒姨今日在吧?” “在的在的。”三七热心回应,话音刚落,就见舒剪秋迎了出来。 “你不在家准备你的及笄礼,怎的跑这儿来了。”舒剪秋笑道,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左右瞧了瞧,“看着是个大姑娘了。” “天天都瞧,哪有今儿个看着忽然长大的。”姜以清拉着她坐在廊下,从怀中摸出一张帖子,郑重道,“今日来是给舒姨送帖子的,希望舒姨后日也能去参加阿清的及笄礼。” 舒剪秋怔了下,迟疑着,“我……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姜以清将帖子塞进她手中。 “舒姨您现在明面上是乐一善堂的主事,这两年谁不知道姜家大姑娘跟乐一善堂关系好,哪里会质疑。”她顿了顿,“若非必须,我倒并不想在姜家过这个及笄。舒姨,您是看着阿清长大,手把手教我习武的人,委屈舒姨您跑一趟了,如果可以,甚至想让您为阿清赞礼。” “傻囡囡,莫瞎说。”舒剪秋欢心眼笑,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舒姨一定去。” “——舒姨要去何处?带我一起呀。” 一个清润男声适时响起,姜以清循声看去,眼中不禁染上一抹笑意。 许久不见宁珏,如今他已从闲散皇子变成了个闲散王爷,受封出宫后,宁珏愈发神出鬼没,大家常常忘了东杨还有这么一个尊贵的贤王。 这个闲散王爷如今正立在冬日暖阳中,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狐毛麾裘,面带笑意看过来,晴日白雪,世上明玉。 舒剪秋站起来行了一礼,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帖子,“我要去阿清的及笄礼了,公子可去不了。” “阿清好生偏心,怎不邀请我?” 宁珏立在二人身边,高大的身姿遮挡住阳光,姜以清微仰头看他,逆光中被晃得眯起了眼睛。 感觉自己也长高了不少呀,怎么还是比他矮上这么许多。 宁珏看身前的姑娘像一只午憩的猫儿,随意地在她旁边坐下,凑近了些,“阿清给我也写张帖子吧。” 她轻笑一声,“公子能去么?” “去不去是我的事,但下不下帖子是你的事。” 见宁珏一副耍赖模样,姜以清不由垂眸浅笑,这些年的相处下来,她倒是不再怵宁珏了,反正他也从未明言过自己的身份,两人以朋友相交,倒也和谐。 但他一个独立于朝堂之外的王爷,跟一个毫无牵扯的官员家的女儿,能去才有鬼了。 刚抬眼想说话,正对上宁珏幽深的眼眸。 翻年将要弱冠的贤王殿下人如其名,温润如玉,如磋如磨,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不再能忽视他不经意的一眼,更何况如现在这般认真的眼神。 只可惜,他们一个是陌上捧月之人,一个是泥中疯长的草。 姜以清轻咳一声,“好吧,那也给公子写一份。” 喊人拿来笔墨,宁珏不知从拿摸出来一张纸笺,“就在这儿写吧。” 她笔尖将落未落,忽的问道:“陆公子大名?” “单名一个棋字。” 宁宥齐,陆棋。 姜以清抿嘴一笑,也不拖泥带水,迅速给他写了一张正经帖子。 “喏,公子可满意?” 宁珏小心捻起纸笺,像是在细细品读着什么名书锦轴。 半晌,他收起纸笺,“既如此,我也当备一份厚礼送给阿清。” - 及笄礼当日。 韵姨娘有了姜绍的支持,给姜以清办宴那是毫不心疼,事无巨细都做得妥帖。 姜夫人虽极为不满,面上却做足了,恭恭敬敬地招待着女宾客人,毕竟这些贵客以姜家的身份来说,根本得罪不起。 除了姜绍的那些同僚,姜夫人近几年都没怎么在后宅中走动过,来的人全是姜以清这些年的经营,不说钱家,那林侍郎家的夫人也带着嫡女来了,还有周尚书家的两位嫡子女。 一个个都是她曾经也无法搭上的贵人。 对比起姜夫人,姜绍心中可笑开了花,同时心中也有些惶恐,生怕触了哪位大人的眉头,不过好在今日里大多来的都是夫人贵女,他带着姜以昇与众位同僚们问好,相互间也是客客气气的。 看着姜绍老脸开花,姜夫人愤愤撕扯着手帕。 这些风光本应是她儿子享有的。 想到姜以昇的春闱,姜夫人脸色沉沉,脑子里转得飞快,招手唤来婢女,端着一个沉重的食盒。 “昇儿,你来。” 姜以昇本想装作听不见,奈何她声音颇大,不得不跟着她到了后面。 只见姜夫人塞给他一个食盒,耐心嘱咐:“昇儿,你姐姐在后头梳妆准备,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你去给她送些点心吧。” 姜以昇诧异一瞬,但看着她温和的眼神,觉着母亲是不是哪里想通了,或者看到如此多的贵人登门,对待阿姐或许会有些改变。 思及此处,他点头答应下来,拎着食盒往后头走去。 姜夫人目光追随着小少年,逐渐冷了下来。 …… “阿姐呢?”姜以昇敲门进屋,却只见到园柳一人在此等候。 园柳忙行礼回道:“回大少爷,姑娘她去接舒姨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脆生生的一声喊:“阿姐——” 姜以盈推开门,小脑袋往里瞅瞅,神色有些萎靡,像一只蔫儿了的兔儿强打起精神的模样。 “咦,阿姐呢?” “盈妹怎么来了,你生病了该多休息。”姜以昇将食盒放下,拉着她坐在案几旁边等。 “阿姐今日及笄礼,我得来的。”姜以盈休息几日,精神好了许多,看到吃的也来劲了些,“这是什么好吃的?” 小姑娘打开食盒,满满一盒子精致的点心。 “是母亲早晨派人专门去城西那家点心铺子买的,阿姐与你都爱吃这家。”姜以昇解释道。 听到是姜夫人买的,姜以盈小鼻子皱了皱,不过还是没抵过诱惑,捻起点心塞进嘴里。 病了好些天,今日终于恢复了些精神头,姜以昇也放下心来,“多吃两块,给阿姐留一些垫肚子。” 没过一会儿,姜以清带着舒剪秋进来了,身旁还跟着钱蘅与林檀。 “哟,挺热闹。” 钱蘅趁着姜以清上妆的功夫,在屋里转了一圈,“我还是第一次来你家呢,平日里都藏着掖着不让我看。” “又没什么好东西,不看也罢。” 林檀好奇地盯着姜以昇与姜以盈,将姜以昇盯得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风波起 可同来的还有贤王殿下!…… 前院姜绍正乐开了花,心里却有些恼怒姜夫人,把姜以昇喊走了这半天都还没回来,本是与大人们介绍的好时机。 正往里走着要把姜以昇喊回来,却被门口小厮匆忙喊住—— “老老老爷,宣、宣平侯小世子来了!还、还有……”小厮上下嘴皮子打架,满脸涨红磕磕巴巴的。 姜绍一巴掌扇了他的脑袋,低声训斥,“像什么样子!又不是第一次见小世子!” 自三年前姜以清莫名其妙救下冯云翊后,宣平侯夫人便时不时喊姜以清去侯府做客,有一次还让小世子亲自送她回来,将姜家上下都吓得不轻,下人们都道大姑娘好福气,这是遇上贵人了。 “可、可……”小厮憋了半天,铆足了劲儿大吼出声,“可同行的还有……贤王殿下!” 前院刹那间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所有人的动作都像陷入泥沼,古怪地悬停到一半,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小厮的身上。 小厮哪经历过如此注目礼,不住地点头哈腰,还一边与姜绍低声催促着,一手连连朝外面指去。 姜绍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行往前迈了一步。 可还是晚了。 一个身形颀长的青年缓步踏入前院,玉冠束发,眉目舒朗,灰白的狐裘大麾熨帖地包裹着他清瘦的身子,骨节分明的手中还抱着一只精致的手炉。 静默片刻,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哐”地往地上一跪,“拜见贤王殿下——” 紧接着周围人都反应了过来,院里呼呼啦啦跪了一片。 宁珏轻声咳嗽两下,“起来吧,今日是姜大人家办喜事,莫要因为本王折了气氛。” 众人刚要起身,看到宁珏身后窜出个小男孩,白嫩又机灵的模样,通身矜贵,差点又要跪了下去。 “见过宣平侯世子——” 冯云翊摆摆手,也懒得理人,抬起脚就想往里走,“阿清姐姐呢?我去找她……” 没走两步就被人拽住后颈,宁珏在他身后笑得温和:“女儿家的闺房,你去了成何体统?” 冯云翊一吐舌头,老老实实站在他身边。 姜绍终于如梦初醒,拱手迎接二位贵客。 “贤王殿下驾临,姜某实在是有失远迎啊。”姜绍擦了擦额前的冷汗,这一场及笄礼可不止是惊喜了,简直是惊吓。 “也是赶了巧。本王去探望宣平侯和夫人时,正遇上世子要来参宴,侯爷与夫人担心世子一人会闯了什么祸,搅了贵府好事,本王便自荐同小世子一起来了,请姜大人莫怪。” 冯云翊在旁边无语,若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真想翻一个白眼。 明明是他想来却找不着由头,偏要让自己背了这个锅,谁让他三年了还不肯把真实身份告诉阿清姐姐。 现在好了吧,还要假模假样借他的车才能来。 “岂敢岂敢,贤王殿下远临,实令寒舍蓬荜生光啊!”姜绍忙引二位上座,“殿下,世子,里面请!” 一时间周围官员们也纷纷排队围上前来拜见,这可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贤王殿下啊!这宁珏也如传闻中那般谦和温良,同谁都能说上两句客气话。 姜绍安置好了两尊大佛,再一次擦了擦冷汗,看看时辰……今日怎过得如此慢啊! 这波刚平,一波又起,后院有人形色匆忙地钻到姜绍跟前,凑到他身边耳语,姜绍登时脸色大变,仓促说了两句便往后院赶去。 人群中的宁珏注意到这边,眉梢一挑,偏头给了身边石斛一个眼神,叫他联系舒剪秋去问问情况。 …… 姜绍隔着观礼幕布就听见了姜夫人的哭喊声,差点气得一口气没上来。 “……这么多年白养了!还学会诬陷母亲了是吧……”姜夫人嗓音尖利,满口否认,被戳穿了阴谋有些气急败坏,不孝的脏水一盆盆往姜以清身上泼去。 姜以清立在门前,神色冷淡:“不想与你争辩了,我只要解药。” “你个白眼狼!”姜夫人手指都快指到她鼻尖了,对上她冷若冰霜的眼神忽然一颤,这么多年了,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儿…… 姜夫人怵不过,转而又指向姜以昇:“你呢!你怎么也帮着这个白眼狼指责母亲!这点心是你拿来的,难道你也怀疑我不成?!” 姜以昇蹙眉,心里也有些疑惑,不知道母亲与阿姐有何深仇大恨,竟要下毒害她?而且,为何要让他送来?只是因为阿姐相信他么? 一时半刻也想不明白,他只是叹声气恳求道:“母亲,若真是你……总之先把解药给盈妹服下吧,盈妹的安危要紧。” “好,好,好……”姜夫人自知理亏不好辩驳,正好瞧见姜绍进来了,瞬间变了脸色,哭天抢地。 哪知姜绍推了她一把,尽力压下怒气,“别闹了!” 姜夫人一愣,不是说好的今日动手的吗?怎么又怪起她来了? 姜绍压低了声音想同她解释外面的情况,谁知姜夫人气极,暴起给了他一耳光! “你们姜家真是好啊!这及笄礼你们自个儿办吧!” 说罢,姜夫人拂袖而去。 姜以清冷眼看着姜绍,后者面露尴尬,搓了搓手,像是在组织语言。 其实大夫已经确认姜以盈没有生命危险,微量的慢性毒药一两次并不会致命,只是她已经意识到这一世的自己并没有改变什么,如果今天没有发现,那姜以盈就会再一次被姜家害死。 不能再等了。 既然他们要让姜以盈死,那就真的当她死了才是最安全的。 姜以清已经倦了,神色恹恹道:“既然父亲母亲如此恨我,那还有什么必要办这个及笄礼。” 姜绍一愣,只见她转身对着钱蘅林檀二人虚虚行了一礼,颤抖的声音里带了些委屈,“对不住二位姐妹了,害你们白跑一趟,还看了我的笑话……” 钱蘅心下了然,姜以清每次这般装作娇滴滴委屈模样,都是懒得应付了,随意敷衍一下外人得了。 说着,她拭了下眼角的泪,又对姜绍道:“父亲,这及笄礼便算了吧……” “哎——阿清啊,你母亲她、她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呢?!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今日咱们阿清的及笄礼还是照常,改日再与你母亲好好解释两句,好不好?” 姜绍也烦闷着,外头贵客都到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长公主 怎么姑姑也想给我指婚了。…… 东杨皇城内。 下朝之后,太子宁玥跟着圣上来到养心殿内处理奏折,宁氏如今正值壮年,四十出头仍是精神奕奕,不过对比起曾征战四方的自己,每日围绕着这些繁杂政事才更是心力交瘁。 冬日寒冷,暖阁里烧着炭,暖烘烘的,烤得圣上心中焦躁,时不时朝殿外看两眼,看着圣上捏了捏眉心,宁玥偷偷地笑了,总管明安公公也捂嘴一笑。 “是不是该到春闱了?” 宁玥收了笑脸,恭敬回道:“回父皇,正是明日。” 圣上感慨万千,“真快啊,这翻了年你也该十六了,今年你跟着你皇兄去阅卷吧,与他多学学。” “是。” “唉,你皇兄他人怎么还没来啊。” 话音刚落,一位小公公跑进殿来,躬身回禀:“回陛下,贤王殿下他去了凤阳殿长公主那儿。” 圣上点点头,“朕知道,就是让他看完皇姐再过来。” “……回陛下,贤王殿下说…”小公公迟疑片刻,“说他不来了。” “不来拉倒!不来朕不会过去吗?”圣上冷哼一声站起身来。 小公公扑通往地上一跪,“殿、殿下说他马上就出宫,让您也…也不劳烦您跑一趟了。” 其实宁珏原话说的是让陛下别去烦他,可他一个小太监哪里敢这么说呀! “混账东西!这臭狗崽子!” 圣上一拍案几,可宁玥和明安公公都极为淡定,这一幕不知见过多少次了。 宁玥甚至还咧嘴笑道:“父皇,皇兄若是狗崽,那父皇您……” “狗…臭小子你——”圣上一脚朝他踹过去,宁玥早已习惯,错身躲过。 他问小太监:“皇兄如今可还在姑姑那儿?” “回太子殿下,还在的。” “那我也去瞧瞧姑姑吧。”宁玥对圣上一礼,嘿嘿笑着,“父皇您就别去了。” “哼,他每次都以为朕听了这话就会生气不去?朕偏要去!明安,走!” 明安公公无奈,跟上了俩人的步伐。 …… 凤阳殿内,宁珏倚着廊柱静静地看威名长公主在园内练剑。 威名长公主的夫婿在很早之前就死于战乱,立国后长公主也疲于再嫁,不理朝事,选择幽居宫中,偏安凤阳殿一隅。 十几年来,她每日坚持习武练剑,风雨无阻。 宁珏看着长公主的飒爽英姿,想起了也是日日去善堂学武的姑娘。 当日隔着幕布观礼时,只见影影绰绰间,那个单薄的身影广袖高髻,昂首屹立。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 唱词响起,他才发觉不知不觉中,她已然破出泥潭,向阳疯长着。 他觉得若是她能上得了站场,一定也是一位英武的女将军。 宁珏轻笑着摇摇头,战场残酷,刀剑无眼,他还是希望姜以清没有这个机会的好。 “想什么呢,如此开心。”长公主将剑递给侍女,用温帕子抹了一把脸,见他手中空空就立在外头,登时皱起眉头,“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抱个手炉。” “没那么柔弱,姑姑。”宁珏哭笑不得,“病秧子是演给外人看的。” 长公主不理,直直将手炉塞入他的掌心,“那你身子也不好,注意点保暖。” “好好好。”宁珏温声应下。 二人走进殿中,侍女们鱼贯而入,布上一桌精致菜肴,长公主问:“可用过早膳了?” “已在府中用过了,姑姑怎么又空着肚子练剑。” “这么多年习惯了,若是吃太饱,脑子发晕剑都拿不起来。”长公主给他夹了一只水晶包,盯着让他吃下。 宁珏无奈,转移话题夸赞道:“姑姑十几年如一日,风采依旧不输双十之年。” 长公主瞪他一眼,“惯会说些好听的话。” “再练,也大不如从前了。”长公主长叹一声,“再过一月多又到清明了,该去拜拜你母后,还有言奚,太远了,每年就只能清明去扬州看看。” 宁珏看着她,思索片刻道:“姑姑,扬州路远,您这两年身子也不大好,今年就让侄儿代您去扬州祭拜言奚姑姑吧。” 长公主蹙眉想了一会儿,终是点了一下头。 “那你多带些东西去探望姜家二老,姜老是个闲不住的,这些年在扬州还办了个书院,专收些附近州府县镇里清贫人家的孩子,在扬、淮一带可都出了名了。” 宁珏笑了笑,“能养出定北将军那般出色的女儿,也定是清朗霁月之门。” “是啊,姜老德高望重,若是当年他们肯接受你父皇的邀请,搬来定京城里,以姜老的名望,定有许多世家子弟拜入师门,可惜言奚的孩子没保住,对二老打击太大了,不然那孩子到如今也当是个……罢了,不提了。” 长公主摆摆手,转而问宁珏,“你呢?” “我如何?”宁珏一怔。 “翻了年你都二十了,你就准备一辈子清淡寡薄,守着你母后立的那个善堂么?” 眼前闪过一个清丽的影子。 宁珏垂眸一笑,“善堂虽事杂,好在清净,怎么姑姑也想给我指婚了。” “不指,全看你自个儿,不过是最近听到一些流言蜚语罢了,我反正是不大赞同你娶那南苑公主的。”长公主抿一口清茶,淡淡道,“南苑势乱,容易扰了你的清静日子。” “姑姑不是不关心朝事了么?” 长公主瞪他:“我是关心你!老大年纪了还孤苦伶仃一个人,太子都要定亲了。” “什么定亲?” 说谁谁来,门外即刻传来太子好奇的询问声,二人转头望去,只见宁玥脚步如风,阔步向他们奔来,后面还跟着个……面如土色的圣上。 “见过皇姑姑,皇兄。” 宁珏也站起身来,向皇帝淡淡行礼,然后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时刻准备抽身。 圣上见了他的模样,气得吹胡子瞪眼,“不许走!” 长公主见惯了他们父子二人的笑话,无奈笑了,拉过宁玥到身边,“说你定亲呢,周家之前发生的事情姑姑也听说了,你与周二姑娘的婚事确要早些定下来,不然总是多少影响了人姑娘家的名声,还叫一些心思不轨之人,觊觎着她们不该觊觎的位置。” “都听姑姑和父皇的。”宁玥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心神乱 谁说我要娶南苑公主了? 春闱开考当日,贡院门前站满了送考的人。 一位身材清瘦的少年正在接受检查,小吏拿着他的簿子仔细查看,“颜子真,淮州人士?” 少年略微一行礼,“正是。” 看少年有些陈旧但整洁的衣袍,一副翩翩清苦读书郎的模样,小吏也没有为难,检查一番便让他进了院。 只是收拾得稍微慢了一些,后排一个跋扈青年迅速地推了他一把,颜子真趔趄一下,差点撞到小吏。 “这位兄台…”颜子真皱眉看他,还没开口就被对方贸然打断。 “看什么啊,磨磨唧唧的,一脸穷酸样。” 小吏抬眼瞥去,每年都会上演这么几出,总有些不长眼的,喜欢彰显自个儿那莫名其妙的存在感,觉得穷酸书生没有人撑腰,混不出个模样。 只是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谁能平步青云,谁又会泯灭众生呢。 所以只要不发生什么肢体冲突,他们也懒得管。 可总有人有一腔豪勇,挺身而出。 “分明是你无故撞他。” 颜子真抬头,只见一个比他还小的少年跳下马车,快步向他们走来。 那青年看到是个官家子弟,缩了缩脖子,囫囵检查完赶紧进了院子。 颜子真朝小少年拱手道谢,少年摇头,“这些人惯是如此,欺软怕硬罢了。” “昇儿——” 马车那边传来一位夫人的叫声,颜子真看他蹙眉不耐,可半晌还是挤出了个笑脸朝母亲走去。 身旁两位小吏见状也聊了起来:“是被堂晖书院破格录取的那位吧?” “对,年纪不大,前途无量啊。” “姜家真是风水宝地啊。” 已经踏进院里的颜子真听到此话,怔然回头,只见姜家马车上又下来一位端庄清雅的姑娘,正巧也朝他望过来。 视线相撞,颜子真顿觉失礼,歉疚地点了下头。 年纪对不上,曾暂居他家中那位妹妹年纪尚小,算算今年也才十二岁吧。 后来因自家清贫,确实再养不起一个孩子,只听说被接到了定京城中的远房亲戚家,好像是说……姓姜吧。 姜以清莫名了一瞬,又转头冷眼看姜夫人拉着姜以昇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只觉得好笑,姜以昇的耐性真好,演这么长一出戏也该累了。 及笄礼之后,姜家在姜绍自以为深明大义的调节下,勉强算是和睦了,至少表面如此。 这次送考,除了待在家里假装养身体的姜以盈,姜家上下都来了。 她环顾四周,看到了不少眼熟的闺秀夫人们来给家中子弟送考,几个闺秀百无聊赖,凑到一起闲聊。 当看到周家大公子周予诠进去时,姑娘们轻声讨论:“今年的魁首非周公子莫属了吧。” “周公子确实出类拔萃,未来还有个太子妃妹妹,前途不可限量呀。” “说到太子妃,我听说南苑公主可能会先一步成为太子侧妃……” 旁边的人不可置信地捂着嘴,“不会吧,周家怎么会同意……” “我觉得也是,不过还有说会将南苑公主许给贤王殿下的。” 姜以清一怔,垂首抿唇,自古以来和亲都是件尴尬事,这个南苑公主被推来推去,最后也不知会落到何处。 “时辰差不多了,昇儿进去吧。”姜夫人给他拢了拢领口,“天冷,自己当心着些。” 韵姨娘立在一旁,欲言又止了几次,终是没有开口,只是眉梢眼角都含着欣慰。 “你且安心考试,阿姐会去寺里给你祈福。”姜以清莞尔一笑,轻声道。 姜以昇天资聪慧,不仅深得夫子喜爱,也是姜绍许多同僚口中“旁人家的孩子”,姜绍忙着与旁边也来送考的同僚们寒暄着,面上的骄傲已然溢出,仿佛姜以昇已摘了状元冠。 这出戏大约要演到最关键的一场了。 …… 今日是个晴朗天气,宁珏端坐廊下晒着暖阳,一道身影从墙外翻身而进,如一只轻盈的鸟雀落地,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武艺没用上几次,这墙翻得倒是愈发熟练了。” “怪只怪舒姨的轻功教得太好。”姜以清浅笑,一眼相中了宁珏手中把玩的事物,“送我的?” 宁珏握紧了手,并未递出,只好奇问道:“阿清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问什么?”姜以清明知故问。 眼前的姑娘比起少时的娇弱,看似仍旧纤细的四肢如今矫健有力,她向来在善堂中不屑再装作一副闺秀模样,倒是越发灵动了。 宁珏眯起眼睛,“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公子什么身份?”姜以清走到他跟前,以迅雷之势抽出他手中双刀,宁珏劈手去夺,她一个翻身欺身而上,刀柄在手中转了个花,直直刺向宁珏耳边。 宁珏躲也不躲,淡定笑看她。 “什么身份都不影响我与公子的关系。”刀刃没入宁珏身后的柱子中,姜以清头低垂在他面前,“公子不也是如此信任我?” 对上她直勾勾的眼神,宁珏率先败下阵来。 他别开眼睛,问道:“如何,给你准备的及笄礼,可用着顺手?” 姜以清摩挲着手中折叠双刀,比之前与舒剪秋一起改良过的那套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两个刀柄处各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羊脂玉,握手温润醇和。 “很顺手,多谢公子。” “客气什么,这些年你也帮了善堂不少忙。” 姜以清这些年将前世一些印象深刻的事情,当做情报告诉了宁珏,当然都是些善堂江湖事,宁珏似乎也没有起疑,亦或者他不是太在乎这些。 几年来,两人就保持着这般微妙的关系。 “你上次说的,那人估摸着已经快到了。”宁珏道,“等他到了定京城,可还需要我帮忙?” “多谢公子,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对了,还有一事。”宁珏眸色渐深,“那日我派人去查了你妹妹中的毒,是南苑一种极为阴狠的毒物,长期多次服用会导致五脏六腑溃烂流血而亡。” 见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宁珏迟疑道:“虽早知你对姜家夫妇的态度,可他们究竟是为何……对你如此歹毒?” “这也是我想问的,虎毒且不食子。”姜以清神色恹恹,她早已不在乎理由,也不屑提起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2章 姜家乱 老子是姜家的少爷,姜以生!…… 很快要到了放榜的日子。 姜家上下心中既焦虑又期待,每个人都总想为自个儿找点事情做做。 全家人只有姜以昇依然人淡如菊,考完休息了一日,便又坚持风雨无阻去书院上课,似乎春闱只是书院里一场普通的随堂小考。 为了平复大家的焦虑,姜大姑娘提议,放榜前一日全家一起和和气气吃顿饭,得到姜绍的准许,姜家上下忙碌起来,扫除的扫除,备菜的备菜。 韵姨娘打开姜以盈的房门,此时她正坐在床边晃荡着两条小腿,一口口喝着姜以清给她买的糖水儿。 “姨娘。”姜以盈放下碗,乖巧地喊了一声。 只见她小脸白里透红,精神奕奕的,哪里有重病之中的模样。 韵姨娘应了一声,妥帖地关好门,“阿清,她这病还要装到何时啊?” “是呀阿姐,成日里只能在房里待着看书,好生无聊。”姜以盈苦着一张小脸,下一刻便被姜以清伸手捏了一把。 “快了,盈盈再坚持几日。”姜以清稍稍顿了顿,“若是不装病,我怕他们还会下手。” 韵姨娘也叹声气,让春草再给姜以盈扑点粉,显得虚弱些,一会儿全家齐聚,怎么也得露个脸。 姜以清在旁看着,轻声道:“等那个人回来,姜家定会被搅得天翻地覆,那会儿我更加放心不下盈盈,所以必须趁这个机会,找个由头先将她送出去。” 姜以盈抱住她的腰,整个人软软地依偎在她怀中:“可我不想离开阿姐,也不想离开兄长。” “只是很短暂的分开一会儿。”姜以盈摸摸她的头发,温声安慰着,“待到阿姐将事情处理完,就会去找你,好么?” 姜以盈语气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园柳的声音适时响起:“姑娘,老爷叫大家都过去了。” 姜以清左右看了看妹妹被粉扑得苍白的脸,见她还装作咳嗽两声,不禁笑了笑,想起了也是成日里在外头装病的宁珏。 自那日后,她最近都没有再去善堂,本是觉着早就知道宁珏的身份,即使揭穿了也不会尴尬,可她自己心里头总是在回避着什么。 人活两世,都是如履薄冰,在生存线上挣扎着,哪还顾得上什么情窦开不开。 几人来到膳厅,难得见到姜家夫妇笑脸相对,看来在培养儿子这一阵线上,二人还是较为同步的。 姜以清扶着姜以盈在边儿上坐下,姜以盈适时地咳嗽两声,令姜夫人不自在地扯了扯手帕,她对着厅外遥遥张望,“哎呀,这昇儿今日怎么还未到家。” 姜绍笑道:“他读书辛苦,忘记时辰也是偶有发生的嘛。” 韵姨娘立在一旁,温婉一笑,“说不定是路上遇到什么新鲜玩意儿,给夫人买东西耽搁了,毕竟昇儿左右最惦记的就是夫人您呢。” 这一番吹捧让姜夫人心中甚是熨帖,这几年来韵姨娘也不曾与她抢儿子,看来也是想生一个亲的,可惜这肚子也不争气。 姜夫人缓缓押下一口茶,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姜绍让厨房先将前菜都上了,一家子围着桌子等姜以昇,正貌合神离说着闲话,门外忽地闯进来一个小厮,神色茫然带着几分慌张。 “老爷,夫人,门外来了个人说是咱家少爷……” 姜绍一时语塞,姜夫人端茶的手一顿,忙道:“少爷回来了便让他过来啊,有什么可通报的。” 小厮挠挠头,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不是咱家少爷,那人说、说他是几年前走丢了的姜家少爷!” 厅中死寂。 “哐——”一声脆响,姜夫人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茶沫飞溅而起,沾上了姜以清的裙摆,洁净的月白色袄裙顿时如几点墨色入水,晕开一片脏污。 姜以清垂首看了一眼,无声无息地笑了。 大幕拉起,主角登场了。 …… 姜以清跟着众人涌入前厅,映入眼中的是一个衣着破旧,皮肤黝黑的男孩。 唯一心中还带了几分期许的姜夫人,在见到他的瞬间,脚步迟疑了下,除了姜以清,其余人心中都升起几分疑惑。 这……真的是姜以生吗? 这些年姜以清也只是偶尔通过舒姨那边,得知了一些姜以生的处境。 他被拐子快速脱手,卖进了南边与南苑接壤的一座山里,山村小而隐蔽,一户生不出儿子的农户掏干了家底买下了他。 村穷且刁,有周围山民们的帮忙,小小年纪的姜以生试着逃过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直到去岁末,接连不断地有西南两国的难民翻山越岭涌入东杨,有些做了恶徒的,为了裹腹偷抢盗掠,打散了山村的壁垒,姜以生趁乱出逃,被宁珏派人一路悄悄跟着,保证他能活着进京。 终年营养不良与上山下地的干活,导致姜以生个子不再如上一世那般修长,皮肤被晒得黝黑粗糙,矮小佝偻,空洞的眼神一片焦黄。 而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见姜氏夫妇时突然亮了起来,姜以生瞬间哭了,两腿一高一低蹒跚着走了几步想扑向姜夫人—— “娘——爹——” 姜绍吓了一跳,姜夫人也不觉后退了半步,也是这半步让姜以生愣住,呆滞地看着他们。 小姜以盈最先按捺不住好奇,娇声问道:“爹,娘,他是谁呀?” “他…他是……”姜绍哽了半晌,难以将面前这个人与自己的亲生儿子联系在一起,这哪里还有官家公子的模样啊! “他是……你的兄长。”姜夫人似乎终于是在眉眼间认出了儿子,犹豫片刻走上前去,勉强拉着他的手拍了拍,“儿啊,苦了你了。” 姜以清好歹忍住没笑出声,这姜夫人的语气简直是一模一样,当时也是这副语气把她给唬住了,觉得姜家还有些真心在的。 你只是流浪一遭受了些体肤受罪,现在回来正好,再体会体会爹娘的扎心之痛。 果然姜以生也是一样,听到姜夫人的话,又感动又委屈,还带着些恨意,他环顾四周,还是记忆中富丽的姜府,雕花的黄梨木椅,精致的果盘杯盏,这些本该都是属于他的,他本该过着官家少爷的日子! 他愤恨地看着姜以清,狠啐一口,“当年拐子怎么没把你也拐走!” 姜以清做作地轻捂着唇,像是被惊吓到,“你、你怎的如此粗鲁……” 姜绍见他粗鄙不堪的模样,皱了皱眉,“粗俗,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怎么对你阿姐说话呢?当年你阿姐也险些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放榜日 谁才是我弟弟,谁才是姜家少爷…… 姜绍命都吓掉了半条,儿不儿子的已经不重要了,得罪太子连姜家都要没了。 他扯过姜以生又扑通一声跪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饶命!他、他一个乡野小子,野惯了,不懂规矩冲撞了您,请太子殿下恕罪——” 姜以生怒在头顶,走失时本来年纪就小,这几年暗无天日的底层生活已经磨掉了他的理智,哪还管太子不太子的,腾地爬起来,冲姜绍怒吼:“爹,你居然说我是乡巴佬?!” 姜绍又尴尬又气极,见他手脚乱挥着胡乱骂人的模样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周予诠皱起眉头,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小公子:“严少煊,你就这么看着是吧!” 见他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赶紧点,严少煊嘿嘿一笑,上前一步三拳两脚制伏了姜以生,将他按在地上摩擦。 “行了行了,吵死了,太子殿下都烦了!” 宁玥摸了摸鼻子,其实没有,他没搞清楚状况,只是在看热闹。 不过还是顺着严少煊的好意,“姜大人,解释解释吧。” 姜绍人都快昏厥过去了,他真是打死也不愿意承认这个儿子,姜夫人看着被踩在脚底的姜以生,咬咬牙,也朝着宁玥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恕罪,他、他确是姜家几年前丢失的那个儿子!” 此话一出,几人都愣住了。 姜以昇下意识看向阿姐,只见她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事关别人家务事,宁玥他们也不便多留,临走时他拍了拍姜以昇的肩膀,“明日本宫等你的好消息。” 说着,朝姜绍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姜绍刚擦干的冷汗又流了下来! 姜以清差点忍不住笑出声,这宁玥说是不好插手,却摆明了要为姜以昇撑腰。 不一会儿,姜家全员围坐在膳厅饭桌前,都默然无语,姜以昇上一次见到如此丰盛之餐仿佛是在梦里了,抓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姜以昇看一眼他粗鄙的模样,不由皱了眉头。 为了缓解尴尬,姜绍招呼大家也动筷子,姜夫人有些心虚,加起一筷子肉放进姜以昇碗里,“昇儿啊……” “娘——” “谢谢母亲。”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姜以生嘴里还塞着饭菜,瞪大了眼睛。 “你说他叫什么玩意儿?!” 姜以昇淡淡道:“姜以昇,‘日照水而东昇’的昇。” “别整那些听不懂的!”姜以生将筷子拍在桌上,“老子才叫姜以生!这是姜家!你又是从哪冒出来顶替老子的!” “你给我住嘴!”姜绍大怒。 姜以生丝毫不惧,一手指着他大吼:“爹娘,你们是不是被他骗了,以为他是我?!如今我回来了,让骗子滚出姜家!” 姜夫人忙按下他的手,焦急道:“你少说两句吧,他、他是你兄弟。” 姜以昇本来就是姜家夫妇为了代替丢失的儿子,专门寻来一个同年同日生的孩子,如今两人在一块儿,谁兄谁弟也都不好分了。 “叮”一声响,只见姜以清把筷子重重放在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几人静了一瞬,都向她看过去,“爹,娘,明日一早便放榜了,莫再为这事搅了阿昇的心境吧。” 姜以生咆哮:“姜以清!你帮谁呢!我才是你弟弟!” “阿昇他自幼读书,十二岁被定京城最鼎盛、只有高门子弟可进的堂晖书院破格录取,进书院读书受到所有夫子喜爱,今年才将将满十五,却已通过院考,参加春闱,明日便要放榜。”姜以清声音淡淡,凝视着他,“你说,谁才是我弟弟,谁才是姜家少爷。” 这一番话虽说是给姜以生听的,但在场之人懂得都懂。 一个是广交官家子弟,文采学识都大受赞誉,前途无量。 一个是流落在外数年,外貌残缺粗鄙不堪,大字已不识几个。 姜绍心中打鼓,反正定京城里都知道姜以昇是姜家的孩子…… “爹,娘。” 姜以昇目光落在姜夫人身上,她低头一看,自己还握着姜以生的手,冷不丁轻颤了一下,赶紧放开,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了正着。 “儿子在书院与周公子他们用过一些点心,有些吃不下,先回房休息了。” 说罢,姜以昇起身回了院子。 姜以清拉着妹妹的手,也施施然离去。 徒留他们一家三口坐在饭桌前,看着粗俗地啃着鸡腿的亲儿子,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为难的表情。 …… 入夜后,姜以清不多时便听见春草说,姜以昇来找她了。 “阿姐。”姜以昇在她对面坐下,直奔主题,“我一直觉得阿姐有事瞒着我,尤其是上次发现母亲要害你之后,这种感觉更甚。” “儿时你说让我好好读书,这样才能抓住机遇向上攀登,逃离姜家,与祖母在一处。但你从未说过缘由,阿姐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却为何如此之恨。”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坚毅,“阿姐,我长大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同我说。” 烛光暖暖地照在对面少年的身上,摇曳着投下影子。 见他坚持,姜以清轻叹了一声,将姜家夫妇准备用她和姜以盈的命,给姜以生解煞的事情告诉了他,但只说是自己无意间知道的。 得知姜氏夫妇居然如此歹毒,姜以昇久久不语,心中万分震惊。 “……所以,他们找了个与那个儿子同年同日出生的我,也是为了……”姜以昇艰涩开口,“所以,他们才借我的手去下毒害你?” 姜以清点头。 “但你不知情,阿姐从不怪你的。” 见他一直低垂着脑袋,姜以清摸了摸他的头发,“阿姐只是想你与盈盈,都能平安逃离这个地方。” “阿姐。”姜以昇蓦然抬头,语气沉沉,“现下亲儿子回来了,他们极有可能卷土重来,再一次对你们下手。” “这也是我担心的。”姜以清严肃道,“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并先把盈盈送出去。” - 东杨皇城。 东杨皇帝还在养心殿内挑灯夜读。 “陛下,夜深了,早些歇息吧,这考卷您已经看过三百回啦。”明安公公笑道。 圣上佯装生气,瞪他一眼,“哪儿有这么夸张。” “姜老教出来的学生,果真还是厉害啊。”他翻了翻手中的考卷,仰天长叹,“可惜他们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回淮州 你怎么对姜家如此关心? 东杨皇城。 宁珏说明了要去扬州祭拜定北将军一事,圣上知晓这个儿子一向有主见,便也没有阻止,微一沉思,“近来南部不太平,难民与流寇中混入了不少身份不明之人,你去了且注意些。” “儿臣明白,阁中已经抓到些尾巴,这些人一开始便跟随难民涌入东杨,现下已经深入淮扬一带,可还并未发现大鱼,正如此儿臣才要亲自去一趟。” 宁珏语气平静,圣上心中叹气,这个儿子自接手乐一阁后,越发对他例行公事,做事也倒是让他省心省力。 “嗯……倒春寒还怪冷的,你身子不好,记得多穿点。” 圣上语气有些尴尬地关心着,宁珏依然神色淡淡,“是,多谢父皇关心。” “对了。”圣上转移话题,拿起案几上两份考卷,“你也参与了阅卷,帮朕参考参考,给时晏再选个伴读。” 宁珏踟蹰一瞬,走上前去接过两份考卷。 “身份上来看,严将军家这位当合适,只是严将军一心想让幼子习武从军,还是征求一下严将军的意愿为好。” 圣上沉思片刻,点头道:“有理,严顺这家伙,好不容易生出个有习武天赋的儿子,怕也不会想让他箍在太子身边吧……那姜家这个,你觉得呢?” 宁珏垂眸看了一眼姜以昇那份考卷,文笔遒劲,时政论点虽有些天真,但观点犀利,堪成大器。 “姜以昇此人确实不错。只是……”宁珏顿了顿,“姜家最近颇有些不太平。” “哦?”圣上来了兴致,“详细说说。” 宁珏略微捡了重点,把姜家真假两兄弟的事情与圣上说了,圣上听完也有些无语。 “这个姜绍真是……也是,若是偏心亲儿子也在情理之中。” “可朝廷用人,是以人才选拔,而不是亲缘关系。”宁珏道。 又想到严将军那边,圣上只迟疑一会儿,“罢了,那也不去与严将军争了,就姜家这个小子吧。” 明安公公在一旁听了半晌,忽然想到什么,“陛下,听闻这姜家老家也是淮扬一带的,不会与姜老那边有什么亲缘关系吧?” 这倒是头一次听说,圣上刚想开口,便听到宁珏否定:“没有关系。” 圣上疑惑:“你怎么如此肯定?不对,你怎么对姜家如此关心?” 宁珏眼观鼻鼻观心,再不言语。 他的确私下收到过关于淮州姜家的信息,与扬州姜家毫无关系,只是……当年姜家儿子出生的消息倒是好打听的,可却极少有关姜家大姑娘的。 姜以生出生那年,没多久姜绍便在姜家大房与夫人富庶娘家的支持下,进京做官了,姜家姐弟只相差一岁,却很少有人听说姜家有几个女儿。 当时宁珏还以为是姜家太过重男轻女,可现在突然想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见宁珏不再搭理他,圣上也不想招他烦,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出宫的路上,宁珏意外遇见了两个人。 “皇兄。”三四两位皇子对宁珏行了一礼,宁珏很少进宫,已经许久未见除太子外的其他皇子了,两位年纪相仿的弟弟也逐渐长开,三皇子白净憨厚,四皇子机灵古怪,一双微翘的桃花眼像极了他的母妃淑妃,也是前南苑公主。 “真是难得在宫中见到皇兄!真羡慕皇兄啊,每日里无事可做,到处潇洒自在。”四皇子嘲讽道,旁边三皇子听到吓了一跳,忙扯了扯他的袖子。 宁珏轻声咳嗽着,淡漠道:“那皇弟该以本王为诫,多努力些,日后在父皇面前多挣些脸面,混个好听些的封号。” “你——”四皇子怒瞪他,谁不知道当今圣上事事偏袒太子,几乎是铁了心要立住薛后与周尚书的位置,对其他几个儿子都一视同仁的少关注。 见他还想说什么,三皇子忙拉住他,“皇兄,母妃还在等我们,先告辞了。” 说着将他拉扯走了,远处还能听到四皇子气急败坏地骂他:“……你个怂货,对他有什么怕的……” 宁珏的眼神冷下来。 南苑,最近是该多关注。 - 今日琼林宴开宴,姜以昇早早地同中榜的同窗们进了宫。 姜家一派喜气洋洋,姜以昇年纪颇小,本想着有个名次便极好了,没想到竟中了第七名! 姜夫人想设宴,可姜绍却觉得过于高调了,“定京城中榜的公子们有好几位,人家都没有大设宴席,咱们不合适。” 姜夫人恼道:“咱们昇儿如此厉害,那不得广告大家庆祝一番!” “妇人之见!”姜绍板着脸,“司天监正值换任,若是姜家招了眼,那我指不定会被穿小鞋呢。” “那大喜之事,就没个说法?”姜夫人无奈,“还想着可以开始给昇儿谋个媳妇儿了呢。” “昇儿才多大啊,前途不可限量,现在谋没意义。”姜绍沉思着,“不过你倒提醒我了,虽说不好大设宴席,但也应该回乡去宗祠拜一拜。” 听到这话,姜以清在门外的脚步顿住,眼睛一转,走进去温声道:“父亲,母亲,女儿觉得也该如此。” “我们举家搬至定京城多年,极少回淮州,如今阿昇中榜是个大好机会。”姜以清微微一笑,“况且阿昇是大伯母带过来的,趁此机会回去给她瞧瞧,不是正好?” 姜绍心中得意,直想着姜以昇回去后如何给他们二房长脸。 “说得对,待晚些你弟弟回来,再与他说说!”姜绍乐呵呵道,“对了,阿清过来是有何事啊?” 姜以清面上有些淡淡的愁绪,“本来家里大喜,女儿是不想打搅了的,可今日盈盈又不太好,请了大夫来看仍旧是没有好转。昨日夜里还被梦魇住,说是……” “说什么?” “说是梦见了亲生父母。”姜以清顿了顿,“所以女儿是想着快到清明了,若是您二位同意,能不能让盈盈也一起回淮州老家,祭拜先人。” 说到这儿,姜夫人脸色冷淡了下来,姜绍看她一眼,讪讪道:“能啊,怎么不能,只不过淮州稍远,路途颠簸……阿清,这事儿你尽管去办!” 待姜以清离去,姜夫人冷哼:“她亲生父母都过世那么久了,有什么可……” 忽然她脑子一激灵,让人掩了门,拉过姜绍。 “你说,她是不是不行了,所以梦见亲生父母来接她了?”姜夫人压低了声音,“你我都清楚,那毒根本算不上什么,可她身体越发差了,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5章 遇险境 哪种护卫,随时杀了你的那种么…… 姜以昇即将进宫做伴读,也不好回淮州了。 商量一通,最后姜以清决定陪着姜以盈回去祭拜,姜绍不好阻止,便点头同意了。 姜夫人巴不得姜以盈就此死在外头,只嘱咐姜以清要早些回来。 待他们进去,姜以昇才扒在马车边上与她们道别。 “盈妹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了。” 姜以盈泪眼汪汪,还装着病,只在车后偷偷抱了抱他,“阿姐说,等阿昇哥哥能独自出去建府了就能接盈盈回来了,那你要快点呀。” “一定。”姜以昇摸摸她的头,又偏头道:“阿姐,一路平安。” 这次出行,他们会让姜以盈假装在路上病逝,然后偷偷送往姜以昇祖母那儿暂居,暗度陈仓改换她的身份。 人多眼杂,她这次没带多少人,反正姜家下人好像觉得二姑娘命不久矣,都纷纷避嫌,不愿意跟着去。 告别姜以昇,马车很快出了定京城,路过乐一善堂时姜以清迟疑片刻,还是叫春草进去与舒剪秋说一声。 很快,春草出来身后却跟了一人。 麦冬向姜以清一拱手,“姜姑娘,公子与舒姨短期内都不在定京城,只派了我留守,公子吩咐,若是姑娘有需定要出手相助。” “我要去淮州一趟,你回头与他们说一声便好。” 麦冬点头,“已放了消息出去,我护送姑娘去淮州。” 姜以清惊愕,“不必…我们已雇人护送,定京到淮州不远。” “麦冬不会打扰姑娘,只当多带一个护卫即可。”麦冬坚定,“公子让我保护姑娘,若是出了什么事,公子会剐了麦冬。” 姜以清默然,宁珏有这么狠? - 严冬已去,两三场春雨下来,竟惹得暖春来得迟钝了些。 姜以盈在马车中缩着脚丫子,依偎在春草的怀中。 “今年这倒春寒也太冷了些。”春草将手炉又往姜以盈怀中塞了塞。 姜以清撩开车帘,昨日里还好好的日头,今日却已飘起了鹅毛大雪,她眉头微蹙,这路怕是难走了。 嘚嘚马蹄声踩着积雪往这边赶,麦冬头上落着雪花与寒霜,禀报姜以清,“姑娘,好消息是过了前面那座小丘陵便到淮州了,坏消息是大雪封了路,今日是走不成了。” “这倒春寒的雪应下不了多久,附近找个镇子先留宿两日吧。” 姜以清转头看了看护卫们,这冷天里赶路着实辛苦了些。 麦冬摇头,“这附近最近的镇子还有十几里,天黑得早,怕是赶不过去。” 他又指了指前头,远远的能看见丘陵脚下好像有个小村子,“要不过去问问,能不能借个宿?” 他们这行人,算上麦冬也就三个护卫,加上三个姑娘家的,找个人家给点银子凑合一宿也行。 这大冷天里总不能在外风餐露宿的吧,也实属无奈之选。 紧赶慢赶了两刻钟,终于在天黑前进了村子。 姜以清先下了马车,环顾一圈,估计是天冷雪大,村子里都没什么人在外头转悠,一眼看过去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儿。 村子不算破败,路边树下有些遗落的柴火,还有不知谁家孩子丢的玩具,雪已经覆满了村中小路,能隐约看见些脚印,想来若不是这大雪天,应该还是个挺热闹的小村。 选了一家看着在烧炉子冒烟的大院子,姜以清与麦冬一起上前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谁?” 姜以清说明来意,想来是听见一个姑娘家的声音,没什么危险,里面的人半晌终于打开了院门。 开门的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带着一顶厚厚的破布帽子,脸上蓄满了络腮胡,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上衣紧绷着,仿佛穿了好些年前已经不合身的冬衣。 请求的话刚到嘴边,姜以清突然闭了口,余光看到打开的大门边沿,一点血红混着雪水淌下,无声地滴落在雪地里,印出点点血色。 她后退半步,麦冬的手也悄然扶在佩剑上。 “对不住,我们人不少,还是不便打扰了。”姜以清谨慎道,缓步往后退着。 麦冬忽然急促开口:“不好,来人了。” 宁静的小村庄骤然响起混乱的脚步声,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声音刺入耳中,令人毛森骨立。 二人猛地转头,一众人从各个小院里窜出来,将马车团团围住,两个护卫立刻紧张起来,执起武器护住马车。 院子内,一道娇媚的女声刺破剑拔弩张的氛围。 “不打扰,来都来了,不妨在此留宿些时日,不要银钱,反正……也不是我们的房子。” 姜以清拧眉看去,从院中走出一个年轻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袭紫裙衬得腰肢款摆,举手投足之间明艳撩人,狐裘毛领裹着如雪般白嫩的小脸,樱唇凤眼,与这寒酸的小院格格不入。 不是东杨人。 姜以清心中沉沉,他们虽穿着东杨民众的服饰,可外貌气度都不似普通东杨人,在野外小村遇见这么多异国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来者不善。”麦冬将姜以清护在身后,脑中飞转,想办法脱困。 思索片刻,姜以清试探开口:“这位姑娘,我们只是返乡祭祖的过路人,并没有打扰的意思,也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车上有财物,尽可赠与姑娘,可否放我们离开?” 女子娇笑出声,“财物?我们要的可不只有这么点儿哦。” “待我们到家,可以给姑娘更多。” “不不,你会错意了。”女子伸出一根葱玉般的手指,摇了摇,“我们要的,是整个东杨。” 麦冬脸色一变,之前曾听说淮扬一带有疑似西南两国的探子据点,宁珏亲自跑一趟也是为了这件事,没想到他们今日在这荒郊野外的居然遇上了! “唉,昨日杀太多人了,本来想再留一晚就走的。”女子看看自己的手,指尖蔻丹鲜红如血,“可惜,你们运气实在是不好。” “杀了吧。” 娇媚的声音仿佛带着剧毒,一声令下,周围的人纷纷拔出刀剑扑了上来。 姜以清双手一甩,折叠双刀出鞘,杀入人群。 紫衣女子好似对她的双刀有些好奇,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只见姜以清左右手齐下,灵活穿梭于人群之中。 这是她学武这几年来,第一次遇到如此惊险的境地,这群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6章 深夜探 老头子,我刚好像看见言奚了。…… 经过两日的奔波,姜以清被南苑一行人拖拖拽拽,终于看到了扬州城的影子。 入夜后,他们不便进城,找了一间破败的庙宇过夜。 紫衣女子呵了口热气,虽说雪已停了,可化雪的夜里还是冷得让人烦躁。 “主上,明日一早便要进扬州了,那她……” 老黄指了指被绳子拴在马后的姜以清,紫衣女子偏头看去,只见她发丝凌乱,衣袍脏污,浸了雪水的衣角已然变得僵硬,整个人被拖拽得磕磕绊绊,虚弱得几乎力竭。 只有一双眼睛还在转动,但似乎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无聊。”紫衣女子无趣地收回目光,本以为捡到个新鲜玩意儿,结果两天了都还如此倔,一点儿意思没有,“扔到偏庙里吧,明日不带进城了。” “是。” 姜以清被重重地推入偏庙中,厚厚却潮冷的茅草为她垫了一垫,门口的南苑护卫眼中的她如灰败的破布,冷哼一声关上了门。 黑夜里,姜以清倏然睁开双眼,目光炯炯。 她悄悄翻身坐起,胡乱擦了一把脸。 跟了一路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偶尔听到“铺子”之类的词,扬州城如此之大,铺户商行林林总总,不知要从何找起了。 姜以清眯起眼睛,只可惜他们要扔下她了,不然还能多探一步。 她撩开衣角,从冬靴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正是几年前宣平侯世子赠予她的那一把! 因这匕首小巧,便于隐匿,也是她第一次杀人使用的兵器……她一直都藏于靴子中,一天都未曾离身。 手指灵活翻转,匕首轻巧割开两手之间的绳索,正欲起身,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她立刻故技重施躺回原地,静待对方进门。 “嘎吱”一声,老旧的庙门发出嘶哑的响声,那人似乎是怕惊动他人,连关门都是轻手轻脚的。 姜以清感觉到身影靠近,借着月光,认出是老黄身边一个精瘦的男人,此时正一脸□□,搓着手向她走来。 “小美人——”猥琐男人放轻了声音,见她睁眼抬头,面上更是兴奋,吐出的字字句句让人泛恶心,“主上说要杀了你,但哥哥为你求情,救了你一命,小美人是不是该以……” 姜以清在他蹲身的那一刻骤然跃起,按住他的肩膀翻身一转,挟住男人的后颈,“咔嚓”一声,轻而易举地扭断了他的脖颈。 男人的声音哽在喉中,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尸体悄无声息地倒下,姜以清嫌恶地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又愤懑地踢了一脚,正愁找不到人泄愤,真是送上门来的找死。 想到旁边庙里的一众南苑人,双刀还在紫衣女子的手中,她沉思片刻,自知寡不敌众,当下决定先逃走再说。 夜深风寒,姜以清一身衣服已经破烂,阻挡不了太多寒意,她却快速奔跑着不敢停下,幸亏雪已经几乎融净了,在野地里留不下什么脚印。 混着泥泞的雪水不知走了多久,寒夜里不能生火,她即使能走到扬州城,怕也要冻死了。 姜以清踟蹰片刻,向着旁边看起来有几分清雅的宅院走去。 翻身一跃进了院子,主人家屋内的烛火影影绰绰,似乎还未完全歇息,她悄摸儿进了一间空屋,借着月光翻找起来。 姜以清边翻着衣柜,心中默念对不住,借两件旧衣物,他日必然奉还银子。 翻箱倒柜中摸到一些冬衣,她慢慢扯出来,却不小心手肘碰倒了一个小木盒,眼见着要掉落在地,她连忙一手扶着木盒,一手飞快接住木盒中掉落出来的东西! 小偷小摸比杀人还要考验心态…… 姜以清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中是一个铜制小牌似的东西,入手冰凉,握着感觉形状怪异,昏暗的月光下也看不出雕了什么花纹。 但这家主人将铜牌细心地安放在垫了绒布的小木盒中,看来是宝贝之物。 她轻手轻脚地将木箱和铜牌都归还原位,迅速换上干净的旧衣裳,没想到是一身利落的女式劲装,大小还怪合身的,她把换下来的脏衣物团吧团吧捏在手中,准备带出去扔掉。 姜以清掩着身形,贴着半人高的灌木丛,悄悄往墙边走去,正当一拐角,她鬼使神差般向燃着烛火的主屋看了一眼。 却没想窗边一位老妇人双手搭着窗沿,两人冷不防对上了眼。 明明那老妇人隔了好几步远,可不知怎么的,姜以清仍能看到她心慈面善的模样,似乎还看到她眼角岁月留下的皱纹,还有浅淡斑白的鬓角。 她心下一乱,当即将身形隐入树后阴影下。 老妇人怔愣了好一会儿,低头笑了笑,颓然摇头,轻轻关上了窗。 床上闭目养神的老先生听到些动静,微微抬起身子,“怎么还未睡,发生何事了?” “无事,窗子没关紧,被风吹开了。”老妇人坐到床边,沉默着发了会儿呆,不知在想什么。 老先生看到老伴的异样,关切地问:“怎么了,如此心神不宁的。” 老妇人双眸失神,有些怅然,“老头子,我刚好像看见言奚了。” “你啊……”老先生呵呵一声笑她,“又该清明了,你是想闺女了吧,过些时咱们去看看她。” “大约是眼花了。”老妇人笑了笑,吹熄了烛火。 待烛火灭了好一会儿,姜以清才从阴影处走出来,翻墙离去。 - 清晨刚刚洒下第一缕日光,扬州城外已经排起了长队, 姜以清赶到城门口时,往日里随意进出的扬州城如今必须挨个儿接受检查,她低调地加入人群,身旁有些普通的进出城百姓,更多的是不知从哪儿蜂拥而来的难民。 倒春寒未过,难民们衣衫破烂,有些身上还有大小溃烂的伤口,有女人怀中还抱着羸弱的婴儿,虚弱的啼哭声仿佛在为这一番景象奏起悲鸣之声。 扬州再往南走便快到了南苑边界,西南两国的逃难者尽数涌入,虽说边境上已经严防了许多,但仍有许多人翻山越岭进入东杨。 姜以清眉头紧皱,淮扬一带向来算是富庶之地,但也接不住如此多的难民。 身后队伍越来越长,前面入城却越发慢了,前排有些人开始焦急不安,此时婴儿的啼哭声忽然敞亮了些,闹得人心中更烦。 “哭哭哭,吵死了!能不能管好烦人的小鬼?!” 一个男人突兀地大吼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章 扬州乱 姜以清觉得自己真是五行犯火!…… 扬州城内人群熙攘,姜以清跟着两个鬼祟之人兜兜转转了好几圈,最终停留在西市。作为往来行商和各类混杂商铺的聚集地,西市上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与城外食不果腹的难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视线一转,她跟着两人来到侧街上,一股馨香混着草药的复杂气味穿过街道扑面而来。 姜以清身旁是一家香铺,她侧身躲起来,眼见着二人走进了香铺对面的医馆之中。 那二人不知与医馆的人说了些什么,往里间走去。 静待了一会儿,还未见人出来,姜以清心中犹疑,又怕自己贸然进去会打草惊蛇,决定先去扬州城内的善堂递个消息再说。 乐一阁有自己传递消息的方式,由他们去判断和上报比她自己要有用许多,况且,还要去问问有没有收到麦冬的消息。 瞬息间拿定主意,姜以清转身即走,忽然头顶上响起了一个娇媚的声音:“才来了多大一会儿,便要走了?” 姜以清猛然抬头,只见紫衣女子在香铺二楼,倚栏垂首相望,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你还挺有能耐的,这么快便能摸到这儿来了。”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姜以清环顾一圈,周围都是往来路人,对面医馆也暂时没有动静。 紫衣女子微微抬起下巴,风情万种地一挥手帕,“女子的心思你可莫猜了。不过……现下姐姐办完事马上要走了,你可还要跟来?” 姜以清蹙眉,这据点已被她发现,紫衣女子会轻松离去,是准备放弃扬州城了么? 当街之下,她没什么好怕的。 谁料紫衣女子努了努嘴,红唇微翘,“对了,那家医馆可不是我们的地盘哦。” 姜以清回头,却见到城门口那个抱着婴儿的女子正慌慌张张地跑进医馆,像是急着为怀中婴儿看病。 “小妹妹,是还要继续跟着姐姐,或是去救人……你选一个吧。”紫衣女子施施然转身,留给她一个飘曳的背影。 “等……”姜以清不知端倪,正要开口,却听见对面“轰”一声…… 医馆爆炸了。 …… 这边宁珏正赶到乐一善堂,紧急下达指令,全城搜人。 “公子,属下也…”麦冬站起来,慌忙道。 宁珏一把按住他,“你还受着伤,在阁里留守。” “可属下失误,把姜姑娘弄丢了……必须去找她。”麦冬面色狼狈,显得十分局促。 麦冬一向是宁珏作为善堂陆公子时的侍卫,大小事都为公子办得妥帖,上次是公子头一次让他留守定京城,只需好生保护姜家大姑娘。 他承认私心是惫懒了些,觉着姜大姑娘武艺不错,而且定京离淮州不远,路上能发生什么事? 可正是这一丝的不谨慎,就令姜姑娘陷入危机。 如今弄丢了人,麦冬恨不得自刎谢罪。 舒剪秋拉了他一把,轻摇头道:“昨日刚得了消息,在村子到扬州的路上发现了那行人的踪迹,不出意外他们也已经入城,那伙人杀人屠村毫不手软,你受了伤就别添乱了。” 麦冬垂下头,心中难受无比。 忽然一声巨响,犹如平地一声雷炸! 几人震惊转头向外看去,宁珏心下不安,迈开步子向外走去,正遇上善堂小厮匆匆往里赶,口中喊着:“公子,是西市那边,不晓得为何炸了几家铺子!” …… 姜以清觉得自己真是五行犯火,怎么每次遇到危机时刻都是火灾呢? 火势起得很快,已经开始蔓延至旁边的铺子了,她顾不上紫衣女子了,一头冲进了医馆。 医馆内浓烟滚滚,视野受限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她快速扫视一圈,那年轻女子倒在柜台旁边,看架势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想从侧面向外跑,却还是被气流冲击倒地。 再往里头已经火势大起,什么也看不着了。 婴儿被她圈在怀中,两人都没了声息,不知是死是活。 姜以清随即冲过去,想将婴儿先抱起来,昏迷的女子却还死死护着孩子,她一咬牙,将女子硬扯起搭在肩上,一步一拐地向外拖去。 爆炸声势浩大,房梁不断有碎屑掉落,浓烟呛进了肺管子里,姜以清被呛得头晕目眩差点摔倒。 门外街上路人早在爆炸声响起时就一哄而散,姜以清费劲将女子和婴儿带出,这才有胆大之人上前接应,带着她们走远了些。 “你没事吧?” 有人好心问姜以清,她摇了摇头,一把夺过那人手中刚打的井水,猛灌了几口水,才将胸口那股呛人的痛感压了下去。 见她无事,旁边人才又相继接了水前去灭火。 姜以清定下神来,抬头看向香铺二楼,早已人去楼空,那行人直接放弃了扬州据点,不知是得到了什么目的,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此处离西城门最近,姜以清扶着阶梯站起来,随手扯过旁边一个商铺的掌柜,“若是一会儿有人问起,告诉他们我从西城门去追凶手了!” 掌柜还捧着水桶,见姜以清一脸黑灰,却目光灼灼语气笃定,茫然点头应下。 …… 扬州知府也觉得自个儿倒了血霉。 往年清明时节,威明长公主也曾来扬州祭拜埋骨家乡的定北将军,但就头一次他声势浩大地迎接了。威明长公主为了不引起骚动,往后再来便都不进城了,知府去城外姜家拜访,吃了几次闭门羹,后来便也乐得清净。 今年淮扬一带难民流寇动乱,他这个知府本来就忙得焦头烂额,差点都忘了这茬,偶然想起来时也只是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 谁料到今年威明长公主没来,却来了尊大佛! 这贤王殿下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埋的病弱皇子,怎的今年却能代长公主来扬州了呀! 关键是,来就来了,他刚做好接驾的准备,便听见一声轰鸣—— 西市爆炸了。 待扬州知府李卓赶到西市时,官府的救火队与乐一善堂的人已经联手压下火势,正在忙碌地统计伤亡损失。 李卓眼睛滴溜溜转一圈,一眼看见不远处的宁珏,他逡巡半刻,硬着头皮上前。 “贤王殿下。” 宁珏只冷淡应一声,没有搭理的意思,只静静看着匆忙出入香铺与医馆的人。 几巨黑炭般不辩人型的焦尸被陆续搬出,李卓看了一眼面上不显分毫情绪的贤王,咽了口唾沫。 好家伙,当着贤王的面死了好些人,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章 盗匪窝 公子,落魄了呀。 当日头逐渐西沉,隐入山头,宁珏进入密林之中,茂密荆棘充斥其中,已难以策马前行。 南苑那行人行踪诡谲,善于掩盖踪迹,又事出突然,只能分散几路追踪,宁珏途经此处密林,只几眼便觉不对。 看似长满荒草荆棘,却处处透着常年人为修剪的痕迹,像是有人故意在打理,掩盖着些什么。 寒意渐起,宁珏拢了拢领口,翻身下马。 联想起南苑人不惜暴露行踪也要来扬州,宁珏沉思片刻,没有丝毫犹豫地往密林深处走去。 四周安静得离奇。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时候,如此密林却连个鸟虫之声都未曾听见。 起初在密林外围披荆斩棘,还难行走,反而越往深里走却越平坦,人为造路的痕迹越发明显起来。 宁珏缓步走着,凝神谛听周围的动静,脚下逐渐出现凌乱的脚步痕迹,泥土翻飞,草枝散落,仿佛经历过一场打斗。 “咔嚓”一声轻响,宁珏踩住了一根脆弱的树枝,顷刻间,周围亮起无数点火光,密密麻麻填满了树林,他半眯起眼睛,看着火光将他包围。 “站住!” 宁珏抬眼看去,几个举着火把的人拦住他的去路,凶神恶煞地上下打量他。 那为首的青年男子诧异道:“往日里这边过路人都个把月不曾见过一个,今日倒是一个接着一个进来。” “管他呢,三当家的,这个肥羊看起来就是个富贵公子哥儿!” 听着手下的应和,青年男子摸了摸下巴,点点头,“先抓回去,小姜,给他绑了。” 正欲动手,宁珏却冷不丁看到人群后面钻出来一个熟悉的面孔。 姜以清穿着一身粗布劲装,面容在火光的映衬下明明灭灭,向前走来时撞上他投来的视线,逆着光,火光在她周围勾勒出一圈金边,她背对着人群朝他眨了眨眼。 宁珏低头轻笑一声,松开握住佩剑的手,双手合拢伸出,乖乖让她用绳子绑起来。 姜以清绕绳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宁珏的手,冰冷如冬石,她微微一顿,随便缠了几下了事。 三当家都准备再打一架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老老实实被抓,只能茫然地放下刀,怔愣地收队。 宁珏跟着姜以清,被周围众人裹挟着往密林深处走,不一会儿,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片寨子的轮廓。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宁珏便被关进了柴房。 幸好旁边就是烧锅炉的地方,柴房里还算干燥而温暖,宁珏靠坐在柴火堆旁,呵了口热气,约莫一刻钟就听到门外传来窸窣声响。 果不其然,姜以清悄悄开了个门缝,闪身进屋。 “公子,落魄了呀。”姜以清狡黠一笑。 宁珏丝毫不慌,抬手轻抖了一下,那绳索不知怎么就松开了。 姜以清挑眉,走上前去递给他一盏茶壶,“喝点热的暖暖身子,这儿条件不好,只有热水没有茶。” “多谢。” 只见宁珏顺手接过,也没多少贤王形象,仰首将茶嘴往口中倒去,凉薄的月光下,瓷白的脖颈喉结轻动,姜以清好笑看着,他仿佛不是身处深山老林的盗匪寨子,而是依然在贤王府的书房之中。 优哉游哉,甚为优雅。 几股暖流入腹,驱散了不少寒意。 宁珏随手抹了唇边水渍,“你怎会在此处?甚至还加入其中,看起来很是……适应。” 姜以清耸耸肩,挥舞了一下拳头,“凭武力征服了他们三当家的心。” 宁珏轻笑出声:“姜女侠果然女中豪杰,佩服佩服。” “你怎么一个人追来了。”姜以清在他身边随意坐下,两人靠着柴火垛聊了起来,“川乌呢?” 川乌是宁珏的贴身暗卫,没有别的重要之事是绝不会离身的。 “最近扬州太乱,有些担心两位老人家,便将川乌留在他们身边了。”宁珏淡淡道,刚被热水暖过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老人家?” “嗯,扬州姜氏,定北将军的双亲。” 姜以清微讶,定北将军的功绩于她而言只是儿时听过的英雄故事,平日里也只与钱蘅闲聊时提起过,开国时期定北军的赫赫威名整个东杨无人不知。 没想到这定北将军竟与她同姓,而且双亲都还在扬州生活。 姜以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忽然想到什么,抓住他的胳膊问:“你来扬州多久了?可见过麦冬?” 宁珏低头看了一眼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想安慰地拍拍她,可伸手悬停一瞬还是无声地放下了,“放心,麦冬将她们二人妥善安置在了淮州的善堂中,便快马加鞭来通知我了。” “太好了。”姜以清轻吐出一口浊气,放下心来,“淮扬一带最近风波四起,流民盗匪猖獗,八成与那些南苑人脱不了干系。” 宁珏点头,“这次来扬州,一是代我姑姑祭拜定北将军,二便是为了调查这件事,你跟了他们一路可有何发现?” “他们似乎已经在扬州达成了什么目的。”姜以清冷静接道,简单描述了自己一路遇到的事情,“发现行踪暴露后,他们直接捅出大乱,借机逃走,连扬州据点都不要了。” 宁珏嗯了一声,声音越发低沉,“那群人中似乎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来扬州,不出意外的话,便是你遇到的那个紫衣女子,他们行踪诡谲,我已散开人手追查。” “我也是没追上,他们太灵活了。”姜以清无奈,回转时发现树林的不对劲,便只身入林一探,“……于是我三两下将他们打趴下,那个三当家的就让我……公子?” 姜以清话没说完,忽然感觉身边人呼吸沉重起来,宁珏深深的喘气声在她耳边连绵起伏,“嗯……阿清厉害。” 清冷的月光下,隐约可见宁珏面颊泛红,嘴唇惨白,有些涣散的眼神还尽力睁着,努力回应着姜以清的话。 姜以清伸手覆上他的额头。 好烫! 宁珏猝不及防发起高热,坚持了许久已经有些意识模糊,滚烫的额头逐渐撑不住,微微晃了几下,倒在了姜以清的肩头。 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颈侧,姜以清心中一慌,轻拍他的脸颊,“公子?公子!” 柴房的门被“嘭”一声踹开,三当家的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大吼:“小姜!你果然认识这个富家公子哥!亏我还当你也是穷苦流民,好心收留了你!” 姜以清眉头皱起,想解释几句,却被狠狠打断。 三当家的话不多说,招呼手下一拥而上,要将二人都抓起来,姜以清无奈只能放下宁珏,与众人缠斗起来。 姜以清心下恼怒,宁珏正发着高热,不能耽误治病,这群混匪不讲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章 遇故人 敢问我是与霍将军哪位旧识长相…… 天蒙蒙亮起,宁珏悠悠转醒,入眼是简朴干净的床帘,房间里一股清淡的药味弥漫其中。 他坐起身来,额上已然凉透的帕子掉落身前,他握着帕子,眼神落在不远处桌前趴着的身影上。 姜以清还身着昨天那身劲装,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灰扑扑的一身,却不影响少女安然入眠,她侧脸压在手臂上,眼睫垂落,呼吸平稳,不知是不是太过劳累,眉头轻轻皱着,睡得不是很安慰。 宁珏感觉有些力气了,翻身下床,窸窣的被褥声惊醒了桌边的姜以清。 她捏了捏眉心,声音清哑,“公子醒了?感觉好些了么?” 宁珏微微点头,“好多了,多谢,实是麻烦你了。” 姜以清起身走到床边,自然地将手背覆于他的额头上,边随意笑道,“公子说的哪里话,我就不能保护你了么?” 画面如风吹过般倒退,宁珏仿佛置身于几年前那个初秋,在善堂小院里,少女的声音夹杂着桂花香气的风,笑眼盈盈地对他说:“那我便来保护公子呀。” 房间里一瞬间有些微妙的东西在缓缓流淌。 话说完,姜以清也感觉好似有哪里不对劲,只略微尴尬地放下手,“嗯……烧退了就好,公子只是一时寒气入体,受凉了。” 宁珏见她不自在,清了清嗓音,岔开话题,“我隐约感觉阿清与他们争吵起来了,现在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是姜女侠又凭拳头取胜了?” “本是如此的。”姜以清耸了下肩,“遇到了之前救下的一位女子,叫双儿,她在这寨子里有些身份地位,就做主让我们住下了。” 宁珏从扬州城中出来的,心下了然。 “那你有与她了解过这寨子的事情么?” 姜以清摇头,不自觉放低了声音,“你也觉得这寨子透着古怪是吧?” 她双手背于身后,在屋内来回走动思索着,“他们虽自诩盗匪,但据说做的都是些劫富济贫的事情,个个有点功夫在身,尤其是那个三当家的,身手不错。” “不仅如此,他们昨夜找到我时,不是一般的围住了事。”宁珏补充,“他们身手敏捷,井然有序,不似一般盗匪那样混乱,像是……” 两人深深对视一眼,同时开口:“受过训练。” 说到这里,姜以清陡然睁大眼睛,“昨夜我见了一面他们大当家。” “如何?”宁珏讶异,他甚至都开始怀疑与南苑有关了,没想到姜以清居然轻易见到了他们大当家。 姜以清默然一会儿,才奇怪道:“他好似是认错人了,将我认成了别人,可你知道他当时喊我什么?” 宁珏身体微微前倾,她也往前一步,凑到他身前,“他喊我,将军。” 将军? 心中的天平又往南苑那边偏了一些,宁珏沉思不语。 姜以清拧眉,也同样想到了问题,“若真是与……南苑相关,那你的身份暴露了恐怕会有危险,此地不宜久留。” “我整夜未归,舒姨他们应很快能找过来。”宁珏站起身来,抓起已经被烘暖的大麾披在身上。 二人准备与双儿招呼一声,便速速离去。 谁知一开门便撞上了大当家的。 姜以清微眯起眼睛,左脚闪身半步,将还有些虚弱的宁珏护在身后,像一只炸毛的猫儿。 大当家的看她如此提防,也不恼,反而觉得有趣,他喟叹一声,再次看到这张脸也还是觉得像极了啊。 一时间三人都没开口,姜以清偏头看了一眼宁珏,却没想到他却怔愣住,错愕地看着大当家—— “霍商叔叔?!” 其余两人皆是一愣,大当家的这才缓缓将视线移到宁珏的脸上,凌厉的目光逐渐失神,好像认了许久,才颤巍巍试探着开口:“……宥齐?” 宁珏难得心中欢畅,语气惊喜:“真的是你,霍商叔叔。” 霍商激动不已,上前想握住宁珏的手,却颤抖着伸着,不敢再往前一步。 “不不,你现在是贤王了……”霍商乐呵呵笑着,“贤王好啊,当年的小少爷……如今都长这么大了,好啊!” 一头雾水的姜以清在旁边茫然无措,不是刚才还分析这寨子可能与南苑有关的吗? 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宁珏的老朋友老长辈了。 宁珏笑着向她解释,“我曾跟着姑姑和母亲随军生活,这位霍商叔叔便是当年定北军中的前锋将军。” 接着又向霍商介绍,“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名叫姜以清。” “姓姜?你也姓姜?”霍商一时失神,期待地转头问宁珏,“难道她是将军的……” 宁珏知道他想问什么,只摇摇头,“她是定京城中司天监丞姜家的女儿,与定北将军并无关系。” 霍商失落地垂头,口中喃喃:“怎会如此……明明如此相像,我还以为……” 姜以清好奇道:“敢问…我是与霍将军哪位旧识长相相似,才导致霍将军屡次认错的呢?” 霍商抬起头来看她,眼神深切,含着仿佛穿越千百年的期许。 “你与我们定北将军,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宁珏随军时年纪尚小,定北将军走得早,他早已记不太真切定北将军的样貌了,此时听到霍商这么说,心中再次起疑。 姜家,要再查。 …… 事有轻重缓急,霍商也没再继续这个忧伤的话题,引了他们去膳厅坐下,并吩咐人去做些吃食。 既然不是敌营,宁珏也放心下来,托霍商派人去城中善堂带了话。 霍商听宁珏轻声咳嗽着,忙倒了热水给他,“宥齐……殿下怎的到扬州来了,这天还没暖呢,定京城到扬州路途颠簸,殿下身子又不好。” “霍叔叔还是叫我宥齐吧。”宁珏淡淡笑着,对待定北军旧人,他总是多了几分耐心与温和,将此行目的与他们的先前的遭遇与霍商仔细说来。 霍商皱起眉头,“果真是南苑人!” 难怪他们最近接收一些流民总会遇到一些感觉不对劲的人,流民翻山越岭而来,缺吃短穿的,若是这时候向他们伸出援手,相比起流浪乞讨,能来寨子里有个暖和住处,吃上一口饱饭,他们必然不会拒绝。 可总遇到一些奇怪的人,他们形色诡异,穿着倒是破烂,可身手矫健,不像是饿了多时的样子。 当然对于霍商他们伸出的援手也果断拒绝。 暗中调查之下,发现里面有不少南苑口音混入其中,一开始以为都是南苑流民一起混了进来,却没想竟真的是南苑故意而为。 说到这里,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章 理思绪 糟了,身上还穿着人家的衣服呢…… 霍商招招手,让姜以清重新坐下。 “姜姑娘,别叫我霍将军了,我都离军十几年啦。” 姜以清莞尔一笑,点头应下,“霍叔叔。” 霍商憨笑一声,这才继续起刚才的话题,“其实也不是因为姜姑娘的缘故,而是这件事太过诡秘,我也不能百分百笃定。” “究竟是何事?”宁珏问。 “当时我听到说,定北军的兵符……不见了!” 姜以清心中骇然,与宁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愕。 兵符失窃,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霍叔叔是听谁说的?”宁珏不可置信,皱眉问他。 霍商想了下,“我不能确定,当时只是听到有人在严老将军帐中提及此事,但这事若是传开了,定北军必然动乱!” “可又跟姜家二老有何关系呢?”姜以清忍不住问,“难道兵符在他们手中不成?” 霍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姜以清不由得眼皮子一跳。 不会真的在他们手中吧? “后来我暗中调查,也没个明目,只是确定了兵符并不是被偷走的,而是被转移了。”霍商叹了口气,当时朝局混乱,新旧臣子人心叵测,圣上虽信任严老将军,可谁能拍胸脯保证一定没问题呢? 严老将军怕也是有所顾忌,于是率先转移兵符,让对方扑了个空。 “根据时局推测,兵符不可能在朝中人手中,而当时正巧威明长公主来扬州祭拜定北将军,也就是在此之后兵符才被转移了。” 宁珏陷入沉思,半晌才开口:“姑姑的意思确实是不想定北军落入任何一个外人手中的,交于严将军也是无奈之选……她甚至想解散定北军。” 霍商怔住,眼中凄然,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拳头,微不可闻地颤动着。 “后来没多久,便流出了兵符造假的传言,圣上大怒,下令严查假兵符之事,一时间众人都以为外面查抄的都是假货。”霍商接着说,“我确定那些所谓的‘假兵符’其中一个最终到了扬州……但我认为这个是真的,而且就在姜家二老手中,所以才从定京来到扬州,收拢了一些流民,逐步建立起这个寨子,暗中保护将军的双亲。” 谁知宁珏抬起头来看他,竟是肯定了他的说辞,“我只知道,当年的假兵符风波,的确是父王放的迷雾。” 霍商腾地站起身来,激动万分,“所以、所以……” 宁珏点头,“兵符怕是真的在姜家二老手中。” “不枉我,守着姜家这么些年啊!”霍商眼中含泪,脸上狰狞的伤疤更深刻了些,仿佛时空穿梭,回到战场上的峥嵘岁月。 姜以清心中既是佩服,又是万分震惊,这消息在当年假兵符风波后便应该平息下去了,跟如今南苑人又有何关系? 三人脸上都流露出了不安的神色,宁珏手指轻敲桌面,一下又一下,“既然霍叔叔能查到并怀疑假兵符之事,那么,其他人也能。” “可南苑人又怎会知道这种隐秘之事,即使当年,这流言也只是在定京城重要官员之间传播。”霍商震惊,“难道……” 宁珏面色凝重,“看来,不只是朝廷内部之事了。” 姜以清也陷入沉思,难怪上一世姜家如此肆意妄为,那背后之人不仅权势滔天,更是背靠了南苑,这已经不单单是反太子争夺皇权了。 而是联合外敌,想颠覆了东杨! “不好,那岂不是二老有危险!” 霍商摆摆手安慰道:“放心,我这些年一直派人守在姜家书院附近,有个风吹草动的立刻就能知道。” “那便好。”姜以清说完,忽然自个儿都有点莫名,也不知内心为何会对两位素未谋面的老人如此关心。 “若是姜家无事发生,那或许说明他们得手的……大概是个假货。”宁珏猜疑着,“可这假货和消息,都总要有个源头。” 霍商摸着下巴回忆,“当年消息密不透风,能了解内情的没几个人,扬州知府李卓三年前才进京述职,一年多前才调任扬州,派他来做此事,有所不妥。” 姜以清思索片刻,“可有与李尚书有关的官员?” 宁珏看她一眼,“阿清的意思是……” “那次之后我便在想,南苑毒物的出现或许一次是偶然,可接二连三的出现,那就不一定了。”她以手指蘸水,在桌上写写画画,“从李晔,到李尚书家,从我母亲,到姜家,都指向了南苑。” “阿清还遗漏了一人。” “谁?” 宁珏忽然抬手,也蘸了一点茶水,写下一个字:淑。 霍商骇然,“你是说,四皇子殿下!” 当今淑妃娘娘正是前南苑公主,东杨初定时,南苑为表和睦,便提出和亲,并主动送了一位绝色公主给圣上,未多久便诞下四皇子。 但这位淑妃娘娘虽艳若桃花,性子却淡如秋菊,从不吵闹争宠,只在后宫偏安一隅,深得圣上喜爱。 “我那四弟是个蠢的,但淑妃不是。”宁珏难得奚落,“李尚书曾有意与父皇提及,自己有个与四皇子差不多大小的女儿,可拒绝的人竟是淑妃。” 霍商猛地站起身,“若是李尚书,我倒是想到一人。” “淮南节度使,王连庆。” …… 霍商将二人送至密林之外,并备了两匹快马,姜以清却看到宁珏牵着缰绳迟疑。 片刻后,才开口问霍商:“霍叔叔,若是重启定北军,您可愿意回来领兵?” 霍商愣了一瞬,笑了笑,“多谢贤王殿下好意,故人往矣,定北军也不叫定北军了。” 宁珏沉默地点了点头。 霍商又仰头看向姜以清,阳光如利剑刺下,晃了他的眼,话到嘴边转了一转,终只是开口道,“姜姑娘,后会有期。” 姜以清双手抱拳,以江湖之姿表示敬意,“得见霍将军,是阿清三生有幸,望以后还有再见之时。” 正与双儿告别时,却忽然听见急切的马蹄声向他们奔来。 “是我的人。”宁珏远眺一眼,冷静道。 姜以清放下扬鞭的手,只见那人火速而来,仿佛马蹄都要擦出火星子了一般。 “公子!公子!” “何事慌张?” “扬州城里又出事了。舒姨接到您的传信,让我快马加鞭先来通报,那淮南节度使王大人……被发现在家中自缢而亡!” 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章 定北往事 战场之上,乱箭穿心,还穿透…… 宁珏见她忽然有些慌乱,好奇询问,她却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说实话。 正琢磨着要不要先去外面的马车上躲一阵,或者干脆找借口先离开去扬州城算了,有婢女搀扶着一位老夫人,向他们二人走来,身旁还跟了个熟悉的小童。 橘白见到二人,高兴地挥起手,“公子!阿清姐姐!” 被看见了! 再跑已经来不及了,姜以清闭了闭眼,反正这衣服款式普通,面料陈旧,或许老夫人也不一定能记得。 等等! 她倏地睁开眼。 面料陈旧,却能看出是年轻女子的款式,姜家二老只有一个女儿,难不成…… 姜以清刚沉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宁珏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脸色一会儿一变,有趣极了。 见姜老夫人过来,姜以清也顾不上心虚了,跟着宁珏一起站起来,低垂着头当个缩头乌龟,希望老夫人记不得她。 老夫人的身体不像姜老先生那样硬朗,走到不远处才定睛看了看宁珏,慈祥的面容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是宥齐吧。” 宁珏走上前去,微微放低了身体,轻声回道:“是我,老夫人。” “你也有些年头没来扬州了吧。”老夫人拉着他的手,“看来老身记性还不错,那老头子总说我眼神不好,记性差。” 宁珏笑笑,招呼了一声姜以清,“阿清。” 老夫人这才注意到他身边有个姑娘,有些欣慰,忙转身过去,“一转眼宥齐都娶妻了呀,真是……” 话停在嘴边,老夫人的笑容也凝固了,一双浑浊的眼瞳看着姜以清,仿佛燃起星星点点的火光。 宁珏看着老夫人的失态,心中更为起疑。 “言奚……言奚!”她猛地抓住姜以清的手,姜以清感受到手上略微粗糙但温暖的触感,竟有些无措。 姜以清面对老夫人本是有些心虚的,可听到喊声,对上她又惊又喜的目光,才觉得更加蹊跷,霎时间想到霍商当时见到她的反应,也是如此。 她与定北将军……真有这么相像? 一次被认错可以说是偶然,可这次却是定北将军的亲人。 她一时有些混乱,求助地望着宁珏。 宁珏轻轻拍了拍姜老夫人,放缓了声音,“老夫人,您冷静一些,她不是言奚姑姑。” 可姜老夫人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更加激动起来,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你是、你是……言奚的孩子!” 姜以清惊诧莫名,看一眼宁珏,似乎他也不清楚这件事情。 定北将军竟然有个孩子?可是又为何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难道定京城中没有人知晓内幕? 姜老夫人慌慌张张间,轻轻扯过姜以清的左手,颤巍巍地伸手覆盖住她的手腕,试图抓起她的衣袖,却手抖着抓了几次都没有抓住。 姜以清有些不忍,主动撩起自己的衣袖,柔声问,“老夫人,您是要找什么?” 衣袖之下,光洁的手腕白嫩无瑕。 “怎的没有?你…不是她……”姜老夫人双眼含泪,闷在心头的一股气忽然涌上头顶,阖上双眼,往身前栽倒。 “姜老夫人!”姜以清猛地心慌,赶忙扶住她,姜老夫人的身体轻盈得如一把干柴。 不知为何,她鼻头一酸,早些年的丧女之痛深埋老夫人心中,怕是多少年都无法消除的执念。 “快去喊姜老先生!”宁珏吩咐小厮。 可小厮却犹豫一瞬,“可老爷说他上课期间不许……” 姜以清厉声呵斥:“老夫人重要还是规矩重要,快去!” 小厮当头一棒,立马朝前院跑去。 …… 姜老先生正要生气被打断上课,就听到夫人晕倒的消息,也顾不上学生们,大踏步朝后院走去。 路上听小厮简单说了事情经过,只道是老伴最近又睡不踏实,白日里脑子昏沉,看错了人。 “好端端的怎会晕倒……” 谁知待他推开房门,一眼看到了姜以清的时候,也怔愣片刻,瞬间明白了夫人为何会情绪失控。 真像啊。 可姜老先生大约还算理智,只短短片刻便回过神,急吼吼看向躺在床上的夫人。 “夫人,夫人如何啦?” 橘白刚给姜老夫人把完脉,一本正经回应:“老先生莫担心,夫人她只是急火攻心,惊厥过度,休息片刻便好。不过观夫人脉象似乎近日里心神不定,睡眠不佳,橘白待会儿给她开一两副安神的方子。” 闻言,姜老先生放下心来,宁珏身边带的这个小萝卜头,年纪虽小,可医术了得,说是天纵奇才也不为过。 看看面色苍白的姜老夫人,又看看立在一旁神色有些担忧的姜以清,姜老先生叹了口气,“她是看到这位姑娘,才激动的吧。” 宁珏点头,向他介绍了姜以清。 “不怪她,确实有些像,说是言奚的亲生女儿也是能信的。”姜老先生摇头苦笑,“你们都不知道吧,言奚她当年,确实生了一个孩子,只可惜尚在襁褓之中便夭折了。” 看着众人皆震惊的表情,姜老先生走到案几前坐下,将往事缓缓道出。 原来,当年宁氏从淮扬一带起事没多久,威明长公主便拉入定北将军共同领军,可当时的姜言奚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有了身孕。 姜言奚武艺高强,身体康健,整日里在战场奔驰,对自己的身子毫无感觉,直到四五个月逐渐显怀,才发觉不对。 可此时正值战事吃紧,她这个定北军的定心丸不可离队,便与威明长公主商量着,能遮掩几分是几分。 直到瞒不下去了,才悄悄送与附近村落待产,并让她的丈夫从扬州来照顾着她。 姜言奚与丈夫自幼青梅竹马,他跟着姜老先生读书,是个温良敦厚之人。 在姜言奚决定上战场之时,虽难过但也支持她的决定,在听闻姜言奚即将待产,更是不顾文弱之躯,从扬州赶往战乱之地。 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孩子是顺利出生了,可此时距离定北将军离营已经两月了,定北军分开作战,前线失将即将混乱,关键时刻就怕军心不稳,姜言奚在第二日便忍痛离开父女二人,往前军支援,并将兵符交于他,带给淮扬驻守的后备军。 前军这一时的失控,被东靖钻了空子,从后包抄,过境之处乱箭飞射,死伤无数。 而姜言奚的丈夫正抱着刚出生的女儿,跟着百姓们向淮扬逃窜。 只可惜,他倒在了离家只有数十里的地方。 战场之上,乱箭穿心,还穿透了怀里婴儿的襁褓。 待后备军接到消息赶来清场,姜老先生才找到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章 温暖烛火 那信不信你连一个女人都打不…… “说起来,你们是如何知道兵符之事的?”收起兵符后,姜老问,“长公主将兵符交予我们之后,便从未再提起过。” 姜老抚须笑了笑,“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我与夫人刚接手之时,还有些提心吊胆,死亦不惧,兵符却不可丢啊。” 宁珏与姜以清对视一眼,开口道,“本不应扰了姜老清净,可事关重大,还需提醒一二。” 听到此话,姜老也谨慎了几分,听宁珏讲了南苑想盗兵符之事。 都是心思深重之人,里面的弯绕稍一想想便明白了。 “朝中竟有人胆大至此!”姜老惊怒,“我与夫人只知晓最近流民众多,书院也倒是没有受到旁的打扰。” “其实我们也并不是第一个猜到此事的。”宁珏卖了个关子,“姜老,稍后请您见一个人。” 姜以清看他一眼,明白他定是想让姜家二老见一见这么多年来,一直默默守护着的霍商。 不一会儿,姜老夫人悠悠转醒,姜老匆匆上前,轻手轻脚地扶起她。 两人小声说了一会儿话,老夫人便招手让她到跟前去。 姜老站起身招呼宁珏一起出去了,要给她俩留些空闲说说知心话。 姜老夫人拉过姜以清的手,放在温暖的手心里,看向她的眼神温婉平和,“囡囡,今年多大啦?” “回老夫人,阿清年初刚及笄。”姜以清也不免放轻了声音。 “及笄了好呀,女娃娃长大了,就能出去走走、看看,不过呀,也得注意些安全,知道么?” 老夫人声音轻柔,如春日里的第一缕暖风,缓缓拂过姜以清的心间。 姜以清从未见过祖母,也未曾感受过祖母的关爱,眼睛有些酸涩,诚恳点头,“阿清记下了。” 说了一会子闲话,老夫人问了一些她家中的事情,姜以清没敢说自己的处境,只捡了些不重要的说了。 姜家二老都是温良醇厚之人,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心思如此歹毒,用女儿的命去做那损阴德之事。 但她也听出了姜以清的委婉,想想便明白,才十几岁便独自出门,落魄到要去别人家里偷偷取些干净衣物,怎么也不像是个在家受宠的姑娘。 她拍拍姜以清的手,“同是姓姜,你若是……” 姜老夫人忽然顿住,好似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摇头笑了,“罢了,囡囡与我们家有缘,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来找我们。我们两个老的也没个孩子,若不是老头子又重新开起了书院,怕是我们死在家中,也没人知道哟。” “老夫人净说胡话,您与姜老定会长命百岁的。” 姜以清急切又认真的神情惹得姜老夫人呵呵直笑,“莫在房里闷着了,走,咱们去院里晒晒,春里的日头可暖和。” 搀扶着老夫人走出房门,两人缓步且走且聊着。 姜以清有些晃神,姜老夫人不是她的祖母,却在这短短相处中让她感受到了祖母的慈爱。 上天真是不公,短暂地让人见过了烛火,很快又告诉她这温暖并不属于她。 二人顺着回廊缓缓走到前院,姜老复又开始讲课了,朗朗读书声回响院中,清和又宁静。 姜以清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老夫人,您这书院里可允许姑娘来读书?” 姜老夫人点头,“收的。我们是想给穷苦人家的孩子们一条读书的路,无论男女,只要确实有一颗上进之心,皆可来,只可惜……” “只可惜极少有人家将女儿送来吧。”姜以清很快了然,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都是能下地跑了便开始帮着家里干活,大一点便去找个活计做做,总之读书的少,女子就更少了。 “多数人家能送一个来读书,都已是做了很大的决意,少一个人干活,便是少一份收成。”姜老夫人也无奈,“况且,即使有些想送姑娘来读书的,也怕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人都是随大流的,若有人做了典范,或许就会多几个姑娘能读上书了。”姜以清感慨,要是姜以盈能来那可好了。 …… 下了学,姜老把一个十余岁的孩子抓到跟前,板着脸训斥,说是训斥,其实也就是声音响亮了些,重话都没几个字。 姜以清扶着老夫人走过去,只听到姜老先生板正道,“鲁二,你父母咬牙给你辞了看门小厮的事务,少赚一份工钱都要让你来读书,你就是如此敷衍的?” 叫鲁二的小孩面红耳赤,本是不敢反驳的软性子,此时却鼓起勇气,“我都与他们说了!不想读书!就想去做个看门的!” 姜老气不打一处来,闭了闭眼,姜老夫人走上前拉过鲁二,也不凶他,只耐心问:“那你说说,为何想去做个看门的?” 鲁二看着温柔的老夫人,心中稍安,纠结半晌才开口:“那武馆教头天天教人拳脚功夫,我……我也想学。” 几人面上微讶,姜老不免好奇,“为何不读书,却想学功夫?你看那颜子真,年纪轻轻便中了探花郎,以后便可高入庙堂,为百姓谋福。” 鲁二撇过头,“读书有什么用,我要学真功夫,打坏人!” 姜以清最见不得读书无用论,冷哼一声,“学了那些三脚猫功夫有什么用,脑子不好使,遇到精明的坏人三两下你就能栽了跟头。” “你胡说什么!”鲁二气恼,指着姜以清,“一个女人懂什么功夫!” “呵,那信不信你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姜以清比他高出不少,双手抱臂,睥睨凌人。 鲁二不服,要跟姜以清打一架,“我在武馆学了许多,不信咱比划试试!” 姜老有些担忧,却被夫人轻扯了衣袖,偏头一看,夫人悄声道,“无妨。” 下学之后书院里没剩几人,姜以清与鲁二站在院中,鲁二也学着她的模样,负手而立,却没待多久便按捺不住了,提着拳头冲了上去。 面对这种小毛头,姜以清甚至不用拳头,足下轻点,腰身一翻,手上快速几下便捉了他的胳膊,反手制住他的后颈。 鲁二都没看清她的动作,呆愣在原地。 提溜着他的领子将他扔在姜家二老面前,姜以清哂笑,“如何,服气了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章 梦中景象 难道她这一世还是会死于那个…… 天色渐晚。 姜以清与宁珏霍商还围坐一旁,细说当下东杨与南苑境况。 “王连庆自缢前留下遗书,表明自己早年间鱼肉百姓,做尽错事,利用早年恩情骗过李尚书及其夫人,入朝为官。“宁珏道,”如今扬州忽然动乱,怕查到自己身上,于是畏罪自尽。” “说不通。”姜以清接话,“而且丝毫没有提及南苑,还将李尚书摘了个干净。” 霍商皱眉,“这王连庆早年在淮扬一带到底干了什么事?” “我已派人去调查王连庆的过往。” 正说着,姜老夫人敲了敲门,推门而入,看着三人各个皱紧眉头的模样,佯装生气,“从天亮说到天黑,身体都不管啦?” 面对温柔的老夫人,几人都不好意思反驳,老实巴交地跟着她去吃晚饭。 和和气气一顿饭下来,姜老喟叹:“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与小辈们吃上一顿饭了,真好,团圆饭似的。” 姜老夫人转向姜以清,笑道:“天色晚了,你们都住下吧。” 霍商忙摆手道,“不叨扰老夫人了,我回寨子……” 撞上老夫人执着的目光,霍商一个粗犷的大老爷们儿,摸了摸脑袋,宁珏笑了一声,“恭敬不如从命。” 姜以清有些留恋姜家的温暖,莞尔一笑,“那便叨扰了。” …… 姜以清拢着外衣走到院中仰望夜空,一轮弯月高悬,月色凉如水。 “怎的还没睡?” 她转头看去,宁珏倚在廊下,神色浅淡。 姜以清走过去,靠坐在他旁边的围栏上,“睡不着,出来透透气,公子不也没睡。” “从小便认床,在外总是睡得少些。” 他眼底淡淡的乌青,眉心透着疲惫,想是近来淮扬之事惹得他也无法好好休息。 “公子本就身体弱,还是要多休息,莫让烦事伤了身。” 宁珏却勾起一抹笑,微微弯了身,“阿清关心我。” 铺面而来的浅淡竹香让姜以清有一瞬间的晃神,她顿了顿,笑道,“当然关心了,回定京城后阿清还指望公子继续做我的大靠山呢。” 见她微微退后的模样,宁珏眼神暗了暗,转开话题,“听麦冬说,你这次去淮州本是想暗度陈仓,安顿你的妹妹?” 听完她的计划,宁珏又问:“妹妹假死脱身,弟弟将来可以借赏状告,由此也脱离姜家,那你呢?” 姜以清自然不能告诉他自己笃定姜家会参与谋反,她要亲手将姜家夫妇和姜以生推到铡刀之下。 过了许久,姜以清莞尔一笑,“到时候自然是要仰仗贤王殿下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裳,“公子,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说着,转身进了屋。 宁珏默然静立,她总是如此,看似一直在身边,却又仿佛离得很远。 …… 姜老夫人准备的被褥干燥柔软,姜以清将自己包裹其中,好像在做一只缩头乌龟。 她这一世,是带着复仇的目的来的,她借他的势一步步向前走,借的越多,欠的越多,再借下去这份情不知道几时才能还得清。 带着糅杂的情绪,姜以清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她跟着另一个自己,穿梭于定京城中,另一个自己已经十七八岁,没有被姜家捆绑在地牢中,也没有被姜以生磋磨虐打,本应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可却不知为何一直在狂奔。 姜以清好似魂体一般,在梦中紧紧跟随者另一个自己,看到她从城中跑向城外,明明轻功了得,却一路磕磕绊绊,频繁地扭头回看,好像有人在追杀她。 她也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另一个自己奔袭至林间猛然停下,好像被一群人围住一般,不断地挥刀乱砍,穿林风吹过她的发丝衣袖,可姜以清却感觉不到梦中的风。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力竭,身上被划了无数伤口,鲜血浸湿衣衫,她重重地叩下膝盖,单膝跪地,手中双刀做拄,狠狠插在泥土里。 她恶狠狠地抬头望向不远处,满眼尽是不甘,唇间溢出鲜血。 姜以清心中狂跳,什么也看不见。 她到底被谁追杀?她到底在看谁? 忽然,一声刻在记忆里的冷漠男声刺入脑海之中—— “杀了。” 另一个自己望向的地方,响起了阵阵马蹄声,由近及远,骑马的人似乎并不关心后续,只是让她死。 不出片刻,姜以清突然魂魄归位,眼前换面乍变,瞬间胸口背后鲜血喷涌,重重地倒在地上,扬起漫天落叶。 落叶忽然迷了眼,姜以清惊醒过来。 她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快要跳出胸口。 窗外天蒙蒙亮,姜以清将满是冷汗的脸埋入膝盖中,双眼紧闭,缓了许久才感觉自己回到现实之中。 又是那个人。 那个一句定下自己生死的人,这个声音她做鬼都不会忘记。 可她上一世并未向这样直面他,更没有被他追杀…… 姜以清面色渐沉,在记忆中翻出当年那破落道士说的一句话—— 天道难违。 难道她这一世还是会死于那个人之手? 被褥之下,她因太过使力而颤抖的拳头松开了来。 她成功与姜以生调换了失踪命运,杀吴项,保弟妹,可细细想来都是不曾影响那人谋逆的路途,甚至可能姜家好或不好,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回想着接下来东杨会发生的大事,上一世她极少关注东杨朝中之况,能让她一个无名小卒插手改变的事情,几乎不存在。 姜以清努力冷静下来,倒回床上,闭眼深思。 直到院外响起清亮的鸟鸣,清晨第一缕日光撒落时,姜以清骤然睁眼—— 永平十六年,圣上微服出巡,遇到刺杀身受重伤,虽救回一条命,但自此身体日渐虚弱,不久后,太子着手代理朝事。 如果她没猜错,就是这时候给了幕后那人可乘之机。 或许她可以试着改变这件事情。 - 几乎整夜没怎么睡,姜以清却没觉得疲惫,又躺了一会儿便起身了。 刚到前院,准备同大家说一声早些动身去淮州,就听见一声熟悉的脆响:“阿姐!” 姜以清怔住,抬头见到姜以盈迈着欢快的步伐向她奔来! 小小的身子带着清晨微凉的风闯进了她的怀里,姜以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章 前世再现 姜以清反手又一巴掌,让他闭…… 清明时节雨纷纷。 姜以清回到定京城的时候,还延续着清明的细雨。 她手中抱着一只骨灰盒,是在扬州时随便抓了一把香灰冒充的,以姜家夫妇的黑心程度,怕也不会将姜以盈的生死放在心上。 马车很快驶到姜府门前,她一跳下车,准备酝酿酝酿伤心的情绪,却忽然看到一个令人意外的身影。 林檀看着身形清减了许多,裙摆在春雨中染湿,细细的人儿在衣衫中晃荡,却腰背挺得直直的,望着姜府的神色坚毅得仿佛要赴死。 “阿檀?”姜以清莫名一瞬,轻喊了她一声。 林檀如木偶般僵硬转头,麻木的眼神中迸发出希望的光,她从婢女的伞下冲破雨幕,直奔姜以清而来。 “阿清阿清,你能否与姜大人说说,让他向那位大人求求情……求他放了我父亲吧。”林檀闭了闭眼,小脸煞白,“我……我愿意嫁给你弟弟。” “什么?!”姜以清大惊,“我哪个弟弟?” “你们后来找回家的那个弟弟。”林檀尽力稳住声音。 姜以清脑中一阵钝痛,为何林檀又与姜以生扯上了关系?姜以生这一世只是个泥地里打滚的泼皮,林侍郎家怎会允许?姜家又怎么促成这件事的? 没等细说,姜家小厮已经溜进去通报了,姜以生闻着味儿就来了。 “哟,这不是我那宁死不从的未婚娘子吗?” 姜以生一身金线锦衣,衬得他黝黑又发黄的脸更丑三分,笑容猥琐,露出几颗豁牙,一瘸一拐地朝她们走来。 他不屑地看了一眼姜以清,自顾自地拉扯起林檀,动手动脚,林檀紧抿着唇,僵硬地抽出胳膊。 姜以生兹着大牙笑了,非要搂着她,“还装矜持呢。” 林檀硬躲开他,“放开我!” 姜以生恼火,“啪”一声给了林檀一巴掌,“给你脸了是吧,你爹还在牢里呢!” 听到此话,林檀僵滞住,捂着脸不再言语。 见状姜以生又想动手,姜以清看到那一巴掌后怒从心起,上前猛地钳住姜以生的手,另一手使了十分的力,一巴掌甩了上去! 旁边众人都呆住,姜以生也愣了一瞬,开口大吼,“姜以清你……” “啪”一声,姜以清反手又一巴掌,让他闭了嘴。 “你什么你!见到长姐不行礼,目无尊长。满口污言秽语惹人清白,龌龊无耻。当街调戏良家女子,禽兽不如。”姜以清眸光渐冷,钳住他手腕的手逐渐收紧,姜以生疼得脸色憋闷肿胀。 围观民众渐渐多了起来,对着几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人谁啊……怎么如此嚣张?在官老爷门前对别人姑娘动手动脚的。” “那人是姜家夫人、也就是那个陈氏的亲生儿子。” “姜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中了进士那个,原来竟长得如此……” “嗳——你不知道吗?那个少爷听说是抱养来的,这个啊,是亲生的,小时候丢了,现在过上富贵日子了,可不是得尾巴都翘上天了!” “难怪呢,看着这么磕碜,也不像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 周遭议论声越来越大,听得姜以生脸色黑沉,手中却还被桎梏,只得狠狠盯着那些嚼舌根的人。 “住手住手!”姜夫人陈氏闻讯而来,看到宝贝儿子被拧住手腕动弹不得,心疼极了,“你这是做什么,阿清,放开你弟弟。” 姜以清看着他们母慈子孝,恶心得连装都不想装了,冷笑一声,“我没有这样龌龊的弟弟。” 陈氏当然知道姜以生是什么性子,还听到围观群众的议论,脸色难看,却不好发作,只让众人都进去说话。 林檀落在后面,姜以清挽过她的手,轻声道,“阿檀,不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帮你。” “多谢你,但此事可能……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林檀低声将事情都告诉了她,原来李尚书家的夫人前些日子里忽然做媒,想给林姜两家牵个红线,让林檀家嫁给姜家的少爷。 林侍郎本就有心跟随李尚书,再来听闻姜以昇小小年纪便中了进士,还被圣上亲点做了太子伴读,前途无可限量,所以即使姜家门第稍低,也没太在意,便口头上答应了。 可一次林檀与好友在茶楼小聚,意外撞上了一个人,那人刚从酒楼中花天酒地出来,看到林檀在茶楼便闯了进去,酒气冲天,开口就污言秽语地调戏她,说她是他的未婚小娘子。 林檀又惊又怒,在场的官家小姐们皆表示不认识这个人,于是众人的侍卫一同上前打了他一顿,将他扔出茶楼。 “可后来,你母亲派人找上门来时才知道,此姜以生非彼姜以昇……”林檀脸色惨白,“我们被骗了。” 偷换概念,姜家夫妇倒是下得一手好棋。 用那个优秀的儿子作为诱饵,给烂泥儿子定下一门极好的亲事。 “然后我父亲气不过,当天便回绝了这门亲事,李家怕是被驳了面子,铁了心要维护你们家……”林檀有些犹豫,毕竟姜以清也是姜家人,这些话说出口,也怕她夹在中间难做。 “那畜生说的,林侍郎入狱是怎么回事?”姜以清问。 林檀摇了摇头,“刑部一桩陈年旧案被翻了出来,说当年误判了,而我父亲被陷害成罪魁祸首,涉嫌冤假错案,以误判罪关入了大牢,可他当年只是一个小吏,怎会有如此大的权力。” 姜以清思索,“所以,你们怀疑是李尚书被驳了面子,才将你父亲安了个罪名?” “不是怀疑,是事实如此。” 姜以清垂下眼睑,这姜绍到底为李尚书做了什么事,能让李尚书如此器重?又或者是…… 杀鸡儆猴。 没多久,姜绍匆匆赶回,踏入前厅时,陈氏正神情得意品着茶,姜以生吊儿郎当斜靠在椅背上,而姜以清拉着林檀坐在一旁耐心等待着。 姜绍轻咳一声,走到上座前坐下。 “怎么回事?” 他问陈氏,陈氏碰了碰茶杯,轻轻吹一口气,才矫情道,“还不是林大姑娘不乐意嫁入我们姜家呗,现在不知怎的又改变主意了。” 姜绍偏头看林檀,其实心中也明白是自家做的缺德,但反正是做姜家的儿媳,哪个儿子都一样。 林檀咬牙走到姜家夫妇面前,盈盈欠身,“姜大人,姜夫人,之前是林檀不懂事,有眼无珠,冲撞了姜少爷,希望姜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父亲。” “林檀啊……你们女儿家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章 临仙楼宴 让那混子自个儿去闹就是了。…… 刚回到清宁院没多久,韵姨娘悄悄来到院子里,与姜以清说了姜家近况。 姜以昇成太子伴读后说是在太子跟前处得不错,但不常回家,给了姜家夫妇与姜以生相处的机会,对这个儿子已是宠得无法无天。 “尤其是夫人,只要那个姜以生不杀人放火,好似做什么都行。”韵姨娘皱眉,“成日里花天酒地,混迹赌坊青楼。” “陈氏家底丰厚,父亲也是因他们支持才上京做了官,平日里对我们都不吝啬,更别说想补偿这个亲生儿子了。” 姜以清手指轻敲桌面,除了杀人放火? “阿昇下次回家是何时?” 韵姨娘掐指算算,“不出意外明日便会回家一趟。” 待韵姨娘离去,春草犹豫半晌,才问她,“姑娘为何不找……公子帮忙?” 姜以清垂眸,宁珏在身份微妙,这次事关朝中大臣,若是宁珏出手必然会引起李尚书一派的注意。 还有后宫那个淑妃娘娘和四皇子,宁珏不常居于宫中,向来不问朝事,不会成为这两人的目标,一旦暴露,宁珏的处境可能比她还要危机三分。 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宁珏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 姜以昇刚踏进东宫书房,准备与太子告假回家,便见到他正与公公商量些什么,见到他进来,太子忙招了招手,“以昇来啦。” 听到他的来意,太子爽快同意了,笑问道,“你也有小半月没回去了吧,家里如何?” 姜以昇点头,“都好,只是臣的阿姐回来了,所以这次准备在家中多待两日,望太子殿下见谅。” “无妨无妨。”太子摆摆手,忽然想到了些什么,眼前一亮,“你阿姐是不是本宫曾见过的那位?” 想到那天初见姜以生时家里的混乱情况,姜以昇有些赧然,“是她。” “那正巧。”太子弯了眉眼,“明日不是李昀在临仙楼大摆宴席庆生辰么,你带上你阿姐一同去玩儿。” 姜以昇迟疑,“李家公子是邀请书院同窗们,臣带阿姐去……会不会不太合适?” “其他家眷和官家姑娘们也有去的,不妨事。”太子笃定道。 答应太子后,姜以昇出了宫门直奔家中。 刚到家便从下人嘴里得知今日闹剧,姜以昇面色不虞,快速往清宁院去了。 见到骨灰盒时,虽知道是假的,姜以昇还是心中狂跳了几下,得知姜以盈的新安排,他点头,“阿姐思虑周全,盈妹安全便好。” 两人许久不见,坐下来仔细分析了当下,“韵姨娘说的没错,此人花天酒地,耽于美色,日日流连青楼酒肆之中,母亲也不管他,只派了人盯着别让他惹出大乱。” 姜以清冷静道,“林家受胁迫让阿檀与他定亲,必须闹出大乱才能搅黄这件事。” 姜以昇思索片刻,“阿姐,明日里李尚书家李昀公子在临仙楼大摆生辰宴,太子殿下得知你回来了,让我带着你一同去。” “李昀?”姜以清蹙眉,想起来在周家梅花宴时曾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你的意思是……带着那个混子一起去?” 姜以昇点点头,“阿姐你看可行?不过得说服母亲同意才行。” “说服母亲还不简单?”姜以清勾唇一笑,“让那混子自个儿去闹就是了。” …… 晚饭时分,姜绍有事出门,在饭桌上姜以昇与陈氏提及李家生辰宴的事情,果不其然,得知两人都去参加,姜以生翻天作地,也非要跟着一起去。 陈氏烦躁极了,她又怎会不知道自己这个混子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去了那种地方万一得罪什么贵人,又是一堆烂摊子。 见她迟迟不答应,姜以清在一旁推波助澜,“母亲,女儿也觉得弟弟该去的。” “怎么说?”陈氏被儿子吵得头疼,哪知女儿却意外支持。 “如今林侍郎家已于我们定了亲,弟弟即使再混,也是该多出去见见世面的。”姜以清淡淡道,一副为了姜家着想的作态,“他毕竟是姜家的人,一直被锁在家中不与官家子弟接触,对以后也无所帮助。” 陈氏眼珠子转着,思考着姜以清的话。 姜以昇也拱火,“儿子的同窗们也已经知道他,让他早些出去接触这些事……也好。” “就是啊娘!凭什么他们都能去,就我不能去那种宴席?我才是姜家正经的儿子啊!”姜以生恼火,那阵仗仿佛都快掀桌子了。 “算了,总要有个第一次。”陈氏叹气,“那你俩明日便带着弟弟一同去吧,记得千万看好他。” 说完,又对姜以生严肃嘱咐,“明日你接触的都是些官家子弟和贵人姑娘们,你莫要给我惹出祸事,不然谁都保不住你,知道吗?” 姜以生得意极了,根本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 李家宴席当日,姜以昇不想与混子一道,便骑了马跟在姜以清的马车旁边。 刚到临仙楼,姜以清下车便看见了准备进门的钱蘅,忙叫住她。 钱蘅许久未见两个姐妹了,连忙走上前,“阿清,你可算回来了,你知道阿檀的事情了吗?” 还未等姜以清开口,姜以生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下来,嬉皮笑脸对钱蘅道:“小娘子,你找我的未婚娘子做什么?” 钱蘅吓了一大跳,躲到姜以清身后,小声问:“你们怎么把他带来了?!” 姜以清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冷眼看姜以生,“管好你的臭嘴。” 姜以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跟着几人往里走。 宴会场中歌舞升平,人声鼎沸。 李昀这次是在家办了弱冠之礼,再包了临仙楼,摆满宴席,请了歌舞,也不拘于什么礼数规矩,来者是客。 姜以生虽回到姜家后日日花天酒地,可这临仙楼也不是一般人都能来的,有钱都不一定能进。 这还是他头一次参加这种宴,心中既是新奇又是嫉妒。 看着许多官家子弟与姜以昇熟稔地打招呼,他更是记恨—— 本该属于他的,他从小就该活于这种环境之中的,而不是这个替代品。 姜以清拉着钱蘅寻了个角落坐下,钱蘅急急问着,“阿檀真的要许给你那个弟弟了么?” “我必不会让她嫁给那个混子,你放心。”姜以清神情坚定,“阿蘅,你信我吗?” 钱蘅怔住,点点头,“我自是信你的。” “那你从今日起,多找机会提醒你父亲,让他行事多小心。”定京城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章 作茧自缚 王连庆必然知道姜家的秘密,…… 宁珏的眼眸微微眯起,抬步向他们走过去。 冯云翊本还在四处张望,见状立马跟了上去,看见姜以清后欢喜地朝她招手。 “阿清姐姐!” 宁珏的出现引起了厅内一众人的关注。 贤王……和太子殿下? 作为身份微妙的大皇子,宁珏与宁玥虽私下关系极好,但表面上一直是点头之交,以免招惹了有心人。 看到周围人的目光逐渐凝聚过来,姜以清默默后退一步,努力将身形遮掩在阴影处。 见到她的动作,宁珏也脚步一顿,径直走到太子面前。 太子其实不想做这些表面戏码,可皇兄执意要求,他也只得遵从,如今难得看皇兄主动靠近,也是心中轻快。 “皇兄。” 宁珏淡淡点头,眼神落在旁边的姜以清身上,“方才云翊还说要找你,打扰了太子与……这位姑娘的雅致。” 冯云翊茫然:我何时找过太子殿下? 姜以清正对上宁珏漆黑不见底的眼眸,不知为何她竟莫名自感到一丝心虚,微微移开视线。 太子听到宁珏的话,不由面露窘色,这才想起介绍,“这位是司天监丞姜家的大姑娘,姜以清,皇兄与云翊应该都知道的。” 被太子点名,姜以清不得不再次上前,微微屈膝行礼,“见过贤王殿下,小世子。” 几人还未说上几句虚话,远远便见到周予岑与钱蘅朝这边走来,钱蘅歪着脑袋向她眨了眨眼,示意事已办妥。 一番见礼后,钱蘅自觉拉姜以清退到周予岑身后,两人的小脑袋凑在一块儿,说起了悄悄话。 “我正在找合适人选时遇到了阿岑姐姐,想着这事跟太子殿下有关,便与她说了。”钱蘅一双大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还是阿岑姐姐有本事,直接叫自己带来的人去了。” 姜以清微不可闻地点点头,“阿蘅干得漂亮。” 不多时,台上舞女们一曲终了,红波清漾,徐徐分出一条路来。 一道人影从红蝶香风中穿过,走到台前,正是今日生辰宴的寿星,李昀。 他遥遥说了几句谢辞,满面春风,意气洋洋,眼神中略带着些自傲,缓缓扫视过全场。 待他眼神落到宁珏与宁玥身上时,笑容倏然一顿。 太子殿下,为何会在这里? 他不是该被哄骗到后园了吗? 看到他表情凝滞的模样,姜以清垂眸,唇角微弯。 还未等李昀反应过来,临仙楼的后园之中忽然来一声尖叫! “啊——” 李昀来不及多想,从台上一跃而下,向后园跑去。 事发突然,太子与贤王两位殿下作为今日身份之重,也不好不管,“怎么回事?皇兄,咱们去看看。” 宁珏与姜以清错身而过时投来带着笑意的一瞥,她装得一副淡定模样,他却一眼看穿。 宾客们也不明所以,忙不迭跟了上去。 钱蘅也着急,可身旁两位好友皆脚步沉稳缓慢,不徐不疾,仿佛于河边散步般淡定自如。 顾不得她们,钱蘅跺了跺脚,挤开人群往前冲去看热闹。 周予岑举止娴雅地整理几下衣袖,状似不经意地聊起,“李昀此人,不缺财,不好色,也称得上才华出众,为人处世也圆滑谨慎,可谓是没有什么软肋……” 她顿了一顿,面上似笑非笑的,“可他有一个心术不正的妹妹。李晔不论做什么他都会纵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到这个妹妹手中。” 姜以清笑着唏嘘,“周姑娘辛苦,还没坐上位置,就已经如此劳形苦神了。” “若不是为身份所困,被架在此处……”周予岑无奈,极轻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这个太子妃谁爱当谁当吧。” …… 待两人随着人群走到临仙楼后园之时,李晔已经被两个婢女搀扶着缩在一旁,从头到脚被大麾裹得严实。 旁边一间朱漆小亭,四面都围了半透的粉白布帛,随风飘拂间亭内景色若隐若现。 熏香软垫,鲜花铺了满地,让人忍不住遐想连篇。 姜以清暗啧几声,这李晔真是大手笔,定京城的初春还稍冷,可找不到如此多的鲜花作伴。 视线转到一旁,姜以生正被两个侍卫拧着手臂按住,跪在地上不得动弹。 他的金边锦袍不知为何被扯得有些凌乱,领口大开,仔细看看,他的脸颊脖颈处还有被李晔抓的几道血痕。 但众目睽睽之下被擒,他好似并不觉得羞耻气愤,只是眼神涣散茫然,嘴里小声嚷嚷着热。 姜以清眼神一凝,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看着眼前情景,再联想起差点赴约的自己,太子也不愚钝,瞬间明白发生了何事。 一向爽朗的太子殿下眼神冰冷,面色不虞,对李昀冷冷道,“此事事关李家姑娘的清誉,看来还是得请李尚书亲自做主为好。” “不可——” 李晔忽然从大麾中急急探头出来,胡乱扭动中,众人这才发现李家小姐面色潮红,发丝有些凌乱,大麾下清凉的红色舞裙若隐若现。 这谁还能不懂呢? 事关李尚书千金,男宾客们一时间纷纷眼观鼻鼻观心,恍若无睹,却暗中互相交换震惊的眼神。 “不能告诉我爹!”李晔意识混乱,已经有些分不清场合,听到太子的声音才勉强扯回一些思考能力,尽力呼喊出来。 李晔心中狂跳,这事千万不能告到李尚书那处。 上次她在周家梅花宴上出了丑,已被李尚书大骂一顿,关在家中禁足一月有余。 她有心报复,却被李尚书严厉警告,“不许私自对周予岑动手,也不许报复姜家,更是不要肖想太子妃之位!” 李晔不甘心,作为尚书之女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气,凭什么周予岑当得太子妃,她却当不得? 她才不要嫁给什么三皇子四皇子的! 这次李晔也是求了李昀多时,一哭二闹就差跪下求他了,才惹得他不忍,终是松了口,愿意帮她一回。 她这回学乖了,不害周予岑,转而去勾引太子,只想为他一人跳一支舞,想在他眼中留一个比周予岑更美的印象。 可没想到来的人不是太子殿下,更是莫名其妙感觉身体发热,脑子迷糊,不晓得为何就已经抱在了一处…… 生怕她在神志不清明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章 李姜离间 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啊,要杀了…… 姜绍震怒,“你休要胡说八道!” 刘氏笑了,“二弟,我既知道此事,那便不是一头莽撞着就来了,当时那王连庆是谁提起来,才被弟妹家给找着的……你不会忘了吧?” 陈氏心中一紧,当年姜以生出生前些时,的确是与刘氏聊天时听她提起过这个人,手段犀利,想要什么都可以找他问上一问。 而后姜以生出生,命中带煞急需寻一个解煞的孩子,姜家和陈家本想去善堂收养一个孩子,可善堂为了规避风险,只说待领养孩子的年龄,不可问生辰八字。 迫不得已,他们找上了王连庆。 而王连庆做交易又有一套要求,就是要用必须做这个交易的理由去换,以此作为把柄捏在他手中。 可刘氏是怎么知道的?! 就在姜家夫妇与刘氏心中各自盘算着,姜以昇从门外匆匆赶了进来。 刘氏见到眼熟的孩子,刚堆起个笑脸迎上去,他却丝毫不给面子的越过她,刘氏僵了一僵,讪讪坐了回去。 姜以昇蹙眉走到姜家夫妇跟前,“父亲,母亲,弟弟出事了。” 陈氏胸口莫名狂跳,腾地站起来,“怎么了!” 听说姜以生的所作所为,姜绍抬起手指着姜以昇,“你”了半天。 姜以昇垂头认错,“都怪儿子当时只顾着跟同窗聊近来宫中课业之事,没好好看住他,阿姐也忙于应付着女宾那方。本看他老实坐在位置上观赏歌舞,无甚担心……” 姜绍重重叹了一声,恨恨放下手。 陈氏愣愣定住,僵硬地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晕了过去。 …… 不多时,姜以清回到家中,两人在清宁院聚首。 姜以昇很快道出心中疑惑,“阿姐,我看当时他二人那模样,好似不大对劲。” “嗯,应是有人要害李家姑娘,给他们下了药。”姜以清淡淡道。 姜以昇心惊,“那……会不会栽赃到阿姐头上?” “放心吧。”姜以清莞尔一笑,临行前周予岑已告知她,用的是一种南苑特有的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要查,也只会查到姜家。” 忽然想到方才宁珏传与她的消息,姜以清问他,“阿昇,你可知当年姜家大房的刘氏,是如何找上你的?” 姜以昇不知为何她突然提及这个话题,略一思索,摇了摇头,“这事儿阿姐得去问韵姨娘。” 很快韵娘被请了过来,听到姜以清的问话,也很是奇怪,“淮扬一带的新生儿都会在官府登记在册,刘氏若是有官府的关系,想为老爷寻上一个准确生辰的孩童,应是很简单的吧。” 姜以清倒不知道定京城有没有这个规矩,也从未听说过,也许定京城高官贵人太多了,深宅大院里多少腌臜事,怕也是不大方便被记录的。 她手指轻敲桌面,如今王连庆已死,扬州知府李卓生怕被牵连,最近更是谨言慎行,不敢犯一丝错,不知找人过去帮忙打听几分是否可行。 可是淮扬一带或许能在官府中说上话的,该找谁好呢…… “我想到一人。”姜以昇忽然眼睛一亮,“不知阿姐可记得,我曾在春闱时帮一人解了围。” 姜以清细细回想,似乎是一个清贫的少年郎。 “那人正是此次声名鹊起的十七岁探花郎,颜子真。”姜以昇有些雀跃,“他入了翰林,我在宫中跟着太子殿下见过他几次,此人性子温良,与我交情颇好,若是阿姐需要,或许我可以问一问颜兄,请他帮忙试试。” 颜子真,这名字怎的听得如此耳熟? “他是不是师承扬州姜老?”姜以清恍然,在姜家书院时曾听姜老提及过这个名字。 “对,阿姐认识他?” 姜以清笑着摇头,“不认识,但马上就认识了。” - 李家同样陷入混乱一片。 李昀李晔兄妹跪在地上,被李尚书拿着家法藤条狠狠抽打几下,多数都是李昀护着妹妹,尽数替她承受了下来。 李晔呜咽着,面对父亲的疾风暴雨根本不敢说话。 李夫人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地瞧着地上一双儿女,她从未见过李尚书发如此大的脾气。 他们李家一直被周家压过一头,想拿兵权却被圣上和严将军制约,筹谋多年,不就是为了给李家搏一个前程,李晔若是老老实实做个大家闺秀,以后也自然能顺顺利利当个太子妃—— 虽然不是这个太子。 一直想着女儿年纪尚小,并未与她说这些隐秘之事,可李昀却也跟着她胡闹。 “我李家半生谋臣,怎会生出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李尚书握着藤条恨恨道,“衣着浪荡,还敢对太子下药……好啊!你可真是个大家闺秀!” “父亲明鉴……啊!”李昀伸手替李晔挡下一鞭打,咬着牙反驳,“晔儿只是想跳舞而已,那迷香绝不是我们下的,儿子可以对天发誓!” 李尚书怒气填胸,愤愤将藤条向他扔去,“还在狡辩!这丑事只有你二人知道,难不成还有人会害你们!” 话到嘴边,几人都愣了一瞬,李夫人讷讷开口,“不会真是有人得知了你们的计划,趁机下手吧?” 李昀被打得脑袋发晕,一时也理不清思绪,“那个姜家混子是个蠢的,应是想不到这种事,大约也是不小心撞上了。” 李尚书听完冷哼一声,“你以为人都与你一般蠢。” “那姜家的小混子是被人引诱过去的,刚审过,他说是一个婢女勾引他,让他去后园凉亭。”李夫人思索片刻,问他,“当时有谁与他接触过,你可还记得?” 李昀摇摇头,“太子到来之后我便不在前厅了,但儿子叫人查过迷香,却是南苑流行的那种……您说会不会是,姜家指使那混子?” “动动你的猪脑子!”李尚书扬手想打他,却没下得去手,“姜家如此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本来一直呜咽着的李晔忽然止了声,双手将裙角攥得褶皱不堪,眸光一下染上恨意,“一定是那姜以清!” 另外三人都怔住,李夫人蹲下来,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痕,“晔儿你说说看。” “之前她就在周府害我计划破灭,她一定与那周予岑是一伙的!”李晔咬牙切齿,“她不知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章 突遇变故 定京城啊,多得是好玩的人。…… 第二日一早,姜以清如往常般收拾一番便要春草去备车出门。 不一会儿,春草惊慌失措地闯回来,低声道,“姑娘,老爷来了。” 姜以清疑惑,这姜绍几乎是从不进女儿们的院子的,怎的今日莫名来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姜绍已经推开院门,站在门口向里张望,脸色黑沉如墨。 “父亲。” 见她一副梳妆完毕要出门的模样,姜绍声音阴沉,“又要去哪里鬼混?” 姜以清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答道,“今日女儿与钱家姑娘约好了,一道去喝茶。” “喝个屁!”姜绍突然变了脸色,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女儿家的成天在外鬼混,成什么样子?” “女儿只是与闺友们聚上一二,这也有错?”姜以清怒极反笑,这姜绍一大早的来她院里发什么疯。 姜绍一瞬间觉得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好似在哪些地方有些不一样了。 她曾是如此咄咄逼人,父母说了两句就顶嘴的孩子吗? 还是陈氏说得对,好似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将姜以生的命数压了下去…… 姜绍感到背脊后一阵发凉。 他冷哼一声,“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姜家如今风波四起,若是你再与周家和钱家人玩到一处,休怪我不客气!” 姜以清被他这番话说得发怔,不知姜绍何意,难道……李家与周家已经撕破脸皮了? 见姜绍转身要走,姜以清忙喊住他,“父亲!您总要告诉女儿不许与阿蘅她们玩耍的缘由吧?!” 姜绍阴恻恻扭头,“阿清,你也十五了,该到出阁的时候了。” 姜以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你说什么?” “近来有传言,说也许会将南苑公主许给年龄相仿的世家子弟,李尚书家长子李昀正是待选人之一。”姜绍正颜厉色,“李尚书想先给李公子抬个妾室进门,以便婉拒此事,昨夜与为父商量,不日便会台你进门。” 李昀?! “父亲要让女儿去做个妾?!”姜以清惊怒,早该想到的,这姜绍的心是比蝎子还要毒上三分,得罪了李家,拿个不重要的女儿出去填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近些时,阿清就不要出门了。”姜绍神色冷漠,“在家里做做女红练练字吧。” 说罢,姜绍甩手而去。 好啊,好得很,这是变相软禁她了是吧。 姜以清努力平复呼吸,闭了闭眼,抬手关上了院门。 “姑娘,这该如何是好!”园柳着急得在一旁踱步。 “阿昇呢,他回宫没有?”姜以清尽力冷静下来,问道。 春草点头,“大公子一早就回宫了。” 姜以清双手交叉,搁在面前仔细思索着,说不慌乱那也是假的,李尚书势大,李家也不比姜家,进去了就是跳入火坑,再难爬出来。 她下意识想让人联系宁珏,可若是将他搅入局中,怕是会麻烦更多。 当下必须赶紧让姜以昇联系上那个颜子真,去扬州一趟,查探当年官府的登记名册,寻找王连庆与姜家交易的线索。 她有一种预感,正在离真相越来越近,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春草,更衣。” 春草一愣,“大门那边老爷一定吩咐过不让姑娘出去,姑娘要硬闯?” “他只是关了门,又不能封起高墙。”姜以清冷笑。 - 林家。 林侍郎被李尚书放回家之后,心中便彻底对李家失了望,也不指望攀附李家加官进爵,只想守得一家平安。 林檀也是虚惊一场,许是受了些惊吓,最近也未出门,在家养身体。 入了春,今日天气极好,林檀正坐在廊下发怔。 昨日听说姜家那个混子得罪了李尚书,父亲说怕是不会再放出来了,他委婉问过李尚书,这婚事八成也是不了了之。 太好了。 林檀吐出一口浊气,仿若身体都轻快了三分。 头顶忽然一片阴影闪过,林檀心中大惊,正要喊人—— “嘘——” 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姜以清一身粗布劲装,一把掀开大檐惟帽,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阿清你……怎的如此打扮?”林檀放下心来,赶紧起身让婢女守好院门,不许任何人打扰。 姜以清来的慌乱,微微气喘,喝了几口清茶,也不拐弯抹角了,“阿檀,你听说了昨天的事情么?” “你是说昨日在李家公子生辰宴上,你那个弟弟?”林檀问道。 姜以清快速将昨日的事情说与她听,林檀向来冰冷的面上也不禁露出些感动的神色,“阿清,真的多谢你们。” “不用多谢,是那个混子应得的。”姜以清摇头,“可是这一次怕是得罪了李尚书,今早上我父亲说,要我去做李昀的妾室。” 林檀震惊万分,“你父亲怎会答应如此荒谬的要求?!” “我母亲连对我下毒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这又有何惊讶。”姜以清冷漠道。 姜家的事林檀一直难以理解,虽说她的父亲为官谨慎小心,不犯大错但也不敢成大事,想站队李家却不愿折腰将女儿赔出去,起码林家一家子,对待家人是真心实意的。 “那你冒险来找我,一定是有我有能帮上忙的,你说便是。”林檀坚定道。 “是要麻烦你一趟。”姜以清略微迟疑,“你是否能去找一趟阿岑,进宫去给我弟弟带个话。” 林檀点头,“那我立刻去周家。但你为何不直接去找她?” 姜以清无奈,“周家戒备森严,阿岑作为未来太子妃,院内更是连苍蝇都飞不进去,我武艺高强也没什么用。” 二人稍一合计,立刻分头行动,姜以清赶回家以防万一姜绍忽然找她,林檀去求周予岑借机进宫一趟。 …… 林檀为人想来沉稳矜重,如此突兀来访,连周予岑都略微惊讶一瞬。 听闻她的来意后,周予岑略一思索,爽快应下,“每月的这几天我都要进宫探望姨母,正巧这个月还未去过,待我收拾下,你随我一同进宫。” 很快周予岑梳妆完毕,让林檀扮做婢女模样跟着她,便宜行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9章 窗纸捅破 从你接近我的那一刻,我早已…… 姜以清被姜绍关在家中小半月了,中途姜以昇回家过一次,悄悄与她传了信,颜子真答应帮他们回扬州官府查一查。 最急切的一件事终于落了地,现在只等颜子真的消息了。 听闻那南苑公主终于到了定京城,圣上很快要大办朝宴为公主接风,至于和亲之事还需与南苑使者商讨几分,李家或许最近也没有空余来管姜家了。 不过真商讨起来,估计也是很快的。 正烦闷着,忽然韵姨娘敲开清宁院的门,大大方方地探头进来,倒不似平日里那么小心翼翼,不想被姜绍看到的样子。 “韵姨娘怎么了?” 韵姨娘轻咳一声,还是忍不住喜悦道:“阿清可以出去了!” 姜以清好奇,姜绍居然大发慈悲将她放出去了? “是宣平侯家给你下的帖,来人是侯夫人身旁的付荷姑姑,指名道姓让你不许拒绝。”韵姨娘摸出一张帖子递给她,轻掩着唇笑了,“你没见着,你父亲的脸色有多难看。” 她接过帖子翻开一看,居然是侯府的二姑娘冯云舒,她只曾潦草见过冯二姑娘一面,理应说没有这么深的交情。 怕是小世子冯云翊听到了她的处境,让冯二姑娘帮忙的吧。 宣平侯一向中立,与贤王宁珏交好,两人表面上皆是不参与朝堂事的,想来姜绍也是能放心一二。 “送付荷姑姑出去时我曾打听了,据说邀请了京城内许多人家的姑娘,你的那几位好友也在。”韵姨娘压低了声音,“你若是找她们,正好趁这次机会。” 姜以清点点头,“多谢姨娘。” - 去赴约当日,姜以清换了一身轻便的骑装,虽说她不会打马球,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做好。 出门时还想看一眼姜绍的憋屈脸色,可惜她临上车前望了一眼,姜绍并未在家。 自姜以生被李家抓走咬死不放后,陈氏便一病不起,成日里将自己关在屋中,好似马上要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一般。 姜以清冷笑一声,这才到哪儿,姜以生都还活着,姜家也还好好的,希望后面陈氏还能如此坐得住吧。 马车很快驶至马球场,那冯家二姑娘是出了名的与别家闺秀们不同,不爱女红诗词,只爱习武耍枪打马球,。 兴许是武将家出身,宣平侯又偏爱这个女儿,也是给足了宠爱,从不逼着她去做不喜欢做的事情,不仅如此,宣平侯大手一挥,在城郊给女儿建了一座马球场。 姜以清打心底里羡慕冯云舒活得这般肆意的姑娘。 她跳下车,马球场上已然莺燕一众,热闹极了。 钱蘅老远就冲她招手,她快速穿过人群走到她们身边,前边的周予岑闻声转头,姜以清冲她感激一笑。 场中对局不等人,一早便开始了,一个身着火红骑装的姑娘再人群中分外惹眼,座下烈马飞驰,在她的掌控下如同游龙入水,自在畅快,手中一柄球杆高高挥起直捣对方门心。 “好——” 场下响起一阵热烈欢呼声,冯云舒粲然一笑,自己一方很松快地取得了胜利,同队的公子姑娘们都簇拥着她欢呼。 灿如烈阳。 这是姜以清对冯云舒的第一印象。 一场结束,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玩乐说笑,冯云舒如一团火焰般向这边走来,好似有着使不完的精力。 “二姐姐!” 不远处传来冯云翊的喊声,一个小身影兴奋地向她扑过去,冯云舒一把按住他的脑袋,“叫你学马球你不学,现在跑来找我作甚?” 冯云翊嘿嘿一笑,胡乱扒拉下她的手,“二姐姐那是天纵奇才!” “少拍马屁。” 冯云舒轻哼一声,眼眸一转,两人同时看到后面正跟好友闲谈的姜以清。 “咦——那不是阿清姐姐吗?”冯云翊高兴极了,热烈的神情惹了旁边人围观的目光。 冯云舒眉梢一挑,抬步向她走来,姜以清只得起身微微行礼:“冯二姑娘,小世子。” “姜姑娘,久仰大名。” “冯二姑娘说笑了。”姜以清莫名一瞬,微微笑着回道。 冯云舒摸了一把冯云翊的脑袋,“还不是这家伙常提及你,百闻不如一见嘛,这也是咱俩头一回正式见面。” 还未等姜以清搞明白她的来意,冯云舒忽然问:“姜姑娘可会打马球?” “从未学过。” “那你可会骑马?” 姜以清迟疑一瞬,点点头,“那倒是会一些。” “正巧你今日穿了骑装,来,我教你!”冯云舒大喇喇拉过她往球场走,姜以清拗不过她,偏头疑惑看向钱蘅她们,几人也一副茫然模样。 仔细瞧了瞧她,冯云舒也没有为难,叫人拉来了一匹温顺的马儿。 姜以清左右摸了摸鬃须,也不啰嗦,直接跃起翻身上马。 冯云舒满意地笑了笑,拉过自己那匹烈马,轻夹马腹,与她并肩而行。 “接着!”她顺手扔给姜以清一柄马球杆,“你会骑马便好说了,一定要夹紧马腹,稳住下盘,球杆顺着方向去找球,像这样——” 冯云舒好似真的是在一本正经地教她打马球? 姜以清逐渐将心放回肚子里,认真跟着她学习马球规则,难怪冯云舒会热爱这项活动,策马奔驰,挥动球杆,的确是酣畅淋漓。 正当此时,冯云舒的马儿忽然一声惊啸,长立而起,在场中胡乱奔跑起来。 “啊——”冯云舒短促地惊叫一声,“我拉不住它了!” 姜以清大惊,立刻丢下马球杆,掉转方向朝着冯云舒追上去! 她的马儿是从北狄运来的千里良驹,野性十足,但冯云舒偏偏就爱这一口,训了好久才将马儿训得服服帖帖。 可这匹良驹发起疯来,不是一般人能制得住的! 姜以清策马追上她,吃力地与她并排而驰,向着冯云舒伸出手去,“冯姑娘抓住我!” 可冯云舒被吓坏了,两只手紧紧抓住缰绳,上半身深深地匍匐着,不敢松手。 姜以清一咬牙,双腿用力夹紧马腹,踩紧马镫,缓慢地站了起来,一手死死扯住缰绳,另一只手微微松开,一点点向着冯云舒的方向伸去。 场边这才有人发现不对劲,慌忙喊马场侍卫去救。 冯云翊慌了一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0章 妙一公主 殿下如此冷漠,难不成是与心…… 冯云舒很是正人君子,不屑于偷听他们的墙角,负手靠在马儿边上等着。 见到姜以清面色低沉地走出来,也不多问,“走吧。” 姜以清嗯一声,翻身上马,“多谢冯姑娘,方才是我思虑过重,冒昧了。” “无妨。”冯云舒摆摆手,“出门在外,确实得多个心眼子。若是人人都像云翊那般,早就不知道该死多少次了。” 姜以清勉强一笑,实在是没心情与她调侃小世子,“小世子通透,不是人人都有这般心思的。” “这倒是。”冯云舒斜睨她一眼,“这点你倒该学着他些。” “冯姑娘何意?”姜以清一怔,偏头看她。 冯云翊嗤笑一声,“我虽不知你在顾虑些什么,但宁珏那人我是知道的,他看着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乎,但若是真上了心的,大约连命都能豁出去。” 风起乱叶迷了眼,姜以清合上眼睑,羽睫投下淡淡的阴影,声音低切,“可我不想让他豁出去。” 情爱之事,谁又说得明白。 冯云舒摇了摇头。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再迟钝也发觉出不对劲了。 “姜姑娘,我们好似迷路了?” 姜以清环顾四周,这一大片竹海满眼的绿色,细密绵延,看都看不真切,感觉长得都差不多。 她脸色微微一沉,“不是迷路,是鬼打墙。” “迷阵?”冯云舒微眯了眼,手放在腰间剑柄上,“这边离马球场可不算远,竟有人会在此处布阵?是要伏击哪个倒霉蛋?” 话音刚落,一阵穿林风刮过,竹影横斜,有几颗粗壮的竹子却丝毫不动。 姜以清猛地抬头,几个黑色身影从竹顶四面八方袭来! “好像是我们两个倒霉蛋。” 话音未落,折叠双刀从袖中滑出,姜以清双手一甩,双刀出鞘,向着刺客斜刺而去! 冯云舒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她的双刀,只见刚还娇柔模样的姜大姑娘此时正横刀立马,眼底冰寒,满脸的防备与不耐。 这边也有刺客袭来,冯云舒手边长剑出鞘,一剑挑开刺客的黑布蒙面。 她轻嗤一声,“又无人认得你们,一个个蒙着面做什么,装神秘?” 虽嘴上嘲讽,冯云舒手中也不闲着,一手扯着缰绳,良驹烈马哪受过如此委屈,撒开马蹄在刺客中横冲直撞,将姜以清身边的刺客也冲散了型。 姜以清心情不愉,正巧有不长眼的送上门让她撒气,手提双刀大杀四方,刀刀见血毫不留情,刀柄尾上的羊脂玉被染上鲜血,衬得温玉散发着妖冶的光芒。 “哎哎哎——”冯云舒见势不妙,一脚踢飞一人,朗声喊道,“你悠着点儿!留点活口行不行!” 姜以清冷哼,但还是放轻了手脚。 阵已破,阵外一直鬼打墙的侍卫们也终于姗姗来迟。 剩下刺客见势不妙,扔下刀剑,唇齿微微一动,瞬间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侍卫上前挨个儿探息检查,“二姑娘,都自尽了。” 冯云舒垮下脸来,横眉厉色,“没用的东西,一个破阵半天进不来。” “是属下失职。”侍卫汗颜,幸亏姑娘武功高强,没受伤,不然宣平侯要生剐了他们。 姜以清走到刺客的尸身前面,随手捡了把剑,是极为普通的款式,市面上随便都能买到的样子。 她以剑尖挑开刺客的唇齿,毒血红得发黑,流动中还泛出隐隐紫光。 “怎么?有什么异常?”冯云舒见她眉头紧皱,走了过来。 姜以清微微俯身,一股淡淡的异香浮动,“总觉得这香味在哪儿闻到过。” 冯云舒也蹲下闻了闻,她只能闻出是一种新鲜的熏香,分辨不出其他的。 “想不起来,太模糊了。”姜以清蹙眉,“怎会在这里出现刺客?” “正常,那南苑公主不是到了嘛。”冯云舒耸了耸肩,“自然有些不友好的小臭虫们使绊子。” 一时之间也想不通,姜以清退到一边,任侍卫们清理现场。 冯云舒在一旁看她半晌,忽然道,“没想到你武功这么好。” “冯姑娘也不差。”姜以清回以笑容,“不愧是将门之后。” “将门之后又有何用,如今长公主幽居宫中,不问朝事,定国之后再无女将士。” 姜以清怔住,“冯姑娘,想领兵杀敌?” “你不想吗?我看你武艺如此高,以为你也有此意向呢。”冯云舒笑道。 姜以清仰起头,从摇晃的竹影中窥探到湛蓝的天空,讷讷道:“我是不愿拘泥于屋宅那一方四角的天空,但……也好像仅止于此,还未想过别的。” “现在想想也不晚。”冯云舒轻拍了下她的肩,“走了,回马球场吧。” - 东杨皇城。 华灯初上,为南苑公主所设的接风宴如期而至。 如今南苑表面上还是做低姿态,臣服于东杨,可这并不代表着东杨能够毫无顾忌地将南苑踩踏于脚下。 更何况西南两国战乱不断,东杨是被迫牵扯其中。还有北方,自去岁入冬以来,北狄遭灾,大漠吞噬了更多草场,将北狄游民的生存地往南挤了不少,已经是非常靠近东杨边境了。 东杨虽占地最广,可处于东部,比邻三国,若是稍有不慎,三国便会如饿狼一般扑上来,狠狠撕咬下一块肉。 众臣与南苑使臣们面上交换着客气的微笑,假装目不转睛盯着歌舞,心中却各自打鼓。 这次南苑主动送公主过来和亲,圣上很是烦忧,今日不知道会不会有定论。 圣上下方两侧一左一右坐了薛后与淑妃,薛后娴雅端庄,温和的眉眼带笑,一派雍容。淑妃清冷疏离,白皙的面容皎皎如月,叫人看着不敢接近,只可远观。 其实淑妃平日里是不怎么爱参与这些宫宴的,只是今日来的是南苑使者,那南苑公主更是淑妃的同宗侄女,再不出席便不合适了。 其实他也是不想来的。 宁珏抬手呷了一口酒,面色冷淡,一旁的太子观察许久,还是忍不住凑近了些。 “皇兄,你今日怎的如此不悦?” 面对宁玥那张真心实意关切的脸,宁珏满脑子都是白天与姜以清那番争执,他尽力压下心中不虞,只微微摇头,“无事。” 没等继续聊下去,殿外宫人一声长喊:“南苑公主到——” 太子不好再问,正襟危坐,做好一国太子的表面功夫。 殿中歌舞宫人悉数退去,留下满地花瓣。 殿外,一个浅淡的紫色身影聘聘袅袅,款款而来,一袭柔紫纱裙拖曳及地,随着步伐游曳飘荡,只看一眼,仿佛就能感觉到那来自异域的幽幽香气扑面而来。 南苑公主缓步走到宴中站定,抬眸向着高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1章 后宫生变 这一次,她要改变圣上与薛后…… 今年定京的春日来得晚了些,这阵子的早晨终于不似前些时那般寒凉了。 锦绣宫中的宫人今日起的比往常早了些,她们准备好梳洗的温水帕子,恭恭敬敬端着向偏殿走去。 昨夜里南苑使团和公主的接风宴办了许久,淑妃娘娘念及姑侄情谊,让妙一公主留宿宫中,要说些体己话,晚上便宿在偏殿了。 说来,这妙一公主真与淑妃娘娘一般,也都是有着神仙般容颜的女子,不知道哪个皇子会有如此好福分,能将妙一公主娶回家。 宫人一边胡乱想着,一边打了个呵欠,在偏殿门前立了一会儿,微整衫容,才轻声唤道:“妙一公主。” 不一会儿,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宫人对视一眼,轻声道:“妙一公主,奴婢进来为您更衣梳洗。” 殿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嗯”,带着一丝娇媚。 一个宫人伸手推开门,另一人端着温水同盆抬脚踏了进去 轻纱幔帐中,妙一公主香肩微露,懒洋洋地躺在柔软的锦缎丝被中,仿佛还在做着美梦一场。 而床榻边上,一个男人正在整理衣领,神态自若,方才她们听见的窸窣声竟是他在更衣。 “哐——”一声闷响,宫人手中的铜盆掉落在地,温水洒了满地…… “陛……陛下!” 两个宫人双膝一软,堪堪跪在水渍中,衣衫浸湿都不敢动一下。 床上的妙一公主好似被吓了一跳,裹着被子坐了起来,揉着眼睛,“何事呀,如此惊慌?” 圣上看了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宫人一样,不虞地皱了皱眉,但也未大发雷霆,只安抚地摸了摸妙一公主的头,“无事,宫人不懂事。” 说罢,他冷哼一声,“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去打新水来给妙一公主梳洗!” 宫人颤颤巍巍答了一声,捡了盆躬身退了出去。 出门后,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惊骇。 - 东杨皇城,恢弘的宫殿此时正处于压压乌云之下,云遮雾障,风雨欲来。 姜以清在皇城中奔跑。 为何一路上看不到一个宫人? 侍卫呢?禁军呢? 可我为何要奔跑?我在躲着谁? 姜以清忽然愣住,但步伐仍旧不停,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控制着她的躯体。 九曲回廊的转角处,倏然传来一阵人声,姜以清欣喜若狂,向那边奔去。 “陛下今日如何了?” “唉……今日太医又来过了,但依然是毫无好转。” “之前不是说好些了吗?丽妃娘娘还亲力亲为,成日里守着陛下,瞧着精神头好多了。” “那有何用啊,丽妃娘娘又不是真的神仙,只会做做样子罢了!” “嘘——小些声音!丽妃娘娘如今在后宫一手遮天,你不要命啦?!” “唉……太子如今也……” “怕是天要变了。” 姜以清跨一大步,猛然窜过转角,可眼前哪有人?! 随着她脚步停下,身后骤然传来刀剑相撞之声。 姜以清蓦然回头,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两拨禁军守卫竟然打了起来,她眼花缭乱,完全分不清他们的身份。 内斗?! 她胸口擂鼓不断,呼吸急促,顾不得去分辨这些禁军侍卫谁是谁,扭头又跑了起来。 禁军侍卫却诡异地停下手,向她追了过来! 冗长的皇城宫道完全看不到尽头,姜以清终于被追上,无数禁军将她围住。 姜以清慌乱地四处观望,骤然又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杀了。” 刀光剑影中,姜以清被刺穿胸膛—— 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顺手摸了摸额头,一头的冷汗,不住地气喘。 姜以清大口大口地呼吸好一阵,才从梦魇中回过神。 又是这般离奇的梦境,怎会如此?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可她从未进宫过,又怎会被禁军侍卫追杀?! 她紧闭眼睛,回响梦中听到的那两人的对话。 似乎是圣上病危,丽妃贴身照顾却毫无起色。 丽妃又是谁? 姜以清强行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丽妃娘娘……今世为何没有丽妃这个人?丽妃到底是谁?” 圣上病危,太子被架空…… 这是……圣上微服初训时遇刺受重伤那件事?! 可她前世只是听闻过这件大事,但并未亲身参与或亲眼见过,为何会感觉如此真切? 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亲身经历? 姜以清猛地抬头,一双黑亮的眼睛映着窗外洒进来的微弱月光,目光如炬。 …… 很快日出破晓,深蓝的天空被映得透亮。 姜以昇在宫门刚开便直奔家中,急急闯入清宁院。 “阿昇这次回得如此早?”姜以清疑惑。 “阿姐,不好了。” 姜以清怔住,“怎么了?” “昨夜圣上宠幸了南苑的妙一公主。”姜以昇声音沉沉,眼中透着震惊。 “什么?!”姜以清腾地站起来,“淑妃娘娘不是南苑公主吗?怎会又将一位南苑公主纳入后宫?” “我也不知道。”姜以昇摇头,“今日早晨宫中已经传遍,圣上是从淑妃娘娘锦绣宫中的偏殿出来的,昨夜,那南苑的妙一公主正是宿在偏殿中。” 姜以清满目骇然,“皇后娘娘与淑妃娘娘都什么反应?” “淑妃娘娘还不甚清楚,但皇后娘娘好似有些伤神。”姜以昇回忆,“今早太子殿下去探望皇后娘娘,据说……” “据说什么?” “据说……陛下要将妙一公主纳入后宫,封……丽妃。” 这简直难以置信,圣上仿佛着了魔一般,都不等南苑使臣们发难,便坚持要纳妙一公主为妃。 姜以清沉默了好半晌,忽然间笑了出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捂着胸口,笑得一顿一顿。 “阿姐?”姜以昇伸出手,想扶她坐下,却被轻轻拨开。 姜以清骤然收了笑脸,立直了身体,“原来是她,竟然是她。” 梦中那个于后宫中一手遮天的丽妃,居然是新来的南苑公主! 她突然想起来了,前世里圣上之所以会微服出巡,正是携后宫新宠丽妃娘娘去游湖赏花! 圣上本应是为了不让后妃专宠,惹得后宫是非混乱,每年都会与薛后单独去游湖赏花,以表圣恩。 而那一次,却是多带了一个丽妃。 也正是那一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2章 真假女婴 求我帮忙还这个态度?…… 颜子真循着户籍上的地址,来到扬州城郊的一户农家跟前。 他遥遥看去,一名妇人正在做些简单的浆洗活儿,身旁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在自顾自的玩泥巴。 整户人家门前瞧着干净整洁,房檐下串着挂了许多玉米,旁边柴火堆摞得整整齐齐,几只母鸡围着妇人和男孩闲逛,屋子后头还有两亩良田,两三头老黄牛在田边散步,优哉游哉,看起来这户人家过得也还挺滋润。 踟蹰半晌,颜子真还是走上前去,温声叫道:“这位大嫂……请问这里可是周家?” 妇人抬起头,见到是个清瘦秀才,点了点头,“你找谁?” “在下是东边姜家书院的学生,想与大嫂打听些事情……”颜子真稍稍行礼,还未说完就被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打断—— “你干什么!” 小男孩听到声音,跑过来一把扑进男人怀里,“爹!又有人来咱家乱打听!” 周姓男人听闻,狐疑着上下打量颜子真,“我们家没有什么女娃娃,你走吧!” 颜子真一怔,只能目送他抱着小男孩进了家门,让妇人也躲进屋中,“嘭”一声关紧房门。 这家人太不对劲了,他都还未说明来由,便果断被拒之门外,行为言语间都对“女娃娃”这个话题避之不及。 正苦恼于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从扬州城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颜子真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模样的人带着几个扬州官府的官差策马而来。 那领头人见到颜子真,翻身下马,拱手行礼:“颜探花。” 颜子真微微疑惑:“敢问这位大人是?” “不敢当。我是奉我家大人之命前来扬州调查一些事情的,颜大人唤我石斛便是。”石斛笑了笑,指了指农户那边,“颜大人也是为了他们来的吧。” 颜子真点头,想来石斛便是那李卓说的,先他一步去查探新生儿户籍资料的人了。 见他不多说,颜子真也不多问,只点点头无奈道:“这家人口风紧得很,我还什么都未说明,他们便闭门谢客了。” 石斛哈哈大笑,“确实,我当日来也是吃了闭门羹,所以这不是带了他们来,软的不吃就来硬的呗。” 他指了指身后的官差们,这些农户人家才不管什么京城大官呢,反正管天管地管不到他们头上,反而离得最近的扬州官差才能让他们害怕。 说罢,石斛一扬下巴,身后几个官差走到门口,哐哐敲起了大门。 “周万里!开门!” 四周农户们也被吵嚷声吸引了注意,纷纷探出头来,对着周家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周万里终于忍不住,偷偷打开一条门缝,突兀地看见几个官差凶神恶煞地望着他。 “大、大大人!小的只是做点小生意,本本分分从未犯过事啊!”周万里屋门大开,对着官差就想跪下。 石斛一把抓起他的胳膊,周万里抬头见到是昨日赶走的陌生人,吓得腿都在打筛子。 “怕什么,我们又没说你犯事,不用跪不用跪。”石斛扯出一个笑,玩味地打量屋内紧紧抱在一处的妇人和男孩,“昨日想问你些事,你非说我是骗子,那我只能带着官差来让你看一眼究竟是不是骗子了。” “是小的有眼无珠……”周万里无奈,只得客客气气将几人请进屋内。 石斛将颜子真请到上座,两人坐定后,石斛环顾一番屋内,笑道:“周万里,看来这些年你过的还不错啊。” “是扬州这儿治安好,官爷们一心为民,小的才能在城中做些小本生意,倒还过得去。”周万里耷拉着脑袋,惴惴不安。 “哦?”石斛瞥他一眼,“我怎么听闻,你们周家是十几年前逃难至此的啊?” 周万里哆嗦一下,“……是。” “既如此,哪来的钱做生意?还置办了庄户农田,还……”石斛偏头看一眼妇人,“还又娶了个新媳妇儿。” 妇人一愣,怔怔开口道:“什么新媳妇?” “大人是不是记错了……”周万里眼珠子乱转,“小的、小的只有这一个媳妇儿,生了这一个大胖儿子……” “满口胡言!”石斛猛一拍桌子,“你本是北方并州人士,十六年前趁着战乱带着老母亲和妻女逃难到淮扬一带,你母亲和妻子途径颠簸苦难,身弱病逝,不久后你唯一的女儿也消失无踪,可你却忽然开始置办庄户农田,做起了生意,我说的没错吧?” 周万里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周万里你骗我?!”妇人惊声呼喊,“你说你是扬州本地的,父母双亡留了财产田户……” “大人大人!小民只是妻女皆亡后再娶新妇,这不犯法吧!”周万里朝着妻子挥挥手,示意她冷静下来,妇人赌气,扯着儿子坐在一边,看他还能说出什么鬼话来。 石斛冷哼一声,“置办户田的银钱是哪里来的?” “是……是卖了女儿……”周万里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只得说了实话。 颜子真听得气不过,忍无可忍,“为了钱财将亲生女儿变卖,丧尽天良。” 周万里一屁股跪坐在地,怂拉着肩膀,“大人,小民也是活不下去了嘛,当年战乱不断,只有淮扬这儿还算得清净,便拖家带口的逃难来了,再说了…再说……” 听着他声音渐渐变小,嘴里还嘟囔着什么,石斛轻呵道:“再说什么?” “再说,这位大人也说的不对!”周万里忽然像是理直气壮了一般,瞪眼道,“我卖的那女儿也不是亲生的,是我们捡来的!” “什么?!” 颜子真与石斛同时失声,两人对视一眼,颜子真皱眉,“究竟怎么回事?” 见他们已经查到此处,周万里心知是瞒不住了,老老实实如倒豆子一般,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十六年前,周万里确实带着母亲妻女一路从并州逃难至此,可路上战乱不断,盗匪流寇更是猖狂,他们一路上吃不饱穿不暖,新生的女儿没过多久就于半路夭折了。 女儿一死,他的妻子如发疯了一般,抱着女儿的尸身不肯放手,就这么走走停停了两三日,终于快到扬州地界时,他们路遇一片战乱后的狼藉之地时,在一堆尸体中听到了微弱的婴儿啼哭。 妻子硬要找到婴儿,他们三人翻了许久,终于在一个男性蜷缩的尸身下找到了一个气息微弱的女婴,在妻子的坚持下,他们将女婴从破烂的襁褓中换出来,再把死去多日的女儿塞进原来的襁褓中。 “大人们不知道啊,当时那乱的,一地的尸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3章 河中遇刺 你可愿做本宫的贴身侍卫?…… 济河边,春日盛景迷人眼。 可惜有两人实在是无心欣赏好春光,只伏在林中,眺望河边游船,静静等待。 冯云舒抓了一把面前飞来飞去的小虫,不耐地啧一声,“我说,陛下他们真的会遇到危险吗?你确定吗?” “不确定。”姜以清老老实实答道,其实她心中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只是照着前世的路子来看,陛下与薛后确是在这一次遇到危机,更何况又忽然冒出来一个南苑丽妃。 冯云舒翻了个白眼,她也在半真半假间犹疑,若是假的最好,陛下平平安安,若是真的……她俩能拿下刺客吗? 为防止被宣平侯发现,她甚至都没有带侍卫,只是与姜以清两人偷跑了出来,总觉得有些托大。 “姜以清,咱们这样像不像刺客?” 姜以清顿了一下,忍不住轻笑出声,“还真是。这样也不是办法,要不咱们也找搜游船去?观这架势,我若是刺客,必定是趁着游船在河中时动手。” 思索了一下这个提议的可能性,冯云舒点头同意,两人立马行动。 冯云舒将婢女都喊了来,还叫了两个侍卫,虽说只是做做样子,却也让她心中踏实许多。 这边刚准备完善,姜以清扯了一把她的袖子,“有人上船了。” 向着济河斜对岸远眺,隐约可见一行人登船,冯云舒眯起眼睛,“是他们没错,露脸那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姜以清心中稍定,接下来只需装作与冯云舒携手游湖的模样,趁机在刺客出现时出手。 两人飞快登船,缓缓向河中心驶去。 …… 薛后在当年嫁于宁氏时,便知宁氏心中一直有那位清元皇后,不过无论圣上是表面做样子维持周家颜面也好,起码待她倒是从不亏欠。 今年这个丽妃倒是出了她的意料。 薛后端坐于里间,执杯品茗,掀了掀眼皮看向船头,圣上正与丽妃携手赏景,仿佛她才是那个插不进去的第三者。 圣上的模样有些不对。 薛后垂下眼睑,虽说后宫佳丽三千,但宁氏是个什么人她还是心中有数,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社稷,他从不会允许任何一丁点儿不稳定因素出现。 即使对待那些个皇子们,也是一视同仁。 而自从这个妙一公主出现后,宁氏的行为却是步步踩在他自己的大忌之上。 往年每次虽说是微服出游,却也会谨慎地带上暗卫,今年不知为何圣上连暗卫都不许带,在她的坚持下才带了几个禁军侍卫。 难道真如其他人所说,圣上是着了魔? 薛后葱玉般的手指轻敲桌面,暗叹一声,若是有会武艺的宫女就好了,也不会处于如此被动之地。 一旁的贴身宫女看见她的模样,还以为是薛后见圣上转了心思,心中苦楚,便提议她到另一侧去赏景。 刚走到船边,薛后扶在船舷上的手忽然顿住,游船行驶到河中央时,速度居然减慢了许多…… 正迷惑之时,突然水中波澜骤起,几道黑色的身影破出水面,寒光乍现,手中刀剑直直向薛后刺来! 圣上这边正与丽妃你侬我侬中,忽听到一声惊呼—— “有刺客!” 几个侍卫与刺客缠斗在一处,薛后慌忙从另一侧逃了过来,哪知船头这边水面也突然破开,跳出好些黑衣刺客! 丽妃顾不及圣上,连连后退,退至船舷边上。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清丽的身影从不远处的一艘小游船上踏水而来! 一柄长刀从半空飞来,大力破开薛后面前的刺客,姜以清紧随刀风其后,伸手抓住半空的刀,双刀飞舞逼得刺客连连退后。 “啊——” 一声急促的尖叫,姜以清忙几步闯过去,一把拨开被甩过来的禁卫躯体,晃眼之间与蹲在船舷旁边的丽妃对上了眼。 两人皆愣住一瞬。 姜以清心中擂鼓—— 是在扬州时遇见的那个紫衣女子?! 她竟然就是南苑公主?竟然就是丽妃? 瞬息间,姜以清来不及刹住脚步,就已看见对方脸上勾出一个诡异的笑。 丽妃在被姜以清阻挡住圣上的视线时,伸手拉住她的衣领,弯腰向后倒去。 “小姑娘,好巧啊。”丽妃声音轻柔,含着千回百转的笑意,转瞬间变了脸色,“……圣上救我!” 姜以清脸色突变,恨恨咬牙,一把拉住了即将掉落湖中的丽妃。 圣上的注意力已经被她喊来,若是丽妃落入湖中,就算没有个什么好歹,她这一出戏就算是白演了! 她双刀掉落在地,一手抓住船舷,一手死死抓住丽妃的手,丽妃就这样悬而又悬地吊在船边上,却没有丝毫紧张感,还略带轻松地对她露出一个轻佻的笑。 突然间,丽妃手上使力,长长的指甲缓缓陷入姜以清的皮肤之中,丝丝鲜血从她的指缝中渗出。 姜以清腹部抵在船舷上,被压得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挤在一块,喉中憋闷,脸色涨红,被她来这么一下,差点疼得想将她甩出去。 那边冯云舒也已经配合圣上杀死了大多数刺客,几人慌忙向这边奔来,三两下将两人捞了上来。 “陛下……”丽妃一把扑进圣上怀中,仿佛被吓得瑟瑟发抖。 姜以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余光瞥见另一边一个倒地的刺客忽然暴起,向着圣上刺过去! 薛后正面对那个方向,下意识就要去挡住刺客,姜以清来不及抓起地上的武器,一跃而起,扑向薛后—— 一股冰凉刺入血肉中。 姜以清的肩胛处瞬间鲜血直流,她忍痛抱住薛后的肩就地一滚,一晃眼看到了薛后面上震惊的神色。 冯云舒也反应过来,手起刀落欲将刺客斩杀。 “等等——”薛后惊魂未定,出声提醒,“留活口。” 忽然想到了之前遇刺时的场景,姜以清用没受伤的左手一把按住刺客的下颌,手指微动,卸了他的下巴。 终于缓了一口气,姜以清跌坐在地,捂着伤口喘息,瞥眼向丽妃瞧去,只见她还偎依在圣上怀中,嘤嘤哭泣。 薛后担忧道:“你伤势如何?” “还好,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姜以清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嘴唇煞白。 姜以清一直戒备极重,提防着丽妃还有什么后手,却意外看见圣上虽手上不停轻拍着丽妃,温声安抚,眼神却空洞寒凉,还带着几分疑惑。 直到薛后指使剩下的宫人,将船行至岸边,她才卸下防备,靠在冯云舒身上。 身边都是匆忙的脚步声,姜以清怕是失血过多,眼中有些模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4章 月色如水 姜以清,你对我来说不是小事…… 没一会儿,有宫人匆匆赶来,躬身道:“陛下,丽妃娘娘喊着心口难受,想请您过去瞧瞧。” 圣上果然面露忧色,眼底又浮现出了那种诡异的空洞感。 “妙一又难受了?那朕过去看看啊。”圣上与皇后打了招呼,跟着宫人匆匆离去。 薛后眼神追随着圣上,眉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姜以清看在眼里,心生不忍,咬了咬下唇,还是开口提醒道:“皇后娘娘。” 见薛后转过身来,她迟疑道:“娘娘,请恕臣女冒犯,臣女觉得陛下好似……有些不对劲。” “如何不对?” “在丽妃娘娘面前,或者提到丽妃娘娘相关时,陛下的表情与行为总看着有些怪异。”姜以清犹豫半晌,还是说出了口。 却见薛后绷着一张脸,直直盯着她看,看得她心中不安。 祸从口出。 毕竟她与薛后并不熟悉,这么贸然说皇帝的不是,怕是要吃一顿棍刑再扔出宫去的吧。 可姜以清没有回避薛后的眼神,两人对视良久,薛后忽然轻笑出声。 “难怪云舒说你是个胆大的姑娘,你可知你这番话,若是让别人听去了,高低治你个大不敬之罪。”薛后淡淡笑道。 姜以清放在被褥旁边的手都在颤抖,此刻才稍安,轻声疑惑道:“皇后娘娘不治臣女的罪么?” “云舒和宥齐都信你,本宫自然也不会做个糊涂判官。”薛后拍了拍她的手,又问道,“本宫听云舒说,你是被家中软禁了,才与她偷偷跑出去来玩的?” “是……”姜以清垂下眼睑,声音晦涩,“臣女的父亲,要将我送去做妾,将臣女软禁了起来。” 薛后有些惊诧,“本宫记得,你是司天监丞家的嫡出姑娘吧?姜绍怎如此糊涂,自甘堕落送嫡出姑娘去做妾?” 姜以清摇头,“臣女也一直想问为何,是哪里不如父母的意了么?说出来不怕皇后娘娘笑话,臣女总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父母亲的亲生女儿。” 说了这一会儿话,姜以清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薛后唤了御医来重新上了药。 “我这伤口……有这么深么?”姜以清仰头看向寓意,微微疑惑。 御医摇头,迟疑片刻,道:“看伤口是没有的,大约是伤口有些撕扯,出血过多,难以止住。” “你今日就歇在这儿,明日一早,本宫派人与你一同回家。”薛后温婉一笑,目光灼灼。 知道薛后是为了帮自己撑场面,姜以清感激不已。 …… 天色渐晚,姜以清有些昏昏欲睡,但脑子里思绪纷乱,总是将睡未睡的。 因着失血过多,感觉有些口渴,她强撑起身体想去倒杯水喝。 “嘶——” 不知又怎么扯住伤口了,姜以清只觉一阵痛楚袭来,垂头一看,纱布外又渗出丝丝鲜血。 这伤口怎会如此严重……许久了都还反复撕裂流血? 正艰难地蠕动着,她忽然听到一声轻响—— 门被轻轻推开,外面银月高悬,清亮如水,一个颀长的身影逆着月辉踏入房中。 宁珏见到她捂着伤口扶着椅背,怔怔地望着他,因失血过多,本该红润的小脸看起来没有一丝血色,在月色下更加苍白几分。 他沉默着走到桌前,手指碰了碰茶壶,音色如月色般清润:“茶凉了,我喊人去温一壶来。” “等等——” 宁珏脚步顿了顿,微微偏头,姜以清却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任由宁珏出去了。 姜以清坐回床边,仰头看向外面的月亮。 为何她要心虚啊……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而且受伤的明明是她好不好!为何宁珏倒是一副受了伤的模样! 努力肃清自己脑海中的奇怪想法,等宁珏再次走进来,姜以清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还没来得及开口,手中便被塞进一个暖和之物。 她低头一看,宁珏拉了她的手,将一杯温茶放进她的手心。 指尖相碰,轻轻摩挲了一瞬,姜以清顿时觉得手心有些痒痒。 “那个……多谢。”姜以清捧着茶杯放到唇边,小口小口啜着,不时抬眼看向宁珏,可他只是静静垂首立在一边,空气中漂浮着一丝微妙的氛围。 姜以清闷了半天,只得先打开话匣子:“公子,如今这个丽妃娘娘,便是我在扬州时遇到的那个紫衣女子。” “她竟然就是南苑的妙一公主,可我们目前还没有证据。” “南苑不是一直想让她许给太子殿下么?为何会进了陛下的后宫?” “我看陛下眼中好似有些不对,每次提到丽妃时,陛下的眼神就怪怪的,有些僵硬,仿佛是个……提线木偶。” 叽叽咕咕说了半晌,宁珏却一直沉默着,姜以清也不知道为何心虚,但与面前这块木头对上目光时,心下忽然也有些委屈。 “今日救陛下和皇后娘娘时,丽妃自己想跳船栽赃我,我抓她时被她挠伤了手……”姜以清举起右手,向宁珏那边凑了凑,莹白的手上有几道深深的血痕,已经结了厚厚的痂,却还隐隐渗出血丝。 终是叹了一口气,宁珏轻轻捏住她的手指,一触即松,微微皱了眉头,“怎么还在流血?” “不知道。”姜以清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这儿也是,总是在撕裂渗血,明早叫御医再换一次药吧。” 宁珏默然片刻,才开口道:“姜绍要送你去做妾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姜以清垂下眼睑,“事关李尚书家,你这身份经营多年,我不想你因为这点小事牵扯其中。” “姜以清,你要知道,这对我来说不是小事。” “可是有些事情,我必须亲手去做。”姜以清抬头看他,眼神坚定。 “我明白。”宁珏在床前蹲下,微微抬头望着她,眼神幽邃,仿若一泊湖水,深不见底,“你若是想冒险,我不拦着,但你同我说一声,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可好?” 宁珏的低姿态让她无法坦然面对,她别扭地偏过头,可宁珏动也不动,执着地等待她的回应。 月色如水,缓缓流淌在他们中间。 姜以清手中微微蜷起,垂眸与他对视,轻点了一下头,“好,我答应你。” - 翌日清晨,姜以清悠悠转醒,她都不记得昨夜宁珏是何时离开的。 大约是她身体还虚着,陷入深眠的时候吧。 难道他便一直陪着自己到睡着? 姜以清晃了晃脑袋,把这一番荒诞如梦的对话抛至脑后。 很快御医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5章 入住宫中 殿下您进家姐的闺房是不是不…… 姜绍见到冬雪一愣,还是李管家当先一步反应过来,看到坤仪宫令牌双膝一软直接跪下。 “草民,拜见皇后娘娘——” 听到这话姜家也大吃一惊,随即院中又呼呼啦啦跪了一片。 姜绍暗自心惊,这、这如何又跟皇后娘娘扯上关系了啊?! 见令如见皇后本尊,姜以清本也想跟着跪下听旨,却被冬雪反手隐晦地拉了一把。 冬雪笑眼咪咪,走到姜绍跟前,“陛下口谕,着、姜以清姜大姑娘在坤仪宫行走,封皇后娘娘贴身侍卫,姜大人,没有异议吧?” 姜绍愣住,忙点头道:“微臣不敢。” “那便好说了。”冬雪又环顾院内几抬彩礼,看到李管家与李家嬷嬷,掩蠢装作一副讶异的模样,“哎呀,姜大人,您家是这是要办喜事么?这是要给姜大姑娘指婚?” 要真是指婚倒还好说了……姜绍抹了一把冷汗,“只是……在谈,还在谈。” “原来如此,但是也谈不得呀,姜大人。”冬雪笑了笑,“如今姜姑娘是坤仪宫的人,嫁娶之事当由皇后娘娘亲指。”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姜以清一直静默站定,受着姜绍等人的跪拜,心中只觉好笑。 若不是皇后娘娘派人来给她撑腰,怕是今日这抬妾之事便要尘埃落定了。 冬雪转过身,对姜以清温声笑道:“姜姑娘,你先去收拾些行装吧,往后长住宫中,每七日可下值出宫探亲,你若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今日便一道说了。” 姜以清微微点头,“多谢冬雪姑姑。” 说罢,她直奔角落里偷偷摸摸跪着的春草与园柳,不由好笑,一把薅起她俩:“走吧,还不去帮我收拾行装。” 两个婢女差点就要冲出去以身涉险了,如今自家姑娘平安回来,又是喜极而泣。 三人回到清宁院,很快便帮姜以清收拾了大概行装,园柳还想多带些东西,被姜以清拦下:“好了好了,宫中什么都有,带那么多杂物作甚。” 园柳脸上还残留着方才惊吓过度的泪痕,抽着鼻子,“姑娘你是真的在皇后宫中做侍卫吗?虽然姑娘武艺高强……但你若是被拐进去的,可怎么逃出来呀——” “说什么傻话呢。”春草没好气道,“姑娘去哪儿都比待在这儿强。”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园柳嘟囔着,“可宫中不比外头,不都说,伴君如伴虎么?” 姜以清笑着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三人很快回到前院,今日日头正好,冬雪正坐在椅子上淡然喝茶,姜绍与陈氏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李管家不知何时已经带着几抬彩礼与下人灰溜溜地走了,只有姜以昇远远看她一眼,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在众人面前他们不好交谈,反正到宫中有的是机会。 她们走至姜绍等人跟前,姜以清对两个婢女认真道:“我不在家,你们便好好守着清宁院,莫要乱跑,人丢了还得麻烦母亲着人去找,母亲成日里忙着一大家子的事情,没有什么闲暇去管你们,知道么?” 一番话看似教育婢女,却里里外外明示着陈氏不要动她清宁院的人,陈氏在一旁气得心梗,却不敢当着冬雪姑姑的面撒气,只狠狠拧了下姜绍的胳膊。 姜绍吃痛,气得恨不得当场休了这泼妇。 见姜以清交代完毕,冬雪也终于起身,带着一众人向姜家告辞了。 姜以昇也借着宫中事由,不留在家中用膳,跟着匆匆离去。 “都是你!”待她们走远,陈氏破口大骂,“你个怂货这也不敢那也顾忌的,你看这个贱人如今攀了高枝,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了!” “你闹够了没有!昇儿不是还好好的吗!”姜绍大怒。 陈氏不甘心,“那个生儿可还在李大人手中呢!” 姜绍一时语塞,脸色黑了几分,“那个逆子就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正如尚书大人所说,不要便不要了吧。阿清现在得了皇后青眼,我们倒是要思量几分她的重量了。” “你思量有个屁用,你看人家理你吗?!我看啊,就该趁她翅膀还没长好时就掐掉!”陈氏啐了一口,疑惑不解,“这贱人怎么能混上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卫的?她会武艺还是怎么的?” 姜绍摇头,心中也是疑惑,回响起姜以清过往种种言语和行为,眼神晦涩莫深。 - 东杨皇城,锦绣宫。 “啪”一声脆响! 妙一公主,也就是如今的丽妃娘娘,捂着自己被打红的脸颊,一脸愤然。 向来清冷婉约的淑妃娘娘眼神冰凉,甩了甩打疼的细白手腕,声音淡漠:“妙一,你父皇送你来这儿,不是让你来找本宫的麻烦的。” “我哪有!”妙一声音尖细,反驳道。 “你先是拒绝你父皇与本宫的安排,不嫁给东杨太子,还私自下蛊让陛下爬上了你的床。”淑妃漠然视之,“妙一,你好大的胆子。” 妙一别过头,满脸不耐烦,“那个太子有什么好的,蠢笨死了,反正是要被废的,嫁他有何用?” “就是因为他单纯,才是我们的选择对象,怎么,你还真想嫁给那个贤王?” 听到此处,妙一却来了些兴趣,“据我调查,这个贤王好似不像传言般淡薄不理事,他当时在扬州一带行动还挺诡异的。” 淑妃微微蹙眉,“他一个王爷,又是代长公主祭拜定北将军,自不会是单枪匹马地出定京城。” “不是不是,他的人跟那个叫姜以清的女子一起调查……” “够了!”淑妃厉声呵斥她,“你既已入后宫,就少把心思放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身上,也不要再擅自做主对陛下动手!” “我不动手?那再陪你一起在这后宫里干等着吗?!”妙一满腹激愤,腾地站起身来,“姑姑,你在这东杨待了十几年了,你干了什么?你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说,就只在这后宫扮演一个瓷娃娃吗?!扮演久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能公开相认!” 被戳中心中软肋,淑妃怒从心底起,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你给我住口!” “我偏不!”妙一挑衅地看着淑妃,一双明眸里满是张扬,“我如今下了蛊得盛宠,我们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6章 疑窦丛生 上京,求一个真相。 “太子殿下!” 还未等三人坐定,竟是冬雪去而复返。 作为皇后身前最得力的宫女,连太子都要对她敬三分。 冬雪看了一眼热忱的太子殿下,还有一脸坦然的姜以清,无奈摇头笑了:“太子殿下,娘娘知道您来了,叫您三位一同过去。” 姜以清垂眸立在姜以昇身边,沉默不语,她内心深知自己的身份地位,才得了帝后青眼,也不想因为太子的缘故惹了皇后娘娘不悦。 三人很快向薛后见了礼,薛后伸出手指点了点太子,笑道:“你呀,来母后宫中竟也不先与母后见礼,让你姨夫知道了又得说道你不知礼仪了。” 太子对严肃的周尚书是有几分怵的,忙不迭拱手:“儿臣知错,母后莫怪,千万别让姨夫有说儿臣的机会。” 说罢偏头瞧了一眼姜以清,“不对,儿臣这是去向姜姑娘道谢了,姜姑娘多次救人,英勇无双,儿臣代母道谢,即便是舅舅知道了也说不得几分不是。” 见他得意的模样,薛后无奈,转而几人:“多次救人是哪般?本宫倒是头一次听说。” “就是周家那会儿的事。”太子绘声绘色将当时梅花宴的事情与薛后讲了,事隔多时,加上太子当时其实也未亲眼见着前面的事,倒是夸张了三分。 薛后听完恍然,“原来如此,本宫也听说了这件事,没想到竟是以清出手相助。想想也是,李家小辈做了那上不得台面之事,也就是以清直率勇敢,见不得那种小动作。” 姜以清听完迟疑片刻,太子见状关切道:“姜姑娘?” “其实当时……不只算是小动作了。” “哦?”薛后疑惑,“这是从何说起,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心下已定,姜以清将后面仙女皮能致命的事与他们说了,只是隐去了周予岑其实是知情的这件事。 向来温婉端庄的薛后一拍案几,面上冷凝几分:“岂有此理!那李家小女竟做出如此大胆之事,居然想迫害未来的太子妃。” 太子也皱紧了眉头,全然不知当时竟差点卷入一场恶劣的阴谋诡计之中。 “你说,那味叫仙女皮的药材,是来自于南苑?”薛后立刻抓住了重要内容,品茶沉思。 “没错,南苑多毒物蛊术,且大多阴毒罕见,尤其是蛊术,往往无声无息,需得找到蛊主才得解脱。” 薛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你是怀疑……陛下。” 太子和姜以昇闻言震惊,都偏头看向她。 姜以清胸中一颤,深吸一口气,点头称是。 “本宫知道了。”薛后其实也内心早有猜测,但此邪术离奇,东杨境内极为罕见,她也不敢妄下定论,此次听到姜以清也有次猜测,心中其实更加笃定几分。 据她派人查探,姜以清似乎与宁珏的乐一善堂关系不错,乐一阁本就能人异士众多,她见多识广也是在常理之中。 不过若真是南苑所为,线下最关键的是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抓住丽妃的证据。 也或者……背后有更深的靠山。 薛后略感疲惫,草草将几人打发走了。 刚出了皇后殿中,姜以清告辞回去休息,二人目送她离去,可姜以昇却一路微微蹙眉,仿佛心事极重。 太子不由问道:“以昇为何心事重重?” 姜以昇面色为难,太子也不追问,二人一路默默向东宫走去。 直到回到东宫,姜以昇终是下定决心,“殿下,其实阿姐还隐瞒了一些事情未提及,姜家……或许也与南苑之事有关。” 听姜以昇讲明了姜绍夫妇曾对姜以清的所作所为,太子逐渐严肃了神情。 “以昇,此事事关你们父母,务必要查个明白。”太子忽然想到什么,“上次你去找颜子真,也是为了调查你阿姐的身世之事?” 姜以昇点头,“颜兄还未归京,也不知道能否查到些什么事情。”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这事牵扯过多,不能全押在颜子真身上。” - 扬州,姜家书院。 这边刚下了学,姜老夫人每逢晴日,便会在门口送众学子出门。 一位抱着婴儿的男人,身边搀着一个粗布衣裳的妇人缓步朝着书院走来。 “姜老夫人。” 两人对着姜老夫人恭敬行礼,姜老夫人摆摆手,“怎么今日都来接何阳下学啦?” 那男人憨厚一笑,将怀中婴儿向上托了托,“今日何阳他娘出了月子,便商量着来将小女儿带来给老夫人与姜老瞧一瞧。” 姜老夫人又惊又喜,满脸慈爱地看着小女婴,“这日子真是快啊,何阳刚来上学时,你才怀上吧?” 妇人腼腆一笑,“孕中艰难,何阳这大半年让老夫人您二位操心了。” “何阳是个乖巧的,他读书踏实,将来定是个担得住责任的好兄长。”姜老夫人伸出手,小心地抚着女婴幼嫩的小脸,却见眼角下方有一块浅红色的胎记,“姑娘家这脸上长胎记,以后怕是要辛苦,姑娘家得多疼着些。” “姜老夫人,劳您操心。”夫妻俩相视一笑,妇人温声解释,“这是婴孩身上特有的胎斑,等过些年慢慢长大了就消失了,不妨事的。” 姜老夫人怔了一瞬,姜家子嗣稀薄,对这些事也几乎没有了解过,她有些过意不去,“对不住,这个我倒是真的不晓得。” “何阳刚出生时,手臂上也有一块,早些年就淡掉了。”男人也解释道。 望着女婴恬静入眠的模样,姜老夫人的手忽然悬停在半空,似是想起了什么,捉了妇人的胳膊,急切地问道:“那、那婴孩的胎斑是人人都会长的么?” 妇人被吓了一跳,但也耐心解释:“不是人人都会长,不过也不算罕见,许多婴孩都有的,常常长于面部和小臂上。” 说罢,她惊奇地发觉向来淡然的老夫人,抓她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这时,姜老也领着何阳走出来,边走还边听着何阳背今日上课学的诗文。 姜老抚了抚胡须,欣慰极了,何阳父亲趁机求姜老赐名。 听说了婴孩胎斑之事,姜老笑了笑,“既如此,这女娃娃终将破茧成蝶,长鸣于空,不如就叫何鸣吧。” “何鸣,何鸣……多谢姜老赐名。” 夫妇俩心满意足,带着何阳欢欢喜喜回家了。 转过身来时,姜老却见夫人仍然怔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喊了半晌,姜老夫人才回过神来,问出心中疑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7章 夜探王殿 简直像个夜探姑娘家闺房的登…… 一过数日,姜以清待在坤仪宫养病,过了许久的安生日子。 不知为何,伤口明明不是很严重,但却恢复极慢,让她耗损了好些精力。 虽说伤口处愈合缓慢,但是好歹能行动自如了,姜以清日日跟在薛后身旁,履行贴身护卫之责。 “这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么?”带着调笑的娇媚女声响起。 姜以清闻声即心梗,这丽妃也不知是怎么与她杠上了,连薛后也不怵,次次见到都要阴阳几句,逞口舌之快。 她闭了闭眼,转身行礼:“丽妃娘娘。” 丽妃遥遥向薛后行礼,看样子也不准备过去给薛后添堵,只凑到姜以清身边,勾唇一笑:“小姑娘,你的伤口可养好了?” 姜以清神色一凝,谨慎道:“谢丽妃娘娘体谅,已好些了。” “本宫感觉也差不多了呢。”丽妃不明所以地来了一句,姜以清正莫名中,只见她伸出涂着鲜艳蔻丹的手指,虚空勾了一下。 仿佛那勾魂的黑白无常。 肩头伤口忽然猛地刺痛一下! 姜以清捂上伤口,瞬间双目中蓄满了泪水,那是因为疼痛刺激导致的,一种身体上的自然反应。 透过模糊的泪眼,姜以清目光如锐利的箭簇,直直向丽妃看去。 她的伤口,居然无声无息被动了手脚。 “丽妃娘娘,今日好雅兴。”宁珏的声音适时插入她们中间,向来清润的声音中隐隐含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本王方才来时,正见四弟拉着三弟逃了学,丽妃娘娘若是有空,不如代淑妃娘娘去管教一下。” 听见淑妃的名号,丽妃罕见地白了脸色,她扯起一个笑容,勉强打趣道:“正好要去淑妃娘娘那儿,就不打搅贤王与您的小情人私会了。” 说罢,丽妃扭着腰肢款款而去。 姜以清放下手,在丽妃转身的一刻伤口的疼痛便止住了。 宁珏走上前两步,放低了声音关切问道:“你可还好?” “无碍。” “她对你做了什么?” 姜以清见薛后已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只正经立好,轻轻摇头,“现在说这些不方便。” 宁珏见她一副拉开距离的模样,垂眸浅笑,“无妨,从今日开始本王便会在宫中小住,你我有的是时间。” 见她疑惑,宁珏大跨步从她身边经过,去给薛后见礼。 薛后向来与这个前皇后的儿子保持着微妙的关系,但由于他一直与太子宁玥关系深厚,圣上也与他亲厚,这些年倒也一直礼尚往来。 “宥齐来了。” 薛后眼神落在他与姜以清身上,饶有兴味,自上一次见到他紧张姜以清的模样,就有些好奇了,不过碍于身份也没再多问。 “皇后娘娘。” “陛下都与本宫说了,你提议要给长公主殿下筹备寿宴,近日要在宫中行走。”薛后淡笑道,“若是有何需要本宫配合的,尽管开口。” 宁珏谢过薛后,不便多逗留,闲谈几句很快便告辞离去,转身时给姜以清递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姜以清摸了摸自己的肩头,刚才那种诡异的疼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 春夜,更深露重。 姜以清待到坤仪宫中熄了烛火,薛后与宫人们都已安然入睡时,悄悄开了门,再细心掩好,足下轻点,一跃上了房檐。 借着幽深的夜色,她顺着宫墙向宁珏那边快速奔去。 丽妃不知对她做了什么手脚,为防万一出什么岔子,需得找他帮忙。 宁珏还住在原来未封王时的殿中,就在长公主的凤阳殿旁边。 姜以清伏在宫墙上,望了一眼紧闭的殿门,不过殿门大开她也不能堂而皇之地闯进去吧。 就在她思索是避开巡逻禁军直接敲门进去,还是翻墙跳进去时,一道黑影向她逼近! 姜以清瞬间反应过来是谁,她眉梢一挑,放在刀柄上的手松了开来,提着拳头迎了上去。 其实往常来说,当宁珏在宫中时,川乌是不太需要暗中值守的。 不过这些年来在宫外已经习惯了,他还是如往常一般值守在外,不过宫中宁静平和,他也歪在树上闭目养神。 忽然间,风声变了。 有什么人竟敢在宫中屋檐上行走?! 川乌一跃而起,连树枝都稳稳地没有颤动一下,提剑便向着那道不同寻常的黑影刺去。 夜色幽深,两人刀剑均未出鞘,电光火石之间过了数招! 川乌暗暗心惊,惊于什么人竟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东杨皇宫内行刺?! 对方反手将他的剑挡开,旋身一转,轻易将刀鞘架在他的脖颈上。 “川乌,是我。” 待看清对方的身形面貌,川乌更惊了,心下暗叹。 这女子的武艺竟已经如此精进,习武天赋恐怖如斯。 清冽的女声在深夜中荡开,宁珏耳目极佳,很快听到动静,打开门走入院中,遥遥看见殿墙之上,川乌被姜以清横刀制住,面上满是震惊之色。 宁珏轻笑一声,“你二人若是再站上一刻,全宫中便要知道了。” 川乌讪讪收剑,不过本来也未对姜以清造成什么威胁,“姜姑娘,对不住了。” 姜以清得意一笑,“如何?许久未见,是不是能与你打得有来有回了?” “姜姑娘天资聪慧,又有舒姨这等良师,进步之大实在是令在下汗颜。”川乌老实夸赞道。 两人跳下宫墙,川乌又瞬间消失不见。 姜以清刀还未收,在手中颠了颠,朝着立在廊下的宁珏走去。 宁珏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含着丝丝笑意。 “你究竟是哪里学来的这身匪气做派。”宁珏抬眸,“简直像个夜探姑娘家闺房的登徒子。” “没办法,谁让白日里殿下美色/诱人,我却没有机会与美人多搭讪几句呢。”姜以清扬眉一笑,惹得宁珏没好气,伸出手直点她的前额。 “混不吝。” 姜以清抱着双刀,背靠廊柱,笑嘻嘻地看他。 “你的伤势如何了?我今日看丽妃与你说话时,你忽然捂了下肩头。”宁珏正经了面色,关切问道。 “这正是我来找公子的缘故。”姜以清也正了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8章 宫中喧嚣 丽妃正在借她的…… 一连几日,宫中都在忙于筹备长公主的寿宴。 其实长公主多年来一直都寡居宫中,不爱露面,也从不稀得办这些酒宴席面。 今年却是不惑之岁,贤王殿下主动与陛下商议,说在宫中吃个团圆宴,长公主推拒不过,便答应了。 宁珏这些日子在宫中小住,长公主一走进殿中便见到他正伏案处理乐一阁的事务。 “说是给本宫筹办寿宴,也没见你忙碌几分,还得着人每日将阁中事务送入宫中给你处理。”长公主似笑非笑,走到桌前屈指敲了敲桌面,“那你这进宫小住,究竟是为了何事啊?” “姑姑说笑了,宥齐住在宫中,自然是为您筹办寿宴为主。”宁珏搁下笔,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 “为主?依本宫看,是为辅吧。” 宁珏笑而不语。 长公主也不是真的逼问他,很快转移到了正事上。 “你去扬州这么多日,事情可都查清楚了?” 宁珏一扫清闲的模样,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混入流民中的人陆陆续续都抓了,目前流民都被稳妥安置,并未再掀起什么波澜。但审问了抓到的那些老鼠们,他们也只是拿钱办事,并不是真正知情者。” 长公主眉头微蹙:“不是说有人引爆商铺,引起扬州城动乱,还发生了火灾?” 宁珏“嗯”了一声,“那两个人应是死士,尸身被大火灼烧,已然是面目全非,身上也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东西。” “那假兵符呢?”长公主压低了些声音,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色。 “正是这个关键证物,没有找到。” 宁珏捏了捏眉心,虽说姜以清已经指认出当时遇到的紫衣女子一行,是如今的丽妃娘娘,可光凭她一人口供,并不能作为决定性的证据。 那个决定性的证物,就是他们那群人拿到的假兵符。 妙一公主进宫升为丽妃后,南苑使团也淡然回了南苑,假兵符不知去向。 可王连庆身死,兵符事件在朝内传开,她们不可能不知道到手的兵符是假货。 可假货……留在手中是作何用? “此事还不能掉以轻心。” 长公主蹙眉,虽说她早已不问朝政,可这件事与定北军切身相关,她不由得任何糟污之人利用定北军,玷污了定北大军的名声。 - 坤仪宫。 薛后也正蹙眉听着宫人来报,说是那丽妃又在惹是生非。 “她又做什么了。”薛后手肘撑在案几上,以手扶额,指尖未涂分毫蔻丹却粉嫩如葱玉,保养得极好。 “皇子们方才下了学,静嫔娘娘或许是……或许是想看看三皇子殿下,于是便在花园中徘徊,正巧被丽妃娘娘撞见……” 三皇子与四皇子出生日子差不多,可三皇子的亲生母亲静嫔先前犯了大错,生产后即刻被剥夺了抚养三皇子的资格。 本应是要将三皇子养在薛后膝下的,可那会儿三皇子刚出世却极认人,只有待在四皇子的奶娘身边才得以安然入睡。 淑妃性子清冷却良善,薛后也忙于抚养尚在襁褓中的太子,分身乏术,圣上便准许将三皇子养在淑妃娘娘的膝下,与四皇子做个伴。 这一养就是十几年。 可无论是贵妃还是皇后,犯了错的静嫔也是再没有资格找回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丽妃作为淑妃的亲眷,又是恃宠而骄的性子,自然是抓着静嫔一顿阴阳怪气了。 宫人咽了一下口水,他肯定是不敢复述丽妃娘娘的话,可话到此处,众人也都能明白,丽妃那得了宠的骄纵模样,嘴里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胡闹。” 薛后无奈,最近这丽妃也不知是犯了什么浑,成日里无所事事,惹了这个惹那个,虽说都不是什么大错,但也是闹得后宫鸡犬不宁,只叫人心中烦闷。 顿了一顿,薛后朝着姜以清挥了挥手,“阿清你去吧,别理那丽妃,莫要让她们真吵起来,寻个由头让静嫔囫囵离开即可。” “明白。”姜以清领命,抬脚踏出了坤仪宫。 近日来因为丽妃的跳脱,姜以清跟着薛后身边,免不了与她日日相见。 每次都打起十二万分的谨慎去应付她,也是令人头疼。 可丽妃至今却也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大举动。 姜以清心下明白,丽妃以及背后之人不知还捏着什么手段在等着她,等着薛后,只能多上些心思,谨慎提防。 …… 很快到了后宫花园边缘处,姜以清环顾一圈,这边入口紧邻着皇子们的授课处,下学之时倒是确实能轻易看见。 她的目光很快被那边数人吸引了注意,走近些许,丽妃正翘着精致的指甲,对着静嫔好一阵阴阳。 静嫔自知未卑,紧抿着唇,惨白了脸色不敢反驳,低垂的眼眸时不时往三皇子那边看去。 可三皇子自小不在她身边,当然也是说不上多亲近,只是跟在四皇子身旁,小声地与他说些什么,对静嫔投来的目光并未有何反应。 静嫔失落地垂头,眼角濡湿,手指绞着衣袖,面对着丽妃的数落也没有丝毫吱声的意思。 姜以清叹了口气,不敢反驳是一回事,见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她如此冷漠,才是最令她心痛难忍的吧。 反而是太子听了几句,逐渐面色不虞,虽说介于身份他也不好管父皇的后宫之事,可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开口:“丽妃娘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丽妃这才看到太子和姜以昇到了,她却也不惧,眼神放肆地打量着二人,像是见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姜以清见状不好,生怕她又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之语,忙正了神色,朗声道:“太子殿下,丽妃娘娘,静嫔娘娘。” 几人闻声转身,丽妃瞟眼看见太子眼中迸发出欣喜的光,很是意外了一瞬,下一刻露出一个几分玩味的笑。 “姜姑娘怎么来了?”太子笑问道。 姜以清给几人见了礼,才回答道:“皇后娘娘听闻静嫔娘娘身体不适,着微臣来看一看,好护送静嫔娘娘安稳回宫。” “姜姑娘,怎么好似本宫是那些个豺狼虎豹一般。”丽妃娇笑一声,“本宫又不会吃了静嫔姐姐……是吧?” 静嫔肩膀颤抖了一瞬,声音微弱蚊蚁:“丽、丽妃娘娘只是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9章 蛊毒发作 若要解蛊,须得…… 肩膀上的伤口猛然跳动一瞬,一阵钻心的痛突如其来! 好似伤口从体内开始撕裂一般,姜以清痛得手指用力,狠狠捏住怀中的包袱! 有侍卫换班巡逻至此,姜以清作为皇后的贴身侍卫,已经与他们颇为熟稔。 领头侍卫见她靠在墙边,脸色泛白,走上前关切问道:“小姜大人,您可还好?” 姜以清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勉强扯了一个微笑:“多谢关心,昨夜值守得晚,睡得不大好,有些头晕,等会儿回去休息一会儿便好。” “行,那小姜大人您早些回去休息,注意身体。”领头侍卫朝她微微点头,很快带着人离去。 侍卫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前方宫道转角处,她深吸一口气,扯开包袱在里面翻找。 一堆柔软的衣物中,入手却是一阵冰凉的触感。 姜以清手指微微一顿,将那坚硬的金属物事从衣堆中拿出来。 ——定北军兵符! 原来那枚丢失的假兵符,被丽妃悄无声息带入了宫中。 她扫视一眼,快速将兵符塞回包袱里,从心底里透出一阵彻骨的寒意。 丽妃想借她的手,或者说想借姜家的手,陷害薛后! 薛后一直有周家做靠山,周家很快还要出一位太子妃周予岑,已然是权倾朝野,凌驾于李家之上,圣上是给足了周家权力与脸面。 可有一项,圣上是绝不会再放给周家的。 兵权。 无论是宣平侯家,或者是严老将军家中,都可以说是手握重兵。 尤其是严将军,领兵镇守北方边境,谨防北狄南下入侵,圣上甚至一度将定北军交到他的手中。 只可惜定北军是一柄双刃剑,曾经是直击北上的一杆尖锐的长枪,可如今也因无将逐渐没落,怕是兵器都要生锈了。 但圣上即使是让定北军放至成一团散沙,也是不会将兵权交入周家的手中。 若是在坤仪宫中发现了这件兵符,即使知道是假的,也会引起陛下对薛后、对周家的猜疑。 更甚至,直接动摇太子之位。 还未继承大统,便先觊觎兵权……无论是哪位天子都不会允许继承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如此肆意妄为。 刺痛使姜以清的脑子清醒了一阵,缓了片刻,她努力迈开双腿,想远离坤仪宫。 可痛意逐渐减轻,伤口却忽然奇痒无比,痒得她几乎睁不开眼,抬头望去,眼中一片模糊的日光,仿佛有东西在牵引着她的神智,引着她转头往坤仪宫走去。 姜以清狠狠咬牙,腥甜的鲜血从舌尖蔓延开来,可一瞬间的清醒很快失效,姜以清在距坤仪宫不足五丈的地方反复踟蹰拉扯,脚步艰难,半晌都没走出一丈路出去。 不能坐以待毙, 姜以清深吸一口气,捏住包袱的手松开,缓缓抚上肩膀处的伤口。 葱白的手指逐渐向下用力,隔着外衣抓进刚刚愈合的伤口中,旧伤撕裂间,鲜血逐渐染红了她的肩头,可墨色的侍卫外裳几乎看不出鲜红血色。 姜以清指尖泛白,生生撕裂了伤口,陷入血肉之中。 撕裂的痛感铺天盖地袭来,使得她几乎站立不稳,可神智却异常清醒。 她闭了闭眼,在几乎是走马灯一般的清晰记忆中找到了丽妃给她下蛊的时刻。 游船上,丽妃掉下船的瞬间,她抓住姜以清的手时,尖锐的指甲扣入姜以清的皮肤,鲜血与蔻丹混合在一处,染红了她的视线。 那一刻,丽妃将蛊虫顺着血液下入了她的身体之中。 如今手上皮肤的伤口早已愈合,肩头处的伤口却因蛊虫作祟,恢复缓慢。 撕裂的伤口中,手指掐入血肉,逼得蛊虫逃窜,让她得到暂时的清醒。 她迅速迈开步子,避开侍卫巡逻的路径,尽力朝宁珏的殿中奔去。 假兵符决不能在坤仪宫被发现!此时此刻的宫中,只有找宁珏可以帮她掩住兵符之事。 …… 自那夜被姜以清闯入殿中,宁珏在宫中之时便不让川乌暗中值守了,川乌此时正百无聊赖待在院中,享受难得的日光。 他边发着愣,边想着那夜与姜以清交手的套路,手中还不断比划几下。 “川乌,鬼画符呢?” 川乌回神,低头朝树下一看,许久不见的石斛风尘仆仆地走入殿中,鬓边发丝微微凌乱,身上带着一阵赶路的凌乱之意。 “石斛大哥回来了。”川乌挑下树,老老实实对他抱拳行礼。 石斛点头笑道,“殿下呢?” “在里头处理公务。” “石斛,进来。”宁珏的声音从书房传来,石斛一拍川乌的臂膀,走进书房内。 一阵微风拂过,川乌猛地往殿外看去,清风中竟然裹挟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宁珏还在伏案翻看公务,冲石斛点了一下头,问道:“如何?” 石斛正了颜色,略微放低了声音,“殿下,确实查到了,但似乎有一些意外。” “哦?”宁珏闻声顿住,抬起头,“什么意外?” 石斛走近了些,将调查到周万里的事仔仔细细与宁珏说了,还提到了颜子真也在探查这件事情。 宁珏顿时脸色一凝。 石斛并不清楚当初姜老讲的定北将军的丈夫,抱着婴孩死于战中流箭之事,可宁珏知道。 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 宁珏还未来得及细细思考,却听到川乌在门外一声短促的呼喊—— “殿下,出事了!” 两人顿时一怔,石斛立刻转身打开书房的门,却见川乌架着一个瘦小的侍卫闯了进来,那侍卫脚下几乎脱力,低垂着头,垂在身旁的那只手中紧紧攥着一只包袱,全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 宁珏腾地站起身,胸中血气涌上头,声音急切,“阿清!” 姜以清被川乌架着,勉强还能站着,痛楚已经令她麻木,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上一世,关在冰冷的地牢之中,被姜以生鞭笞火烙的日子。 这点痛算什么,跟上一世比起来还不如雨点子大。 姜以清缓缓抬头,视线有些模糊,但能依稀认出那个熟悉的身影两三步就奔到她的身边。 她嘴角微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0章 温泉殿波澜 我就是那个被…… 待到橘白收拾妥当,看到姜以清安安稳稳靠在榻上,宁珏才放了心。 “殿下,您先不要去找丽妃,这样没有证据。”姜以清声音喑哑,“不要声张我受伤的事情,要让她们知道,我已平安回到坤仪宫。” 宁珏无奈答应。 姜以清还在思索,苍白的嘴唇依然歇不下半刻,“还有殿下,这压制蛊毒控制的药,看能不能想办法让圣上也服下,起码在我们揭穿丽妃阴谋之时,圣上需得保持几刻的清醒。” “好,此事重要,我会去办妥。”宁珏无声叹气,屈服于她的固执,“阿清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旁的事情交给我。” “我这便回坤仪宫,免得皇后娘娘担心……” 话音未落,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胸腹中向外扩去,霎时间姜以清手脚冰寒,面色苍白,唇齿颤抖,忍不住打起了冷颤。 她刚刚站立起来的双腿一软,忙伸手抓住宁珏,宁珏被她冰凉的手心冷得一惊,即刻喊橘白进来。 橘白正在给姜以清写养身的方子,闻声扔下笔小跑着赶过去。 待到搭脉一瞧,他倒是舒了口气,“无妨,这是那药丸起了作用,药意能压制住蛊虫,只是得苦了阿清姐姐受寒,多穿些衣物喝点热水暖身子,我再去爪些驱寒的药来。” 宁珏心中一松,今日这起起伏伏真叫他一颗心都乱了套。 他叫人拿来一张狐裘来为她细细裹上,思忖片刻道:“阿清,我殿后有一方温泉,儿时体弱,姑姑和父皇便命人在旁边单独凿了一池,引了温泉水,待会儿你去泡上几刻去去寒意。” “可……”姜以清迟疑,“这毕竟是在宫中,若是让旁人知道了……” “无碍。”宁珏微微倾身,伸手为她拢好狐裘,眼眸低垂,“即使知道又何妨。” 不多时,姜以清来到那方温泉小殿,拒绝了宁珏要唤宫女伺候她的好意。 人多口杂,如今步步危机,还是谨慎几分为好。 姜以清搓搓手,放在嘴边呵了一口气,春末将暖,她却如置身寒冬腊月的雪地之中,冻到指尖都似乎冒着寒气。 她快速除掉染血的衣物,玉足轻点氤氲水面,在一片水雾中泛出圈圈波澜,她小心翼翼不让肩膀的伤口沾水,整个身子浸入温暖的泉水中,从内至外瞬间暖了起来,舒畅极了。 …… 凤仪宫中,长公主方才放下剑,坐在椅子上轻抚自己的膝盖。 “真是年纪大了,刚耍上两剑就觉得膝盖疼。”长公主无奈笑笑,轻轻锤了下腿。 一旁的宫女甘霖忙道:“殿下您容颜未老,还康健着呢,御医前些时给您开了写养护腿脚的方子,甘霖晚上再给你熬上一盅吧。” 说罢,甘霖看了一眼日头,继续劝着长公主,“御医说您需得多晒太阳,不能成日里将自个儿关在宫内,今日日头正好,甘霖陪您去园中散步可好?” “去园中看陛下的那些个嫔妃们争奇斗艳吗?”长公主冷哼,啐了一口,“尤其是那个新来的南苑公主,也不知陛下着了什么魔障,竟爬上了她的床,让东杨颜面尽失!” 甘霖自然是不敢插嘴说道圣上的不是,怕长公主又陷入烦闷,忙转移了话题,“那咱们往温泉小殿方向吧,那边是贤王殿下的地方,人少又清净。” 长公主揉了揉膝盖,站起身来,在甘霖的搀扶下缓缓向殿外走去。 哪知方才走了一小段,就看见宁珏独自一人立在殿外,颀长而立,暖阳之下静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宥齐?”长公主微讶,径直朝他走过去,“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宁珏淡然的脸上却难得露出几分犹疑,“姑姑今日好兴致,终于肯出来散步了。” 见他避而不答,长公主微微挑眉,眼神落到他身后的小殿之中,冒出丝丝氤氲之气。 “金屋藏娇。”长公主问也不问,语气笃定道。 宁珏稍稍移开眼神,“姑姑说笑了……姑姑!” 长公主绕过宁珏,径直迈入小殿之中,“既然没有,御医嘱咐本宫要保暖,本宫今日便在这温泉池边小坐一会儿,你且去吧,不用陪着。” “姑姑……”宁珏两步追上,长公主停在门口,偏头笑着饶有兴味地看他,宁珏无奈,还未开口,便听里面传来一声轻响,带着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果真是藏了只小猫。”长公主细细听来,觉着差不多穿好衣裳了,伸手推开门。 姜以清在里面正泡完准备起身,就听到门外人声喧哗,慌乱下从温泉中腾地起身,水声哗然,她伸手去扯衣裳,脚下却不小心碰倒了橘白为她准备用来药浴的草药小盅。 她顾不得捡起小盅,匆匆扯过衣裳的一角,宁珏准备的白色里衣好似丝绸般顺滑,自半空飘落而下,覆上她洁白的手臂—— 长公主与宁珏推开门便看到一位妙龄少女的背影,白衫揽在她的手臂上,双臂一挑正盖住袅袅身形。 两人皆愣在原地。 宁珏立刻反应过来,轻咳了一声偏过头去,一股热意攀上他的脖颈,染红了他的耳尖。 姜以清迅速穿好衣裳,才转过身来,脸上被温泉热气熏得水润,又因受到惊吓涨红了几分。 不过她很快整理好情绪,飞快扫视了一眼宁珏和身旁的女性,心下立刻有了定论,沉稳行礼:“微臣姜以清见过长公主殿下。” 她低头半晌,却仍不见眼前人回复,宁珏轻声提醒:“姑姑?” 哪知长公主却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声音含着三分惊慌:“你说你姓什么?” 姜以清抬起头来,略微惊讶地与宁珏对视一眼,两人心中明了,看来长公主也同霍商与姜老夫人一般将她认错了。 “微臣姓姜,是司天监丞姜家之女,如今承蒙皇后娘娘抬爱,是娘娘身前的侍卫。”姜以清已经解释过多次,淡定道。 可长公主却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问了一个姜以清从未想到的问题…… “你背上的烫伤,是怎么来的?” 宁珏与姜以清双双怔住,宁珏刚才慌乱间未曾注意到,姜以清背上居然还有烫伤? 姜以清却是从未在意过这件事,眉眼间尽是茫然,怔怔开口:“据微臣父母说,儿时奶娘一时不察,炭火掉落,微臣从床上滚落下来,背部压在了那炭火之上。” “真就这么巧…?”长公主喃喃自语。 “敢问长公主此言何意?”姜以清问道。 长公主却扶着姜以清的双肩,看了又看,也不知是不是在回答宁珏的话:“让本宫想想……再想想。” 宁珏微微蹙眉,想起了石斛带来的消息,便也不再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1章 儿时的诺言 可姜以昇并不…… 长公主寿宴当日,东杨皇城内乌云压阵,风雨欲来。 姜以清随薛后到场时,几乎所有皇家亲眷都已经就位,长公主的寿辰,当然免不了定北军旧人,宣平侯带着冯云翊与冯云舒也坐在席上,仅次于长公主下首。 冯家姐弟二人见到姜以清,都悄悄与她挥手打招呼,姜以清冲他们眨了眨眼。 说起来宣平侯倒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姜以清的真容,不知是不是长公主已经与他说了些什么,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大意外,只是眼中仍流露出些许震惊之色。 他偏头与长公主对视一眼,长公主毫不意外。 因为太像了。 当日她见到姜以清后背的伤疤时,还只是怔愣一瞬,然而在她转身露出真容的那一刻,长公主的思绪飞转,万千往事袭上心头。 昔日与定北将军携手同行,在肃杀的战场上闯出一条血路。 时过境迁,死的死,伤的伤,定北大军再无声息。 像是被掩埋在了十几年前战火燎原的焦土之中。 “陛下到——丽妃娘娘到——” 薛后方才坐定,一声嘹亮的喊声响彻全场,丽妃步步紧贴着圣上,款款而来,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眼光,飞扬的眼神都快飘至云端之上了。 她坐在圣上左手边,朝着对面的薛后与姜以清妩媚地一挑眉,不知今日在打着什么主意。 往日里这个位置都是淑妃的,自从丽妃入了后宫,淑妃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再不曾参加什么宫宴庆典。 “今日是皇姐寿辰,来的都是自家人,都莫要拘着。”圣上乐呵一笑,姜以清今日近距离看到圣上,能看见他眼白中夹杂着丝丝灰败感,仿佛眸中被蒙上了一层雾障。 席上众人心中各有算计,神色变幻莫测,一番虚假的觥筹交错过后,长公主招来身后的宫女,斟上两杯酒,起身亲自将酒递与圣上。 长公主今日一直脸色不佳,略微皱着眉,颇为严肃:“本宫知这些年陛下操劳,只望陛下眼睛能再放亮一些,识人清醒些,东杨能走到今日实属不易,莫让曾经的将士们在九泉之下还不能瞑目。” 宴中静默一刻。 旁人连动作都轻缓了几分,连酒杯碰撞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空气中缓缓流淌着凛然肃静的气氛。 圣上一直很敬重这位皇姐,即使中了蛊,发自内心的尊敬与畏惧也不会改变几分,他郑重地一点头,也未再说什么,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姜以清飞快扫视一眼,垂下眼眸,那酒中被宁珏派人加入了压制蛊毒的药,据橘白说,圣上中蛊毒时间已久,不知药效起来了能清醒几刻。 希望可以速战速决。 圣上饮下美酒,惊觉腹中冰冷,身躯微微晃了一下,面上血色褪去几分,顷刻间眼底的雾霾也散去了不少。 “长公主胸有大义,倒是还心中记挂着战士亡魂。”丽妃身处圣上的身后,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掩口嘲讽,“可惜啊,有些人已经惦记上了还活着的人。” “丽妃此言何意?” 丽妃莞尔一笑,心中却是有几分着急的,她刚与圣上来参宴之前,便已经给圣上吹了几次耳旁风,下令派人去搜了皇后的坤仪宫,这会儿怎的还未回禀? 她正想开口,几人便看到有侍卫头领从殿外匆忙赶来,丽妃唇角微微上扬—— 终于来了。 “陛下!” 侍卫脚步匆忙,赶到殿前跪地,手中抓着一只朴素的木盒子,双手捧着奉上:“陛下,搜到了!” 一时间宴中再次静默,比方才长公主警示圣上更令人恐惧。 不明真相的围观者们疑惑万分,是何重要之事竟能不顾长公主的面子,能公然搅了她的寿宴。 姜以清抬眸看一眼圣上,只见他略微颤抖,似是体内发寒,应当是那药效起了作用。 “说。” 圣上冷冷开口,也不回头看丽妃,只是缓缓抬起头向着殿中侍卫看去,眸中隐含肃杀之气。 “微臣奉命搜查坤仪宫,确是搜到了……”侍卫缓缓打开盒盖,语气笃定,“定北军兵符!” “什么?!”长公主与宣平侯哄然站起身,衣袖带起一桌狼藉,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薛后神色一滞,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她,便是攻破周家的一处软肋。 薛后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只听得殿内一片哗然。 丽妃悄然勾起唇角,瞧了一眼圣上,可圣上却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般震怒。 就在下一刻,一道清朗之声在殿中响起—— “你是如何认定,你手中捧着的就是定北军兵符?” 众人目光一同转移,竟是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贤王宁珏。 宁珏声音冷然:“回答本王,你,是如何会认得定北军兵符?” 话音刚落,宣平侯也顾不上别的了,急躁往前两步,瞧了一眼那侍卫手中的木盒。 他脚步微微一顿,转身回到席上坐定,似笑非笑地盯着那侍卫看。 侍卫心觉不对,但据丽妃的人告诉他……一个木盒里装着一个铜质品,约莫巴掌大小,便是搜查目标。 “是因为……因为……”他看了一眼木盒,一个巴掌大的圆柱状铜质物安放其中,不正是目标物品吗?他、他哪里知晓真正的兵符长得什么样子! 丽妃远远看不清盒中之物,却只看宣平侯的模样,当下就慌了神。 薛后了然,冷哼一声,肃然道:“大胆!是谁让你擅闯坤仪宫,又是谁指使你乱认兵符之事!” 侍卫慌乱中语塞,眼神不断往丽妃那处瞟去。 丽妃佯装镇定,反正也无留下任何证据,陛下如今受她蛊虫影响,她只需事不关己…… “陛下!” 殿外又传来急切之声,几个侍卫将一宫女扭送到前殿,那宫女双手被反绑住,口中还塞着布,被拖进来时喉中发出惊恐的哼声,瞪大了眼睛往丽妃那处看去。 丽妃的手指狠狠抓住椅子! “放肆!谁允许你们动本宫的人!” 侍卫看她一眼,并不理会,抱拳道:“陛下,皇后娘娘,微臣奉命搜查丽妃娘娘的寝殿,搜出毒药若干,甲骨器皿数件,还有关在瓷盅、竹笼中的……毒虫十余只!” 殿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望着侍卫带来的若干物件,宣平侯立刻拉着儿女二人向后退了一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2章 恶事终败露 事关这件交易…… 前后脚的功夫,从东杨皇城中出来三波人马。 一波奉了圣上旨意去姜家提人,一波奉了薛后的意思去找周家,最后一波却悄然去了李家通风报信。 李尚书接到报信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了太师椅,在屋内来回踱步,怒声问:“姜家的人呢?” “回尚书大人,我们在宫中见势不妙便赶忙出来,但姜绍今日也未曾去上值,去姜家才知道姜家有太子殿下的人在把手!” “什么!太子怎会参与此事!太子跟丽妃又有什么关系?!”李尚书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南苑这次派来的那个妙一公主真是坏了他们的大事! 李尚书闭了闭眼,他大约知道了,定是姜家那个好儿子姜以昇。 “你且过来。”李尚书朝那人一招手,“你现在速速回宫,与淑妃娘娘这样说……” …… 今日本好好的寿宴,如今宴席上一片狼籍,众人皆默然不语。 圣上本要将姜绍直接抓起来审问,但被薛后及时制止。 “陛下,这事关东杨与南苑之谊,还是咱们关起门来先审问清楚再说不迟。”薛后恢复了往日沉稳温和的模样,思索片刻,“还需告知淑妃妹妹一声。” “皇后说得有理。”圣上脸色苍白,药效起了作用身子很是寒凉,“将姜绍夫妇给朕‘请’进宫来。” 说罢,圣上又撂下一句“事情没完,谁都不许走”,便暂时离席。 宁珏带着捧着蛊虫的侍卫跟了上去,临走时对着姜以清微不可闻地点了一下头。 姜以清知道很快那虫母便会被处理掉了。 殿中还剩姜以昇直直跪在当中,不远处还跪了一个丽妃,方才还哭着喊冤,如今只呆呆地跪坐在地,眼神空洞。 姜以清猜测杀死那虫母,对练蛊之人的精神应该是有不少损耗的。 微妙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圣上与宁珏去而复返,并不理会一旁失魂落魄的丽妃,大手一挥:“姜绍人呢,带来了吗?” 姜绍与陈氏在殿外候旨已久,心中有些许惶恐不安, 东宫太子今日一大早便派人去守了姜家,叫姜绍今日不去上值,但也并未动粗,就连方才被带进宫时,侍卫也是有几分客气的。 难不成是姜以昇立了什么功?不然他们家一个小小末官,怎会有资格直面天家? 陈氏眼睛一亮,当下安心了几分,还挺直了腰板。 姜绍却无此乐观心态,他心中暗觉不详,前些时宫里那位新晋的丽妃娘娘找上他们时,他其实不太赞同。 但丽妃却说此举既可以除去他们的眼中钉姜以清,又可以帮助李家和南苑打压周家与薛后一派,往后了算,也是让姜以昇立了功。 陈氏被一番话说的晕头转向,当即劝姜绍答应了。 如今想来还是有三分后悔。 二人没有时间多想,殿内传来动静,有宫人踏着小碎步跑来,宣二人进殿。 姜绍略整衫容,忽听得一声喊:“姜大人。” 一旁的宫人们忙向来人行礼:“淑妃娘娘。” 姜绍与陈氏也略略惊讶,忙不迭跟着行礼,可淑妃却只冷淡着神色,声音清冷:“姜大人,你可还记得还有个儿子?” 姜绍一愣:“娘娘是说微臣那个不争气,冲撞了李尚书千金的逆子?” “姜大人,姜夫人,本宫只是来告知一声,你们那个儿子还在李家,还活着。”淑妃说罢,便不再理会二人,径直朝殿内走去。 陈氏愣愣发问:“淑妃娘娘是何意?” 姜绍脸色瞬息万变,顿时感到不妙……但刀在头顶,箭在弦上,没有任何退路了。 “淑妃娘娘到——” 终于等来淑妃,圣上向来对淑妃笑脸相迎,无论她怎样冷脸,圣上都笑嘻嘻的。 可今日两人却是都冷着一张脸,圣上淡淡道:“淑妃来了,坐吧,毕竟事关南苑,朕便叫人喊你来,你也该听听。” “是,陛下。” 淑妃看也不看跪在旁边的丽妃,只端庄坐下,仿佛只是在茶楼之上看一出无聊的戏。 姜绍夫妇被领进殿中,殿内乌泱泱一片皇亲贵胄,却气氛肃杀,陈氏哪里见过如此场面,又看见姜以昇跪在殿前,登时吓白了脸。 “微臣拜见陛下——” 陈氏跟着姜绍慌忙跪下,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圣上不耐,指了下姜以昇:“你再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给你的‘养父母’听听。” 听到“养父母”三个字,姜绍黑了脸色,瞥了一眼姜以昇。 姜以昇定了定神,又复述了一遍姜家的罪孽,当姜绍听到“勾结丽妃谋害圣上”时,两眼一黑,顿觉天选地转—— 定北军兵符……不是假的吗?! “陛下!陛下!昇儿他年纪还小!他胡说八道的,我们是冤枉的啊陛下!”陈氏大惊失色,口不择言地辩解着。 “冤枉?”长公主冷哼一声,“儿子手持证物亲口揭发,丽妃宫中搜出阴邪蛊虫之物,如今铁证如山,不如问问丽妃,你们是不是冤枉的?” 几人的目光往丽妃那边瞧去,可她仍旧目光无神,魂游天际的模样,就在此时,淑妃冷淡开口:“陛下,丽妃此模样是因蛊虫的虫母已死,对练蛊之人造成精神损伤,养上两日就好了。” “哦?淑妃也如此熟悉你们南苑练蛊之术,难不成你也会?”圣上脸色不佳,冰寒的目光直指淑妃。 可淑妃却是不怵,一撩裙摆跪下,冷静回道:“陛下明鉴,妾出身南苑,却从未涉足蛊虫之术,也从未碰过其他阴邪之术。丽妃如今所为,勾结姜家,陷害皇后,谋害陛下,乃她一人所为,与……南苑无关。” 她深深地伏在地上,声色凛然:“望陛下明鉴。” 陈氏一听此话便急了:“什么勾结姜家,我们……” “陛下!”姜绍狠狠拉一把陈氏,按着她的头,也伏地叩首,“陛下,姜绍愚钝,听信了丽妃所言,差点害了犬子,也害了陛下……微臣,认罪。” 姜绍以首叩地,前额深深地埋下,闭了双眼。 进殿前淑妃所言,就是拿着姜以生的命来要挟他…… 他一时糊涂害了姜以昇,如今只能认下此罪,才能保两个儿子的性命。 长公主气极反笑:“好一个姜绍啊,你口口声声害了儿子,却丝毫不关心另一个女儿的性命,甚至还给她种下蛊虫,试图操纵她去完成你们的计划?!” “长公主殿下!”姜以昇再次开口,“不仅如此,他们并不止这一次对微臣的阿姐下毒,阿姐这十几年来,日日夜夜提防着他们对自己和妹妹下手,微臣的妹妹也是在一次中毒后身子羸弱,不幸病逝!” 这下连宁珏都露出几分震惊之色,姜以清这些年竟都生活在如此水深火热之中……难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3章 身份揭晓时 定北将军………… 姜以清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件事,终于曝光于天下。 人证物证俱在,任是姜绍再也无话可说,夫妇两人跌坐在地,默然不语。 圣上有些疲惫,抬手捏了捏眉心:“丽妃心术不正,在宫中行阴毒巫蛊之术,妄图……陷害皇后,先打入冷宫,听候发落。” 听到丽妃的罪名中并无谋害圣上一说,众人心里明白三分,知道圣上这是还不想公然与南苑撕破脸皮。 淑妃都笃定是丽妃个人所为与南苑无关了,圣上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至于姜绍二人……”丽妃被架走后,圣上蹙眉,“勾结丽妃,虐待子女,罔顾无辜婴孩性命,着……” “陛下——” 一声苍劲有力的喊声,从殿外传来! 殿中再起波澜,姜以清随着众人目光看去,两个苍老的身影竟相互搀扶着,从殿门口一步一步,坚定地向他们走来。 新晋探花郎颜子真小心护在他们身旁,颜子真架不住二老的恳求,日夜兼程,极少休息,连他都感觉到些许疲惫,更何况两位老人。 姜老先生手中高举真正的定北军兵符,如劲松般笔挺,眼神落在薛后身旁的姜以清身上,深情激动。 “陛下,您曾说,定北兵符交由老身保管,若姜家有求,携兵符可直入皇城,面见天颜,可还算数?” 今日发生之事已经够多了,殿中人却再次受到震撼! 姜老先生! 那可是东杨定国前的传奇人物! 这个姜家可不是姜绍等人能攀扯的,淮扬姜家名望鼎盛,姜老桃李满天下,二老唯一的孩子正是助东杨开国的一员大将——定北将军姜言奚! 因定北将军身死,二老一夜白头,心灰意冷,拒绝了圣上邀请来定京城开坛讲学之事,此事一直是圣上心中一大憾事。 如今是受了何等天大的事,竟让二老不顾路途艰辛,遥遥进京。 圣上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姜老与夫人居然亲临定京城,他急忙走上前去搀住老先生:“算数算数,朕对姜家的承诺当然算数!姜老您二人莫着急,有什么话尽管与朕说!来人!赐座!” 可姜老夫妇二人却直挺挺往地上一跪,吓得圣上都有些慌了神:“您二老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姜老夫人泪眼盈盈,抓着圣上的手:“陛下,老身半截入土,只想找到她……” “陛下,您曾知晓言奚曾育有一女……”待夫人情绪稍微定下来一些,姜老缓缓开口,“当年都以为她与言奚的夫君都死于战乱之中,可现下老身已查明,当年言奚的女儿并未夭折,而是在战乱中……被人换走了。” 姜以清心中一震。 胸口狂跳起来,一股热流涌上头顶。 她难道真的是…… 座下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定北将军……曾育有一女?! 为何此事朝中上下竟闻所未闻! 圣上却是知定北将军女儿早夭之事,失神片刻忙将二人搀扶起来坐稳,问道:“此话怎讲?” “陛下容禀。” 颜子真立在殿中,将在扬州查到的周万里之事娓娓道来。 “……当微臣听到他说捡到女婴的地点时,猛然想起恩师曾说过,定北将军的夫婿与刚出生的女儿亡于战乱之中的事,便立马告知了恩师与师母。” “然后呢?那女婴现在何处?”圣上追问道,他也想为姜家解决这一桩压在心底十几年的往事。 无论这个女婴现下身在何处,是什么身份样貌,也一定为定北将军将她带回家! “经微臣询问,他在妻子亡故后,有人从扬州府衙处查到了他女儿的生辰八字,直接找上门来重金买走了那个捡来的女婴……” “什么?!” “父皇。”宁珏接话道:“此人便是方才所说的,前淮扬节度使王连庆,那时他便是为姜家去寻找这个时辰出生的女婴。” 所有人瞪大了双眼,目光向着高台之上看去。 姜老缓缓抬起手,指着姜以清,声音颤抖:“老身怀疑……那位被京城姜家买去的姜姑娘,就是老身的孙女,言奚的女儿!” 姜以清几乎无法呼吸,怔怔地看向殿中两位老人。 刚才还被养了十几年的父母所唾弃,被当众辱骂的姑娘,摇身一变成了定北将军的遗孤?! 听到此处,刘氏与姜绍颓然跪坐在地,脸色大变—— 他们害的……居然是忠烈遗孤?! “不、不可能吧……陛下!陛下!微、罪臣只是找那王连庆买了一个逃难来的穷人家的女儿啊!怎么会是定北将军的遗孤呢!陛下——”姜绍惶恐万分,几乎要匍匐到圣上的脚下。 圣上也有几分迟疑,年轻时定北将军是与长公主更熟稔几分,他只是远远见过几次,早已忘却她长得什么模样,见到姜以清也完全认不出。 姜老也是说怀疑,当年四方离乱,遍地尸骨,还没有完全的证据能证明她恰巧就是那个女婴…… “姜绍,本宫且问你一事。”长公主忽然开口,目指姜绍。 姜绍慌忙转头叩首:“长公主但问无妨,罪臣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大姑娘背上的烫伤,是如何得来的?”长公主声音冷冷,引得姜绍一震。 “是……是她婴孩时候有一次,乳母一、一时不察……” 长公主猛力一拍案几,那上好的雕花紫檀条案“咔嚓”一声,裂了一条一指宽的缝隙。 “还在胡言!” 姜绍虎躯一震,以头抢地:“是是是买到她时身上就带的!罪臣也不知是从何而来,当时那卖家说是不小心滚到地上压到炭火了……” 长公主又问颜子真:“颜探花,你说那周万里曾道,从捡到女婴的襁褓里掉落了一个铜疙瘩,像是什么信物,于是又与那死婴一同放回去了,是么?” 颜子真点头:“没错。” “事已至此,已然很明确了。”长公主喟然长叹,站起身来轻轻拉过姜以清。 姜以清微愕:“长公主殿下?” “姜老先生,当时那个所谓的信物,正是您现在手中的兵符。”长公主笃定点头,“那兵符被余火燎得发烫,将襁褓中的女婴背部灼伤,留下了一个形似翎羽的烫伤疤痕……” 长公主将姜以清轻轻一推,背对着众人,手指轻点:“而这孩子的背部,正有一个翎羽状的烫伤。” 兵符滚落在地,老人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宴中鸦雀无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4章 秋水雁翎刀 我想去看看我…… 殿中终于清净下来,姜以清本以为自己看见姜绍夫妇罪有应得,心中会很畅快。 但她好像并没有。 她胸中澎湃,更多的是找到自己真实身份的万千惊喜与几分迷茫。 见姜以清还在怔在原地,薛后轻轻推她一下,柔声提醒:“阿清?” 姜以清偏头看她,目光迷朦,薛后宛然一笑,向着殿中抬了抬下巴。 她如木偶般一节节转过身去,目之所及,都是一片欣喜又期待的目光。 姜老夫人率先起身,往前蹒跚两步,眼中满是欣喜与温柔。 “夫人慢些,慢些。”姜老见状忙扶住她,姜老夫人近些年的身体不如之前硬朗,他总怕她哪天支持不住倒下。 幸好老天保佑。 如今找到了亲孙女,夫人也再次有了支柱,姜老一向端方儒雅的面上也沾上几分欣慰。 姜以清怔忡着,缓步走下台阶,向着二位老人走去。 她总觉得脚下仿佛绑了千斤重担,每一步都踩在沼泽地中,每一次抬脚都异常艰难。 近乡情怯。 姜以清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四个字。 乡? 她何德何能,也有自己的乡了么? “乖囡囡。” 姜老夫人慈爱的声音好似绵绵春雨,抚过姜以清的脸颊。 姜以清讷讷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温热的湿意沾了指尖。 仿佛一尾陷入沼泽的游鱼猛地跃出泥泞,一头扎入清澈的河水之中,游鱼逆流而上,向着前方的光亮奋力前行。 姜以清脚步轻快,向姜家二老飞奔而去! 她的手被一双温热干燥的手握住,姜老夫人双目盈满了泪水,颤抖着将她拥入怀中。 “祖母……”姜以清语气迟疑,不知道这一声是否该叫出口。 姜老轻咳一声,微微板了脸看她。 姜以清泪眼模糊地笑出声,温声道:“祖父。” “哎!”姜老朗声应道,殊不知在外人看来也早已红了眼眶。 老夫人含笑瞪他一眼,低头摩挲着姜以清的手,有些感慨:“你这手,真的跟你母亲一样……你们呐,净喜欢舞刀弄枪的。” “囡囡这些年,受苦了。” 这一刻,姜以清两世的苦难兀然间有了实感…… 她终于不用面对恶毒假父母的阴毒诡计,不用再独自为弟弟妹妹撑起一片天,不用再步步谨慎,提防着前世覆辙。 她终于有家了。 “我有家了。” 姜以清喉间一哽,扑到姜老夫人的怀中,放声恸哭。 殿中之人顷刻间被这哭声动摇,想到姜绍夫妇是那样对待姜以清,皆心中一恸,酸了鼻头。 她才是个刚及笈没几个月的女娃娃,这十几年来到底是过得怎样的日子啊。 宣平侯望着那张与故人有着七分相近的脸,终是忍不住,胳膊伏在冯云翊的肩膀上,眼眶猩红,埋起了脸。 长公主闭了闭眼,别过头去。 戎马半生,本以为自己早已见惯了生死离别,却依然会被骨肉亲情再次相见所感染。 …… 哭声渐缓,姜以清很快敛了情绪,手被姜老夫人紧紧抓着,这辈子都不会再放开。 圣上抹了一把脸,也是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好!太好了!”圣上乐呵呵地笑着,“朕十几年前本是想追封姜将军的遗孤为郡主的,可姜老不愿将此事公之于众,便作罢了。如今真相大白,姜姑娘也安然找回,择日不如撞日吧!就封姜以清……” “等等!” 长公主忽然打断他,圣上微讶:“皇姐可还有疑虑?” “并无。只是有一事还需征求她的意见。”长公主郑重问姜以清:“姜姑娘,本宫与你母亲情同手足,当年便曾约定会将对方的儿女当作亲子女一般。她怀有身孕之时与我说,无论是男是女,都想为这个孩子取名为‘翎’,她希望你能如北国大雁一般自由翱翔于天际,不拘于一方小院之中……你可愿意改回这个名字?” 姜以清怔住,这个从未谋面的母亲竟对她寄予了如此期冀。 她脑海里仿佛看见了那个长刀立马的定北将军,温柔地遥望朝阳,嘴角噙着笑。 她不求这个孩子大富大贵,只希望她自由。 见姜以清怔愣,姜老夫人迟疑几分,柔声道:“若你不愿意也无妨的。” “我愿意!” 姜以清朗声回答,目光灼灼。 自今日起,姜以清将成为过往历史,她与司天监丞姜绍家,与定京城姜家再无干系! 她是姜翎。 大将南征豪气胆,腰横秋水雁翎刀。 - 不出半日,定京城中传遍风雨。 东杨开国大将定北将军竟然有一名遗孤! 流落民间数年终被找到,还是姜家二位老人亲自上皇城确认的! 不仅如此,曾经与定北将军一同统领全军的长公主殿下,立刻认下了这个干女儿,当日便被圣上亲封了郡主。 听闻这位明辉郡主继承了定北将军的习武天赋,有着一身好武艺,曾救圣上与皇后娘娘于危难之中。 也有人说,明辉郡主的出现,意味着没落十余年的定北军……要再次现世了。 …… 姜翎此刻却在宣平侯的带领下,来到圣上曾经赐予姜家的府邸上。 “这套府邸是当年长公主亲自选的,左边是我们府上,阿翎以后常来玩啊。右边是……”宣平侯迟疑几分,“右边是于府,就是云骁将军的府邸,阿琅她……自从伤了腿不能再站立后,便闭门谢客了,不过这次她若是知道言奚的女儿回来了,定是极高兴的。” “阿琅她这些年,也受苦了。”姜老叹了一声,瞧着于府那边,大门紧闭,毫无生气。 宣平侯摇了摇头,苦笑着:“谁敲门她都不应,改日让阿翎去试试。” 姜府的大门被缓缓推开,迎来一阵清澈的草木之气。 姜翎扶着老夫人踏进府中,目光所及却是那样熟悉,居然与扬州姜府的布局无异。 “当年您二老不愿上京,这府邸便一直空着,我只偶尔派人来打理。”宣平侯语气透着怀念,淡淡笑道,“我们按照扬州姜家的模样做了布置,不过多了一间孩童的房间……阿翎,你去看看,可还喜欢?” 踏上九曲回廊,木板随着经年累月的风霜已经有些老化,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嘎吱”响声。 一下,两下,三下。 再抬头时,姜翎见到了扬州那个熟悉的院子,眼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5章 定京城暗潮 宣,明辉郡主…… 明辉郡主现居的宅邸很快公之于众,姜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烂了。 有来送礼顺便一睹明辉郡主真容的,送得前院都摆放不下了;还有来拜师的,姜老名望颇盛,许多高门子弟都想来投其门下;更有甚者,是想来趁着还未正式受封之前提亲的…… “乌烟瘴气!这定京城真是乌烟瘴气!” 姜老绷着个脸,刚刚才赶走了什么侯爷家的说媒人,昨日里还赶走了一个什么武将家的夫人!姜老向来是不理这些结交之事的,管他大官小官的,只要他看不顺眼的一律赶走。 “祖父莫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姜翎才点了人去收拾前院堆放的礼物,是谁家的,送了些什么东西,都一一记录在簿。 其实她也不耐烦这些交际,但姜老二人多年不在定京城,更是不善于这些事情。 春草领了命,带着人去整理了,园柳默默跟着姜翎身边伺候。 姜绍府上本该查封,下人们该遣散的遣散,她们二人在被查封前便被宁珏差人带出来,囫囵地送了过来。 自从园柳那次险些酿出大错,她这性子倒是变了许多,凡事都谨慎了三分,先过问姑娘或者春草再行定夺。 姜翎想了许久,觉得园柳心思单纯,实是不适合太过纷争纠葛的环境,尤其是她即将封郡主,时刻可能进宫,园柳太容易被拿捏了。 若是后面能将姜以盈接回定京城,倒是能让她俩在一处,过些安逸日子。 正想着,姜老夫人在廊下笑骂老伴:“你以为定京跟扬州似的呀,老头子你莫要将人得罪光了,将来阿翎还要去费心修补关系。” “无事的,祖母,”姜翎笑笑,狡黠地一眨眼,“阿翎也不耐烦这些事情,但作为小辈也拉不下脸来,不如让祖父帮帮忙。” 姜老叹了口气,背着手左右踱步一会儿,走过来坐在夫人身边:“说真的,阿翎与我们一同回扬州吧。” 姜翎稍稍一愣,她也不是没想过去扬州,待在祖父祖母身边,但定京城有她的闺中好友们,姜以昇也即将恢复袁姓留在定京,而宁珏他也…… “祖父容阿翎再想想。”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温柔道:“无妨,阿翎你想在定京便在定京,想去扬州便去扬州,想去哪里都可以,不用为我们两个老的考虑。” 姜翎闷闷地嗯了一声,歪头靠在老夫人的肩头上。 见她心中纠结,姜老也不勉强:“我们还有一阵才回去,你再多考虑几分。” 其实她心中早有自己的考虑,但只是未曾想过自己的真实身世竟然如此坎坷,如今姜家二老对她是百依百顺,她是真的有些舍不得。 正闲聊着,前院忽然小厮来报,又有人找上门来了。 姜老绷着脸:“让我看看又是谁家来找骂。” 小厮却慌忙摆手:“不是不是,这次是宫里来人啦!” 几人赶忙到前院,却见正是薛后身边的老熟人冬雪。 “冬雪姑姑。” 姜翎温和行礼,冬雪赶忙扶住她,笑道:“我的郡主诶,您可别折煞我喽!” “冬雪姑姑今日来是有何要紧事?” 冬雪笑而不语,拍了拍手,一台台木箱子被抬进了院子,姜翎一瞬间仿佛又看见了当时冬雪带她回姜家给她撑腰时的模样。 姜老摸着下巴,思忖片刻震惊问道:“等等,这不会是要…要给阿翎定亲吧?!” “姜老您说笑了。”冬雪看着老人家着急的模样,忍俊不禁,“如今郡主不会被随意指婚的,陛下与娘娘一定会征求您二老与郡主自己的意见,放心好了。” “那便好。”姜老长吁一口气,都怪这两日被那些莫名上门的人家给折腾得头脑发热。 “净想些糊涂事。”老夫人笑道。 冬雪顿了顿,这才说明目的:“此次来是皇后娘娘给郡主备些衣物首饰,明日好去宫中参宴的。” 姜翎点点头:“多谢皇后娘娘,也辛苦冬雪姑姑了。” “不辛苦不辛苦,明日里陛下才会正式赏赐,今儿个是娘娘提前给您先预备着些。”冬雪挥挥手,喊了一个嬷嬷来,“这位是莲嬷嬷,是宫中的老人了,让她在郡主府待上些时日,给您梳头穿服,也教教您的婢女们。” 薛后考虑实在周全,姜翎猛然身份转变,的确是许多事情都想不到的。 送走了冬雪姑姑,姜老嘀咕一句:“这进宫还得这么多规矩……还是扬州好。” 新来的莲嬷嬷温和一笑:“是您想得通透。宫中总是富贵迷人眼,许多人都千方百计扎破了脑袋都想进去,可她们哪知到了里头才是言行不由人的。” 姜老摇了摇头,背着手往后头晃走了。 莲嬷嬷继续对姜翎道:“皇后娘娘让老奴转告郡主,她知您不喜拘束规矩,但宫中人多眼杂,若是郡主行差踏错,必会让一些小人拿捏了错处,对郡主您和姜家二老都不好,望郡主体谅,稍微耐着性子学一些。” 姜翎感念薛后好心,连忙道谢:“阿翎晓得的,多谢娘娘关心,有劳莲嬷嬷了。” …… 宫宴当日。 圣上念定北将军忠义,庆贺将军遗孤被找回,设上宫宴,为明辉郡主洗尘。 皇亲贵胄,高官侯爵,只要有资格入宫的,纷纷携家眷出席,生怕错过这个一睹郡主真容的机会。 ——毕竟听说连长公主与宣平侯都差点认错啊! 这得相像到何等地步? 而且这位明辉郡主今年才及笈,也有不少人含了点旁的心思。 定北军是长公主与定北将军合力建立,从草台班子到所向披靡,都是定北将军一手培养的,几乎是只认姜家这面旗子。 若不是忌惮三分,圣上也早该将定北军交到别人手中了。 “听说明辉郡主武功高强啊。” “就算武功再高,明辉郡主她毕竟一届女子,能领得什么军啊。” “就是,如今也不是开国纷争战乱不断那会儿了,怎会让女子领兵。” “大乱之中,勇者谋之。若我那会儿有这么个机会,大小也能混上个将军当当!” “不过听说明辉郡主长得不错,还是娶来当媳妇儿好。” “你小子胆子还挺肥,敢娶一个会耍大刀的媳妇?哈哈哈哈!” …… 冯云舒刚到宴中还未坐定,便听得一帮纨绔在那里胡乱吹嘘笑闹,气得她连连翻白眼。 “云舒?” 前面周予岑回过头,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6章 殿前起争执 你如今,是不是…… 贤王宁珏被封王出宫后,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近期他出现的频次是否过高了些? 有心人交头接耳了一阵,立刻又自我否认了。 “这贤王殿下年初时不是被长公主派去扬州的嘛,也就是他抓出了蛛丝马迹,明辉郡主之事才得以重见天日。” “也有道理,毕竟贤王如此清风朗月之人,哪会参与这等风波之中。” “说不定也不是不想参与……” “嘘——你不要命啦?!说这种话。” 姜翎也未想过他会来,贤王向来对外都是与世无争的模样,几乎从不参加宫宴之类的。 姜翎抿了抿唇,不自觉向殿外看去。 一个颀长的身影从殿外步步走来,难得见他王侯冠冕,官袍玉带,比他平日里一贯清润的样子更添几分尊贵姿容,微屈的发丝在脸颊两侧晃动,眉目疏冷,寒星似的眼神扫过席间,竟让众人不自觉挺立了脊背。 那眼神穿过人群,在华灯觥筹中准确地落在了姜翎身上,转瞬之间,像是星子陷入柔软的云间。 目光交汇,她唇边流露出微不可见的笑意。 圣上虽隐约知道这个儿子与姜翎的关系不似旁人,但此刻也觉得新奇,玩味地笑他。 “倒是稀奇,能请到你这尊大驾。” 宁珏对他的话中意不为所动,一本正经地行礼落座,几乎是正对着姜翎对面。 此刻听到周围窸窣议论声,姜翎深觉自己不能再给他添乱,她身份微妙,对谁都应当是一致冷淡,不然会将他推上风顶浪尖。 思及此处,姜翎不禁正襟危坐,眼神也离开宁珏,淡淡地落在身前的地面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见她猛然变脸,故意与他装作不熟,宁珏脸色微变,薄唇轻抿,对身旁太子的话也不想搭理。 “皇兄?皇兄?” 太子小声喊了两声,被宁觉直接忽略,他无辜地挠了挠头,不知自己是哪里招惹了宁珏不悦。 另一边的三皇子听到动静,只悄悄偏了偏脸,眼神在宁珏与姜翎身上游移,眼眸垂下,陷入一片阴影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四皇子喊他,才复又怯懦地凑过去与他说话。 姜翎没看见宁珏的神色,自己只想当个摆设静静地待在殿中。 可事与愿违,她并未清静多久,便有人陆续找上门来。 “今日终于得见郡主秀颜,果真是沉鱼落雁之姿啊!” “哈哈哈见郡主如见定北将军,一派英气,巾帼不让须眉!” “明辉郡主是个有福的,漂泊十几年,以后定能吉星高照!” 姜翎只道谬赞了,冷冷淡淡遥遥举杯,一饮而尽。 除了偶尔与旁边的周予岑搭话,对其他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淡淡模样,惹得有些人暗中嘲笑。 “一个无父无母,迟来十几年的郡主,不知道在清高给谁看呢?” 李晔冷笑一声,身边人也附和点头。 朝官那边也有些人在看笑话一般,当这明辉郡主是受了多大的宠呢,鼻子都仿佛翘到了天上。 “您说是吧,李大人。” 李尚书听得周围议论也不接话,只笑了一笑,自顾自品酒,抬眸扫一眼端坐那方的姜翎,见她面对奉承与议论仍然不为所动。 看来这个明辉郡主,的确与想象中不一样,不动如山,更难对付三分。 如此人物,若是不早点收为己用或者利益相合,更是个麻烦。 思及此处,李尚书搁下酒盏,杯底与案几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围朝官微妙地静默一瞬。 不一会儿,与李尚书交好的一位大人得了信号,他正与宣平侯交盏谈欢,杯酒下肚,他拉着宣平侯闲谈:“侯爷,今日趁着侯爷高兴,臣斗胆逾次矩,侯爷莫怪啊!” 宣平侯今日确实是喜笑颜开,了却盘亘心头多年的一桩憾事,他摆摆手笑道:“何大人但说无妨!” 何大人乐呵着问:“臣知侯爷与定北将军情同手足,对咱们的明辉郡主也如同亲女一般重视!如今明辉郡主已过及笈之年,父母不在了,侯爷可要将郡主的大事重视起来啊!” 何大人的声音不大不小,正能在周围一小圈人中传播。 那一圈内静默了一瞬,仿佛自成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 宣平侯的笑容凝固于嘴角,眼神讳莫如深。 李尚书轻笑一声,道:“何大人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明辉郡主自有陛下于长公主操心婚事。” 周遭氛围一松,身边有朝臣附和笑道:“是啊何大人,明辉郡主身份尊贵,说不定陛下意属哪位皇子殿下呢。”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本在一旁看戏的周尚书执起酒杯,对着李尚书遥遥举杯:“天子之意,哪是我等可以揣摩的,您说是吧,李大人。” 李尚书只是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直指周尚书:“还未来得及恭喜周大人,恭喜贵府千金已与太子殿下定了亲,不日便要入主东宫了。” 这一句又成功让众人噤了声。 好家伙,两位大人如此针锋相对,他们这些小喽啰哪敢说话。 这老狐狸! 周大人心中冷哼,这老狐狸想将周家架于火上炙烤,也不怕大火烧了他自己的屋子。 “多谢李大人。”周尚书冷冷道,“听闻贵府千金与公子曾在明辉郡主恢复身份前,与郡主有些龃龉,如今身份云泥,李大人还是多多提点他们为好。” 一句话又戳中李尚书的难堪之处,都怪家里那双不成器的儿女,成天尽会给他找事! 圣上与长公主早就注意到此处明里暗里的交锋,互相对视一眼,没有插话。 姜翎不知朝臣那方的唇枪舌战,却早已不堪其扰,烦闷极了。 总算明白为何宁珏如此排斥宫宴,不仅要规规矩矩坐下,还要应对许多无趣的交际,比坐牢还折磨人。 她纠结片刻,与周予岑说了两句,俩人决定结伴找借口出去透会儿气。 这边两人刚站起身来,宴中若有若无的目光都追随到她们身上,宁珏感觉到身边的人也起了身,执杯的手微微一顿。 片刻后,他开口唤道:“阿玥。” 太子忙不迭转过身来:“皇兄?” 宁珏抬了抬下巴,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的太子妃遇上麻烦了。” “啊?”太子茫然往殿外望去,但并未看到人影。 …… 姜翎与周予岑并肩而行,还未走到花园便被一个人叫住:“明辉郡主。” 二人无奈对视一眼,姜翎闭了闭眼,转过身来,只见到三皇子向她快步走来,身后还跟了个亦步亦趋的四皇子。 “姜翎见过二位皇子殿下。” 周予岑也端庄行李,四皇子只一点头,便不再搭理她,只对姜翎投去感兴趣的眼神:“明辉郡主,久仰大名。” 虽说四皇子是姜翎重点怀疑目标,但如今少年似乎还在变声时期,听不出她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7章 重整定北军 姜以清也好,姜…… 宁珏此举已经引起来周遭许多人的注意。 他们介于宁珏和姜翎的身份不敢大方靠近,却也各个竖起了耳朵,斜楞着眼神偷看。 姜翎心头一惊,忙装得冷静:“贤王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宁珏满腹的话在嘴边转了又转,最终只靠近一步,低垂着头看她,轻声问:“为何待我也是一副生人模样。” 他不是质问她,也没有很重的疑心,只是清清淡淡一句话,让姜翎有些心虚。 姜翎余光看到周围不远处的人,嘴唇微动,仿佛是微弱的嗫嚅声:“这儿是宫中,还有旁的人看着呢。” “看便看了。” 宁珏眼神扫视过去,宫人们纷纷垂头站好,眼观鼻鼻观心,其他路过本想看热闹的也该溜的溜。 姜翎无奈,带着他往花园边走远了些,轻声道:“殿下不是向来不愿卷入这些麻烦事么,我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若是让人知道与殿下相熟,怕是会给你惹来无尽的麻烦。” “阿翎。” 宁珏低低叹了口气,认真道:“我身份的确微妙,不想让阿玥与皇后娘娘难做,才一直不愿涉足朝堂诸事,不愿惹麻烦上身。但是阿翎……” 他目光幽深,在纷华葱郁的花园中也让姜翎只能看到这一点星子般的眸光。 她顿时感到有些无措,手指不知道该摆放在何处,不自觉地抚过身旁的花丛,轻轻搓着一片叶子。 “但是阿翎,我不想惹麻烦,不代表我怕麻烦,尤其是关于你的事情,对我来说……都不叫麻烦。” 姜翎的指尖忽然被花茎的刺扎了一下。 都说十指连心,这一下好似扎在了她的心里。 不太疼,有点轻微的痒。 晚春温柔的风从他们中间拂过,混淆了两人的呼吸。 姜翎终于动了,不退反进,往前欺身一步,微微抬头直视宁珏的眼睛:“我现在是明辉郡主,是定北争夺的漩涡中心,殿下你不怕被卷进来吗?” “不怕。” “南苑事情未了,我现在或许是李家与南苑的眼中钉肉中刺,殿下卷进来,不怕吗?” “不怕。” “我或许会成为他们之间博弈的棋子与筹码,殿下……” “我不会允许。”宁珏打断她,“你曾是姜以清也好,是姜翎也好,都不会是别人的棋子,你就是你。” 姜翎笑了,宛若盛春里传来的一声鸟鸣,宛转清亮,惊了他的一池春水。 “殿下说的对,我不是谁的棋子,也不是什么博弈的筹码,我只是姜翎。”姜翎也敛了笑容,认真地说。 “所以,你也不必认为会为我惹来麻烦。”宁珏唇边溢出一抹笑意,“不要躲着我了,可好?” “好。” 姜翎认真点头。 两人刚达成一致,便听到周予岑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殿下,姜姑娘,若是再聊上两刻,陛下怕是要出来寻人了。” 姜翎忙朝她挥了挥手表示马上来,宁珏无奈笑着:“你才是今日的主角,走吧。” - 宫宴结束后,长公主却叫姜翎别急着走,喊了她去宫中坐坐。 姜翎到时,竟然发现圣上也在,心中微讶。 今日宁珏与姜翎的小动作早就传入圣上与长公主的耳中了,加带着宴上朝臣们不动声色的纷争,考虑后还是决意与姜翎聊聊。 圣上沉默片刻,见长公主静静喝茶不说话,只得轻咳一声,问道:“那个……明辉啊,今日朕见你与宥齐……啊,相谈甚欢,其实不只今日……你们俩应是认识许久了吧?” 一番话说得磕巴,不过姜翎瞬间领略圣上的意思,心中斟酌一番,老实答道:“回陛下,明辉儿时险些被拐,幸得乐一善堂搭救,后才识得了贤王殿下。” 圣上“哦”了一声,确实未想到他们竟然相识得如此之早。 不过看宁珏那个样子……怕也是还未得郡主芳心啊。 不中用。 圣上心中暗自腹诽,这个大儿子一直都未曾让他操心过,无论什么事都能办的妥妥贴贴,但就是在姻缘一事上不见声色,加之他又一直有自己的想法与坚持……真真实实地担心他就这么孤寂一生。 思及此处,圣上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明辉啊,今日宫宴也来了许多世家子弟,你可有想过……嗯…若有看中的,尽管与朕说!” 长公主不悦地看他一眼,圣上立刻改口:“与长公主说也可以。” 姜翎心中一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起身走到两人面前,撩袍跪地,郑重道:“陛下,长公主殿下,明辉有幸被家中认回,找回自己的真实身份,如今只想多陪陪祖父祖母,弥补这些年未曾在膝下尽孝的遗憾,至于姻亲之事暂时还未考虑过。” 圣上心中叹气,倒也没有为难,虚虚抬手让她起身:“无妨,你这也方才及笈没多久,不着急。” 问清楚了她的态度,圣上也不便久留,闲聊两句便率先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长公主才长叹一声,身子往姜翎边上靠了靠,问她:“阿翎,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了,你同义母说个实话……宥齐与你,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吧?” 姜翎默然。 长公主心里跟明镜似的,也不逼问,只与她说:“阿翎,你往后可有何打算?” “长公主殿下指的打算是指……?”姜翎一怔,问道。 “本宫与圣上商量过了,准备重启定北军。”长公主站起身来,姜翎忙跟在身后。 她们穿过凤阳殿,来到一间紧锁的屋子前,姜翎仔细看去,门上的锁早已生锈脱皮,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霜岁月,脆弱到仿佛轻轻一碰就会脱落。 果不其然,长公主随手一劈,那锁便轻易掉落在地。 她推开门,一股冷凝的风裹挟着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阿翎,随我进来。” 屋内没有放多的东西,只在正中挂着一副铠甲。 长公主伸出手摩挲着,静静看了片刻,开口道:“这十几年来,本宫从未停止过对定北军,对清元,对你娘亲,还有对云骁的愧疚,日日练剑不停歇,大约是……太害怕了。” 姜翎看着面前这位开国公主,岁月的痕迹爬上了她的眼角,磨损着她执剑的双手。 “但本宫终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8. 谁可无遗憾 那,你和宥齐怎…… 回到姜府时,老夫人正巧从厨房里走出来,带出了几丝小厨灶特有的香气,勾得人食指大动。 “阿翎怎的才回来,都快吃晚饭了。”老夫人忙拉着她进了屋,“宫里宴席上应当没怎么吃好吧,正巧,今日你祖父亲自下厨,炖了牛肉汤,一会儿阿翎多喝两碗。” 姜翎想到要与祖父母说的事,对于吃饭都无甚心情,但也牵了祖母的手,乖巧应下。 很快下人们将菜陆续摆上桌,最后姜老亲自将一大盅牛肉汤端上来,汤面上撒了翠绿的葱花,混合着牛肉的香气,弥漫了整间屋子。 姜翎的手放在膝盖上,无措地捏着衣衫:“祖父,祖母……” “阿翎来喝碗汤,你祖父炖了一个多时辰呢!”老夫人打断她,添上一碗个在她面前。 姜翎小啜一口,笑了笑:“很香,辛苦祖父了。” “阿翎若是喜欢,祖父天天都给你炖。” 姜老笑眯眯地看她,却见她神情并没有几分雀跃,只犹豫着开口:“祖父……” “吃个虾。”老夫人再次打断她,夹了一只虾放在她的碗中,温和道,“不过定京的虾没有扬州的新鲜,等回扬州了祖母再去给你买。” 姜翎无奈,只得先吃饭。 待陪二老安安生生吃了一顿完整的饭,她连汤底的葱花都喝了个干净,惹得姜老抚须直笑。 她心中斟酌一番,再次开口道:“祖父,祖母——” 姜老夫人刚准备开口,却听得姜老无奈道:“行了,你就让她说吧。” 她抬头,却见老夫人面上露出一丝愁容,看了看老伴,垂眼叹息,终是没有再打断她。 “今日长公主殿下与我说,圣上要重启定北军。”姜翎语气坚定,“阿翎与长公主殿下商议过,决定入军历练。” 老夫人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落在桌面上。 二老许久都未曾言语。 “这一日还是来了。”姜老叹息。 他看一眼眼中蓄泪的老伴,无奈道:“我就说吧,你拦不住的。” 姜翎微微一怔,垂下眼睑,声音很轻:“您二老早就猜到了么……” “你这脾性,跟你母亲一模一样。”姜老也放下筷子,仰面朝天,目光悠远不知在看向何方,“祖父祖母只是老了,又不是瞎了聋了,自进京之后也了解不少朝堂军中事,南苑与北狄各个虎视眈眈,祖父就知道会有重启定北军的这一天……所以才会将兵符交还给长公主殿下。” “祖父……不反对?” 姜老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祖父反对了,阿翎就不去了?” 姜翎迟疑,摇了摇头。 “这不就是么,祖父反对有何用。” 沉默了半晌的老夫人忽然开口:“就……非得去么?” 老夫人拉起姜翎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听见祖母说:“郡主也好,将军也罢,都可以不做的,阿翎,你可以跟我们回扬州,只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姜翎反手握住她的手,抬起头直视着老夫人:“祖母,若我一生都在祖荫的庇佑之下,无忧无虑,只见过小院里那一方四角的天空,战乱纷争,百姓疾苦,于我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东西……或许我会一辈子待在扬州,待在你们身边,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儿家。” 老夫人心如明镜,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可手却还是不自觉收紧了些。 “祖母,可我不想。” “阿翎见过善堂里孤苦无依的孩童,见过被无故屠杀的百姓,见过因为战乱纷争流落他乡的难民,见过颠簸疾苦最后死在襁褓中的孩子。”姜翎深吸一口气,胸口呼吸略有些颤抖,“见过了,便不能骗自己了。” “母亲是一往无前的将军,阿翎是将门之女,肩上能挑起比旁人更多的责任。” “阿翎无愧于心。” 姜老闭了闭眼,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走到门边上背对她们,斜倚着门框。 外头天色渐暗,一轮明月在云雾中露了脸。 姜翎一番言语让老夫人说不出话,因为当年自己的女儿也是如此坚定,如此意气高昂。 可她知道,女儿心中其实也有遗憾。 当年未说出口的问题,她终究不能让孙女也糊里糊涂地过去。 老夫人问:“那,你和宥齐怎么办?” 姜翎发了怔。 长公主也与老夫人问了同样的问题。 “你当真想好了入军,那,宥齐怎么办?” 姜翎当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一字一句道:“贤王殿下身份尊贵,谋略无双,掌管的乐一阁遍布天下……” 长公主打断她:“宥齐他自幼随我们行军,见证过战争的残酷,见到过军士百姓的艰难疾苦,他同你一样,在战争中失去了母亲。” “十几年前,我们宁氏举兵拿下皇城,从此在这看似尊荣的东杨皇城中,宥齐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从一个孩子的角度来看,母亲早逝,父亲娶了继室,还生了许多子嗣。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姑姑叔叔们,死的死残的残,局势大变,从此他学会了藏拙,在这皇城中踽踽独行。” “阿翎,宥齐才是最需要一个稳定的家的人。” 姜翎踟蹰片刻,终究还是抬起头来,眼神坦然。 “长公主殿下,明辉认为,贤王殿下并没有您想的那么脆弱。” …… “……你的父亲,也不是个软弱的人。”老夫人撇下了老伴,拉着姜翎在院中散步,“他总是默默地支持你母亲,他话不多,也不会说些好听的哄你母亲,或是哄我与你祖父开心。在书院时,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他那些同窗们还总是笑话他是个不顶事的病弱书生。” “可正是这么一个不顶事的书生,一直站在你母亲身边,看护她,支持她。”老夫人面上溢出怀念的笑意,声音温柔极了,“在听到你母亲怀了你时,徙步千里去找她,拼了命将你护在怀中带回扬州。” “你母亲虽面上未说,但心中总是有几分遗憾,所以呀,祖母才想问问你,你这一去不知会多久,与宥齐说清楚,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姜翎静静地点了点头。 …… 暗无天日的密林之中,姜翎骑马狂奔,身后马蹄声震天响,不知有多少人在追她。 她身上已有多处受伤,献血浸湿了外裳……可这分明是郡主朝服?! 她不是已经脱离姜家,找回了将门后裔的身份,逆天改命了吗?为何还会被追杀? 梦中的姜翎来不及思考,策马狂奔。 身后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9. 密友闺中谈 我们在定京城等…… 既然已经定了接下来的计划,姜翎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定京城势乱,她好说歹说将姜家二老送回了扬州,那头山高水远,又有乐一善堂和霍商的势力守护着,比在定京被人捏了把柄要安全得多。 这一日,她邀了几位闺中好友来府上小聚,这姜府送走了二位老人家,姜翎又不想留许多下人伺候,这府上立刻变得清净了许多。 “啧啧,我说阿翎,你这府上连点人气儿都没有,多没意思。” 钱蘅一进门便絮絮叨叨着,惹得冯云舒直点头:“就是,本就是个老院子,也不多雇点儿人。回头我跟我爹说一声,给你筛选些手脚麻利的机灵丫头来,嗯……再来些武艺不错的侍卫。” 姜翎招来春草给她们煮茶布点心,闻言白了她一眼:“你可省些心吧,我这儿清净,多好。” “人太多也无甚意思,我家那些个庶弟妹那么多,也都是让我娘亲糟心极了。”林檀补充道,“我娘又不似周家夫人那般会调和后宅关系,成日里唉声叹气为他们烦心。” 钱蘅同情地看她一眼,“那若等你出嫁了,你娘可怎么办啊,不得被你那些姨娘们吃了去。” “我看啊,还是不出嫁的好。”冯云舒翘起腿,捻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阿翎你这点心不错,不甚甜……你们看阿岑最近也是因为婚事忙得晕头转向的。” “与太子殿下大婚在即,她一个新娘子,还是太子妃,自是要忙些的。” 姜翎倒了杯热茶递给林檀,温声问她:“那你今后如何打算?我记得你娘就你一个独女。” “是呀,之前就差点儿踏入火坑,幸亏都否极泰来了。” 林檀微微点头,语气平淡:“所以我准备招个赘婿了。” 几人皆微微讶异,林侍郎是个出了名的顽固,虽说是为官数载两袖清风,但人也轴得很,不然也不会闹出听信李尚书的话,差点将林檀推入火坑这种事了。 姜翎挑眉,“你爹居然答应了?” “经历了上次那种事,他再顽固也该想通了,再加上你那个义弟……要求改回祖姓的事情,让我爹很是震撼。” 冯云舒又捻了一块点心在口中,模糊不清道:“怎么说?” “他一开始当然觉得姜……袁昇是个不懂知恩图报,数典忘祖之人,后来不知是在哪儿遇着了,兴许是聊了几句上了头,回来便夸他聪慧机敏,是个少年英才。”林檀摇摇头,“真不知他们男人在想些什么。” “其实赘婿也好,你家没有嫡子,庶弟又不堪大用,不过你家情况复杂……这人选倒是要好好甄选一番。”姜翎点头道,执杯押了一口清茶。 “我明白,所以心中已有人选了。” 钱蘅倏的一下来了兴趣,忙八卦道:“谁啊谁啊?” “京中愿意入赘的可不多吧。”冯云舒拍了拍指尖的点心残渣,一边搓着帕子擦手,一边思索着。 林檀抬眼望向姜翎,语气平淡:“正是你义弟,袁昇。” 姜翎“噗”一下,差点一口茶呛出来,连连咳了好几声。 “好家伙,林檀你早就看上人家了?”钱蘅扶着姜翎的肩膀,一颤一颤笑得捧腹。 只有冯云舒细细咂摸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点头:“我觉得阿檀这个选择不错。你看,袁昇他父母双亡,家世清白,跟阿翎还相熟,又年纪轻轻凭自己的能力当上了太子伴读,前途无可限量。” 林檀一本正经地点头称是。 姜翎摆摆手,笑说:“人自然是个好的,我只是没想到竟会是他。” 姜以昇已经改回原名袁昇,脱离姜家恢复祖姓,也已经商议过将名义上已经身死的姜以盈,悄悄改名为袁盈,接到袁府以袁家妹妹的身份继续生活。 “人家可同意了?”钱蘅问道。 “我还未同他说,他近日里忙着开府立牌。”林檀神色镇定,“但他若是不答应我便追到他答应。” 几人一愣,皆前俯后仰笑成了一团,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冯云舒轻拍了一下姜翎的胳膊,“诶”了一声,“你呢?” “我如何?” “你与宁珏啊。” 姜翎被噎了一瞬,好半晌没说话,面对几位闺中好友关切的目光,她终是败下阵来:“我今日里喊你们来,便是要说一件事。” 冯云舒挑眉,似乎没有几分讶异:“那件事竟是真的?” “何事?” “陛下与长公主商议过了,准备重启定北军。”冯云舒笑道,仿佛早就知道此事一般。 姜翎将自己准备入军一事告诉了她们三人,却换来了意料之外的反应。 林檀随意点头道:“这倒是很符合的你选择。” 只有冯云舒的反应有些不一样,她腾地站起身来,双手按在桌面上,朗声道:“既然阿翎你去,那我也去!” 记得初次见冯云舒时便听她说过,她不愿拘泥于这后宅之中,敬仰定北将军巾帼英姿,想如她那般带兵打仗,保家卫国。 “话别说的这般早,宣平侯已不再领兵,他会同意你去么?” 冯云舒“嘁”了一声,不屑道:“不然呢?他难道能指望冯云翊那小子入军吗?他那小身板,能吃得来苦吗?” 姜翎轻笑一声,想起多年前自己一头莽撞去只身救小世子那事儿,不由得感慨几分。 恍若隔世。 她竟由一个被人任意磋磨的姜家弃女,一举成为了尊贵的明辉郡主。 世事难料,但果然命还是得由自己去搏。 又说笑了一会儿,姜翎忽然发现向来叽叽喳喳的钱蘅却静默了好一会儿,胳膊碰了一下她,温声问道:“阿蘅怎么了?” 钱蘅双手托腮,目光游移,有些呆愣的模样。 她讷讷开口:“我只是觉得你们真好,各自都有自个儿的想法,也有目标,但我好似啥都没有……没有想做的事,也不知以后会如何。” “这不挺好?”冯云舒诧异道。 钱蘅怔住,不知她何意。 “这说明阿蘅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姜翎笑道,“父母恩爱,家中和睦,是个蜜罐儿中长大的幸运儿。” 林檀也点头,正经劝道:“再加个身体康健,一辈子若能平安过下去,这是许多人都羡慕不来的。” “可我……并没有像你们一般,有自己坚定的目标……”钱蘅迟疑着。 姜翎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谁说人活一世一定得有个目标了,况且你年纪还小呢,前路漫漫,阿蘅你有的是时间去想。” 钱蘅本就是个心思开朗的人,几人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0. 月下酒意浓 那,我做郡马…… 姜翎从善如流地拿起筷子,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吃起饭。 她吃了两口便觉得口中寡淡无味,捏着筷子在碗中无聊地杵来杵去。 宁珏掀了下眼皮,淡淡道:“怎么,饭菜不合郡主胃口?” 姜翎不知脑子里如何想的,可口中却飞快答道:“合,能配点小酒就更合了!” 说完她却先低了头,暗自露出个挤眉弄眼的表情,在心中骂自个儿嘴快。 宁珏有些好笑,竟也没有拒绝,真叫人上了一壶酒来。 姜翎僵硬地看着他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听他温言道:“这酒是宫中专门请人酿的桃花酿,入口清润,不烈,正适合女子喝。” “那你这儿怎会有?” “因为……”宁珏为自己斟酒的手微微一顿,“这酿酒的方子是我母后教给他们的。” 姜翎话说出口便想抽自己一嘴巴,他自己的王府,备点酒水又关她何事。 闻言她更感抱歉,轻声道:“对不住……” “不必道歉,也该与你说的。”宁珏放下酒壶,面向她端正坐好,“阿翎,不知你之前对我贤王府了解几分,我府上没有侧妃,没有贵妾,你进来时应该也看见了,我这府上也并未有几名侍女,大多都是你见过的侍卫。” 姜翎抬眸,见他神色异常认真,忍不住移开目光:“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该是要说的。” 姜翎有些无措,眼神不知道该落向何处,在桌上逡巡片刻,抬手将桃花酿一饮而尽。 果然如同宁珏所说,这酒入口绵软,几乎没什么冲味儿,好似在喝那种甜甜的醪糟。 宁珏见她不言语,也将自己杯中的桃花酿喝个干净。 姜翎见状,劈手夺过酒壶,再将二人杯中满上。 一来二去的也不知饮了几盅,姜翎垂眸看到小酒盅里微微晃动的酒液,仿佛盛满了从窗户外洒进来的清冷月光。 她抬起头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宁珏:“宁珏,我要离开了。” 宁珏看着眼前一双盈满了月色的眸子,不知是不是饮了酒的缘故,眼波流转,乱了他的呼吸。 他问:“去何处?是扬州,还是北方边境?” 姜翎微讶:“你知道了?” 宁珏修长的手指玩把着空空的酒盅,神色晦暗:“在你告诉我之前,我都不知道。” 姜翎默然片刻才道:“北方。” “还是决定入军了?” “嗯。” 二人的对话仿佛终止在这里。 姜翎觉得好似房内有些闷热,让她有些烦躁,但更多的是手足无措的不安。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着,迟疑着指了指窗外,没话找话:“今夜这……月色不错。” “嗯。”宁珏轻声应了,放下手中的酒盅,扶着桌边缓缓站起身来,“阿翎喜欢,那我们出去赏月。” 姜翎惊愕,她本并没有这个意思,此时慌忙跟着站起身。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朝她倾斜而来—— 她脚下一顿,赶忙伸手扶住宁珏的肩膀:“小心!” 可宁珏恍若未闻,顺着她的手靠了过去,双臂展开,兜头将她拥在怀中。 姜翎呼吸一滞,被桃花酿清甜的气息包裹得严严实实。 宁珏有一部分的重量都攀附在她身上,他将脸埋在她的颈间,灼热的呼吸滑过她的肌肤,仿佛快要将她烫伤。 她的手顿了顿,最终没有推开他。 不是说这桃花酿不烈吗? 怎的他就喝了这么些便醉了? “阿翎。” “嗯?” “幸好你没有瞒我到启程的那一天。” “……怎么会呢,我之前答应过你,做了决定的是会同你说的。” “怕你骗我。” 宁珏的声音很轻,混着些浸透了酒意的沙哑,钻入了姜翎的耳中。 她抿了抿唇,抬起手迟疑一瞬,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不会骗你。” “何时出发?” “应当是下月初。” “那不就是七日后么,何时回来,下月底?” 姜翎忍不住轻笑出声:“哪有行军一月便结束了的,一个月才将将到达北境。” “三年。”宁珏略微抬起头,可还留恋地徘徊在姜翎的脸颊旁边,额头几乎都快贴上她的,“其实我知道的,姑姑与父王决定重启定北军,让严将军领兵去北方边境历练三年。” “你知道还问我。”姜翎微微偏过头,二人的呼吸纠缠在一处,让她有些慌乱。 “万一不想去了,万一……阿翎想留下来做王妃呢。”宁珏的声音仿佛自带醇香,快要灌醉了她,“还是得亲口问了才行。” 姜翎心口猛然间狂跳了起来,她终于忍不住后撤了半步,却靠在了窗棱边上。 “当心。”宁珏抬手将她的后脑护住,以免她撞在棱上。 看着逼近的宁珏,姜翎根本没注意他在做什么,只愣愣地开口:“谁要做王妃了。” 宁珏轻笑一声,眼眸里正映着一轮银月:“那,我做郡马也可。” 笑声传入姜翎的耳中,挠得她有些心痒痒。 看着面前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姜翎忽然意识到他的调笑,生出些恼意,故意学纨绔子弟那种样子,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哼道:“本郡主观你皮相还不错,勉强能配得上郡马的身份。” 宁珏闷笑一声,胸腔一阵一阵,低低的笑声从喉中溢出,他一把握住姜翎的手:“那便多谢郡主了。” 姜翎一愣,自知掉入了他的陷阱,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只见窗外明月高悬,伴着满天星子,缭乱的银河从夜空当中划过。 两人静默地看了一会儿,姜翎忽然开口:“我要去三年的。” “我知道。” 姜翎抬眸看他,再次确认着:“三年,我都不能回京。” 宁珏认真道:“那我便等你三年。” “若我……回不来了怎么办?” “那我就去找你。”宁珏神情严肃几分,目光灼灼,几乎要洞穿了她的心,“三年后,你回定京,我就在定京;你留在北境,我便去北境;你若想回扬州,我便跟你一同回扬州。” 姜翎沉默了,她的目光掠过他的眉目和鼻锋,葱玉般的手指擦过他的唇,引得他身躯一颤。 “阿翎……” 话音未落,一个裹挟着桃花香气的吻落在他的唇角。 - 永平十五年初夏。 东杨定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婚事乱风云 白驹过隙,四季如昨。 永平十八年秋。 这三年来,东杨帝常常感到体虚多病,为谋远虑,这一年宣布开始让太子监理朝政。 定京城内看似平静无波的外表下,已暗中翻涌着浪潮。 去岁末,三皇子宁璟不知怎的得罪了四皇子宁琰,被状告至东杨帝面前,向来清冷宽厚,也对两位皇子一视同仁的淑妃娘娘,竟也大发雷霆,当众让三皇子下不来台。 东杨帝草草将三皇子宁璟封为昭王,逐出宫自立王府。 人都说果然养子不如亲生的。 虽说三四两位皇子都是在淑妃膝下养大的,但终究是不同的。 淑妃娘娘因伤心过度,得圣上垂怜,再度夺回荣宠,日日伴君侧,悉心照料圣上龙体。 这一年春闱,太子伴读袁昇摘得头名,入翰林,与周尚书家嫡子周予诠,颜子真,几人一同成为太子心腹,辅佐其监政。 北方边境。 兴许是重启定北军此举惊动了北狄,这两年来他们屡次三番骚扰东杨北境,惹得边境百姓苦不堪言。 严将军趁机清整定北军,严守北境,几乎是跳过基础训练,直接实战。 此过程中,明辉郡主姜翎,宣平侯次女冯云舒,皆立下战功,不枉为将门之后。 这两年的边境作战,将北狄打得一时半刻不敢再来,重现了定北威名。 正值三年之期已到,圣上宣召令严将军回京述职,姜翎与冯云舒带一小波人随行,北境则由副将霍商继续镇守。 那边且方才整备出发,定京城中却已波澜四起。 …… 东宫。 一个身着兜帽披风的身影正伫立在偏殿之中,静静等待着什么。 太子在绵绵秋雨中疾步而来,他冲破细密的雨帘,踏入殿中,朝那人恭敬地喊了一声:“岳丈大人。” 那人伸手放下兜帽,转过身来,赫然是周尚书。 周尚书板正地朝太子行礼,沉声道:“太子殿下。” “岳丈大人您冒雨前来,是为了明辉郡主婚事的事?” “正是。”周尚书端正地打量着面前这位年少的一国太子,宁玥是他看着长大的,心思纯善,未来必是一位明君,可如今正值权利相争之时,这位太子殿下的善意可能并不是一种好的助力。 思及此处,周尚书暗叹一声:“太子殿下,您今日在朝堂之上当众反驳陛下,实在是不妥。” 太子紧蹙着眉头,抿了抿唇:“的确是不妥,可当时若是本宫不出声阻拦,那明辉郡主可就真要被许给昭王了!” “明辉郡主身份特殊,况且姜家二老皆不在定京城中,郡主若是不愿,此事便很难成。”周尚书无奈摇头,“如今定北军起势,陛下又龙体欠安,淑妃娘娘在此时提了这么一个人选……只能说,的确是一招妙棋。” 太子轻哼一声:“依本宫看,他们便是趁着皇兄不上朝,先入为主,禁锢住父皇的想法罢了。” “太子慎言。” 周尚书拧眉,这小太子真是被宠坏了些,太过天真。 “太子殿下在外切莫如此口无遮拦。” 见他神情严肃,太子有些恹恹,点头应下。 “陛下也并不是听信淑妃娘娘的话。”周尚书讳莫如深,“而是谁的话,都不信。” “此话怎讲?” 周尚书与太子坐在案几边上,烛火轻轻跳动,映着墙上的人影明明暗暗。 “居高位者,一旦身体与精力开始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便是对亲儿子……也要忌惮三分。”周尚书声音沉沉,望着太子郑重道,“如今朝势稳定,这定北军交予了谁都会破坏了局势平衡,而淑妃此时提出了昭王这个人选,亲母过世,母族无人,没有任何偏向,此为最中庸之选。” 太子的眼神落在哔剥的烛芯上,盯着火焰一动不动,半晌才开口道:“可我总觉得,淑妃推荐昭王并不是出于好心。” 周尚书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太子与老臣想到一处去了。”周尚书拂须,顿了顿,“不过去岁那场闹剧,闹得是震天动地,最起码明面上淑妃与三皇子已经再无交集,而且……逻辑不通。” “是,淑妃明明有一个亲生子,没理由将明辉郡主和定北军明晃晃地推到一个养子手中。” “正是如此,所以陛下并无起疑。” 周尚书捏了捏眉心,很是忧虑。 不过他不宜在东宫久留,又嘱咐几句便匆匆告辞。 太子独自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着急,不一会儿召来侍卫匆匆问道:“如何?与皇兄传信了吗?” “回太子殿下,已与贤王殿下传过消息了,不过贤王殿下说……他知道了,让太子殿下稍安勿躁。” “这么说他心中已有抉择了?”太子轻拍了下胸口,舒了口气,幸好他的皇兄无所不能,一切都该在掌控之中。 想必明日他便会进宫与父皇说了。 …… 可事与愿违。 小太子这几日除了处理事务,便在担心着宁珏与姜翎的事情,可一连好些时日也并未等到宁珏进宫的消息,仿佛他真的只是个不闻世事的闲散王爷。 这一日下朝后,东杨帝一反常态的精神好,将几位皇子与近臣招致养心殿,状似闲谈,却明里暗里提着定北军之事。 太子被周尚书那般嘱咐,此时也是着急却不敢明着反驳。 瞧了周尚书一眼,却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立在那儿仿佛事不关己。 李尚书轻咳一声,旁边立马有朝臣明白,笑着提议:“这明辉郡主巾帼不让须眉,的确颇有其母之风,不过郡主今年已年满十八,该是陛下与长公主殿下为其操劳婚事之时了,不然恐会寒了九泉之下定北将军的心呐!” 圣上靠于榻上,面色比起前几年来的确苍白不少,眼下都是深深的乌青与褶皱。 病气催人老。 闻言他嘴角扯出一个玩味的笑,片刻后才微微点头:“不错,这些年她都不在定京城,长公主也甚是想念啊。前日里还说呢,虽说老三做过些糊涂事,但自幼是大家瞧着长大的,性子也平和,说不定与明辉……” 话音未落,却有宫人匆匆赶了进来,脚步见很是慌张。 “陛下!” 圣上略有不悦,明安公公见状呵斥:“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 宫人扑通一声跪下,双手呈上一份信件,言语紧张:“陛下,北境传信,严将军带队归途中受到北狄游军伏击!明辉郡主为严将军挡下一刀,身受重伤,送信时仍旧……生死未卜!” 殿内哗然。 这……这这…怎会如此啊! 近臣们皆大惊失色,太子更是差点没握住手中的卷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梦中人真身 即使行得再慢,他们也赶在中秋这天到定京了。 “阿翎,差不多快到了,前面都能瞧见城墙了。”冯云舒远眺一眼定京城,催促道。 “快到了?”身后马车中传出惊喜的中年男声,只见严将军大手挥开车帘,迫不及待从车里滚了下来,“阿翎你快快来,该与本将军换位置了,这马车坐得我老腰都快断了。” 姜翎翻身下马,笑着走向严将军:“严将军莫说诨话,连老将军都还在南境驻守呢,您何谈‘老’一字啊!” 严将军摆摆手:“那老头子,精神头儿可比我好,也不知道他带着天野在南境如何了。” “估摸着也快回京述职了,严老将军老当益壮,上阵杀敌也不输给您。”姜翎笑着说。 “就你会说。”严将军笑道,“待这次都回京了,他也当退下来安享晚年喽!你们抓紧啊,等本将军去了南境,可没人替你们兜底了。” 姜翎边笑着应了,边爬上马车掏出上一个镇子上刚买的水粉,把唇上和脸上都扑得更白一些。 还未走几步,去前边与乐一阁对接消息的房超忽然转了回来,径直走向马车,压低了身子道:“郡主,乐一阁的消息,昭王殿下晌午入宫请了旨,眼下正在定京城门口迎接严将军与您。” “什么?”冯云舒闻言掉转马头过来,一副嫌弃模样,“他怎么这么烦啊!” 姜翎也怔了一下,她对这个昭王几乎是全无印象,儿时见过的他也都是跟在四皇子后面,畏畏缩缩,毫不起眼,只记得他即使被四皇子揍了也不敢反驳。 她思索片刻,摇摇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未多久,终于行进到了城门口。 姜翎稍微掀开车帘,远远瞧见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男人,带着乌泱泱一众人立在城门前遥望。 她悄悄问骑马跟在马车边的房超:“那人就是?” 房超不敢低头,略微动了动嘴皮子回她:“正是昭王殿下。” “记得咱们方才如何说的吗?” “记得,郡主放心。” 队伍很快停下,她听见严将军声洪如钟:“末将参见昭王殿下。” 其他人多声音有些不明,只隐隐约约能听见有几人在说话,她竖着耳朵努力靠前。 忽然,车边传来房超极为快速的一声:“郡主,来了。” 说罢他翻身下马,向昭王见礼。 姜翎立刻正襟危坐,思索着怎样应付这人…… “听闻明辉郡主身受重伤,一路颠簸,实是辛苦,不知郡主伤势如何了?” 很是正常的问礼,略微阴柔的男声。 在这秋高气爽的天气中,却如同一桶冰冷的井水朝着姜翎兜头泼下。 他竟是那个高位者! 是前世那个谋逆之人! 是前世与梦中无数次都杀了她的那个人! 姜翎抓着座椅边沿,指尖惨白,一股阴寒之气顺着她的背脊向上攀爬。 怎么会是三皇子昭王? 这个人不应该是背靠淑妃和李家的四皇子吗? 昭王如今没有母族支持,没有幕僚,更没有权利,那他是如何…… 姜翎有些恍然,若真是毫无手段,又如何能在这诡谲多变的东杨皇城中活下来呢? 马车外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昭王还维持着拱手的姿态,悬在半空,放也不是。 房超见状很快反应过来,想替姜翎解释两句。 车帘猛然被扯开。 昭王瞬间对上了一双冷凝的眸子。 马车里的女子一身银色轻铠,乌发只简单地全束了起来,面上大约是因为伤势未愈,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泛着惨白,瞧着本该是我见犹怜…… 昭王眉毛一跳,感觉面前这位郡主将军……看起来对他很是不满。 他再次拱手,薄唇扯出一个看起来很友好的笑:“多年不见,郡主无恙?” 姜翎最终还是开了口,紧紧盯着他:“有恙得很。” 昭王轻笑出声,看起来并不是他的错觉。 但他也并无纠缠,只负责地传达消息:“父皇有旨,着严将军即刻入宫述职,明辉郡主与冯小将军则可先行回府歇息,待晚上中秋宫宴再入宫即可。” “是,有劳昭王殿下。” 姜翎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神色晦暗。 - 几人很快分头行动,房超驾车将姜翎送回了姜府。 马车停在姜府门口,房超左右望了望,才道:“郡主,四下无人监视。” 姜翎掀开车帘,迅速跳下马车,刚要推门却猛地推了个空。 里面一个圆脸婢女被吓了一跳,睁着大眼睛惊讶地望着她。 姜翎好笑地看着她,捏了一把她的脸蛋:“不认识了?” 好一会儿园柳才反应过来,惊喜地叫出声:“姑娘——!姑娘回来了!” 内里传来窸窣人声,房超反手将门掩上,跟着两人朝院里走去。 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闯入姜翎的怀中,给她吓了一跳。 小人儿将脸埋在姜翎的胸口,久久不能平静,姜翎低头瞧了瞧,忽然笑了:“盈盈?” “阿姐——” 怀中的义妹已经正式更名为袁盈,做了好些年的姊妹,姜翎早已将她当成亲妹妹来看了。 “阿姐你骗我,说好的要去接我的。”袁盈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个子比起姜翎虽不高,可也是一朵清水芙蓉,她撇了撇嘴,眸中泪珠打着转。 姜翎摸了摸她的头,在北境历练数年,成日里都是打打杀杀,如今再见到娇憨的妹妹,连声音都放轻了几分。 “是阿姐的错,阿姐给你带了礼物,莫生阿姐的气了好不好?” “好了盈盈,阿姐受着伤,你莫要缠着她。” 袁盈身后传来一声清朗的少年声,抬头看去,袁昇朝她们匆匆赶来,身旁竟还跟了个林檀! 姜翎有些好笑地看着林檀,三年前林檀放出话要让袁昇入赘林家,此情此情看起来进度还不错。 面对她玩味的目光,林檀倒是无所谓,却让袁昇有些不自在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阿姐看起来气色不大好,要不先回房休息吧。” “啊……这个啊。”姜翎揪过园柳手中的帕子,胡乱往脸上一抹,“这个是假的。” 几人皆愣住,随即笑作一团。 待在厅中坐定,姜翎与他们说笑了一会儿,让春草带人去将车上的礼物都搬进来。 袁盈自告奋勇要帮忙,两个小姑娘很快便结伴出去了。 姜翎轻押了一口茶,看着神情严肃的袁昇与林檀,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们夫妇俩做什么,如此看我。” 哪知袁昇是个脸皮薄的,立刻就红了耳根:“阿姐莫要胡说,我们还未成亲,莫要坏了林姑娘的声誉。” 林檀摇了摇头,早就习惯他这副古板模样,只问道:“别管我们了,你如今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陛下要将你许给昭王。”袁昇敛了情绪,蹙眉道,“是听说你身受重伤才未继续,若晚上进宫……陛下见你身体无恙,万一再提可怎么办?” “无妨,我早做了打算,放心吧。” 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他俩:“我今日见到昭王,他好似变了个人似的,这些年他可是发生了何事?” “定京中未传信于你,说昭王殿下生母静嫔过世的事情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